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
BY:priest
文案:
2041年,有一种神奇的仪器诞生了,业内人士把它戏称为“投影仪”。
它能连接到人类的思想里,把复杂的思想投影成一到光怪陆离的现实空间里,这个空间可能稳定也可能不稳定,一切物理规律都是浮云,一切怪诞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于是一种全新的心理医师出现了,通过空间异化,把自己投入到思想投影空间里,在冒险中深入解读患者的病症根源。
于是……这是一个欢脱的冒险故事。
内容标签:骑士与剑欢喜冤家幻想空间
搜索关键字:主角:寇桐,黄瑾琛┃配角:终极蓝印酱油党┃其它:
转载自JJ金牌编辑评价——
公元2041年,寇桐,国家思想投影仪的制造者,竟然成为了民间游医,与孩子们玩闹还摔断了腿。没想到来探视的老警官带来了乌托邦组织核心成员,被成为“枪”的狙击手黄瑾琛。两个人接受任务进入到虚拟意识中寻找老警员性情大变的原因,随着谜团一步步的揭晓,两个人的感情也逐渐加深,爱的小火苗开始燃烧。在大众的印象中,一个制作了国家机器的人应该是不苟言笑的高级军官,但是作者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却是一个说话不正经,说谎不眨眼睛,用一条腿蹦蹦哒哒的不靠谱游医寇桐。本应该冷静沉着的狙击手也在作者笔下变成了带着墨镜卷着裤腿,抱着把吉他在地铁线里卖唱的不正经狙击手。探索谜团的同时,风趣的语言幽默的打闹,成了文章的亮点,故事环环相扣,使人欲罢不能。
第一章寇医生
听说大山外面的人用上了新能源,听说那些城里人的房子就是一台电脑,能说话,能聊天,让干什么干什么,听说远隔千山万水,只要一打开手机,对方就像是坐在自己对面,像是能摸得着一样真实,听说什么科学家又在研究什么……什么空间……什么的理论,未来有一天,那些城里人推开门可能就能到很远以外的工作单位。
听说……
可是那些和这个小山村都没什么关系,这里的公路虽然已经通了很多年了,路况却因为地质原因,依然不好,十八弯九连环,每年会出很多事故,无论是外来的物资运送,还是山里人走出大山,都是件非常艰难的事。
很多地区援建的物资很人力送到这里,给村民们建起一座座比城里的房子还要漂亮的小屋,修建公路,盖学校和医院,然而人们的生活环境依然逼仄,依然有老人生病以后不愿意去医院看病,宁可在家里吃一点土方子,求神拜佛。
于是很多人也不知道,人心也是会生病的,生了病也是很要命的。
阁楼的屋子里,大梦方醒的少女坐了起来,脸上依然带着些许茫然。这时,窗帘被人轻轻地拉开,傍晚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屋子里,拉开窗帘的男人低下头,斜靠在窗台上,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那里摆着的一小盆茶花的香气。
然后他回过头来,眯起眼笑了:“怎么样,醒过来了吗?”
这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并不是说他年纪小,可就是让人觉得,哪怕他将来人到中年,甚至变成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他也依然是年轻的,因为他有一双特别快乐的眼睛。
他顶着一头总是显得有些乱的短发,因为个高腿长而看起来愈加消瘦,有一张仿佛会闪闪发光一样的笑脸,叫人看了也忍不住跟着他笑起来,十分的讨人喜欢。
少女看着他,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一时间不知如何表达,只能本能地哭了起来:“寇医生……”
寇医生没有打断,让她一次哭个痛快,他在一边轻手轻脚地整理自己的仪器,背上总是随身带着的非常复古的小挎包,等她哭得差不多了,这才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拿着一包餐巾纸递了过去:“给,擦擦,最后一个疗程结束了,盒子里是我们这些日子以来一起做的努力,你可以留下做个纪念。”
“纪念?”
“你重新活过一次的纪念。”寇医生对她眨眨眼睛,单手拎起装着仪器的大背包,扛在了肩膀上,像是个不靠谱的带了超重行李的长途旅客似的,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子打开了门,对已经等在门口很久的少女的父母点点头,“可以进去看看她了。”
中年女人骤然捂住自己的嘴,压抑地呜呜哭起来,她走进屋子,少女轻轻地叫了声“妈”,然后压抑的呜咽变成了抱头痛哭,寇医生站在门口,对着千恩万谢的男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就像他从来没有停留过、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事一样。
寇桐,他是个游医。
“游医”一般有一个更加脍炙人口的同义词,叫做“骗子”,寇桐这个游医比普通的游医还要更像骗子一点,因为他是个心理医生。
按照一般老百姓的理解,只要他是个人,吃五谷杂粮,就得有个喜怒哀乐,总会有想打架,想骂人的时候,算不了什么大事,怎么判定心里有病呢?那还不是心理医生说了算么?
你说有病就有病,你说好了就好了,那不是骗子是什么?
还不如跳大神的专业,起码人家真刀真枪、又是嗷嗷叫又是翻白眼地蹦跶了那么长时间,怎么也值个戏票子价。
但是寇桐他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人,传说他是有工作的,且就职于世界上最神秘的部门——本国的“有关部门”。
寇医生对有关部门的贡献很大,大到什么程度呢?咳,有关部门的事,属于一级机密,所以这件事不能说太细。
反正据说市面上高级的心理医生都鸟枪换炮,有了更新的治疗仪器,能通过某种方法真正看到人的意识里有什么,而这个被称为“投影仪”的仪器,就和寇医生有莫大的关系,据说他是研制者之一。
可见寇医生虽然很低调,但是一直在默默地牛逼着。
但是牛逼的寇医生并不总有那么多的科研工作,他平时工作有些清闲,大概清闲得叫他时常感觉有些蛋疼,于是人五人六地效仿电视里的二郎神,美其名曰造福广大人民群众,从此听调不听宣。
没事的时候就以此为借口,四处乱窜,像个江湖郎中一样背着他的仪器包,别不相信他,骂他骗子,他也不在意,反正脸皮比城墙还厚,别人相信他,让他帮忙治疗,他就在那地方停留一阵子,把人治好了再走,患者给多少钱,全凭自愿——反正他是公款旅……那个行医,嗯,当然这事也不能说太细。
寇桐从女孩家出来,在脸上扣上一副很大的墨镜,吹着口哨,把仪器送回了旅馆,然后撸胳膊挽袖子,欢乐地去赴约了——是村里的一群半大小子青少年们对他提出的邀请,因为他们都很崇拜他。
寇医生在村里人,特别是青少年眼里,是个神奇的人物。
他们都知道老黄家那个姑娘,是个怪胎,不知因为什么,三天两头老想寻死。然而村里人一直见怪不怪,因为她的寻死行为仿佛已经比大姨妈还要频繁——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可是寇医生来了以后,仅仅在她家住了一个多月,黄姑娘就变得人类了很多,没有例寻死,会出门了,出门还会和三叔六伯打招呼了。又过了一个多月,黄姑娘她居然还痛改前非,和原来仇人一样的父母也好了。
用事实说话,寇医生的确比会跳大神的人神奇多了。
所以青少年们打算对他致以最高的敬意——邀请寇医生到村南口的大斜坡处,参加他们的传统活动,飙车。
飙车飙的当然是自行车,这里路没有通,是一个天然又陡峭的大斜坡,寻常村里人不从这里经过,于是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到了春天的时候,满山的野花野草长成了一张毯子,毯子中间有一条被这些“赛车手”们常年踩踏走出来的土路,非常光滑。
从这里骑着车,双脚离开脚蹬,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嗷呜乱叫地直冲下去,是男孩子们变成“男子汉”的第一试炼之地——嗯,自封的。
真相是,每年都有很多熊孩子在这里摔断了腿,所以很多家长都用扫帚疙瘩恶狠狠地威胁过自家小子,再去大斜坡那撒把骑车,就打断你的狗腿!
可惜无论是摔断腿还是打断腿,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于是威逼失败,飙车聚会依然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寇桐到的时候,男孩子们已经开始了。
一个小个子的男孩看见他来,立刻迎了上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喊一声:“寇医生来啦!”
除了还在大坡上往下滑顾不上的,其他的男孩都涌上来,七嘴八舌地跟他介绍起规则,以及在偶像面前吹嘘起自己如何厉害。
他们愿意把他划成和自己一国的,因为寇医生从来不像“大人”们那样,虎着一张脸,仿佛自己多了不起、多高深莫测一样地说这不行那不行——尽管他真的挺了不起的。
寇桐乐呵呵地蹲在一边观战了两盘,终于也忍不住手痒了。
少年们挣着抢着把自己的车让给他,寇桐把挎包丢在一边,卷起衬衫的袖子,就像个大龄中二病患者一样,学着少年们撒开脚蹬,“嗖”地一下冲出去,嘴里叫着:“哟吼——”
他原本就乱的头发更加群魔乱舞,一直冲到了山坡底下,再意犹未尽地推着车一路跑上来,露出一个更加阳光灿烂的笑容:“再来,谁跟我一起下去?”
“野兔子”车队整装待发,少年们一起伸着脖子嗷嗷叫,寇桐这回干脆连车把也撒开了,全身上下只有屁股还连着自行车,叫人看着心惊胆战,他的小粉丝们就在后面喊:“我靠!寇医生你真是爷们儿!纯的!”
“这才哪到哪啊,我再给你们表演一个更高难度的。”寇桐第三次推着车,有些气喘地爬上来,群众的掌声让他有点人来疯。
这回他手把在车把上,走稳当了以后,突然把撒开的脚抬起来架在了车把上,然后像只大鸟一样地撒开手,用弯起的腿踩着车把向前冲去,叫好声冲天而起。
就在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突然,张家的大姐带着一群成年人过来,大约是得到了消息,准备围剿非法飙车活动,结果就看见寇桐的个人表演。
张大姐顿时吓得脸都白了,扯开嗓子喊了起来:“了不得了!寇医生!寇医生你快下来!哎哟我的娘,你咋也跟这帮混小子们胡闹呢?这地方摔下去会摔断腿的!”
寇桐大笑着回答她:“不会的。”
张大姐踮起脚,百忙之中不忘拉过自家倒霉孩子,狠狠地照着后背掴了两下:“危险啊寇医生!”
寇桐说:“不要紧!”
“娘啊怎么不要紧?你快下来!”
然后……
然后寇桐就真的下来了——鉴于他腿太长,弯曲起来挡住了视线,没看见前轮滚上了一块大石头,于是摔下来了。
当时寇桐就听见一声颇为不祥的响动,他就着摔下来的姿势侧躺在地上,把脸埋在了膝盖里,一方面是因为太疼了,一方面是因为太丢人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非常不幸的……真把腿摔断了。
故事就是从一个不靠谱的游医,用一种更不靠谱的方式,把自己的腿给摔断了开始。
第二章枪
男人有一张轮廓分明、又不硬朗得过分的脸,阳光下显出一点玩世不恭的英俊,他的手指像钢琴家一样,修长好看,灵巧极了,用那样一双手,无论做什么动作,都叫人觉得赏心悦目——哪怕他是在摆弄狙击枪。
前方已经交起火来,挂在耳边的联络器里不停有人在喊话,这是一场武警清剿科技武装分子残余势力的战斗。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后门火力太强,撑不住了!这帮人是亡命徒!”
“收到!”
“各部队注意,注意不要放走002号危险人物,各部队注意……”
他却依然不紧不慢地端着枪,装子弹,上膛,慢条斯理地瞄准。
“发现002号,这里是第四分队,发现002号!”
“收到,第四分队报告位置。”
男人眯起眼远远地望了一眼,摇摇头,低笑一声,含含糊糊地念叨了一句:“002号。”
“已经靠近后门位置,002号企图逃跑!”
“截住他!”
“第一分队支援已经到位。”
“收到!”
又是一阵激烈的交火,男人拿起手边的望远镜,眯眼看了看,撇撇嘴,随手扛起枪,歪着头,仿佛漫不经心地瞄准起来。
“警报!警报!检测到002号身上有异常能量反应,他要启动空间能量设备!”
“阻止他!”
“好嘞。”男人自言自语地接了一句——好像别人真能听得见他说话似的,随后他忽然扣动扳机,子弹按照精密计算的轨迹一丝不苟地飞了出去,男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开枪以后就放下狙击枪,利落地收拾好,伸手扶了扶精巧的联络器,调好频道,用一本正经的口气说,“报告,目标人物已经击毙。”
混乱的联络器里面安静了片刻,随即有一个明显是新兵蛋子的声音怯生生地说:“第四小队5号报告,危险人物已经死亡,空间能量设备警报解除。”
随后还好像别人都听不见似的,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哪里请来的狙击手啊?这么厉害。”
随后一声轻响——准是旁边的战友怕他丢人,关了他的联络器。
男人扣上墨镜,把放着枪的大包扛在肩膀上,卷起裤腿,哼着不知哪的小调,慢腾腾地离开了房顶,拿出手机拨了另一个电话,半死不活地说:“解决了。”
对方笑了一声:“这么迅捷,不愧是最好的枪。”
男人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又从怀里摸出一根烟,点着了,含糊地“嗯”了一声,仿佛有些意兴阑珊似的说:“我的调令什么时候下来?”
对方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问:“瑾琛,真想走?”
男人吐了口眼圈,走到楼下,一辆车早就停在那等着了,他把包扔在了后座上,一屁股坐在副驾驶,顺手把车窗拉了下来,往外弹了弹烟灰,那模样不像一个神出鬼没的狙击手,倒像是一只懒洋洋的大猫。
他说:“我都为国家卖了那么多年命了,现在想回去养老,这要求不过分吧?”
对方叹了口气:“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已经反应上去了,你先回去休息两天,组织给你的安排,最晚这周四我通知你。”
男人吹了声口哨:“劳您费心啦!”
他叫黄瑾琛,但是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名字,过去的十几年里,他有另外一个称呼和身份。
科技飞快的进步,科技恐怖主义也仿佛应劫而生似的,在这个世界上,一个被称为“乌托邦”的科技恐怖主义组织刚刚落网——不,与其说是落网,不如说是经过了一场艰难的战争,国际联军勉强胜利。
这是一个以“能源”为核心存在的科技恐怖主义,以人类的身体本身作为载体,以人类的情绪作为燃料,通过特殊的机制,获取燃烧无辜者生命和精神的“情绪能”,发展出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武器。差一点把整个世界拖入到他们疯狂的“乌托邦异空间”里面,妄图制定新的规则。
而在这场战争中起到最关键作用的一个卧底,就是被乌托邦组织核心成员成为“枪”的黄瑾琛,编号“11235”。
被这把枪盯上的人无一幸免,全世界使枪的人都无法不忌惮这个仿佛传说一样的人,他不是被乌托邦改造的异常人体,不能利用那些匪夷所思的能量系统,更没有那些古怪的能力,只是个普通人。
却是个能轻易捕杀超能人的“普通人”。
无论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境地,哪怕是所有的仪器都被屏蔽的异常空间,甚至物理规则被改变的地方,能量异常反应的地方,被他盯上的人都无法逃离一枪穿过眉心的下场。
无论是敌人还是战友,都对这把传说中的“枪”心怀奇异的畏惧,因为枪在他手里不是凶器,甚至不是武器,而是某种神器,还因为他甚至不像一个人,即使是同样为一个国家服务的战友中也有这样的传言,“那把枪”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是国家秘密研究基地制造出来的机器人。
所以他才能那样精确,如同他在乌托邦的代号一样,“11235”——斐波那契数列,完美。
人又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心理素质呢?
然而事实上,黄瑾琛并不喝机油,他喜欢几次三番因为防腐剂超标被有关部门警告的某品牌碳酸饮料,平时的娱乐也不是擦枪和打靶,而是网游——当然,这个网络游戏既不是全息党的武侠系列,也不是键盘党的魔兽世界,他喜欢打连连看。
除此之外,尽管政府给了他一份丰厚的工资和福利,他还是有闲暇时候赚一点外快的兴趣——比如街头卖艺。
没有任务的时候,他就带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墨镜,背上一把木吉他,穿一件动物园批发来的掉色T恤,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裤腿一长一短,露出下面一双山寨牌运动鞋,到地铁里卖唱。有时候是经典怀旧老歌,有时候收得钱多了,他也人来疯似的飙一把原创歌曲。
周四下午,那个中年人来找他的时候,黄瑾琛正在给地铁里的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孩独家演唱《两只老虎》的英文版——歌词是他即兴翻译的,不知为什么,唱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奇异的俄罗斯大舌头口音:“Twotigers,twotigers,runfast,runfast……”
唱得俩外国孩子一愣一愣的,感觉本国童谣实在博大精神,完全听不懂啊!
一个鼻梁上架着一副斯斯文文的眼镜,打扮得活似衣冠禽兽的中年男人在等到众人雷动的掌声和笑声过去以后,走过去拍了拍黄瑾琛的肩膀:“这位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到演艺圈发展的兴趣?”
黄瑾琛面露不屑:“你们这些星探动作也太慢啦,我都在这条地铁线里晃了好几个月了,才被你们发现,都是什么眼神?切,小四眼就是不顶用。”
说完,地铁到站,他非常耍大牌地对周围的观众们鞠了个躬,然后大摇大摆地抱着木吉他走了,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在群众的围观中,也淡定地跟着他走了。
当时就有喜欢现场直播的群众把黄瑾琛的《Twotigers》完整版视频传到了网上,还起了个名,叫“绝代歌王,一曲惊世”。
从地铁站出来,一辆车已经等在那里,中年男人抢先一步,替他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大明星,请上车。”
黄瑾琛丝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上去,扭了扭,还评价说:“我说,你们什么公司,不是皮包的吧?这破车车座比自行车后座都硬,穷成这样还想签老子,请得起经纪人么?”
中年男人回过头来,把眼镜摘了下来,露出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你看我当你经纪人,怎么样?”
黄瑾琛嗤笑一声:“你?我才看不上你,长得又不好看。”
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黄瑾琛放下木吉他,翘起二郎腿:“怎么,他们要把我调到你那去了?”
“是啊,怎么样?”中年男人眨眨眼睛,“每天坐办公室,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不用架着枪四处崩别人脑袋,级别比原来高,位置还特殊,在特殊培训基地里,其他地方的人谁也指使不动你。没事还能去后山种种菜,有地,环境也好,适合养老。”
黄瑾琛考虑了两秒,果断摇头:“不去,钟将军您也别来糊弄我们这些没文化的粗人,我知道您那是块宝地,‘最终联络基地’,是谁也指使不动,没事是养老,有事就得玩老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从医院里出来。”
还没等钟将军说话,黄瑾琛就继续说:“不过……听说‘ST基地’那边待遇是最好的,也确实是谁也指使不动,我可以……嘿嘿,挂个名,混个编制,也别给我安排具体职务啦,我看端茶倒水这个活就不错,有事的时候不用我上,没事的时候我拿拿工资,反正同志们也都没有旧社会地主老财的不良风气,估计也不用小的伺候,我还能没事翘班出来弹吉他混点外快,说不定哪天就红了呢。”
钟将军不言声,只是从副驾驶上回头看着他,用那双淡定悠远的眼神告诉他——醒醒吧孩子,哈喇子都下来了。
黄瑾琛于是油盐不入地哼起了:“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
钟将军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刺头有点头疼:“你是铁了心地想退伍?”
黄瑾琛唱:“往前走——”
钟将军沉默了一会,忽然对司机报了个医院的名字,打断黄瑾琛的魔音穿耳:“这样吧,我帮你把编制挂在基地,平时不用过来工作,我给你挂在‘特别专家组’那里。”
“你们就这么不愿意放我?”黄瑾琛反问。
“你是最优秀的,无论是谁都不希望损失你这么个人才。”
黄瑾琛嘴角微弯,露出一个有些意味不明的笑容:“什么专家?难道你给我挂一个‘杀人专家’?”
“特别医疗专家……组。”钟将军微妙地顿了顿,“没有你以前,只叫特别医疗专家,不瞒你说,只有一个人来着。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也不大到基地来,我带你去见见这位专家,或许你会对他的工作有些兴趣,到时候你再决定留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