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章》作者:Twentine

文案:
土味都市魔幻 女巫X狼人
沙雕消遣文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乔以莎;阿森 ┃ 配角:甲乙丙丁 ┃ 其它:丁丙乙甲


第1章
深夜。
一间夜店的小包房内,一个女人坐在沙发里,看着面前平躺着的男人,足足五分钟了。
“姐……”阿吉可能觉得她睡着了,悄悄在耳旁提醒了一声。
眼前躺着个鼻青脸肿都看不出模样的人,怎么可能睡着。
乔以莎问:“这是第几个了?”
“啊?”阿吉反应了两秒,回答道:“第四个。”
乔以莎:“他是谁找来的?”
阿吉抿抿嘴:“我找的……这我好哥们,以前真的特别狠!”
乔以莎漠然以对。
阿吉:“这次可能紧张了没发挥好。”
乔以莎静了一会,说:“先带去医院看看吧。”
阿吉:“好。”
人被抬走,乔以莎往后一靠。
包房的灯是冷凝的青紫色,空调开得很低,在沙发里坐久了有种沉浸深海的感觉。
一支烟抽完,乔以莎撇撇嘴往外走,停在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
包房没锁门,她直接进去。
这是间主题包房,满屋粉嘟嘟,倒是意外搭配柳河那一身花衣服。他正在跟一个女孩热烈互动。包房里放着激情的电音,柳河沉浸在节奏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那女孩趴在墙上,柳河因为身躯过于高大,把她整个罩了起来,冷不防从后面看还以为他在干墙。
开门的声音惊到了女孩,她推开柳河。
“来人了!”
“嘘,店都是老子的,怕什么。”
女孩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来,哥哥给你挡着。”柳河笑着脱下外套,把女孩包裹住,回头。
四目相对,柳河说:“又折了?”
乔以莎:“嗯哼。”
柳河舔了舔牙,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每次遇到烦心事都会这样。
乔以莎:“你忙你的,就是通知你一声。”
他叫住她:“十分钟,吧台等我。”
柳河的时间掐得准,十分钟后准时出现在吧台。酒保正擦杯子,见他来了,恭敬打招呼,准备了一杯龙舌兰放在他面前。
柳河挽起袖口,嘴里含着烟,说话有些囫囵。
“伤得重不重?”
“不重,没动到筋骨。”
柳河叹了口气。
“这帮小崽子,要有当年老子十分之一的风范,也不至于让人捶成这样。”
“谁让你不护腰呢。”乔以莎淡淡道,“又不让我动手。”
柳河袖子挽到肘部,两指夹烟,拿起玻璃杯喝了口酒。
“规矩不能坏。查清什么来路了吗?”
“老板没查到,打手查到了。”她抽了两张照片给他,“以前是打拳的,前不久刚来这边。”
柳河拿来照片,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寸头,面相平凡。
看了一会,柳河咂嘴:“猛人。”
乔以莎不置可否。
“能联系上吗?要打不赢就别打了,挖过来得了。”
“试过了,没戏。”
“这就是有把柄被握住了……算了……”他放下照片,把酒一口闷了。“接着找人,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要没有呢。”
“匹夫也行,车轮战轮死他。”柳河打了个酒嗝,自嘲道,“男人真是岁数越大越不要脸。”
*
长夜漫漫。
乔以莎从Bly出来,门口的主干道上车水马龙,各种排灯广告流光溢彩。
她先给阿吉打了个电话,确定他那位哥们没什么大碍。
“姐,我兄弟想推荐个人。”
乔以莎没说话。
“这回真的很猛的!”
“阿吉。”
“在。”
“我们已经连输了四个人了,一只手才有五根手指。”
阿吉停了三秒。
“这跟手指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她胡乱类比的,大概夜太深,脑子都不清晰了。
“总之我们不能再输了,你让你柳河哥的面子往哪放?”
“我感觉老板也不怎么在乎面子啊。”
“他在乎面子能被你看出来?”
阿吉静了片刻,又开始推销:“你还是去见见我兄弟推荐的人吧,也没什么损失,万一是个高手呢。”
“你兄弟还能认识高手?”
“别看不起人啊!”
乔以莎在马路边沉思几许,道:“好吧,联系方式给我。”
反正夜还长,时间多的是。
……
后半夜,乔以莎根据阿吉给的地址,找到路边一家普普通通的烧烤店。
她隔着一条马路看过去,位置一般,环境一般,客流量也一般。
半夜管理稀疏,烧烤架直接架在了十字路口,烟熏雾绕。店门口坐着几个花臂的小混混,一边聊天一边抽烟。
树木投下郁郁的阴影。
红灯倒数读秒。
就在这时,她身边晃上来一道人影,与她并排站在斑马线上。
乔以莎余光扫了一眼。
很年轻,穿着学生制服,手插兜,单肩背着包。站姿跟大部分高个男生一样,有点驼背,身上透着一股平淡沉默的气息。
昏暗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绿灯亮了,他先走一步。
乔以莎看他的背影,以这个年纪来说,他的身体发育相当不错,肩宽腿长,袖口撸到手肘,小臂线条流畅而粗粝。
他们的目的地似乎是一样的。
在距离摊位四五米远的时候,那堆混混模样的人注意到他。他走到他们面前,双方互相打量片刻,他问道:“谁是胖虎?”
声音偏低,不太客气。
乔以莎手插在风衣兜,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连要找的人都一样。
打头的混混冷笑:“你谁啊?找虎哥什么事?”
他说:“让他出来。”
那混混火了,一脚踢开凳子,猛地站了起来,下一秒发现身高差距过大,又后退了两步。他们视线相交,他准备的骂人话就说不出口了。
这时一个国字脸大汉从屋里出来,三十来岁,看模样至少两百斤,胳膊上纹了个虎头,因为太胖,虎脸撑得有点变形。
混混们纷纷打招呼。
“虎哥!”
胖虎盯着那男生:“你谁啊?”
男生没说话,胖虎眼尖,看到他校服上的胸牌。
“德工高中?”他笑道,“呦,乖宝宝下课了来吃夜宵啊?”
混混们大笑,他等他们笑完,问:“你认识夏俊吗?”
“不认识。”
“就是你昨天晚上抢了的那个。”
“……”
乔以莎挑挑眉。
他又说:“那辆公路车是他爸送他的生日礼物,还他吧。”
胖虎冷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生:“你不会已经卖了吧?卖了就把钱给他。”
乔以莎一直站在后面,她看不到他的脸,听从他的声音,以及那松散的姿态看,他完全没有被胖虎和他一众小弟吓到。
胖虎站到他前面,偌大的身躯几乎将他整个包了起来。
“臭小子,找死是吗?”
他静静看着胖虎,手从裤兜里拿出来。
左手翻开——“钱。”
右手翻开——“或者车。”
胖虎小眼睛一竖,照着他腹部就是一拳,他反应神速,两手往中间一扣,攥住胖虎的手腕。
乔以莎眉峰微抖,她完全没看清他的动作。
胖虎动弹不得。
他微微用力,胖虎疼得直磕头。男孩等了一会没动静,又使了点力,胖虎终于扛不住了,声音发虚道:“……去去、去……去去去!”
他“去”了半天小弟们也没点反应。
男生歪头看向后面那排小弟,双方互视片刻,小弟们终于领悟,火急火燎从房后扛着一辆漂亮的白色公路车出来。
他松开手,胖虎小臂一片红紫,一胳膊肥肉都捏变形了,甚是恐怖。
他一手插兜,一手扶着公路车,转过身——
刚好跟乔以莎看个正着。
两人均是一愣。
怪不得……乔以莎看着那双眼睛,一个对这么多,底气还这么足。
男孩推着车往前走,错身而过之际,忽然停住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被抓住的手臂,又看看乔以莎。
距离近了,他看起来更高了,额前的碎发稍稍遮挡住眼睛,一张偏瘦的窄脸颊。
乔以莎上下扫了他一遍,笑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
她选了德工高中对面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馆。
他们坐在窗边的位置,公路车就靠在外面的玻璃上。
一杯蓝山,一杯红豆冰沙,四盘牛排。
她说请客他才来的。
卡座旁围绕的绿植在夜里颜色更为浓郁,咖啡厅里播放着舒缓催眠的夜曲。乔以莎搅了搅咖啡,问:“怎么称呼啊?”
“洪佑森。”
乔以莎:“是我记错了吗,你们不是不能对人类动手的?”
洪佑森吞咽牛排,没回答。
有股敷衍的味道。
乔以莎又问:“你是孤狼吗?不在部落里,就可以不守戒律?”
洪佑森抬眼,脸上仍然很平淡,并非这个年纪的男生寻常的冷酷耍帅,他是真的没表情,不在意,不关心,不配合。
两相僵持。
他看起来真的是来蹭饭的,乔以莎直觉判断,他吃完应该就会走。
现在应该抓紧时间说正事才对,但夜太深了,整个世界都沉入沉寂,在对方漠然的态度里,她也提不起什么劲头。
静了好一会。
洪佑森吃到尾声,低声道:“我衣服有问题吗?”
他吃饭全程都没抬头,却对她的视线了如指掌。
乔以莎盯着他的胸牌。
“你是德工高中的学生?”
“嗯。”
“自己考的?”
他摇头。
乔以莎想了想,又道:“你是住校的吧,现在已经后半夜了,学校已经封闭了。”
洪佑森说:“我能出来就能进去。”
乔以莎点点头,看向窗外,百无聊赖地凝望夜色。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灯光照着沉黄色的夜路,一丝风都没有。
洪佑森先把牛排都解决了,然后开始吃冰沙,吃完勺子往玻璃杯里一丢,稍稍坐直了一点。他看起来没太有精神,大概是有点困了,黑色碎发散乱地挡在眼前,周身被倦怠缠绕。
“有话直说吧。”他看着她,低声道,“你叫我来不是对我学校感兴趣吧?”


第2章
“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乔以莎端正坐姿,开门见山。“小伙子,想赚点外快吗?”
洪佑森没反应。
乔以莎说:“就跟今晚情况差不多,一对一,你稳赢的局。”
他神色不变。“什么叫情况差不多,你也有东西被抢了?”不等她回答,又道:“就算有,我也不会帮你。”
盛冰沙的玻璃杯上,水珠一颗一颗往下滑。
他说话语速不快,又没有多余的面部表情,给人一种不太好沟通的感觉。
乔以莎问:“为什么?”
他不说话。
乔以莎指着桌上空了的盘子:“你买单?”
洪佑森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勉强给了个理由:“我还要上学。”
“你后半夜两点在咖啡馆白啃了四盘牛排,”乔以莎道,“别告诉我是个好学生啊。”
洪佑森拿来包挎肩上,乔以莎看出他的去意,又道:“你可以开个价钱。”
他似是不太喜欢这句话,眉头微蹙,缓缓弯下腰。
脸靠近了,五官也清晰了许多。
洪佑森有一双沉默的眼睛,眼皮有点薄,脸颊较窄,鼻梁高挺,嘴唇不薄不厚。因为表情少,加上声音平淡,他整个人给人感觉有些内敛……内敛之中又透着凶狠。
“我去帮人拿车,不是为了钱。”他纠正她。
乔以莎:“为了兄弟义气?”
他自己琢磨了两秒,说:“也不是。”他直起身,“有报酬,但不是钱。”
乔以莎:“那是什么?”
他没打算回答,转身要走,乔以莎一把拉住袖子给他扯了回来。
他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骨感尖细。
乔以莎很瘦,穿了一身黑,显得皮肤白得惊人,她眉毛细长,偏淡,从这个角度往上瞧,眼珠极黑。
她笑着说:“请你吃个饭,半个月烟钱没了,话总得说完吧。”
洪佑森垂眸,片刻后,指向外面那辆靠在玻璃上的自行车。“那辆车是我班学委的,我想让他这次考试帮我点忙。”
乔以莎:“帮你作弊?”
他抿抿嘴,似是默认了。
这狼画风简直清奇。
“你考试是哪天?”
“明天。”
那确实是来不及了……
洪佑森再次转身,乔以莎再来一招猴子捞月,这次抓住了他露出来的小臂,掌下肌肉温热而有弹性。
洪佑森回头,眉头皱起来。
“松手。”
乔以莎掏了张名片塞到他口袋里。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改主意的话随时可以找我。”她起身,指尖轻轻撑着桌子,小声道:“你应该能看出我是什么人吧?”
他自然能看到,在她眼睛眯起的瞬间,周身腾起的若隐若现的黑色烟云。
他没说话。
乔以莎拍拍他胸口,说:“你不想要钱也行,算我欠你个人情,没准有还得上的时候。”
他盯了她几秒,最后扭头走了。
好在没扔名片。
……
乔以莎的作息与Bly的营业时间扣得严丝合缝,黑白颠倒,没得休息。
老板不靠谱,只能苦了员工日夜操劳。
天快亮了,她抽空回家睡觉。
她住的地方离Bly不远,两条街外的一栋旧公寓楼。
凌晨时分,万籁俱寂,风小了,可气温却明显更低。
乔以莎裹紧薄风衣,余光忽然扫到路边一所补习班。这时段大门紧闭,只有门口广告条在滚动——德工高中在职教师倾囊相授,一堂抵百堂!
乔以莎打了个哈欠。
黎明的清光铺满房间。
乔以莎拉上厚厚的窗帘,一头栽倒在床上,长腿卷过被子。
手机响了,是阿吉。
“姐!我兄弟的兄弟怎么样!”
嗓门大得她脑壳疼。
“阿吉……”
“嗯?”
乔以莎的头埋在枕头里,说话声音有些闷。
“你还记得不记得有一次,你在店里摸一个醉酒的女孩,当时柳河跟你说什么?”
阿吉回忆了好一会,叹了口气:“好吧,我懂了。”
关了手机,乔以莎陷入沉睡。
模模糊糊间,她仿佛又听到男人深沉的笑骂,他掐着阿吉的脖颈,说小兔崽子,做流氓,也要有格调。
惨叫的胖子,穿校服的少年,沉默的背影……
这个白日梦做得有些混乱。
*
三天后,深夜。
同样的时段,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一支寂寞的香烟。
阿吉穿着工作装,标准三件套,白衬衫,西服裤,搭配一件小马甲,油头梳得一丝不苟。忽略他经常脱线的大脑,这外形还蛮有欺骗性。
“这样的话……”他负手站在一旁,跟乔以莎一起看着平躺在担架上的男人,一脸凝重。“五根手指就全了。”
乔以莎手拄着脸,有气无力地斜靠在沙发里,听着担架上的男人哼哼唧唧的呻吟。
“姐。”
“嗯。”
“其实我不太清楚。”
“说。”
“为什么我们非赢不可呢?”
乔以莎侧头,阿吉一本正经看着她。
“现在也不是街头械斗的年代了,法治社会,上门找茬你不理,他也不能拿你怎么着。”
乔以莎默不作声。
阿吉说:“我说的有道理没?”
手机震动,乔以莎瞥了一眼,微微一顿,站起身。
阿吉还在说:“你说我分析得对不对,也不是非赢不可吧,要不你去找柳河哥说说这事就算了吧,我是真找不着人了!再来要去体校了!”
乔以莎披上风衣。“算了?”她路过阿吉身边,捏住他的小脸,“你什么时候能有点脾气?你柳河哥要面子你不知道?我们当年跟本市一霸对呛了半年多,最后都赢了,现在这算什么?这种小打小闹要是输了,他直接把店闭了你信不信?”
洪佑森发来的消息非常简洁,一共两条——
第一条:“出来。”
第二条:“我在你店门口。”
明月高照。
路上车流如涌。
霓虹灯影照在他的衬衫上,映出七彩的夜光。洪佑森还是之前那副打扮,手插在兜里,单肩背包,微垂头,没什么表情。
乔以莎从店里出来,脚步停了一瞬。他撞入她眼中的身姿,有一种说不出的与夜色相融,或者说被黑暗祝福的味道。
他察觉到什么,转身过来,目光里透出的质问打断了乔以莎的文艺,她一愣:“怎么了?”
他走过来,说:“你有没有背着我来阴的?”
看门的小弟谨慎看过来。
“没事,我认识的人。”乔以莎偏偏头,“这边。”
窄小的巷子里生长着一些绿植,颜色在秋季显得更为厚重,巷子口竖着Bly的灯牌,光芒较暗,照不了太深。这里不常来人,但店员仍然每天打扫,石板路几乎一尘不染。
洪佑森背对墙壁,乔以莎站在他面前。
他穿着一双白灰相间的板鞋,校服裤子挽了两褶,露出一截脚踝。碎发挡着眼睛,虽然依旧沉默,但乔以莎明显能感觉到,他不太爽。
乔以莎思考几秒,问:“你挂科了?”
会心暴击。
他的烦躁瞬间翻倍,蓦然盯向她,突如其来的视线看得乔以莎稍稍站直了点。
被这双眼睛盯着,有点刺激。
乔以莎:“你的自行车学委呢?”
洪佑森:“发烧去医院了。”
乔以莎:“被吓出后遗症了?真遗憾。我先声明不是我下咒的啊。”
这明显幸灾乐祸的语气让洪佑森的视线变得更为幽深,恰巧此时,旁边的灯箱变色了,明黄变成了玫瑰紫,一晃而过他轮廓分明的脸庞。
乔以莎双手插在风衣兜里,一动不动盯着他。
两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天没人说话。洪佑森明显不是一个会找话题的人,他等乔以莎开口,但她就不。
巷口外的车辆一闪而逝,掀起阵阵呼啸。乔以莎也不是故意不说话,只是这种近距离观察神奇物种的机会实在难得,她的注意力都被眼睛占据,腾不出嘴。
半晌,洪佑森终于忍不了了,他攥着肩带把包又往上甩了甩,道了句“算了”,闷头就走。
“哎……”乔以莎连忙给他堵住,“别算了啊。”她偏偏头,终于开始说正事。“刚才有个人被抬进去了,你看到了吗?”
他嗯了一声。
乔以莎说:“我们的人。”摇摇头,痛心道,“惭愧啊。”
静了一会,洪佑森问:“怎么回事?”问完,他又沉声补充了一句,“我先说好,我找你是找你,但我不会帮你们做坏事。”
灯箱的光又变色了,从玫瑰紫变成了冰蓝。乔以莎的舌头在口腔里游走半圈。其实洪佑森的眼睛不算大,但虹膜要比常人大一圈。他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看她的眼神一直是带着戒备的,双眸一凝,隐约营造出一种戴了美瞳的效果。他的眼睛像两颗透水的明珠,晶莹纯粹,又有点冷。她知道他做了伪装,他真实的瞳色应该是纯金的。
乔以莎忽然说:“你把这层膜去了我看看。”
他神色不解地皱起眉。
乔以莎回过神,改口道:“放心,不会让你做坏事,是有人主动来惹我们的。”
他等着更详细的解释。
乔以莎:“可能是我们一家对手吧,恶意竞争!派了个打手莫名其妙上门找茬,堵了我们一个看场,后来我们去找他理论,去一个被打回来一个,你说是不是不讲理?”
他自己判断了一会,最后点点头。
乔以莎见他这意思,好像是应下了,便说:“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低声问:“你有没有办法模仿人的声音?”
“有,模仿谁?”
“我爸。”
“干什么?”
“接我班主任电话。”
“……”
乔以莎猜想,这可能是考试过后学校的电话家访什么的。
说真的,不仅上学念书,还这么在意学业的狼,已经不能简单用“稀少”来形容了。
乔以莎想了想:“你该不会是人类养大的吧?”
他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确实没关。
乔以莎:“电话是哪天的?”
洪佑森:“周末。”
乔以莎:“那我这边早一点,明晚十点,店门口集合。”
他嗯了一声,与她错身往外走。
乔以莎看他的背影,忽然说:“以防万一,咱们丑话先放前面啊,如果你输了,这事就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