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别闹,不禁撩
作者:消失绿缇

文案:
【姐弟恋,年龄差,甜到齁】
人人都对崔袅说,那小子嚣张,狂妄,家境复杂又狼心狗肺,谁要是对他好,一颗心一定会被踩在泥土里,悔不当初。
只有她知道,走进了坚硬的外壳,那颗炙热的心就彻底握在了手里,予取予求。
哪怕是被她踩在泥土里,那小子也没放弃过她。
******
他每一寸为她受过的伤,都是夜里最燃情的毒-药,让人神魂颠倒,也让人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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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
林氏集团的小公主软磨硬泡追上了学霸纪深海,好处有多少呢,作业不用写了,考试不用愁了,过年过节也有人陪了,纪深海面色冷淡,心里软成一汪水。
谁想毕业之前小公主一声不吭出国去了,他莫名其妙被甩了。
【大学】
纪深海由于出众的长相,被选中进入娱乐圈,成为T大名副其实的校草,某天经纪人领来一位‘穷’学生,说是从T大国际交流生中给他招的助理,英语好长相佳,重要的是勤劳懂事善解人意。
林月光乖巧甜软,眼睛亮亮:“男朋友!”
纪深海绷着脸:“不认识,辞了。”
【婚后】
林月光堵着门,媚眼如丝:“纪深海,我胸口疼,必须要一个抱抱。”
纪深海单手擒住她的两个手腕:“勾引我,嗯?”

——他是我的永夜之城,我是他的沉溺之滨。

1.真公主病,单纯且善良。
2.霸道总裁苏,专治公主病。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竞技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崔袅,罗昀 ┃ 配角:很多 ┃ 其它:支教,甜宠,姐弟恋


☆、一颗糖

五台山半山腰的大桥底下,坐着个算命的老先生,老先生骤开天眼,识归太虚,掐指一算,不由得啧啧赞叹。
崔袅拄着下巴等下文。
“我稍一捏算,姑娘你将来必定是富贵花开,长命百岁。”
“太远了,最近呢?”
老先生眯着眼睛,嘴里嘟嘟囔囔,半晌之后,咧开嘴笑:“红鸾星动,路遇桃花,姑娘马上就要遇到命定之人了。”
“什么样的人呢?”
老先生捋了捋山羊胡:“此人家境复杂,嚣张,经常逃学,不服管教,总的来说......”
“能化解么?”崔袅打断道。
老先生喜上眉梢,得意洋洋道:“自然自然,小化二百,大化四百,躲避烂桃花抓取高富帅起码要这个数,你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说罢,他伸出一根手指,一万。
崔袅听闻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道:“这是一颗全校第一考上T大的脑子,里面装的可不是海水。”
更何况,她可是要嫁给她男神的。
她男神可牛逼坏了,网文大神,既神秘又痞气,由于迷妹滤镜,崔袅觉得她男神是个幽默渊博的大帅比,她连微博名都叫半枝云的小老婆,不开玩笑,她是真的想嫁给她男神。
拎包往山下走,老先生在身后弱弱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崔袅没理。
唐梨凑过来,嫌弃道:“你怎么还开始算命了,科学的精神哪儿去了?”
崔袅瞥她一眼,怼道:“你一个相信星座和塔罗牌的人没资格说我好么。”
唐梨反驳:“我这个星座可是有科学依据的!”
崔袅懒洋洋的听着:“行行行,谢谢你分析出我男神是个花心大萝卜。”
唐梨猛地站住,一抓崔袅的胳膊:“说起来,你知道你男神开微博了么?”
崔袅迟愣了一下,什么意思?神秘了两年的大神开微博了?
她佯装镇定的掏出手机,熟练的点开微博,搜索半枝云,看着连头像都没有的个人微博,她一点儿都不怀疑是男神的风格,更何况第一条就转了正在连载这本书的预售信息,她给男神设了特别关注,想了想,背过身去,发了一条私信——
男神啊啊啊可以跟我互粉么!我会卖萌会表白会送祝福重点大学素质高理智粉还不影响市容,如果你只粉编辑我还可以努力转个专业什么的!要是能任性的给我一个QQ号就更好了!求求你答应吧,不答应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发完之后,崔袅转过身,将手机收了起来,激动的手心都是汗。
唐梨迷迷糊糊道:“你怎么这么镇定啊?”
崔袅轻声一笑,道:“那当然,我可是理智追星。”说罢,嘚嘚瑟瑟的哼起了歌。
育林高中。
罗昀刚被编辑逼着申请了微博,还没弄太懂这东西究竟怎么玩,但是陆陆续续有人粉他,由于他还没来得及认证,所以粉丝大多呈观望状态,数学课上,冷不丁的手机响了。
他随手掏出手机,低头看去,一个名为半枝云的小老婆的人,叽里呱啦给他发了一串垃圾信息。
同桌凑过来扫了一眼,色眯眯道:“行啊哥们儿,网上聊-骚?”
罗昀刚想说话,数学老师的咆哮伴随着黑板擦而至:“罗昀!你又撺掇别人不学习!你给我滚出去!”
他冷着脸,在全班的注目礼下推门离开教室,可没老老实实在门口站着,难得不用上课,正好溜去网吧码字,走了两步,想了想,又拿出手机,将半枝云的小老婆给拉黑了,迁怒罪魁祸首。
数学老师余怒未消,在教室里吼道:“你说你是不是傻,他家什么情况你不清楚么?他高中毕业就混社会,你也不上大学了么!”
“有条通知我再说一下,下周又有一批来支教的大学生,是T大的,那可是全国最好的学府,你们有本事就考到那儿去......”
手机彩铃声。
崔袅坐着旅游大巴车,看了看屏幕上的电话,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爸爸。”
崔教授沉稳严肃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爸爸给你争取到了育林中学的支教,是接高三,环境比其他地方好很多,不要抱怨,缺什么就给爸爸打电话,爸爸托人给你带过去。”
“半年的支教经历对你申请留学是有帮助的,将来回国从事行政工作也是有帮助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崔袅抿了抿唇:“知道了,爸爸。”
“假期好好玩。”
激动的心情被一泼冷水浇下来。
唐梨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爸真的逼你去支教啊?听说就你一个女孩子。”
崔袅漫不经心道:“是啊,在育林高中呢。”
作者有话要说:1.俩人是在哪儿遇见的?
罗昀:高中,屁颠儿屁颠儿给我送水。
崔袅:网上,微博,他把我拉黑了。
罗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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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颗糖

“镇里的环境就这样,肯定比不了你们大城市了,宿舍都是打扫干净的,就是不太新,澡堂子隔天能洗,学校就在这儿了。”育林中学教导主任道。
大巴车一个摆尾,在学校门前停了下来,崔袅揉了揉坐的酸疼的腰,先从车上跳了下去,迎面吃了一口沙子。
心情更加不爽。
她刚刚跟唐梨反复确认过了,她男神半枝云的确把她拉黑了,竟然把她给拉黑了,这是要洗粉么?!
艰难接受了惨痛的现实,她又被流放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面前是刷着天蓝色油漆的大铁门,大敞着,铁门旁边的白石墙上,刻着育林中学四个大字,校园里面列队站着育林中学的校长和老师,都是为了迎接T大支教团队的。
校青协的领导老师正跟育林高中的校长寒暄着,她们四个同学一起,被教导主任带去宿舍。
“你们能来我很开心啊,T大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好学校,相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学生的成绩能更上一层楼啊!”教导主任热情的跟所有人握手。
崔袅有些心虚,她到这里来可没有拔高育林高中教育水平的远大目标,说实话她也没有那个能力,学的好不一定教的好,她自己也才刚上完大二,来这里的目的是做教授的爸爸定下的,一为了根正苗红的个人简历,二为了入党。
“呵!”
不远处的墙根儿传来一声不友好的嫌弃。
崔袅转过头,墙根顶着太阳站着一个大男生,被夏日的阳光晒得满脸通红,汗水顺着皮肤往衣领里面滑,可是他的皮肤很白,挂着汗水,白的发光。
崔袅看向他,他也正向崔袅看过来,两相对视,她发现这男孩的眼睛十分漂亮,很大很黑,在浓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立体,眼神中还带着毛头小子特有的不忿和倔强。
切什么切?
她在心里问道。
教导主任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愤怒的一指墙角的男生,喝道:“站好了!想想你应不应该打老师!”
那男生继而瞥过了脸,将他们一众人都当做空气,吊儿郎当的曲着腿,像是一点儿也不忌惮太阳的暴晒,仿佛他正在海滩上,靠着摇椅,喝着冰可乐一样惬意。
崔袅暗暗腹诽,打老师,这种刺儿头以后让着点儿。
同行的经管系学生郑柯皱了皱眉,问了一句:“他为什么打老师?”
教导主任黝黑的脸抽了抽,有些尴尬道:“脾气太大,老师管教几句都听不了,极其恶劣。”
郑柯转了转手上的浪琴名匠,表带把他的手腕捂出了汗,表盘泛着银光,在黄土弥漫的小镇里显得格格不入,他轻声道:“哪个学校都有好学生和坏学生,正常。”
崔袅侧回身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教导主任还在奉承郑柯,她觉得有点不舒服,她仍然无法立刻将自己的身份转化成老师,她不喜欢单纯的用好坏来区分学生,也不知怎么郑柯一来,瞬间就有了上位者的优越感了呢?
“他看起来很聪明,也很帅。”崔袅故意大声说,暗地里也算是怼了一下郑柯。
只是她这一声,清清楚楚的传到了罗昀的耳朵里,原本漫不经心的小伙子,分明挑了下眉。
郑柯轻轻勾了勾嘴唇,不屑道:“要是长得帅高考能加分就好了。”
教导主任打着哈哈,往前一指:“那个平房就是宿舍,我们这儿男女不分楼,男老师住左边,女老师住右边,都是小年轻的,你们也能聊得来。”
宿舍看着的确可怜兮兮,外面刷着一层粉嫩嫩的漆,里面却是半白半绿的,地上铺的就是普通的水泥砖,覆着一层灰沙,宿舍的门是乳白色的,门顶支出一个牌子,写着教师宿舍的编号,门上贴着白条,有他们的名字,现在大部分老师都在外面上课,所以宿舍走廊空落落的,只有一阵阵过堂风吹得清凉。
教导主任不便进女生宿舍区域,便在门口嘱咐她们一会儿去停车的地方集合,晚上去镇上的饭店接风洗尘。
宿舍很小巧,墙上还贴着好些九十年代的动漫人物,宿舍有两张小床,暖气是裸露的,银粉涂了一层又一层,崔袅的床边是个小彩电,彩电对面是个学习桌,门口有个大衣柜,阳台上拉着一条晾衣绳。
崔袅自己一个宿舍,她放下行李,透过窗户往外看,远远站着的那个身影,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上,但他立刻又站直了身子,单腿拄着墙。
多管闲事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崔袅看了看自己已经喝了一半的水瓶,又想了想男生白的发亮的脖颈,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
她拎起自己的小半瓶水就往外走,她个小姑娘都不介意,一个热的要死还嘴硬不服软的大小伙子有什么介意的。
她跑出宿舍,立刻感觉一股热浪扑来,身上刚干涩的汗液又充盈起来,像是黏了一层蜘蛛的网,太阳将男生的影子拽到红墙上晾晒,让他无处遁形,额角湿淋淋的,全是汗。
再这么下去非中暑了不可。
她朝着男生跑了过去,居高临下,用自己的影子把男生遮住,水瓶一递:“喝水。”
罗昀仰起脖子看她,睫毛纤长,鼻梁高挺,轮廓分明,还真是挺帅,崔袅心里评价。
“你喝过的?”罗昀接过来拿到手里,水瓶里的矿泉水已经被太阳晒的发热,但对他来说仍然有着浓浓的吸引力。
“恩,没新的了,我对你们这儿不熟悉,不知道超市在哪儿。”崔袅抿了抿嘴唇。
“别说你,我都不知道超市在哪儿。”他嘀咕,然后拧开瓶盖,将嘴唇凑到距离瓶口半厘米的地方,开始往嘴里灌水。
男生蹲在地上她还不觉得有多高,此刻站起来喝水,竟然能超过她一个头,瞬间她就从俯视变成了仰视。
“我用纸巾擦过瓶口了。”崔袅骗他道,她以为男生有点洁癖。
罗昀灌了一大口,抓着瓶子朝她晃了晃,问道:“你还要么?”
崔袅赶紧摇了摇头。
他这才将嘴唇贴在瓶口,心安理得的喝了起来,其实半瓶水也没有多少,几大口就喝完了,喝完之后,他又把瓶盖拧上,将瓶子攥在手里。
崔袅突然觉得,这男生面对她一点儿也没有面对老师的拘谨和客气,反而像她同班同学似的,丝毫不客气,她觉得她得树立起老师的形象,最好是一个慈悲的关心学生的好老师形象。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你回去吧,别在这儿晒着了。”
罗昀抿嘴笑了笑,没动,也没说话。
“我是这里新来的老师,我叫崔袅,我说话算数的,你走吧。”崔袅正了正脸色,端出了老师的架子,顿时觉得自己底气足了几分。
罗昀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T大支教的?”
崔袅点点头。
“才大二吧,教的了高三么?不怕误人子弟么?被学生问住了怎么办?”挑衅像连珠炮似的,好像崔袅给他送的不是水是毒-药一样。
她还真不服气了。
“我高考700分上的T大,裸分,GPA3.98国家奖学金,相信你们年级第一也说不出刚才的话。”
吹牛逼谁不会啊,她可是正正经经崔教授逼出来的学霸,还玩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了?
“我就是年级第一,说的出来啊。”罗昀懒洋洋道。
卧槽啊!就这德行年级第一?
崔袅在心里咆哮。
“你们晚上去镇上的饭店吃饭吧?给我带个蛋糕回来呗,我给你钱。”罗昀道。
“什么?”崔袅又被刷新了世界观,这是继鄙视她的能力之外,又把她当成跑腿的了?
“要米老鼠图案的,再加一根蜡烛。”
崔袅不知该笑还是该气:“我答应你了么?”
罗昀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放心,以后在课堂上我会罩着你的。”
这学生真是拽大发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1.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罗昀:温室娇花,闷骚。
崔袅:装逼遭雷劈。

☆、三颗糖

罗昀捏着水瓶往教室走,背影极其疲惫,像一只在秋风中飘摇的芦苇,他走到垃圾箱旁边,身形顿了顿,然后拎着水瓶继续往前走。
“你叫什么名字啊?”崔袅在背后喊,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就是确定她会给他带蛋糕,而她可能真的会帮忙。
“罗昀。我今晚去找你,谢了啊。”
男生冲她扬扬手,崔袅朝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嚣张吧,早晚要吃亏!
她低头看了看表,已经快五点了,怎么也该去集合了,她作为这里没什么地位的人,还是万事积极点儿为好,虽然她相信老头子也不会让她被记什么过。
这个小破镇,大概没有扫码支付吧?需要蜡烛的,是生日蛋糕吧,一个蛋糕多少钱?也就几百呗,她平时吃的差不多就是这个价,还得回去取现金。
崔袅认命的往回跑,爸爸给她带了一万块的现金,藏在行李箱的小夹层里,没想到第一天就用上了。
她半掩着门,输了行李箱的密码,从小夹层的钱袋子里面抽出了三张百元大钞,将箱子复原后,她将钱小心翼翼的揣在牛仔裤里面。
咚咚咚。
她往门口一看,郑柯侧着身子靠在门边,眉头紧蹙,眼中沉淀着明晃晃的不悦,像是即将翻腾而起的海底漩涡,她方才竟然一直都没发现。
“怎么了?”崔袅问。
郑柯拧着眉盯着她看,好似是她的领导那样,用审视甚至是等待她主动交代问题的那种眼神儿。
崔袅心里的火气开始攀升,不耐烦道:“不是还没集合呢么。”
郑柯这才说话,一开口就直奔主题:“你去给他送水了?”
“谁啊?”崔袅懒得理他。
郑柯脸色发冷:“你别装,就是刚才那个罚站的差生。”
差生?人家可是牛逼哄哄的年级第一呢!
崔袅倒不是成心维护罗昀,她就是烦郑柯咄咄逼人的样子:“什么差生啊,我送水关你屁事,管的比居委会大妈都宽。”
郑柯大跨步朝屋里走,黑亮的皮鞋踩着水泥地踏踏响,像战争前打的密集的鼓点儿,崔袅腾的站起来跟他对视,郑柯骤然抓住她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攥的崔袅手腕发疼。
“崔袅,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粗鲁,崔叔叔知道肯定会失望。”郑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稍稍松了力道。
“放开。”崔袅翻了个白眼,从小到大,郑柯打她小报告不知道多少次了,烦人的透透的。
“我们都订过亲了。”郑柯生气,他对崔袅这毫不在乎的模样一点儿都没办法。
“别逗了大哥,那就是家长一玩笑好么,我可是要嫁给我男神的。”
郑柯对她追星的样子甚是不屑,但他也管不了崔袅,于是强调道:“我就是告诉你,离那个男生远一点,我们就是在这儿待半年,你别惹事行不行!”
崔袅努努嘴,满不在乎道:“喏,郑大才子吃醋了!”
郑柯满眼鄙夷,冷哼道:“我犯得着吃个小混混的醋,你知道他家什么情况么!”
“不管他有多穷,他现在是年级第一,将来会念个好大学......”
郑柯不耐烦的打断崔袅的话:“他父亲是个杀人犯,现在还在牢里关着呢,你觉得不会对他的人生有影响?”
崔袅一愣,继而快速掩去了眼中的吃惊,夸张道:“您可真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人家底查出来了,你怎么不去FBI呢!”
“崔叔叔和阿姨从小就溺爱你,你就是典型在蜜罐里长大的,难怪一点儿安全意识都没有。”郑柯绷着脸,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了崔袅一眼,见崔袅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得拂袖而走。
崔袅眯着眼睛看郑柯的背影,真不如那小子看着舒服,那小子虽然狂了一点儿,起码耿直啊,父亲杀人进局子了?可越来越牛逼了。
她慢慢悠悠的琢磨着,又想起男生白皙细腻的脖颈和细长浓密的睫毛,啧啧,她可真是个颜控。
下午五点半,校车准时从学校门口出发,一同去的,除了T大青协的领导,还有育林高中的骨干老师,郑柯几个人坐在后面,就只有崔袅坐在领导身边,乖的像只小猫咪。
陈科长不过三十多岁,留校从事学生工作已经六七年了,现在是正科,但过不了几年就要提副处了,与其说是崔袅的领导,倒不如说是亲师兄,陈科长是她爸爸的学生,这些年在学校也多亏她爸爸的照顾,所以有恩报恩,这恩就落在崔袅身上了。
他肚子有点儿浮肿,坐了一会儿车就大汗淋漓,车到半路,时候差不多了,陈科长拍了拍崔袅的肩膀,对育林中学的校长道:“这小姑娘优秀啊,她爸爸,就是崔理闵教授,还是我们学校法学院的副院长,你们可要好好培养啊。”
“是是,早就听说过崔院长的大名,姑娘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问我啊。”校长朝崔袅笑笑。
从小到大崔袅家里串门的教授学者乌央乌央的,她早就修炼出一副装成熟装乖的本事,可谓是父亲辈老人的大杀器。
“校长,我还真有事儿想问您呢。”崔袅捋了捋长发,俏皮道,“学校附近有蛋糕店么?我特爱吃蛋糕,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啊。”
校长爽朗的一笑:“有有有,你爱吃我们今天晚上就订一个,专门给你当夜宵,别人都不给。”校长果然喜欢崔袅,或者说更喜欢她的背景,甚至还跟她开起了玩笑。
崔袅目光流转,眼中带笑:“我自己买就成。”
郑柯有些晕车,正倦倦的瘫在座位上,听闻崔袅的话立刻抬起头向前面看了一眼,她什么时候爱吃蛋糕了,连糖都不喜欢吃。
坐他旁边的是个英语系学生,叫魏昌,来支教的目的也很明确,为了保研和户口,毕竟即便是T大,学英语也不是那么好找工作的。
魏昌拍了拍郑柯的大腿,颇有些讨好的意思:“怎么了哥们儿?不舒服?”
郑柯缓了一口气,又闭上眼睛:“没什么。”
镇上果然相对繁华一些,这个点儿了,做生意的大多收了摊子,只有烙饼煮馄钝的店门口还咕嘟咕嘟冒着白烟,像大朵大朵的蘑菇,带着浓郁的香味儿。
兴隆大饭店附近就一家蛋糕店,挂着塑料门帘,门上贴着大白纸,上面手写着里头买的小糕点,路过门口,能闻到一股甜腻的奶油香味儿,这样的店在帝都,崔袅是绝对不会进去的,但她相信,镇上肯定不会有派悦坊和布歌东京。
趁着其余人去饭店落座点菜,崔袅借着去卫生间的借口溜了出来,撩门帘走进蛋糕店,订了个六寸的米老鼠生日蛋糕,等吃完饭一起带走。
一出门,郑柯在外面等着她,晕车让他的脸难受的发白,但他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想吃蛋糕了?我请你啊。”
崔袅皱了皱眉:“用不着。”然后错开郑柯往饭店走。
山里风大,一阵北风撩起地上的黄沙,打在郑柯脸上。
他阴晴不定的推开门帘:“刚才那姑娘要什么蛋糕了?”
蛋糕师傅抬眼看了看他,把崔袅留下的纸条往前一推,上面留着娟秀清丽的字体——
罗同学,生日快乐,好好学习。
郑柯将纸条握在掌心里,团成纸团,随意扔在了地上,然后掏出一百块钱,往前推过去:“蛋糕不要了,这是补偿。”
作者有话要说:3.什么时候对对方有好感?
罗昀:蛋糕那天。
崔袅:追网文那天。
罗昀:......

☆、四颗糖

兴隆大饭店不愧是镇上最好的饭店,做的当地菜十分不错,清爽可口,崔袅吃了不少,当然期间少不了和各位长辈们交流闲聊,她发现这里所谓的特级教师话都很少,闷头吃也没什么表情,同行的三个同学也基本插不进去话,就只有管行政的老师,校长和陈科长相谈甚欢。
当然了,陈科长是绝对不会忘记崔袅的,明里暗里指示,崔袅是他罩着的人,以后要特殊对待。
毕竟明早陈科长就要跟车回去了,以后崔袅在这里的生活怎么样,就是他对老师的交代了。
这期间微妙谨慎的联系,在饭局上恰到好处的维系着,并将持续绵延贯彻到崔袅在育林中学的日常生活中。
魏昌审时度势,表现的极为殷勤,在一整桌的权利范围周转,丝毫不出错。
郑柯倒像是仍然没有从晕车的呕吐感中恢复出来,筷子都没动几下,象征性的带些笑,盘子里有好些菜还是魏昌给他夹的,他连动都没动。
他们四人当中的最后一位,叫瞿正阳,也是从山里出来的,算是T大的加分特招,读的是小语种,即便是最不好的系,却也很难跟上T大的教学进度,为了转专业换到和郑柯一样的经管系,他这才来了育林,他总觉得自己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带着浓浓的自卑感,他不像魏昌那样,圆滑世故,也没有崔袅的家世,更没有郑柯的钱。
他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也窥视着他们的生活。
菜过三巡,瞿正阳小心翼翼的往崔袅手里塞了一张餐巾纸,紧张的脸上肌肉都踌躇起来。
崔袅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他却连回个眼神都不敢,他端起饭碗拼命的往嘴里塞着饭,眼皮一跳一跳,背后冒出潮湿的汗。
崔袅没有得到响应,只得自己拆开餐巾纸看,柔软的餐巾纸上,用蓝色油笔歪歪扭扭的写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