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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干点什么事以后,那怕闯祸的神态简直是一模一样。

除了越发凄惨、不停咳嗽的王路平以外,确认降虎山一众只是受了轻伤、没出人命以后,戮神戟一个挨一个的将他们搬到一起,然后开始科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薛定山生性高傲不愿跟旁人解释,虽然戮神戟也不擅长说教,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

初初听闻一向慈眉善目的师父/师祖做出那样的恶事之后,大部分弟子群情激愤。

他们认为这纯属污蔑,没人愿意相信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长辈背地里会是那样一个人。

“你胡说,我们才不会信!”

这样啊……

抓了抓头发,戮神戟犹犹豫豫的将那叫嚣的人揪出来打了一顿:“现在呢,现在信了吗?”

乖乖,物理说服啊。

看着鼻青脸肿的小弟子,定坤盘和薛定山齐齐哽住。

一遍不行就两遍,戮神戟觉得自己总要将事情彻底澄清的,尤其是王路平,这样的人还能名利双收,那才是最大的笑话。

他就应该身败名裂才对!

戮神戟不厌其烦,仿佛永远也不知道疲累。

整整一个下午,就算一众弟子再不情愿,在戮神戟绝对武力的压迫下,他们也最起码完完整整的听了三五遍。

有些意志不坚定,没有办法转移注意力的,更是快要那些事迹背下来了。

渐渐的,聪明的、喜欢思考的弟子们越听越觉得心惊。

真的太完整了,尤其是其中的细节,不是亲身经历压根就编造不出来。

环环相扣,当年一幕幕血淋淋的真相仿佛又重演了一遍。

师母/师祖母去世之前确实每年在给小师弟/小师叔上坟的时候,口中都会不停的咒骂着薛定山的名字,再看王黎之子、也就是现在降虎山掌教王护,此时正狠狠闭着眼睛,一幅不忍卒听的模样。

连带着当初王路平带回来那几个小孩,也就是薛定山五个师兄弟们,虽然他们现在各有各的职位,各有各的发展,对待王黎这个名字的态度也大不相同,但五人脸上的复杂,却是有目共睹的。

面前这青年口中所说的,怕就是真的。

他们的师父/师祖真的是靠杀人越货发家的。

尽管王路平有不少狂热的簇拥,但大部分人还是比较正常的,他们慕名来拜师,万万没想到会落的这么个结果。

眼见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先是震惊,接着渐渐充斥着怀疑,王路平一口血堵在嗓子眼里。

警告性的看了王黎之子王护他们一眼,未免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未免自己死后还留下骂名,王路平恨恨的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青年:“你……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咳咳……”

“这、这些年……有多少人来降虎山的目的都是那本道书……为……为了那本道书……他们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他当年才多大……怎……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一定是薛定山那老贼……同他串通好的……”

“王护……你作为王黎的亲子,你觉得呢?”缓缓地,王路平将沉甸甸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养子的身上。

再没有什么比亲儿子的澄清更具有说服力了。

想到被他洗脑攥在手心里的儿子还有孙子,王护手握成拳,好半晌,他近乎麻木的点点头:“父亲说的没错,一切都是这两个人为了夺取道书秘典编造出来的借口而已。”

无耻!

霍然站了起来,薛定山死死盯着自己曾经的小师弟。

他怎么能?!

他怎么敢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

完全不敢跟曾经厌恶至极的师兄对视,强忍着一刀将王路平捅死的欲望,王护飞快的错开了自己的目光。

“区区道书,何足挂齿。”这个时候,戮神戟又站出来了:“哪种东西在你们看来珍贵无比,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厕纸而已。”

他怕是疯了吧!

整个玄门,谁不知道降虎山上的道书乃无双的至宝?!

现在同类型存世的,怕再也找不出第二本了。

一众弟子听完之后只觉得目瞪口呆,就连一旁的薛定山,也不由得连连咳嗽,示意他别吹过头了。

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简单,自己也不必冒那么大的风险,做那么多的事!

王路平目光沉沉:“竖子狂妄。”

“我既然敢说,那就一定能拿出证据来。”戮神戟双目微微眯起:“只希望你到时候可别又找借口就行。”

王路平嗤笑:“好。”

他要是真有那样的宝贝,唯一帮薛定山的理由没了,自己的辩解也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王路平就赌他拿不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戮神戟异常淡定的盘腿坐下:“拿纸笔来,给我一个小时,我默写给你们。”

缓缓闭上眼睛,一脸狂傲加自信的混沌至宝疯狂的……呼唤自己的主人。

隐约猜到了什么,定坤盘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明白人,它恨不能以手掩面,假装没看到这一幕。

——

另一边。

听到呼唤的时候,玄鱼原本正在上课。

一个瞬息就了解了整个过程,默了默,她在心中幽幽道:“自己惹出的麻烦,自己解决。”

“可我不会啊!”全心全意相信主人、且胸有成竹的戮神戟傻眼。

他是搞实践的,虽然境界在哪儿摆着,但是完全不会组织语言。

让他写书,比让他团灭一个大世界都难。

“……你不懂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的道理么?”玄鱼咬牙:“你不会,难道我就会了吗?”

她对文学也不在行啊!

“我以为世界上没有你解决不了的问题……”一脸纠结,戮神戟小心翼翼。

玄鱼语气凉凉:“那是因为我把出问题的人都解决掉了。”

好、好像确实是这样……

但是这回情况有些复杂……

深吸一口气,戮神戟有点急了:“那怎么办?我话都撂出去了!”

演武台上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虽然笨是笨了点,但同伴毕竟也是好心。

在旁边郑向原不解的目光中,玄鱼单手扶额:“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等着吧,我去想想办法。”

第54章 外援

“老师,你会写书么?”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秃头班主任满脑袋问号。

他一个数学老师,又不教语文,这么文艺做什么?

“不会。”看着面前熟悉的女生,虽然不解,但秃头班主任还是如实回答。

自己也真是昏了头了,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玄鱼失笑,挠了挠下巴,她朝面前的老师要了一节课的假。

虽然自己这个学生很特殊吧,但本着职责,秃头班主任还是多问了一句:“你做什么去?”

“找人。”深深的叹了口气,玄鱼指了指头顶的天空。

虽然很不好意思吧,但是……但是她认识的文化人真的不多啊!

太上老君就是那个唯一,思来想去,玄鱼也只能厚着脸皮求助他。

老君以前是写过书的,想来再写一本,应该问题不大……吧?

此时,三十三重天上的兜率宫,原本正在安安静静炼丹的老君莫名觉得背后一寒。下意识的掐指推算,什么也没算到,渐渐放下心来,他不由得又将目光重新放在面前的丹炉上。

见女生的指尖直指天空,还以为天上有什么东西,秃头班主任本能的抬头。

两秒钟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别、别告诉我……你天上也有关系……”

看着满脸“卧槽”的中年男人,玄鱼随意的点点头:“嗯啊。”

拿假条、写字、填日期……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秃头班主任亲自站起来,目送她离开:“一节课不够,我给你半天时间!”

妈的,地府鬼差有了,神仙竟然也是真实存在的!

“谢谢老师。”玄鱼见状也没推脱,拿了假条就准备离开了。

犹豫了一下,她压低声音、留下一句:“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学生们很快就有新课文可以学了。”

秃头班主任:“???”

望着小女生的背影,完全没听清两人交流内容的其余几个班主任不由得凑上前来:“我说老李,你对你们班这个第一名也太照顾了吧?”

学习好是一回事,但也不能总搞特殊化啊!

“你们不懂。”忽略那点小插曲,秃头班主任语气沧桑。

这哪儿是什么学习不学习的小事啊,这分明就是沟通仙、凡、鬼三界的大事啊!

除了自己,谁还有这份殊荣?

“切。”浑然不知自己同事心中藏了多少秘密,几个班主任闻言,纷纷撇了撇嘴。

另一边。

用手机搜索太上老君的照片,玄鱼非常诚心的念了两句。

似有所感,太上老君再次将影子投射到下界。

看了看周围的操场,又看了看不远处那块“省城一中”的牌子,老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马上百万岁才上初中,这位看起来挺有闲情逸致的……

在听玄鱼说完究竟为什么事找他之后,老君面上闪过为难:“不是我不帮,实在是……”

“我懂。”玄鱼也知道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了,想了想,她飞快的从混沌珠里掏出了一根色彩明艳的羽毛。

羽毛一接触到空气,顿时散发出了阵阵波动。

“元凤第一次涅盘时留下的尾羽,是炼制丹药大好材料。”轻轻将其放在太上老君怀中,玄鱼一脸诚恳:“送你了。”

太上老君:“……”

这谁顶得住啊!

道德天尊虽然厉害,但也没有说强到可以将统领飞禽的元凤身上的一部分当作炼丹材料,更别提身为道德天尊化身的自己了。

这方大世界虽然灵宝众多,但那是无数的神仙共有的,和集全部资源于一身的玄鱼压根就没法比。

阔绰了多年的老君,看着她随随便便就拿出了这等品级的宝贝,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寒酸。

缓缓把即将出口的拒绝咽了回去,接过那根尾羽,太上老君沉默的点点头:“行。”

“多谢!”玄鱼大喜。

回到天上后,思来想去,太上老君果断将自己其中一个弟子招了过来。

这事儿的根源在张道陵身上,还是让他自己解决比较合适。

几千年过去,已经是大圣降魔护道天尊的张道陵在收到师父的传唤时,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顾不得手中的活计,他赶忙马不停蹄的从府殿中赶来。

在听完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张道陵沉默了一瞬,接着有样学样,又找来了自己的徒弟王长。

祖孙三代坐在同一张桌子前,气氛显得很有些诡异。

太上老君一边小心翼翼的探查着手中那根尾羽,一边随口道:“反正我都答应了,还有不到三柱香的时间,你们两个看着办。”

王长:“……”

张道陵:“……”

太尴尬了。

张道陵瞥了弟子一眼:“都怪你,当初非得留什么道书,现在好了吧,他们为了抢夺那东西,打起来了。”

王长:“……”

明明就是师父你先的好吗,而且你写的那个,比我那本精简版的可厉害多了。

只是后来意外失传了而已,不然也不会有人抢着要我这一本啊!

辈大一级压死人,王长不敢怒也不敢言。

在太上老君的监督下,两个已经飞升了几千年的神仙无奈的翻出凡人用的纸张,他们趴在桌子上,开始苦哈哈的创作。

不是不想把原本的那个直接复制一遍交差,主要是时间过去的太久,王长和张道陵早就忘记自己当初写过什么了。

视线偶尔相交,莫名的,他们有种像人类学生在老师的逼迫下写命题作文的感觉。

降虎山是吧!

他们记住了!

尽管已经不记得内容了,但以两人现在的水平,再重新写一篇也不是什么难事。

又怕太深奥了那些人看不懂,加上时间不太够用,绞尽脑汁回忆了一会儿,张道陵和王长顺着当初的感觉,缓缓提起笔来。

另一边。

见戮神戟紧皱的眉头松开,定坤盘也跟着缓缓舒了口气。

应该是没问题了。

一个小时一晃而过,感觉到兜率宫那边传来的信号,戮神戟“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怎么,你是想不出来,准备跑了么?”王路平一个眼神过去,之前被薛定山打伤,现在已经缓过来的大徒孙不由得讽笑出声。

戮神戟也不理他,径直往殿宇那边走。

顺着提示牌,走到大殿上,戮神戟刚一站定,接着正中心那个三米多高的天师道像就这样将白色的光团投在了他的怀中。

这一幕如果让降虎山的人看到,怕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天师道的祖师爷,竟然在大白天显灵了!

接过那卷厚厚的宣纸,戮神戟看也没看,转身就回到了演武台那边:“给,你们要的东西。”

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没将面前的这些文字当回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场几位道行深厚的表情很快就变了。

就连薛定山,脸上也满是愕然。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面前这卷道书与王家祖先留下的有异曲同工之妙,仿佛是出自一人之手一般。

但如果仔细品读,又比那本旧的精妙了不知道多少倍。

仅仅是一两百字,就叫人如痴如醉,众人隐隐有种预感。

要是能将这卷道书完整的读完,自己一定能够更上一层楼!

察觉到了降虎山弟子火热的视线,当着他们的面,戮神戟抬手猛地将手中的道书合起:“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弟子a:“确实是现写的,上面的墨迹都还没干呢……”

弟子b:“虽然我没见过咱们师祖收藏的那本,但我总觉得这个不像是凡人能写出来的,我甚至有种可以将一直练习、但总也发不出来的道术使出来的感觉。”

三千大道尽在寥寥数语之间,顿时给人一众茅塞顿开之感。

仿佛是察觉到了仙人的气息,无论是周围的山灵也好,还是在其中修炼的动物也好,纷纷朝这边涌了过来。

神仙传道可遇不可求,短短十几分钟内,整个演武台就被数百生灵围的水泄不通。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神异的画面,降虎山众人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像青年这样道法高深,又身怀重宝的人,确实没有理由说谎。

眼见大势已去,王路平顿时一个倒仰,彻底昏了过去。

至于是真昏还是假昏,薛定山已经不关心了。

受了他致命的一招,别说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就算是正值壮年的年轻人,在短时间内也必死无疑!

等降虎山众人手忙脚乱的将王路平抬回房间,很快,薛定山就把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的青年身上。

从相遇开始,见这对方如此亲近自己,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薛定山可以肯定的是,他对自己没有恶意。

甚至还能说,对方对自己怀着莫名的善念。

心中隐约闪过一个念头,薛定山问:“你应该是故人之后吧?”

如果和当年的事情没有关系,他应该也不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呃……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戮神戟只好含混的点点头。

虽然但是,这么讲其实也没错!

薛定山再接再厉:“那你家中还有亲人在么?”

“……没了。”天地孕育而生的混沌至宝,哪儿有什么亲人,如果说那颗星球算的话……那只能说爸妈已经被自己捅穿了。

胡思乱想之间,戮神戟掩饰性的挠了挠头。

“巧了。”薛定山心中猛地一定:“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如收我外孙女做学生如何?”

自己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教了,面前这个青年的出现,让他心中突然燃起了新的希望。

尤其是青年手中那卷道书,更是让薛定山当场动了念头。

“我外孙女天纵奇才,人又孝顺,不会委屈你的……”

薛定山竭力推荐,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这个青年膝盖一软,“噗通”一声,整个人就这样跪了下去。

薛定山:“???”

第55章 暴击

“怎么了?”浑然不觉,薛定山一脸纳罕。

勉勉强强站起来,戮神戟磕磕绊绊:“没、没什么……”

好家伙,这不是恩将仇报么这不是?

不会有谁真的以为,自己跟着玄鱼,是因为被她宽容和胸怀感化的吧???

明明是被硬生生打服的好吗!

之前戮神戟强行给降虎山一众灌注思想的那一招,就是跟着玄鱼学会的。

整整五百年啊!

有谁能明白自己这五百年是怎么过的吗?

早中晚,一天三顿打,比吃饭都准时!

小破球上的某石猴应该跟自己挺有共同语言的,但是石猴最多也只是心灵上受折磨,自己这可是身体和心灵双重打击。

痛苦完全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每每想起当初的悲惨经历,戮神戟就半点反抗的念头都升不起来。

别人但凡有一件混沌至宝,那恨不得当祖宗似的供着,可玄鱼呢,完完全全就是把他当苦力使唤!还是不给工资的那种!

毕竟好东西多了,容易挑花眼。

戮神戟还记得,混沌珠里那株混沌青莲,之前还暗搓搓的挑拨离间,时刻准备着要接自己的班呢!

“这事儿以后休得再提。”戮神戟一脸郑重:“我完全没有收徒的意愿。”

“那好吧。”虽然觉得遗憾,但薛定山也没有勉强。

就在两人交谈期间,王护面上先是闪过挣扎,好一会儿,他才站起身,向这边走来:“……师兄。”

“你已经改投了贼人门下,我们已经不是师兄弟了。”摇摇头,薛定山态度冷淡。

不是猜不到面前的人要么是有什么苦衷,要么是有把柄在王路平手上。

他唯一不明白的是,到底是多无奈的处境,才能叫一个人忘记杀父之仇,在众目睽睽之下,帮着仇人澄清。

反正无论如何,薛定山自己是做不到。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话音落下,薛定山看也不看他。

过往的种种,无论人也好,事也好,今天都已经了结了。

他们以后也不必有什么交集了。

戮神戟见状,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来不及说任何挽留的话,王护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石阶的尽头。

有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残酷的生活磨平了棱角。

有的人从头到尾,都还是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王黎被杀死的时候,王护还很小,大概七八岁大。由于没有亲眼看到父亲当初的惨状,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还是同样被改换了门庭的师兄说漏了嘴,王护才渐渐醒悟过来。

头两年的时候,他们七个人是被分开的,王路平根本就不允许他们见面,更别提说话或者交谈了。

一旦被发现,那可是要挨打的。

刚开始,母亲还偷偷摸摸来找过他几次,眼角眉梢全是愤恨,口中也不停的咒骂着王路平是个畜生。

但渐渐的,母亲的口风就变了。

她怀孕了,怀了王路平的孩子。

“我们根本逃不掉,他对我还算好,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那个时候,母亲是这样说的。

之后的日子里,仿佛是安慰自己,又仿佛是安慰王护,母亲每天都会说上那么一两句——

算了吧,就算真跑了又能怎么样?

家已经没了,自己再带两个孩子,怕是连基本的生活都保证不了。

仿佛是发现了她的改变,王路平终于不再限制母子两个见面了,尤其是孩子出生以后,他对妻子就更是放心。

像她这样的女人,一辈子依附男人依附惯了,压根就没有什么生存能力的。

或者说,她其实是不相信自己有生存能力。

有的时候只要迈出那一步,之后就是天高海阔,可现实里,能够成功迈过那一步的人少之又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王护每天都在被自己的母亲洗脑。

几岁的小孩基本没什么辨别的能力,就好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一开始或许觉得刺耳,但次数多了,也慢慢就不那么抗拒了。

加上锦衣玉食的生活,王护到后面也完全提不起报仇的念头了。

就连自己的父亲王黎长什么样子,他也都不太记得了。

再看其他几个师兄,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

前面两个年纪大的,已经纪事有自己思想的,就只好吃好喝的供着,但什么也不给学,可以笼络的,就专门派人去教,教完了,晚饭的时候必去得去王路平身前感谢一两句。

几十年下来,王护和其他五个人早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就像是训狗一样,他们甚至还要摇尾乞怜,才能在王路平手中讨到好的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彻底被驯化了,在看到母亲和王路平一起生下的那个孩子死的时候,他们还跟着惋惜了很久。

后来,在王路平的安排下,几人先后娶妻生子。

妻子也不是普通人,她们要么本身就是王路平的狂信徒,要么就是父母是王路平的狂信徒。

可以说,师兄弟六个,这辈子都被那一个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们不是天才,就算再学,这辈子也逃不出王路平的手心。

如果不是薛定山突然到来,他们后半生恐怕要一直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了。

有的人,无论多大的磨难,注定不甘屈服。

像他们这样的,永远成不了薛定山。

降虎山,怕是要倒了。

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弟子神情惶惶不安,王路平座下几个嫡传更是像无头苍蝇似的,突然就不知道做什么了。

更有甚者,暗地里开始商量,究竟要不要趁着师父/师祖还有一口气的时候,让他交代那本道书究竟在哪里。

乱了,乱了,全乱了!

单手扶着朱漆柱子,缓缓闭上眼睛,看着困顿了自己大半生的地方,王护似哭似笑:“都结束了。”

三天后,在众人吵吵嚷嚷的氛围里,王路平一口气没上来,就这样撒手人寰了。

汲汲营营大半生,最后竟然只落得个树倒猢狲散的结局。

一时间,收到消息的玄门各大山门或者家族,都不由得唏嘘不已。

——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