“我是那样的人吗?”秦凤仪拍拍胸膛,“你还见过比我更深情的男人不?”

李镜一笑,“那倒没有。”

秦凤仪问,“你既然没有参与过大皇子妃的角逐,那如何还有那样的闲话?”

“大皇子议亲时,京城公门侯府的贵女,十之八九的都被慈恩宫、凤仪宫宣召过,两宫挑了又挑,选了又选,你说,那些贵女算不算也与大皇子议过亲的?”李镜轻轻的摸一摸他的脸,问,“还疼不疼?”

“脸不疼,心口疼。”秦凤仪继续问,“平岚那亲事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实说了吧?”

“说来我就一肚子的气。”李镜道,“我并没有在争大皇子妃的意思,只是当初大公主养在慈恩宫,我也跟着住了几年,与太后娘娘熟悉些罢了。实与你说,当年裴国一样打过大皇子妃之位的主意,太后娘娘抬出我,不过是拿我当个靶子,她娘家嫡亲的侄孙女亲,还是我这个外臣之女亲,你想一想,也能想明白的。太后娘娘把我抬出来,处处抬举我,时常赏我东西。平家那起子不急了眼,立刻就说平岚对我有意。我当时气坏了,立刻就从宫里出去回了家。我与你说吧,我跟平岚,从来没有议过亲。也没有与大皇子议过亲,我那是被人家提溜出来当靶子招人恨哪。”

秦凤仪立刻不生气了,一脸偷笑,“唉哟,可真惨哟。”

李镜瞪他一眼,“这回你可算得意了。”

秦凤仪哼道,“我得意什么,他们没看上你,才叫我捡了个大便宜啊。”

“什么叫你捡的,我先相中你的好不好?”

“还是我先梦到你的哪。”

秦凤仪凑过去啾一下,问,“还是我好吧?”

“好个屁,好不好的就来我家,找我爹告状!”

秦凤仪哼哼道,“谁叫你把桌子拍坏的,你还威胁我,说要抽死我哪!你这是对你相公的态度吗?啊!你还把桌子拍瘫了,你以为那桌子是你的吗?那是咱儿子的咱闺女的?以后我得传给子孙后代呐,你就把东西拍坏了?你看你把脸弄的,我要是毁了容,你就天天守着个丑相公过日子吧。”

李镜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你说话招我生气来着。”

“只要是男人,听说自己女人以前议过亲,谁能淡定啊!”秦凤仪一幅理直气壮样,与媳妇道,“一会儿出去,在岳父和祖母跟前,你要跟我赔礼道歉,知道不?”

“你怎么不给我赔礼道歉?你还冤枉我看中别的小白脸,这是人该说的话吗?”李镜虽则武力值出众,讲理上更是半点不逊色。

秦凤仪道,“我那不是一时气头上吗?”

“一时气头就能说这种话啊?我也是一时气头拍了下桌子,一时气头,依你这样说,也就不用赔礼道歉了。”

“不成不成,我是男人,你得给我留面子。”

“我是女人,难不成就不要面子了?”

秦凤仪说不过媳妇,只得软声央求,“好媳妇好媳妇。”

“那你先跟我道歉才成。”

秦凤仪想了想,道,“那我这会儿跟你道歉,出去你可得跟我道歉。”

“成吧?”

秦凤仪立刻就跟媳妇赔了不是,他更加与媳妇说,“怪道你常说宫里人心眼儿多,果然如此啊。亏得你有眼光,没搁那火坑里。”

李镜道,“我自小就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媳妇,我也是啊!”秦凤仪趁机表白。

李镜道,“现在是,梦里不一定是吧?”

秦凤仪连忙道,“梦里也是一样哒!”

小夫妻吵架就是这样,一时恼了,秦凤仪哭天哭地跑来告状,一时又好了。待出去吃晚饭时,秦凤仪除了眼睛有点肿,已是无事了。俩人一道去老太太屋里,李老夫人见小两口是有说有笑的过来,此方放了心,笑道,“这就是好了。”

秦凤仪笑嘻嘻地,“祖母放心吧,我身为男子汉大丈夫,都会让着媳妇的。”说着,他还连连朝媳妇眨眼睛,使眼色。

李镜也道,“我以后遇事也要冷静些,不能动不动就打坏东西。”

他就知道媳妇不老实,说好了跟他赔礼道歉的,这又不说了。不过,秦凤仪一想到,他媳妇在宫里吃过好大的亏,还叫人家当靶子来恨,对媳妇也遭遇也很是同情啦。秦凤仪心里也就不与她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了,秦凤仪还问,“祖母,岳父呢?”

李老夫人笑道,“把你送回来后,就又去行宫当差了。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景川侯却是一时回不来的,因为,景安帝可是听着大八卦了,因为,“秦探花惨被河东狮暴打,过来行宫找景川侯哭诉”的事,已是传得行宫内外人人皆知了。

当时秦探花哭的那惨样,就甭提了。

景安帝原想着下午找秦探花过来说话的,马公公听说这事,就同景安帝讲了,“秦探花今儿怕是不能伴驾?”

景安帝得问,“为何啊?”

马公公就把那流言说了,马公公道,“说秦探花被揍得一脸血,过来找景川侯告状呢。”

因为李镜少时在宫里住过,还是与大公主做伴读,景安帝多少知道一些,道,“阿镜是会些拳脚啊。”

马公公道,“臣记得,李大姑娘给大公主做伴读时,拳脚就很不错了。”

景安帝还有些担心自家探花,想召来景川侯一问吧,景川侯请假回家去了,景安帝道,“看来是真的了。”

景川侯是把闺女教导了两句,这才回的行宫,一回去听闻陛下传召,他连忙过去,结果,没想到陛下问的是他家家务事。景安帝还八卦兮兮地,“你闺女不会真把凤仪打了满脸血吧?”

“怎么可能。”景川侯道,“我闺女疼女婿疼的不行。”

尽管景川侯十分强调闺女女婿十分恩爱,但,秦探花哭到行宫来告状的事,不少人眼见的啊。于是,不论景川侯如何解释,李镜这暴力名声还是传了出去。尤其,许多眼红李镜嫁了秦凤仪的人还说呢,“怪道李大姑娘找了个外地的婆家,定是想着秦探花不知她底细,这完全是欺瞒了秦探花啊!秦探花娶这么个母老虎,可是受了大委屈啊!”

不过,秦探花可不这样想,景川侯回家时,秦探花已经在满心期待的等着吃晚上的焦炸小丸子了!

景川侯见女婿闺女已是合好,心下也是大慰。不过,还是象征性的批评了闺女几句,于是,秦探花更熨帖啦!秦探花现在对能为他主持公道的岳父充满好满,他道,“岳父,我听说你是腊月寿辰,到你寿辰那一日,我一准儿送你份儿大礼!”

第141章 名震京城

秦凤仪与李镜的第一次争吵, 半天结束,晚上泡了回鸳鸯温汤后,第二天早上,俩人就好似一人啦。

秦凤仪早上吃饭时才想起来,急急的与媳妇道,“昨儿咱们在岳父这里歇的, 也没跟爹娘说一声,他们肯定记挂了一宿!赶紧吃饭,咱们得回城了。”

李镜道,“等你想着, 黄花菜都凉了。我昨儿就命人回去跟父母说了,咱们晚上留宿别院,就不回去了。”

秦凤仪此方放心,给媳妇夹个焦炸小丸子,拍媳妇马屁,“还是媳妇你想得周到啊。”

李镜得意瞥他一眼, 这还用说么!李镜也给阿凤哥夹个焦炸小丸子, 俩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甜蜜哟, 浓浓的都溢出来了好不好。景川侯看他俩这样就牙疼,昨儿还一个哭天哭地,一个满肚子气, 今儿又好成这样。景川侯真想说, 你俩要没事, 别回家吵架成不?

景川侯对这闺女女婿也是无奈了,结果,正腹诽着,他女婿还给他夹了个小包子,一脸笑嘻嘻地,“岳父,以前我还说你不疼我呢。这有事就看出来了,岳父你待我的心,比疼阿镜还要多疼几分哪。岳父,你喝粥不,我给你盛粥。”丫环要上前服侍,他还不让,“谁都不能阻挡我孝顺我岳父的孝心啊!”

李二姑娘李三姑娘各自忍笑,昨日姐姐、姐夫拌嘴的事,她们多少也听到一些。

秦凤仪这种殷勤本事,见惯人殷勤的景安帝都能给他哄得高兴,何况本就挺喜欢他的景川侯,景川侯道,“行了,放着让丫环们来吧。”

“丫环跟女婿能比么。”

秦凤仪手脚麻利,给人盛粥盛饭很有些样子,随手也给媳妇盛了一碗胭脂红枣粥。

如今陛下到了行宫,每日也只是小朝会罢了。景川侯用过早饭就去早朝了,秦凤仪依旧送了岳父出门,贵族的别院都离得不远,这送岳父出门,就遇着郡王府的车队,秦凤仪原想着这平家人不是什么好的,先时还谣传媳妇与平岚的亲事哪,他原不想理会。但转念又想,自己这都做官了,应该多些心眼儿,而且,这平郡王还是岳父的岳父,不说话也不好,岳父该说我没礼貌了。于是,秦凤仪就笑嘻嘻的上前打招呼,“老郡王,您早啊~”

平郡王倒是挺和善,隔窗玩笑,“阿镜都喊我外祖父的,怎么凤仪你喊我郡王啊。”

秦凤仪笑嘻嘻地一摊手,“您还没给改口钱哪。”

平郡王挺高兴,腰上取下块玉佩给了秦凤仪,秦凤仪白得件东西,而且,郡王身上的佩饰,不用看也知是好东西啊。秦凤仪当下便顺嘴儿喊了声,“谢外祖父赏。”他这人,天生热络,大早上的天寒,秦凤仪就顺嘴关心了平郡王几句,什么天冷多穿衣裳啥的。

甭管秦凤仪是不是顺嘴儿的话,但好话谁不爱听啊,哪怕不一定真心,听着也舒畅。平郡王也叮嘱他几句,便与女婿景川侯,俩人同道早朝去了。

秦凤仪白得了个玉佩,欢欢喜喜的拿回去给媳妇瞧去。

李镜笑问他,“这是哪儿得的?”又捧过去给祖母看。李老夫人见是块夔龙佩,笑道,“莫不是遇着平郡王了。”

“是,老郡王给我的。”

景川侯夫人看了也说,“是父亲常戴的一块玉佩。”

李镜道,“无缘无故的,外祖父如何给你这个?”

秦凤仪笑,“这是外祖父给的改口钱。“

李二姑娘李三姑娘也过来一道看,秦凤仪还说李二姑娘,“二妹妹以后可别忘了让阿衡跟外祖父要改口钱啊。”一句话把李二姑娘说得羞红了脸。

李镜拍拍妹妹的手,说秦凤仪,“这信口开河的毛病,一辈子都改不了了,你以为,妹夫也像你这样厚脸皮。”

“什么叫厚脸皮呀。”秦凤仪可不觉着自己厚脸皮,把玉佩交给媳妇收着,道,“媳妇,你给我拿着,明儿个我就戴身上,才不枉外祖父对我的关怀啊。”

景川侯夫人听着秦凤仪这小子一口一个“外祖父”的,心说,真个谄媚小子,出去屁大功夫,就得我父亲一块好佩。

不过,景川侯夫人还是很尽继母之职的,私下也就李镜与秦凤仪拌嘴之事劝了继女几句,说了些为人妇的道理,景川侯夫人很有自己心得,道,“他强,你就弱些,待他弱了,你再强。不能俩人都强,这是要撞破头的。也不能俩人都弱,日子就没法儿过了。”

李镜也静静听了。

待一时,天亮了些,秦凤仪还得去翰林上课,就带着媳妇辞了岳家一干人,坐车回城去了。

路上李镜就把那俩说她闲话的东西打听出来了,秦凤仪道,“跟他俩不大熟,也不晓得叫什么名字,不过,他俩长什么样,我可是记得的。”

李镜道,“下午落衙的时候,我过去找你,你指给我瞧瞧。我倒要看看,是谁说我的闲话,还刻意说给你听!”

秦凤仪问,“媳妇,难道他们是刻意说给我听的?”

“不是刻意说给你听,如何就那么巧叫你听到。”李镜道。

秦凤仪此方恍然大悟,唏嘘道,“这人可真坏啊。我跟他们,认都不认得,更是无冤无仇的。怎么这么坏呀!”

“人为了利益,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李镜对于这等小人倒很是平淡,这样的小人,她见得多了。

秦凤仪愤慨了一回,李镜劝他道,“对这样的人,生气都抬举了他们。你先回翰林念书,下午我去看看,这俩到底是谁家的小子,这般大胆。”

秦凤仪应了。

李镜直接送他到翰林,看他进去,方回了婆家。

秦老爷秦太太一见媳妇回来了,都过去见媳妇,李镜原是想换过衣裳再去跟公婆问安的,没想到公婆倒是先过来了。李镜一看他们那神色就知道在担心什么,李镜道,“相公已是好了,我送他去了翰林才回来的。”

秦太太一听,心先放下一半,想着可见儿子无甚大碍,不然,也不能直接去翰林。秦老爷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是个场面人,还问了问亲家身体可好的话。

李镜笑道,“父亲也让我代他向您二老问好。”

公婆跟媳妇,其实也多少话说,尤其是做公公的,秦老爷见无事,便让媳妇歇着,他们夫妻也回房歇着去了。秦太太路上还与丈夫说呢,“看来是没事了。”

秦老爷也是这样想的,道,“没事就好。”

秦太太道,“你说阿凤,两口子拌嘴,跑岳家去算怎么回事?”人岳家还不偏着自己闺女呀。

秦老爷很是了解儿子,“定是去告状的。”

“那亲家肯定也是偏着儿媳妇的。”

“唉呀,这个咱们就不要管了,他们小两口高兴就行啦。”秦老爷很是看得开,“新婚小夫妻,哪里有不拌嘴的。”

秦太太也是过来人了,一笑道,“这也是。”又说,“平日里看着儿子待儿媳妇那样喜欢,你说,昨儿咋发那么大脾气哩,把桌子都砸烂了。”

“定是想左了,正因待儿媳妇上心,乍听那等闲话,阿凤如何忍得。”秦老爷也是男人,颇是理解儿子的心。

老两口此时还认为,那花几是自家儿子砸烂的。

当然,过了今日,夫妻俩便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因为,当天下午,李镜干了件名震京城的事。

李镜可不是吃素的啊,她生在侯府,是她爹景川侯府的嫡长女,小时候就在宫里陪大公主念书,宫里那样的地方,哪怕李镜当时是给裴太后拎出来做了个靶子,可能叫平郡王府拿出孙辈第一继承人的亲事相换,可见李镜也不是寻常的靶子。

是的,平岚他爹是平郡王世子,平岚身为他爹的嫡长子,他祖父平郡王对这个长孙十分看重。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平岚便是第三代的平郡王,如果这门亲事做成,那么,李镜便是第三代的平郡王妃。

平家,这也不是等闲之家,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们拿出郡王妃之位来交易的。

可见李镜自身素质不凡。

但以往,人们说李镜这里好那里好,把她与平郡王府的小郡主并立为京城双姝,多是权贵圈在说,一些中低阶官宦人家是不大知道她的。这一回,不要说中低阶官宦之家了,大半个京城全都知道秦大奶奶李镜之名了。

正是落衙时分,夕阳西下,李镜提早些就出门了,坐在车里,在翰林外等着相公。秦凤仪知道他媳妇今天过来,也是一落衙就往外跑,见他媳妇的车马就在外头,秦凤仪连忙跑过去说话,李镜也就下得车去,与秦凤仪道,“一会儿见到那两个说我闲话的,指出来告诉我。”

秦凤仪点头应了,摸摸他媳妇的手问,“媳妇,冷不冷?”这会儿,天已是冷了。

“车里的暖炉,不冷。”

媳妇说不冷,秦凤仪还是握着他媳妇的手,给他媳妇暖暖手。翰林里当差的,也就几十号人,一时那俩人就出来了,秦凤仪指给媳妇看,问,“媳妇,你认识他们不?”

李镜先时闺阁女子,哪里能认得,不过,她凤眼微眯,沉声道,“马上就能认得了。”

李镜牵着相公的手过去,到那俩人跟前,问,“你们为何说我闲话?”

那俩人真是悔不当初啊,他俩不过是受人之托,说两句罢了。哪里晓得这对夫妻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先是叫秦凤仪在茅坑堵了个正着,昨儿就听说秦凤仪给这母老虎打惨了,今天可不就脸上带伤的过来上课么。如今,他俩又被这母老虎堵到衙门口,俩人刚要开口辩白一二,李镜根本不想听他俩再说什么,抡起大巴掌,啪啪啪啪四声脆响,两个活生生的翰林,就被李镜一人两记大耳光的抽翻在地。

真的是,活生生的抽昏了过去。

第142章 陛下圣明

当时翰林院外的反应是——

静寂——

绝对的静寂——

连守门的两个兵丁都是大眼珠子瞪的老大, 一时忘了反应!李镜抽完人,对丈夫道,“给你带了蒸好的大螃蟹,拿进去吃吧。也别吃太多,还有一罐黄酒,烫过后再喝。”

秦凤仪, 秦凤仪只会点头了。且心内十分庆幸,看来媳妇说一巴掌抽死他,这可不是假的啊~唉哟,幸亏昨儿他跑的快啊, 要不,叫媳妇两巴掌抽昏,多没面子啊~秦凤仪这么想着,狗腿的给媳妇揉揉手,殷切的问,“媳妇, 手疼不?”打得好!

李镜瞟一眼这些围观的人, 矜持道,“尚好。”

秦凤仪狗腿的把媳妇送上车, 揽月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接了自家大奶奶带来的两个食盒,与自家主子一道目送着自家大奶奶的车走远,这才随着自家大爷回了翰林。此时, 那俩被抽昏的已是醒过来了, 不过是遇重力重击而已, 一时被抽懵了,又不是内伤,俩人爬起来,倍觉丢脸,也顾不得寻秦凤仪的晦气,以袖遮面的快步走了。

秦凤仪昂首阔步,如同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一般,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回了翰林院。

这搞学问的人八卦起来,半点不比市井小民差啊,不过片刻功夫,秦凤仪的媳妇揍翻两个翰林的事就传得,全体庶吉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傍晚落衙,翰林都要回家,庶吉士们则是住在翰林院,准备吃晚饭了,秦凤仪带了螃蟹给大家加餐,秦凤仪很是大力宣扬自己媳妇的贤德,道,“我媳妇,这么大冷的天,特意给咱们送来的。还有一小坛黄酒,我叫厨下去烫了。吃螃蟹,得喝些黄酒才好。”

方悦唇角动了动,憋着没问李镜打人的事,笑道,“是啊是啊,这回沾阿镜妹妹的光了。”

别的庶吉士都暗暗心想,定是秦探花昨日遭了媳妇的臭揍,今天秦大奶奶过来送吃的,这是揍一顿给个甜枣啊。因为秦大奶奶大展雌威,就是先时有些嫉妒秦凤仪有一门好岳家的同窗们,此时也个个由嫉妒转为同情抑或兴灾乐祸,想着这豪门女婿也不是好当的啊,等闲便要给揍个烂羊头的。看秦探花脸上的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唉哟,叫媳妇揍成这样,还得乐颠乐颠的拍媳妇马屁,秦探花也颇不容易啊。

于是,大家欢欢喜喜的吃着秦大奶奶送来的大螃蟹,嘴里都是些安慰秦探花的好话。秦探花向来喜欢听好话的,于是秦探花更欢乐的,说起他媳妇来,秦探花道,“再没有这样贤惠的了,什么都想着我,记挂着我。”

就有人打趣,“大善兄脸上划的那一道,莫不是家里葡萄架子倒了。”秦凤仪,字大善。

秦凤仪摸摸自己的脸,笑呵呵地,“是啊是啊,葡萄架子划的。”他是死都不能承认是他媳妇拍坏了桌子,然后被飞屑所伤的。

秦凤仪这么一说被葡萄架子划的,大家哄堂大笑。

秦凤仪还心说,都傻笑什么呢,看阿悦师侄也笑得险喷了饭。不过,大家都笑,秦凤仪也就跟着笑了。

于是,就在秦凤仪这无所察觉中,就落了个秦葡萄架子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