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檬看得时候一度怀疑过,时善行是个大少爷,就算看上一个娼妓,直接在外面养着,时家也不会说什么的,可他就是非要只娶她一个人,还和她私奔跑了,最后生下了时戚。

时家历代的阴阳眼不过是感应能力好点而已,根本看不到真正的鬼在哪里,甚至都比不上她这个系统赠送的盗版阴阳眼。

那时戚的阴阳眼、天赋来自于谁?

宁檬感觉一切都得到了解答,时戚的母亲,眼前这个女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必然是有她自己的能力。

果不其然,很快系统忽然冒出来给了她答案:“她不是人,当然可以保持当年的容貌。”

宁檬追问:“那她是什么身份?”

系统又没了回答。

宁檬目光定在她手中的骨灰盒上面,既然里面是时善行的骨灰,那之前那个骨灰盒里放的可能也是时家人的骨灰。

阿言…到底是谁呢?

宁檬皱着眉,按照记忆里的信息,时老太太当初生了四个儿子,二儿子夭折了,只余下时善谨、时善慎、时善行三个活下来…

想到这里,她眼睛一亮,忽然知道那个阿言是谁了。

时老太太夭折的二儿子,时善言。

 

 

第109章 109

宁檬没见过时善言。

书里面也就只提过那么一次他夭折了而已,她则是有时老太太的记忆,清楚知道时善谨是大儿子,时老太太在他一岁的时候怀了时善言,然后时善言生下来才两个月不到就夭折了。

最后连族谱都没有并进去,所以后面再生的时善慎和时善行排序往前进了一位。

系统解释道:“按道理说,夭折的孩子不能举办丧事,也不能给他修墓,像火葬场,都是不收夭折的孩子的。”

时善言现在的骨灰在那个盒子里,必然是有人私人烧了的,而且还给他立了一块碑,然后才寄给她的。

宁檬想不通,这个把骨灰盒寄给她的人为什么不出现,而是要借助立春,第二天还用快递的方式,也不怕哪里出了错。

“有时候,刚出生的孩子用处很大。”系统委婉开口:“时善言的生辰八字,还有体质,只比你差上一点。”

毕竟是男孩子,阴性方面自然是比不过女生的。

宁檬仿佛茅塞顿开,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说当初有人发现刚出生的时善言有点适合,于是弄走了他,还弄成了夭折的现象,但是多年以后,现在这骨灰被寄到了她这里。

发小孩子的骨灰的人肯定是知道幕后人的,不然怎么可能从那边拿到他的骨灰盒。

宁檬现在感觉全是一团团的谜,就像是拼图,一块块地往真相那边靠近,直到最后拼成,得到最终的答案。

她抿着唇,最终还是看了眼对面的女人,选择了问系统:“时戚现在在哪?”

系统这次没有迟疑,“就在二楼,他以前在这里的房间。”

那个房间说起来还算可以,但比起当年的时聪时慧,实在不值得一提,差别有点大。

宁檬推门而入的时候,以为自己会听到一点动静,结果却是里面安静的要死,压根没有出声。

她转身关门,发现金发女人也跟了过来。

离得近了,宁檬真的再次惊叹于她的容貌,丝毫看不见皱纹,如同十八二十多岁的少女一般,细腻有光泽。

想了想,她还是让她进来了。

房间挺大的,宁檬直接往里走,愣在原地。

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时戚。

时戚躺在床上,紧闭着眼,脸上非常难看,往常精致的脸上毫无血色,像一个瓷娃娃一样,一看便是受了伤或是怎么的。

她不知道那一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显然是为了幕后黑手的缘故,不用想也知道。

宁檬愣神了半晌,伸手过去,才一碰上去他的皮肤,手就被灼烧得疼痛,她“嘶”了一声收了回去。

女人在后面轻轻说:“你现在不能碰。”

宁檬转过身,“那怎么办才行?他要一直这个样子吗?还是必须要用到什么才行?”

女人忽然盯着她,碧绿的眼睛里似乎闪着莫名的光,连带着整个人仿佛都变了一样,“你愿意做?”

做?做什么?

宁檬直觉有异,但还是问:“你先说。”

不说怎么知道做不做,而且她目前是好是坏还不知道,以前时戚小时候就直接一走了之,都不照顾他,现在出来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虽然不清楚她的身份,但并不妨碍她谴责她丢下孩子不管不顾,直接消失的行为。

想到这里,她又问系统:“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是人,又不是吸血鬼之类的,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长生不死容貌不改呢?

系统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因缘际会下,成为长生的人。”

这个世界是书中世界,全靠作者当初的设定,虽然没有具体提过,但她脑海里的一切已经构成了这个世界,它也是要去查才知道。

长生并非简单的事,有的更是一生的罪过。

似乎是为了判断她是否对时戚有用,女人在房间里动了很久,终于在桌子上发现了一样东西,摊开看后又扫了她一眼。

宁檬眯着眼偷偷看。

怎么看怎么像是结婚证啊…

她还在想着,女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径直地向她走过来,骨灰盒也被她放在桌上,“待会需要你配合。”

宁檬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按照系统的意思,她应该是好的才对,而且如果要害时戚,那应该就不会让他出生,又或者直接出生后弄死就行,没必要等到今天。

想了半天,宁檬忽然福灵心至。

那个人想要利用当年刚出生的时善言,忙活了多少年后,时善言的弟弟时善行已经长大,和眼前这个女人坠入爱河,但这件事被一个人知道,这个人想长生不死,恰好她是这样的人,于是就选择要弄走她,来让自己得到长生,于是她便丢下时善行和出生没多久的时戚离开了。

那个幕后人没有了法子,又重新想回了一开始那个繁琐复杂的方法,再次准备利用当年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他弄走的时善言。

宁檬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对。

女人拿了一个碗,“血。”

宁檬咬着牙割破手腕,小心翼翼地挤出半碗血,忍着疼自己包扎伤口,看她在地面上画来画去。

不多时,整个房间的地面就被抹上了鲜红色的图案。

一切结束后,女人就站在床边不远处,开始吟唱晦涩难懂的歌,也就是这时,宁檬才看到她衣服往下滑时她胳膊上显现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图案文字,非常神秘。

与此同时,她与床之间的间隔距离中央也突然冒出了一簇火焰。

很快,火焰升得更高。

宁檬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前一花就看到好像出现了几个人围在火焰周围,模模糊糊的身影开始和女人跳一样的舞蹈,只不过速度没有女人快。

明明是在房间里,她的耳边却响起呼呼的风声,还似乎有从远方传过来的呼声,震得人心激动。

宁檬正发呆,对面的人忽然拽过她,直接刺破了她的指尖,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挤出一滴血滴在了时戚的唇上,随后顺着唇线隐入口中。

吟唱的声音更大了一些,最后又逐渐归于平静。

她定眼去看,那边的火焰和围在边上的人就像是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消失的一干二净。

房间里除了她的血以外,就没什么另外的东西了。

 

 

第110章 110

在没有见到时戚的母亲之前,宁檬一直觉得那个幕后人的长生想法是天方夜谭,但真正见到了,也不由得感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的是人想活久,甚至不惜杀人放火。

系统提醒道:“你老公醒了。”

宁檬条件反射地往床上看,后知后觉地才想起系统依旧是那个暧昧的称呼。

又想起刚刚时戚母亲在桌子上看到的那个暗红色的小本本,越发怀疑那就是结婚证。

之前她还以为时戚没有,他说的也被她无视了,谁知道竟然真的有…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现场,这照片怎么弄出来的。

宁檬摇了摇头,坐在床边。

“你知道了?”时戚一睁开眼就看到她,皱着眉问。

他明明之前交代过立春,怎么还是让她知道了,以她的性格,肯定担心这担心那。

宁檬还没出声,金发女人已经开了口,语气平淡:“没有她,你以为你醒的过来?”

时戚眉宇皱的更紧了。

他脸色依旧苍白得很,宁檬看着害怕,“你一定要好好的,以后不能再这样了,还一点都不和我说。”

听到她这样的话,时戚反而眼里露出笑意。

他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表情十分认真,随后点了点头,承诺道:“好。”

宁檬这才放过他。

她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时戚最亲了,要是他再出事,难以想象自己还会遇到什么,而且…她现在一点也不希望看到时戚受伤。

他目光转向宁檬身后的人,表情淡了不少,嘴上说:“谢谢。”

宁檬听得一头雾水,心想会不会是为了刚才救他醒的事情和他母亲道谢来着,不过这母子俩的关系…

正想着,时戚忽然翻身从床上下来,拉起宁檬的手,冷着声说:“去祠堂。”

宁檬追问:“祠堂里有什么?”

时戚没回答。

他昨晚出去,最后看到的背影虽然不认识,但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个人一定是时家的。

人到了一定程度后是能感觉的出来的,时戚昨晚就是那种强烈的感觉,最后带着他去了目的地。

宁檬也没再问,乖巧地跟在他边上,偷偷问系统:“他是不是对我产生了不满啊?”

系统回道:“我觉得这个你可能想多了,你老公恨不得把你绑在床上,不想告诉你那些事也很正常。”

一个系统说话都这样,宁檬不禁面红耳赤。

她的反应真真切切地落在身旁人的眼睛里,时戚顿了顿,呼吸加重,狠狠地移开眼。

祠堂就在大宅里,宁檬上次还和他去过,那时候还感觉有人在盯着她似的,后来这件事就被忘在了脑后,也不知道这件事和那个人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那一个外人怎么会进入祠堂里?

时家的地下一层都是不允许人进去的,知道的人也比较少,宁檬也是上次才知道,时老太太的信息里完全没有进入这个祠堂里的消息。

宁檬捏着时戚的手指,询问道:“你昨晚去做什么了?”

时戚顿了一下,而后才回答:“没什么。”

宁檬才不信,如果没什么的话,怎么可能被弄成现在这个虚弱的样子,肯定是和人交手了。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幕后人,然后给跑了。

能刚出生没多久就知道时善言的生辰八字,还有体质,可想而知,这个人在时家是什么样的身份,必然是令人深信不疑的。

上次的立夏不就隐藏了真多年,她最后二十年后重新回到时家才知道她的最终目的和下场。

这个也许隐藏了更久也说不定。

宁檬一一开始排除时家的人,大宅里住着的除了女佣,剩下的就是时善谨和时善慎两家人。

他们肯定是不太符合的。当初时善言刚出生就被抱走了,时善慎和时善行都没有出生,时善谨也才两岁而已,一个两岁的孩子压根就弄不了这个。

时戚忽然回头叮嘱道:“待会小心。”

两个人的手一路上握在一起,时戚的手很大,将宁檬的手完完全全的包裹住,暂时没抽出来,反倒时戚手心里的温热逐渐往她身上传。

宁檬点点头,“我会的。”

最不济还有系统的瞬移机会,反正都是要用的,以后指不定就要用掉了,先用也没什么可怕的。

时戚神色淡淡地推开门,两个人一同进去。

祠堂里依旧是点着香,浓厚的味道盖过了其他的味道,最上方摆着灵位依旧是在桌子上,一排排的,上下不同,小辈在下,大一辈的在上面。

至于旁支的一些人,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入到祠堂里的。

偌大的一个祠堂,依旧是点着蜡烛,还有不远处最中央的灵位。

宁檬被他拉着走进去,回头看了眼停在门口的女人,她似乎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抱着那个骨灰盒站在那边不动。

“她进不来的。”时戚说。

看她充满疑惑,主动解释道:“这边必须要得到时家的认可,她和我父亲空有夫妻之实,没有夫妻之名。”

两个人私奔后,都没有人肯认,每天都在躲时家去寻找的人,哪里有时间去弄结婚证之类的。

宁檬不禁想到自己和时戚,大概就是恰恰相反,空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

时戚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神柔和,微微弯腰凑在她耳边说:“我们也会有的。”

他呼出来的热气就打在耳朵上,激得宁檬抖了抖,差点身体都软了,强撑着站在那。

她瞪了一眼他,红着脸,在祠堂里看着并不是非常清晰,开口说:“你都受伤了还一天到晚想这些有的没的。”

时戚讶异地看着她,“这难道不是你想的吗?”

 

@一颗酸柠檬:

我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1秒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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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111

宁檬觉得自己在时戚心中的形象有点奇怪。

她没事干会想这么污的事情吗?说得好像她很期待夫妻之实似的…顶多就是之前做了个春梦而已…

她摇摇头,“我才没这么想,你自己想的吧,别赖我身上。”

时戚不可置否地点头,“你没想。”

这样的话完全就是敷衍,宁檬气的心累,也反驳不出来什么有力度的话,转过脸不理他了。

时戚走上前,将桌上的灵位都拿走,仅仅余下了最上面的一个。

宁檬虽然第一次看到那个名字,但也知道,能摆在那上面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八成就是时戚的爷爷,传说中的时老爷子了。

她对这个时老爷子感觉很奇怪,当初在时老太太的身上时,惊叹于时老爷子对时老太太的一人独宠,但又觉得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直到系统点开时老太太的体质。

一切就好像得到了解答,娶她就是为了那个体质而已。

时老爷子全名叫时鸣阅,战争年代那些老人的牌位都因为意外而不见了,所以现在的祠堂里他是辈分最大的。

他的牌位一被拿掉,宁檬感觉那股子盯着她的感觉就消失了。

这还是上次来就有的,当时她还觉得自己可能感觉出错了,现在看肯定是这个牌位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指不定里面有摄像头之类的。

不过当时的时戚怎么没发现呢。

宁檬皱着眉,难道是自己身上被放了什么东西,还是那东西只盯着她,所以才感觉不到?

正想着,时戚已经打开了祠堂后面的地方。

桌子后面出现了一条通道,大约一人宽,黑黝黝的,时戚的脚刚踏进去,边上就忽然一盏盏的灯亮起来,火焰闪烁。

果然有猫腻。

时戚侧过脸,朝她伸手:“过来。”

宁檬赶紧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还是每次拉手或者是揪衣服这样最安心,其他的都是浮云。

过道似乎很长,两个人一直往前走。

这里面应该是因为常年不见光,而且还有一点不通风,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还有身后祠堂里的香味传进来。

时戚手中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入宁檬的身上。

随着越走越远,通道也由一开始平坦变成了逐渐上升的上坡,而且还非常陡,稍不注意就会从上面滑下去,走起来非常受罪。

身后的入口已经看不见了,只有数不清的烛灯照着,宁檬一回头看到的就是非常狭小的一个点,看不到尽头。

时戚偶尔会在她耳边说话,让她不要害怕。

宁檬就算害怕也不可能说出来,况且有他在身边,而且还有系统在脑子里,她梗着脖子,“没有。”

时戚也不戳破她,只是眉眼弯了弯。

宁檬索性直接说真相了,“你只要好好的,我肯定不会害怕的。”

时戚一愣,而后应道:“嗯。”

不可否认,这个答案他很喜欢,也很开心。

宁檬正被自己的肉麻惊得脸红着呢,系统忽然跳出来叫:“前面有光啊有光啊!”

她连忙向前面看,果然看到一个光点。

随着往前走,那光点就越来越大,而且还有风声进来,空气似乎也开始流通了,她还能闻到一些草木香味。

时戚也看到了,捏紧了她的手。

跳动不已的烛光落在他的脸上,映出一大片阴影,衬出高挺的鼻梁,深邃精致的五官。

宁檬一时看得愣神,等反应过来就看到时戚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顿时脸发热,忙不迭转开视线,“前面好像到头了。”

时戚也不揶揄她,“嗯。”

不多时,前方的出口映入眼帘,风声也逐渐变大,一道石门开着,外面太亮了反而看不到有什么,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宁檬脚都走累了,看到出口眼睛是真的亮了,但没敢动,毕竟一看就知道这地方不普通,时戚肯定以前没来过。

越往前走,光就越亮,不过到了一定距离的时候,白茫茫就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象是什么了。

等踩在门口的时候,宁檬的头发都被风吹乱了。

时戚挡在她面前,也遮住了她面前的一切。

耳边风声呼啸,宁檬不禁捂住耳朵,就像是有野兽在那边怒吼似的,震得人耳朵发疼,又头晕。

她闷着声音问:“外面怎么了?”

怎么突然停在那里不动了呢?难道外面不能出去还是怎么咯?

时戚侧开一点,让她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宁檬眯着眼,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哪是时家大宅所在的那个半山腰,明明就是一座高山里面,他们好像进入了一座山里面。

出口外往下看是一个很陡的下坡,外面是数不清的树木野草,而不远处就是山脚,抬头都看不到山顶在哪里,能见到的顶端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转向时戚,喃喃道:“这怎么回事?”

时戚还没回答,系统已经给了答案:“很明显啊,在这里的那个人布置了阵法,可以直接从时家通向这个地方,这样就能省很多事了。”

时戚忽然说:“这是燕山。”

“燕山?”宁檬瞠目结舌,“那不就是之前那个…”

他们前一次才刚刚从燕山里回来,时善行也正是从那里面跑出来的,也是那个地方被人养了很多快要成僵的尸体。

难道这个人真的是时家的人?

时戚面色沉重,径直地往前走,“他受伤了,不会走多远的。”

宁檬“啊”了一声,“这就是你昨天晚上做的事吗?你受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时戚回头与她对视上,“你以后会知道的。”

宁檬有点听不懂。

什么叫以后会知道的,难道现在知道不行吗?还是有什么秘密必须要等到那时候才行?

等她想了半天,时戚已经带着她往前走了,山里路难走,他直接就把她背起来了。

宁檬趴在他背上,小声地问:“我会不会拖你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