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还道,“我把我儿子的名字改了。不叫大宝儿了,改叫大白。”

景安帝险没呛着,笑一阵方道,“这名儿改得好,有来历。”

“我也这样想。”

陪陛下用过晚膳,秦凤仪就出宫回家了。

李镜问他当差可顺利,秦凤仪道,“二皇子倒是肯学习,只是他这性子委实不讨喜。改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先挑着要紧的叫他改了吧。”

秦凤仪去了官服,换了家常衣衫,道,“二皇子的性子怎么这样啊,问他什么事,就说,大哥如何如何。陛下问的是他大哥吗?明明是问的他!这话听着,真没劲!”

“二皇子的生母原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侍女,一向恭敬温顺,二皇子自己的性子呢,又像他母妃,他们母子是依附着凤仪宫过日子的,自然什么都是凤仪宫母子说了算。”

“现在二皇子也是正经当差的皇子,怎么还这样?”

“这性子岂是一时半会儿能改了的。”

“不叫他改一改,陛下看他就不会高兴。”秦凤仪瘫榻上,道,“快累死我了。”守着这么个人,心累。

李镜拉他道,“先去洗一洗,早些睡吧。”

秦凤仪反握着她的手,“你跟我一道洗。”

“我刚洗过。”

“再洗一次嘛。”秦凤仪央求,啾啾啾亲媳妇的手三下,年轻小夫妻,李镜也只有依了他。

当晚夫妻二人的内闱之事就不提了,反正,休息一夜,第二天,秦凤仪又开始了对二皇子的改造工程。通过教二皇子端茶的事,秦凤仪对二皇子的性情大致有了了解,有话直说便好,很不必委婉,或是拐弯抹角什么的。

于是,秦凤仪就直说了,“殿下,请记住臣的第二句话。以后,不论谁问殿下什么事,殿下再不能说,大皇子的意思是什么什么,这样的话!”

二皇子有些懵,“那说什么呀?”

“殿下怎么想就怎么说,如果殿下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但是,绝对不要再说,大哥怎么怎么说的话。”秦凤仪盯紧二皇子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二皇子的眼神里果然出现了犹疑,二皇子轻声道,“可是,大哥说的话,都是对的啊。”

“谁说大殿下说的都是对的,有一天大殿下要是指鹿为马,您也会附和的说大殿下是对的吗?”秦凤仪其实明白二皇子在为难什么,秦凤仪直接道,“大殿下还没有登基做皇帝,待大殿下登基,您为了生活好过些,再说,大哥什么什么都对的话吧。现在,还是您的父亲在位,您就是说,也要说,父亲如何如何的话,好吗?”

二皇子轻声道,“秦探花,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

“原本我想着,殿下是个没主见的人,可听殿下这话,就知殿下心里是个明白人。”秦凤仪道,“您既然是个明白人,我问问您吧,当初教您功课的先生,可有跟您说过我这样的话。”

二皇子摇头,“没有。”

“因为他们怕得罪大殿下,我不怕,所以,我敢说实话。”秦凤仪道,“殿下,现在真不必事事都将大殿下放在前头去说。陛下如果问的是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知道的话,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二皇子道,“可是,有时大哥的话未尝没有道理。”

“那您心里知道就行,如果陛下问的是你,你就说自己的意见,如果你与大殿下的意见一致,也不要说‘大哥如何如何说’的话,你要说,‘我是这样想的,我遇着大哥,与大哥说了此事,大哥的意思,也是如此’,如果您有自己的意见,直接说就好。”

“这样成吗?”

“成!”

这便是秦凤仪教导二皇子的第二件事,不要“大哥说”,要“自己说”!

第203章 李镜生辰

要说景安帝喜欢秦凤仪,真不是没有道理的。秦凤仪非但擅长解闷陪伴类工作, 就是给他些不好办的差使, 他也都是尽心尽力。

就拿二皇子的个性来说, 景安帝早就是看到这个二儿子就愁得慌了。

做父亲的,没人愿意看到一个儿子长成另一个儿子的应声虫。可这事,又不能责怪大皇子。景安帝不是没提点过二儿子, 结果,提点没用。景安帝虽则对皇子们不错, 但每天也不是把奶爸做好就万事大吉了的。事实上,景安帝继位时就颇有波折。待继位后吧, 又是励精图志, 憋着心气儿的想把父兄丢掉的大块地盘再夺回来。待国泰民安, 发现, 儿子们都长得奇奇怪怪的了。

大儿子倒是不错, 景安帝也一直比较重视长子。结果, 二儿子却是凡事以大儿子为主心骨,小时候想着, 长子照顾次子,景安帝没觉着如何, 待大了再这般,景安帝就是怎么看怎么觉着不对头了。好在,二儿子只是长成了复读机。三儿子却是发展成了犟头, 老四老五不好不坏, 也还成, 但也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倒是小六郎,天真可爱,景安帝很喜欢。

如今,秦凤仪不过与二儿子同岁,没想到,就能帮着改一改二儿子的性子。

秦凤仪实在是个实心办事的,主要是,秦凤仪审美与景安帝有些相像,或者其他大臣会觉着,二皇子一直这个样子,而且,大皇子既嫡且长,以后江山必是大皇子的啊,二皇子这般是笨有笨招,也没什么不妥的。

但,秦凤仪就是听不得二皇子开口就是“大哥如何如何”。只要他还在二皇子身边,必要让二皇子改了的。

非但说话上要二皇子改一改,就是平日里二皇子在宗人府的差使,秦凤仪完全就成了二皇子的助手。下官捧上来的,要二皇子批阅签字拿主意的文书,秦凤仪都要帮他一道看过。秦凤仪看着都是暗暗心惊,讶然道,“宗室竟有十几万人之众啊。”

“是啊。”二皇子道,“每月薪俸批示,都要自宗人府走。”

秦凤仪问,“这银子从哪儿出啊?”

二皇子道,“户部。”

秦凤仪点点头,想着,这些个宗室每年可真是不少的开俏。怪道他提起宗室,陛下的脸色都淡淡的,想是银子花得太多了吧。

秦凤仪跟着二皇子在宗人府,也颇长了些个见识。待下晌没什么事的时候,秦凤仪还要让二皇子做一天的公务总结,譬如,都处理了什么公文,关于什么事的。二皇子年纪不大,记性不咋地,秦凤仪道,“事情太多,的确是不好记。用奏章记下来,放到身上,待陛下有问询时,拿出来就能看了。就是陛下不问,咱们陛见时,殿下哪里想不起来,拿出来看看就是。”

二皇子很是肯听秦凤仪的。

而且,不论有事还是没事,秦凤仪每天都要拉着二皇子过去陛见,说一说二皇子这一天的工作。其实,宗人府能有什么要紧的工作,但二皇子做事认真,还拿折子记录下来,而且,说话不再以“大哥说”开头,景安帝就很满意了。

非但景安帝满意,愉亲王看二皇子也顺眼不少。

主要是,愉亲王喜欢秦凤仪,时常喊秦凤仪一道用饭,秦凤仪看二皇子改了些先时的毛病,也都带上他一道。愉亲王私下还与秦凤仪道,“你这差当得真不错。”

秦凤仪道,“二皇子其实是个明白人,而且,肯学习,改起来就快。”

秦凤仪因同愉亲王关系好,他素来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道,“我家以前还做生意的时候,虽然银子是有的是,但其实许多做官人家的子弟,都看不起我们商贾。那时我就觉着,做官可真威风,后来到了京城,见识了天子气派,我又觉着,像愉爷爷你们皇家宗室,这等生来富贵的,才真是天之骄子。可如今有了些经历,就觉着,其实,各有各的不容易。”

愉亲王一笑,“生而贵胄,也有贵胄的责任,不然,你以为这泼天富贵是好享的。”

秦凤仪笑,“是这个理。可见世间没有一样是容易得的。”

秦凤仪因常跟二皇子在一处,就是他媳妇的庆生酒,也请了二皇子参加。秦凤仪亲自给二皇子送的帖子,同二皇子道,“正好是休沐的时间,殿下有空就过来乐上一乐,我还请了三皇子和六皇子。”

二皇子接了,认真道,“我必来的。”

结果,说必来也没来。

三皇子倒是替二皇子带了份生辰贺礼,与秦凤仪道,“关娘娘身上有些个不大好,二皇子在关娘娘身边侍疾,不能来了。”

秦凤仪连忙问,“什么病,要不要紧啊?”

三皇子道,“听说是犯了旧疾。”

毕竟是他媳妇的生辰酒,秦凤仪没再多问,想着什么时候收拾一两样药材送给二皇子才好。秦凤仪请三皇子六皇子进去,还摸摸六皇子的头,笑道,“这些天不见,殿下又长高不少。”

六皇子道,“还算你义气,知道给我下帖子。”因为收到正式请帖,六皇子颇觉有面子。

秦凤仪逗他,“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六殿下您哪。”

六皇子年纪虽小,极好面子,听这话很是高兴,就扬着小脑袋,腼着小胸脯的进去了。秦凤仪的亲家,张羿也过来了,只是大公主没来,因为大公主预产期就在下个月,这些天无非就是在自家园子里走一走,门是不敢出了的。不过,张羿也带了不菲的生辰礼。

另外,岳家一家子是必来的。

秦凤仪专将媳妇的生辰酒摆在了休沐时,就是为了人多热闹。再者,就是方家方悦小夫妻两个,虽则囡囡师妹兼师侄女已是有了身孕,不过,月份尚浅,方悦带了媳妇一道热闹一二。再有,就是秦凤仪的朋友,如郦家郦远,这与秦凤仪是老交情了。还有平岚,这是秦凤仪新交的朋友,说来,平家秦凤仪就请了平珍平岚两个,平珍要画画,让平岚代他送了李镜生辰礼,自己并没有来。平岚是带着妻子过来的。另则,就是现在与李镜交情不错的严姑娘严大姐,余者,秦凤仪李镜夫妻未曾打扰。

就是这些人,也热闹的很。

最高兴的莫过于秦家人与李家人,秦家人高兴,是因为,秦老爷秦太太又能荣幸的与皇子殿下们一道吃饭了。李家人高兴是因为,看亲家这样的重视自家女孩儿,哪里有不欢喜的。

李老夫人与秦太太夸孙女婿道,“早先阿凤一来京城,我就看他很好。这人品这性情,都没的说。”

秦太太也不禁说起古来,笑道,“阿凤头一年来京城,回家后常说起亲家老太太,我们家老太太去的早,阿凤没见过。阿凤就说,要是他祖母活着,定是如您老人家一般慈悲和善。”

这样庆生的日子,大家说说笑笑,自然都是说些高兴的事。

便是后丈母娘景川侯夫人回家,都与丈夫说,“以后二女婿待咱们玉如,就像大姑爷待咱们阿镜一般,我便什么都不担心了。”

景川侯这样的性子,亦是道,“是啊。咱们也陪不了孩子一辈子,不论儿女,我都盼着小两口和睦。”

景川侯夫人想着继女这生辰,以前在娘家,因为是待字闺中的女孩儿,生辰其实未大办过。李镜这嫁了人,按理说上头还有婆婆呢,夫家却肯这样的为她张罗生辰。而且,看秦凤仪连皇子一流的贵人都能请家里来,可见秦凤仪在御前多么的得脸面了,竟真的能与皇子结交。景川侯夫人都觉着这盐商小子的确是有些本领的。哎,都说五月生的人没福,看继女这不挺有福的,可见民间说法也不都是准的。

李老夫人更不必说,吃过孙女的二十岁生辰酒回来都是乐呵呵地,与心腹嬷嬷道,“阿镜先时颇有些坎坷,我也更心疼她一些,如今我才算放心了。”

那心腹嬷嬷笑道,“先不说咱家大姑爷读书上进,就是咱家大姑爷待咱们大姑娘的这份儿心,要我说,纵是没功名,这也是一等一的好男儿。”

“是啊。”李老夫人感慨道,“凤仪啊,真是个难得的。就是秦亲家一家子,也俱是明白人。”想到孙女当初非秦凤仪不嫁,当真是一等一的好眼光!

不要说李家长辈,就是李家这些平辈,如李二姑娘李三姑娘,皆是心内含春的少女了,自是觉着姐姐、姐夫情分好,叫人羡慕。就是崔氏这在夫家也一向顺遂的,回家都没少夸秦凤仪,“以往看着妹夫跳脱,真真是个会心疼人的。”

李钊笑,“我就盼着他俩一直这样好,可千万别打架了。”

崔氏听得忍俊不禁。

李镜今日亦是开心,晚上还同秦凤仪道,“请的人太多了,不是说就咱们两家吃一回酒的么?”

“也没请什么人,都是京城玩儿的不错的。”秦凤仪道,“我今年生辰就没得过,你的再不过,也太可惜了。人一辈才有几十个生辰啊。”

李镜双眸含笑的看着他,眸间真是万种情义,轻声道,“一会儿咱俩一道沐浴,如何?”

秦凤仪嗷的一嗓子,高兴的一把就将媳妇抱了起来,李镜笑着捶他两下,“快放我下来,以后你再这样,可不跟你洗了。”

秦凤仪不放,抱着亲了一回,直接就将人按压到了榻间。别看李镜会武功,这个时候一径心慌害羞,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夫妻二人折腾了大半宿,秦凤仪给媳妇洗好,抱媳妇上床时,李镜简直是沾枕既着。秦凤仪是舒坦又有些疲倦,不过,仍是得意的想:这才是一家之主的派头啊!

待第二日早上起床,秦凤仪还与媳妇说了备几样药材的事,秦凤仪道,“听说二殿下母亲位份不高,备几样滋补的药材,我给二殿下带去。”

李镜唇角微微一抿,想说什么,终是没说,道,“那就燕窝雪蛤人参鹿葺一类吧,这四样,有滋阴补气的,也有是大补元气的,只是人参鹿葺性热,吃的时候得问过太医才成。”

秦凤仪应了,早上用过饭带着一大包的药材去了宗人府。

第204章 秦凤仪的厉害

秦凤仪是个热情的性子,知道二皇子他娘病了, 连忙给带了滋补的药材去, 还与二皇子道, “你宫里若是有什么不便宜的,也只管与我说。咱们能在一处就是缘分,可别见外。”

说得二皇子心里愈发过意不去了。

二皇子一上午都能霜打的茄子似的没精神, 秦凤仪以为二皇子是惦记他娘,就与他道, “要实在记挂,你就先回宫看看关娘娘, 就是陛下知道, 也不会说你什么的。”

二皇子心中过意不去更甚, 秦凤仪看他这蔫鹌鹑样儿, 直接给他收拾东西了, 一面道, “你就回去看关娘娘吧,我跟陛下说, 让他多关照关娘娘一些。”

二皇子实在是过意不去了,闷声道, “我母妃已经好了。”

“那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儿做甚?”收拾好的东西又给放下了。

二皇子看秦凤仪一眼,闷闷地,“我觉着, 对不住你。”

“你怎么我了?”秦凤仪还没明白过来呢。

二皇子是个实在人, 老老实实的同秦凤仪说了, “我昨儿要去你家的,可母妃一早上叫我过去,就说身上不好,折腾半日,太医就给开了个太平方。她一径说不舒坦,我也没能去你家。你还这么关心我,秦探花,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哦。”秦凤仪此方恍然大悟,道,“原来关娘娘的病是装的啊,就为了不让你去我家吃酒?”

二皇子实在是既羞且愧,说不出话来。

秦凤仪摸摸头,“我还真没多想。”他拉把椅子坐二皇子身边,看他都这样儿了,也不好责怪他,秦凤仪已是想通这其中的门道,问二皇子,“你跟你娘在宫里没被皇后为难吧?”

二皇子摇摇头,秦凤仪道,“你心里是个有数的,哎,我有个朋友也是庶出,在嫡母手下讨生活,日子就艰难。算了,你都跟我实说了,我不会怪你的。”

二皇子心下很不好过,再憋屈的人,也是人,不是木头。二皇子眼圈儿都有些红了,秦凤仪劝他道,“你这是有缘故的,又不是你故意不来。你心里明白就成。”还拿帕子给他擦眼泪。

二皇子抽了一鼻子,问,“那你以后还跟我好不?”

“好。”

“还像以前那样指点我不?”

“指点。”

二皇子难得感情大爆发,很是哭了一回,把心里话都跟秦凤仪说了。有些事,还真的出乎秦凤仪意料之外,在秦凤仪看来,二皇子过继愉亲王府是挺好一件事,可没想到,二皇子自己并不大乐意。二皇子道,“我要是过继给愉叔祖做孙子,以后就没办法孝敬我娘了。我娘就我一个儿子,要是我过继了,我娘以后连个孝敬的儿子都没有了。”

秦凤仪自己也是个孝敬的人,二皇子这样的孝心,秦凤仪道,“这也是啊。”又与二皇子道,“这事也不用急,眼下愉爷爷身子骨硬郎着哪,再活个三五十年没问题。这过继之事,又是不在眼前,你现在好生孝敬你娘就是。就是以后,真说到过继上头来,你怎么想的,与陛下直言就是了。你不愿意,谁也不会勉强你啊。”

“可我又怕父皇生气,说我不知好歹。”

“什么叫不知好歹啊,你不愿意换爹就是不知好歹?要是有这样的道理,我倒要问问陛下。”秦凤仪偏生还是个爱大包大揽的性子,尤其富有丰富的同情心,秦凤仪道,“你放心吧,到时我一定为你说话。”

二皇子点点头,秦凤仪与他道,“可凡事,你自己心里也得有数。小事不要紧,大事上莫失了分寸。”

二皇子道,“大事一般都跟我没关系啊。”

秦凤仪听这话直翻白眼,“行了,咱们先把小事做好再说。”

秦凤仪私下同景安帝提了二皇子这事,秦凤仪道,“这事,我只与陛下说,回家我媳妇我都不会说的。除了陛下,便是老马你听到了。如果有人说出去,就是咱们仨当中的一个。”便把二皇子母子俩的处境说了,秦凤仪道,“庶出本就不如嫡出,以前我也觉着二皇子不若其他皇子一般神采飞扬。他这人,话不多,人也不是那等八面玲珑型的。可有时想想,真叫人心疼。这也怪,您说,关二爷是何等威风,怎么关娘娘就这么软弱呢?都是姓关的,这差跑可真大。”

景安帝本身也不是很喜欢关美人,不然,也不能二皇子都这么大了,关美人还在美人的位份上。景安帝道,“她也是皇子之母,自己如此,有什么法子。”

“有什么法子?你家小老婆,你没法子?”秦凤仪见景安帝脸色要不好,忙给他奉上香茶,劝道,“也只得陛下多关照他们些了。还是我这法子好,我就一个媳妇,既没通房也没小妾,我媳妇待我也好。”

“可不是么,时不时便揍个鼻青脸肿。”景安帝讽刺道。

“谁说的谁说的?没有的事。”

“也不知道是谁,一路从城里哭到城外,脸都哭肿了,是不是你?”

“不是不是!”秦凤仪坚决否认。

二皇子母子之事,不是件能往外说的事。要是说关美人不该装病吧,就关美人这软弱性子,说她一句,真得吓死她。也不好说平皇后,人家平皇后什么都没干啊,又不是平皇后让关美人装病的。

饶是景安帝九五之尊,如今也只好不去凤仪宫,改去裴贵妃那里了。

平皇后简直是摸不着头脑的就失了宠。

原本,大皇子给景安帝生了个不得了的皇孙,景安帝近些天一直宿在凤仪宫,与平皇后好的仿若初婚。这完全不知因何而起,景安帝就不往凤仪宫去了。就是初一十五这两日,也没往凤仪宫去。平皇后这下子可坐不住了,平皇后与母亲哭诉,“若是我哪里不好,也得有个缘故?无缘无故的就如此,叫我一肚子的委屈也不知往何处诉去。”

平郡王妃问,“是不是你哪里不合陛下的心意了?”

“前一天还好好儿的,问了我不少永哥儿的事,也不晓得如何就这般了?”平皇后说着,眼泪都下来了。夫妻这些年,关键是,俩人感情一直不错,突然间,丈夫移情别恋了,不自政治利益上讲,就是夫妻情分,这叫谁能受得住呢。

平郡王妃悄声道,“有没有问一问陛下身边的近人。”

“他们也不晓得。”

“那马公公呢?”

“那老东西,凭谁也甭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

平郡王妃一时也没法子了,安慰了女儿半日,道,“这你也别急,我回去寻你父亲拿个主意。”

平皇后点点头。

平郡王妃当天晚上与丈夫说了这事,平郡王浓眉微拧,“绝不会没有缘故,陛下何曾这样发作过皇后。”

便是只有夫妻二人,平郡王妃声音都压得极低道,“打听都打听不出来。”

“陛下御前之事,不好私自窥视。”平郡王问,“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