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的情人 作者:司徒妖妖


剑殇
今生不能与你相见,那就让我回到相遇的地方……
前世?今生?谁才是真实?抑或二者都是?
如果我是神,那么是谁在主宰我的命运?
如果你心里没有我,那你为什么要带我远离黑暗?
可是,我还是感谢你的救赎,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

 


引子

  我只是一个小偷而已,但是老大说我们不是小偷,我们是盗者。他说他喜欢盗这个字,因为有句话叫“盗亦有道”。
我们从来没有人见过老大,我只依稀记得他的声音,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都还是孩子的时候,暗夜站在身边细心的教我们每一个人盗的本事,而老大就坐在厚厚的玻璃后静静的看着我们。偶尔教说一句。
那块玻璃,老大能透过它看到我们,而我们却不能看到他。
暗夜常常温柔的安抚我的抱怨,说老大是为了我们好。他说做我们这行的即使名气大如我们也难免有失手的时候。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
暗夜说这话的时候总让我觉得有一分淡淡的忧伤。而我却无比的欢喜。因为从五岁时,被暗夜从街上黑暗的角落抱回“盗者”,我便不再想离开。
我想如果少一分危险,我便可以跟暗夜永远在一起。
十五岁,暗夜笑着揉我的头,说:“丫头,你可以出师了!”
在“盗者”,每一个女孩子都被叫做丫头,因为我们没有名字。
那一天,我通过了暗夜的测试。成为二十个合格的暗者之一。我排第七,被叫做暗七!
二十个盗者,每一个人都经过了严格的十年的训练,我想这就是我们“盗者”组织在道上如此出名的原因吧。
那时我不服气的拉着暗夜的袖子问他为什么十三只排十三?他明明是最优秀的暗者。
暗夜只是意味不明的说,因为他不可用!
暗夜依旧揉着我的头发说:“小七,你本来可以成为最优秀的暗者的,可惜……”
那时暗夜也才二十七岁,那个我已经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那个有一双无比清澈的蓝眼睛的男人。可是,他的那句话我却直到又一个十年后才知道,他说得有多准!
我二十五岁那年,暗夜让我去偷一把剑。那是我有史以来接到的最困难的任务。
暗夜说,“我本来不想让你去,”他忧郁的蓝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你是我从中国抱回来的。我不该让你去偷自己国家的东西。只是前十个暗者这次只有你现在没有任务。”
我知道暗夜的意思,虽然正式的盗者有二十个,可是只有前十个可以出任务,后十个只是备用而已。因为训练一个暗者的成本实在太高了。
我笑着说:“只有有暗夜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二十五岁的我已经懂得怎样含蓄的表达我的感情。
XX博物馆是中国最先进的,我背着包包站在那外面。阳光撒了我一脸。买票进去查探了一下地形。那把传说中神的剑静静的躺在正中间的玻璃柜子里。我靠近仔细看了下。果然。
玻璃是双层的,里面一层流淌着细密的电流,外面一层是感应装置,应该只有馆长和几个研究的科学家的指纹才打得开。
还好我早已做好准备。
几天前,我已经潜进其中一个科学家家里偷了一个杯子,我已经从上面拓印出了他的指纹。虽然作为一个盗者偷一个完全不值钱的杯子是很不光彩的事,但一个人的家里总是要比博物馆的防盗装置弱的。
顺便又看了下监控器的位置,我从博物馆里走了出来。
是夜。
我穿了特制的防弹衣,将长发束在脑后,先潜到了博物馆外面的电话线处。我利落的取下手上的腕表,拔出一根细长的银线接在了电话线上。
电子仪器固然好,但有一个很大的弱点就是需要连接线,这也给我们这种不正经行业的人留下了作案空间。
腕表上显示出馆里监控器里看到的内容。尽管已经事先了解了巡班人员的情况,但是弄清楚透过监控器能够看到哪些方位还是有利于我的工作的。
我本来是想破坏监控器的,但是这样反而会引起注意,只有作罢。
收回腕表,我戴上特制眼睛潜进了博物馆。
其实这次的任务难就难在最近警方对我们“盗者”瞧得紧。中、美、俄、日、法、德警方已经联手对我们进行抓捕。在这风头浪尖上来偷中国的国宝无疑于自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几年前开始下定单的货物在最近几天纷纷“曝光”,即使知道是陷阱,我们也不得不往里跳。
这或者就是老大常说的盗者的“道”吧!
透过眼镜,意料之中的看到了无数不断变动的红色光束。我取出身上的配件轻轻的隔断光束,同时还要注意到监控设备。真不是个好差事。
哪有电视上那些嗽嗽穿飞那样的技术啊?误导!
好不容易才靠近装着剑的玻璃柜,我取出拓印着指纹的塑胶膜贴在感应框内。
“吱——”刺耳的尖叫响起来!
“妈的,怎么回事?”我干脆戴上防电手套用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液压水割器迅速的割开了保护罩,单手取出剑束在身后。
整齐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吼到:“暗七,你还往哪里跑?”
真是的,又是这个大嗓门,把我从美国都追到中国来了还不罢休?
我回头一笑,突然又想起隔着防弹面罩他根本就看不到我的笑容,赶紧喊了声:“大叔,下次再见!”说话间,一根钢丝从袖中射出挂在房顶上,我的身子迅速的上升。我朝下面的一干警察挥挥手,朝勤劳的大叔道了声:“暗夜说了,我可是很值钱的!”
笑话!我可是经过了实地考察的!何况,我还要回去见暗夜!!!
只是我没有看见——
一个警察凑近大叔问道:“要追吗?”
大叔抬头看着那抹身影上升,叹道:“不用了,他在上面!”转身向身后那些站得无比直的大哥大叔们大嗓门的喊到:“准备进行最后的抓捕!”
我背着剑站在屋顶上,疑惑的看着眼前跟我一样装束的十三。
暗夜说过,他们是不能随便到任务执行地的,而且没有为任何一件物品牺牲两个盗者的价值,所以从来没有两个盗者一起行动的例子。
我犹豫的喊了声十三。十三定定的站在夜风中,没有反应。
我从他身旁走过,低低的说,“你私自行动我就当没看见,就跟暗夜说你是到中国来接我的好了!”我扯下面罩,回头对他一笑。
十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除了暗夜我最重视的人,你千万不要……
可是,一把熟悉的短刃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迅速的拔出臂上的短刃架住了他。十多年的训练,这早已成为了条件反射。
“十三,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明显感到我的声音无比的颤抖。
十三,为什么是你?
“小七,你不用回去了!今晚过后,‘盗者’就不存在了!你离开吧!”我熟悉的醇厚的声音在夜色中静静的流动着。
说话间,已是几个交锋。
我记得我说过,十三可以成为最好的盗者。而我,果然不是他的对手啊!几个交锋,我已经明显感到十三的手下留情。
可是,不存在了?不存在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连暗夜也不寸在了吗?
我退出十三的刀锋范围,反手握刀,两手交互于胸前。这个姿势有利于在刀的力量上加上体重的力量,对敌人的杀伤力要大得多。
十三,对不起了,我一定要去见暗夜!
又是几个回合。那把盗来的剑沉沉的压在我身上,我明显感到我与十三体力上的差距。
可是,这是暗夜要的东西,就是死我也要把它带回去。
十三的短刃又刺了过来。我干脆扔掉了短刃。这是我最后的赌注了。
十三一惊,怒到:“你这是做什么?不想活了?”可是,要收刀已经来不及了。我用左手腕一挡,十三的短刃齐齐折断。
我笑着看他的惊慌。
我说了,这是我最后的赌注。我左手腕上从生下来就有的黑色缠丝。
我试过,这黑色缠丝似乎可以断一切可断之物。尽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天生就带着这种东西。
十三楞楞的看着我,似乎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他突然冲过来抱着我,满面惊喜的检查着我的手臂,嘴里喃喃的念着:“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我的眼泪突然就出来了。
十三,你还是那个陪了我整整二十年的十三吗?
我趴在他的肩头,低低的说了句:“十三,让我回去好吗?”抱着我的身体明显一楞。
我絮絮说着:“或者那里对你说来只是一个贼窝,可是那是我的家啊!暗夜,他是我的亲人,我一定要去看他的。就是死也要和他们死在一起的!”
十三许久没动,过了好久才闷闷的说了声:“不行!”
我推开他,从膝盖上拔出一把短刃,一按身上的防弹衣松解扣。那是为了防止变故,迅速换装而专门设计的。
黑色的薄衣几近无声的划落,还未达地,还未看清十三的愕然,我一用力,冰冷的尖刀插进了我的胸口。那刀尖的温度刺激得我心脏一阵收缩。
血一滴一滴的滴下来,滴到地上,滴到我的左手腕上。
我笑着望着他:“我要见暗夜!”
十三的眼里盛满浓浓的伤痛。
他突然抱起我,从那高高的屋顶上往下冲。我听到他慌乱的吼叫:“让开,都给我他妈的让开!”我看到好多人,好多车,好多惊讶的表情。
可是,暗夜,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你?暗夜,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的眼皮这么重?我不要睡,我要见你!
可是,世界还是在我眼前化做了一片黑暗……

  莫离……

  浑浑噩噩中,只觉得身上仿佛有火在烧,那种蚀骨的疼痛又从心头丝丝蔓延出来,我使劲的挣扎着,却只是徒劳。
耳边突然出现无数个声音,却没有一个是我可以听得懂的。
脑海中那当胸一刀突然清晰,那句“不存在了”让我全身一震。意识越来越清楚,那个无比牵挂的名字唰的一下闪过心头:
暗夜!
我挥手一揪,一个沉沉的东西突然压下来,我闷闷的一哼,还没来得及分辨耳边突然增大的噪音,唇上突然就多了一团软软的东西。我心下一下子就明白了。虽然眼睛依然重得可以,还是拼尽全力一巴掌挥了过去。
尽管心里明白就我现在这状况,估计着也没什么力,但是总是个心理安慰。
我现在又没出任务,怎么能让人白白的占了便宜?当然了,若是出任务,如暗夜所说,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即便如此,我也没真让人占了多大的便宜去。
“呼——”一阵齐齐的抽气声传莱。
只有这个声音果然是不分国界不分种族啊,一听就明白。
“离儿,离儿……”低低的软语在耳边响起,一只芊芊的细手抓住了我的手。
奇怪,虽然仍旧知道这是我完全没听过的语言,但是为什么却又听得懂了呢?还有,这个声音是谁?暗夜呢?暗夜在哪里?
眼前的一切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
粉装罗赏,曼肢素裹,几分妖娆,几分干练。竟是一位宫装美妇。旁边是一个二三十来岁的男子,和一个一脸悻悻的小男孩,估计刚才被我打了一巴掌的就是他了。
整个房间里除了这三人还有许多锦衣绫罗的下人打扮的女孩子。看到我醒过来,都是一脸的欢喜。
我抬眼一瞟,最后将目光放到了眼前这个拉着我的手的女人身上,虽然眼前有很多我无法理解的东西,可是,我顾不了这么多了。为什么明明是十三抱我离开的,他却不在?难道暗夜出事了?
美妇显然被我冰冷的眼神吓到了,下意识的放开了我的手。
我冷冷一笑,“暗夜呢?我要见他!这是哪里?谁带我来的?”
美妇一怔,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男子。
一直没有做声的小男孩挥手斥退了一屋子奇奇怪怪的人。走过去,对美妇说到:“娘,她不是姐姐!”一句话出,屋子里留下的其他两个人都面有异色。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伟岸男子盯了他一眼。正要开口。我一句话插进去:“我没兴趣听你们扯过去扯过来,暗夜在哪里?”估计我的脸色是极其难看的,尤其是在我本来就身体状况不好的情况下。
一句话出口,除了那个小屁孩,其他两个都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心头一怒,支手就从床上翻起来,可是,还没等我身子坐直,手一颤,我一下子就跌回了床上。
我一下子蒙了。
怎么会?即使再衰弱,我的手也不可能变回小孩子的模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满脸迷茫的望着眼前这几个也许能给我解惑的人。
“阁下是什么人?”那个男子一揽衣摆,坐在床边。
我皱着眉。我是盗者的身份是不可能随便告诉人的,所以我只静静的看着他。
他淡淡一笑,好看的眉飞扬起来。他对我拱了拱手道:“在下莫书仪,这是拙荆,这是犬子。”他依次指了指身边的美妇和小屁孩。
我点了点头。
莫书仪又依次介绍了许多情况。我听得心头越来越沉重。
他说,这里是君朝,他的妹妹是宫里的莫妃娘娘,我名叫莫离,这个名字是一出生时皇上亲赐的。我是御封的凤仪郡主,而那个倒霉的小屁孩叫莫琰,是孝仪侯。我和那个小屁孩是双生子,甚得皇上喜欢。我们今年都只有五岁。难怪我的手那么小了!
我怔怔的望了他许久。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莫书仪看着我的表情,一反开始的和善面容,极其严肃的对我说:“姑娘,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多大,更不管你是人是鬼,总之你现在是凤仪郡主,还望姑娘记住了!”说完,携了一旁哭哭啼啼的夫人走了出去。
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心头那丝从来就没有挥去过的寂寞又排山倒海的淹没了过来。
没有暗夜,这里没有暗夜!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吗?
五岁?为什么是五岁?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五岁,不是我遇到暗夜的时候吗?命运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上一次的五岁,暗夜把脏西西的我从垃圾堆里拉出来,用他干净的袖子檫我的脸,用他美丽的蓝眼睛望着我,温柔的问我:“你要跟我回家吗?”这一次的五岁,我却又被抛弃在了这个我一无所知的地方。
是对于我的惩罚吗?惩罚我不该偷东西?记得那些大人都是这么教育小孩子的:不能乱拿别人的东西,不然我就不要你了!暗夜,你也不要我了吗?
如果那一刀注定了让我离开你,为什么吝啬的孟婆不肯给我一碗茶?为什么我还要这么深刻清楚的记得你?
脸上突然有清晰的温暖,我木然的收回望向掉着银丝镂空熏炉的床顶。
莫琰轻轻的檫着我的泪。他一檫,泪又流下来,他又提了袖子去檫。如此反反复复。我的鼻子一酸,眼泪更多了。
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你别理我!我从来就是没人要的!”也许是才哭过的关系,有浓浓的鼻音。
他趴上床,推了推我的背,小心翼翼的说:“姐,别哭了!琰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我愤怒的转过头来,朝他吼到:“是你说的,我不是你姐姐,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好!我不需要谁对我这么好!我不要!”说到后来又是泪流满面,声嘶力竭。
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可是,爹爹说了,你现在就是姐姐啊!”
我楞了!
是吗?原来是老天你可怜我吗?可怜我得不到暗夜,所以要重新给我一辈子,一辈子都遇不到他吗?
是啊,姑且叫上一世吧,暗夜、十三,是我太依赖你们了吧?所以,你们一不再,我的世界就轰然倒塌了。
说那一刀是想逼十三带我去见暗夜,不如说是我在逃避吧。逃避见到那般完美如神邸的暗夜被抓走,逃避见到我最珍惜的十三的背叛。
十三,我那么了解的人,我那么求他他都不肯放我走,又怎么会放了我放了暗夜?
原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啊!
我笑起来,“自欺欺人,你看我在自欺欺人啊!”眼泪又扑嗦嗦的掉了下来。“好,以后我就是莫离了!”
莫离,莫离,多么深情的名字啊!像是情人的呼唤。不要离开,一生一世!
暗夜啊……

  消情

  过了好几日,这莫离的身子才渐渐好了起来。仔细一问,却只是染了个感冒也就是风寒而已。难怪我刚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火烧火燎的。
只是这副单薄的身子着实让我心寒。所以一能下地,我就坚持每天锻炼。偶尔也试试“手上的本事”,把莫书仪身上的配件顺手牵了。他也不恼,也不在意我从来不叫他爹,只好脾气的问我把东西讨回去。
只是苦了那小屁孩,刚刚还拿在手里的东西,转眼就不见了。开始时,还见他一直在那儿转啊转,后来见了莫书仪的“示范”,一丢了东西也知道过来找我了。
只有那莫夫人,我是下不了手去拿她东西的。每次一见我,她就用一双美丽幽怨的大眼睛楞楞的看着我,仿佛要透过我看到她的女儿。那样的眼神,我一见就觉得心酸。
估计着我是跟以前的莫离不太一样,莫书仪既然要让我做他女儿必然是要为我打点好一切的。府里好多下人都被谴了,应该是平时跟以前的我接触比较多的人吧。没想到连累了他们。
没几日,莫书仪又重新送了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来。
那小丫头估计着是第一次伺候人,一见了我就啪嗒一声跪下,战战兢兢的说:“小……小姐好,奴婢以后会好好伺候小姐的,求小姐千万要收下奴婢。”说着一阵跪行过来,拉着我的裙摆。忽然又触电般的松开手,一个劲的一边檫着自己的手,一边咚咚的扣着头。
我本来正在我住的临霄阁的院子里晒太阳,听到她的声音才缓缓的睁了眼。一睁眼就见到这副情景。
“真他妈的……”我愤愤的一念,那小丫头嗽的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我。我的心头忽悠悠的颤了几颤。一下从躺椅上跳下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面色蜡黄,一双眼睛无助的望向我。
我定定的望向她,像是看到了五岁前的自己。也是这么人见人欺。有时为了半个馒头被一群同样破破烂烂的孩子打到不成人型。
“你叫什么名字?”看她的装扮,莫书仪连衣裳都没给她换,若我没有看上她,估计她立刻就会被送回去。
“我……奴婢……”她挣扎着要往地上跪,被我紧紧的拽在手里又跪不下去。“奴婢的娘叫奴婢丫头。”
我手一抖。眼泪又流了下来。
“丫头,你以后就跟我们住在一起了!”五岁被暗夜带回“盗者”,为了安全,没有带回“盗者”的正式地,但已经有好几个小孩站在那无比巨大的房间里好奇的看着紧紧抓着暗夜衣袖的我。
那里,还有十三。
“丫头,你本来可以成为最优秀的盗者的,只是你太感情用事!”暗夜的手揉着我的头。
“丫头,你……”
“丫头……”
“丫头……”
我的十年岁月盛满了“丫头”二字,满满的,像是浓稠的糖水,融着暗夜的温柔,融着十三的纵容,融着我对幸福的赊求。
“小姐……”她怕怕的看着我,想要拉我却又不敢。
我回过神来,一把檫了眼泪,回复了神色,一眼看向她:“要我收下你可以,以后你就叫消情,不准再在我面前提‘丫头’二字,你可记住了?”
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一颗头磕得咚咚的响:“是是是,消情记得了。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我一笑:“我有什么好谢的,不过也是个没人在意的人罢了。你起来吧!以后别在我眼前跪来跪去的,我头晕。”
她听了我叫她起来,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又听了我的吩咐,刚要跪下称是,又想起我叫她不要跪,一时间立在那里,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旁边早就站在那里被我自动忽略的莫书仪走过来,刚要摸我的头,我一个闪身利落的避开,他的手就那么悬空在那里。
他尴尬的收回手,问到:“离儿对她可还满意,要是不满意,爹再去给你挑。”
我看看消情紧张的表情,说到:“不用了,就是她了。你把她带下去换身衣服吧。还有……”我本来已经转身走了,又加了一句,“以后她就是我的人,你们别随便使唤她。”
莫书仪尴尬的应了一声,就唤了消情走了。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离开的萧索背影。
我知道我名义上现在是他的女儿,却这么对他是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我活了二十五年,为了保证安全,除了“暗者”的成员,我从来就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何况这个突然多出来的“爹”?更何况,这个爹一开始那句: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多大,更不管你是人是鬼,总之你现在是凤仪郡主,还望姑娘记住了!让我觉得总有什么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