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一生最猥琐的时候遇见你 作者: 无良某鸡

【文案】
当我还是一个光屁股天使的时候,有一天,我在凡间晃悠。
突然我看到前面那个头上长着红色山羊角的男人从他的黑色斗篷里落下了一个东西。
“嗨,先生,”我朝他喊,“您掉东西了!”
那人不仅没有回头,反而越走越快,转眼就消失在街角。
我走上前去捡起落在地上的东西,那是一本小说.
小说的封面,一男一女紧密相拥着。
那是一本言情小说。
鬼使神差的,我找了个角落蹲下,翻开第一页…
当我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合上书,抬起头,才发现看门的约翰站在我的面前。
他把我带到上帝那里,上帝严肃的对我说:“你既受诱惑,必不可再呆在天堂。但念你这么多年有苦有功,在你下凡之前我可以送你一件礼物,你要什么?”
思想还沉溺在刚刚小说里的情节中,我毫不犹豫的说:“我要一个男人!”
上帝一怔,然后皱着眉头问:“你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要一个英俊的男人!”
“还有呢?”
“我要一个英俊而又有钱的男人!”
“还有呢?”
这个时候的我并没有发现他上帝老人家已经拧成了一团了眉毛,我深吸了一口气,索性一次过把话说完:
“我要一个既英俊又有钱的男人他深情专一百折不挠不在乎我身上所有的小毛病不管我走到哪里他都能把我找出来然后好好爱我容我宠我纵我一生只有我一个…”
是我索求太多,贪得无厌,于是上帝终于怒了。
我看着上帝48码的大脚丫一脚踹过来,我看到天堂的门在我面前蓦然阖上,我眼前一黑,耳边传来上帝庄重威严的声音:“你贪婪无度,不知悔改。必定一生漂泊,动荡无依,欲爱不得,汝将永失其所爱!

【正文】

 


PART 1

楔子一
当我还是一个光屁股天使的时候,有一天,我在凡间晃悠。
突然我看到前面那个头上长着红色山羊角的男人从他的黑色斗篷里落下了一个东西。
“嗨,先生,”我朝他喊,“您掉东西了!”
那人不仅没有回头,反而越走越快,转眼就消失在街角。
我走上前去捡起落在地上的东西,那是一本小说.
小说的封面,一男一女紧密相拥着。
那是一本言情小说。
鬼使神差的,我找了个角落蹲下,翻开第一页…
当我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合上书,抬起头,才发现看门的约翰站在我的面前。
他把我带到上帝那里,上帝严肃的对我说:“你既受诱惑,必不可再呆在天堂。但念你这么多年有苦有功,在你下凡之前我可以送你一件礼物,你要什么?”
思想还沉溺在刚刚小说里的情节中,我毫不犹豫的说:“我要一个男人!”
上帝一怔,然后皱着眉头问:“你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要一个英俊的男人!”
“还有呢?”
“我要一个英俊而又有钱的男人!”
“还有呢?”
这个时候的我并没有发现他上帝老人家已经拧成了一团了眉毛,我深吸了一口气,索性一次过把话说完:
“我要一个既英俊又有钱的男人他深情专一百折不挠不在乎我身上所有的小毛病不管我走到哪里他都能把我找出来然后好好爱我容我宠我纵我一生只有我一个…”
是我索求太多,贪得无厌,于是上帝终于怒了。
我看着上帝48码的大脚丫一脚踹过来,我看到天堂的门在我面前蓦然阖上,我眼前一黑,耳边传来上帝庄重威严的声音:“你贪婪无度,不知悔改。必定一生漂泊,动荡无依,欲爱不得,汝将永失其所爱!”
PART 1
夜。
H城里灯火辉煌不夜天。
我在“怡红”的门口站了一刻钟,抽了两根烟,目测了一下人流量,今天的生意不错。
从“怡红”的门口往里面望去,霓虹灯里妖孽横行,DJ在台上疯狂的喊着口号,穿得很少的女人吸引着各种各样的男人流连,音乐与灯光的效果被人为的弄得诡艳糜烂。
那些平日里正经八百的人此刻在五光十色的迷幻灯光下肆意放纵,他们与刚认识的陌生人拥抱亲吻甚至在暗处相互抚摸,男人和女人们放荡的大笑或者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哭为什么笑为什么放浪形骸,但是我知道众生皆苦,只有在这种连理智都可以被强烈的节奏震得支离破碎的场合里,他们终于可以流露出自己的真感情。
笑,我他妈又以为自己是上帝了。
其实每个人都不多不少有点上帝情节,以为自己是万能的上帝,一双慧眼看透红尘,殊不知自己却正是其中苦苦求生的一份子。
堕落吧,堕落吧,倚着门边我吐出一口烟,烟雾使远处那些人群的脸面变得模糊不清,我由衷的祝福那些自甘堕落的人,希望他们能在堕落中找到快乐——如果可以的话。
我是这间“怡红”的老板娘。深知所谓的越堕落越快乐,你堕落,别人快乐。我做着台湾人称妈妈桑,内地人称老鸨的工作,对,我是一小鸡头,这里每个人都叫我蘑菇。
采女孩的小蘑菇。
“妈妈呀…”
有人突然扑过来,打断了我关于人生哲学的严肃思考。
在我面前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那人是谁?除了柳飘飘还会有谁?
“呜呜…蘑菇,我失恋了…”柳飘飘抱着的我胳膊抽泣。
我小心翼翼的拨开她的爪子,免得让那亮晶晶的鼻涕眼泪都沾到我袖子上,这可是我最后一件纯白的T恤了。离开这个女人一尺远之后,我估计大概安全了,然后对她说:“柳飘飘你又偷懒,扣你工资的时候你别叫唤啊!”
果然,飘飘一听怒了,手往脸上一抹,鼻涕眼泪立刻止住了。我正感叹她这泪腺生得忒神奇呢,一不留神被她掐住了脖子。
“死蘑菇烂蘑菇你这没良心的蘑菇!”她掐着我死命摇晃,“我掐死你小样儿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那啥…”我被她掐得呼吸困难,“柳飘飘你不是天天都失恋么你…”
一句话勾到了那厮的伤心事,她终于撒手,又再次嚎啕大哭起来:“这次不一样啊…等我还以为终于遇见了个极品…可以救我出火坑,不再受人欺负…”
我一听郁闷了,怡红是火坑?现在到底是谁欺负谁啊?不过我还是很有肚量不和她一般计较,我问:“说说事情发展经过?”
柳飘飘一边抽泣一边回答:“他…他很帅…”
“嗯嗯,然后呢?”
“没了。”
“没了?”我正支着耳朵怀着不纯洁的念头想听见些十八禁的内容呢!听到这话一下子诧异了。“我说,那啥,”我苦笑着,“飘飘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就…”
我看到柳飘飘又有要冲上来掐死我的意图,连忙拉住了一旁溜过的李萧萧,“萧萧啊,人家柳飘飘失恋了,你快去安慰她!”我抛下一句话,然后赶紧躲他身后去了。
“哟,”萧萧不知死活的笑了,“柳飘飘你又失恋啦?又是哪个猥琐男人被你相中了?”
李萧萧是怡红里唯一一个男人,长发红唇,长得却比女人都好看。
柳飘飘怨恨的看了他一眼,说:“我柳飘飘十五岁出道什么猥琐男人没见过?如果是猥琐男人倒还好办,可这次来的真是个极品,鼻子眼睛没有一个地方不好看,老娘看着都想花钱去嫖他了,可他就是对着老娘坐怀不乱!呜…”
“比我还漂亮?”李萧萧惊讶的指指自己,“我不信!”然后摇摇头。
“你得了吧你,”飘飘瞥了一眼萧萧那张比自己都好看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人家那种是有男人味的帅!谁像你啊!”
李萧萧有些委屈的看看我,我笑笑摸摸他的头,有些好奇问道:“真的这么难搞定?还是人家不喜欢你这种妖冶型的啊?”
“不可能!”飘飘不耐烦的挥挥夹着烟的手道:“阿MAY够清纯了吧?我走的时候她也被赶了出来,那男人简直就一再世柳下惠!”
“哟!飘飘你还知道柳下惠啊!”我乐了。
“去你的!”柳飘飘抬起脚作势要踹我,被我躲开。
“我也想有下文啊…”柳飘飘一说到伤心事,眼泪又上来了。“可蘑菇你不知道,丫的简直不是男人我和阿MAY一左一右的坐过去,他立马就站了起来,跟装了弹簧似的!阿MAY说要敬他酒,然后把喝了一半的酒递给他,玻璃杯上红艳艳的唇印子我看着都销魂啊,你知道他说了句什么吗?”
“什么?”我和萧萧异口同声的问。
“那厮瞥了一眼那杯子,说,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人的唾液能传播二十六种疾病的吗?当即阿MAY的脸色就变了!”飘飘说得挺激动的。我和萧萧在旁边几乎笑岔了气。
笑了半天我才慢慢止住,拍拍飘飘肩膀说:“没关系没关系,此路不通你还可以再走别的路嘛,咱们做人要向前看不是?工作去工作去!”
“不行,俺受打击了,”柳飘飘苦着一张脸看起来分外忧郁,“丫的有本事你去,我是不行的了,那男人冷冰冰的脸简直就是我柳飘飘一耻辱柱…呜…”
“真这么牛?”我死掉多年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阿MAY和飘飘算得上是“怡红”的头牌儿了,竟然还有男人不待见,这要求也太高了吧!我掐灭香烟,站起来拍拍屁股,豪爽的挥挥手说:“去就去!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蘑菇姐的威力!”
此话一出,正在喝水的飘飘一个没忍住,喷了对面的萧萧一头一脸。“哈哈哈哈…我操…不是吧…你去?哈哈哈,还见识你的威力…你不砸了我们‘怡红’的招牌就已经很好了…哈哈哈…”
靠!什么话啊这是!我刚想开口骂人,猛然瞥见酒吧玻璃柜里映出来的人影…
然后没话说了。
五彩迷幻的灯光下柳飘飘那张本来就生得妩媚的脸蛋更加妖艳动人,而站在她旁边的我——都奔三的人了,还可耻的长着一张娃娃脸,穿着与场合完全不符合的T恤牛仔裤,短短的头发乌黑乌黑的,在一大堆红橙黄绿标新立异的发型中格外老土。
“看什么看!”我骂了飘飘一句,然后郁闷的摸摸自己的脸。本来长得年轻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可我那皮肤也太糟糕了些,干得跟块脱了水的抹布似的,还因为抽多了劣质香烟而变得蜡黄蜡黄的,跟旁边风情万种的飘飘比起来整一个柴禾妞!我看着镜子里的人,开始怀疑,当年上帝他老人家那临门一脚是不是直接踹到了我的脸上…
飘飘好容易才忍住了笑,叹了一声,“我说蘑菇啊,你就算不接客你也别把自己搞成这样好伐?你看看你那张脸哟,我脚趾头上的皮肤都比你好…”也许是看到我的脸色不对劲,反正飘飘赶紧转了口风,“不过!还好你遇到我是我这个紧跟潮流趋势的造型百变柳飘飘,看在你死去老妈的份上,这回你有救啦!”
“救?怎么救?”我闷闷的问了一句。
飘飘好似就等我这句话,当即掐灭了烟,一挥手,在一旁候命已久的李萧萧笑嘻嘻的拿着一大块调色板一拥而上…
飘飘的化妆技术真不是盖的,十分钟后,我再次站在玻璃柜前打量自己的时候,已经认不出来了。
雪白雪白的脸皮子,乌黑乌黑的眼圈,紫红紫红的嘴巴跟被人打了似的,俗黄俗黄的头发弄得竖起来象个营养不良的火鸡。他们还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一件金光闪闪的刺绣珠片露背吊带小背心给我穿上,露出我两条瘦骨嶙峋的胳膊和发育不良的胸脯,现在不像柴禾妞了,像吸毒吸得快要死掉的女人。
“这样…好看吗?”我疑惑的看着一旁笑得快要断气了的两人。
“好看!”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这是流行!”
“流行?”我郁闷的摸了摸鼻子,是我太OUT了吗?
一定是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猥琐呢?
在我还没来得及反悔之前,飘飘和李萧萧已经把我推到了包厢的门口,我回头看一眼那两个躲在楼梯口等着看好戏的人不屑的对着他们比了比中指,笑吧笑吧,被赶出来又怎么样?反正这粉底打得厚的跟墙灰似的,哪还有人认识我啊!
我推开门,探头寻找那个柳飘飘口中的“耻辱柱”。
包厢里正唱着《夫妻双双把家还》的张老板李老板我是认识的,不过他们现在正和我手下的姐妹们玩亲嘴玩得欢呢,显然没看见我这只猥琐的火鸡头,我继续找啊找,终于在包厢角落的阴影中找到了一个沉默的身影。
他背对着我,就着电视屏幕上一点微弱的光,在翻阅一些文件之类的东西,我看不见他的脸,不过铁灰色的西装剪裁很得体,衬得他身形高大。
有钱人!这厮应该就是飘飘的“耻辱柱”了。我清了清嗓子,扭扭腰,做了一下准备活动,然后向他走去。
“先生,你一个人,不寂寞吗?”听着自己口中发出的声音,老娘自己倒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拍拍他的肩膀,他应声回头,诧异的目光在我那张不断簌簌掉着白粉的脸上定住,渐渐变得不可思议,然后他开口:
“林涵?”

PART 2

我忘记了当时自己是怎样狼狈地落荒而逃的。
我只记得他一回头的那一瞬我就撒开丫子飞奔了。即使我那五彩斑斓的火鸡头在他脸上投下的阴影很浓很重,可我还是认出了他来,那张永远英俊迷人的脸庞,薄薄的嘴唇有着骄傲的线条。
家谦,程家谦。
我的程家谦。
曾经…
我头也不回的往外跑,沿途不知撞翻了多少送酒的服务员,尖细的高跟鞋有碍我的速度,我索性脱下来把它们丢掉。
一直跑到电梯口我才停下来,确定了身后没有追赶的脚步声我胆敢回头,没有人。走廊尽头家谦所在的那间包厢门一直紧紧闭着,像是从未开启。
松了一口气,我瘫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心肝脾肺肾统统从嗓子眼里重重地落回肚子,然后一丝小小的,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心里也一样空荡荡的。
半晌,我自嘲地笑笑,林涵啊林涵,你以为自己是灰姑娘?你丢了水晶鞋就一定会有王子追出来捡了,然后天涯海角的到处找你?
呵!
“小涵你见鬼了?”李萧萧那双好看的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两倍,估计他还没见过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没,”我低头咬咬嘴唇,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这才感觉到赤着脚站在大理石铺垫的地板上有多么冰冷,一直冷到心里去。
心里刚有一点伤春悲秋的情绪,立马就被柳飘飘那厮给打断了。
“哎我说蘑菇啊,被赶出来了?”飘飘一边同情的看着我一边说,“会不会是那厮根本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啊!要不妈妈你派个咱萧萧去?没准能行!”
“去去去,”我被她吵得心烦,“你才有问题,人家喜欢的是正宗女人!”
“哎你怎么知道啊!”飘飘眼睛一转,立刻明白了什么,“林涵你认识他对不对?”
“…嗯。”我简单的答了一个字,穿上我的鞋子,走出门去。
“哎林涵你别走啊!来给姐姐我说说那小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说不定我下半生的幸福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啊…哎你别走啊…”柳飘飘在身后叫,我不理她,上了一辆出租车。
“靠!”飘飘向车里的我比了比中指,“搞这么神秘,你初恋情人啊!”
我还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李萧萧在一旁抱着双肘看着我,艳丽的红唇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回到那个自己租的二手房里,我打开灯。
白惨惨的灯光下我那张画得花里胡哨的脸愈加的恐怖。
我有些懊恼,如果知道今天会碰见家谦,我一定不会让那两个家伙在我脸上乱涂乱画的,如果我知道今天会碰见家谦,我一定不会穿那些露胳膊露腿的衣服出去招摇,如果我知道今天会碰见家谦,我一定提前一个月戒烟,然后做一个星期的面膜…
如果…
如果我知道我今天会碰见家谦,我根本就不会过去。
没眼看了,我“啪”的关了灯,鞋子都没脱就躺倒在床上,明明很累很累,可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我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他怎么会回来了呢?
家谦回来了,很多刻意尘封在心里已久的记忆一点一点涌了上来…
当年我还是一个纯洁无比的小丫头,某年某月某日,拿着老妈给的零花买了两支蛋筒,左手一支,右手一支,旁若无人的穿过操场去上课。
试过一个人吃两个蛋筒吗?我左一口,右一口,左一口,右一口…充分满足了大大的胃口与虚荣心。看着两个蛋筒,我突发奇想,不知道我一口能不能啃两个蛋筒呢?本着为科学献身的牺牲精神,我左右瞄了一下,还好,操场上女生忙着看男生,男生忙着耍帅。没有人有空注意到我这个立志一口吃俩蛋筒的猥琐女。
于是我活动一下脸部肌肉,然后张开嘴…
眼前突然一黑,明晃晃的阳光被一个不明物体挡住了,正以加速度像我袭来…不过当然,我林涵是伸手敏捷的林涵,自然不会为区区暗器所伤,而正当我自以为很敏捷的向后一跃时…真正的意外发生了:
“当”的一声,由于方位估计错误,我的后脑勺不偏不倚的撞上了篮球架,忽而天旋地转,然后那个命中注定的篮球最终还是结结实实的砸上了我的脸…
我躺倒在地上,感觉雪糕被阳光晒融,然后粘粘乎乎的顺着我的脸颊流下去,香香的,甜甜的,只是头很疼,前后都疼。阳光刺眼,我躺在地上闭上眼睛,两雪糕一块儿没了,我心疼啊…
我听到有许多脚步声围过来,然后有人说,“同学,你没事吧同学?”
靠!没事?要不你被我砸砸试试?
我不理他,躺地上继续装死。
过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反应,竟然有人伸手来探我鼻息!
老娘我还没死呢!我一怒,睁开眼睛,诈尸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家谦。
初见那叫一惊艳啊!太阳在他身后照下来,逆光看着他,面容不清,挺拔修长的身影,干净醇厚的音色,阳光渲染一层暖黄。我都纳闷我怎么现在才发现我们学校有这么一号人物。
于是愤怒迅速被美色俘虏,很没骨气的消失无踪了。我故作大方的挥挥手说,“算了算了,没事没事,老娘我身体健康着呢!”然后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的跳起来,头还是很疼。
家谦当时很诧异的看着我,问:“你真的没事?”
那个时候我有些烦了,这小子帅是帅,可怎么这么罗嗦啊!“说没事就没事!怎么你还想我有事啊?”
“不…不是…”家谦嘴上说着,可眼睛还是没离开过我头顶。
我感觉有些不对了,顺着他的眼光伸手摸摸头,却是一片粘乎乎湿腻腻的手感。
那是…
我有没有说过我晕血?
“真、真的没事,真的。”我向家谦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然后…
我歇菜。
进了医院我才知道我的情况有多糟糕,鼻梁的毛细血管爆裂,后脑勺也磕破了,等我醒来的时后,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包成了个粽子样。我开始懊悔,如果当时不躲的话,顶多也是被球砸一下而已…
因为怕是脑震荡,所以医院建议我留院观察几天。一向都很怕死的我就就这样住院了。隔壁是个老太太,天天咳嗽,肺跟个手风琴似的“咿咿呀呀”的。这让一向活力非常的我很郁闷,搞得晚上都睡不好。
半夜,人有三急。此时正是“怡红”最火热的时候,我那敬业的老妈毅然而然的抛下她的女儿去和她的客人同志拉业务去了,我只好顶着头上那一裹蒸粽自己跑厕所去。
蹲下,起立。
头忽然“嗡”的一下奇晕无比,有些恶心想吐,肚子突然有些隐隐的阴痛。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不是真的脑震荡了吧?
回到房间里我越想越怕,下午看那脑袋被包成这样的时候我的预感就很不好了,老妈说没事没事我死都不信,坚信自己要毁容了。想着想着心里有些悲哀,本来就不漂亮的,现在就更没人要了。没人要就算了,我还可以当个靠自己的女强人啊,可我现在又面临脑震荡,要痴呆了…
那个时候天气很冷,我蹲在地上脚底冰凉一片,肚子更疼了。身子抖抖抖的,鼻子酸了酸,眼泪就掉下来了。我林涵就是这么一怕死的人,世界很美好,有蛋筒有肯德鸡,我舍不得就这样痴呆了。再说要是我痴呆了我家那小老太太怎么办啊!从我懂事起她就对我说,养女儿是为了以后有人给她买兰蔻擦脚的,如果我痴呆了,那没良心的老太太都不知道会不会把我就这样扔铁路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