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泽福慧 作者:凤无恩

楔子
夏启天国,太平盛世,新皇夏子夷登基三年,对于国家管理井井有条,民泰国康。
但因为几年的战争,导致经济处于一个空壳时期,因此,国家经济相对衰弱,这是令新皇最为头疼的事情,后来有人出计谋,曰:农民富,则国富。农业发展,则税多,自然国更富。
新皇觉得此想法甚好,便纳之。
然,前面无数个朝代一向响应仕、工、农、商的等级。
这四个字清晰的说出了历代社会对阶级的区分。
仕,乃仕途者。工,即为手工业者。农,自然是务农者,通俗叫法乃为农民。商,不言而喻,经商者。
对于这种次序,商人也是万般无奈,排于最后,就算再腰缠万贯,依然比不过前面三个。而其中最吸引商人的就是仕途者。因此,想尽一切方法和仕有些关系,哪怕是几辈子的远亲,只要是仕途者,皆拉关系。
可是,如今,新皇政策改变,排于第三的农民一下子突然有了地位,甚至有居于首位的趋势,这便引起了夏启国商人的不满,自然对新皇的这个策略暗地里极力反对。至此,导致三年内几乎无法实施农业第一的规划,导致其一直搁浅。
而在这些商人中,唯有黔江城最著名的商人苏靖雁反对声最大。苏靖雁以贩盐起家,随后向外地同时向外扩张其他生意圈,比如开酒楼,开赌场等等,只要是赚钱的生意,苏靖雁都会沾染一些。
可是,就算如此厉害的商人,却无一子继承其庞大的家产!为了后继有人,便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妻妾,仍然无一子。均为女儿。新皇登基第一年,不知是否借了新皇的龙光,还是老天终于开眼,朝他不小心看了一下,最终苏靖雁的五姨太白冉翠生了一子,取名苏宝柑,意为苏靖雁的心肝宝贝。
苏宝杆的出世,彻底改变了白冉翠卑微的五姨太地位,让一向青楼出生的白冉翠一夜之间身价盖过苏府大夫人聂从蓉。
这时候,问题出来了,聂从蓉是苏靖雁的结发妻子。当年只是一个小小盐商的苏靖雁为了将他的地位提高,机缘巧合之下便认识了聂从蓉的兄长聂雄。当时的聂雄可是一个厉害角色,为新皇征战几年,从一个副将升为将军,历经了千辛万苦,最终大获全胜的时候,却突然失踪。有人说是被手下的奸细害死了,有人说被敌国俘虏了,也有人说可能战死了。无论哪种说法,都抵消不了聂雄的功劳,为此,聂雄唯一的亲戚,也就是唯一的亲妹妹一家人便享受了这份用命换来的荣誉,这也为苏靖雁的生意圈带来了很多的仕途者,不过,这都属于后话了。
可是,无论聂从蓉的兄长再优秀,依然逃脱不了杳无音信的下场,而聂从蓉结婚六年,无子,仅有一个五岁的女儿苏攸禾,其为苏靖雁的嫡长女。这在古代,就算婆家再有地位,但无子却依然令其气短了几分,大夫人的地位岌岌可危。
如今,这五姨太白冉翠生长子,更是命中要害,令聂从蓉不敢想自己的处境,不尴不尬的就这样在苏府中生活了几年。
可曾料到,家中最大的最具权威的苏老太太却突然去世,本来安然埋葬了也就没什么了,然而下葬那天,请来了一道士,作法的时候,说这有人生辰八字与苏老太太不合而克死了苏老太太。
苏靖雁本就是一个孝子,一听这话,便急了,慌忙问道士因由。道士掐指一算,便立刻在纸上写出了两个生辰八字。
苏靖雁接过纸一瞧,懵了,这不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是自己结发妻子和大女儿的生辰吗?
虽说苏靖雁娶了那么多的妾,但是对于自己聂从蓉还是有些感情的,只是恼于她不生子,也就渐渐的淡了感情,转而对白冉翠极其呵护。如今面前这个纸条,让几乎半年没有注意到聂从蓉的苏靖雁终于肯正视她一眼了。
小巧的嘴巴,整天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不太爱说话,就算说了,也是细声细语的样子,几乎每年都要生病,不知是因为爱生病的缘故,还是什么,现在看去,穿着白麻布孝服的她脸色格外的苍白,以至于苏靖雁有种不忍心。
白冉翠适时的将三岁的苏宝柑掐了一下,哭叫声立时传了出来,苏靖雁急了,赶紧走过去,抱起他,口里喃喃自语道:“宝宝,爹爹的心肝宝贝,别哭别哭。”哄着的时候,便用粗粗硬硬的胡子扎了苏宝柑一下,而白冉翠适时的从苏靖雁的手里拿过那张写有生辰八字的纸。
“啊,这不是聂姐姐和攸禾的生辰八字吗?”说着,便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再次惊呼道:“原来是你们克死…。”说着,便用手捂住嘴。
其实,白冉翠后面的话不用说,苏府中无论客人还是家奴,一瞬间便知道是大夫人和大小姐克死了苏老太太。
五岁的苏攸禾睁着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周围表情不一的人们正像看怪物般盯着她们母女俩时,她不由自主的向聂从蓉的身后缩了缩。然后看向正抱着弟弟的父亲,眼神中充满了羡慕。苏攸禾自从出生就没有被父亲抱过,因此,短短的记忆里面,每次都是见到父亲时,那双紫色有着花纹的棠木屐。因为,苏攸禾从不敢抬起头来看父亲,就连向奶奶请安的时候,都只是盯着旁边父亲的鞋子发呆。
因此,在苏攸禾的记忆里面,父亲就是一双紫色的棠木屐。
苏靖雁并不打算念出这个名字,而是想着以一种委婉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可是,如今被冉翠当着几千名客人,甚至在这些客人里面还有仕途中人,念出来的时候,苏靖雁的心中就下定了决心。
“既然翠儿念出来了,我也不能姑且这件事情。今天是我母亲出殡的日子,却发生了这件事情,自古孝为先,因此…。”苏靖雁停顿了一下,看着众人中间的母女俩,眼睛中的同情只是一闪而过。又看了看怀里的苏宝柑,便咬了咬嘴唇,说道:“你们走吧。”苏靖雁说的时候,摆了摆一只手,而另一只手却正抱着苏宝柑。
没有办法,此时唯有这种方法才可以解决,关柴房,起不了作用,而且,还不知道下一个谁要被克死?下定了决心,便狠了狠心,转过去,不再看向她们。
虽然苏攸禾只有五岁,但是看到母亲突然掉珠子似地眼泪砸在自己嫩嫩的手背上,就算不知道爹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是可以辨别那不是什么好话,心里便多了一份勇气,冲向爹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小小的膝盖立刻和大理石的地板碰出了声响,就这么脆生生的响彻大厅,紧紧的揪着聂从蓉的心,顿时便听到周围有一阵抽气声。坚硬的大理石,就算是大人,轻轻的跪下去都咯的很,更何况只是一个五岁的孩童?
“阿禾。”聂从蓉忍不住抽泣了一声,泪眼模糊的喊道。
小小的手,第一次没有低头,而是仰着小小的脑袋,看着抱着弟弟的爹爹宽厚的后背。只知道用手摇晃着爹爹细丝纹路的长袍。开始哭起来,先是低低的声音,紧接着便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偶尔还会梗咽几声,让在场的一些客人都是忍不住要被这个小女孩惹出泪水来。
苏靖雁从没有注意过他这个嫡长女,只是每天早晨在母亲那里可以偶尔看到她总是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向母亲请安,由于太过于平凡,不起眼,此时,做出这个动作,还是吓了苏靖雁一跳,没想到不是从蓉,而是自己一向并不注意的大女儿会向自己求情?
聂从蓉终于在转过身子的苏靖雁的眼神变成探究的不耐烦时,将苏攸禾拉了起来。然后,孱弱的身体,硬是死死的抱住她,不让她脱离自己的身边一尺之外,只是小家伙还是不停的梗咽,几乎要再度落下泪来。
“都说女子该遵从三从四德,蓉儿并未犯什么错,老爷为何要赶蓉儿出去?难道仅凭那一张纸,一个道士说的话吗?”聂从蓉在看到女儿极力挽求她的爹爹的时候,终于还是决定为自己争取一线机会。只是发出来的声音由于常年的哮喘,而导致了柔弱无力,几乎没有一点气势。
苏靖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旁边的白冉翠冲过来,站在两人之间,大声说道:“这个道士可是老爷从深山中请来的神道,你切不可胡说。”白冉翠说的时候,理直气壮,并不带任何表情,只是说完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你才胡说,平日里都是我服侍婆婆,怎会和阿禾克……婆婆?”聂从蓉终究还是将‘克’字后面的死字省略了。
“原来如此,就是因为你平日里侍奉婆婆,才会加快婆婆的去世,将你身上的晦气转移到婆婆的身上,导致了婆婆无故这般…。”白冉翠说着,便趴在灵堂前大哭起来,这一哭,引得苏靖雁也是泪眼摩挲。大声说道:“你走吧。”
聂从蓉不甘心的样子,让一直盯着她的白冉翠适时喊道:“二贵,还不快让人将大夫人轰出去。”然后站起来,对着苏靖雁的耳边一阵咬耳。苏靖雁点了点头,算是肯定。
这时候,白冉翠骄傲的看向这个自己最嫉妒的女人,诡异的一笑,对着二贵喊道,将她带到门口去。随后,出殡继续,客人们又回到了刚才那分假惺惺的哀乐之中,似乎只是一瞬间,便忘记了那对可怜的母子。
“老爷说了,要你滚出门去,以后不再是苏府的大夫人!”白冉翠的笑容中带着甜蜜,似蜜糖般蒙了人眼。可是那笑,看在聂从蓉的眼里却是格外的刺眼。
“我真后悔当初同意老爷带你回来,若不是当初我一时好心,也不会到如今这地步。算是我聂从蓉瞎了眼,认错了姐妹,没想到如今落井下石之人竟然会是你!只是,你已经有了宝儿,为何还要这般对我们母女?”聂从蓉不甘心的问道,声音中的那种坚定虽然柔弱,却极其的有力。
“因为你是大夫人!她是嫡长女!”简单的两句话,命中了所有的要害,倒让聂从蓉感到有些可笑。
白冉翠朝二贵使了眼色,然后便听到二贵走到聂从蓉的跟前,小声说道。
“夫人,老爷刚刚说了,请你出去吧!”说着,还将门口的门槛迅速的抽去。二贵没办法,这是老爷的吩咐。
此时,正是苏老太太出殡拜祭的时辰,因此,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内厅,外面只有几个家奴,但大都是白冉翠的心腹,也正因为此,她才可以无所顾忌的向聂从蓉说出那番话来。
正文 第一章 误做乞丐
苏攸禾只觉得脑袋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紧接着就感觉到脑门上有一些黏糊糊的液体顺着右眼流了下来。膝盖竟然也无缘无故的疼了起来。
还未待苏攸禾睁开眼睛,就听到一声尖利的咒骂声。“你以为老爷还念着你的情啊,真是痴心妄想!今儿我就告诉你,今天赶你出家的就是老爷!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婆婆,惹得老爷伤心难过的,要走就带上你那死丫头一起走,不要留在家里,又不知道要祸害谁了?”她说着,停顿了一下,似乎不解恨,便继续喊道:“二贵,去把那死丫头弄醒,看看死了没?若死了,刚好,给婆婆陪葬;若没死,就赶紧将她们母子赶远些,省的老爷看见了心烦。老爷还说了,这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免得惹人晦气!”说完,鼻子里还冷哼了一句。后面的话显然是说给底下躺倒在地的女人说的。
那被叫做二贵的男人,听到白冉翠的话,连忙点头哈腰一番,这才再度冲到聂从蓉的面前假装生气的喊道:“赶紧起来,将大小姐带走,不要为难小的了。”说的时候,伸手想要将刚刚从门里面滚出来的聂从蓉扶起来,却被一直盯着的白冉翠大声喝斥,二贵只好作罢。
但是又看了看倒在石狮旁边的大小姐,心里不免有些难过。虽然他是管家,平日里也收受了五姨太很多值钱的东西,但看到如今落魄的母女俩,心中还是有些同情的。
今天这事情,任是谁都可以看出,明显的有人陷害。就算家奴和客人们知道,也不会明说,怎的也是家事?外人干预自是不好。只是这一箭双雕的法子确实太妙了。选在苏老太太出殡这天,众人亲耳听见,谅是老爷,也无可奈何。总不会让老爷背个不尽孝道,不为母亲洗耻的骂名吧?今儿来这的,大多数可都是仕途者,就算之前大夫人的兄长是将军,可是,生死不明的情况下,那些曾经的官员们才不会为了这样一个人而得罪如今财大势大的老爷,去为一个女人辩解的。
那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了,出家门,就要去滚,滚出家门,也就是最卑贱的惩罚方法,今儿见到其他几个姨娘的眼睛,就知道,这个刑罚算是让她们都心中带了刺,放了警钟,免得日后犯了重错,也遭受此惩罚。
只是,大小姐只有五岁,夫人又一直身弱体虚,这若出去了,怎的生存呢?想到这里,二贵还是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终于在衣服的底衫下找到了一块碎银子,这还是刚刚从一个家奴身上搜出来的,本打算为自己今儿出去喝喝小酒,如今,看还是给了夫人小姐算了,如此想的时候,便背对着身子,走到昏迷的苏攸禾身旁,伸手在她的裤兜旁摸了摸,这才打算摇摇苏攸禾,谁知,苏攸禾却在这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
二贵看她好着,便轻轻舒了一口气,这才用眼色示意了她的裤子口袋,紧接着站了起来,却没有看到苏攸禾眼中的那一片茫然。
伸了伸僵硬的胳膊,用手臂摸了摸滴进眼里的血迹,有些奇怪刚刚那人的表情,他在指什么东西啊。可是,就在苏攸禾有些不明白的时候,却吓了一跳,自己的手?手?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苏攸禾迅速的将脑海中的东西过滤了一遍。
那天,自己将一个项目做错了,导致公司损失了几百万,幸好,老总认识自己的父亲,并未责备自己,可是却骂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紧接着自己便挨了上司几句训斥,然后又碰上一个打雷闪电的日子,走在一颗大树下的时候,便不幸被雷劈了。随后,就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睡眠之中,梦里,一个孱弱的女人正在努力的生宝宝,之后便是这个小女孩在自己的梦里长大了,一岁,两岁,三岁,四岁,直到五岁,梦里还老不停的出现一双奇怪的紫色的好像木头做的鞋子,就是电视上贾宝玉常常穿的那种鞋子。可以说,苏攸禾见证了她的一切成长,几乎每一个细节都可以记得一清二楚的。就好像苏攸禾自己亲自经历了一遍似地。
苏攸禾还记得,梦里的女孩也叫做苏攸禾,只是穿着打扮并不像现代人,反倒有点古代的味道。就在苏攸禾梦到小女孩从家里滚出去,不小心碰到了石狮的时候,梦便奇怪的戛然而止。
随后,一阵黑暗,眩晕之后,苏攸禾就听到了一声尖利的说话声,这才微微睁开眼睛。
循声望去,就见到了梦中的女人,她正在骂小女孩的母亲,小女孩的母亲正躺倒在地上,腿似乎受了伤,起不来,而小女孩…。
苏攸禾巡视了半天,却找不到她。
“阿禾,我们走。”女人费力的站了起来,虽说脚有些崴,但苏攸禾还是看她使劲的咬了咬牙,硬撑着站起来。然后走向…。
如果苏攸禾没看错的话,她正在朝自己走来。为了确定,苏攸禾又左右看了看,确定这块石狮周围,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难道…?
苏攸禾有种不好的预感,登时有些慌了,扶住狮子下面的石墩站了起来。这不站还好,一站,苏攸禾真被自己吓了一跳。这么低!脑袋刚刚挨到石墩的顶。刚才看到自己的手,现在又确定了一遍,果然…。就说找不到小女孩,唉,原来就是自己!
此时的苏攸禾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脸上的表情极其的怪异。嘴巴微微张开,手不停的翻来覆去,似乎手上粘了什么脏东西般?如果没猜错的话,她穿越了,而且还是当下非常流行的魂穿!无数的小说故事都比不过苏攸禾的故事来的诡异,苏攸禾甚至都见证了本尊的出生,以及生活中发生的所有的点点滴滴。
此时的苏攸禾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保持沉默。
看到女人走向自己,便使劲的朝她走去,攥紧她的衣角,然后慢腾腾,一拐一拐的准备离开。
“记住,以后苏府不再是你的家,里面再也没有聂从蓉和苏攸禾的名字!”白冉翠说着,便放声大笑起来。
而这一瘸一拐的母女从此之后,便走向了未知的生活…
不知过了多久,苏攸禾终于感到肚子饿了。其实早在苏府门口的时候,苏攸禾就饿了,只是这不知不觉的走了这么久,也没有表,从早晨的阴潮走到下午的昏黄,中间又经过了无数的街摊,饿的她胃里绞痛起来,终于支撑不住的时候,便蹲下小小的身子,捂住胃喊痛起来。
这时候,丢了魂的聂从蓉才惊觉已经到下午了,这被赶出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就连件衣服都没有,幸好,现在是夏天,否则,就真的没有她娘俩的容身之地了。
这时,聂从蓉才看到女儿右额头处的血结了痂,呈现出深红色。聂从蓉便在街道上随便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然后从亵衣上扯下一块白色布片,又在砖头缝中找了一些干干的泥土,撒在苏攸禾额头的伤口处,又轻轻的吹了吹,待干土均匀后,便将白色布片缠在她的脑袋上,坐下后,又用同样的方法为苏攸禾的膝盖止了伤。
就在聂从蓉长舒一口气的时候,有人扔了一个铜板!
聂从蓉有些懊恼,自己长的像乞丐吗?于是,二话不说,便将铜板捡起来,追上刚刚的那个人,将铜板往他手里一塞,怒声道:“我们不是乞丐!”这次的声音底气十足,声音虽说依然柔弱,但却更加的理直气壮。
其实,聂从蓉也很饿,自从昨晚上为了婆婆的事情忙碌着,累的只喝了一碗小米粥,没想到今早上天还没亮,就要去祭祀,出殡,随后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聂从蓉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何谈吃饭?如今,肚子已经咕咕咕的响了一天了,而这一个铜板或许会为她和女儿带来很多的帮助,但是,对于只有五岁的女儿,聂从蓉还是不愿意女儿这么小就有种当乞丐的心里,不然,以后嫁人,只会更多的受到夫家的看轻。
想到这里的时候,聂从蓉便毫不犹豫的将铜板还给了面前这位人高马大的汉子。
那人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是越过她的肩头,看向几米处静静坐着的苏攸禾。又朝她笑了笑,然后低下头,看着手里有些温热湿润的铜板,对着只搭到他鼻子处的聂从蓉有些粗声粗气,却努力用轻柔的声音说道:“你是对的。”便转身离开了。
聂从蓉皱了皱眉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却也并不多想,又返回到女儿的旁边,想着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来改变这种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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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母女同心
聂从蓉低着头走到了女儿身旁,苏攸禾见她过来,便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许是动作太急,加上膝盖上有些伤,站的时候,身子斜了一下,裤兜里面便蹦出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来。
聂从蓉看到女儿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便赶紧冲过来要按住她,谁知,却惊见一块明晃晃的东西从女儿的口袋掉了出来。便不由得脸侧了下,却愣住了,身子有些僵硬,心中不免有些吃惊,阿禾哪来的银子?这般想的时候,便脱口而出:“这银子是哪来的?”
苏攸禾还在迷糊中,肚子依然咕咕的响着,忽听她问自己,便摇了摇头。聂从蓉心中虽是疑惑,也知女儿从小到大不会骗自己,就蹲下身子,捡起这块碎银子。
然后半缩着身子,气息传到苏攸禾的脸上,让苏攸禾有些痒痒的感觉。“阿禾乖,这块碎银子我们先放着,待找到住的地方了再用好不好?”聂从蓉尽量声音放温柔些,怕惊了女儿。从小到大,自己就这一个女儿,当着心肝宝贝的疼爱,虽说老爷不喜欢阿禾,可是自己却是极尽母爱,给阿禾最幸福的童年。如今,遭人诬陷被赶出了苏府,这身无分文,算是净身出户,就算这般,也不可让女儿受苦。只是聂从蓉想的时候,顿觉呼吸不畅,就使劲的捂住胸口,然后狠狠的压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情形还是吓着了苏攸禾,不免的后退几步。
稍过片刻,聂从蓉才觉的好些,低头却看到女儿有些害怕的表情,便温柔可亲的笑了起来,“阿禾乖乖,不怕不怕,娘亲带你买些吃的。”
苏攸禾点点头,算是默认。
苏攸禾并不是害怕,只是刚刚看到她呼吸的样子却像极了哮喘病。苏攸禾的妈妈就是在她五岁的时候不幸得了严重的哮喘病去世的。那时,小小的苏攸禾就亲眼见到妈妈呼吸困难,喘不过气而最终断了气,长大后才知道那是哮喘。而之后每年上学期间就和爸爸住在一个大房子里面,暑假寒假了就去外婆家里。爸爸总是很忙,没时间照顾苏攸禾,苏攸禾就有大把的时间和外婆度过。
像那些抓知了,逮青蛙,用玉米外皮让外婆编麻绳,甚至偶尔还会和一群孩子们去外婆家门前的山上采摘小拇指大小的酸枣吃,或者拔出一些灰灰菜让外婆和些面,然后蒸着吃,炒着吃。做坏事的时候,便和一群男孩子们偷偷的拔一些青青的麦穗,然后找个砖头砌成一个火炉的样子,在坑里放些柴火,随后点起来,将麦穗烤熟,吃哪种香甜酥软的麦穗籽。
最好玩的时候就是总有几个小男孩偷偷的从他们家地里挖出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土豆,然后烤着吃。苏攸禾不会做,烤出来的土豆都是里面硬外面黑糊糊的一团疙瘩。幸好,都是孩子,也不计较这些,便教她如何做?如何才不会烤一个生的,不会烤糊。渐渐的,苏攸禾便也学到了一些知识。也很向往每年寒暑假去外婆家里,更喜欢这种农村的生活。那时候,苏攸禾就坚定,到时候一定要考一个农业大学,到时候去外婆的家乡发展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