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醒了?”温温婉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随着这一声呼唤,脑中的记忆迅速汇集,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宋嫂鱼羹就坐在床边。对了,我是穿到古代来了。我郁闷地想起昨晚的出师不利,居然中途昏倒,白白硬撑了一场,却没换来休书。
“李玢之呢?”我问。
“夫人你昏睡了两天两夜,大人他今日上朝去应该快回来了。”宋嫂鱼羹眼中居然流露一丝怜悯。
怜悯?对我?我很不爽地朝她仔细打量,今日她穿了一身素色衫裙,只在裙摆与袖沿处绣了几朵伶仃的兰花,整个人看起来也颇具深闺幽兰的气质。
想想其余的那些美女也是各有各的特色,有这么一群美女陪着,那位李大学士居然还会想到娶一个村姑当老婆…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宋嫂鱼羹叹了声:“大人为人极好,多少官家小姐想嫁给他都不能,夫人能嫁过来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为何才进门就要寻死呢?若是真让大人休回家,那夫人自己这辈子恐怕也是毁了,又是何苦呢?”
原来她是来做我思想工作的,可惜我立场坚定斗志强,不吃这一套,便扭头朝内心里头盘算下一步的计划。
外面传来轻轻的叩门声,那宋嫂鱼羹起身开门。
我一看就郁闷,再看更愤懑。进来的居然是那个夺了我手中鸡毛掸子的芙蓉鱼片。此时她手中捧着个托盘,盘中是碗冒着热气的药。
宋嫂鱼羹接过她手中的托盘,她回身出去前朝我冷冷看了眼,然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你鼻子不舒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瞪向她。
芙蓉鱼片停下脚步,无视宋嫂鱼羹的眼神,又转回来看了我一眼。
“大人也真是,明知道媒婆是收了马夫人的银子,故意找了河东最泼辣的女人来撮合,居然还会应承这桩婚事。”她很轻蔑地看着我,“这下可好,简直是自找麻烦…”
“梅蕊!”宋嫂鱼羹喝止她,满面不悦,“你怎么可以这样口无遮拦!”
“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村姑进门才三天,府上就人仰马翻,没消停过一刻的。”梅蕊有些激动,“芷兰姐姐,我们大人哪点差了?要摊上这么个夫人?”
“梅蕊!”
芷兰有些声色俱厉,梅蕊只得住了嘴。眼看她们不说话了,我反倒着急起来。
“那个…你们能不能继续再多说一点,这话只说一半会憋死人的。”我举起手来晃晃,本来就很好奇那堂堂李大学士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娶我这么个村姑。好不容易听到一点点□□消息,怎么可以就这样停下,太吊人胃口了。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
芷兰和梅蕊闻言均神色古怪地看着我。我不以为意,听八卦要紧,尤其主角是我。我满面期盼地望着她们俩。
梅蕊似乎忍了忍没忍住,终于又开口:“有位马孝廉与我们大人交好,因此时常在他家夫人面前提起大人家中美妾无数,不无艳羡之意。马孝廉的夫人是有名的妒妇,听了之后就记恨大人在心里,听说大人欲续弦,就贿赂了媒婆把你这个有名的泼妇做媒给大人。大人心里清楚这件事,却只是笑笑,不以为意,当真就把你给娶进了门!”
说着她狠狠地瞪着我,脸上又是愤愤之色。
我耸耸肩:“原来是你们大人自己心知肚明还决定要娶我的,我还以为他是个多无辜的受害者呢…切,这么瞪着我做什么?你们大人明知道我是最泼辣的还想娶,可见他或许有喜欢受虐待的倾向呢?”
“你你…”梅蕊手指戳向我,一脸要吞了我的表情。芷兰面上也有些不自在,推了梅蕊出去,回头对我勉强笑道:“夫人请趁药没凉快些喝了吧。”说罢,也出去了。
门一关上便听到梅蕊的叫声:“我绝不承认这位是夫人!”接着是芷兰的劝解声。
我摇摇头,这位的肺活量还不错,有开发海豚音的潜质。
来到这里还没照过镜子,看看自己这具身体长得什么样子。
室内光线黯淡,我对着床头的铜镜努力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这古代的镜子做得倒挺精致,周围还有盘绕着一圈弯来扭去的菱花,跟我身上不知何时被换上的衣裳的花纹倒是正巧配套。可惜此刻在昏暗的屋子里,我只能依稀辨认出一张苍白的脸,其余五官一概若隐若现得无法辨认。
这个让人无语的古代,有个电灯该多好…我认命地叹口气,放弃研究自己的外貌。
至于芙蓉鱼片…不,梅蕊送来的那碗药…我撑起身子到桌前闻了下就决定打死也不要喝,于是四处打量一番,扶着墙推开窗子就打算往外倒。哪知偏偏很不凑巧地与正跨进院来的李大学士迎面撞见,彼此大眼对小眼了片刻,我收回伸出去的药碗,当机立断赶紧关窗。
这才发现脚边躺着只樟木大箱子,看来十分破旧,不像这学士府里的东西。
我推测那应该是我身体的“前宿主”带来的嫁妆,便放下药碗,艰难地蹲下来打开,里面除了几件粗布衣裳外就只有一个用上好布料包裹的匣子。
匣子里头珍而重之地放着一根涂着五彩的木棍,我拿起那棍子对着光线看了眼,不由叹为观止。
只见棍子上工整地刻着几个大字:“祖传之宝驭夫棍”。


关于色狼

驭夫棍…还祖传之宝?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赞叹着恭敬地将其放到一旁,然后再看,那匣子底层还放着一荷包碎银子以及一封信。我拆开信一看,更拜服得五体投地了。
信内什么也没提,只有寥寥三个大字:“出奔费”,下面还注了一行小字:倘若夫君不待见,可携此款离家另谋出路。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张大了嘴半天没合拢。
…这女人到底是出自一个怎样变态的家庭?古代竟然还有这样彪悍的女人,这么说来…难怪我会穿到她身上来,十有□□是我们之间的磁场太匹配了!
我暗暗抹了把冷汗,情不自禁对此女无限神往起来。
不过既然正主都已经被我穿了,那么她的也就是我的,她的东西也就是我的东西,她的银子也就是我的银子了。我这么想着,乐滋滋地径自打开荷包数起里面的钱来。
数了一通才想起,人民币与这个时代的银子的汇率我还一点都不了解,这样的话岂不是就不知道该怎么花钱了。
正苦恼间,忽然想起那李大学士进了这院子也有一阵子了,怎么都不见进房来?
恰巧那梅蕊的声音这时在外边响起:“大人,既然她死活地要休书,便写与她就是了,何必要留着一个不想留在这里的人呢…”话语声娇滴滴的带着撒娇的口吻,丝毫没有刚才对着我时候的凶狠样。
真是多变的女人,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李玢之低低的语声传来,却有些模糊听不清楚。
我将荷包藏入怀里,手脚并用地爬到窗边,从窗缝里瞄出去。正看到那梅蕊和芝兰,还有另外的三五个美女站在院中围住了李玢之,对他唧唧喳喳地说着不停。
我撇撇嘴,正想多听会儿壁角。那李玢之忽然转头,眉梢轻扬,对着窗口方向似笑非笑地提高声音道:“总之,这休书是想也别想。”
这话很显然是冲着我说的,我迅速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的自由就这样被彻底宣判死刑了?
岂有此理!不行,我要上诉,我要驳回原判,我要为我的自由而奋斗到底!
心中的急切令我胸膛起伏得厉害,一股力量支持着我回身拿起那把“驭夫棍”,便冲去一脚踹开房门,叉腰大喝:“什么兰花啊梅花的,我今天就来一个我花开时百花杀!你不写休书,就等着看我天天辣手摧花!”
我高举木棍宣誓似的瞎喊了一通,等要下手时却犹豫了:这一棍子要是打在那些娇滴滴的美女们身上万一搞出什么人命来,可就坏菜了。
盘算了一下,我棍子敲下来时就改了方向,朝那李大学士招呼了过去。我寻思他是男的,应该皮粗肉厚抗打击些,况且还是只种马,该打!最好这一棍子下去打得他痛不欲生,马上去写休书,那可就一了百了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棍子还在半空中时,我的胳膊就被令一只修长有力的手钳制住,手中的木棍被夺走。我挣扎了下,发现动弹不得,不由怒视李玢之:“放开我!”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不明笑意。在所有人的抽气声中,我被他打横抱了起来,朝房内走去。
砰!房门被他反脚带上。
“放开我!”我尖叫。
下一刻,我被他丢到床上,身上的伤被牵动,我痛哼了一声:“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写休书?可别告诉我李大学士对一个村姑动心了,打死我也不信!”
他对我笑了笑,端起桌上那碗已经变得温热的药,仰头一口喝下,然后毫无预警地忽然搂住我,将唇印上了我的。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努力去推他,张口想要提出抗议,却立即有液体随之滑入口中。苦涩的药味慢慢在口中弥漫,我皱起了眉头。
…他难道是在喂我喝药?这方式也未免太奇怪了点。
来不及多思考,他灵巧的舌划过我颤抖的唇,探入我口中,霎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令我全身战栗了起来,推拒着他的手也渐渐无力地改为揪紧他的前襟。
不对,不该是这样发展的!我挣扎地看向他的眸子,他的眸中充满了让人沉醉的魅惑力。忽然他的双眸微微一眯,放开了我,我就势虚软地躺倒在床上。
他沙哑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娘子难道不知律法中除了七出之外还有三不出?“无所归,不去。”你家人尽丧在盗贼手中,除了这里你已经无家可归,正符合三不出之条。因此就算你犯尽了七出,为夫也是无法休了你的。所以你还是不要再费力装什么妒妇了,实在是不怎么像啊。”
他灼热的呼吸在我耳畔,我想我的脸一定红得不能再红…但是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三不出?还有这种事?大脑暂时还陷于停顿状态,无法正常思考。
他的身子靠近了我,玩味地瞅着我通红的脸,扬起嘴角:“况且,看娘子现在的模样,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讨厌为夫啊…”

“啊!”我指着他,语不成声,终于因这句暧昧的话而脱离方才的震撼,清醒过来之后马上想到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
我,邵若萱,保留了二十年的初吻竟然莫名其妙地被这个没有节操的古代种马夺走了!


节操是啥

我,邵若萱,保留了二十年的初吻竟然莫名其妙地被这个没有节操的古代种马夺走了!
我抱头僵化。
我想吐血,我想当场昏厥过去。
但我没有,刚睡醒的我精神还算饱满,一时之间想晕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我高叫一声:“色狼啊!”用力猛地推开眼前的种马,连奔带跳地抢到桌前,提起茶壶就要往嘴里倒水漱口,却发现里面居然一滴水都没有。真是雨果!
天啊,为什么我是在古代,要知道现在的我是多么地想念现代的牙刷、漱口水、防狼器以及跆拳道九段的易若栀。
我气急败坏地回头看那个始作俑者,此刻正悠然地半躺在床上看我,嘴角逸着笑意。我理解为那是色狼成功吃到豆腐之后的得逞笑容。
但他的确比一般的色狼都俊美得多。
假如我是若绵的话,或许此刻会因为吻自己的人是美男而兴奋地单脚着地转一个又一个华丽丽的圈,但只可惜我是二十年来一直喜欢数钱胜过看帅哥的邵若萱。
所以此时我的手不断抽搐着痉挛着,一再强忍住想掐死他的冲动。
死小宝,居然骗我,什么犯了七出就可以有休书,就可以重获自由!说得轻巧,搞半天这古代除了七出居然还有个三不出!听那李玢之大学士的口气,我这休书看来是没指望了。但是我一个21世纪的新时代女性,怎么能屈服于封建礼法,被一个剥削阶级的官僚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我越想越怒,头脑一热,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院中那些“佳肴”们早就离开了,我一路无阻地冲出院子,然后捧着脸颊呆住了。
原先在院子里,我已经觉得这个人家够富丽堂皇的了,想不到出了院子到外面一看,那满目连绵无尽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仿若置身仙境一般,彻底震慑了我。
这样豪华的一座宅子,在21世纪我得卖多少年的烧卖才能赚到它的一片瓦、一间屋?
一时间我彻底地忘我了…
“夫人…夫人…您敲那颗珊瑚树作什么?”身边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打破了的局面,我扭头看到个管家模样的人候在一旁,手里捧着一箱东西。
“咳,我只是想看看它的坚固度…”我当然不会直说自己是想敲几枝珊瑚下来卖钱…有人在一旁看着我只得暂时放下这个打算,留恋地继续看着周遭的琼花玉树,心不在焉地问,“你手里捧的是什么?”
“这是大人吩咐下来为夫人准备的一些头面。”
头面?那是什么?我满是疑惑地信手打开那箱子,然后口水就止不住地要哗啦啦淌下来。
那箱子里分了几层,里头玛瑙、玎珰、金镯银钏一应俱全,发出的珠光宝气一刹那就晃花了我的眼睛。
我控制着要哆嗦的手,拿起一支坠满明珠的金钗仔细端详,这材质…做工…我擦了擦口水。这一箱子东西恐怕我卖几间体育馆那么多的烧卖也赚不到吧!我开始觉得过去二十年里自己努力存下来的那点钱,根本不能算什么。
果然是世代为官,金堂玉马的人家!
我一把抱过箱子,身子往下一沉,手却不敢放开,生怕摔坏了里头的东西。我的兴奋得忘记了站在一旁的管家,自顾自吃吃傻笑着走回房里。
那李大学士已不在床上,正坐在桌边一手支颐,兴味盎然地研究着我的表情…我知道我此时脸上的表情必定很适合一个词:“贪婪”,但我已经顾不上了。
我极度小心地将箱子轻轻放在桌上,然后笑得谄媚的问他:“这些真的都是送给我的?”
他点头轻笑。
“全部都是?”我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
“莫非娘子不要?”
“不不不…”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赶紧把箱子紧紧抱住,“我决定笑纳了,你别想跟我再要回来!”
“那就好,这只是为夫的一点小小心意——娘子若是觉得不满意,以后可以唤珍宝斋的老板送首饰来府上当面挑选。”
——原来有钱就是这个概念?
过去的我可从来没有想到过有能差遣金店银店珠宝店的老板送货上门的一天啊!
这么一想,我忽然觉得自己过去那二十年的岁月简直是白活了。
其实住在这古代也是很不错啊!我的眼中充满梦幻之光,一时心花怒放,极度想抱着这箱珠宝原地转几个圈撒欢,华丽丽地在风中凌乱一下。
“啊…我差点忘记,娘子好像一心想要被休回娘家,即便待在此地恐怕也是无心妆扮…”他嘴角的笑意分明含着些挖苦的意思。
我珠宝在怀正陶醉不已,哪里还有功夫计较这个,只是对着他甜甜笑着,用嗲得发腻的嗓音唤道:“夫君…有首饰当然该使用,不能浪费啊。再说了,其实能做做这一大家子的当家主母,应该也是桩极富挑战性的事——人生就是要勇于面对挑战才有进步!”
我把珠宝箱十分宝贝地放到床上——今晚就决定守着它睡了。然后握拳睁大了眼向他展示我眼中燃烧着的昂扬斗志。
“而且…在这里天天穿着绫罗绸缎,吃香的喝辣的,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我一手抚摩着珠宝箱盖,一手执起旁边还未收起的白绫,掩不住满面的赞叹,啧啧道:“瞧我手头的这段白绫,多好的料子…”


码分多址

“那便好,娘子能如此想开,真是夫复何言!”李大学士一脸的老怀安慰站起身,嘴角却轻撇了撇便出了房。
我朝他的背影瞪过去,随即又忍不住眉开眼笑地丢开手头白绫,无比温柔缓慢地抚摩起手下的珠宝箱,然后打开来一件件细细地研究。
“啧啧,有钱的感觉真好…”我目眩神迷,痴醉地将那些珠宝挂了满头满手,感觉自身跟着容光焕发了起来,便哼着流行歌曲满屋子地乱转。
忽觉周遭一阵蓝光闪过,一双手伸过来就抢我手中的珠宝。我大惊失色,脱口喊道:“什么人?干什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却见面前站着的是一脸无奈的小宝。
莫非这年头地府生意清淡,所以鬼差都没事干,光天化日也出来晃荡,顺带抢人钱财了?
我收紧珠宝,没好气道:“小宝,什么事啊?”
小宝没有回答我,只是无奈地朝某个方向指了指。我顺着看过去,发现屋角不知何时多了个蓝色光膜,光膜里有个古装少女正热切地望着我。
那脸如此熟悉…莫非…她是?我看了小宝一眼,恍然大悟,情不自禁惊喜万分地指向那少女,大叫三声:“若栀!若栀!若栀!”手上挂满的珠宝首饰因我猛烈的动作而相互撞击发出叮铃当啷的清脆响声。
若栀随着我这三声叫唤,眼角抽搐了下。为免她抓狂,我赶紧识趣地住嘴,发现自己在叫完这三声之后分外怀念起了若栀(弱智)这名字的发音。
好小宝,服务越来越人性化了,知道让我们姐妹通个灵,来个NET MEETING叙叙旧!当然,如果能让我们回到原来时代就更好了…我赞赏而犹带深意地望了小宝一眼,看得他寒战了一下,这才满意地上前与若栀互诉离情。
“听说,你有老公了?”若栀第一句就问我这个。
…这倒霉事远在另一个时代的若栀怎么就知道了?不用说,一定是小宝告诉她的。我脸一红,眼角余光瞥见小宝缩了缩身子,决定稍后一定好好收拾他这只大喇叭。
我郁卒地耸肩:“别提了…”
“怎么啦?”若栀的双眼亮晶晶,看来好奇得很。
我长叹:“他…他就是一大种马。我这身体的原来的主人也是个彪悍的主…还有周围的那些女人…一个个的…简直是疯人院…”
若栀同情地望着我:“…种马…然后呢?还有啥么?”
我朝她白了一眼:“还有?光这一条就够我恶心的了。起初我想让他写封休书给我,一了百了,谁知道这休书居然比离婚证书还难办,什么七出三不出的,这时代的规则真是难懂啊难懂…”我自哀自怜地把脸贴着手上的珠宝,“如今我只有拿这些宝贝来暖暖心…”
若栀的表情告诉我,她比较相信我其实是被这些珠宝迷住了魂。
我挥挥手:“哎呀,不说了,烦死了。小宝啊,如果不是你说可以有休书,我才不会答应留在这时代,这事你可得负责到底…对了!”我打了个响指,睁大眼对若栀道,“要不若栀你过来,凭你跆拳道九段的身手,一定能把那只大种马打得心甘情愿写休书,三牲六礼地恭送我!”
我笑眯眯地幻想自己盘满钵满地带着金银珠宝和若栀,坐在华丽丽的马车上豪情万丈地向被打得满头包的李大学士以及一众美人优雅挥手告别,然后在他们感动流涕低头恭送下潇洒地离开大学士府,去浪迹天涯。
若栀的叹息打断了我的幻想:“唉…”她叹道,“要是我可以直接去你那里,我倒还真是一万个愿意。可是这小宝实在是窝囊…”她瞪了小宝一眼,接着道,“我现在处于进退维谷的时候…自己都愁着呢。”
威风凛凛的若栀也有犯愁的一天?我的好奇心飙升,上下打量着她:“若栀啊…说起来,你穿到哪里去了?”
“这事说起来就复杂了…”若栀苦着脸,“用词语形容的话就是:错综、混乱…”她跟我细细说了一番她的经历。(详见三国篇)
“这么说来…你被迫假扮黄阿丑要嫁给那个大名鼎鼎的诸葛亮了?”我吃惊地咬着手指,“那个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任人唯贤、清正廉明、坚韧一心、竭尽人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传说中状多智而近妖,最后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诸葛亮?”
若栀的眼睛随着我的话而快要翻成三白眼了,她终于忍无可忍拍案道:“你哪来那么多形容词?说话要简洁!”
“呵呵…”我傻笑,“我只是太激动了嘛…想不到若栀你竟然能跟那么有名的历史人物近距离接触…不过,像诸葛亮那么聪明的人,你在他面前打什么主意都能被他料到,简直就跟透明的似的…”若栀偏偏还是个直肠子,我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若栀,祝你好运!”我暧昧地挤挤眼,“记得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告诉我——你跟诸葛亮那些‘不得不说的事’啊!”
若栀的脸腾地红了,转头向小宝怒视:“都是你这个混蛋小宝,你把我们都送到了什么烂地方!”
我积压多时的怨气顿时被若栀这一声给彻底引发了出来,于是同若栀一起畅快淋漓地骂起了小宝。从我们七人莫名其妙死在海滩上一直到我们莫名其妙地在还阳途中穿越到了陌生的时代,我们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了出来。小宝叫苦不迭道:“我…我真是没事找事。”说着他一缩手,光膜便像它出现时一样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