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强吻他!”冷意咬牙,她平日在他面前,是流氓气重了一点,可她是那种人么?“你还不知道么,我最瞧不上他那种狐狸精的长相,那双眼…啧啧妲己转世投错胎了吧。”
“你还有空埋汰他?到底怎么回事?”总监的嘶吼声拉回了已经跑题很远的冷意。
“就是庆功宴那天,我在走廊上遇到个男的,NO.1里出来的,我都没看清脸,他突然就吻下来,还把我嘴咬破了,我以为是变态,就抄鞋子砸了他的头,顺便给了一顿拳脚,手脚都没上力道,打蚊子似的。”冷意昧着良心发誓,一面又讨饶,“我要知道他是付沂南,最多咬回来,哪里敢打他。”
“那刚才呢?你明明白白知道是付沂南,照样拿鱼汤泼他。”总监接着训斥,“他一张小白脸红得跟蛇果似的,圈子里资深的和他走得近的都知道,付沂南最爱他那张脸皮,要是花了一块,抽筋扒皮都不够你赔。”
“他那张脸不会是整容整的吧,这一盆汤下去,鼻子嘴巴都挤一块去了?”冷意笑容没心没肺,心疼这一桌的菜冷透了,拿着筷子又吃起来。
总监将她手里的筷子夺下来丢到一边,眼睛已经赤红:“冷意,我不跟你开玩笑,付沂南是谁?这个圈子谁不听他的,之前的孔勋,宁斐,一个两个到哪去了知道么?他们总算大牌了吧,一线,天王,照样被他摁灭在尘土里,现在还听得到消息吗?一个屁都不敢提。”
冷意终于收起面上的笑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做都做了,除非时光倒流,要不然你给我弄点后悔药来?”端起桌子上大杯子的啤酒一口气灌下去。
“付沂南这个人,记仇得很。冷意,你谁不好得罪,去冲撞这一尊大佛。”总监也是懊恼,一手带过来的,要是真毁了,他也舍不得。
冷意昨天晚上同Vivi从大排档一路喝去酒吧,战胜Vivi的第N个男宠,拖着一身酒气回了家,宿醉方醒,哈欠连天。
要不是早上有一支广告,她才不起这么早。休息室里站着一个小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看着还没有冷意年岁大,正在整理衣服。
“冷意姐。”见冷意进来,赶紧打招呼。“你是…”冷意记性向来极好,公司虽然小,可是上下数百号人,见过的她都能记住,更别说出现在自己活动范围内的。
“我叫袁莱,是你的经纪人。”“原来?”冷意撇嘴,这名字取的…猛地回过味儿来,“我的经纪人?我一直都是Vivi带的。”
“龙总监手里接了两个新人,人有点太多带不过来,上面就把你交到我手上了。”袁莱明显是个新手,无论是言语还是表情都不太放得开。
“我以后归你管?”冷意撇嘴,差不多明白了,这报复来得真快真迅猛,“你以前带过谁?”“没有,你是第一个。”袁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以前是舞霖姐的助理。”冷意的眼角跳了跳,舞霖有六个助理,这妞的经验可够丰富的…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出发吧。”冷意忍下来,本来嘛,她一个三线霸着Vivi这样的王牌经纪人已经确实让人眼红,现在好了,找个比白纸花一点的新手,和她小艺人的身份匹配,看谁还有事没事在背后戳她脊梁骨。
“去哪儿?”袁莱小声讯问。“你有没有看我的行程表,早上不是有一个橙汁广告吗?”冷意耐心同她解释。
“冷意姐,那个广告…不拍了。”袁莱声音越发小下来,冷意眉头一挑,示意她说说缘由,“公司那边打电话过来,换成戴娇娇的。”
“我签了合同的。”冷意也不是太意外,但着实心疼,倒不是可惜了这一次上镜机会,而是…她还指着这一年的合同能白蹭一年橙汁,这一阵风就吹了?
“公司那边说他们愿意付违约金,但是一定要换人。”袁莱就怕冷意发火。
“好吧。”冷意耸耸肩,不甚在意。反正不干活白拿几万块的违约金,也值了。目光在衣架上崭新的几十套新衣上来来回回留恋,舍不得收回,“公司总算是良心发现了?给我添这么多衣服?”
“冷意姐,我是在这里等你,顺便帮忙整理,这个休息室从今天开始换给娇娇姐用,你被换去…三楼最里面那小个休息室。”
“什么?”冷意失声尖叫,继而深呼吸几次,勉强压住咆哮的脾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故作镇定地问,“三楼最里面?”
“对,三楼…最里面。”袁莱差点都不敢往下说了,冷意的脸彻底的黑成了锅底:“我们走。”一口白灿灿的大牙碎成粉末。
三楼最里面的休息室,不足十平米,放下一张凳子刚刚好,人多一点,转个身都能撞上。地方小也好说,让人谈之色变的是…曾有不止一名女艺人在这里闹自杀,基本都是救回来了,不过一直住在疗养院,身体痊愈,精神出了问题,于是这里一度被称作鬼屋。
冷意对残破得看不出原型的镜子咧嘴笑,只照到了半张脸,没窗的房间黑幽幽的,自己瞧着都渗人。
被发配到这里来,那就算是公司的最差待遇,也难怪进来的女艺人都会想不开,一入黑屋深四海,进这个屋子,那就是后妃们打入冷宫,哪里还有红起来的希望?
“今天没我什么事了,我回家睡觉去了,明天再过来。”冷意受不了里面发霉的怪味道,厌恶地皱眉,和袁莱打了招呼。
“冷意姐!”袁莱非常尽职地打扫休息室,见冷意要走,追到门口含住它。冷意扭头,微黑的眼圈配上艳红的双唇,让身处阴冷房间里面的袁莱打了个颤,“你这个月和下个月的所有行程,全部没有了。”
“签了合同的,违约金该收的都给我收齐了,我的账户是多少资料里面有。能拿到多少我自己也会算一遍,小姑娘,千万做仔细了,要是少了一分钱…”冷意纤长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没再往下说,跳到了另一个话题,“估计一两个月都不用见面了,拜拜。”一记飞吻,将冷意的媚色发挥到极致,愣是让袁莱盯住半天回不了神。
“Vivi姐。”冷意在楼梯上撞见总监,热情地同他打招呼。其实也不算是撞上,他的活动范围一直不包括三楼,明显是来找她的。
“上面把你从我手里抽掉了。”总监揉着额头,这么差的酒量还和冷千杯喝,真是不自量力,“早上的广告呢?”
“戴娇娇拿去了。”冷意撇嘴,从包里掏出烟盒,叼一根在嘴上,被总监抢下来塞进垃圾桶里,“形象还要不要了?流里流气的。”
“我这都被净身出门了,我还保持形象给谁看?”冷意固执地又掏出一根,烟雾在眼前缭绕,她才有一抹安心。
“冷意,带点诚意,和付少去道歉。”总监一咬牙,给出个建议,“大不了负荆请罪,让他打回来,头破血流咱们都认了,只要他放过你。”
4、守财奴的冻结刺激...
“你也说了,那厮记仇得很,要是真能打一顿就算数,他还是付沂南吗?”冷意一手托着手肘,悠悠地吐着烟圈,淡淡的茉莉味在空气里弥漫开去。
“过不去付沂南这道坎,你怎么在圈子里混下去?”总监暴躁,“你以为他扒光了你的工作就算完了?”
“那你说我还有什么可供他消遣的?”冷意无辜地耸肩,恍然叫起来,“还有我这倾国倾城貌,窈窕玲珑身。”
“还跟我说旁的的是不是?你这才多大?从后往前数你就名列前茅。”总监彻底被冷意激怒了,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胸口,又点上她的额头,“这张脸,每天化的跟鬼似的,付沂南肯往下吻我都佩服他。”
“就你还用成语?正经的形容词都说不清楚。又偷看舞霖新片的小样了?看别人的过瘾吗?有本事自己演,你这辈子就演一次女主角还票房惨淡。我龙震手下哪一个不是天王天后,就你丫的给我在三线挺尸,想砸我招牌是不是,你敢从娱乐圈消失,我真拿你泡酒,真泡酒!十鞭酒!”
冷意被教训得一愣一愣的,这霸气,不愧是金牌的。“Vivi,我真以为你骂出新意了,最后又绕回去。不过我妈活着的时候要遇上你,一定姐妹情深!”冷意她妈那张嘴跟蘸了鹤顶红似的,又毒又辣,冷意的一张烈嘴全随她。
冷意笑眯眯地抽完最后一口,将烟头摁灭水里。她那张铜墙铁壁的脸可不是白修炼的,这么多年,如果说舞霖是荣辱不惊,那她就是典型的恬不知耻。
“你这脑子就说脸皮对半开。”总监浑身发抖,冷意不敢再刺激他,都四十几岁的人了,多说两句要被她气中风了偏瘫了…
“到底去不去道歉?!”他吼了一声,将楼上下来的工作人员吓得拔腿就跑,连头都不敢回,连着摔了好几跤。乐得她扶墙,夸张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走廊里。
“当然去…不过给我两天时间。”看总监方缓和的脸又僵起来,冷意补充,“我也得准备准备,想好说辞,拿出诚意是不是。”
她惯用的停车位上那辆娇小的smart不见了,她一惊,致电袁莱,被告知公司收回配车。这圈子能不这么现实么?她烦躁地翻找包里的巧克力,外国牌子,酒心的,是她身上唯一的奢侈品。
还剩两块,存货不足,正好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冷意甩了甩头发,有钱人逛商场,穷光蛋逛超市。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地方的生意永远那么好,一为医院,二是银行。卡吞入取款机,片刻,上面提示无法实现现金存取业务。
她的小手抖了一下,反复几次,身后那人都不耐烦地催促,她才回神,怒气冲冲地进了大堂。
也不管排不排队,看有人站起来,一下坐在凳子上,那气势,直接波及到了柜台里的男青年,他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不太专业的笑:“请问您办理什么业务?您有填表吗?”
“我的卡取不了钱。”冷意将所有储蓄卡排在大理石的柜台上,也不管跨不跨行。男青年小心翼翼地摸过两张本行的:“其他银行的,要去本银行办理业务。”一张一张刷过,一小会儿,才抬起头,将卡递还给她。
冷意迫不及待地问:“能取了?”“不好意思,您的账户被冻结了,暂时无法进行任何业务的办理。”
“为什么?”提到钱,冷意容易失控,男青年大约是新人,没有老职员的架子,陪着笑脸:“这个…我不太清楚,您到里面的办公室咨询一下吧。”
冷意从业务经理那里得到的答复是公司冻结了她的账户。她拨了公司财务的电话,那边还没说话,她这里就咆哮开了:“我杀人放火了,还是作奸犯科了?冻结我的账户?让我喝西北风啊?你以为我不用吃饭迎风就长?”
“意姐,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没办法。”小姑娘知道冷意视财如命的个性,就怕冷意一定会闹来,提心吊胆了一下午。
断她生路?冷意用力地深呼吸,心里盘算的却是与付沂南同归于尽的可能性。SEE的大老板…立刻调转了方向直逼SEE的总部。
冷意原以为她们公司那幢楼已经足够气派,在SEE这幢大厦面前…都成了笑话。前台小姐比她们公司新晋的那几个小姑娘都漂亮,本来态度好好的,她一提找付沂南,前台的脸色唰就变了,语气也冷淡生硬起来。
小眼角睨着冷意,公司每日有多少女人来找老板,再大牌的来打听,只要没有上面特别是授意,他们也保持着一贯的说辞,老板不在。面前这一位面生,浓妆艳抹,不具档次。
和前台纠缠数小时后,冷意战败了。那小嘴严实的,不进国安局真是可惜了苗子。只能转向求助Vivi,Vivi丢下手里的艺人将心思全放在付沂南的行踪上,冷意小有感动,其实,总监真的很疼她。
“意姐,这么早?”酒吧那一带,冷意熟门熟路,时不时有人和她打招呼。“阿B,我想进‘月浓’,有没有办法?”冷意搭着他的肩膀,架势颇有大姐头的影子。
八点多,正是酒吧渐渐热闹起来的时候。Vivi的最新战报,付沂南今天会在这里约会某位大明星,自然是女的。
“这点忙都帮不上,我在这一路不是白混了吗?”阿B冲她勾勾手。两人时而贼笑的模样,倒真像是合计着做坏事。
“月浓”不能说是J市最红的酒吧,却一定是最贵的。门口查得严,一般人是没有机会进去的,阿猫阿狗更是要绕道走。
冷意黑色皮裹胸,短皮裙,镂空丝袜没入裙摆,烟熏妆倒是她一贯的风格。“月浓”的女服务就是这样统一的着装,性感又狂野。
“哎哟,你拉链开了。”冷意看似好心地提醒路过的服务员。那人低头,果然看见皮裙上的拉链滑下,腾出一只手,半天也拉不回来。
“好像坏了,你去换一身吧,这是哪儿的呀?我帮你送。”冷意挺身而出,特别仗义。那人脸色垮下来,似乎对这一趟去不成非常的遗憾:“最里面那间VIP。”扭着身躯回休息室换衣服。
冷意面上泛起诡异的笑容。她在这里杵了二十分钟,下手弄坏了七个人的裙子,总算是截到她要去的那一间。
门外守着不止十个人,十米内没人敢靠近。要不是这排场,她哪里需要摆些下三滥的招数,早闯进去了。
理直气壮地给领头的看了托盘里的房间号,仔细再仔细地检查数遍之后,才点头放人。黑色镶金边的扶手里装了灯,发出淡淡的黄光。
冷意一手托着盘子,一手推开门,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开任何音乐,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冷意冷冷地勾了嘴角,赤红发黑的唇畔荡漾开恶作剧的笑容。手一伸,啪地拍在顶灯开关上,瞬间包间里亮堂一片。她毫不意外地瞧见小吧台上纠缠的两个人。
被按在吧台上的女人,冷意偷看一眼,小天后梅冰玉?黑色的蕾丝泡泡衫半褪,香肩小露,头发凌乱,裙子也滑落到膝盖,怎一个香艳了得!
梅冰玉人如其名,冰清玉洁,在圈子里以出尘脱俗而独占四小花旦之首,从来没有绯闻,更别提男朋友了。八卦大八卦,冷意真恨不得眼睛自带摄像功能,拍下来,卖给媒体,得赚多少钱!
男人转身,眼睛眯着,似乎不适应突如其来的灯光,脸色也不好。粉色衬衣一颗扣都没扣上,只可惜裤子整整齐齐,看来她真是坏了人好事。
“谁让你开灯的?”他疾言厉色,带着暴躁的前兆。“这事黑灯瞎火的办多没意思,要是长块胎记生个脓疮都不知道,多恶心。”冷意将手里的托盘放在吧台上,跳上吧台的高脚椅。
门的隔音效果是极好的,但是保镖天色的职业敏锐力,听觉果然,他们可以无视里面激烈的喘息声,但是雇主的咆哮不能视而不见。推门进来一瞬,便是这活色生香的的一幕…
“出去!”付沂南暴跳如雷的声音吓得众人一溜烟退得精光。梅冰玉羞愧致死,躲在付沂南身后,冷意原还意思他这是护着娇花怜香惜玉,哪里知道他伸手甩开梅冰玉,那边大概还没从激情的酥麻中恢复,腿一软,摔在地上。那眉目含泪,我见犹怜!付沂南却浑然不察,目光直停留在冷意的脸上,当然不是含情脉脉,而是恶狠狠的。
“冷意?”他很确定,这张脸,这幅妆容,这种毒辣的语气,都让他记得清清楚楚。“他们都说我容貌一般,我倒觉得不是。”冷意自顾自地端起托盘上的酒喝起来,颇有些自恋的口气,“付少这样阅历经验都丰富的人,能记住的必定是美女。”
“你出去。”付沂南微微侧脸,视线下俯45°,异常不耐地向地上的美人下了命令。梅冰玉樱桃口张成蜜桃口,吃惊不已,在付沂南皱眉抿嘴的空挡,拉正了衣衫,扣起裙摆。端正了仪容,才婀娜地离开,只是眼神略显哀怨。
“冷意,这是第三次。”待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付沂南咬牙,似乎恨到极点。“和付少比起来,我这一次两次三次,都不算什么。”
“我还以为你今天是来道歉求饶的。”付沂南听出冷意话里的意思,心情不由好起来。与她隔着两个位置,也坐上吧椅,手很长,端走了剩下的一杯酒,浓烈的酒气飘过,是她最不喜欢的伏特加。
“我是来道歉的。付少都断我生路了,我再不来,不是等死吗?”冷意并不是太有诚意,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顺手将高脚杯砸在地上,伴着破碎的声响,玻璃片溅了一地,“付沂南,你想怎么样?”
5、精神胜利也算是输...
付沂南没有喝高脚杯里的伏特加,杯身倾斜,透明的液体在空中垂成一条直线,酒气越发浓烈地飘散在空气里。把酒杯端端正正地放在吧台上,折射着吊灯斑斓的色彩。
“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诚意。”他一颗一颗地扣上衬衣的纽扣,毫不避讳,展露在冷意面前的身材确实有型有款,巧克力腹肌比圈子里众多男艺人都结实。
“位置角度力道,都由你挑,我绝对不躲。”她脱掉脚上的高跟鞋,丢在吧台上,黑色的尖跟整一根都是金属质地,比她上次那一双垫着铁皮的木质跟凶狠得多。
“也可以叫一壶开水进来,一定比鱼汤烫得多。”冷意光着一双脚跳下吧椅,笔直地走向付沂南,约莫半米开外,手肘垫着吧台,身体微微前倾,“至于刚才…我没有同人野战的爱好,你也看不了现场版。”
“这样没有诚意?”付沂南靠近她,鼻尖触到她的,冷意神情不变,连嘴边的笑容都没有褪去,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直到双唇相贴。
这一次付沂南事先没有喝酒,只是嘴唇上竟也没有女人唇彩的味道。化妆品里,她最爱口红,对嘴上的味道也最敏感,而他的唇上一点也没有留下。是梅冰玉用的口红防脱效果太好,还是他从没有吻过她的唇?
渐渐用力,几乎和上一次如出一辙,他的犬齿用力咬破了她的下唇,冷意这一次没有挣扎,只是眼睛微微眯起,牙齿用力地咬住他的上唇,力道很足,险些将他整一片上唇咬出伤口。
付沂南感觉到剧痛,一把推开面前的女人。冷意看着他龇牙咧嘴忍痛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皓白的牙齿上还留着淡淡的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你找死。”手指揩在嘴唇上,擦下红艳艳的血渍,浑身发抖,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是你找死才对。”冷意尖细是舌头舔了舔唇,“听说血液接触是最容易传染疾病的。我建议付少快去医院看一看。毕竟…早治早好。”
冷意走到门边,突然开口,像是刚刚想起来:“啊,付少也知道,我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多少总会沾染些毛病,会传染。”回头对面如菜色的付沂南抛去一记眉眼。
门合上的一瞬,付沂南伸手将吧台上的空杯子扫落在地,仿佛还不能消气,抬脚踢翻几个高脚椅,一室狼藉。
“找死,找死!”他咬牙切齿,冷意下口很重,嘴唇上的血还在冒,他厌恶地睨了一眼,传染病?以这个女人的举止看,约莫是疯狗病。
冷意赤着脚走出“月浓”,阿B在一旁的巷子里守着她的衣服,见她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快步上去:“意姐,赶紧穿个外套,这天还挺冷的,鞋子也穿起来。”
“B哥,新妞?”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勾肩搭背地走过来,笑嘻嘻地同阿B打招呼。
“滚,这我嫂子,没开眼的东西。”阿B冷下脸来骂一句。“这一片除了B哥谁还敢称老大?是我们大嫂吧?”绿头发的青年像是讨好,没想到换来阿B发怒的表情:“出门没带耳朵?我说是我嫂子!叫意姐!”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点头哈腰地喊一声:“意姐。”冷意笑着点点头,浓黑的眼睑微垂,带着敷衍的味道。
“意姐,有人欺负你?”冷意的嘴唇上还留着点点猩红,在浓黑的唇彩上很明显。“这么多年,哪一次不是我欺人?”冷意拍了一下阿B的后脑勺,“阿B,这一片得罪不起的人太多,安稳一点。”
谈判失败,估计又要被Vivi念叨了,冷意想着就烦。钱包里还剩五百块,一盒巧克力就要一百多,冷意在货架前来来回回转悠了好几圈,最终收回了手,默念着吃饭要紧。
“为什么要买?败家的东西,就知道吃,还挑牌子!”冷意捧着那盒巧克力,嘴上骂骂咧咧的,心里却是满足得很,饭可以不吃,巧克力不能断。剥开一颗含进嘴里,巧克力的甜味,酒心浓厚,瞬间俘虏了味蕾,有时候她觉得她有瘾,精神上的。
“冷小姐,月末了,记得交房租。”房东就住在关好好的对面,穿着睡衣,肥大的身材几乎堵住了走道,像是知道冷意没钱,从不催租的包租婆破天荒地同她提钱。
“我知道的虞阿姨。”冷意的态度客客气气,笑起来浓重的妆容带了煞气,惹得房东厌弃地别开眼。他们这一对房东和租客大约是世界上最相称的组合,一个小气得要命,一个吝啬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