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有九思》作者:东奔西顾
文案:
顾九思咬牙切齿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慕少,你做这么鸡鸣狗盗的事情不怕辱没了你陈家三少的名声吗?”
陈慕白神色泰然的回忆,“听陈静康说,有人曾经夸我,五行缺德,命中带贱,是传世臻品,珍稀之酿,珍藏级的贱男春,对于如此中肯的评价,我决定将此作为我的座右铭身体力行的执行到底,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顾九思瞬间熄了火,沉默,沉默,继续沉默。
这话……是她说的,一个字都不差,从这件事不仅可以看出陈慕白绝佳的记忆力,还可以看出他是个很记仇的人。
只是她没想到陈静康会原封不动的转达给陈慕白,虽然她每次夸赞他的时候,陈静康都小心翼翼的拽着她的衣袖安抚她小声点,可她就算再寄人篱下晓得隐忍,表面老成端着的功夫再炉火纯青,可到底年纪小,也有压不住的时候,每当这时候她都卷着袖子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去,“我怕什么,你去告诉他,我就是说给他听的!”
其实是个人都该听出来,她说的是气话,做不得数的。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陈静康竟是如此听话,万万没想到啊。
万万没想到陈静康不是人啊。
此刻顾九思除了心虚还略感到些许的惆怅和愤怒。
内容标签:高干都市情缘相爱相杀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九思,陈慕白┃配角:段景熙,舒画,陈铭墨,陈慕云,陈慕昭,陈簇,三宝┃其它:作者有话说哟~
编辑评价:
陈慕白从小在世家长大,对勾心斗角的生活游刃有余,颇有手段,却总以一种不正经的慵懒形象出现,经常语不惊人死不休。顾九思是陈父为了控制陈慕白而安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陈慕白知道顾九思是陈父的人却不点破,两人相爱相杀。一个个出现在顾九思生活中却让她分不清敌我的人,一次次阴谋诡计扑面而来的时候,顾九思深藏已久的身份渐渐浮出水面,而陈慕白真真假假的态度更是让她不敢轻易依赖,陈慕白到底对她是否真心?温柔的段景熙屡屡向她抛出橄榄枝到底是为什么?当最大的风浪把她打入地狱的时候,到底哪一个才是她人生的救世主?作者文笔精彩流畅,文章结构紧凑、高潮迭起,男女主各有千秋,人物塑造活灵活现,剧情跌宕起伏、相爱相杀、引人入胜,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继续往下看,堪称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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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陈家三公子
正是阴雨绵绵的季节,连日来的阴沉天气让人提不起一点精神,在静谧悠长的柳荫巷里坐落着一座王府花园,这便是城中陈家的老宅,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经历了上百年的风雨,现在看来依旧气派雅致。
此刻王府门前的两盏大红灯笼不知何时换成了白色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曳着,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皆是一身素缟,神色肃穆。
傍晚时分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踏着雨水从外面回来,脚步平稳,不慌不忙,身边还跟着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给他撑着伞一路小跑。
到了门前少年忽然停了下来,从黑色的雨伞下探出一张眉眼精致的脸庞,眼底邪气流转,左眼眼尾有一颗极淡的桃花痣,当真是风情万种,看了眼挂在门口的白色帐幔,竟然阴恻恻的扯出一抹邪气横生的笑来。
相比他的从容悠闲,撑着伞的少年却急出了一头汗,“少爷,您就别再摆谱了!快点进去吧!”
陈慕白果然敛了笑意立即摆出一脸惆怅和忧伤,眉头微微皱起,这才有了奔丧该有的表情。
进了门穿过花园便进了正厅,厅里果然坐着许多人,原本还在争论着什么,随着陈慕白的款款走进忽然都安静了下来。
陈慕白扫了一圈,果然该在的不该在的都在。
陈铭墨坐在上座抬眸看了他一眼,简洁的吐出一个字,“坐。”
陈家一向子嗣众多,人多的地方是非便多,城中但凡有点身份背景的人都知道,陈家是个虎狼窝,内斗的厉害,几个堂兄弟之间明争暗斗不亦乐乎,再加上附庸陈家的几个部下各有支持,使得这场内斗愈演愈烈,若不是现任当家人陈铭墨压着,怕是早就闹翻了天了。
陈铭墨当年凭着铁血手腕一路杀出重围坐上了掌门人的位置,其城府之深心计之多手腕之狠让他在政坛上越走越远,位居高位,到了现如今,人人都尊称其一声“陈老”,除了年纪和资历摆在那里,众人对他更多的是敬畏,只是这畏多半大过于敬。
陈慕白于陈铭墨而言,其实算是中年得子,只不过陈铭墨保养得宜,倒也看不出什么,而众人能看出来的就是这两年陈老对小儿子是越来越另眼相待了。陈铭墨一向是一碗水端平,如今这明显的“另眼相待”只是不知道这另眼相待的待遇是心头宝还是肉中刺。一群人摸不清猜不透,只能按兵不动,默默观望风向。
陈慕白慢条斯理的走到留给他的空座上刚坐定,旁边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的少年便捂着口鼻似真似假的咳嗽了几声,而后声音嘶哑,“三少爷身上的风尘味可有些重。”
陈慕白转头看向陈慕昭,一脸莫名中又带了些委屈,“我都没嫌你身上的药味重,你怎么还来嫌弃我?”
都是踏着阴谋陷阱一路被人算计着长大的,谁的演技会比谁差?你会装病弱状似无意,我就敢装无辜胡搅蛮缠,个个都是演技派!
陈慕昭是陈铭墨大哥家的儿子,从生下来就是个药罐子,用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掩盖着蛇蝎心肠,本来该是长子嫡孙,只不过当年他父亲早逝,陈铭墨抢了掌门人的位置,一坐就是几十年,他表面上对陈铭墨恭敬有加,他们那一支隐隐有败落的趋势,却不乏一些不满陈铭墨做法的附庸者的支持。
陈慕昭听了倒也不反驳,只是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间却向对面看了一眼。
坐在对面的陈慕云是陈铭墨的长子,其母出自董家,是陈家的当家主母。董家说是富可敌国一点也不过分,不管是黑道白道总会给董家三分薄面,陈慕云有了董家撑腰自然眼高于顶不可一世。
今天就是他母亲出殡的日子。
陈慕云眼睛通红的站起来,声泪齐下,“三弟,从你进了陈家的门,我母亲就待你如己出,今天这个日子,要三请四请你才肯回来,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慕白的母亲是陈铭墨在外面的女人,他进陈家的时候已经记事儿了,陈慕云的母亲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说是视为己出,深宅内院里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能在深宅大院里长大已是不可小觑,更何况陈慕白这两年越发出色,做事手段越发狠戾毒辣,颇有陈铭墨当年的风范,陈家的一些老部下对这个少年尤为看好。不过近年来这个少年似乎格外平静低调,避其锋芒,像是在蛰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准备出击。
这三股势力明里暗里的斗,唯陈铭墨岿然不动,半晌才平静无波的开口,“去哪儿了?”
陈慕白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脆生生的回答,“唐恪带我去挑了个雏儿,说是送给我的成人礼,那个姑娘生得白白嫩嫩的,当真是漂亮……”
说到这里嘴角含着一抹暧昧的笑,眼角微微上挑,在那颗桃花痣的衬托下带着三分风流,原本容貌精致的脸更加流光溢彩,只是和当下整个肃穆的氛围格格不入。
众人听了先是目瞪口呆,紧接着便皱着眉小声议论起来。
“太太才出了事,三少爷就这么做,简直是……”
“大逆不道!”
“对!就是大逆不道!”
“太不像话了!”
“……”
陈慕白脸上不见悔意,笑眯眯的环视了一圈,最后漫不经心的把视线投到了陈铭墨的脸上。
陈铭墨微微抬眼和他对视了几秒钟,神色复杂,倒也没说什么。
陈慕云早已耐不住了气急败坏的跳起来,指着陈慕白打断他,“你……你……”
陈慕白扬着下巴略带倔强,“怎么?那姑娘是你先看上的?那我明确告诉你,就算是你先看上的,我也不能让。”
“你闭嘴!我母亲在的时候你就从来不肯叫她一声妈,她病着你也从来没去看过她一眼,你就是这么尽孝道的?古语说,亲有疾,药先尝,昼夜侍,不离床,丧三年,常悲咽,居处变,酒肉绝,丧尽礼,祭尽诚,事死者,如事生……”陈慕云边念叨着边那余光去瞟陈铭墨。
陈慕白听他念完才一脸赞赏的给出结论,“背的不错。”
陈慕云被揭穿,面红耳赤的做垂死挣扎,“你简直是……简直是……”
也许是气急了,陈慕云突然词穷了。
陈慕白慢悠悠的替他往下接,“禽、兽、不、如。”
“对!就是禽兽不如。”
陈慕白从来都不是一个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在他看来,禽兽不如就禽兽不如,能做到禽兽不如的也没几个人,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肯定吧。
陈慕云喘了几口粗气后才猛然反应过来提醒他的是谁,猛地转头看向陈慕白,他如此风轻云淡,似乎这事儿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陈慕白抚了抚袖口,慢条斯理的开口,“弟子规大少爷打小就没背下来过,这几句背了不少天吧?”
“你……”陈慕云冲陈慕昭使了个眼色,陈慕昭却接着咳嗽低下头去看都没看他一眼。
坐在陈慕云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冷笑着开口,“陈家三公子果然一副伶牙俐齿。”
陈慕白抬眼对上那双幽深凛冽的眸子,丝毫没有惧意,“找人一颗一颗的拔下来送给董叔叔解恨可好?”
这句话刚落,所有人又是身形一僵,头上的冷汗又多了一层,却不敢抬手去擦。
据说,董明辉小的时候曾经被绑架过,刚开始董家不肯交赎金,后来被绑匪拔了两颗牙下来送到了董家,董家才老老实实的交了赎金,且不说这帮绑匪后来有多惨,但这段经历已然成为董明辉心底永远的痛,这么多年没人敢提起,现在就被他们亲爱的三少爷洋洋洒洒的提着小刀戳了过去,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董明辉的眼底却只是闪过一丝波澜,冷笑着看向陈慕白。
陈慕白一脸纯洁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望着他,半晌还颤颤巍巍的问了句,“董叔叔,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身体不舒服吗?”
“行了!”一直沉默的陈铭墨若有似乎的将视线从董明辉身上转了一圈落到陈慕白身上,“慕白,你大妈刚刚过世,你就这么放肆,滚出去把孝经抄十遍!”
陈慕云显然没有认清形势,“爸,他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抄十遍孝经就没事儿了?您也太偏心了吧?”
陈慕白话锋一转,抬起头来时脸上俱是悔意,“父亲说得是,既然我做错了事就要面对,我去美国面壁思过,今天就走。”
说完转身去开门,一件行李都没带,似乎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屋内的人又是一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么敏感的时期,正是瓜分江山的关键时刻,陈慕白就这么走了?
一场闹剧就此收尾,众人多多少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三少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屋内已经退得没有人了,陈铭墨才迟疑着开口,“我们是不是……都着了这小子的道了?”
身旁站着的中年男人开口宽慰,“您想多了。”
陈铭墨看着门外风雨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是我想少了什么呢……”
☆、2陈簇
此刻陈簇正站在王府花园外的高墙边,没撑伞,衣服上沾了一层薄薄的雨水,等看到门边闪出两道身影,才笑着扬着声音叫了句,“慕白!”
陈簇是陈铭墨的二儿子,当年从陈家净身出户,深宅大院里的勾心斗角便与他再没了关系,只除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陈慕白脸上不见刚才的无辜与天真,眉宇间俱是阴郁,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也没能驱散,“二哥。”
陈簇陈慕白两兄弟俩靠在墙根上,仰着脖子看着灰蒙蒙的天,半晌陈簇才开口,“怎么闹了那么大的动静。”
陈慕白眯着眼睛,“不闹大点怎么脱身?”
“他们没为难你吧?”
陈慕白不知从哪儿拔了棵草叼在嘴里,一脸不屑,“陈家主母一死,董家便慌了,妄想和陈慕昭合作先把我拉下马,也不看看陈慕云担不担得起来,董明辉还以为陈铭墨是忌惮董家,他哪里知道陈铭墨最是恨外人插手陈家的事,董家以为当年帮着陈铭墨上位就能控制陈家了?陈铭墨哪里是会受制于人的?这些年陈铭墨对董家颇多容忍,看似是看重陈慕云,其实一直在等他妹妹死,她一死,陈铭墨第一个对付的就是董家!更何况陈慕昭自己就是条毒蛇,不主动咬人就不错了,哪里肯为他人做嫁衣。不过他倒是聪明,知道知难而退。”
陈簇离开陈家许久,对陈家那些纷争没有半点兴趣,他只关心一个人,“那个人……还是护着你的,换了别人闹了这么一出,他早就动家法了。”
陈慕白精致的眉目在烟雨中带着湿气,眼尾处那颗桃花痣更加夺目,雨滴正好落尽眼睛里,他眼底一痛,闭上了眼睛,缓缓开口,“我?陈铭墨这么自私的人怎么会对别人好,他不过是拿我来制衡董家和陈慕昭罢了。我们越是斗的厉害,他越是坐得稳,我偏偏不让他如意。我一走,陈慕云和陈慕昭势必会斗得更厉害,坐收渔翁之利的事不是只有陈铭墨会做。”
陈簇看了他半天才缓缓开口,“小白,其实,你走了再不回来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两兄弟情深意长的对视了半天,刚才的翩翩佳公子瞬间炸毛,“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叫我小白!”
“呃……”陈簇愣了愣,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我又忘了……”
天都快黑透了,两兄弟才分离。
陈慕白踏着满地的雨水依旧走的不慌不忙,嘴角噙了抹意味不明的笑。
不回来?那我当初又何必进陈家的门?不回来我又怎么对得起我自己?
几年后。
陈慕白从国外回来几个月了,一直没露面。
接到老宅电话的时候,陈慕白正纵横在万花丛中,看唐恪醉卧在美人膝上。
陈慕白也不忌讳,随手就接了起来。有个身姿妖娆的美女递了杯酒给他,陈慕白接过来的时候,美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极妩媚的摸了下他的手,陈慕白的脸色立刻变了一变,唐恪本以为电话那边说了什么,谁知看到陈慕白自从被美女碰过就僵硬着的手便搂着身旁美女的水蛇腰趴在美女颈间哧哧的笑了起来。
陈慕白一边照旧不慌不忙的膈应他爹,一边瞪了唐恪一眼。
最后电话那头伴随着中气十足的吼声挂了电话,“再不回来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陈慕白挂了电话,抽了张湿巾面无表情的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刚才被碰过的皮肤,然后扔到一边,站起身走了出去。
美女的脸色立刻像调色盘般变幻起来,唐恪也跟了出去,出去前还颇有怜香惜玉之心的安慰道,“他不是针对你,他有病!”
他不安慰还好,经他一安慰美女的脸色更难看了。
唐恪已经走了出去,反应过来又从门外探身回来,挠着头解释,“不是那种病,是洁癖!”
几分钟以后两个男人站在走廊尽头说话。
“最近动作太大,你们家老爷子要召见你?”
唐恪有个外号叫玉面狐狸,这个外号不是白叫的,除了面如冠玉之外还鬼精鬼精的,猜的分毫不差。
陈慕白点点头。
“估计是布好网等着你呢,这关怕是不好过。”
陈慕白一脸不在乎,“真是那么容易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资格和我陈慕白斗?”
唐恪满脸佩服的总结,“你简直就是个变态!”
皆是身形高挑容貌出众的年轻男子,能出现在这私人会所的自然也是不是一般人,两个人往那里一站,偶尔有人经过,不免多看上两眼。
陈慕白被看烦了,便掐了烟转身走了。
唐恪在他身后喊,“这就走了?里面那些尤物真的不挑一个?赵某人可是特意给你准备向你赔罪的!”
陈慕白头也没回摆了摆手,“便宜你了!”
陈慕白刚进门陈静康就替他接过衣服,边说边抬头看着楼上书房的方向,“孟主任等您一晚上了,看样子挺着急的。”
陈慕白听是听见了,但是不接收信息,上了楼洗完澡换了衣服,又优哉游哉的喝了茶才往书房晃悠,去见那个据说心急如焚等了一晚上却也不敢催一句的人。
陈慕白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来,孟星文也不敢再提赵某人的名字,直接略过那个名字问,“怎么处置?”
陈慕白靠进沙发里慢条斯理的抬手做了个动作,孟星文立刻激起一身冷汗,都说慕少心狠手辣,当真是没有辱没他的恶名,顿了顿还是开了口,“他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做这么绝,下面的人难免会心寒,以后……”
陈慕白一脸莫名,“我在乎吗?你可以直接告诉他们,谁若是觉得心寒可以直接走人,我陈慕白绝不挽留,只是他们要想清楚了,自己要的到底是虚无缥缈的保护伞还是最现实的利益,我可是从来没亏待过他们。”
孟星文忙不迭的点头,“您说的是,是我迂腐了。”
陈慕白换了个姿势,“您是老人了,有些道理用不着我教您,每天给他们一颗糖,哪天不给他们,他们就会骂你。你每天给他们一巴掌,哪天不给了,他们就会感激你。其实赵兴邦要的东西,与我而言并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他们明白,我不是陈铭墨,对付陈铭墨的那一套在我这里行不通,有些东西我可以给,那是我允许他拥有,但是,他不能张口问我来要,特别是,威胁我。”
最后几个字说的轻缓冰冷却让孟星文的衣服又湿了一遍,他心里彻底明白是没戏了,又说了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才离开。
翌日清晨,早餐桌上的陈慕白忽然如梦初醒般的问,“哎呀,我是不是忘记回家报道了?”
小跟班陈静康苦着一张脸不敢吭声,最后迫于陈慕白的淫威才极其为难的小声“嗯”了一下。
心里默默的鄙视他,您爹都催了三次了您都视而不见。
陈慕白似乎就等着这个“嗯”字,很快语气轻快的开口,“今天天气不错,那我们就回去看看吧!”
吃了早饭就准备出门,快到中午了还没到,陈静康开着车跟在几里地之外就要下车走回去的某人,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他打开窗户扯着嗓子,“三爷啊,您走快点吧,午饭都赶不上了。”
某些人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敷衍的应了一声,踏着满地的桃花落瓣,迎着暖暖的春风,开开心心的哼着小曲。
静康你背着重重的壳啊,一步一步的往前爬。
陈静康缩着脖子坐回车里默默流泪。
陈慕白终于踏着最后通牒的时间点进了家门,一路上又是磨磨蹭蹭的急的陈静康冒了一脑门汗。
快进正厅的时候陈慕白忽然停住,扬起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一个女孩问,“谁啊?”
女孩似乎也听到了声响,转过头看了陈慕白一眼,又极快的把头转了回去,似乎根本没看到他。
陈静康伸长脖子看了看,“她啊,听说是老爷接回来的。”
陈慕白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哟,不会是老爷子的沧海遗珠吧?”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三个人听见。
陈静康轻声咳嗽了下,心里腹诽,得,您真是一个都没放过,人家女孩不就没搭理您吗,您至于吗。您埋汰您爹就埋汰您爹,人家女孩眉目清秀好好的,您埋汰人家干吗。
陈慕白又在连廊上磨蹭了半天,一会儿夸这株花长得不错,一会儿又赞那棵草长得真绿,直到厅里传来不轻不重的咳嗽声,而这咳嗽声的主人又是陈铭墨,陈慕白才进了正厅。
大厅里站着或坐着的人和几年前他离开那天大致相同,似乎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偏偏陈慕白还端着架子,慢吞吞的踱进来,颇有我就是要迟到你们有本事别等我啊的架势。
☆、3顾家有女唤九思
几年前陈慕白一声不响的出了国,几年后又是一声不响的回来,回来没过多久便把陈家大半江山收在己手,看那架势根本就是早已布好的局,怕不止是一年两年的功夫,明明在千里之外,却能运筹帷幄,如此雷霆手段自然是抢了别人碗里的肉,自然也激起了民愤。
陈慕白知道这宴向来是无好宴的,果然他才坐下没多久,明里暗里的声讨之声已经响起,只是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孤立无援的少年了,站在他身后的人多了许多,他的意思从来不用自己说,有的是人替他说,他自己说出来的话则是半真不假,云里雾里的骗起人来眼睛眨都不会眨一下。
人多了是非更是止都止不住,有的时候不是他想怎么样,而是形势,利益,他身后的人,别人身后的人,逼着他们父子兄弟不得不反目。
一屋子人你来我往互相挖苦嘲讽,可正主偏偏一句话没有,陈慕白也不着急,敛了神色低头喝茶,他不着急,自然会有耐不住性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