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微笑我却哭了 作者: 阿Q

兵荒马乱的十八岁,命运的暴风雨摧毁了叶晨睿及身边少年的生活。叶晨睿在众人指责中黯然离开。

却不想,风波随后蔓延而来。晨睿接二连三的在路上面临死亡的意外。年少的故人相继到来——

最混的少年阿极成了军校生,最强的少年卞都接手了家族生意,最好的少年夏息成了医生,却将自己放逐,陪在晨睿身边。

而同时,夏息身边来了一个姑娘——华为珂。她夹裹着张扬个性与渴望,缠着夏息,她的父亲华先生甚至成了卞都的合伙生意人…

晨睿只想身边好友无虞,却被华为珂告知了一个惊天真相,颠覆了所有,原来她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少年夏息说,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有权对你负责。

少年卞都说,除了我,我不允许你爱任何人,谁也不行!

少年阿极说,晨睿你恨我吧。

叶晨睿说:“不祈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将我遗忘。”

第一篇第一章

这是一个安宁的夏夜,菩丹市一中校园里,一片寂静,只有夏虫低吟。操场草地上,路灯、地灯发出幽暗的光,也似在催人入眠。
大门口传达室里,灯还亮着。看门的李大爷正弯着腰,一边愉快地哼着小曲,一边用小电炉煮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桌上还放着一小瓶二锅头和一碟下酒的花生米。

就在此时,操场一角墙头上忽然冒出几个黑影。他们谨慎地四下张望,见没什么异常,就相互小声招呼着,跳下墙头。
这几人在黑暗中潜伏片刻,随即一猫腰,箭一般直射向一栋二层办公楼。
他们跑到楼下,稍稍喘了口气,定了下神,其中一人蹲了下来,另两人先后爬上他的肩膀,搭着人梯,迅速翻进二楼走廊,配合得十分默契。
他们一共四人。架人梯的是“老大”刘国庆,身体最棒。此刻,他小声急促地招呼最后剩下的那名伙伴:“快,陈尘!”
陈尘是个戴眼镜、外表文弱的男孩,他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手足并用地往刘国庆肩上攀去,可由于过分紧张,竟怎么都爬不上去。
上面两人急切地向他伸着手:“快抓住,陈尘!”
陈尘更加紧张,再次从刘国庆肩上滑落,幸亏刘国庆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要不他这一跤准跌得不轻。
看来,让陈尘爬上去的计划只好放弃了。刘国庆大度地一摆手:“算了,你在下面把风吧,藏好了,别让李老头看见!”
陈尘羞愧地点点头。
刘国庆站起身,利落地后退几步,借助跑之力,噔、噔、噔一跃而上,抓住上面阳台栏杆和伸给他的手,三两下翻上二楼。
楼下,陈尘紧张地小声提醒他们:“快点啊!”说完,小心伏下身体,藏在墙角阴影中。
楼上的几个人已经迅速跑到了教务处办公室的窗子旁,刘国庆先观察了一下四周。
杨涛说:“没事,李老头这会儿肯定还在煮面呢,出不来!”
刘国庆直起身,拿出一把小刀,打开一个带钩的工具,塞进窗框缝隙中,左右试探。每碰一下,都发出又细又清晰的声音,在静夜中,这声音听上去格外刺耳。
此时传达室里的李大爷终于满意地喝光最后一口面汤,抹抹嘴巴,抬腕看看表,已经快9点了。他起身拿了个大号手电筒出门,开始在校园里巡视…
教务处办公室外,刘国庆还在用小刀继续试探着。几人神色都很紧张。刘国庆已满脸是汗,他随便往脸上抹一把,继续干着。两个伙伴站在一旁,一下不敢乱动。
楼下,蹲在黑影中的陈尘也紧张得满脸是汗。他小心地探头看看楼上,上面一片漆黑。他忍不住小声问了句:“好了吗?”
“闭嘴!”马上遭来谭杰的低声怒斥。
陈尘再也不敢吱声。
终于,刘国庆的小钩碰到了拴在窗子内侧插销上的一段铁丝环,他轻轻拉动铁丝,铁丝拽着插销缓缓上升,插销从孔中脱了出来。窗子终于开了。
三人相视一笑。他们利落地从窗子翻进屋里。刘国庆摁亮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把光聚在锁孔位置上。柜子原本装的是暗锁,但已经坏了,现在只留着一个锁孔,柜子用明锁紧锁着。
刘国庆让谭杰拿着手电筒给他照亮,掏出一根长筷子,杨涛打开胶水瓶,把胶水刷在筷子上。刘国庆把筷子小心伸入锁孔,精心地转动,终于,刘国庆把筷子从锁孔中抽了出来,上面赫然卷着一张考卷!
几人得意地笑了。紧接着,他们如法炮制,又把一根胶水筷子伸进锁孔…
呱、呱!突然传来两声急促的青蛙叫!
几个人一惊——这是陈尘的报警信号!他们马上摁灭手电,蹲下身去。
吧嗒、吧嗒…李大爷正在向这边走过来,手电光随着他的身体在晃动。
现在,他已经走到离陈尘不远的地方,疑惑地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奇怪,学校里哪来的青蛙啊?!”
陈尘闭紧嘴巴,屏住呼吸,感到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万幸,李大爷终于走开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刘国庆他们从窗子里望见李大爷已经走远,马上又干起来。

 

第一篇第二章

这晚,沈笑家热闹非常。一家三口围坐桌旁,吃着丰盛的晚饭。她援藏三年的妈妈、菩丹市人民医院副院长何霖刚从西藏回来。这时,电子报时钟响起来,9点了。听到报时声,沈笑看了一眼手上的电子表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当刑警队队长的爸爸沈锡良瞥她一眼,不禁 有些奇怪:“怎
么了,丫头,我看你晚上老看表!”
沈笑掩饰地笑了一下:“没有啊。”
妈妈何霖把一只虾夹到女儿碗里,自责道:“都赖妈妈飞机晚点,害得这么晚才吃饭!笑笑,你是不是还有作业没写完呀?”
沈笑没回答,她走神了,但她马上意识到了,忙说:“没有…早写完了!”
看着爸妈关切的眼神,沈笑撒娇地扭了一下身子:“拜托,你们俩别老盯着我好不好!来来来,你们互相看着行不行!”说着,她笑嘻嘻地伸出手,把爸妈扳成了一个脸对脸,“这才叫深情注目、久别重逢嘛!”
何霖嗔笑着打掉女儿的手:“去,都老眉咔哧脸的,看什么看!”
沈锡良也笑了,看着妻子:“不老,就是有点黑了。”
何霖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没等妈妈起身,沈笑飞快地跑过去接起了电话:“喂…哦,在,您等一下。妈,找你的!”
何霖无奈地摇头,轻叹一口气,接过电话:“喂,哦,李局长啊,哎,你好你好!啊,回来了,挺好的,谢谢您。我本来说明天再给您打电话,结果,您看…是,是,感激组织上的关心…我打算明天就回医院报到,…不累…”
沈笑失望地坐回桌边,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表。
何霖又接完一个电话,疲惫地坐回桌边。沈笑再次看表。这一次,何霖也注意到了:“笑笑,你真有什么事吧?”
沈笑忙掩饰:“…真没有!我,我是在算,平均多长时间有你一个电话。”
何霖无奈地摇头:“没办法。”
沈笑找话题:“对了,妈,我给你切西瓜吧,西藏肯定吃不着西瓜。”
沈锡良心疼女儿,按住沈笑:“还是我去吧,你陪你妈聊会儿天。”
沈笑只好无奈地坐下。何霖看着女儿,目光中充满怜爱。在妈妈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沈笑反而有点不自在起来。何霖笑了:“跟我说说你们学校的事,彭老师还好吗?前年她离婚 了是吧?”
沈笑爽快地说:“我觉得她挺好的,就是有点发福了,等你见了她,该建议她减减肥!”
何霖有些不满:“瞧你一天到晚都琢磨什么?!”
沈笑瞧着妈妈,反倒一下来了兴致,向她进一步举例证明:“真的,不是我一个人这么看。有一天我们班上示范课,电视台来给录像,摄像师说彭老师脸太大,找不着角度,我们一听,全班都笑喷了,后来…”
沈笑正说到兴头处,电话又响了,何霖只好去接:“对,我是。…您好,院长。…都挺好的,您放心。我打算明天就去上班…好,好吧,谢谢您,哎哎,您也早点休息。”
何霖回来,紧接着刚才的话碴儿好奇地问女儿:“后来怎么着?”
“后来,人家又专门找来化妆师,给彭老师画了半个多小时,等她一出来,天哪!赶上杨贵妃啦。”
“怎么说话呢你!”何霖也笑了。
沈笑认真地说:“真的,挺漂亮的!”接着,她叹口气,“唉,糟践了!彭老师要是生 在唐朝就好了,肯定艳冠后宫!”
何霖在女儿头上亲昵地打一下:“越说越不像话了!”
“不是,我是说真的,其实妈,我觉得吧,你和彭老师都属于一种类型,就是那种低等 女强人!”
“哦,怎么个低等?”何霖颇感兴趣。
“高等,比如说撒切尔,比如希拉里,人家要本事有本事,要风度有风度,有专门的穿 衣顾问,专门的发型师,哪次出来都漂漂亮亮的,不像你们年纪不大,倒弄得跟黄脸婆一样 。就像彭老师,她要是早知道这么打扮打扮,说不定也离不了婚了。对了,妈,我跟你说, 我给你提个建议…”
何霖忍不住打断女儿:“笑笑,妈跟你说过很多次,一个女人外表的美是很有限的,重 要的是她的学识和胸怀,你现在大了,在意美,这妈不反对,可是把心思都放在琢磨这上可 不好。你…”
听到这儿,沈笑不大高兴了。电话又响了,何霖只好又去接,接完电话,她想起来又问 :“对了,你刚才说要给妈个什么建议?什么建议?”
“没什么。”沈笑已经兴味索然了。

 

第一篇第三章

 这时,沈锡良端了切好的西瓜出来,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头,忙打圆场:“你妈妈是大 领导,当然公务繁忙!要不怎会有这么多人打电话慰问呢!来吃西瓜。沈笑,你跟你妈说说 你上回考试成绩,这话你妈保准爱听。”

沈笑不说话,抓过一块西瓜就吃。
何霖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于是也说:“先吃瓜。”
一家人正无言地吃着西瓜,突然楼下传来急促的喊声:“沈笑,沈笑…”沈笑飞快地 跑向窗口,往楼下一看,只见刘国庆、谭杰、杨涛和陈尘正跨坐在自行车上。看见沈笑,刘 国庆冲她做了个有力的“OK”手势。
沈笑顿时喜笑颜开,她飞快地抓起书包:“我去帮同学复习功课,可能晚点回来。”话 还未完,人已经像只小雀飞出家门。
几个人一路风驰电掣地骑进街心公园。沈笑坐在刘国庆的车后座上,指着一处路灯下的 石桌椅说:“就这儿吧。”
几人下车,围着石桌坐下,刘国庆警惕地看看四周,从书包里掏出几张试卷来。
沈笑惊讶地翻看着,不禁感叹:“这么多?!”
“还差英语的,估计没放那儿。”刘国庆有些遗憾。
沈笑仔细翻看着卷子:“没事,反正是按总分算,这几门加起来只要平均70以上就能过 线。”说着打开书包,还没等她拿,陈尘已经把铅笔盒递到她眼前。
沈笑接过铅笔盒,拿出笔,开始聚精会神地做题。
几个男孩众星捧月般围在她四周,用紧张而又钦慕的目光看着他们班这位美丽大方、无 私无畏的公主。刘国庆拿出一罐红牛饮料递给沈笑:“给,提提神!”
沈笑专心地做着题,偶尔喝一口饮料。不知不觉饮料已喝完,时间很晚了。
谭杰坐在旁边禁不住打上了盹儿,头猛一下磕到石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沈笑吃了 一惊,忙抬起头。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刘国庆给谭杰下令:“去,那边有个二十四小时店 ,给沈笑买水去。”
“哎。”谭杰急忙站起身,先揉揉脑门,又揉揉有点发红的眼睛。
沈笑抬头补充了一句:“要冰的。”
“得令!”谭杰的精气神已完全恢复,骑上车,飞也似的不见了。
陈尘一直没闲着,在旁边拿着一个本子给沈笑轻轻扇风。
不大工夫,谭杰手提几瓶饮料,又飞了回来。
刘国庆啪的一下打开饮料盖,把水递到沈笑手上,沈笑头也不抬地接过去,一边做题, 一边喝了一口:“不凉。”
刘国庆立马对谭杰怒视道:“你怎么回事?!”
“他们家冰箱坏了!”谭杰赶紧解释。
“没事儿、没事儿。”沈笑劝慰。
“笨蛋,什么都干不了!”刘国庆余怒未消。
“是,我笨,我…”谭杰尴尬地讪笑着,抬起头,突然不再说话。一个他不认识的女 人站在不远处,正紧盯着他们。
——是何霖——
刚才沈笑一出门,何霖就赶忙来到窗口向下看,沈锡良也凑过来,只见四个男孩正耐心 地等着沈笑。沈笑跑过来,跳上其中一个的车后座,几人骑上车,向不远的街心花园方向飞 驰而去。
何霖一边在窗口眺望,一边担心地自言自语:“都这么晚了!”
沈锡良边过去收拾碗筷,边宽慰她:“没事!好像都是他们班同学。明天考试,八成他 们又有题不会做了。你不知道,你闺女可是班上的香饽饽,学习尖子。”
“那也得有时有点,这深更半夜和几个男孩子混在一起总是不好。”何霖说着,也过来 帮忙。
“瞧你这脑筋,都什么时代了!”
“什么时代也得讲规矩,大半夜的出去,就算我们不在意,让街坊邻居看见了还以为我 们闺女怎么了呢!反正影响不好。”
“什么影响,谁不知道笑笑是个好孩子?”
“我不跟你抬杠。”
……
一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沈笑回来。何霖再也坐不住了,狠狠埋怨丈夫几句,也不听他 的解释,出门朝沈笑消失的街心花园方向一路找来。她正找得心焦,突然认出飞驰而过的谭 杰…
这时,刘国庆、杨涛、陈尘也都看见了何霖。只有沈笑低头做题浑然不觉,嘴里还在问 话,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她一抬头看见了妈妈,不禁大吃一惊:“妈?!”
刘国庆他们几人连忙站起来:“阿姨?!”
何霖严肃地盯着他们,在她审视的目光下,刘国庆也有些胆怯了。沈笑急忙向她解释: “这都是我们班同学,我们,在复习…”
何霖的态度和缓下来:“外面热,光线又暗,沈笑,你请几位同学来家里复习吧,把空 调开开。”
沈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刘国庆连忙婉言谢绝:“哦,不用了阿姨,我们也复习得差 不多了。沈笑,要不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第一篇第四章

花园小径,清风习习。母女俩肩并肩缓缓往家走。
“笑笑,以后再帮同学复习功课,你就约他们来家里,我和你爸都不是死脑筋,你和男 同学接触,我们相信你有分寸,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

“嗯。”女儿点头。
“你都是大姑娘了,今天在机场,我都没想到你长这么高了。这三年妈没在你身边,你 爸又忙,肯定好多事都难为你了。以后妈妈一定会多多补偿你。”
女儿感动地把手臂伸进妈妈臂弯,偎依着她,一边回答:“没有,这三年,我和爸过得 挺好的,我什么菜都会做了。”
“那你可得有空教教我,妈在这方面笨得厉害。”
“没问题。爸说我的手艺都能开饭馆了。”
“别听你爸胡扯。”
母女俩就这样温馨地款款而行,彼此心头都有种说不出的感动,一时竟至无言了。
忽然,妈妈又想起什么,主动打破沉静:“对了笑笑,晚上你说要给我个什么建议?”
“你真听我的话?不说我花心思爱漂亮了?”女儿不免又生出几分委屈。
“瞧你,跟妈还记仇!说吧,什么建议,只要对,我就听。”
“妈,你去做个美容吧,你脸上那两块高原红太怯了,就跟扭秧歌老太太抹的红脸蛋一 样!”女儿大胆进谏。
“好。有空我一定去。还有,明天你替我给彭老师捎个好,就说我过两天去看她。”
“哎。”
“她一个人也怪不容易的…”
母女俩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回到家,进了家门,发现沈锡良已经穿上制服,正在检查枪 支。何霖吓了一跳。沈锡良带好枪,对她说:“刚才队里来电话,让我出个现场。你们别等 我了。”
沈笑大叫起来:“哇,你们队太过分了,妈今儿刚回来,他们不知道久别胜新婚啊!”
夫妻俩都惊讶地看着女儿,沈锡良拍拍她的头:“说什么哪你!”
“本来就是。”沈笑淘气地笑。
何霖嗔怪地:“不像话!”
沈笑撅嘴不说话了。
“小心点!”何霖嘱咐丈夫。
“哎。”
沈锡良开门出去,在走廊上喊了声:“杨静!”
隔壁门开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女警应声出来,和沈锡良一道下楼去。
与沈笑母女告别后,刘国庆、谭杰、杨涛、陈尘四人分头给各自好友送卷子,接到答案 的自然人人高兴,个个感激!
“谢谢谢谢谢谢!”最好玩的是一个叫牛朋的胖子,他忙不迭地给陈尘道谢,意犹未尽 ,又给他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陈尘连连摆手,像被他吓到了似的,骑上车逃一般离开。临走他还听到胖子在背后又蹦 又叫:“耶!”

 

第一篇第五章

陈尘回到了租住的家。这是一处低矮的平房。此时,里面传出阵阵咳嗽声,他急忙推门 进去,轻轻喊一声:“妈。”

陈尘的妈妈陈燕华看上去很清瘦,面容憔悴,但年轻时的美丽仍依稀可见。她正在用毛 衣机织毛衣,旁边放着些已经织好了的。她随口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去,去和同学复习功课了。”
陈燕华停下手里的活儿,抬起头认真地看看儿子。
“是真的。”陈尘在母亲的目光下低下了头,嗫嚅地说。
陈燕华看着儿子,终于没说什么,叹口气:“你也大了,该怎么做,自己知道,妈不说 什么了。你得记着,妈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没好好念书!你可不能再犯一样的错!好好念书 ,考大学,听见了吗?”
陈尘用力地点点头。
“去,洗洗睡吧!”
“哎!”陈尘如蒙大赦一般,轻快地答应一声,转身出门打水。
简陋整洁的屋子里又响起了单调的毛衣机的声音。
夜色沉沉。几辆警车停在河岸边,拉着黄色的警戒线。河岸上摆着一具尸体,盖着白单 ,几个警察在忙碌着。沈锡良、杨静匆匆走过来。警员小郭汇报说,尸体是当地村里的一对 夫妇发现的。已经通知法医了,很快就到。
沈锡良和杨静走到尸体边,他掀开单子,是个女学生,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长得很漂 亮。两人都不禁皱起眉头,神色凝重。沈锡良看着尸体,对身边的小郭说:“看样子像个中 学生,去查查最近的失踪纪录,拿着照片去各个学校走走…”
沈锡良正对着死者发呆,法医匆匆赶来,和他打声招呼,也蹲到他旁边,看着尸体惋惜 地说:“真年轻啊!看着也就十五六岁,和我家姑娘差不多年纪。”然后,他戴上手套,开 始工作。
沈锡良直起身:“老宋,尽快把尸检报告弄出来。”
刑警队验尸房内,沈锡良站在法医身边。他们面前的台子上躺着那具少女的尸体。
“死亡时间我认为是6日晚上10点到凌晨4点,死亡原因我现在还说不好,不过可以肯定 的是死者生前遭到过强烈的暴力侵害,身上有多处淤痕,阴部有撕伤。”法医老宋边说边去 洗手。
沈锡良还站在尸体旁边,深深皱着眉:“她不是淹死的?!”
“这点我可以肯定,死者嘴里、肺部都很干净,没有水和污泥。她在入水前肯定已经死 亡了。”老宋语气十分肯定。
两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老宋抬脸看着沈锡良,过去拍拍他的肩:“死者的血液样 本和在阴道采集到的两种体液样本,我都已经送省厅技术处了。”
“我一定要把那几个杂种找出来。”终于,沈锡良咬牙说。
老宋伤感地叹口气:“唉,等这姑娘的父母知道了,还不知道得怎么伤心呢!”
一大早,沈笑就起来了,风风火火地刷牙、洗脸,胡乱塞了几口妈妈给她精心准备的早 餐,然后直奔好友林季红家而去。林季红父母早亡,跟着开网吧的哥哥兄妹俩相依为命。沈 笑一进网吧,向林季军打了个招呼,就“冬冬冬”地跑向后面。
林季红的房间就在后面。网吧是个门脸房,后面三间房就是这对兄妹的家。沈笑跑过来 ,边跑边叫:“起来,开门啊,懒虫!”跑到林季红卧室的门边,用力一推,门竟然开了, 她差点儿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