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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那一滴参液入口之后,他们的身体相较之前,简直是以坐火箭的速度恢复着。

不愧是连大老板都趋之若鹜的补身圣物,这样夸张的效果,难怪外头那些人不计成本也要在家里放上一两根。

短短六天时间,在玄鱼的熏陶之下,本身就对中医没有研究的三人对药材一类的东西就更没有什么概念了。

他们以为,所有的中药的效果都是这么神奇。

以前新闻还有小道消息听太多了,何媛三人一直以为中医就是害人的东西,是利欲熏心的商人为了赚钱扯出来的噱头。

时至今日,他们不禁为当初的狭隘感到羞愧。

连小孩子看两眼就能上手的东西,这才是人类的瑰宝好吗?!

完全不知道这三人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像往常一样给他们擦了点药,接着玄鱼就特别无情的出门和小伙伴玩儿去了。

又过了一天,何媛和卢亮三人已经差不多恢复行动能力了。

将身上的纱布一拆,把上面的药膏一洗,等看到皮肤真实的情况后,一秒钟前还有说有笑的他们齐刷刷的僵在了原地。

原本纵横交错的瘢痕就好像是从未出现过那样,就连小的时候调皮,不小心摔伤留下的伤疤,如今也完完全全消失不见了。

不死心又扒拉了几遍,好一会儿,何媛惊喜的尖叫声恨不能把房顶都掀了。

至于伤势最重的卢亮,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恢复如常的右小腿,迅速蜷曲又展开,竟然比之前还要灵活许多,就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一开始三人都是基于零件没有缺失的前提下才觉得疤痕和瘸腿都不算什么,现在他们彻彻底底的恢复了,谁又真的能说自己一点也不激动呢?

等玄鱼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场景。

苦难终于彻底远去,希望的光终究落在了他们身上!

望着三人灿烂的笑容,沉默了一瞬,玄鱼发出了灵魂拷问:“你们外出这么多天,有跟家里人打电话报平安吗?”

笑声戛然而止,过了好久,何媛才满是不确定的开口:“我妈应该还不知道我在这边出事儿了吧……”

“呵。”

“……”何媛猛地站直:“我现在就去想办法跟他们联系!”

——

完全不知道自己女儿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何父何母以及卢亮两人的家长赶到省城医院的时候,腿止不住的打颤。

在收到儿子/女儿可能丧生的消息之后,他们觉得天都要塌了。

抛却手头所有的活计,此时家境贫寒的卢亮父母也没再管什么钱不钱的,他们坐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匆匆忙忙就赶了过来。

在看到徐鑫空空如也的双腿时,六人眼前一黑,差点没昏死过去。

身体这么强壮的北方小伙在雪地里冻几天都成这样了,那他们的孩子还能讨得了好?

来之前六人还怀揣着一线希望,他们总觉得说不定是对方弄错了,大学实习而已,能出什么意外?

直到现在。

心中隐秘的期望瞬间破灭,现实就像是刀子一样兜头刺下,承受能力差的家长,现在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

“叔叔阿姨……你们……别太难过……”尽管潜意识里已经给何媛他们判了死刑,但徐鑫面上还是忍不住宽慰道:“事、事情不是……还没有定论么?总得见……见到人再说吧……”

看着脸色苍白,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囫囵的青年,虽然有心要询问什么,但最终六位家长还是强忍着没去打扰他休息。

看到这一幕,徐鑫的父母眼泪都快下来了,尤其是徐鑫的父亲。

作为一个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面前的这一幕让他的心被狠狠揪了一把,生疼生疼的。

这几天徐父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是自己在,自己儿子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那两条腿,说不定还能保住!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似乎是察觉到了父母的悲痛,徐鑫艰难的转过头来:“爸……地、地址我都告诉你了……你、你带叔叔阿姨去走一趟吧……”

“那你怎么办?”上前掖了掖被角,无视一众家长祈求的目光,徐父完全没心情去管别人的孩子。

默了默,好半晌徐鑫才小声说了一句:“他们……到底也是我的同学啊……”

最终,徐父艰难的点头。

七个人两辆车,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一片低迷。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一座完全藏匿在深山之中的小山村渐渐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自己儿子就是因为被困在这里,所以才耽误治疗的。

手指下意识的攥紧,好一会儿,稍稍缓过来的徐父带着其余六位家长来到了村长家门前。

村长得知他们是来找玄鱼的,眼角先是一抽,接着飞快的指了指刘淑芬家的大门:“让她带你们去,你们别单独去。”

万一被薛定山误会了,全村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尽管薛定山现在不在,但已经见识过对方护短的村长实在是不敢因为这点小事儿去触那个老头的霉头。

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古怪的眼神,众人现在一门心思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一开始的时候,一众家长都以为那个叫玄鱼的小女孩的家就跟普通村民的一样,就算家里稍微宽裕一点,那也最多就是乡村别墅的样子。

直到刘淑芬带着他们来到了山脊处,看到占地起码五六亩的中式庭院,饶是这么紧张的时刻,七人也不由得微微失神。

对比其他全然外行的家长,当房地产老板,对风水有一点研究的何父更是心中惊讶。

虽然他不是专业的,但也能稍微看出点门道来。

面前这座庭院,每一处假山,每一处流水都有风水局的痕迹。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这么大的手笔,单单是面前的这些摆设装修下来,在外面都得上八位数了,更不用说给风水大师的报酬以及运送到这里所需要支付的人工费了。

“你们进去之前,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玄鱼倒是每天在外面玩儿的很开心,但被她留下的那三个人除了第一天,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了。

就连刘洋,也不知道现在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心中没底,刘淑芬只能稍稍提醒这么一句。

这下子,六个家长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了,他们看着洞开的大门,仿佛像是择人而食的野兽的嘴。

人还没走进去,眼泪倒是“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媛媛,妈妈的宝贝女儿啊!”

何母软倒在地、恸哭不止的同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欢快的笑声。

“哈哈哈,这局又是你输了卢亮,今天的午饭就包在你身上了!”

这是……

愣了一下后,六人发疯似的朝着声源冲了过去。“咣当”一声巨响,屋内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看着浑身上下一点伤痕都没有、现在正围坐在四周搓麻将搓的三人,刚想安慰几句的徐鑫的父亲如遭雷击,他双手颤抖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近乎是本能的,徐父看向同样坐在麻将桌前的小女孩。

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玄鱼缓缓抬起了头。

第19章 归来

“媛媛,你没事吧!”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何母飞快的将何媛全身都检查了一遍。

见女儿脸上半点阴霾也没有,更没有喊疼啊什么的,又是哭又是笑,何母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自己和丈夫结婚多年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她实在是承受不了何媛有任何的损伤。

再看一旁卢亮两人的家长,现在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不过对方的家庭似乎是比较含蓄,只有母亲放肆的在那里哭,两人的父亲则是稍显局促的站在那里,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着:“老天爷保佑,祖宗保佑……”

“咳。”强忍着心头的激动,何父还算是比较稳得住:“以后遇到什么事,可得第一时间给家里打电话,你也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别叫我和你妈天天担心你的安全。”

尤其是这回……

看着两米开外的麻将桌,饶是内敛如何父,也不禁狠狠抽了抽眼皮。

顺着父亲的视线望过去,反应过来后,何媛有些脸红:“……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正想去外面借手机联系你们呢。”

“我们怎么能不知道。”何父对自己女儿偶尔的犯傻都无语了,他刚想说,你那个同学徐鑫醒来没多久就打电话通知他们到场了。

然而话在出口的前一秒,何父瞬间反应过来,接着险之又险的咽了回去。

自己的孩子没事固然是个好消息,但……

想到徐鑫空空如也的两条小腿,心头猛地一紧,接着何父悄悄的拉了拉自己妻子的衣服,示意她赶紧收敛收敛。

愣了一下,从极度的喜悦中挣脱出来以后,何母下意识的将脸上的泪痕擦干,见女儿表情满是困惑,知道她还不清楚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对着女儿耳语几句,接着何母就对上何媛震惊、呆滞的目光。

怎么会这样!

徐鑫不是在他们还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送到医院了吗?!

怎么到了医院,他的腿还是没保住!

同样的问题,徐父也想抛却以往的形象,大声质问面前这三人。

他们五个不是一起遇险的吗,为什么就只有自己的儿子和另外一个小姑娘身上的伤那么严重?!

一个双腿截肢,一个失去两根手指,除此之外,他们身上还留下了大片大片丑陋的瘢痕。

就算是能靠着医疗手段修复一部分,但到底也无法彻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一开始的时候,徐父在推开庭院大门之前,他看向这六位家长的时候只觉得同病相怜,现在,徐父再看向这群家长以及他们三个孩子时,只剩满腔的怨愤冲天而起。

尤其是何媛光洁的胳膊和卢亮灵活的双腿,更是刺痛了他的眼球。

有那么一瞬间,徐父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个可怕的念头。

这群人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其实面前的这三个人并没有遇险,一切都是他们在跟自己儿子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开玩笑,结果没把握好尺度,于是导致了现在这样严重的后果。

徐父也知道自己这个怀疑逻辑并不通顺,但如果不是这样,他又实在是没办法解释同样是在冰天雪地里待三天,为什么这三人一点事儿都没有,甚至比普通大学生更精神,更活泼。

做生意这么多年,何父可以说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敏锐的察觉到了徐父骤然晦暗起来的目光,暗道一声不好,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说什么,那边徐父就率先出声了:“你叫何媛是吧?”

“……对。”女生机械性的点点头,显然是还没从刚刚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能跟叔叔解释一下,之前都发生什么了么?”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徐父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好。”表情渐渐变得坚定,给了神情担忧的父亲一个安抚性的眼神,何媛接着就跟着徐父出去了。

很快,从父母口中了解到真相的卢亮两人心里也不好受。

明明大家都是一起出来的,怎么最后的结局却差了这么多?

想到这里,卢亮他们不由得看向一旁无所事事、有一搭没一搭跟刘淑芬聊天的小女孩,如果不是她的话,自己就算是侥幸保住了一条命,结局也不会比徐鑫好到哪里去。

十分能够体谅徐父现在的心情,也能够理解他的做法。

所以即使徐父分开询问他们的样子特别像审犯人,卢亮他们三个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对方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整个过程显得异常的配合。

最后,等徐父满脸颓然的进来的时候,他的目光下意识的就落在了不远处的小女孩身上。

何媛他们三个其实有刻意隐瞒玄鱼的神奇,他们也怕玄鱼会被迁怒,但三个还未出社会的大学生,哪儿能是徐父的对手?

况且,玄鱼救了三个大学生的事全村人都知道了,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了。

来的时候无意间听了两耳朵,一开始徐父压根就不相信一个八岁不到的小女孩能这么有底气,连“虽然我不会,但我可以现学”这种疯话都说出来。

但现在,事实摆在他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为什么你只救何媛他们,不救我儿子?”走到玄鱼面前,徐父的眼神很奇怪也很危险。

本能的觉得不妙,何父他们下意识的挡在了前面:“她还是个小孩,你冷静一点。”

徐父浑不在意,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玄鱼瞧。

“奇怪。”轻咦了一声,玄鱼眉头轻蹙:“我之前不是已经救过他们所有人一次了么?”

没有她把他们从大雪漫天的山窝窝里带出来,徐鑫现在还能喘气儿那才是怪事。

何媛三人体谅徐父的心情可以理解,但玄鱼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一个做了好事、救了人的似乎没理由惯着他,于是再开口的时候一点情面没留:“所以你现在来质问我,是不是太没道理了?”

“……”安静了一瞬,徐父发现自己压根从无法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隐约知道自己这样迁怒不对,但他就是忍不住:“你明明也可以救我儿子的,但你却什么都没做,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第一次遇到这种人类,就算是看起来冷静,那也无法掩盖对方的无理取闹。

玄鱼乐了:“你刚刚没听清楚吗?是他先拒绝的我。”

当初多嘴说一句,叫徐鑫不要后悔,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自己说的,只要能保住命就算是少条腿也无所谓,明明已经得偿所愿了,你现在又是急个什么劲儿?”

那当然是因为看到儿子同学都好好的,所以心态一下子就失衡了,想通这个关窍,同样挡在玄鱼面前的刘淑芬忍不住皱眉。

这是什么心理?

这不就是我不好过,也不能让你们好过的心理吗!

徐父闻言,顿时就冷静不下来了:“所以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去死,对吗?”

男人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样:“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心肠倒是毒的很!你当时多提醒他两句,说他的伤你能治,他难道还会坚持这么选吗?”

“你这样的小孩儿实在是太恶毒!太恶心了!”

情绪彻底失控,徐父开始口不择言。

“够了!”玄鱼还没生气,刘淑芬就先炸了。女人嚯的一下冲到前面,唾沫星子当场喷了他满头:“你这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亏她刚刚还觉得这人可怜,没想到……

“这事儿能怪映鱼吗?当初难道不是你儿子自己选的吗?”早知道小伙子有这么个爹,她肯定懒得管对方那点破事儿。

想想自己垫的那些医药费,刘淑芬更火大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都敢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怎么你这人就这么没种?!”

“我告诉你,腿没了按上假肢还能走路,良心要是被狗吃了可就救不了了!”

在村子里待了这么多年,刘淑芬旁的没学会,骂人倒是一把好手。

用最儒雅随和的词骂最嚣张的街,说的就是她现在这样。

私人医院待久了,见惯了精英的徐父哪儿会是刘淑芬的对手,没一会儿他就被气的浑身发抖。

如果说没来之前,何媛三人的家长还会看在同学的份上帮帮忙,现在嘛……

刘淑芬已经把能骂的都骂出去了,根本没他们发挥的余地好吗!

“消消气,消消气。”

趁着妻子安抚玄鱼还有刘淑芬的功夫,何父来到了徐父面前:“徐先生,我十分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也非常同情令子的遭遇。”

“不过,”上下扫视了一眼,何父佯笑:“你这样无端的指责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是不是不太好?”

大老板不愧是大老板,身上的气势就是足。

徐父有想过对方会反口,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从前他见过的那些有钱人,一般都是藏一半露一半,很少一开口就把人得罪死的。

然而眼前的何父好像是个例外。

如果这个时候何父能听到对面这人的心声,一定会忍不住嗤笑两声。

商场是商场,生活是生活,面对救了自己女儿的小女孩,他还不至于这点担当都没有。

儿子同学的父亲,似乎有点太小瞧人了!

“江信房地产的老板是么……我倒也未必会怕你。”作为一线城市私人医院副主任级别的医生,徐父手上的人脉可不是一般的广。

瞥了玄鱼一眼,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非法行医可是犯罪,我倒要瞧瞧你究竟能不能保得住她!”

“……”

啊……

时隔多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杀人了呢。

就在玄鱼默默计算着让他当场暴毙的话,会不会使自己身体崩溃的时候,一道身着红色唐装的缓缓迈过了庭院的门槛。

“你敢!!”

万万没想到才没在家一周多时间,就有人欺负到自己外孙女头上了,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薛定山脸色铁青。

第20章 觉悟

“你当我们家是没人了吗?!”他正值壮年,还没怎么样呢就有不开眼的上门,他有朝一日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外孙女还不得被生吞活剥咯!

尽管知道面前的男人不是自己想的那群人,但薛定山依旧后怕的很。

八岁的小姑娘别说救人没收钱,就算是真的非法行医了,除非出了重大的医疗事故,否则法律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徐父作为一个医生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可他依旧这么做了。

这是赤裸裸的的报复。

对方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用法律来惩治玄鱼,他是要用这种方法来摧毁她的信心,折断她的翅膀,一点一点将她推入深渊。

如果玄鱼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在心理承受能力还没那么强之前,在徐父的步步紧逼之下,她的精神早晚会崩溃。

没能救下徐鑫这件事,会成为为她一辈子的阴影。

薛定山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临时想到的,也不管徐父是不是被刺激的很了,所以才会生出恶念来,更不考虑自己是不是冤枉这人了。

他只是想到对方成功之后的后果,就一阵怒气上涌。

“哈,趁着家中的大人不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到我外孙女头上了!”薛定山目光如箭,看起来比失去理智的徐父还要狠辣几分。

乖乖,他早该知道的,能住这种房子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由于离的近,被薛定山身上散发的气势所慑,不知不觉间,何父脸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面前这人应该是见过血的,身上的煞气真的重的很。

至于何媛他们这群还没有踏足社会的大学生就更不用说了,万万没想到玄鱼的外公会这么凶,三人连带着他们的家长,一时间不由的噤若寒蝉。

“我等着你解释。”找了把椅子坐下,顺便把小丫头拉到自己身边,薛定山冷笑:“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今天这事儿没完!”

感受到外公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传来的力道,玄鱼刚刚升起的那点杀意一散,接着就毫无心理负担的开始看热闹了。

第一次有人给自己撑腰,这感觉怎么说呢……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头……

对比玄鱼一脸的无所谓,徐父的瞳孔一缩再缩,跟何媛的父亲一样,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蠢人,薛定山给他的感觉怎么说呢。

大概就像是私人医院里固定那几位需要小心伺候的人一样,那是属于实力雄厚的上位者的底气。

而薛定山比起他们来,更多了几分莫名的锐利。

死小孩的家长回来了,这家长看起来还明显不是一般人,知道自己再闹下去也讨不了什么好,深吸了一口气,徐父扭头就走。

来日方长,等着瞧吧!

看样子,自己得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叫他明白什么叫害怕才行。

薛定山深知就算是自己再面面俱到,也不可能一天24小时守在玄鱼身边,如果不把潜在的敌人扫除干净,那些人早晚会像蚂蝗一样,逮着机会就上来咬玄鱼一口。

这是薛定山完全无法容忍的。

注意到徐父临走时眼中的愤恨以及不甘,他思索片刻,接着心中就有了决断。

等人走后,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是没勇气上前去打招呼。

无视他们欲言又止的目光,如果何媛三人不是自己外孙女的病人,薛定山绝对会把他们当空气。

转过头来,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招呼道:“你们过来,坐到这边。”

“……好。”吞了吞口水,何媛小碎步上前。

示意对方伸手,薛定山轻车熟路的给对方搭脉,“咦?”

竟然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下一个。”

很快,卢亮两人也依次坐了下来。

这下子,薛定山彻底震惊了。

如果不是觉得玄鱼不可能会联合这么多人欺骗自己,他还以为面前这三个人到雪地里冻了三天是假的呢。

“你跟我来。”好一会儿,薛定山激动的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等两人走后,何媛以及何父何母他们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那小姑娘的外公真的好可怕……

另一边。

刚把门关上,薛定山就迫不及待的让玄鱼把之前开的药方念给他听,大概两分钟后,他豁然睁开了眼睛:“下的剂量这么重,你就不怕把人药死吗?”

自己外孙女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他都不敢这样子好吗?!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无知者无畏?

其实……就算是真把人喝死了,保住他们性命的方法多的是。

像是什么人参仙草什么的就不用说了,都是活死人肉白骨的东西,她将体内一丝神力唤醒出来也能达到秒救人的效果。

只不过用的次数多了,何媛等人的身体抗不住,日后恐怕会严重影响寿命。

之前雪地里那一回,对没有血缘关系肉身不够契合的他们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最最最麻烦的,也不过是跟地府打声招呼的事儿,至于生死簿上会不会出差错,会不会扰乱地府的秩序,只能说这玩意儿骗骗别人也就算了,完全骗不了玄鱼。

生死簿上的内容从来都不是固定的,天地予生灵万物一线生机,只要有本事逆天改命,生死簿就会自动承认最后的结果。

只不过似乎没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一点而已。

这话玄鱼并没有说出口,她怕吓到自己的外公:“我已经计算过了,不会有问题的。”

这尼玛怎么计算?

他怎么不知道人体的承受能力,不需要前期实验就能卡的这么准?

自己跟小丫头究竟看的是一本书吗?

默默吞下一口老血,深受打击的薛定山勉强站稳:“……你觉得中医难不难?”

“一点也不难啊。”玄鱼摇头:“一学就会了。”

以充足的理论知识做基础,加上亿点点胆子,抛却心中的胆怯和谨慎,敢于下重手,一定能收获奇迹的!

此时此刻,薛定山如果能知道自己外孙女心中所想,一定会破口大骂。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能做到这一点好吗?!

毕竟,他们把人治死了可救不活。

风中凌乱了好一会儿,薛定山觉得不能再找刺激了,不然自己非得得心脏病不可。

一点犹豫没有,他果断换了个话题:“咳……你对刚刚那个男的怎么看?”

薛定山还记得,自己女儿当初察觉到路边一个乞丐命不久矣,最终却没能及时救下对方的那种自责内疚以及……绝望。

同样的事,他不想让外孙女再经历一遍。

就在薛定山准备劝解几句的时候,玄鱼毫无心理负担的开口了:“他的反应合乎情理,挺正常的。”

只是正常归正常,她可不打算体谅。

“那你对他儿子呢,又是什么感觉?”薛定山追问。

“他儿子没错,换成是我,我也不会相信一个陌生人,并且这个陌生人的年龄还这么小。”

“那你现在是后悔了?”

“我为什么要后悔?”玄鱼不解:“我是贱的慌么,救人还得上赶着?”

“……”猛地噎了一下,薛定山干巴巴道:“你……继续。”

“他没错,我也没错,只是命运这样安排了而已。”玄鱼颇有感慨的叹了口气:“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站在当下,谁也不知道选择过后会发生什么。”

她眼眸幽深,面上带笑:“所以只需要记住一点就好。”

“落子。”

“无悔。”

过去的事已然不可更改,就算再后悔也于事无补,不如朝前看,说不定还能发掘新的希望。

话音落下,玄鱼眨了眨眼,完全看不出刚刚的深沉:“话说外公,你究竟想表达什么来着?”

薛定山:“……”

他语气萧瑟:“你出去吧,我没什么想说的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不到八岁的小丫头看的比自己还通透啊!

等玄鱼离开之后,耳顺之年的老者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毫不留情二连击,彻底将自诩天才的人给击垮了。

——

不只是薛定山和玄鱼在思考,客房里的何父脑子也没停止转动过,然而他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到这号人物到底是谁。

之前那个老者,大概跟自己不是一个地方的吧。

最后,何父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