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的幸福生活 作者:啁啾
文案
农家女儿发家致富、家长里短、啼笑皆非、彪悍爱情的幸福人生。奋斗史,有点灰姑娘,小家温馨,大家宅斗。
希望宅斗片断能气得你想揍人。
小说类别:古典架空
第一章 簸箕引发的恩怨
春花娘似笑非笑盯着婆母,道:“老娘,你簸箕掉了,却要到我屋里找,是个什么意思?你掉了东西,与我家有什么相干,真把你儿子一家当贼了?”
罗氏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地说:“我的簸箕丢了,当然要找。四处查查,免了你的嫌疑,大家也放心不是?三媳妇,你的性子不要这样刚强,你不知道村里人都怎么说你,说出来我都替你脸红,软和些,让我进屋找上一找,大家都放心不是。”
春花娘理了理衣袖上沾的猪食,靠在自家烂门框上,冷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怎么说,我管不着,只是便宜那挑拨的娼妇。等明儿我心情好了,我要天天求神拜佛,保佑她肠穿肚烂嘴歪鼻斜,口吐白沫而死,这才使我真正的放心呢!”
罗氏像被蚂蚁咬了一口,厉目一横,跳脚大骂:“不要脸的娼妇,你是在骂谁?”
春花娘乜斜地看着罗氏,哼了一声,道:“我骂那成天作耗专管闲事莫名其妙败坏别人名声的死娼妇,又没骂老娘,你恼什么?”
罗氏一噎,转脸对刘老头骂道:“刘老头,你这老不死的老鬼,看看讨进来的什么媳妇,成天与婆婆作对,她娘怎么教她的?”
刘老头盯了春花娘一眼,小声道:“她自幼丧母,什么教不教的。”斜侧身对着站在人群中的刘三,“小三子,管管你媳妇,成天大小声,指鸡骂狗,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刘三嗫嚅着唇,觉得春花娘吵得难看很失面子,但又不敢当众教训她怕她回家秋后算账。
春花狠狠撇了一下嘴,心道,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给了左脸一巴掌难道还要把右脸贴上再让人给一巴掌凑个双数不成。
刘老头见刘三懦弱的样子,狠铁不成钢地暗骂一声“耙耳朵”,却不知他自己才是耳朵族的典范。
春月从小胆子就大,又护短,闻言对着刘老头大声嚷嚷:“公公,我娘没拿簸箕!”
罗氏眉毛竖了起来,指着春月叫道:“小贱人,敢跟你长辈大吼大叫!”边骂边跳起来要打春月。
春月吓得叫了一声,忙躲到春花娘身后,对罗氏嘿嘿一笑,道:“婆婆,我是在讲道理,没有大吼大叫,就算我又吼又叫了,那也是跟你学的!就像刚才,你那么大声儿,把春月的瞌睡虫都吓跑了。你不总说娘教娘教,我那是婆婆你教的!”
围观的邻居吃吃地笑了起来。春花乐了,小妹的口才不错呀。刘三和刘老头对视一眼,相顾无语。
罗氏气得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扑过来要打春月。
春花娘一手抓住罗氏的手,冷冰冰地看着罗氏,道:“你敢动她一手指头试试?”
罗氏一时被春花娘的气势所摄,松了手上的力道,但春花娘并没有放手。罗氏没有春花娘力气大,挣脱不开,叫道:“放手!”
“我曾经说过,绝对不许骂我的女儿,不管是谁,我都要讨回一个公道!”
“哟,怎么,难道你还敢对你的婆婆我,骂还回去不成?”
春花娘瞧着罗氏色厉内荏的样子,道:“你还知道你是婆婆,有婆婆对自己孙女乱骂的?骂还回去?别人嘴里喷粪,难道我喷还回去不成?多话不说,念在你老是第一次,我今天不跟你计较…”
罗氏心里一松,得意地想,我占着长辈的名,你能拿我怎么办?
“…但是,你必需道歉!”
春花笑了,她的这个娘真是顶呱呱好样的。
众人的脸倏地瞪大,这世上,有长辈跟小辈道歉的?
刘三撑不住孝道的名头,忙制止道:“好了,好了,你这婆娘,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春花娘火气腾地上来,放开罗氏,一把揪住刘三的耳朵,大骂道:“你这野物!别人骑到你头上拉屎了,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天也,我怎么这么命苦,跟了你这么一个窝囊废!”
虽然刘三素来俱内,可终是好面子的,他火大地抓下耳朵上的手,左手按住春花娘的肩膀,右手一扬,就想给春花娘一耳光。
围观的邻居像看猴戏一般屏息以待…
罗氏一脸幸灾乐祸。
春花暗道不好,大喝一声“爹,你干啥!?”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抱住刘三的右腿,春月抱住左腿,两姐妹合力搬,竟把刘三这个精壮的汉子弄得一趔趄。
春花娘顺势脱困,不后退反向前,揪住刘三的衣领子,跳起来一巴掌挥过去,“啪”的一声,刘三结结实实挨了耳光。
刘三牛性大起,红了眼,手一推,把春花娘掼倒在地。
春花娘也不哭闹,也不管手掌心蹭掉的皮,爬起来,绿了眼,顺手操起扁担朝刘三头顶砸过去。
人群中爆发出惊呼声。
刘三这才慌了,脚跟蹬地,扔下妻女,朝后山一溜烟跑了。
春花娘还待追过去报仇,春花抓住她的手,轻声道:“娘,先解决婆婆!”
春花娘一想也是,还没让那老妇道歉呢,倒让她看了笑话。她手里拿着扁担,盯着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罗氏,道:“老娘,你还没道歉呢。”
罗氏瞧着春花娘手拿扁担,像个煞神一般,心里发怵,勉强说:“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做媳妇的敢叫婆婆道歉!”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敢做就要敢当!你骂你孙女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你是婆婆。骂我可以,骂我孩子就不行!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要讨一个公道!做闺女的本来就命苦,你不怜惜也就算了,竟然还同外人一样作贱,天底下也有这样的婆婆!我有女儿,你没有女儿?我可从来没骂过她!”
刘小姑顿时不依了,放开扶住罗氏的手,张嘴就道:“三嫂,我可没招惹你呀!干什么拉扯上我。还有,不准骂我娘,辱骂亲属,虐待小姑,你违反妇德!”
春花碰碰春月,看看刘小姑,再对春月使了个眼色,春月会意,小脑袋一扬,大声说:“小姑,你骂我娘,你才没有妇德!”
罗氏忙扯了刘小姑一把,刘小姑瞪了春月一眼,闭口不言。
刘老头忙打圆场,道:“三媳妇,今天你婆婆做的是有点过火,你知道她脾性是急了些,口不择言的,以后不骂孙女就是。你也是讲理的,我看这件事就算了。”
春花娘心知到这份上,也只能如此,便说:“好,我听公爹的。不过,”环视周围一圈,扬起手中的扁担“我先把话撂在这儿:不要以为春花春月是女儿家,终要嫁出去,是别人家的人,就可以任人辱骂,今后我要是再听到一句骂她们的话,就看我手中的家伙它答不答应!”
春花崇拜地看着痞气的老娘。
封闭的刘家村民风淳朴,村民没读过书,说话自然原始语带脏字,祖祖辈辈,并没有人挑战过这习俗,春花娘作为普及文明的先驱也算是第一人了。
罗氏不屑地撇嘴。四媳妇碧芬娘见罗氏快偃旗息鼓了,悄声对刘小姑说了一句。刘小姑忙道:“娘,可是,簸箕…”
春花冷冷地看了四伯娘一眼:这些小人。四伯娘有所察觉,白了她一眼。
罗氏又来了劲儿,嚷道:“这事没完!我的簸箕…”
刘老头恨了罗氏一眼,道:“那簸箕值几个钱,老子给你做一百个,够不够?”
“不够!我只要我以前那个!那是我用老了的,我只要那个!就算你编了其它簸箕,我拿着不称手,我也不要!今天丢了簸箕,明天就是粮食,后天就是银钱了!不抓住这偷儿,我绝不罢手!”
春花娘性子耿介,脾气火爆,被罗氏缠得心生厌烦,回道:“好,可以,你搜,搜出来我赔你一百个!搜不出来你赔我一百个!”
春花没拦住娘,心里有些发急,今天这事保不准就是有人栽赃嫁祸,要是进屋真搜出来,今天的事可真不能善了。就算没搜出,这进屋查赃,对名声、面子也有碍呀。
罗氏见春花娘不胆怯,有些疑惑,看了刘小姑一眼。刘小姑心想她明明看见春花娘拿了簸箕进屋,便目光坚定地看着罗氏。
罗氏大声道:“好!”说着就想进屋。
春花忙道:“婆婆,你怎么只单单查我家?”
春花娘反应过来,跨一步,拦住罗氏,道:“老娘,难道是有人向你告发,说我偷你的簸箕?”
罗氏横了她一眼,道:“别管告发不告发,我只进门找一找,就真相大白了。”
差点掉陷阱,春花娘生气,口气恶劣地道:“我家又不是贼窝,你又不是官差,又没有搜查的令牌,凭什么你说搜就搜?”
刘小姑看不惯春花娘张狂的样子,鄙夷地道:“我说三嫂,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这人真真是言而无信!刚才不是你自己叫我娘进屋搜的吗?”
春花道:“小姑,我掉了外公给我的银钗子,我想到你屋里搜搜!”
春月拍手应和,笑道:“姐姐,爹爹给我编的蝈蝈也不见了,我也要到小姑屋里查查。”
刘小姑发怒,道:“死妹子,你的东西不见了,关我什么事,凭什么到我屋里搜,谁看见我拿了?”
春花就盯着刘小姑不说话。
刘小姑渐渐不语,低下了头。
春花娘道:“就是这个话,你东西不见了,凭什么到我屋里搜!”
罗氏怒道:“今天搜也得搜,不搜也得搜!”
“可以!”春花娘对着众人大声道:“要搜大家搜!各位邻居,也不知可否卖我王菊一个面子,各位家里都找一找,也免我家声名受损?毕竟乡里乡亲的,算我欠你们一个情。”
乡人早看不过罗氏的言行,周围几户人家忙说可以。

第二章 鸡飞狗跳
更新时间2012-5-23 11:41:09字数:2922
罗氏白了这些生事的一眼,在大家的注目下,到其他几户人家随便看看便了事,然后进入刘三家细细查起来。
刘小姑抓住搁在蚕架上的一个簸箕,兴奋地叫道:“娘,你看,就是这个!”
罗氏哈哈一笑,道:“我就说嘛,现在不是找到了!三媳妇,你看该怎么说…”
春花娘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罗氏,讥讽道:“你老确实该看一看铃医了,没有瞧病的钱,我把我家的锅卖了钱与你可好?瞧你老的眼神儿!”
春花娘把簸箕翻转过来,指着背后的骨架上的麻绳,道:“这簸箕一做好,我就拴了根麻绳上去,证明它就是我家的。”
刘小姑欲言又止。
春花娘又说:“我这是我陪嫁的麻绳。小姑是不是想说我偷了簸箕,然后再拴了麻绳上去的?那就让你失望了。大家请看,我的簸箕洗了很多次都洗白了,这麻绳一起下水洗,是不是也变了颜色?”
春花递了同样一团麻绳给娘。春花娘拿着麻绳团和簸箕上的麻绳对比,让大家自己判断。
罗氏仔细看了看,发现簸箕上的麻绳确实颜色很旧,其实春花娘翻转簸箕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冤枉了别人,只是嘴硬不承认,现在却由不得她不认。
刘小姑哼了一声,甩手走出,边走边咕嘟说,再不想踏进三哥家。
罗氏面上讪讪的,有些尴尬,但又不能像刘小姑一样一走了之。
春月得意地笑道:“婆婆,你看清楚了,这簸箕是你丢的那个?”
春花娘拉住春月,说:“老娘,我也不叫你赔我一百个簸箕,只是希望你不要听信谗言,冤枉了好人。请回吧。”
刘老头拽了老伴,说了一句让春花春月过来玩的话,双双走出。
等邻居散了,春花娘随手拿了两件衣服,提起就往外走。
春月瞧着她娘像是要离家出走,哇地一声号啕大哭起来,跌跌撞撞跟出去,想把娘撵回来。春花娘硬了心肠,飞快地翻过山头不见。
春花扶额,拉住妹妹,眨了眨眼,道:“妹妹,别哭,让娘走。给爹爹一个教训,以后他就不敢打娘了。”
春月睁着一双泪汪汪的小眼,哽咽道:“姐姐,娘还回不回来?”
“小傻瓜,娘当然要回来。娘不在的这几天,咱们得好好折磨一下老爹,让他知道没有娘的厉害!”
刘三回家的时候,没看见春花娘,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叫糟,忙问两姐妹,“你们娘亲去哪里了?”
春月咬着手指头,含着未干的泪珠,抽噎着说:“爹爹,娘娘不见了,翻过山不见了。”
春花道:“娘提了一个大包裹,说再也不回来了。爹,娘是不是想改嫁呀。”
刘三一食指弹在春花脑门上,斥责道:“姑娘家,乱说甚?”
春花笑嘻嘻地看着刘三流下一头汗,急匆匆往村外追出去。
春花在地上一滚,衣服就灰扑扑,泥尘一片。春月奇怪地看着姐姐,说:“春花,你不爱干净,我要告娘!”
“傻子,跟我学就是,为了以后家庭和睦,我们一定要做个好样子给爹爹瞧。”
………………
天快暗了,刘三才耷拉着头回家。
老远就闻到一股焦味,愈来愈浓,愈来愈浓,等快到家门口时,焦味重得可挤出水来,刘三迅速冲进厨房,发现两姐妹说说笑笑正在灶下烧火,揭开锅,里面黑糊糊一片,忙舀了勺水倒进锅里,一把将锅从灶孔里抬出来,啪地一声,锅底穿了,黑水混着食物流了一地。沸水溅在大黄狗身上,把它疼得一叫,汪的一声夺门而出。门外鸡鸭呱呱乱叫,估计是被逃走的大黄狗吓的。
一脸锅灰的春月无辜地看着刘三,说:“爹爹,我饿。”
刘三摸着被水烫红的脚丫,半晌说不出话来。
刘三一边收拾残局,一边觉得不对劲,随意说:“花儿,猪草还有没有?”慢慢地,他抬起头,“平时猪该叫唤得凶了,今天怎么没声音。你把猪喂了?”
春花抿嘴笑道:“爹,以后不用打猪草了,还可以把猪喂得肥肥的。”
刘三一脸惊异,说:“怎么?”
春月举起小手,道:“我知道!爹爹,天天打猪草喂猪,太麻烦,何不把猪放出去,让它们自由自在吃草吃虫,心情舒畅,小猪不是很快就变肥猪了?”
“那,猪?”
“全放出去了!猪圈门一打开,小猪全都跑掉了,比春月挨打的时候跑得还快。”
刘三眉毛一抽一抽的,脸黑如锅底。两姐妹吓得抱成一团,一边偷偷打量他。
过了一会儿,刘三才缓过来,有气无力地道:“花儿,那你去坡上牵羊了吗?”
春花挑了一下眉,火上浇油,道:“猪都放了,还管羊作甚!”
刘三眼睛瞪得老大,伸手拍打春花。
春月哇哇大哭,说自己错了。春花也假意哭泣,一边说爹爹心狠,就只知道打老婆女儿。屋里面睡了一下午半岁大的春雪也呱哇呱哇哭起来。三个女儿的哭声夹杂着鸡飞狗跳的声音,吵得刘三脑顶心都痛了起来。
进屋抱起春雪,刘三才发现她是屎床了,还拉了泡屎,皱眉看向春花。
春花撇嘴,说:“平时都是娘换尿布,娘才不要我干这个。”
一阵手忙脚乱,刘三终于将小刘三打理干净。
胖胖的春雪还在哇哇乱叫,刘三叹道:“小祖宗,还哭什么?”
春花在旁道:“爹,妹妹好像饿了。”
“那你把米糊糊煮来,好喂你妹妹吃呀。”
“锅烂了…”
刘三老着脸皮偷偷从刘小姑手里借了口锅,好生交待春花该怎么煮饭,同里他嘴里还在抱怨,“你娘就知道宠你们,你看看你,都快九岁了,连作饭都不会。”
春月道:“姐姐和我以后要嫁大户人家当少姐姐,烧水做饭是下人的事,我们才不做。”
“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嘛。别让你娘宠成没用的废物才好。”
春月回嘴道:“爹,你比娘还宠我们,连衣服都不让洗,说别把手弄粗了。”
刘三一噎,瞪了两姐妹一眼,自己上山将家禽弄回栏里。
喂了牲口,填饱了大人小孩的肚子,时间已是酉时三刻。外面黑漆漆的,只有虫鸣蛙叫,还有偶而萤火虫闪过的身影。春月和春雪早像小猪一般呼呼睡去,只有春花还在催刘三,让他快快洗脚睡觉。刘三架不住大姑娘催促,只好舀了水冲冲脚,春花见了这才上床睡觉。
刘三看着酣然大睡的女儿们,想起今晚的冷锅冷灶,心里一阵泛酸,他这婆娘脾气真是太大了。哪家没有打老婆的,偏自己舍不得动,倒惯出她一身娇气的毛病。除非婆娘自己乖乖回来,否则他决不主动上岳家接她。哼…
第二日清早。
刘三盯着姐妹几个泥浆的衣服,道:“怎么才一日,衣服就脏成这样了。”
春花掰着手指头说:“我昨天额外做了很多事,拾柴火,打猪草,煮饭,带妹妹,爹爹不夸我们,倒说我们弄脏衣服。”
春月玩着春雪的小指头,说:“爹爹,娘会不会跟有钱人跑了?外公说镇上有钱人好多,当初娘就不该嫁给爹受穷。”
刘三的太阳穴突突地,一脸苦恼看着女儿们。
春花换下脏衣服,递给刘三,说:“爹爹,洗衣服。我要教妹妹认字了。”
刘三端着木盆走到小溪边,寻到一块洗衣石,蹲下身打湿衣服。
先来洗衣服的林大嫂就对李二嫂笑道:“刘三真是好男人,又来洗衣服了,家里姑娘白白养着,不让洗衣服,倒要习文断字,敢情是想考秀才呢。”
刘小姑从背后走来,大惊小怪地道:“三哥,你又洗衣服!男人怎么能浆冼衣服?春花都那么大了,让她来洗呀。我六岁就开始洗全家人的衣服的。”
刘三脸一红,嗫嚅道:“春花小,要读书,河里淹死过人。”
“三哥,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懦弱了,被三嫂管得死死的。教的女儿文不文土不土的,好高骛远,还以为她是韩家的千金小姐呢。”
刘三最恨别人诋毁妻女,眉心一跳,勉强忍住才没骂人,道:“你三嫂很好,别这样说她。”
刘小姑浑然不觉,叽叽喳喳翻来覆去地说她三嫂的不是,说三哥自从讨了三嫂好像变了一个人。林、李二个妇人在旁听得发笑。刘三匆匆拧干衣服,飞奔而走。
一回家,刘三晾好衣服,将刘小三放进背篓背上,抄起春月,牵着春花,果断地道:“孩儿们,走,去你外公家,把你娘接回来。”
春花和春月相视而笑,老爹终于服软了。
爷儿几个一路欢声笑语,倒像过节一般。

第三章 重修旧好
更新时间2012-5-23 11:41:40字数:3221
到外公家时,娘并不在,舅娘说了句在堰塘,黑脸走人。
外公搂着春雪去瞧他的麻衣作坊,刘三耸头耸脑跟在其后,听着他的训斥。
春花牵着春月的小手,找到娘亲,笑咪咪地说:“娘,娘,爹爹来接你了。”
春花娘不许两姐妹玩水,让她们离水远些,这才说:“怎么来得这么晚。”
春花心想,本来他还不想来呢。
春月摘了束小黄花握在手里,高高兴兴地说:“娘,今天我又认了两个字。”
春花娘心情顿时好了,夸奖道:“好女儿,你娘就是吃亏在不识字上,才被人欺负。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们姐妹一定要好好读书。知道吗。春花,记得多到张先生那走走,也好多认几个字,教你妹妹。”
春花答应了,这才将昨晚姐妹怎么作怪整老爹的事说了。
春花娘又好气又好笑,嘱咐她们下次不许这样干了。
两姐妹嘻嘻笑,也没怎么答应。
“娘,舅妈好像不大高兴。”春花说。
“她是怕我这嫁出去的女儿拿娘家的东西。你们当没看见好了。特别是春月,不要将不高兴放在脸上。要学会尊老爱幼,昨天你质问你婆婆的事就做得不对,知道么?”
春月扬起黄花,天真地问:“娘,婆婆针对我们家,我不可以反击么?”
“傻姑娘,就算她针对我们,你也不能忤逆长辈呀。这是不对的。而且你还那么小,和人斗嘴只有你吃亏的份儿,以卵击石没有必要。不过在逼不得已的时候,你可以恰如其分地回击。”
“什么叫逼不得已,什么叫恰如其分?”
春花娘抖开拧干的毯子,将其装进木桶中,随意地说:“问你姐。”
春花扶额,不要问我!果然春月又开始例行的十万个为什么。春花娘见春花一脸苦恼的样子,不由笑了。
站了一会儿,春花坐下,说:“娘,怎么你每次回娘家第一件事就是洗衣服?”
“你外公一个老头子,你舅娘又那样,衣服生蛆了都没人洗。我也只能回家一趟就赶着把衣服洗好,谁知道下一次又什么时候回娘家。”
春花想起外公一个人过了几十年,心里不禁佩服。
“娘,外公对你真好,从你一岁起,就没了外婆,这么几十年,他竟没有娶妻。”
“你曾外公曾说过,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为了我,你外公愣是没再娶亲,不然以我这禀性柔弱的身体,怎么能活下来。哪像你公公,娶了后娘,免费养别人儿子,眼睁睁看亲生儿子吃亏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