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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就是要告别江湖了么?所有侠女嫁了人都得告别江湖,黄蓉赵敏任盈盈概不例外,江湖永远属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女,她们初来乍到无所畏惧,对着老侠女的背影发出轻蔑的冷笑。

“走走走!回去再说。”诺诺挥挥手。

路明非和芬格尔对视一眼,路明非抓起最重要的几本报纸合订本,芬格尔拉灭了电灯。

他们走在那间巨大而陈旧的阅览室里,没人说话,今晚的发现实在是太恐怖了,不是吓得你跌一跟头的那种恐怖,而是从心底最深处往外幽幽冒着寒气的恐怖。

风吹着图书馆的大门,铛铛作响,雨把门口一大片都打湿了,白色的窗帘有灵性似的扭摆,像是穿着白纱裙的女人们在跳舞。路明非没来由的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这些被命运丝线死死拴住的…凡俗!

他在某个地毯的隆起处打了个磕绊,报纸散落一地,俯身去捡的时候,看见了背后的那面大镜子。

巨大的镜子,简直像是通天彻地,镜中涌动着雷霆和金色火焰,骑着八足骏马的男人矗立在镜中,镜中倒映出的景象不是这间阅览室,而是风雨中的高架路。

奥丁!他高举着命运之枪“昆古尼尔”,策马缓步地踏出镜子!

诺诺和芬格尔都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异象,只有路明非看见了,这一刻噩梦和现实连通,八足天马喷吐着雷霆闪电,奥丁的身体弯曲如硬弓,下一刻他就要掷出那支枪…那支枪一旦射出就必然命中,那支枪上带着死亡的命运!

路明非想要尖叫,可是发不出声音,他确信那支枪锁定的是诺诺,在他的梦境中,在此刻的镜子里,奥丁想做的是同一件事!

镜子的表面如水波那样颤动,金光破碎,火焰喷射,梦中的恶魔就要通过镜子跨越现实和虚幻的边界,而他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束手无策。

他发出尖厉的嘶叫,发疯似的扑向诺诺,把她压在身下,尽管他知道这根本没用,“昆古尼尔”——那件武器根本不是靠精准的轨迹来命中的,把它和标靶连在一起的,是命运的丝线。

诺诺惊叫着想要推开他,可这一次路明非紧紧地抱着她,令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不知何时这个衰仔变得那么强壮了,她被路明非抱着,像是被狮子摁住的鹿。

芬格尔也在惊叫,他说:“冲动是魔鬼啊师弟!勇气虽然可嘉,可好歹等我们到家,那里至少还有张床…”

路明非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他只知道紧紧地抱住诺诺,把自己的后背冲着奥丁的枪尖…来吧奥丁!射杀这个女孩前他妈的就把我也射穿好了!他虽然无法改变命运,但至少能嘲笑它!

这一刻,外面的风雨声变得那么清晰,狂风暴雨雷霆闪电,诺诺的惊呼、芬格尔的惊叫都扭曲了,他闭上了眼睛,唯一清晰的感触是诺诺头发里的气息…这让他想起那一年在三峡水库里,当时他也是这样紧紧地抱住了昏迷的诺诺,她的头发如海藻般在水中飘动,发间好像也是这样的香气。

真搞笑,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这种绮念,想着女孩发间的香气,其实他就要死啦,他的女孩也要死了。而且在水中他怎么能闻到诺诺的发香呢?只是自欺欺人的幻觉。

“昆古尼尔”突出了镜面,奥丁即将破镜而出,这时候时间停顿,风雨也停顿,寂静得仿佛太古洪荒。

消瘦的身影站在了镜子和路明非之间,隔断了那支枪的飞行轨道,他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不屑,完全不像是他那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表情。

他说:“滚!”

那是路明非最大的盟友和敌人,永远无法摆脱的跟屁虫,号称最爱哥哥的弟弟,却又是他生命的吞噬者,魔鬼——路鸣泽!

路鸣泽抓起一本厚厚的精装本,用力丢了出去。精装本翻滚着砸在镜子上,镜面粉碎,镜中的奥丁也粉碎,他发出不甘的号叫,世界在号叫声中颤抖,但终归寂寥,只剩下一地碎片。

“挑战我的话,让正主来,你算个屁!”路鸣泽淡淡地说着,拍了拍手。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这个忽如其来的救兵,注意到他用来投掷精装本的那只手上满是裂纹,鲜血淋漓。可路鸣泽还是面无表情地拍着手,全不顾鲜血四溢。

“哥哥,快跑,”他转过身来,看着路明非,微笑,“我不是每次都能救你的。”

他转身出门,手上的血流了一路,他就这么扬长而去,在背后关上了门。

时间流恢复正常,风雨继续,窗外雷霆电闪,路明非抱着诺诺把她压倒在地,芬格尔扑上前来,但那架势感觉不是要拉开路明非,而是要帮着把诺诺摁住…那面巨大的镜子忽然碎裂,一地玻璃渣,后面是一面朴素的砖墙。

“冲动是魔鬼啊!师弟你是不是要继续?你们要继续我就回避一下…”芬格尔认真地说。

诺诺愤怒地盯着路明非,路明非一跃而起,跌跌撞撞地狂奔出去。

诺诺原本怒气爆表,此刻却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路明非的背影,他跑得那么惊恐和绝望,像是从地狱里逃脱的亡魂。

卡塞尔学院,冰窖,副校长被捆在一张躺椅上,捆住他的是青铜的锁链。

身穿白色西装、系着蓝色领巾的年轻人站在他面前,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四目相对。

“你看起来越来越像你家的混蛋老爹了。”副校长说,“他也总穿白西装,但你比他酷。你好啊,新任校董,恺撒?加图索先生。”

“像他是我的耻辱。”恺撒走到那张钢铁躺椅的旁边,“你好,弗拉梅尔导师。”

“真想喝口酒啊。”副校长说。

“想到了。”恺撒掏出白银酒壶,把壶口凑到副校长唇边,酒壶里溢出陈年威士忌的香气,副校长迫不及待地吞了一大口,感受着酒液流过舌头和喉咙的热烈感,舒服地哼哼两声。

“我猜猜,35年陈的PortEllen?”副校长咂摸着酒味儿。

“不,30年陈的Talisker。”恺撒淡淡地说,“好几天不喝酒了,您的味觉有点退化。”

第8章 龙族IV 奥丁的阴影 4

“妈的居然连这都喝不出来了,说起来我还去过那个酒庄呢,躺在Skye岛的天空下,看着满天的极光,我在那个岛上结交过一个漂亮的苏格兰姑娘,可她老爹反对我俩在一起。”副校长叹了口气。

“您活了多少年了?80年?100年?150年?”恺撒说,“还是别祸害苏格兰姑娘了,酒的话倒是管够,我会让校董会定期给您送酒的,就是不能解开这条锁链。”

“是啊,炼金锁链‘龙之束缚者’,自带炼金矩阵,血统越强的人越会被它束缚,说起来这条锁链还是我从苏美尔王朝的古墓里挖出来的呢,真是作茧自缚啊。”副校长又叹了口气。

“没办法,以您的血统,加上极致的炼金术,要把您留在卡塞尔学院,总得用点强制手段。”恺撒再度把酒壶凑到他唇边,喂了他一大口。

“有问题就问,看你带好酒来看我的份上,我只要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副校长说,“你这种混蛋小子,肯定不是纯为给我送酒来的。”

恺撒点了点头:“您不是不通事理的人,我知道芬格尔是您看重的人,但您不会只为了芬格尔就违背秘党的宗旨,谁都清楚龙王复苏会带来的灾难,您还不至于对人类的死活完全不关心。那么,是什么促使您帮助芬格尔,或者说,帮助路明非?难道您也相信世界上真有楚子航这个人,是我们都疯了,而路明非是唯一清醒的人么?”

“那你可错了,我就是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人类的福祉和世界的未来干我屁事?”副校长哼哼,“要不是人类中有我喜欢的姑娘…”

“以您的性格应该去世界的各个角落,不被束缚吧?可您还是在卡塞尔学院呆了那么多年,不会是因为您的儿子吧?”

“我可不担心我儿子,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保全自己。”副校长叹了口气,他今天叹气的次数加起来可能比前半辈子叹气的次数都多,“是为了昂热那个笨蛋,没有老子给他护法,他真会死的吧?他还活着么?”

“生命体征还算稳定,但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也许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你也相信是路明非给了他那致命的一刀?”

“作为恺撒?加图索,我不相信,但是作为校董,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大的可能性。”恺撒说,“我现在是校董了,代表加图索家,世界和人类对您来说不算什么,但我要尽我的责任。”

“你跟我当初想的不一样。”副校长翻着白眼,看着恺撒。

“当初您觉得我是什么人?”

“我觉得你会和那个名叫陈墨瞳的学生去环游世界,乘着一艘挂白色帆的船漂在大海上,管他外面是世界末日还是歌舞升平。说真的那是个很好的女孩,你应该更珍惜她的。”副校长说,“可你最终还是成了加图索家的代言人,尽你的家族义务。”

“我不是为了加图索家做这些事的,我是个秘党成员,我为了秘党的使命。”恺撒淡淡地说。

“守护这个世界?严防龙族复苏?”副校长咧嘴,“或者,为了你自己的骄傲?”

恺撒沉默了很久:“为了我自己的骄傲吧。我为了那个东西而活着,为了公平、正义和我认可的那些原则,为了那些东西,我可以去死。如果不坚持这些,恺撒?加图索也就不是恺撒?加图索了,我也不配跟我喜欢的女孩在一起。”

“你这种笨蛋从古到今都特别多。”副校长说,“好吧,我回答你的问题,为了你带来的好酒…和你的骄傲。”

“您记得楚子航这个人么?”

“完全不记得。”

“是否会有一种言灵,它能改变我们所有人的记忆,把原本存在的人抹掉?”

“最高阶的几种言灵,人类至今对它们所知甚少,言灵周期表是人类基于自己对言灵的理解而建立的表格,一定有某些言灵是在周期表之外的,还有言灵是在周期表之上的。”

“周期表之上的?”

“我们目前所知的序列号最高的言灵,是121位的‘神谕’,那是专属于白王的言灵。112位之上的言灵,我们就称为‘神级言灵’了,意思是它造成的效果可以看作神迹。神级言灵中你们所知的,譬如‘归墟’‘烛龙’‘湿婆业舞’‘莱茵’,都是拥有巨大破坏力的言灵,可以毁灭一座城市,甚至造成通古斯大爆炸那样的灾难。但121位以上呢?言灵是到121位为止么?不,在这些言灵中还没有黑王的专属言灵,对么?”副校长不屑地说,“因为黑王在人类开始记载历史之前就陨落了,所以人类对黑王的言灵一无所知,人类是过于自负的物种,总觉得自己了解的东西就是全世界,可事实上人类了解的只是世界的一角。某些言灵,人类至今为止未曾知晓。”

“这种超高阶言灵中包括了能够改变人类记忆的某种言灵?”

“远比你想的更加可怕,你以为龙王只能改变未来么?不,”副校长的声音很低,好像在讲述世界终极的秘密,“它们甚至能改变过去!”

恺撒怔住了,几秒钟之后他悄悄地打了个寒战。

能够改变过去的力量么?那已经超越了科学的范畴,进入了神学的领域,如果世上真的存在那种力量,人类根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他们曾把龙类当作拥有巨大力量的生物,但那种东西在神话中…其实是神!

“别相信自己的眼睛,别否定可能性,别以为你在猎杀一种超级生物,龙,可能此时此刻就看着你,就在你身边!”说完这句话,副校长闭上了眼睛,“真是好酒,让人送个20瓶来吧。”

“谢谢您,弗拉梅尔导师,您的话我会认真思考,酒一会儿就送来。”恺撒站起身来,微微躬身,离开了冰窖,黑暗的空间里,只剩下佛拉梅尔导师缓慢的呼吸声。

第9章 龙族IV 无限循环之梦

DreamofUnendedCirculation

“到底谁是大BOSS呢?”路明非很轻很轻地问。

小魔鬼似乎没有听见,所以也就没有回答。

整个世界微微颤动起来,悬浮的雨滴摇摇欲坠,长发的发梢轻轻摆动,枪火缓慢地膨胀,死寂中传来悠长而沉雄的马嘶声。

路明非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周围是一片柔和的、白中带点微蓝的光,眼前的景物由模糊到清晰,这是一间大约只有10平方米大的小屋,没有窗户,一侧是一面大玻璃镜子。

小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朴素的木桌,两把木椅子。路明非坐在一把木椅子上,对面的木椅子上坐着身穿短袖衬衫、戴着细边框眼镜的陌生中年男子。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男子亲切地说。

路明非挠挠头,努力想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在这间小屋里醒来,他最后的记忆是他跑出那间老图书馆,狂奔在风雨中。

这座他应该称作“故乡”的城市在他眼里变得那么孤单和恐怖,这里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陌生人,连他自己都是陌生人。唯独奥丁是真实的存在,它好像就立马在风雨中的某处,对着择路而逃的路明非发出冷笑。

再然后的记忆就模糊了,好像自己忽然就倒在了积水里,呼吸的时候雨水呛进了肺里,然后他就彻底晕了过去。眼下神智虽然恢复了,可头还是很痛,痛得像要裂开。

“你跑着跑着摔倒了,有点脑震荡,你的家人就送你来这里,让我们帮忙检查一下。”男子接着问,“你感觉怎么样?”

路明非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摔倒了而已。脑震荡算屁,如今他见多识广,就算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到了改革开放前他都不紧张,扭头就去找那时还在混初中的叔叔,叮嘱他将来有点钱别投股市早买房。

叔叔要不是在股市上亏了个底儿掉,路家的房子就是三室一厅而不是两室一厅了,婶婶也不至于那么大怨气,路明非和路鸣泽也不至于挤一间小卧室。要是拥有一间独立卧室,路明非的中学时代也会幸福一点,至少他有地方藏那些盗版小漫画。

“我没什么事情,麻烦你们啦。”路明非说着就想走。

“还是做点简单的检查吧,要是脑震荡的话没准会有后遗症哦。”中年男子打开文件夹,“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放松回答就好,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和身份么?”

“路明非,在美国卡塞尔学院上大学,本地人,从仕兰高中毕业。”路明非说,“您是大夫么?我跟您保证,我真没事儿。”

“看起来真的没事,”大夫笑了笑,“那就帮我个小忙把检查做完嘛,反正就是回答几个问题的事儿,不耽误你多大工夫。你有过神秘主义的体验么?比如…见鬼什么的。”

路明非一愣,心说脑震荡检查还有这种问题,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有过…吧。”

对他来说神秘主义体验什么的根本就是家常便饭,上课听的是神秘主义的课,下课执行的是神秘主义的任务,执行任务走错门会误入尼伯龙根,至于见鬼,路鸣泽不就是个鬼么?魔鬼也算鬼的一种…吧?

“哦,见过鬼…”大夫点点头,“那你有过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情况么?”

“那得看我睡得是不是够死,睡得很死的话,刚醒过来的时候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你喝酒么?我的意思是…喝醉?酗酒?”

“得看要不要钱,收钱的话可酗不起,吃自助餐有时候可以喝到爽。”

“你失眠么?使用安眠药么?”

“睡前喝点酒就当安眠药了。”路明非挠挠头,“不过我跟你讲真的,不喝酒我也是沾枕头就能睡着。”

“嗯…酒精依赖…”大夫沉吟了片刻,“你会不会没有原因地心悸、紧张或者发虚汗?”

“没有原因的心悸、紧张或者发虚汗我是没有,不过有原因的那是经常有。”

“什么样的原因呢?”大夫眼睛一亮,“尝试跟我倾吐一下?”

“跑1500米的时候!”路明非真诚地回答,“那何止是心悸紧张啊!心脏都要跳到喉咙口了我!整个人汗得透透的,不过这应该不算是虚汗吧?对!都是实汗!”

大夫的眼神略有些呆滞,不过听完了还是微微点头,在文件夹里写了些什么。

“那你有没有幻想自己跟自己说话?”大夫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闪烁,“比如自己身体里住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孩和女孩互相说话,诸如此类。”

路明非愣住了,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不对,这怎么会是检查脑震荡用的问题呢?这个问题等同于直接问他说,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啊?他在卡塞尔学院也涉猎过这方面的课程。

“没搞错吧?你们…你们以为我神经病?”路明非哭笑不得,“别逗了,我就是摔一跤晕过去了,还能摔成神经病吗?”

“别紧张别紧张,常规检查,常规检查而已,检查出好结果不就好了么?”大夫笑得有点尴尬。

“你不相信我?”路明非有点生气了,原来刚才自己一直被当作一名潜在神经病被提问。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你要放松,遵从自己的内心,放松地回答问题。”大夫说。

“我怎么放松?我被人当作神经病了我还放松?”路明非大声说,“你干脆直接地问我最高难度的问题好了,看你能不能考住我!”

“什么最高难度的问题?”大夫一愣。

路明非也被问住了,他再闲也不会在精神病这门科学上下工夫做研究,刚才只是努力想证明自己正常而已,他哪知道什么最高难度的问题。

“你觉得什么样的问题才是最高难度的问题呢?”大夫的眼镜忽然掠过两道反光,就像动画中的柯南君猜出了杀人凶手,“什么问题能一下子帮我们分辨出正常人和精神病人呢?”

“我…”路明非这回真傻眼了,他觉得自己被大夫反将了一军,被逼到了角落里。

“放松…放松…随便说说,就当聊天嘛,把我看作你的好朋友嘛。”大夫说话的语气活像骗小鸡的黄鼠狼。

“你就…你就在墙上画个门什么的,问我说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间屋子!”路明非急中生智,想起以前看过的《精神病院笑话集》。

“对啊,这是个好问题啊,如果我在墙上画一扇门,你怎么才能离开这间屋子呢?”大夫身体前倾,语气无限温柔,“你想回家对不对?走出这扇门你就回家啦,没有人会阻拦你的。”

路明非给气得不行:“你还真当我神经病啊?我要是神经病我就会去撬门,我要是更厉害的神经病我还会以为自己有钥匙!可我丝毫都不神经病所以你就算给我画出一扇门来老子也坐在这里不动!”

“哦!原来正常人会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啊!”大夫频频点头,“那还有什么更厉害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