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归来 作者:姜粉糖
前世她喝下贴身丫鬟晓晴端来的养生汤后七窍流血,在弥留之际看到母亲身边的许嬷嬷疯狂杀死了她另外个丫鬟晓雪,还刺伤了闻声赶到的父亲、母亲,重生之后她对晓晴各种防备,还百般提醒母亲,许嬷嬷并非善类,然而真相却并非她想得这么简单…
第一章噩梦
过了夏至之后,天气是越来越热,再加上已有半月多未下雨,热得整个京城好似被置放进了火炉里一样,让人透不过气来。
白天挥汗如雨,恨不得躲在阴凉处不出来。
到了晚上,手中的蒲扇“扑哧扑哧”的不停扇动着,烦躁地在翻来覆去。
在大家都因闷热的天气睡不着而干瞪眼的时候,沈如意却沉沉地了梦乡,而且还因为从脚底升起的凉意,闭眼摸索着把薄被盖在身上,然后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微微颤抖着。
她梦见她死了。
死得很惨,七窍流血而死。
那种痛苦让她觉得自己不在梦里,而是在现实里。
挥动着双手想要从这个梦境里挣扎出来,背后却有无数双手在拉扯着她,让她的身子不断地往下沉,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阵沙哑的呼唤声。
她费力地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头发凌乱,满脸污渍,衣服皱得跟十天半月没换过,身上还散发出阵阵腐臭味道的许嬷嬷。
许嬷嬷是她母亲的心腹,平日里最注重仪容,就算是生病躺在起不来,也会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而眼前倍显沧桑而又满身狼狈的许嬷嬷简直跟往日里的形象判若两人,让人觉得陌生…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死!
沈如意张了张嘴,向许嬷嬷求救,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继而满含期待地望着许嬷嬷。
然而,许嬷嬷如看着死人那般,望着她喃喃的说道:“晚了,一切都晚了…”
不!
不晚!
只要抱着她去找母亲,母亲肯定能救她的。
要知道母亲可是沈家家主,有名的巫医,她肯定能救自己的,就算母亲不行,还有祖母,祖母是上一任家主,医术在母亲之上…
然而,许嬷嬷根本听不见她心里的阵阵呼唤,撇下她,转身走了。
没过多久,许嬷嬷又回来了,手里还拖拽着她的贴身丫鬟晓雪。
见此,沈如意的眼睛里再次迸发出希望的光芒来。
下一瞬间,光芒渐散,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惊恐。
许嬷嬷当着她的面把晓雪杀了!
一刀又一刀的把手中的匕首捅进了晓雪的胸口。
鲜血四溅,染红了她的双目,也把她给震住了。
为什么?
为什么许嬷嬷要杀晓雪?
因为她长得跟自己有几分相像,所以让她下来陪自己吗?
可显然不是。
在她的父亲、母亲听到晓雪的惨叫声闻讯赶来的时候,许嬷嬷握着手中带血的匕首,狞笑着刺向了他们…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
沈如意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入目眼帘的是脸圆圆的,清澈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机灵劲的贴身丫鬟晓晴。
这个晓晴…
她记得,在梦里就是她端给自己的养生汤。
喝完没多久,她就觉得不舒服,腹痛难忍,然后吐了一口血出来,最后鼻子、眼睛、耳朵也相继流出血来。
画面太清晰,那种逼近死亡的绝望也太逼真,沈如意无法把那梦当梦。
所以,对于亲手把放了毒的养生汤端给她喝的晓晴,沈如意也完全生不出亲近的感觉,反而是满带疏离和警惕,抱着薄被往床里面躺,冷淡的对晓晴说道:“我没事,你下去!”
“小姐…”
晓晴很担心沈如意。
在外屋值夜的时候,她被沈如意压抑的呼救声吵醒,急急忙忙地小跑进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披上,撩开幔帐后看见沈如意双手抓着被子痛苦的,满脸都是汗,忙推醒她。
醒是醒来了,神情却不对。
没有往日的温和不说,还带有种令人不舒服的尖锐。
眼前的小姐是小姐,但是很陌生。
而这种情况已经持续有三四日的时间了,每晚小姐都做梦,醒来之后都这样,尤其是望着她的时候,眼神犀利的好似要把她看穿,让她不敢跟小姐对视。
所以她很担心,站在原地没有听话的离开,还小心地看着沈如意的神色,建议说道:“小姐,您梦靥也有一段日子了,要不要跟夫人说说,让她给您看看?开了方子吃了药,兴许…”
话还没有说完,沈如意就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喝斥说道:“下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晓晴心中一窒。
她从小就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还从没如现在这般厉声跟她说话过。
看来小姐是真病了…
在沈如意阴冷的眼神之下,晓晴满腹心事的放下幔帐,轻手轻脚地退出内室。
等晓晴走后,沈如意强装起来的疏离立马瓦解,双手抱着膝盖,无助地缩在床角,眼神空洞的回忆着刚才的梦境。
痛、血、狠。
一回忆,她的脑海里就满满的充斥着这三个字。
沈如意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从自己的脑海里给甩出去,可才没摇几下,她又停了下来,强迫自己仔细地去回忆。
这个梦境,算上今晚已经持续有四天了。
真实得都快让她觉得梦境里的一切曾经都发生过。
可如果真得发生过,那她现下又算是怎么回事?
转世重生?
想到这四个字,沈如意好似被触电了般,身子猛地一颤,而就在此刻,天空突然响起了震天响的闷雷,紧接着如利剑般的闪电从天而降,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沈如意原本涣散的眼神在这电闪雷鸣中开始聚焦。
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把她包围在小小雕花架子床内的纱帐。
月白底的轻薄纱幔绣着各类的花鸟虫草,栩栩如生,看着又热闹非凡。
这是她及笄之前最爱的纱幔。
在即将及笄的时候,她的爱好变了,自觉已经长大的她认为这种透露着股俏皮的纱幔不适合她,拖着父亲到街上挑选了顶水红色绣着花开富贵牡丹的花帐。
父亲笑话她俗气,不如之前的帐子好看。
她执意要这顶花帐,也因为父亲的话,跟他足足怄气了小半月,父亲费了好大的力才把她哄好,也因为这父亲用了他一大半的私房钱买了一面半身的西洋镜给她。
父亲是入赘沈家的。
本家是贫穷的农户,吃了这一顿没下一顿,所以吃穿用度皆来自沈家,而家里对父亲的吃穿用度只能说刚好,不会克扣,也不会有过多的结余,手上最多给他留个一两银子。
这半身的西洋镜市价一百五十两。
可晓而知,父亲为了哄她是费了多少的力,简直可以说是伤筋动骨。
思及至此,沈如意急急忙忙地下床,趿着绣花鞋小跑向了旁边的耳房,打开了黑漆描金的祥云方角柜,里面塞满了她各季的衣服,满满当当的,不留空地。
沈如意把衣服拨到一边。
衣服后除了柜子的木板之外就再无其他。
那面半身的西洋镜因着是父亲动用私房钱买的,所以为了不让祖母和母亲知道,特意藏在了这柜子里面,如今柜子还在,西洋镜却没有了…
不,不止西洋镜。
还有那幔帐。
仔细回忆对比的话,其实眼下的摆设都跟她记忆中的不一样…
沈如意无措地愣在原地,迷茫的环顾四周,一时间竟搞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低头看向圆润的手指头。
沈如意抿了抿嘴角,最终张口狠狠咬了几下。
血珠子立马从指尖蹿出来。
十指连心,沈如意从而感受到了十倍的疼痛,也从而感受了从未有过的清醒。
呵呵,什么做梦?
这只是她在自欺欺人!
那些都是真的!真的发生过!
而她也是真的死过一回!死在了她及笄的前一晚!
因为那晚太过痛苦,所以她一直在逃避,宁愿相信自己是在重复做着可怕的梦境,也不愿意相信事实…
包裹着残酷现实的假象被裸,沈如意跌跌撞撞地跑回内室,一溜烟地钻进被窝。
好似被窝就是她的保护屏障般,沈如意不再压抑,配合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尽情地哭泣。
泪水就跟外面的倾盆大雨般,不住地往外流。
没一会儿的时间就把被角给哭。
沈如意放开哭湿的被角,抓起另一端干燥的被角继续哭,直把四个被角都给哭湿之后,沈如意这才停止哭泣,双手抓着被褥,一下一下地打着泪嗝。
痛哭了一场之后,沈如意觉得好受多了,呼吸都比刚才顺畅不少。
也深刻地认知到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因为再这样下去,今世的她还会走上前世的老路,而那时候她也许不会再幸运地重生。
沈如意开始静下心来想那晚的事情,寻找突破口。
越想越觉得最可疑的还是许嬷嬷和晓晴。
她们…
一个是母亲的心腹,另一个是她的心腹,真的背叛了吗?
沈如意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嘴唇。
不管是不是,明天向母亲请安的时候,她都得向母亲提提,让她私下里注意下许嬷嬷,免得许嬷嬷生出了外心也不知道,至于晓晴的话,就由她自己来料理,先把她经常接触的人都摸清楚,再梳理出可疑的人来,或许真相就能大白了…
想着想着,沈如意的眼皮就跟有千斤重般,不住地往下沉。
不知不觉的,黑暗侵袭了她,抱着被子,靠在床柱上睡着了,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呢喃着。
在她入睡半个时辰之后,一道娇俏的身影蹑手蹑脚地了内室,望着睡得正酣的沈如意,圆溜溜的双目中充满了晦涩不明的眼神。
在床前停驻了好一会儿,这才又如来得时候那般,悄声离去。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本文,谢谢!!
第二章告密
昨晚上下了倾盆大雨。
到了早上,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眼望去朦胧胧的,清风吹在脸上还带有微微湿意。
而这股湿意不仅把这些日子积累下来的炎热掩盖下去了不少,也拂去了因为炎热而从心底升起的燥意,大家的脸上充满了洋洋的喜气,热情的互相打招呼,就连枝头的鸟儿也欢快地叫个不停。
沈如意在这热闹的早晨悠悠醒来。
因为昨晚上哭得太厉害的缘故,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只能睁开一条缝。
不过精神气倒是很足。
沈如意捂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另一只手摸索着叠放在床头的衣服。
听到内室窸窸窣窣的声音,晓晴端着盛了温水的脸盆推门进来,把脸盘小心地放在脸盆架上,走到床边,撩开垂挂下来的幔帐。
看到沈如意红肿的双眼,晓晴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如意瞥了她一眼。
晓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把微张的嘴巴闭上。
沈如意从床上下来,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微微蹙起了眉头。
晓晴把浸湿的巾子递给沈如意擦脸,之后嘴角噏噏,欲言又止,犹豫了好久之后,这才才鼓起了勇气,探身轻声问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到厨房拿几个煮好的鸡蛋来给您敷敷眼?”
言语中充满了小心翼翼。
正在擦脸的沈如意拿下巾子,望向了晓晴。
晓晴被沈如意看得毛毛的,双手局促不安地搅动着,脸上写满了紧张和不安。
沈如意转回头,把眼神收回去。
晓晴大松了一口气。
沈如意却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晓晴是家生子。
父母兄弟皆在沈家做事,虽然不是什么要职,但胜在是沈家三代的家奴,根基深厚,府中上下无人敢轻视他们家,再加上晓晴是她的大丫鬟,旁人待她就更只有讨好的份,日子过得颇为顺风顺水,继而也养成了咧咧,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
现在变得这般畏畏缩缩,估计是这几日被她冷漠的态度给吓到了。
前世的事情晓晴也是参与者。
极大的可能,那事已经在暗中悄悄地进行着了,所以她不能打草惊蛇。
因此,沈如意把身上的寒意给收起来,如往常那般,带着笑意,轻快的对晓晴说道:“就按照你说得那般办,去拿几个煮好的鸡蛋来。”
晓晴一怔。
很快地,脸上爬满了雨过天晴后的笑意,忙不迭地点头应下,脚步飞快地出了内室,直往厨房的方向小跑着过去。
在晓晴离开之后,沈如意拿着梳子,对着镜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思绪飘到很远。
她这个样子是不好去见母亲了。
等明日眼睛消肿了…
正想着,她的母亲沈芳菲和父亲严建元不知何时来了香善院,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沈如意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去迎接他们,并困惑地问道:“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对沈芳菲和严建元的突然到来,沈如意很是吃惊。
也不怪她会这般反应。
自她五岁从母亲的佰草院里搬出来另居之后,按照沈家的规矩,香善院就是小型的府邸,除了香善院里的人之外,其他人没有得到沈如意的同意不得随意进出,就算是沈如意的血亲也是如此。
多年来,沈家上下一直谨遵这个规矩。
唯一的破例是沈如意八岁那年突发水痘,香善院上下乱成一团,沈芳菲过来亲自坐镇。
沈芳菲望着沈如意肿得跟核桃般的双眼直皱眉,二话不说,直接抓起她的手腕替她把脉。
沈如意被沈芳菲的举止给搞得一愣一愣的,望向站在沈芳菲身后的严建元求助。
严建元瞄了眼沈芳菲的神色,见她没有阻止的意思,掩嘴轻咳了一声,问沈如意道:“你最近是不是睡得特别的不踏实,每晚都在梦靥?”
沈如意心中一惊。
这事只有贴身伺候她的晓晴、晓雪知道。
不由得,沈如意的心中迅速激起了一股怒气。
一定是晓晴!
一定是她在母亲面前多嘴了!
沈如意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反驳说道:“没…”
严建元打断她的话,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还没呢,你摸摸自己的眼睛,肿得跟什么似的。”说了一通之后,又谆谆劝说道:“如意,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沈家虽然重要,但是在爹跟你娘的心里,沈家再重要也比不上你的身体重要,别太沉迷在医术上…”
“咳咳!”
沈芳菲瞪了眼严建元,警告说道:“建元,慎言!母亲要是听到你这话,该生气了!”
严建元立马闭上了嘴,还惶恐地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才大松了一口气。
沈如意见严建元这老鼠见到猫的举止,不由一扫晓晴告密的不快,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
严建元尴尬地干咳了几声,又瞪了几眼取笑他的沈如意之后,硬着头皮装作什么也没发生那般,继续对着沈如意谆谆劝说,“反正不管怎么样,在爹跟你娘的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百善孝为先,为了我们,你也应当好生保养好自己!”
好似想到了什么般,微微停顿了下,又道:“听闻项太医家的大小姐约你明日去游船?你也别老闷在家里,多跟同龄的小姑娘接触接触,沈家的事现在还有你娘撑着…”
“咳!!”
沈芳菲再次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打断严建元的话。
严建元自知失言,不再说话,摆出一张苦瓜脸给沈如意看。
在沈家,最有权威和话语权的是沈如意的祖母沈婉柔。
别看名字特别的女性化,听起来娇滴滴的,实则性情比男子还刚硬,特别的说一不二,也是典型的大家长,一辈子都在为发扬沈家,为推沈家再上一层楼而奋斗,而且不仅要求自己终其一生为沈家,也每天耳提面命的鞭笞沈芳菲和沈如意。
因沈芳菲的资质有限,沈婉柔把全部的希望压在了沈如意身上。
所以,平日里最听不得有人纵容沈如意偷懒,不上进。
不过,沈如意也知道严建元是心疼自己,也知道严建元向来最怕沈婉柔,能说出这些话来,已经鼓足很大的勇气,为不费他的一番心意,沈如意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就听爹爹的!明日就应约项家姐姐去游船。”
又俏皮地对严建元眨眨眼睛,说道:“爹爹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祖母,是你怂恿我去的!”
这回换作是严建元咳嗽了。
沈如意歪着脑袋望着窘迫的严建元嘻嘻地笑。
第三章不信
时光未央,岁月静好。
此时此刻,沈如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恬静,连日来因为噩梦而导致的心情不佳,也在这嬉闹之中如拨开云雾见天日般的明朗。
前世的不幸,她不会任其在今世再次上演!
想到这,沈如意渐渐收起了笑意,望了望沈芳菲的身后,问道:“娘,许嬷嬷呢?”
向来许嬷嬷是寸步不离沈芳菲。
沈芳菲抬了下眼皮,很快地又垂了下去,加重了力道按着沈如意的脉搏,没好气的说道:“你还好意思问?身体都虚成这样了,也不告诉我们,就算不跟我们说,你自己也是懂这些的,就不会为自己好生调理调理?”
沈如意抿了抿嘴,小声嘟囔道:“你们现在不是知道了嘛…”
沈芳菲沉下脸。
沈如意顿时噤声,不再说话。
见此,一旁的严建元对着作反思状的沈如意咧嘴露出无声的笑。
沈如意不服输,立马朝严建元吐舌头反击。
沈芳菲眉头微蹙,用凌厉的眼风扫了眼这对闹得正欢的父女俩。
严建元立马把脸上的笑意收起来。
沈如意也不敢再搞怪,一本正经地坐好。
见这对父女俩终于安分下来了,沈芳菲侧头对严建元说道:“如意没什么大碍,只是少了些觉,你先回去吧。悄悄的,别让母亲知道我们来如意这儿了。”
严建元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的。”
说完,站起来,对沈如意嘱咐道:“丫头,记得我刚才说得话,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这话一出,沈芳菲的眉头立马蹙得紧紧的,脸色黑得好似狂风暴雨要来临。
严建元的话也让沈如意心里“咯噔”了一声。
爹怎么这么大意?
不是跟他说过,丫头这个昵称只能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唤她吗?
又不是不知道祖母非常不喜欢他这么唤她,就是娘也不喜欢,觉得丫头这个昵称是在侮辱她,跟唤小丫鬟似的,为这事祖母还曾经罚爹在祖宗牌位面前跪了三天三夜,娘也是大半月不理他。
严建元也自知失言,一时无措地愣在原地,不安地望着沈芳菲。
沈如意见状,忙撒娇似的挽着黑脸的沈芳菲,岔开话题说道:“娘,您刚才还没回答我您那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许嬷嬷怎么没跟着呢。”
边说着话,边朝严建元摆摆手,让他趁着这个机会赶快走。
严建元感激地朝沈如意拱拱手,抬脚连忙离开。
沈如意松了口气。
沈芳菲望着沈如意,不悦的问道:“你爹是不是在私下经常这样唤你?”
不然不会这么自然地叫出来。
沈如意装傻,说道:“娘,您在说笑吧!您又不是不了解爹的性子,怕祖母怕得要死,何况上次为这事还跪了三天三夜,就算是头牛也该长记性了,就算不长记性,我又怎么会让爹这么叫我?娘,您想多了!”
“是吗?”沈芳菲怀疑地上下打量沈如意。
沈如意挺直了腰板,重重地点了下头,说道:“当然!的确是您想多了!”
“这样就最好!”沈芳菲警告说道。
沈如意再次认真地点点头。
见沈芳菲的神色渐渐舒缓下来,沈如意又询问了遍许嬷嬷。
提到许嬷嬷,沈芳菲无奈般的点了点沈如意的额头,说道:“还不是听说你接连好几日梦魇,怕带着人过来惊动了你祖母,她老人家会觉得你抗压力不行,再以毒攻毒的扔几本医书把你关上十天半月的让你专研?”
原来是这样呀…
她还以为许嬷嬷背着人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去了。
对于沈如意多次提起许嬷嬷,沈芳菲也是不解,平时也没见她多关心许嬷嬷,不由问道:“你今天怎么老是提到她?”
“这个…”
沈如意欲言又止。
她再生的事情太过悬乎,实话实说的话,娘肯定不信,以为她把现实跟梦境给搞混了。
思量良久,沈如意决定换个婉转的方式把她前世的遭遇告诉沈芳菲。
因此,她试探的问道:“娘,您相信有些梦能够预示未来吗?”
沈芳菲沉吟了会儿,反问道:“这就是你梦魇的原因?”
沈如意点点头。
沈芳菲再问:“那你梦到什么了?”
“我…”
沈如意抿了抿嘴,犹豫了会儿,这才说道:“我梦见在我将来及笄的前一晚上,晓晴端了碗养生汤给我喝,喝完没多久,我就腹痛难忍,七窍流血。然后许嬷嬷进来了,看到我这个样子不仅没设法救我,还把晓雪给杀了,并且还拿着血淋淋的刀去伤您,还有爹。”
未完,还问沈芳菲道:“娘,您说这个梦是不是上天给我的什么暗示?”
沈芳菲听后沉吟了会儿,问道:“你认为晓晴对你不忠,许嬷嬷背叛了我?”
对于沈芳菲一针见血的分析,沈如意眼睛一亮,直点头,说道:“是,我想这一定是上天给我的警示,不然为何我会接连好几天都做这样的梦?就算不是,小心为上也是好的,把晓晴、许嬷嬷平时接触的人都梳理一遍,看看她们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