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煎何太急 作者:八爷党

文案

(重生)君少优穿越到了架空朝代护国公府不受宠爱的庶子身上,按照某点种马小说的设定,他将显示出无与伦比的猪脚光环,然后张扬高调,顺风顺水的走剧情,建功立业之间顺带收获红颜知己无数。最后HE大团圆。可是在故事的结尾导演却换了剧本,所谓的红颜在得到他的秘密后纷纷离开他。就连他一心扶持襄助的好兄弟,也在登基之后鸟尽弓藏。他汲汲一生最终只得到三尺白绫。
临死之前,他看到跟他斗了半辈子的庄麟跌跌撞撞的跑进门来,满面凄惶…
再次睁开眼睛,君少优又回到了剧本最初,他依然是那个不受宠的国公府庶子。只是——
君少优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摆放在面前的凤冠霞帔。
圣上亲自下旨,让我嫁给永安王庄麟?这是什么节奏?
导演你剧本不要换的太快啊!
攻受双重生,相爱相杀第三世之——相“奸”何太急。
第一集第一场,走起——
本文代表了小八对某点种马文的森森怨念,天雷狗血杰克苏,还有生子情节,雷者慎入.
搜索关键字:主角:君少优(受),庄麟(攻) ┃ 配角:庄周,庄澜漪,林菲嫣,宸妃,庄熙等等

编辑评价:

穿越成国公府庶子的君少优本以为可以自带主角光环,如种马小说男主那般红颜无数、建功立业。
奈何他想到了开篇,却想错了结局,最终得了个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下场。
重生一次,他本要重整旗鼓,可摆在面前的凤冠霞帔是怎么回事?
皇帝竟然下旨要他嫁给上辈子的死对头永安王庄麟?导演你剧本不要换的太快啊!
文章虽然是比较普遍的男妻题材,但作者融入了主角穿越后历经一世再重生,以及攻受双重生的元素,令文章增色不少。
人物刻画鲜明,故事跌宕起伏,君少优前世临死之前看到庄麟满面凄惶的一幕,让读者不禁期待,若是主角嫁给暗恋他一世的庄麟将会有怎样的生活。

 


第1章

建安三年,腊月,冬。
接连一场大雪纷纷扬扬,下了整整有三天两夜。雪后初霁,冬日的阳光驱散了一切阴霾,将整个都城映照的琉璃晶莹,宛若一片珠宝乾坤。
护国公府的后花园内,烧的如火如荼的地龙将整个园子内的百花催的姹紫嫣红。各色繁花不分季节的妖娆盛开,整个府中弥漫着似有还无的清新花香。园子正中央是一座奢华精美的赏花亭,青玉为基,白玉为柱,四周镶嵌着晶莹剔透的整块玻璃,在冬日的照耀下,反射出七彩光辉。
一位容色昳丽,身材修长,身着五爪银龙的儒雅男子站在亭内,神色平静的打量着摆放在白玉石桌上的一个紫檀木雕花添金的托盘。托盘上面从左至右列着三样东西,分别是毒酒,匕首和白绫。
男子拿起托盘上的酒壶把玩着。酒壶通体银质,用金线描绘出凤凰于飞的图案,周身的羽毛用各色宝石贴成,显得华丽奢靡异常。壶口凤凰双眼的位置镶嵌着红蓝碎钻,在日光的照耀下璀璨生辉,整个酒壶显得小巧奢华异常。此壶名为藏机壶,壶内藏有机锋,只要在倒酒的时候分别按住红蓝碎钻,就能在同一壶中倒出两种液体。原本是他制作出来帮助庄周对付异己的,不料今日竟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男子哂笑一声,放下酒壶,再次拿起一旁的匕首。
匕首的鞘是用上好的牛皮硝成的,颜色微深的褐色牛皮油滑光亮,鞘身周围点缀着无数珠宝翡翠。将匕首从鞘中抽出,一抹森然的锋芒跃然于眼前,刀锋犀利,匕身光可鉴人。削铁如泥,斩金如纸,这种百炼钢的淬炼方法君少优琢磨了三年才有所大成,其后打造出来的刀戈兵器在五年前的护国之战中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凭借此役君少优一跃成为大褚王朝最年轻的元帅,他所扶持的二皇子庄周也顺理成章的将势力侵入军方。
纤细修长的十指轻抚着刀身,君少优的面上显出一抹怀念之色。身后帘陇响动,一身淡紫色宫装的平阳公主进入赏花亭。见到自己的夫君如此举动,平阳公主的面上闪过一抹黯然。轻声唤道:“夫君。”
君少优转过身来,修长的凤眼斜斜睨着平阳公主。不经意的举动中透着一抹风姿凌厉的泰然。他轻勾唇角,漫不经心的偏了偏脑袋,挑眉问道:“公主这是来为我送行?”
平阳公主被质问的哑然无声。听到君少优竟然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意叫了,心神更是黯然。她有些迷恋的用目光描绘着君少优精致如画的面容,迟疑半晌,犹犹豫豫的说道:“夫君…你若是肯答应自此以后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向皇帝哥哥求情,让他不要杀掉你——”
君少优举手拂过平阳公主的鬓边,暧昧的举动让平阳公主霎时失了声,她有些羞涩的说道:“夫君…”
话音未落,只觉得鬓边微微一痛。君少优从她的头上拔了根青丝。如墨染的青丝缠绕着君少优白皙修长的手指,丝丝扣扣。君少优将青丝放在匕首的刀锋上,轻轻一吹,青丝轻飘飘的断成两节飘飘落下。君少优微微垂头,看着青玉地面上两段发丝,莞尔笑道:“古有朱买臣马前泼水,今有君少优吹发断情。不知算不算得上一条佳话。”
平阳公主微微一滞。她知道马前泼水是君少优曾经写过的一本折子戏。讲的是夫妻恩断义绝,覆水难收。听到君少优把自己比作嫌贫爱富的崔氏女,平阳公主不太舒服的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夫君,是你先负了我的。”
“我负了你?”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平阳公主,君少优开口问道:“我对你不够好?”
“你对我很好,可是你不光对我好。蛮娘,秋芙,陈悦兮…你对每个女人都很好,你对每个女人都是真心。你让后宅里面的女人不分贵贱不论尊卑全都平起平坐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堂堂大褚王朝的平阳公主,天潢贵胄,金枝玉叶,居然要跟你的贴身侍女称姊道妹。你知不知道外面的命妇是怎么嘲笑我的?你知不知道每次跟其他的公主品茶闲聊时,他们都是怎么看我笑话的?君少优,你的真心太过廉价,你喜欢的女人太多,你一次一次的背叛了对我的承诺,以至于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我。”平阳公主越说越急,一脸控诉的看着君少优。
“你曾对我说过你这一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女人,结果却让我沦为满京城的笑柄。君少优,你说你对我好不好?”
君少优静静的站在原地,摆弄着匕首。听着平阳公主的声声控诉,看着她平常言笑晏晏的如花容颜在声嘶力竭的怒吼下变得狰狞疯狂。君少优只觉得无言以对。半晌,他神色平静的开口问道:“这大概便是你们所有人的想法。你们觉得我的真心很廉价,然后便合起伙儿来背叛我?”
处心积虑的套出我所有的机密,行事缜密的斩断我所有的退路。肆意挥霍我的信任,联合家族在暗中除掉我的羽翼助力。让我退无可退,最终不得不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君少优轻笑出声。
果然,种马小说里面常写的穿越男主可以霸气侧漏,坐拥数美还能平衡所有美人都亲如一家的桥段都是骗人的。嫉妒和占有乃是人的天性。几个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从市场竞争学的角度论大家都是竞争者。既然是竞争者,不拼杀个你死我活已经是好的,又怎么可能亲如一家。
除非,所有的竞争者达成了某种协议方才能维持住短暂的,表面的亲昵平和。等到水落石出图穷匕见那一天,依然会四分五裂,分道扬镳。
你看,他君少优岂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还是个不值得鉴赏学习的反面例子。
想到这里,君少优不觉一笑。在现代的时候总写一些种马小说忽悠别人,穿越一世,竟然也被自己忽悠了。如今性命不保,如果还有来生,可得吸取教训才是。
平阳公主看着君少优依然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模样,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报复似的恶狠狠说道:“君若无情我便休。夫君,这可是你当年送给陈悦兮的诗。如今,我还给你可好?”
“君若无情我便休?”君少优反复念了几遍,时间过的太久远,剽窃的东西太多,以致他根本记不清写这首诗的情形了。不过用在这里想必也是贴切的。
古人的底蕴果然比自己这个半瓶醋要强很多。就连引经据典都随手拈来恰到好处,比他当年牵强附会的情况要好太多了。也难怪当初有人会怀疑他的学问才识。
君少优抿嘴轻笑,颔首赞道:“这句诗用在这里,倒是很称景。”
平阳公主看着君少优依然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中渐渐浮起一丝很熟悉的无力感。
这个男人,太过聪颖通透,无论是功名利禄还是美人真心,他得到的太过容易。锋芒毕露木秀于林,他鼓掌之间便可创下旁人汲汲一生都无法立下的功业。美人自荐枕席,主君倒塌相迎,一切得来的太过容易,所以丢弃了也不在乎吗?
宽大的广袖之下,平阳公主一双秀拳死死攥住,修建齐整的指甲陷入掌心,扣出丝丝血迹,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落下,在青玉地砖上滴洒出一朵朵梅花。
从未有过这一刻,她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欲望和丑陋。她想要将君少优云淡风轻的面具撕碎,将他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让他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跪地求饶…而不是现在这样,还有闲情与她讨论诗词用在这里是否称景。
君少优看着地上的血迹,轻叹一声,开口说道:“你伤了,该包扎一下。”
你伤了,该包扎一下。
平阳公主恍惚间回到了十三年前,她与君少优第一次见面。琼林宴上,状元郎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手里擎着一朵开的正艳的牡丹花。彼时她的手被御花园的玫瑰刺扎伤了,君少优便站在花丛中,也是这么温颜低笑,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公主受伤了,应当包扎一下。
只因这一句话,奉哥哥之命故意接近君少优的她情不自禁的陷落了一颗真心。
平阳公主有些崩溃的捂住面庞,坐在白玉石桌前痛哭出声。
君少优负在身后的双手微动,想要安抚一下伏桌哭泣的平阳公主。只是一想到她的悲伤全都是自己带给她的,便心下唏嘘的克制住了。
两人一坐一站,静默半晌。观花亭内只听得见女人哀痛欲绝的呜咽声。午后的太阳慢慢偏向西山,守在外面的总领太监有些等不住的走进来,低眉敛目的说道:“时辰已到,还请护国公上路。”
君少优负着双手,淡然问道:“君某与陛下少年相识。这么多年来,君某为了帮陛下谋夺大业,堪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君某要赴黄泉,陛下也不来送送他的少年友人?”
总领太监低头说道:“陛下日理万机,无法抽身送护国公最后一程。不过陛下说了,等护国公死后,陛下会善待您的父母家眷。护国公的位子,也会由您的嫡兄君少杰承袭。”
因此,当护国公府一脉得知圣上以谋逆之名诛杀他的时候,并没有太过反对。
“这算是天家优容,君某是否该感恩戴德,山呼万岁?”君少优嗤笑,总领太监并不答言。
君少优继续问道:“我死以后,陛下会否将陈悦兮纳入后宫?”
总领太监依旧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站在原地,倒是平阳公主十分恼怒的说道:“你都快死了还惦记那个小妖精?”
君少优略微诧异的看了平阳公主一样。夫妻多年,他竟不知平阳公主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也许他根本就不了解他的正妻,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平阳公主愿意让他看到的。正如陈悦兮,正如他后院的其他女人。正如…他视为知己的新帝庄周。
他费劲心机帮他筹谋近十年,才让他登上大宝。此后又苦心谋划了三年时间帮助他坐稳皇位。他本以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会继续利用一身所学帮助他开疆扩土,从此明君贤臣青史留名。结果庄周刚刚坐稳皇位,就迫不及待地鸟尽弓藏…还想要杀人夺妻。
想到这里,君少优再次自嘲出声。枉费他机关算尽,终究看不破人心。
“君臣一场,别怪我这个当兄弟的没提醒他。国公府后院儿的女人虽然倾国倾城,各个出众,但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尤其是陈悦兮…前朝公主,帝王遗珠。居然心甘情愿的在他身边服侍了十多年。想到她费尽心机软语温言,最终将自己的玻璃秘方和各种火器弹药配方掌控在手中,君少优不觉一笑。
庄周以为斩断了他所有的羽翼,逼得他自杀便可以高枕无忧。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
他会在黄泉路上,亲眼看着庄周用大褚王朝为他陪葬是。
修长的十指毫不犹豫的握住紫檀木托盘中的白绫,君少优满面春风的说笑道:“藏锋壶和百炼钢都是经由我手研制出来的。我君少优自诩聪明一世,可不想死在自己弄出来的东西上。就让这条白绫陪我走最后一段路吧。”
虽然,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新帝庄周也算是他一手捧出来的。
顿了顿,又向一旁的平阳说道:“我君少优一生爱美无数,最终死在美人合谋之下,也算我咎由自取。我死以后,你不必伤心也不必介怀。就像你说的,终究是我先对不住你们。所以不论我死后何种情形,总会保住你们几个安然一生。也算是我君少优的一番心意。”
言毕,如月链般的白绫绕过亭子上方的横梁垂下,君少优将白绫两端结成死结,然后套在脖颈上。脚下用力一蹬——
仿佛被人瞬间攒住了脖颈,呼吸变得极为困难。君少优的意识变得迷糊昏沉,周围的景象开始模糊不清。
眼前变黑的瞬间,君少优仿佛看到了他生平最难缠的老对手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向来最重仪表的他衣衫凌乱,发髻斜歪,英俊无铸的面容满是惊慌骇然。
君少优徒劳的张了张嘴,无声的问道——
永安王庄麟,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第2章

奉旨成婚
永乾二十九年,夏末。
月色如银。清风徐徐,宛若情人的手轻抚着仲夏的夜色。二更的梆子刚刚敲过,城内宵禁的武侯正一队队的行走在永安城内大大小小的主要街道上。整个永安城陆陆续续陷入了黑暗宁谧,坊门一关,里坊倒是渐渐热闹起来。
就如白日里喧嚣惊惶了一整日的护国公府,依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巨大的灯烛燃烧,落下滴滴蜡泪。护国公君瑞清端坐在榻上,面沉如水。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矮几上端放的一卷圣旨,神色凝重。
半日无人开口,堂上的气氛越发沉重。国公夫人郁郁的叹了口气,沉声问道:“思量许久,国公可有法子了?”
君瑞清冷哼一声,满面木然的说道:“还能如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陛下不过是想把我的庶子嫁给永安王为妃,认真论起来,还是我们家高攀了。自该感恩戴德,谢主隆恩。何况…”
君瑞清思量再三,终究将后半句话吞入口中。
国公夫人冷笑一声,心里自动自发的接道:“何况永安王深受陛下看重,如今又不顾祖宗礼法,主动向陛下求娶国公府庶子。他既然能说动陛下亲自指婚,必然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心思。他君瑞清不敢抗旨不遵,也不想与军功赫赫的永安王交恶。唯一的办法只有顺水推舟,将君少优嫁到永安王府。”
不过是一个庶子罢了。无才无德,性子也不见得有多好,只是长了一副空皮囊,竟然能迷得永安王不顾祖宗礼法宏图大志毅然求娶,果然是那贱人调教出来的种。
国公夫人抬手用绣帕擦拭了一下脸颊,掩去眸中赤裸裸的嫉恨。“那柔然怎么办?她今年都十七岁了,一直仰慕永安王风姿——”
“这种话也是你这个当母亲的能说出口的?”君瑞清闻言大怒,直接训斥道:“不过是个黄嘴鸭子大的姑娘,知道什么仰慕不仰慕的。成日里把爱慕男人的话提在嘴边,你是个当母亲的。既然知道她到了该议亲的年纪,就应该有些成算。让她多读读《女则》一类的书收敛收敛性子。或者平日里好好教导的她出彩一些,也不至于到了如今贻笑大方。”
国公夫人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神色略冷淡的说道:“这有什么贻笑大方的。永安王少年聪颖,战功赫赫,永安城内爱慕他的女子多了去了,也不独咱们家柔然一个。如今纵使要笑,大家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谁能撇清了谁?”
顿了顿,又斜睨着君瑞清冷笑道:“不过国公爷有一句话说得对,我是没能耐把大娘子教导的出格。比不上有人足不出户的,还能挑唆着自己儿子迷的永安王神魂颠倒,不顾他是男子身份,毅然请旨求娶。认真论起勾引男人的绝活来,我还真不如她。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顾及着她是从勾栏妓坊里头出来的,把大娘子送到她身边教养。如今,我也能当上永安王的岳母,柔然也能如愿以偿。国公府更用不着丢人了。”
君瑞清面色一滞,气急败坏的瞪了眼国公夫人,开口说道:“好好的说着教养女儿的事儿,你牵扯她做什么。”
“怎么,我堂堂国公府的正室夫人,还不配说个从勾栏院儿里头出来的姬妾了?”国公夫人索性撕开脸骂道:“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就别怕人说。果然是姨娘出身的下贱胚子,教导儿子也不说教出些好的来。竟弄出这种烟视媚行的丑事。堂堂七尺男儿,不思文可安邦武能定国,见天儿钻营着怎么嫁给男人,连累的我们国公府都丢了人。真不嫌害臊。”
“母亲若觉得这件事情给国公府丢了人,大可进宫面呈陛下,推了这门婚事。正如母亲所言,儿也是堂堂七尺之躯,从小念着的是功在庙堂,光耀门楣,还真不想像个女人一样雌伏在男人身下。母亲若有慈爱之心帮儿推了婚事,儿感激不尽。”
堂外,月色清冷。朦胧的月光照在一袭青衫儒服的少年身上,越发衬得少年眉眼如画,肌肤莹润如美玉。少年约十五六岁年纪,还未束冠,又因长期卧病在床,身形略有些消瘦。如墨染的青丝只梳了个寻常的髻,用青色发带随意绑住。一阵夜风拂过,青色发带随着衣袖翻飞,恍然如仙,竟叫人有种乘风而去的错觉。
国公夫人目光闪烁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不得不承认若单论容色气度的话,少年绝对能称得上风华绝代四字。这样的风姿容貌,也难怪能迷得永安王不顾祖宗规矩,毅然求娶。
站在一旁负手而立的君瑞清也看得眼神飘忽,仿佛回忆起了当年的情景。国公夫人留意到自家相公的失态,不悦的轻哼一声。
君少优举步迈进大堂,冲国公夫妇施礼道:“儿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君瑞清干咳两声,也不让君少优起身,板着脸问道:“既然身子不妥当,就该呆在房里好好歇息,又跑出来做什么?”
君少优径自直起身来,淡然答道:“本来在房里休息的,只是听下人议论纷纷,只说在我昏迷的时候圣上下了旨意要我嫁给永安王。儿有些坐不住,这才出来问问。”
君瑞清留意到君少优用的是“昏迷”二字,不觉开口问道:“你母亲说你是身子骨不舒坦在房里休息,怎么到了你口里就成了昏迷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又被长姐推入了后院儿的荷花池。我们经常这么玩闹的,父亲不知道么。”君少优似笑非笑的看了国公夫人一眼,杨黛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开口解释道:“不过是小儿家家玩的时候拌了几句口舌,都是闹着玩的,你怎么还认真向你父亲告状?”
“人心隔肚皮,我怎么知道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君少优说着,黑漆漆的眼睛瞥了眼杨黛眉,意有所指的道:“就如我十六年来,因体弱多病从未出过国公府的大门,今儿圣上指婚的事儿一出,还不是有人猜度我是暗中使了什么计策勾引了永安王。”
此言一出,国公夫人满面通红,心知自己方才的一番话被这人悉数听去。立时就要反唇相讥,情急之下反被口水呛的猛烈咳嗽。只憋的满脸通红,神色狰狞的用手指着君少优,一时半会儿却说不出话来。急的满头大汗。
君少优低眉敛目的站在她对面,一副言听计从的孝顺模样。反而忧心问道:“母亲可是患了咳疾?如今刚刚入秋,气候干燥些也是有的。母亲该吩咐厨房多煮些润喉的羹汤。母亲年事渐高,合该好生保养身体才是。”
一番话说得杨黛眉越发气急,咳嗽的频率和音量也渐渐大了,看来是被呛的不轻。这会儿应该多吃些橙皮败火——如果她能想的起来的话。君少优垂下脑袋掩去眸中的一抹幸灾乐祸,好整以暇的暗道。
杨黛眉看着君少优貌似恭顺的模样,心中怒火更甚。只是她虽然性子火爆,言辞刻薄,但口舌拙笨,并不是个能说会道,八面玲珑的人。这一点,君少优上辈子就知道了。所以他依旧云淡风轻的站在原地,耐心等着杨黛眉平静心绪。
护国公君瑞清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他虽然是武将,但也在朝堂沉浮许多年。自然能看透君少优那貌似恭顺的举止下,根本就不屑于掩饰的不逊和刻意,遂沉声说道:“百善孝为先,你怎么能这般同你母亲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