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草记 作者:湖月沉香
男儿待字闺中,女子封侯拜相;男儿相妻教子,女子驰骋疆场——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儿国?对上众夫君们柔弱的眼神,她这个现代人只好勉为其难战斗在最前方了…

当老好人李梦茹遭遇男友背叛,又被“阎王公子”误取性命,再与“阎王大人”一番讨价还价后,衰到爆的她终于如愿以偿成为花容月貌、有权有势的——宝珏公主?居然还是女儿岛虹国的?这下赚大了!不会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没关系,没有伶牙俐齿、玲珑心肠也不要紧,在女儿岛,这都是男人的活儿!当暴戾的公主摇身变成解语花,她不再是混世女魔王,而是人人倾慕的人中龙凤!

“泪包儿”墨珠等着她调教,“刺儿头”紫玉等着她驯服,单这两个小厮还不算完,就连从未近身的驸马萧文都等着她赐“金玉汤”开枝散叶,更别提时不时冒出来的冷艳伶人和纯真少侠了…天哪天哪,这偷来的“米虫生活”也太五彩缤纷了吧!果然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她真的有点应接不暇了哦…
湖月沉香,姓名:湖月,意为湖水中的月亮,看过猴子捞月亮的朋友应该都知道其中含义;沉香,可不是劈山救母的那个沉香,乃是沉淀缥缈之香的意思,反正,就是空想咯!
年龄:估计实话实说的话,比我小的会说我装嫩,比我大的又会说我卖老,那就套用一句最常用的外交辞令——无可奉告。
学历:心中永远的痛是没有机会穿博士袍拍个照——个人觉得除了帽子,实在很有哈利·波特的调调,只可惜连硕士的边都没沾到,一般大学毕业而已。
理想:曾经梦想游遍祖国山水,无奈一没钱,二没时间。最最关键的是,本人晕飞机、晕轮船、晕汽车、晕火车、晕走路…借口一大堆,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歪在沙发上,捧着零食看碟片,当然,最喜欢看的是九寨沟的风光片。

世人常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李梦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句话的主语换了个位置,也会那么有道理。
与她相恋六年的男友郑彬,居然领着认识才三个月的女人来告诉她:他要结婚了!
李梦茹险些没当场气昏过去!
因为这个女人她也认识--是她单位里的女同事。上次郑彬来单位找她,因为老板召集所有公司职员开会,她自然也不能缺席,就让郑彬坐着等会儿,没想到居然被公司里这个风流韵事不断、刚刚被开除的前女同事给缠上了!
李梦茹本想开口揭她的底细,却看见前女同事得意洋洋地勾住郑彬的胳膊,一副“你不是我对手”的小人嘴脸,而郑彬也是一脸痴迷地看着她,不由地长叹一口气:现在她说什么,郑彬都是听不进去的。何必枉做小人,失了风度呢?罢了,罢了,全当自己没本事,六年也栓不住他的心。
定了定神,她微笑着祝福他们,礼貌地付了自己的帐单后离开,留下吃惊的两个人,潇洒离开。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是多么的痛苦,又是多么的失望,但同时,又隐隐地有着庆幸:郑彬既然是这么容易变心的人,那自己和他结婚不也是很危险么?难保有一天,他不会来上这么一手吧…
想归想,六年的付出毕竟不是可以说看开就看开的,心情烦躁之下,她不由地拉下手轧,橘红色的标致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在无人的马路上飚了起来。
突然,眼前闪过一个人影,李梦茹一惊,急打方向盘,想避开对方,却因此撞入对面的车道,与一辆深夜运送沙石的大卡车迎面相撞…
地府里
阎君看着自己的儿子,头痛地想着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李梦茹,很抱歉因为工作上的失误,导致你现在无法还阳,”阎君一边说,一边瞪了眼心虚的儿子咕哝了句,“臭小子,回头再找你算帐!”
“无法还阳?”李梦茹蹙着眉,“难道要我一直呆在这里吗?连你儿子都要往人间跑,你居然要我呆在这无聊的地方过日子,这可说不过去吧?”
“这个么…其实也不是说真的不让你回阳间,只不过你原来的身体是不能用了,所以,本君的意思,是想让你借尸还魂。”阎君提出一个补偿建议,一边忐忑地看着李梦茹,担心她不同意。
沉吟了一会儿,李梦茹抬头问:“那个躯壳儿漂亮吗?”丑的可不行,看惯了二十多年的面孔,虽然不算顶漂亮的,可到底也算中上之姿,要是变丑,她可适应不过来。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阎君瞅了瞅手边的阴阳镜说。
“有背景吗…我的意思是有权还是有钱?可别是个穷光蛋哦!”自己累死累活的,跟着工作狂老板后面拼命,辛苦攒的钱却没怎么享受到,这让她如何心理平衡?总得给她点补偿不是?
“出身皇家,有钱有势。”阎君翻了翻生死簿,查了查,自己也觉得很满意--果然安排了个好替身。
“是嘛!…”李梦茹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个关键问题:“是女子吗?”临时变性她可不答应!做了二十多年的女子,她骨子里喜欢的可是男生,她可不要变同性恋!再说,女子多好,没那么多毛,夏天还没有汗臭味儿。
阎君一愣,赶忙拿着生死簿仔细瞧了半天,终于十分肯定地回答:“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那好,我去。”李梦茹爽快地答应。
“来人,”阎君闻言,顿时喜形于色,“送李梦茹去梦幻大陆虹王朝宝珏公主府,助她在宝珏公主水秀云身上还阳!”
一个少女走上前,微笑着牵起李梦茹的手,一个少年则在前面路…
李梦茹啊李梦茹,她好笑地想着:原来借尸还魂之后,她居然是个公主的身份呢!真期待作威作福的感觉啊!…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还阳之后,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走过去的老路——从此只有她甩人,没有别人甩她的份儿!


第一章
李梦茹慢慢睁开双眼,金丝雕花的红木床,鹅黄薄丝绣芙蓉的绣帐,用两个金铸月钩挽着,月钩下还垂着两条明黄色的长穗子。
“公主,您醒了么?”
耳边,一个清亮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着,李梦茹侧头看去,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在床边,正一脸忧伤地看着自己。
少年穿着墨绿色正襟盘扣的外衫,下面穿的是同色直筒长裤,腰间系着条嫩绿色的丝绦,一头乌发在头顶出挽了两个小巧的发髻,各用一只小巧的簪花银环拢住。眉眼之间是道不出言不明的柔顺乖巧,此刻,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仔细地查看着李梦茹的脸色。
“扶我起来。”李梦茹淡淡地命令道,也不着急询问少年是谁,反正瞧这穿衣打扮,十有八九是服侍公主起居的小厮--这倒奇了,这公主怎么不用丫鬟用小厮呢?李梦茹心里疑惑着,却也没有问出口。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地套话就是了,何必急于一时呢?
“是。”少年低声应道,随即扶她坐起,一边又往她身后塞了个靠枕,好让她坐的舒服些。
李梦茹看这少年手脚麻利地做好事以后,又退到一边不再做声,密密如扇的长睫毛低垂着,遮住了那双大眼睛,只是投了层阴影在下眼帘处。
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李梦茹暗想,却又不好贸然开口问,只得含糊地吩咐:“你去给我倒杯水来,我口渴。”
“是。”少年低眉顺目,穿过镂空楠木花架做的月门,到外间去取茶水。
“墨珠,公主醒了么?”一个明显是成年男子的声音低低地问道。这声音听着叫人有舒心清爽的感觉,好象那英年早逝的著名声优一般悦耳动听,令人心醉。
李梦茹暗想: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好听的嗓子,不去配音真是可惜了…原来这少年叫墨珠…
“回主子,公主刚醒。”与那男声相比,墨珠的声音柔柔亮亮,保持着童声的清脆,显然是还没有到变声期。
李梦茹暗自琢磨:要是这墨珠将来变成个乌鸦嗓子可怎么办?一想到此,不禁一个哆嗦,她实在不能想象清秀少年一张口,声音好象被砂皮狠狠挫过一般的沙哑,暗下决心:绝对要让墨珠保养好嗓子,不然,整天在身边跟个乌鸦,谁也受不了啊!
她正这么想着,就见一个白衣青年站在月门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穿过月门走到里间,站在床边,一揖到底:“公主金安。”
“免礼。”李梦茹一抬手,趁青年站直身体,仔细打量起他来。
青年面如白玉,目若朗星,唇似朱染,眉比远黛,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儒雅的气质,加之容貌俊秀,竟是犹如天仙下凡一般的让人惊艳。若是将墨珠比做玲珑水晶,这青年则是当之无愧的稀世宝玉了。
李梦茹暗暗点头:这个地方可不简单,睁眼看到的两个男子居然都要比她从前二十多年见过的男生都要漂亮,怎么不叫她暗暗称奇?只是让她不解的是,这青年的眼角唇边似乎总是有着一股淡淡的轻愁,连带的整个人也显得忧郁起来。
青年站在那里也不开口,只是眼观鼻,鼻对心,李梦茹见他不开口,一时也吃不准他的来历,见他的打扮也绝对不是小厮那么简单,所以不敢随便开口相问。
正好墨珠端了茶进来,李梦茹赶紧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眼珠一转,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的本意,是借机套话,探探来人的口风,以此好判断他的来历。不料此话一出,白衣青年脸色大变,抬起一张苍白而无血色的脸,一双黝黑的眼睛满含着自嘲与绝望。
“公主真是爱说笑,”他冷笑着说,“萧文不知道,原来见公主是要有事相求才可以的。既然萧文并没有什么事情求公主帮忙,那是不是该趁早告退,以免碍了公主的眼呢?”说完也不等李梦茹反应过来,一挥衣袖,扭头就走。
李梦茹捧着茶杯,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半晌,暗暗吐了吐舌头:乖乖!这人脾气比我这做公主的还大!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墨珠,”李梦茹只好问在这里唯一知道名字的少年,“他是谁?火气怎么这么大?”
墨珠刚才见萧文出言顶撞公主,已是吓得浑身直哆嗦,如今被公主点名问话,以为是迁怒于自己,当下吓得跪在地上直叩头,对李梦茹的问题只字未答。
“我问你话呐!你叩头干吗?”李梦茹横他一眼,觉得这少年唯唯诺诺的,胆子又小,空生了一副好相貌。
“回…回公主…刚才…刚才来的…是驸马爷…”墨珠战战兢兢地回答。
“驸马爷?谁的驸马爷?”
“当…当然是公主您…的驸马爷了。”墨珠睁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公主的神色。
“我的驸马…”李梦茹皱起了眉头。
这个臭阎君,居然还是摆了她一道!她就想嘛!怎么会平白无故让她做公主,原来是个已婚妇人…不过,念在这驸马还不错的份上,她就不怪阎君隐瞒事实了吧…
转念一想,她顿时明白了萧文刚才生气的原因。自己在他面前摆公主架子,他当然不乐意咯!夫妻之间却要守君臣本分,想当初看《醉打金枝》,那个驸马不也是因为气不过才豁出去动手的吗?一想到此,她又不禁暗自庆幸:还好,还好,我这位驸马看上去斯文有礼,生气顶多也只是拂袖而去,没有动手的意思…
不过,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哀怨地想:其实这也不能怪我呀,我怎么知道你是我的驸马呢?又没人告诉过我!

 

第二章
经过几天的调养,李梦茹可以自由地下地活动了。
在这几天的时间,她花了些工夫,从墨珠嘴里套取了些有价值的情报,再加上自己的融会贯通,一番总结之下,对自己当前的处境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首先,当然是关于她的身份。
李梦茹这个身体的正主儿,是当今虹王朝女皇水御天的二皇妹水秀云,先皇御赐封号:宝珏公主。她还有一个妹妹水映星,封号是宝琳,因其生父与水御天的生父不和,因此,先皇驾崩之前,下遗诏将她及其生父赶到其封地西兰水乡去了。
水秀云胸无大志,加之她的生父去世早,从小就和水御天一起由当时的凤后养大,和水御天比较亲近,没有野心的人对水御天的统治自然没什么威胁,因此,先皇宾天、水御天即位之后,默许她在京中居住。
水秀云在京城住的舒服,对于自己的封地南泽水华,却是偶尔才会想去逛一圈,权当是去渡假而已。水御天生怕这个妹妹连怎么败的家都不知道,特意给她挑选了号称“吉祥如意”的韩秀娟、印福娣两个宫中才女做管家,一个管内务,一个专管封地事物,两个管家忠心耿耿,几年下来,公主的产业也是蒸蒸日上。至于对水秀云本人,女皇只要她别闹得太过分,基本上就放任自流了。
说起来,这水秀云也实在是不争气,成日里提笼架鸟,捉鸡斗狗,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没事还以打骂小厮取乐。这次也是活该她倒霉,居然想对一向以倔脾气闻名的小厮紫玉来个“霸王硬上弓”,结果,结结实实挨了一砚台,自此魂归西天,倒是给李梦茹腾出了地方。
其次,就是所处的这个奇怪地方了。
本地名为女儿岛,女儿岛上有三个国家并立:水秀云一族统治的虹王朝,西边的风王朝以及东边的月王朝。三国鼎立,相互之间不见得有多和睦,倒也没撕破脸皮打过仗。由于大家都是身处女儿岛,因此人文风俗倒是都差不多。
以虹王朝为例,本国以女子为尊,女子可以出阁拜相,为官经商,男子却不行:未满弱冠之时,须在家侍奉父母,不得抛头露面,弱冠之后既可婚配嫁人。
当然,这些都是正经人家出生男子的一生,小户人家的男生自然是不可能被养在深闺的,总是被迫抛头露面为家计而忙碌,若是太平盛世,寻个门第相当的,嫁了也就嫁了,最怕碰上天灾人祸,那么除了卖身为奴,就只有两条出路好走——容貌秀丽出众的,被卖入花楼供人取乐玩赏,容貌粗俗的,只好从军卖命。
有很多有骨气的男子,宁可投身从军。有些本事的男子,也许可以谋个一官半职的养活自己——只有军中,男子才有做官的可能,尽管品级不高,风险又大,往往是以命相博,可毕竟是能自力更生了,虽有做官男子不得出嫁这一条限制,却还是挡不住一些有志男儿的意志坚定。
至于一无所长的普通男子,从军则是求个温饱,运气好些的,若是能被芳心寂寞的上级女官看中,就此收入房中,下半辈子也算有个依靠,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第三,是关于那位女皇水御天的。
据说,女皇聪慧英明,果敢睿智,乃是一位有道明君。女皇后宫之中,现有凤后一位,诞有长皇女羲仪公主,已被立为“储君”,凤后出身名门,举止端庄,品貌双全,最为女皇宠爱。
凤后之下有雅君、德君、贤君、丽君,皆为名门之后,或容貌上乘,或才学出众,都是女皇登基后纳入宫中,和那未登基就被先皇指婚给水御天的凤后玉无瑕,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在四君子之下,还有玉卿、淑卿、才卿等,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美貌公子,侍奉女皇,尊崇凤后,整个后宫,倒是相安无事——至少表面上如此。
女皇对水秀云这个御妹甚为喜爱,尽管水秀云可说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空有一副好相貌的大花瓶,女皇对她却远比对三妹水映星要好的多,这一点,可以从她钦赐能干的管家和御点优秀的驸马这两件事中,看个显而易见。
第四,是关于水秀云的那位驸马萧文。
萧文是朝中左相杨易居的长子,十二岁时,所做的诗赋画作已名动京城,千金难求,加之家事显赫,美貌绝色,被百姓们称为“京中第一才貌双全佳公子”。女皇登基选秀时,若不是他只有十五岁,未及弱冠,以他的容貌才学、家世出身,必定是可以做个“君子”的,“卿子”、“公子”这类的后宫品级绝对是辱没了他。
时隔三年,女皇又一次选秀,萧文一十八岁,也算是正值婚嫁的好年华。杨易居送子前来,本想让他进宫伴驾,却被女皇一声令下,当场指给年方十六的水秀云为驸马,择日成亲。
女皇的本意,是想让大才子能教化小顽女,却不料一番好意全打了水漂。
水秀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讨厌这个天人之姿的驸马。
成亲两年有余,成天不给他好脸色看也就罢了,逮着机会还老是向别人诉苦,说是这个“老”夫君为人死板讨人嫌,是皇姐选剩下的蹩脚货,却不知道,若不是萧文被御驾亲点指给了她,上门求亲的早踩坏了左相家的门槛!可见这水秀云是标准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李梦茹在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哑口无言。她不知道水秀云为什么会这么抵触萧文。
莫非,这就是萧文忧愁的原因吗?
也对,这里是嫁妇从妇,萧文既然嫁入公主府,婚姻却并不美满,怎么能不愁呢?想来当日他来探望自己,也是想化解夫妻矛盾,放下身段来和好的,却被自己这个“冒牌公主”一句话气走…
这误会可是越来越大了,李梦茹苦笑着想,不知道这出生相府、官宦之后的贵公子会被自己气成什么德行了,看来改天还得好好跟他去赔个不是,毕竟他可是“水秀云”名正言顺的驸马爷,自己既然顶着水秀云的名头,占着水秀云的身体,这驸马爷不也得顺便接收过来不是?难道还真舍得让这么个妙人孤老一生不成?
“墨珠,”李梦茹有些奇怪地瞅着这个少年,“我既然是公主,身边难道就只有你一个人服侍么?丫鬟们都跑哪里去了?”
“公主,您又说笑了,姐姐们都在外面替您掌管生意买卖,这服侍公主的事,自然都是由我们这些小厮来做的。”墨珠低头答道。
“那也不对啊!”李梦茹还是很奇怪,“我堂堂一个公主,难道就你一个人在跟前伺候?其他人呢?”
“紫玉…因为对您行凶,已经被管家关进府邸地牢,等您身子好些再听凭发落…其他人…”墨珠咬着嘴唇,“红珊和雪晶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李梦茹看他这副样子,不用问就知道,那两个少年的死,这位“宝珏”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一想到自己现在正占着“宝珏”的身体,算起来,心里也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两个少年。看着墨珠悲伤的样子,一时也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那萧文呢?他有几个小厮?”
墨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吃不准这位公主又要搞什么花样,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听说,驸马原是要进宫伴驾的,宫里也不缺服侍的人,所以,身边只是跟着秋住和冬行两个哥哥。后来,驸马被皇上指给公主,杨丞相是提过多陪嫁几个小厮过来,但都被公主您回绝掉了,说是府中人手众多,断不会委屈了驸马的,不过…”说到这里,一双眼睛游移了起来。
李梦茹叹了口气,接过话茬:“不过,我并没有派人过去,是不是?”
墨珠不敢点头,沉默着站在那里。
这不就是承认了?李梦茹暗暗翻个白眼:没想到“宝珏”原来是这么没品的人呐!转念又一想:没准是这公主死要面子,自己只得两个小厮伺候,她对驸马又看不顺眼,自然就懒得顾他。
墨珠见她没有下文,倒是有些奇怪起来。他原本以为:公主八成是又想出什么折腾人的法子去作弄驸马爷,孰料等了半天却也没见公主有什么反应,想到先前她的问题,一个可怕的想法跳入了他的脑海,当下低了头,不敢再吭声。
后来,当墨珠在萧文的默许之下成了宝珏的二房小爷之后,梦茹偶然问起,墨珠笑答:他以为她在紫玉这边吃了亏,又把脑筋动到了驸马爷的两个贴身小厮身上。
当下把在一旁喝茶的萧文惹得醋劲大发,二话不说,拉着梦茹回房一番整治,弄得她欲仙欲死,却也是两天下不了床。第三天,萧文正要如法炮制,再施手段,慌的她指天划地、赌咒发誓当初绝对没这心思,才肯放她安歇。不过,梦茹也不是省油的灯,在萧文这里吃的哑巴亏,后来可是变着法儿地全在墨珠身上讨了回来,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你是不是觉得冷啊?”梦茹看他抖得厉害,好心地说:“衣柜里头的衣服多得是,你自己拿件披着嘛。”
如今,她能指望的,似乎只有眼前这个少年。
且不说他是正牌公主的贴身小厮,自己这个冒牌货要他多帮衬才不至于穿帮,就是应付府里的管家、事物,也全靠这少年在一边提点,加上他人又秀气,手脚勤快,只不过是几天的光景,梦茹却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少年了。若是这少年生个病什么的,自己在公主府吃香喝辣、混吃等死的日子可就过得没那么舒坦了。
没想到的是,墨珠“扑通”一声,当即跪在地上,朝着李梦茹拼命地磕起头来,那模样就跟疯了似的。
李梦茹吃了一惊:“你这是干什么?!”她慌忙地去拉起墨珠,“疯了不成?”一边看着少年光洁白滑的额头上返出了一片红印,还沁出了血丝——可见他刚才磕头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李梦茹不禁有些微恼:好不容易身边有个美少年养眼,聊以弥补回到落后时代的缺憾,有这样一个少年做小厮,也算出了口被抛弃的恶气,不想这美少年现在却有了破相的危机,怎不让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