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二皇子让陛下不痛快,如何就牵连到自己丈夫身上了。

“我都没见过这么没眼力的。”秦凤仪一向是什么事都不瞒媳妇的,屋里反正也没别人,秦凤仪就说了,“陛下在与二皇子说话,我在一畔陪着,老马端茶进来,那二皇子,动都不知动一下。按理,陛下可是他亲爹,他都不知道接了老马手里的茶奉给陛下的。我看他不动,我才接了茶奉给陛下。陛下接了茶,再看他的时候就有点儿不一样了,我说不出来,反正话也没再说几句,便打发他下去了。你说,这得多没眼力呀。”

李镜是在宫里呆过的,李镜道,“皇子们身份尊贵,况一向有内侍宫人服侍,这也不算什么稀奇。”

秦凤仪道,“可做儿子的明明就在边儿上,顺手给父亲递一盏茶算什么,不过顺手的事,又劳累不着,做父亲的能不高兴。”

李镜笑,“你以为人都似你一般。”要说机伶有眼力,就是李镜也是要逊秦凤仪一二的。秦凤仪就是凭着厚脸皮、有眼力、心诚,当然,还有秦凤仪自己的努力,便以盐商出身的身份,通过了岳父景川侯的考验,娶到了媳妇。

秦凤仪想到二皇子这差使,真是发愁的很。

李镜是个细致的,问丈夫,“二皇子老实也非一日了,他自小就这样,什么事都是跟着大皇子来的。他二十年都这样过来的,怎么陛下突然间就点了你让你跟着二皇子的。”

秦凤仪道,“就是看二皇子没眼力吧。”

“定有深意。”李镜笃定。

李镜还叫着秦凤仪回了趟娘家,跟她爹打听。

景川侯是皇帝陛下的心腹,而且,不是心腹一年两年,而是,一直就是皇帝陛下的心腹。因是在书房说的话,景川侯就直言了,道,“约摸是为着愉老亲王的事。”

李镜一点就通,只是,她有些不解,“二皇子毕竟皇子之尊,就是过继亲王府,也应该没什么大碍啊。”

景川侯道,“太后千秋,闽王也来了,听闻,闽王儿孙多有往愉亲王府走动的。”

“不至于吧。”李镜道,“闽王与愉亲王到底是隔了一层的,愉亲王与今上可是嫡亲的叔侄,而且,关系一向也好。”

景川侯不好说二皇子的不是,更不好说景安帝的不是,这要二皇子是个得愉亲王喜欢的,景安帝也就不会派秦凤仪在二皇子身边帮忙了。换个角度些,景安帝也不地道,愉老亲王不喜二皇子,你倒是给你叔换个会哄你叔高兴的啊。可要是景安帝自己心爱的儿子,他又舍不得过继给他叔。如此说来,二皇子倒有几分可怜。景川侯与女婿道,“既然陛下让你跟着二皇子,你就老实跟着二皇子,他有哪些要提醒的地方,你提醒他一二才是。”

李镜对于父亲的话都略有不解之处,更甭提秦凤仪,他倒是知道闽王是哪位,但是,二皇子与闽王有什么关系啊?而且,这关系到愉老亲王什么事啊?对了,他媳妇说,二皇子要过继愉亲王府的,难不成,以后二皇子要给老亲王做孙子了?

秦凤仪很想细问,景川侯却是不说了,与这个笨女婿道,“让阿镜回去与你说吧。”

李镜其实也有未想通之处,但夫妻俩回家歇息后,李镜想通的地方还是要比秦凤仪多一些的,秦凤仪从媳妇这里确定二皇子是要过继给愉亲王做孙子的,秦凤仪感慨道,“我知道陛下为什么要我教二皇子个机伶了?”

“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愉爷爷喜欢我这样儿的呗。”秦凤仪道,“我跟愉爷爷可好了,我跟你说吧,他就喜欢我这样机伶聪明的。这可不是我吹牛啊,二皇子真是呆得跟木头有一拼,愉爷爷一准儿不喜欢他。”

秦凤仪这样一说,李镜就明白了,李镜道,“原来如此。”

李镜就与秦凤仪说了一番陛下的心意与闽王的主意,李镜道,“陛下让你跟着二皇子,无非是叫你帮着二皇子在老亲王跟前露露脸,别叫闽王系的子孙们忒得了意,倒糊弄了老亲王去。”

“这怎么可能啊,愉爷爷可是陛下的亲叔叔,就算过继孙子,也得有远有近呢。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皇子不过继,去过继旁的宗室的孩子。”

“要是真有宗室子投了愉老亲王的眼缘呢?”

秦凤仪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

秦凤仪道,“我晓得了。原来是为的这个,陛下也是,不直接与我说。要不是岳父指点,我还懵着哪。”

于是,秦凤仪就这么着领了个皇帝陛下交给他的新差使。

但紧跟着,秦凤仪就明白,皇帝陛下为什么一提到他二儿子就愁得跟什么似的了。

第201章 闽八郎

二皇子之为人, 真是秦凤仪生平仅见。

并不是说二皇子不好相处,还是性子不好什么的,但是,秦凤仪真是宁可跟不对眼的大皇子相处,也不愿与这等面团处事啊。

二皇子的差使在宗人府,景安帝既有过继他的意思, 便安排他跟着愉老亲王当差, 也能培养下感情啥的。可就看二皇子在宗人府当差这么些日子,都没能跟老亲王培养出啥感情, 就知此人为人之愚钝了。

秦凤仪倒是很得老亲王喜欢,老亲王知道秦凤仪被派到二皇子身边后, 还挺高兴, 中午就是叫了秦凤仪与他一道用饭的。秦凤仪真不愧是景安帝的贴心小探花,景安帝交待给他的事, 只要是知道皇帝陛下具体的意思,他一向很用心的。

秦凤仪跟老亲王投缘,老亲王见他来了, 还叫侍从回府添几个淮扬菜, 老亲王还问, “你不是在侍诏厅么, 如何又到二皇子身边啦。”

秦凤仪道, “陛下怕您叫闽王给拐跑了, 他正吃醋呢, 叫我过来服侍您老人家。”

愉老亲王笑, “你这嘴,在御前服侍,可不好这样信口开河的。”

“您老非问我,我能不说实话?”因是夏天,秦凤仪喜食素,夹了筷子青嫩的小青菜给老亲王放碗里,道,“您尝尝,这青菜烧得好,青脆青脆的,还没那股子菜生味儿,当真是好手艺。”

愉亲王尝了,道,“嗯,是不错。”

秦凤仪还没跟老亲王说两句话呢,就有闽王的第八子过来了,给老亲王送了些家里的鲜桃儿。这闽八郎过来送东西,因是夏时,脸上有些热出的粉红,他年纪比秦凤仪略长些,也是眉清目秀的好相貌,但较之秦凤仪这等有“凤凰、神仙”之名的自是差得远,叫秦凤仪说,单论相貌,不见得能胜得过他大舅兄或是平岚。

这大中午的过来,愉亲王自然要问有没有吃饭。闽八郎笑道,“我父亲说这桃好吃,立刻叫我给叔叔送来,还没用。”

愉亲王立让人添了碗筷,又命添几道菜,问闽八郎爱吃什么,闽八郎笑道,“以前就是吃我们闽地菜,这来了京城,就想吃京城口味儿。”

秦凤仪道,“焦炸小丸子就很好吃。”

愉亲王揭他老底,“是你想吃焦炸小丸子了吧?”

秦凤仪笑嘻嘻地,也不否认,道,“因为我喜欢,我才介绍给小王爷的啊。”与闽八郎道,“特别好吃,你在闽地吃过没?”

愉亲王好笑,“堂堂王府,还能没有小丸子吃不成?”

秦凤仪道,“我以前在扬州就没有吃过啊,我们扬州都是吃狮子头。我头一回在我媳妇那里吃到焦炸小丸子,一个人就吃了半盘子。唉哟,炸得那叫一个焦酥入味儿。这焦炸小丸子,其实很有些讲究,火小了,不焦就不香。火大了,就不是焦,而是糊了。要想能炸到那恰当的火侯,可是不容易。”

愉亲王听他这叨叨了半日的焦炸小丸子,连忙与侍从道,“叫他们立添一道焦炸小丸子,给这小子堵嘴。”

秦凤仪与闽八郎道,“小王爷也尝尝,愉爷爷这里的饭菜很不错。”

闽八郎倒不是才认识秦凤仪,就秦凤仪这张脸也叫人过目不忘,何况,秦凤仪虽则官职不高,却是京城御前小红人,故而,闽八郎对秦凤仪颇有所了解,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结交罢了。秦凤仪却是头一回见闽八郎的。二人都是交际好手,说起话来也很和气。

闽八郎其实八面玲珑,温文尔雅,但他有一样委实是比不了秦凤仪,脸皮没有秦凤仪的厚。而且,闽八郎这人,一看就是个心思细腻的,秦凤仪不是,他是想到啥说啥,而且,吃饭就是吃饭,他还在长个子的年纪,吃饭极香甜,一面吃,一面还说,“愉爷爷,你说也怪,以前我念书,费脑子,吃得多,倒还说得过去。现在我都不念书了,还是吃饭吃很多,下午还要吃一顿点心,每晚再加一顿宵夜。”

原本正是暑天,愉亲王不大有胃口,但看秦凤仪吃得香甜,自己不知不觉也多吃了两筷子,听秦凤仪这话,愉亲王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我看你今年比去岁长高了不少。正长个子的年纪,大小伙子,自然吃得香。”

秦凤仪道,“您说,幸亏我家境还可以,我要是生在个穷家里,估计家都要被我吃垮了。”逗得愉亲王一阵笑。

秦凤仪一向是个热情的性子,他觉着哪样好,还会夹给愉亲王,叫老头儿尝尝。也让闽八郎多吃,那一套熟稔热情,仿佛这是他地盘儿一般。

闽八郎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堵心。

好在,这姓秦的只是外臣,想到这个,闽八郎也便罢了。

闽八郎还问,“秦探花怎么有空过来了?”

秦凤仪笑,“陛下让我跟二皇子身边服侍,我就跟着一道过来了。以往就是想来愉爷爷这里,都得看时间便不便宜,骆掌院严格的要命,假都很难请。以后方便了,我沾二殿下的光,每天都能过来。”

秦凤仪还说呢,“以前也没见宗人府这样热闹,怎么现在这般人来人往的啊?”这话是跟愉老亲王说的。

愉亲王道,“这不是趁着这回太后娘娘的千秋,大家都来了。许多宗室子孙尚没有官封,或是按例或是按律,到了年纪的,总该给个职司。”

秦凤仪点头,原来如此。

秦凤仪当天傍晚与二皇子一道回宫时,就同二皇子说了,“二殿下,如今正是夏天,你那里可有什么瓜果梨桃的,每天在宗人府当差,也可带些去孝敬老亲王啊。”

二皇子想了想,“我那里就是宫里的份例,这个,成么?”然后,就一幅拿不定主意的模样望着秦凤仪。

秦凤仪道,“待我想想,对了,也别从你宫里份例里出了。我跟陛下说,再有往老亲王那里的赏赐,你都给老亲王带去,成不?”

这事,二皇子还是干得了的。

二皇子也知道秦凤仪是来帮他的,二皇子很诚恳的说,“秦探花,你也知道,我是个笨人。要是我哪里有不好的地方,你只管同我说就是。”

秦凤仪虽不喜二皇子这样笨拙的人,但看二皇子这样说,他连忙道,“谁说殿下笨了,殿下是质朴,为人厚道。陛下就是派我来辅佐殿下的,殿下你想,其他几位殿下,可唯有您,是陛下派我过来的呀。”

二皇子那叫一个不自信哟,他道,“是不是因为我比几位哥哥弟弟都笨啊。”

秦凤仪心下暗叹,不得不说,有时候,二皇子虽不聪明,这话却是一语中的。秦凤仪道,“这是哪里的话啊,我与二殿下说吧,以前我在扬州,还有人说我傻呢。我只不理那些人,努力念书,一样有出人头地的那一日。我问殿下,殿下想不想改了你这性子?”

二皇子道,“这笨也能改的聪明么?”

唉哟,秦凤仪都不晓得,皇帝陛下那样的人物,如何生出二皇子这样的儿子。秦凤仪却是一脸笃定,“我说能就能,只要殿下听我的!”

“成!我听秦探花的!”

二皇子是知道秦凤仪素有天下第三聪明之人的雅号的,他虽笨了些,素有自知知明,在宫里,就听大哥的。如今父亲派了秦探花在他身边,他便听秦探花的。

二人去景安帝那里陛见,景安帝略问了问儿子宗人府的差使,便将二皇子打发去太后那里了,留下秦凤仪说话。秦凤仪道,“那个闽八郎,中午就去愉爷爷那里蹭饭了。愉亲王,老亲王。”

“没事儿,你就叫爷爷也无妨,你这年纪,倒是能给愉王叔做个孙子的。”景安帝一笑,问他,“闽八郎是谁?”

“就是闽王的八儿子,他家封地不在闽地吗?我就叫他闽八郎了。”

景安帝一乐,秦凤仪道,“那家伙,看着斯文,真是一点儿不老实,送桃儿就送桃儿吧,偏赶上大中午人吃饭的时候送。你要是想过来吃饭,他与愉爷爷也是叔侄,又不是外人,你早些来,既送了桃儿,还能陪着愉爷爷说会儿话,中午留下来吃饭也是顺理成章的。非得大中午的送,还说什么,是闽王吃后觉着桃儿好吃,立吩咐他过来送的,他不敢耽搁什么的。谁还没送过东西呀,我爹从不叫我大夏天的中午给人送东西,多晒啊。他这是亲爹么,哪里有这样使唤儿子的。”

“少胡说。”景安帝正色道,“在朕跟前随你怎么说,出去可不许说这话,朕知你素来无心,可叫御史听到,或是叫闽王知道,质疑宗室血统,这岂能罢休的!”

“我晓得的,就跟陛下这样一说。”秦凤仪道,“刚我问二殿下,咱们守着愉爷爷,能叫他一个外来的占了尖儿,二殿下在宫里,无非就是皇子的份例,他又那样的老实。我想着,不如这样,以后陛下再有赏赐给愉老亲王的差使,就交给二殿下吧。二殿下就在宗人府当差,这离得也近,与愉爷爷也熟,他又是皇子,他亲自去,岂不比内侍更近乎。陛下说,可好?”

“你都这么一大套的理了,朕能说不好么?”景安帝实在是每天国家大事都忙不过来,一些个小事,他是真没那个心思。其实,这差使就是二皇子自己来讨,景安帝又怎会不允,可二皇子他想不到此处。见秦凤仪这般周全,景安帝更是高兴,还夸秦凤仪,“果然派你在二皇子身边再没错的。”

人情往来什么,景安帝对秦凤仪是大大的放心,不过,景安帝还有些个旁的要求,他与秦凤仪道,“朕有九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还年少,暂可不提,前头略大些的六位皇子,你都见过,就属二皇子最老实。凤仪,二皇子一向心实,这为人处事,就略逊了些,该提醒他的地方,你可要提醒着些。”

秦凤仪一向有些二百五,他与景安帝又很投缘,见皇帝陛下这样托付他,秦凤仪一口就应了,道,“陛下放心吧,咱们才是自己人,只要我在二殿下身边,我断不能叫他吃了别人的亏去!”

景安帝想着,小探花虽然说话比较直,做事情还是很靠谱滴。

秦凤仪刚应承了景安帝的话,准备好生辅佐二皇子,结果,第二天就知道辅佐二皇子是一个多么艰难的事情了!

第202章 二殿下艰难的改造工程

秦凤仪做事, 一向心实,景安帝既然派他来帮着二皇子,他便要为二皇子打算的。像这种宫里给愉亲王赏赐之类的事,就让二皇子跑腿,不就是让二皇子借陛下的赏赐露脸么。这样的事,其实并不难求, 景安帝是二皇子他亲爹, 又有过继二皇子给愉亲王的意思,只是, 二皇子自己想不到,也没人为他张罗。

也就秦凤仪这实诚的, 替他讨了这差使。

而且, 二皇子就在宗人府当差,近水楼台的。秦凤仪也提醒了二皇子一些礼节上的事, 像这种给长辈端杯茶,扶着长辈走路,说些贴心话, 哄长辈高兴…秦凤仪觉着容易的了不得的事, 在二皇子这里, 真是比登天还难。

秦凤仪每天有空拉着二皇子排练, 要是教别人, 譬如小舅子一类的人, 秦凤仪有话就直说了, 可到二皇子这里, 秦凤仪倒是想委婉的来,二皇子听不听得懂委婉的话尚且不说,就是秦凤仪直截了当的说了,二皇子做起事情来还手忙脚乱的。

秦凤仪还得耐着性子,“就递一盏茶,殿下坐着,看我怎么做。”让二皇子的贴身内侍捧过茶来,秦凤仪起身接了,双手奉给二皇子。

然后,秦凤仪道,“二殿下学一次。”

二皇子真不是个聪明人,但笨人有笨人的好处,听话。而且,二皇子挺能吃苦的。他并不伶俐,却很肯下功夫去练。二皇子还叫秦凤仪坐椅子上,内侍端上茶,他接来给秦凤仪。秦凤仪再三交待二皇子和那内侍,“你们可不能说出去,不然,御史要参我无礼的。”

二皇子道,“放心,我定不与人说的。小邱也是自幼服侍我的。”这位殿下很知道秦凤仪是为自己操心着想。

就这么个端茶的事,二皇子练了三天才练好。

俩人陛见的时候,秦凤仪私下就提醒二皇子了,“在陛下跟前,要有这样的事,殿下不要让内侍来。殿下就接了,奉给陛下,知道吗?”

二皇子道,“放心,我记得了。”

话说景安帝见着二儿子给他奉茶,惊的都愣了一瞬,才接了茶,脸上的笑意都深了几分,笑道,“行了,坐吧。”

秦凤仪给二皇子个鼓励的眼神,二皇子安心坐了。

景安帝又不瞎,自然看到二人眉眼间的事情,景安帝心下大慰,想着凤仪当真是朕的贴心人哪,把二皇子交给他果然是对的。

景安帝问起二皇子在差使上的事,二皇子道,“近来上报的到年纪还没有差使或是官封的宗室子不少,父皇,这些要怎么办呢?”

景安帝不答,呷口茶,反是问二儿子,“要是你说,当如何?”

二皇子道,“大哥说,有例按例,无例按律。”

回答很迅速,只是,这话何其没滋味,秦凤仪听得直翻白眼,景安帝都觉着,茶喝着不香了。秦凤仪当下就说了,“殿下,陛下问的是你的意思,你说你的想法就是,不必提大殿下。”

二皇子闷声道,“我,我也是这样想的。”

景安帝都觉着茶水开始寡淡了,景安帝淡淡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二皇子有些惶恐的看亲爹一眼,再看秦凤仪一眼,秦凤仪给他个安抚的眼神,二皇子退下了。

景安帝头疼,按额头,叹气。秦凤仪过去帮着给景安帝揉太阳穴,劝道,“二殿下就是太老实了。”

景安帝道,“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秦凤仪道,“您现在生气有什么用,是不是二殿下小时候,您太少鼓励他了。”

景安帝道,“朕看你小时候也没人鼓励你,你不是还总挨先生的揍么。”

“我是属于不用人鼓励的那一种。”秦凤仪自己就自信的了不得,与景安帝道,“人跟人怎么一样呢?像我这样完美的人本来就不多啊。”

“是,像你这样怕媳妇的,的确不多。”景安帝实在不喜欢二儿子那种小心翼翼的模样,他比较喜欢秦凤仪抗打击型的。

“谁说我怕媳妇啦?”秦凤仪是死不承认的,“我家可都是我做主。”

景安帝一乐,想到二儿子虽是个木头,却还不能不为二儿子打算,与秦凤仪道,“二皇子差使上,你要觉着哪里不足,也要提醒他,倘你有不懂的,只管来问朕。”

秦凤仪应了,“陛下放心吧,我看二殿下很肯学习。就是陛下您别太严格了,您看您今儿个,一个不顺心就要撂脸子的。二殿下又惯是会看人脸色的,见你不悦,他心里还不知怎么个没着落哪。您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景安帝叹道,“朕惯把人当你这等厚脸皮的一般哪。”

“我脸皮厚?我脸皮厚?”秦凤仪不依,拽着景安帝的袖子,必要他说个明白。景安帝笑着拍拍他胳膊,“好了好了,脸皮薄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秦凤仪自己也笑,道,“好久没陪陛下下棋了,咱们杀一盘,如何?”

景安帝问他,“可带足了银两?”

秦凤仪道,“今儿个我是要往回带银子哒!”

“野心还不小!”

“这叫壮志比天高。”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摆开了棋盘。待下过棋,秦凤仪就又被留下赐饭了,吃着饭,秦凤仪就跟皇帝陛下打听了,“现在宗人府热闹的很,以往在京城不觉着宗室人多,如今这一看,嗬,可真不少。陛下,这么些人,都要给爵给官儿么?”

景安帝打发了内侍宫人,只留了下马公公在身边,道,“这也不一样,五代之内的,皆有官职或爵位,五代以外,就是普通宗室了。不过,普通宗室也有普通宗室的一份例银可领。”

“唉哟,那朝廷的开销可是不少。”

景安帝道,“是啊。”

秦凤仪看景安帝脸色淡淡的,就问,“陛下,是不是银子不大够用啊?”

景安帝一挑眉,秦凤仪一幅“被我猜中”的得意样,笑道,“我爹心疼银子时,就是陛下刚刚的模样。”

景安帝笑,“你这嘴这样没个遮拦,还拿长辈打趣,你父亲就没训斥过你。”

“我可是亲儿子,我爹哪里舍得?”秦凤仪道,“我爹对我可好了,他什么事都依我。不过,也经常糊弄我。我小时候吃了亏,打架打输了,回家叫我爹去给我报仇,我爹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就说,仇已帮我报了。其实,根本没报,就糊弄我。”

景安帝笑道,“孩子间打架,哪里有父母助拳的理。”

“这可怎么啦,以后我儿子打架打输,我就去帮我儿子打回来。”

“等你先生出儿子再说吧。”

秦凤仪叫景安帝问郁闷了,不过,秦凤仪一向很乐观,他再三道,“那天我梦到的大白蛇,就是胎梦。再过俩月,我请大夫给我媳妇诊一诊,肯定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