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拍了拍脑袋,夕泱气的发抖,这两个小屁孩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拿起画册一人给了一个爆栗:“不好好念书,跑到我这儿来给我选老婆!等你们长大了,有你们选的,现在慌什么慌!”
突如其来的爆栗,两人愣了一愣,才想起了今天来这儿的另外一件正事。
“七哥,要是父皇知道夜闯临祈宫的事,会怎么处罚我们?”要是他们闯的是别的宫殿,倒也没什么事。偏偏闯了东赤泠的临时行宫,东赤泠在东离已经握有大权,皇上只不过是个摆设。朝中哪个人不知道东赤泠是下一任东离皇帝。
就连父皇都要礼让他三分,三人私闯临祈宫的事,可大可小!
在回宫的路上夕泱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了,心想昨晚东赤泠还给自己上药来着,本以为没什么事了,却不料今早消息就传遍了皇宫。
就算东赤泠不追究,父皇也会给东赤泠一个交代,毕竟东赤泠关乎到两国的条约。
正在思考之际,门外传来了一声尖细的声音。该来的,总会来,夕泱没想到竟来得如此快,甚至连准备她都来不及做好。
“七皇子,皇上有令,传您去御书房一趟。”李公公一甩拂尘,眼中全是轻蔑。见了三位皇子,也没行个礼,夕泱也不计较,谁叫这个太监是父皇身边的大红人呢。
在这宫里,混的好的奴才比主子更嚣张。夕泱点了点,应了声,就跟在李公公的身后,往御书房走去。
七哥的背影渐渐远去,十三问道:“阿十,会不会有事啊?”
像他们这些不受宠的皇子,每月领着点月俸过日子,只要安分守己,是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可是一旦招惹了麻烦,就有的受了。
十皇子手支着脑袋,斜瞟十三,说起来这事是他惹出来的。要不是自己怂恿十三这个小笨蛋去临祈宫,七哥也不用为我们背黑锅,不做点什么,也太不讲兄弟情义了。
“十三,我们去临祈宫找太子说清楚,七哥到了父皇那里肯定讨不着好果子吃。”父皇向来不待见他们这些不受宠的皇子,七哥空有一身才华,也无处发挥。
想到父皇对那个像一座冰山太子的态度,肯定会把七哥五花大绑,刑法伺候,直到那个男人气消为止,岂不是要皮开肉绽。
越想越害怕,十三点点头,两人意见一致,往临祈宫奔去。
忐忑的跪在白玉砖铺成的地板上,夕泱低着头。为了躲离皇室的斗争,她将自己的一切本事全掩盖在胆小懦弱的外表下,除了向最亲近的两位皇弟毫无保留的付出真心外,她一点也不相信皇室里的亲情。
就连张妃她也有所保留,在张妃为自己立妃的时候,她就明白她想要拉拢她。她做这些事不过是为了十三弟将来多个能帮助他的人,夕泱并不气她,若是换成她,她也会这么做。
宝座上的中年男人一直执着毛笔批改奏折,从夕泱进来后,没正眼瞧过她一眼,也没叫她平身。所以尽管双膝已经发麻,夕泱也不得已跪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打扰了宝座上的男人。
这个人就是她这个身体的父亲,一个不尽责的父亲。一入宫门深似海,像她这般没有一个拥有权势母妃的皇子,只有低调才能存活下去。要是被那些个深宫怨妇知道有人比自个皇儿厉害,过不了几天就命丧黄泉了。
垂着头,就在夕泱快睡着的时候,皇上伸了一个懒腰,捏了捏因为坐久了而酸痛的肩膀,才发现了下面跪着的夕泱。
“你就是七皇子?”威严的语气,锐利的目光扫向夕泱,夕泱将头垂得更低,诺诺的发抖应了声“是,父皇。”
连东赤泠都敢惹的皇子,就这副胆小模样?和心里想象的太不一样,毛笔蘸了蘸墨汁,才道:“平身吧!”
夕泱双腿发颤抖个不停,皇上熟视无睹,自顾自的说道:“昨晚的事,你可有说法?”
他膝下有十八位儿女,对这个七皇子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听宫里人说七皇子胆小怕事。他本就不看好这个皇子,却不想昨晚她竟然惹到东赤泠头上,还以为这个皇子有何过人之处,被自己忽视了,而现在看来纯粹是自己多想了。
见父皇对自己没了兴趣,夕泱总算松了一口气,诺诺说道:“儿臣一时贪玩,任凭父皇惩罚。”
“好个一时贪玩,竟然带着两位皇弟,玩到东离太子头上,十皇子和十三皇子年幼,朕尚可不追究。但你若找死,朕可以成全,若是为了你破坏了条约,你死十次也于事无补!”皇上一甩桌上的奏折,对准夕泱砸去。
夕泱不敢躲闪,奏折砸在脸上,一片红肿。
“父皇说的是。”低着头夕泱冷笑,语气却是毕恭毕敬。
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皇上连一刻也不愿意在与她多呆,摆了摆手,说道:“下去领三十板子,再去临祈宫给东离太子请罪,他放过你这事就这么完了!”
要是东赤泠不放过自己,这事就没完了?他就没想过三十板子,可以要掉夕泱半条命?都说打在儿身,痛在父母心。而这个皇帝却为了东离太子,随便一开口就是三十大板。
虽然早就知道父皇不重视他们,但是却没有想到一点感情也没有。当真是君王无情!
“儿臣遵旨!”

第五章 杖责三十
“十三,你说东离太子怎么还没回来?”十皇子端坐在椅上,表面上很镇定,而眼睛急切的巴望着门口,企图盼出个身影来。
十三不顾形象的踱着脚,都在临祈宫呆了好一会了,东离太子也不知去哪儿了。他们只有干等,心中越来越不安,也不知父皇把七哥咋办了。
十皇子蹭地站起,对着十三说道:“你在这儿等东离太子,我先去御书房瞧瞧!”说完,也不等十三回答,就跑了出去。
本来这炎炎夏日已经够热了,当跑近御书房之时,吕夕轩已经大汗直流。隔着宫墙,听到了外院里的嘭嘭的板子声,来不及擦汗,就奔了进去。
夕泱紧咬牙齿,唇齿之间丝丝鲜红,也不哼一声。长袖中拳头紧握,每当一板子落下,屁股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几乎晕厥,但是自己的尊严,告诉自己绝不能倒下,要是三十大板都挨不住!那就不是她——吕夕泱!
泪花在十皇子眼中打转,从宫门慢慢靠近望着七哥,每近一步,他就更加自责一步。要不是自己贪玩,七哥也不用受这皮肉之苦。
“十七!”
“十八!”
屁股已经疼得麻木,负责杖罚的太监哪见过一个人,吃了那么多板子也没哼过一声。心里给这个皇子打了个满分,一点不信这个就是平日里软弱无能的七殿下。
手中的粗大的棒子落下,一下比一下轻,夕泱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小太监一眼,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和自己年龄差不多。
恩仇记千年,这恩情夕泱算是记住了。
“你,你,你,我说你小九子,是不是没吃饭!给我用力了,皇上的话都敢不听!不想要命了。”李公公从御书房里走出来,当即骂道。
小九子犹豫着对李公公点头,“是,李公公。奴才知道了。”
又是一板子落下,力度与刚才差不多,不过小九子却将表面功夫做足了,在空中猛地划过,而当打在夕泱的屁股上时,却如落羽般轻弱。
李公公走近,狠狠的踹了小九子一脚,小九子拿着棒子正要打下,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倒在地上。这点小计量怎么能瞒过老奸巨猾的李公公,揪着小九子的耳朵,拖起他吼道:“给我用力了!敢放水,就等着屁股开花咯!”
“是,是!李公公教训得是。”这下小九子后怕的点头。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小太监死脑筋,还是没把李公公的话听进去,力度与刚才无异。李公公已经气的瞪眼,拿着拂尘往小九子走去。
夕泱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别人,干涸的嘴张开,只能微弱的吐出三个字“使劲打!”,声音很微弱,但是小九子还是听见了。
这具身体是个早产儿,幼年时期又没有细心的照顾,身子骨本来就很弱,挨三十大板已是极限。要不是这个小太监多次放水,自个早晕了。
李公公眼睛飘向夕泱时,得意的一笑,站在一边监督。心想要是八皇子知道奴才为他整治了七皇子一番,不知会给自己一份什么样的奖励。
十皇子一转路线,躲到了柳树后。他不信神,只信七哥!以七哥的性子,一定不愿意让我们瞧见她狼狈的样子,更何况他没脸见七哥!
另一边的假山后,一个如从九天冰窑走出的男人,淡淡的看着这一切,身后还站着一个穿着墨绿色侍卫服的青年。
十皇子与他视线相对,他怎么会在这儿?
扫了一眼,东赤泠便转身离开,似乎只是路过这里。
主子明明可以阻止这顿毒打,为什么他会袖手旁观呢!昨晚主子对七皇子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在想问题的时候,张唯不知不觉停下了步子。
前面的东赤泠察觉,回头看了他一眼,周围的温度迅速下降,张唯这才想起服侍主子的一条戒律——不准妄自猜测主子的心思!
“送药!”仅两字,张唯已经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低下头,别过主子,快步朝着另一方向走去。
撑过三十大板,夕泱划下凳子,一接触到地面,就倒了下去。周围的太监们也不顾倒下的七皇子,渐渐散去。
小九子跟在李公公身后离开,回头看了眼夕泱,才转回头去。
十皇子捂着眼,不敢再看,他怕他会流泪!七哥说过,男人流血不流泪,他不能被七哥看轻!背靠着大树,想要出去扶七哥,奈何移动不了一步。双眼通红,硬是没有一滴泪水流落。
东赤泠折返回来,便看见夕泱跪坐在地上。想来是屁股太疼,没了力气回宫。大树之后已经没了十皇子的身影,他皱了皱眉,他以为十皇子会带她回去的。
横抱起夕泱,她很轻,没什么肉。让他想要将她养肥一点,心里冒出这个想法,吓了东赤泠一跳,快步往泱非宫行去。
怀中的夕泱有点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看着一个高大的男子抱着自己,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倒睡在男子的怀里。这个怀抱很温暖,很有力,很…安全!
当夕泱回复神智的时候,趴在床上,床头还守着张唯,掠过张唯,东赤泠闭目坐在桌边。月光射进来,洒在他的脸上,眼帘印下一片阴影。月光下,他就像是一座冰山雕刻出来的雕像,这样的完美的男人,不该是世间拥有的。
东赤泠睁开眼,眼中的寒气让炎炎夏日都凉了几分,整个人就是一节能空调啊!
“是太子殿下抱我回来的?”
东赤泠点头,打量着这间屋子,简陋得除了基本上的桌椅床铺外,便没了其他多余的饰品。这就是南炙国一个皇子的寝宫?和自己富丽堂皇的宫殿比起来,简直就是一间废弃的宫殿。可想而知她在南炙国皇宫过得多么凄惨!
其实这宫殿里,以前有很多花瓶之类古玩的,只不过夕泱为了能在宫里呆得好过点,全用来打发奴才了。反正这些东西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更何况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一点不在乎这些。
“可愿随本太子回东离国?”
没想到东赤泠会这样说,别有深意的看着他,脑中浮现出两张幼稚的笑靥,一点不犹豫的回答到:“多谢太子殿下好意,可惜夕泱暂时还不想去贵国做客。”
“父皇打也打了夕泱三十大板,太子殿下可有消气?”要是他不消气,父皇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置自己,夕泱问道。
东赤泠并没有回答,缓缓站起身来,说了句“你会的!”,留下一桌子的上等药膏,潇洒的带着张唯离去。
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十皇子和十三皇子在事发的几个时辰后,赶到泱非宫一会给自己端茶,一会又给自己递水。夕泱怀疑的看着两个小人儿忙碌的身影,不禁思考这两人是不是掐着时间来的,刚好在他换完衣服上好药就跑了进来。
难得有两人服侍的机会,夕泱也好好享受着。半眯着眼望着弯弯的月亮,晶莹剔透,如上好的美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里的一切都与现代不同,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这璀璨的星辰了。

第六章 皇子挑衅
两日未上早朝,父皇自是知道缘由。反正朝廷之上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父皇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因为她得缺席而怪罪。
偷得浮生半日闲,不用五更天在殿外守候,不用睡眼朦胧的站在大殿上,更不用听那些个大臣们的进谏。其实挨一顿打,还算不错!
日晒三杆,夕泱才慢吞吞的爬起床,多亏了东赤泠送来的那些珍贵膏药,夕泱下床已经没有问题。倒了杯茶水清神,套上件外袍走了出去。
沐浴在阳光中,夕泱心情大好,树梢上得鸟儿似乎也能感受到,叽叽喳喳的哼着小曲。
现在这个时辰两个淘气鬼应该还在太傅院,听太傅念着之乎者也,说着治国之道。笑容爬上脸颊,今日有闲时,不如去检查一下两人的功课如何。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朗朗书声传进耳朵,此乃《大学》里经典的一名句。躲在门窗后,厅里有十方书案,十皇子和十三皇子对坐着。头跟着太傅的节奏摇啊摇,嘴巴也张张合合,不过要是你仔细一听,就能发现二人没有念出声来,纯粹是附和着皇子们混时间。
“今天的课,就到这儿了,回去把这段背熟!”林太傅放下手中得竹简,板眼说道。
皇子公主们立刻站起,对着林太傅鞠了一躬,礼貌的回道:“是,太傅!”
这次十皇子和十三皇子的声音在众声中,脱颖而出,那个叫响亮。
两人一出太傅院,夕泱本想上前叫住他们,却有人比她更快。正是恃宠而骄的八皇子,仗着父皇的宠爱和母妃的权势,成天欺负一些没权没势的皇子。
“哟,十三皇弟这么急是去哪儿啊?是不是要去跟七皇兄辞行啊?”手揪住十三的衣领,一把将他拉回,口中的话似刺在十三的心尖上。平时多番挣扎的他,竟然歇了气任由八皇子揪着。
“八皇兄,请你放开。”十皇子说道,他喜欢和十三斗嘴,并不代表讨厌他。要说讨厌,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嚣张的八皇兄了。
“十皇弟,你凭什么敢这样和我说话?就凭赵将军是你外公?”八皇子嗤笑一声,“昨天赵将军已经被父皇消了兵权,你认为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什么?两天没上早朝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没了依靠的皇子,在皇宫内生活谈何容易。想想自己的处境,夕泱有些为十弟担忧。
八皇子吕夕伟这话成功的说到了十皇子的痛楚,以前外公手握军权,多少能照顾到他和母妃。一旦没了权势,任何人都会爬到你头上欺辱你,外公也曾经说过,今后要安安分分的,别在皇宫内惹出乱子,否则他保不了他们。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就算他不惹麻烦,麻烦也会找上门!
十三见八皇兄将矛头指向十皇兄,回过神来。就算父皇下旨他当质子去东离国,但是此刻,最起码他还是皇子,和八皇子平起平坐!
拍开八皇兄的手,暴怒的对着八皇子和他身后一堆皇子们吼道:“皇兄们,夕霏过两日就会离开南炙国,让我安静的过几天不成吗?还是你们连这点肚量也没有!”
拉起十皇兄的手,也不顾身后惊呆的皇子们,转身就离开!
吕夕轩知道在昨日父皇下旨之后,十三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却没想到被八皇子一挑,彻底的爆发出来。以前他们俩谨尊七哥的话,不与八皇子正面冲突,而这次十三竟对着八皇子吼了出来。
见两人走远,夕泱从门窗后走出,看着自己的一群弟弟妹妹,眼中燃着两缕怒火。
“八皇弟,做人还是低调点好。否则总有一天,会害了自己。”
没料到受伤之后卧床不起的七皇子会出现,八皇子脸上一青。李公公不是告诉他,七皇子的伤,少说也要躺个七八日才能起床,而现在这个人却站在飒飒风中,身上还透着一股让人不敢忽视的强势。
很讨厌这样的感觉,这股感觉让他觉得他竟然比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低了一截。八皇子虽与夕泱同岁,个子却比夕泱高了一个头,凌厉的眼要把夕泱活剐了一样。
一甩衣袖,领着身后一群巴结他的皇子公主们从夕泱的身边走过。他还不信一个十多年来,在宫里没权没势的皇子能把他怎么遭!
在皇宫里生活十多年,八皇子还是没把他的溢于言表的情感控制好。看着八皇子轻视的眼神,夕泱叹了口气。
质子的命运注定是永世的悲惨,还有背井离乡无人问津的凄凉…
这种罪,夕泱怎么可能让十三弟去受!
看着众人离去得方向,眼中闪过一瞬的残忍,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们欺负了不该欺负的人。
夕泱并没有急着回去,走进太傅院,与林太傅聊了一会,询问了十弟和十三弟的功课,才离开。
兜兜转转,没想到自己竟又来到临祈宫…
只有那个人,事情才会有转机吧!

第七章 再次交谈
荷叶紧紧挨着铺满池塘,一眼望去,硕大的荷叶如一片绿色的海洋,为夏日添了一丝清凉。偶尔一朵俏丽的荷花,开着粉色的花朵站立在荷叶群中,展耀着她的美资。
湖中一凉亭,置于花海之中,风乍起,就像一叶小舟随着海浪漂泊,由一条‘S’型的长廊与岸边相接。
张唯硬着头皮,踏上‘S’型长廊,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打扰太子殿下的午休。奈何太子殿下早就说过要是七殿下找他,便直接带进来。
太子殿下最讨厌别人打扰他的休眠,也不知七殿下怎么会挑这个点来,这不是找骂么!
心里这样想,面上却一副从容,颇有将士一去不复返的勇气。
向睡在软榻上的东赤泠委身行了一礼,张唯启禀道:“太子殿下,七殿下求见。”
东赤泠睁开了那双寒目,深邃得让人琢磨不透,瞧见张唯身后的夕泱才微微颔首。
张唯汗珠一颗颗顺着耳边流下,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因为承受不住太子殿下的注视。能在太子殿下面前,没有丝毫胆怯害怕的,如今算来只有七殿下一人。想不佩服都不行啊!
想到两年前一个小宫女一不小心弄出点声响,影响了太子殿下的休眠,就被太子殿下一剑斩杀,做了无辜的刀下亡魂。从那次以后,太子殿下便下令午休的时候不要任何人服侍,宫内上下庆幸好了一阵。
然而今天他正好撞这个该死的时候,现今只想快速撤离这个危险地带。
“太子殿下,张唯先行退下。”
东赤泠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张唯紧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运起轻功,只见长廊上的身影一闪而过,没了人影,东赤泠真有如此恐怖?
东赤泠依旧躺在软榻上,指节分明的手指了指石桌椅。夕泱会意,依照意思坐了下去,石椅硬邦邦的,屁股一阵刺疼,还是站着好一点。
午时已过,夕泱除了早上喝了一点粥,还没来得及吃午膳,瞧见桌上的糕点,才想起自个的肚子空空无物。只是正事要紧,压下肚子的空虚感,开门见山的说道:“太子殿下,上次说的话,是否算数?”
“圣旨已下。”云淡风轻的说着事实,却让夕泱抓了一把汗,看着夕泱耳边的冷汗,还有两腿掩饰不住的轻微颤抖,东赤泠又问道:“很疼?”
夕泱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东赤泠会问自己的伤势,夕泱只好敷衍的回到:“还好。”
东赤泠的身子往软榻边上挪了挪,腾出了一个位置,冷冰冰的说道:“坐!”
夕泱瞪大了眼,她是否听错了?看着他腾出的位置,好吧,这是真的。自己也没必要和屁屁过不去,坐到软榻上,柔软的软榻是用上好的毛皮铺成的,毛发柔顺,触感极佳,柔软得让夕泱感觉不到屁股上的疼痛。
“太子殿下,这事要是你也办不成,夕泱还果真无望。但是我相信太子殿下这样一个人,是不会让夕泱失望的,夕泱只问太子殿下答不答应?”
“哦?本太子怎样的人?”东赤泠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在自己面前她没有一丝胆怯,而到了皇上那儿,却一副胆小怕事,不得不说她成功勾起了他探知的兴趣,“要是说对了,本太子就帮,如何?”
“冷情无心,霸道心狠,但最重要的一点是——想得到的东西,绝不放手。太子殿下,您说夕泱说对了没有?虽然不知夕泱哪一点能让太子殿下感兴趣,不过夕泱还是倍感荣幸的。”
两个都是聪明人,这次的交谈不论过程如何,结果都只会有一个。
良久,东赤泠将看向荷花池的视线转回,便看见一个自信满满的人。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对她感兴趣,就算她再收敛自己的光芒,但是她却依旧光彩照人,夺走了他的视线。
据他了解,南炙国皇子们几乎个个都没什么出色的地方,这也是让南炙国皇上最烦恼的事!毕竟将来的皇上还得从各位皇子中挑选,而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竟然能躲在南炙皇眼皮底下而不被发现,是何等聪明!
如果一开始只是对这个人一时兴趣,而想将她带回东离,那么现在他是不得不将她弄回东离!这样的人,还是在自己能监控的范围内生活,才不会闹出什么令人头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