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着你 作者:春韭
他在看着你,潮音
他困囿在她的碧波里。
从他第一眼看到她轻蔑的眼神,心里,就只想把这个女孩收进眼里,锁进怀里,谁都不许看,哪里都不许去。
旧文案:
1.阴谋
腐烂尸体上的摩斯码、迷宫一般的古老科研所,爱与强制,鲜花与谋杀。
……这些是什么,好吃吗?
其实就是一群高智商狗互相调戏?践踏的日常,
生活就是吃饭,打架、谈恋爱,顺便再拯救一下世界。
……完美。
2.爱情
陈世安:他只爱你一点点,你说这是爱情,而我用我的一切去迷恋你,你却说,这是我偏执的疾病。

乔伊:我对你的爱都体现在细节上。
李文森:比如?
乔伊:比如你是我意外险的受益人。
李文森:干得漂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意外?
乔伊:……
3.无所属
科研所准则:
一、允许结婚,禁止相爱;
二、允许上吊,禁止跳楼;
以上,谢谢。
1.爱情、阴谋,与密码
2.心理物理学女vs历史学毒舌男
3.人工智能,语源密码,物理悬疑(写着写着就成了科幻系列)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相爱相杀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文森 ┃ 配角:甲乙丙丁 ┃ 其它:人工智能,密码,破解,侦探,科幻,悬疑,推理,历史,春韭
==================
☆、chapter 1
二零一六年,一月六日,年下午六点二十五分。
在接到那通电话之前,她正走到街边一家油腻腻的面摊前,挑了一个近十字岔道的座位坐下,顺手把刚从书店淘来的书扔在满是油渍的桌上。
四周人来人往,太阳半悬在道路尽头,就要下山。
远处是破败的码头,可以看见白色的桅杆,系船帆的拉绳垂落在一边。即便只看它斑斑驳驳的桅杆,也知道它再也无法扬帆出海。
这是这个拥挤城市里最廉价、最混乱的地方,也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地方。贫穷和廉价像财富吸引资本家一样,吸引着那些背离财富的人。于是这里慢慢聚集起大批落魄的文人。中国最好的大学之一,和这里最大的菜市场开在两对面,俗世生活与形而上的精神世界形成的反差,就像畸形镜子里的两面。
其轨迹有点类似于美国的布鲁克林,曾经的充斥着大.麻与暴.力的街区,如今成了作家们的聚集地。文学在贫困的土壤里扎根。
但这里和布鲁克林仍是不一样的。
至少,布鲁克林没有建在海鲜市场旁边,浓郁的海水的腥味混合着鱼仔面XO酱料的气息,奇异地混合成了一种臭豆腐的气味。
而更加奇异的是,这个飘散着臭豆腐气息的鱼仔面小摊,还同时卖咖啡和法国牛角面包。
真是一座文化碰撞的城市。
所谓文化碰撞,包罗万象,就是只要嗅一嗅它的气息,就能感受到它的抽象。
就在她坐下不久,一个穿驼色旧风衣,戴着黑色爵士帽的男人也走到面摊前,手里也拿着一本书,两百多页厚。他光亮的皮鞋踩在地上,陈年累月的油脂与灰尘没有使他却步。他拉开一条椅子,离她不远不近地坐下。
他帽檐压得很低,逆着夕阳,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一个光洁的下巴。
但人的姿态和风度就是有这样的奇效,即便看不清脸。自这个男人坐下后,她再用同一种眼光看向同一个方向,看向旧码头、生锈的桅杆,还有那些扬不起的帆,立刻就不一样。
那些上一秒仍破败的事物,下一秒立刻有了油画的质感。
就连上帝都偏爱美人。
难道不是么?
如果上帝不偏爱美,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美人。
她像要求证什么似的,又望了男人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可惜,可惜。
……
老板看他们坐下,也没催他们点餐,大约是附近码头的工人经常坐在他这里聊家常,他已习惯提供免费的座位。他手法娴熟地收钱,揉面,不洗手,像扔飞碟一样,极其潇洒地朝面碗里扔了一只荷包蛋。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把手伸进口袋里,却没有把手机拿出来。
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数了七下。
七秒后,手机再度契而不舍地震动了一下,再七秒,又震动一下,精确度堪比锶晶格原子钟。
她这才拿出手机。
七秒……她毫不怀疑如果她不回应,这个特定的震动声就会一直困扰着她,以上帝创世纪的数字为周期,周而复始,周而复始,直到她喝完一杯咖啡,直到宇宙灭亡,直到世间万物再度坍缩成一个奇点……她的手机震动也不会停止。
上帝创造人类。
但总有那么一些人,有本事分分钟毁灭上帝——用他的任性。
手机是黑莓十几年前出的按键机,屏幕光线调的很暗,只能勉强看清楚字的轮廓——
第一条:“No bread.”
第二条:“Need help.”
第三条,大概是她没有及时地在十四秒内回复,对方怀疑她是否一夜之间忘了英文,贴心地转换了语言:“面包一夜之间消失了,我需要解释,文森特。”
而没等她反应过来,第四条信息已经接踵而至,这回,他不贴心了,语气里带着一股冷冰冰的不耐烦:
“文森特,食物在哪。”
李文森:“……”
她手指动了动,也一点都不贴心地回答:
“吃完了。”
对方似乎顿了一下,证据是他两秒钟后才回复短信:
“……所有?”
一条近一米长的全麦,两块乳酪,整整四品脱牛奶,以及两盒大分量的便利寿司。
李文森毫无愧色:
“所有。”
她昨天晚上赶博士论文的初稿,三个月的工作量浓缩到一个晚上,她需要九十倍的能量才能搞定。
一秒钟后,对方终于消化了自己的朋友是猪这一惊人的事实,把目光转向了解决方案,开始与她进行漫长的、拉锯一般的交涉:
“文森特,我没有时间出门吃晚饭。”
他们住得很偏,离最近的一家便利店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还要先走十分钟的山间小道。又因为是研究所拨下来的房子,管理极其严格,几间欧式的破水泥胚房,瓷砖都没贴,进门要扫虹膜,出门全靠指纹,外卖根本没办法进来。
如果错过了小区里餐厅开放的时间……那就饿着吧。
“可是乔,我也没有时间帮你带饭。”
“你吃了我的食物。”
“那也是我的食物。”
“你可以顺路帮我带披萨。”
……不,她一点都不顺路,谢谢。
“我不可以。”
“我想吃肯福特鱼肉卷饼套餐。”
……那更远了,几乎要穿过她所在的这个城区。
“你想都别想!”
但对方并没有放弃,打算用事实说服她:
“我两天没进食。”
她的朋友乔伊从昨天早上开始,就进入了他特有的一种冥想状态,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连她的猫跳到他脸上都激不起他半点反应。
别说吃饭了,他根本忘记了他身边还有一个世界。
所以李文森只是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化作语言就是: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
乔伊清楚地摆出了利害关系:
“你是我意外险的受益人,如果我饿死在自己家的厨房里,你就是第一嫌疑人。”
李文森:“……”
她居然是他意外险的受益人?
哦,妈妈,这真是意外之喜。
毕竟乔伊这种人,单看面相,就属于极其容易发生意外英年早逝的类型……这意味着她很可能会在三十岁或者四十岁时,获得一笔意外之财。
“这件事我们需要再商议。”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试图在下一条短信里掩饰她突如其来的喜悦:
“至少,先等你饿死了再说。”
……
虽然现在看来,乔伊死后她生活的生活水平能提高一个level,对她有利无弊,但她毕竟不是真的想把他饿死在客厅里,也不是真的一份饭都不愿帮他带。
李文森瞥了一眼不远处,衣冠楚楚坐在泥淖里的男人。
而是,她现在……回不来。
“你是恶魔,文森特。”
乔伊冷静地下了结论:
“总有一天,你会被阿穆特吞噬的。”
她这位朋友对民俗、宗教、奥秘学和符号学有极其深刻的研究。
当然他的研究绝不止于此。
阿穆特是死而复生的埃及王奥西里斯,头是鳄鱼,身子是狮子,后半身是河马,一个完全不能定义的全新的物种,一种让分类学家哭瞎的生物,毕生痴迷于腐烂的肉.体,此生从未洁净过,却一直妄想看见一个洁净的灵魂。
它手持节杖和长鞭,坐在王座上,被判定生前有罪的亡灵,都是它的口中餐。
“让它来吧。”
轻柔的海风从她面颊上拂过,李文森平静地回复道:
“如果它有护照,还能顺利爬上飞机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继续延续上一本无大纲无存稿的作风,
因为考完试不久,目前满脑子都是2+2=5,
如果有哪里没有写好,请轻轻轻轻轻轻地拍~
~又一年了小碧池们,然而我还活生生地在这里~☆*:.?. o(≧▽≦)o .?.:*☆
☆、chapter 2
面摊坐落在一条旧街巷,背靠一个以色列人开的意大利面餐厅,她半年前光顾过这里。不过如今,看门锁上的灰尘,这家餐厅已经空置了许久。面摊老板索性把菜单挂在它白色木头窗户上,迎风招展,像一只船帆。
她抬起头,佯装看菜单,目光却不动声色地落在与她前后脚坐下的男人身上。
风衣有点旧,右手袖口磨痕明显,左手手肘细微处发白。
……左撇子。
正常人刚好反过来,因为伏案工作时,右手比左手靠前。
但这个男人此刻正在用右手抽纸巾。
鞋子崭新,鞋带系得凌乱……匆忙出门的痕迹。
与她走了这么远的路,鞋面上却没沾上多少灰。黑鞋,灰袜,条纹长裤,。衬衫领口别了一根精致的银树枝。白色衬衫。胸前口袋里放了一根黑色细长的钢笔,笔帽镶了一圈钻。
这个男人一身除了外套价值不菲,虽然她只能勉强认出手表的牌子。如果钻是真的,她会考虑把它偷过来。
连袖口也是精细的,蓝色水波纹路的袖扣,恰好与他的长裤相得益彰,只是光芒被掩在旧风衣下,他方才坐下时她才看见。
这样的男人,表面上看上去越内敛,内里就越自恋矜高,对生活细节极度要求,说不定连内裤都要和衬衫是一个色系。
她手下来来往往的病人里,有好几个就是这样的。
注意细节是好事,但偏执到一定程度,就需要看心理医师了。
男人又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这次却没用来擦拭桌上的油渍,而是仔细地铺在桌上,确保油污不会弄脏他的书,这才把书放上去,随意翻阅起来。隔着一小段距离,李文森清清楚楚地看见,书的封面上,一行烫金的字:
《性.经验史》
米歇尔·福柯
下册
……
这种闲情逸致,就算她此刻报警说这个人在跟踪她……
也不会有警察相信的吧。
李文森垂下眼睛,看着被自己随手扔在桌上的书,同样的烫金大字——
《性.经验史》
米歇尔·福柯
上册
……
好吧,她没有说话的资格。
男人翻书时动了手指,李文森眼尖地瞥见他左手食指上,一圈微微泛白的痕迹,只能看到大致轮廓,隔得有点远,但仍能看出印痕颇深,显示戒指刚被摘下不久。
只可惜男人原本肤色太白,否则她就能推测出,这枚戒指被戴了多久。
李文森微不可见地皱起眉。
男人在外出时,摘下中指上的戒指,这无可厚非,毕竟多了一枚戒指,就少了很多猎艳的机会,这个交易太亏,是她,她也不做。
但为什么要把食指上的戒指摘下来?
这不能说是奇怪的事,毕竟男人有可能只是心血来潮,比如突然觉得这枚戒指的颜色配得很像他过世很久的母亲的围裙,顺便勾起了一系列不太好的回忆。
但也不能说是不奇怪的事。
特别是在这么一个奇怪男人身上——
匆忙系上的鞋带,匆忙披上的风衣,匆忙摘下的戒指。
以及,一次突如其来的、极其隐蔽的跟踪。
从下午一点到现在,近六个小时,只要她回头,都能看到那个人,他跟着她去了书店,在书店里点了同一款咖啡,要了同一份甜点。
他甚至等她看完了一整本米歇尔福柯的《精神疾病与心理学》,等她排队买了同一个作者的书,等她付款找零。没有一点不耐烦。
他等她做完了这一切,才优雅地折起报纸,与她一前一后,一同离开。
哦,他还与她买了同一本书的上下册。
她甚至没有看清他是什么时候付的钱,只是等他从书店出来后,他手里已经拿了那本《性.经验史》。
……还好,她没买更重口的。
他藏身在她身后的人流中,不远离,也不逼近,举止大方随意,就像……
就像牧羊人在远远地看着他的羊。
牧羊人和羊的关系很奇怪——狼吃羊肉,牧羊人也吃羊肉,羊群躲避狼,但羊群却亲近牧羊人。
这样的相处方式匪夷所思,又随处可见,于是更加匪夷所思。
这个男人的隐蔽之处在于,他没有一点跟踪者会有的闪躲,他大大方方走在她身后,就像大街上随意一个路人。
他做的唯一一个表露了跟踪者意识的举动,是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并且随时随地站在逆光的地方,使他整张脸都没入了阴暗。
如果不是她恰好在书店玻璃隔挡的反光里,看见他朝咖啡里连续加了三小盒奶,三大勺粗糖,她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陌生人与众不同的地方。
一般人喝咖啡只加半盒炼乳,口味重一点的,糖都不用加,尤其在这个已经半西化的城市,她认识的很多国人,已经习惯像法国人那样,直接喝调到浓稠的清咖。
连续加三盒三勺……那是她朋友乔伊的做派,她不过是兴致勃勃地打算体验一下,乔伊异于常人的大脑构造为他带来的非同一般的品位。
毕竟越过大半个地球,她也只找到乔伊这一个奇葩。
如果这是巧合。
那未免也,太巧合。
……
男人坐在座位上,除了手指翻动书页的动作,静默如一樽雕塑,却没有点餐,仿佛在等着什么。
她故意不点东西,不过是验证自己的猜想。就像她在实验室里做的那样,提出假设,建立模型,设计实验,验证数据,得出结论。
但她的实验到此为止了。
一群码头工人呼喝着走来,眼看小摊上位置就要坐不下,一直专注拌面酱和扔荷包蛋的老板打破了两人之间无声的僵持。他站在锅前,转头看向她:
“女仔,你来什么?”
她盯着手机,一边查左手食指上戴戒指有什么含义,一边说:
“面。”
“什么面?”
李文森闻言抬起头,看着手写的招牌上孤零零的几个菜目——咖啡,长角面包,啤酒,鱼仔面。
只有一种面,他问她要什么面?
不过……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男人,平时她或会开几句玩笑,但此刻,她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小尾巴没有解决。
所以她只是照着菜单干巴巴地念了一遍:
“张志明祖传秘制……顺味经典鱼仔面。”
“好。”
老板捞一把面下锅:
“要不要葱?”
“要。”
面摊老板朝放葱的地方伸手一摸,一只空碗,他不以为意地收回手,抓了一把切碎的蒜叶下去。
李文森:“……”
这真是……有点过于不拘一格。
老板又看向男人:
“你呢?”
李文森竖起了耳朵,即便不能看到脸,听到声音也是好的。
但她还是失望了,男人显然比她聪明一点,只是伸手指了指招牌,点了和她一样的东西,又再度沉入了他的世界,注意力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她身上。
至少在表面上,他微微垂首,沉静的侧脸落在夕阳斜长的光里,指尖捻着一页浅黄书页,丝毫看不出有一点危险性。
但是……
老板把面端过来,李文森掰开竹制的筷子,戳了戳上面的蒜叶,丝毫没有吃的欲望。
但是,他又点了和她一样的东西。又一样。
要说危险……光这一点,他已经足够危险。
……
前方红灯闪了闪,暗下,黄灯亮起,她手指轻巧地一转,黑色手机打了一个漂亮的弯,滑进浅灰色长裤贴身的口袋里。
现在天色半暗,天空是青蓝色的,是暖黄色的,是深红色的。她身后的人是黑色的。
面目不清。
十六分钟,她前放下面碗,起身离开。
十五分钟前,她再度在身后发现他的身影。不动声色地顺着重新骚动起来的人流,朝前方走去。
前方,大海倒映这橘黄色的火烧云,一片赤红灿烂,但灿烂并不能阻挡危险。的确很少有人会在熙熙攘攘的闹市打.劫、谋.杀,也不会在大白天行任何一种不能让他们父母知晓的凶……但这些都仅仅是一个规则。
规则基本的特点在于,只对遵守他们的人生效。
……
现在大街上还算热闹安全,前方有人向这方走来,这方有人向那方走去,动作杂乱中带着某种与生俱来的整齐划一。
……就像在草原上迁徙的角马群,就像天空中飞行的候鸟。
明明每一只都在越过河流,每一只都在拍打翅膀,明明每一只的动作都不一样,但仔细睁大眼睛看,又没有什么不一样。
海风从太平洋起,贯穿整个岛城。空气早在冬季就开始膨胀,到三月,已经带着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
怎么办?
她不能报警,报警也没有用,毕竟对方什么都没有做。这么一个文质彬彬教养良好颜值估计也良好的男人,加上他手上那块手表……
李文森看了看自己脚上穿了三年的手工羊皮靴,时间掩盖了它曾经令她惊叹的手雕工艺,虽然仍旧得体,却也是双旧鞋了。
这样的对比,她就算报了警,警察也会觉得,是她穷怕了,想讹人吧。
但她必须甩开她。
这个男人太奇怪了,她看不清他的目的。就是这一点,最危险。
就算她打的回研究所,出租车也只能开到山脚,从山脚到山顶也那十分钟的路程,她只能一个人单独走。
——让乔伊来接她?
还是算了……这个心眼比细菌还细的男人连阿穆特都搬出来了,按她过去七年的经验,现在应该已经暂时地把她拉黑了。
——研究所其他人?
她……没存号码。
一切用无线电联系的通讯工具,无论加了多少层密,只要信号从空中飞过,都会增加被拦截的概率。为了科研数据不被泄露,研究所里日常联系全靠最老式的电话座机,彼此之间用实体线相连。
她平时不出门,不应酬,不揽事,除了每周开会和作报告的时候,根本没有和人类打交道的机会,哪里还需要存号码?
李文森走在路上,一时居然没有想到一个她能大晚上叫出来帮忙的人,再度验证了她孤家寡人的程度。
不过还好。
她也不是很在意。
手无寸铁,口袋里什么都没有,或许有一张身份证,一些零钱,可能还有一枚打火机……依然什么都没有。
她该怎么办?
吆喝的小贩,流动的摊点,行人来来往往,脚步匆匆。
她的目光,慢慢落到那些鳞次栉比的商品上。
这条街,叫珠宝街。
除了珠宝,什么都卖。
数据线,伪进口香烟,指甲剪,核桃夹子,杀虫喷剂,强力除垢剂,樟脑丸……樟脑?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每日七点发文。
写文真的是好开心,十包方便面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开心。
记得挑刺哦~
☆、chapter 3
海鲜市场。
她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菜市场这种地方,尽管G大对面就有一个。
活鱼的鲜味和死鱼的腥味一同冲入鼻端,就好像已经站在了海鲜大排档里,那些肥厚的翘动的尾巴,下一秒就会被浇上酱汁端到她面前。
她拆开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
烟是黑色的女烟,细长的一条。纯银打火机已经被她摩挲得发黑,纯银外壳冰冰凉凉,衬得手心愈发烫,还没点火,已经开始燃烧。
趁着拿烟的小段时间,她迅速撕开樟脑丸袋子,小粒白色丸子混着一根一端被拧得细长的纸巾,一起包进香烟盒里扯下来的锡箔纸里,团成松松的一团。
烟、樟脑、纸巾,都是方才买的,纸团是路上拧的。
方法是乔伊教的。
樟脑,这种寻常驱虫的香料主要成分是萘,八个碳原子的有机物,不仅易燃,还很容易冒烟,因为含碳量太高,碳没办法完全烧成气体。
在人群拥挤的地方,一包樟脑放出的烟火,足够引起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