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江湖路/九姑娘》作者:半袖妖妖
九姑娘右手执剑,左手杀人。
她漂泊江湖,如鱼得水。
因是深受亲娘影响,
不想依靠他人,
钱财,性命,还有一颗芳心,
三样都想放在自己身上。
偏就有那么一个人,给她一片江湖。
偏就有这么一个人,非要拥她入怀,让她依靠。
她在江湖,其实他一直看着她,后来不甘于只看着。
在这条追妻的江湖路上,他一丝也不敢松懈,深怕佳人在指尖溜走..
九姑娘重出江湖
一片空地上,只见人影翻飞,两个人缠斗一处,其中一个粉色罗裙,面容精致,她双刀在手,短刃贴臂而去,凌厉之风划过脸边,另一个看似身形玲珑有致,却是男子衣着,她身穿黑色劲装,脑后长发只编着一个长辫子围在颈间,只见她身形快如闪电,单手绕开双刃,有如软藤缠了上去,却毫发无伤,那手上泛着荧荧丝光,只轻轻将那粉衣女子双刃一带,她登时脱身。
脚步声几不可闻,粉衣女子双刃回拢,收回袖中,由着身子摔了出去。
一个身影出现在她们的眼前,正是长风山上虚华老人座下得意弟子沐剑心,他风姿翩翩,眨眼间就来到她们身边。
“琴音,”他扶起倒在地上的那女子轻声问道:“没事吧?”
林琴音咬唇任他扶起,委屈的泪光一闪而过,却垂目不语。
沐剑心看向一边满脸无辜的黑衣姑娘:“阿九——,”他皱眉道:“怎么又欺负小师妹?”
被他唤作阿九的姑娘,挑起弯眉,更显冷情,只见她眉间一点红,双唇微微嘟起,两眼瞪得大大的,更显古灵精怪。她也不看他,只对林琴音撇嘴道:“不错不错,师妹有长进了哦,能听见师兄的脚步声及时收回双刃,并且摔出去还不伤着自己,真是难为你了。”
林琴音也不辩解,只依偎着师兄,偷眼看去,舒九正对她冷笑,登时不敢再看。
“阿九!”沐剑心叹息道:“琴音是相府千金,难免娇惯,你、多让着她点。”
“呦!”舒九不屑道:“相府千金怎么了?九姑娘我行走江湖的时候她还在她娘怀中吃奶呢,还和我玩心眼儿,也就骗骗你这个傻瓜了!”
“阿九!”
她不理他们二人,转身就走。自一边树上跃下一个少年紧随其后,他叼着个草叶,脸色木然,也是一身黑色劲装,竟是和舒九一般装束,只头上发冠在头顶不甚一样,看样子也就十六七岁。
远远的还听得见舒九清亮的声音。
“十三你要记得,见了摔倒在地的女子,千万离远了些。”
“啊!十三你怎么又叼草!快吐了脏死了!”
“洗洗手快去端饭,我饿了!”
两个人地身影一前一后终是消失在视线中,沐剑心像是烫了手一般,登时将林锦心推开了。
“三师兄——”林琴音泪光闪烁:“你看看师姐,她拐弯抹角的说什么呢!”
唉,沐剑心看着她不禁头疼:“你离阿九远些,别招惹她,她虽然脾气古怪,却不会随便伤人。”
林琴音是最近三个月才拜入门下的,她含泪点着头应下,拽起罗裙就跑远了。
他来做什么了?沐剑心自怀中拿出一株干枯的草药,不禁叹气,不是给阿九送药了么,怕是她今日要恼了她。
舒九和十三另住在后山的竹屋,他赶到之时,他们正在用饭,只见舒九端正的坐在石凳上面,十三正小心的给她拨鱼刺,他的目光顿时柔和下来,舒九上山之时,也就是这般模样,她身后跟着个小尾巴十三,他帮她洗脸,给她梳头,喂她吃饭,那时他们才注意到,这个九姑娘左手戴着一个奇怪的手套,从不见她摘下,两年了…这姑娘十九了。
“呀,三师兄!”舒九右手执筷敲了一下碗边:“哪阵风给你吹来的呀!”
十三皱眉夺下筷子,夹起刚摘好的鱼肉递到她面前,她张口吃下,笑眯眯地看着沐剑心。
沐剑心拿出那根枯草放在石桌上面:“这是我这次下山在玖药堂发现的五叶蓁,你试试看有没有效果,我们再试着配药。”
舒九看着那枯草,突然就觉得口中鱼肉如骾在喉,她转过身去,一口吐了出来。
十三狠狠瞪了沐剑心一眼,登时拍着她的后背:“阿九不想吃就吐了吧。”
“阿九——”沐剑心身形刚要动,却被十三冷冷的目光定住,他知舒九此时定是不愿别人靠近,这便站在一边说道:“阿九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待他走后,舒九这才转过身来,她接过十三递过来的水,漱口,之后伸出双手,在眼前端详,只见没戴手套的那只芊芊素手白玉依旧,伸手就在十三脸上掐了一把,笑道:“十三,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很好看。”
十三嘴角微抽,他缓缓点头:“好看。”
“嗯,你看,”她眉眼含笑:“就连新入门的小师妹都不怕我,我是一个普通人了对吧?”
“嗯,”十三心中微酸继续点头:“普通。”
“这心法我练了两年,可仍旧不能再继续长进,可见我得下山了。”舒九美滋滋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戴着手套的左手却悄然放在桌下。
十三看着她难得笑的舒心,竟似呆住了。
“十三,我能依靠你么?”
“能。”
“得了吧,”舒九伸出一指点在他的眉心:“不许说谎。”
他没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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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有一小武林盛会,秋水山庄的庄主秋枉然为爱女秋之蓉比武招亲,秋之蓉乃是武林第一美人,自是有公子前赴后继登台而来,秋枉然与武林盟主交情甚好,他一双儿女更是人中龙凤,此次为了爱女的亲事,更是添加了三件彩头,有能者得之,无关亲事。
秋之蓉自小习武,却是文武全能,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许多大家公子都对她倾心不已,那台上的三件彩头也很抢眼,一件是秋水山庄藏书秘笈一本,一件是八十七神仙图,传说上面隐含了八十七式绝,还有一件稍显普通,是一个名品瓷瓶,只见那不起眼的小瓶中还插着一支妖艳的红花。
人声鼎沸,自有人上台比武,舒九站在台下,她皱眉看着台上那三件彩头,十三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辫子发呆,今早他手抖了好几次,这辫子有点丑。
“十三,”他听见她喊他:“我要那株花。”
十三也不应声,他纵身一跃,人已经到了台上。
台上一位翩翩公子手执轻扇,微微颔首,另一边后台步出一人,只见他白衣美冠,端端的一派风流之姿。
“这位公子还请后台留下姓名,再按照顺序比武。”这是秋枉然之子秋长风。
十三指着那株红花朗声道:“阿九要那株花,不谈亲事。”
说着回过头来对着舒九展颜一笑,那少年本就是容貌上乘,平日里木着脸也是不修边幅,今日一笑发自真心,竟是差点晃花了她的眼。
他多久没这么笑过了?
正是失神间,忽听一声鸣锣之声,前面一人高声喊着:“夏如世子到!”众人急忙闪避,舒九本是看着台上的十三,听见此声,顿时僵住,缓缓转过身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阿九!果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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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姑娘头戴红花
这个江湖姓周,传说中原两百年前是天下六分,战争动乱不休,百姓流离失所,周开祖皇帝统一天下,以姓为国,自此国泰民安,各诸侯小国年年朝贺,慢慢历经多少岁月洗礼,演变成了大周的四小王侯。
早在统一六国之时,开祖皇帝便为这夏贺赫宇四家重新正名,御赐复姓,皆为世袭,这便有了如今的夏如、贺兰、赫连、宇文四公子。
其中贺兰占地云南,夏如在湖北,赫连镇守边疆,宇文守在京城。
四家原也不睦,这几年却突然忙于联姻,其中关节不得不令人深思。
舒九正看着台上的十三出神,他竟是不与那些人讲道理,伸手就去夺花,秋长风正是和台上那公子合力围攻他,台上混战一团,她只觉好笑,这孩子也太冲动了点…正是负手而立,忽听鸣锣开道,一人喝道:“夏如世子到!”
众人划开两旁,一人人未至声先到:“阿九!果真是你!”这声音很是悦耳动听,她闻之却是僵住了身体。
她缓缓转过身来,两旁侍卫林立两旁,中间一人美服华冠,修长的身子略显单薄,眉眼间尽是融融暖意,正一脸惊喜的向她走来:“你是知道我要去接你了才下山的么?嗯?”
舒九悄然将左手藏于身后,她垂目道:“不是,山上无趣,不想再吃鱼了。”
对着他她总不能像往日那般将谎话轻易出口。
来人正是夏如世子夏如言玉,他对她宠溺地笑笑,伸指在她的翘鼻上面刮了一下:“那既是下山,怎么不回家也不带个口信?”
嗯…这个,舒九总不能说就是不想回去才提前下山的吧,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只听众人一片起哄之声,台上那少年已然掠过了秋长风伸手拈出了那朵红花,他飞身下台,直奔舒九:“阿九!”
舒九转身,那少年十三笑着将红花别入她的发间笑道:“以后生辰都要快活的过,”他难得的一本正经:“莫要再轻生了…你保重。”
他还记得今天是她的生辰,也知道她那些想死的日子,心中泛过一阵酸意,舒九轻笑出声:“难得十三这个木头脑袋还记得我的生辰,可是,”她笑道:“你终是要走了么”
一旁夏如言玉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十三,伸手将舒九扯到身后:“你是谁儿?”
身后侍卫登时上前,一带刀侍卫长躬身急道:“世子小心!万不可再碰九姑娘!”
夏如言玉感受到了舒九紧绷的身子在隐隐发抖,他轻瞥一眼仍然抓住她的胳臂:“阿九这个人是谁儿?”
舒九轻轻挣脱,她绷直的身子忽然松弛开来,走到那侍卫长面前啧啧道:“呦!这不是周大哥么,成侍卫长啦!”说着伸手拍上他的左肩,周长生下意识后退一步,身后侍卫皆是退去,直惹得舒九娇笑不已:“瞧把你们吓的!我戴着手套呢,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夏如言玉轻轻瞥了周长生一眼,依旧问那个少年:“你是谁儿,怎么不说话?”他放缓了语气。
十三看着他,朗声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睡醒一觉就跟在阿九身后了。”
“二哥怎么会来扬州?”舒九摇头失笑,他说得还有鼻子有眼儿的,正是想大混糊弄过去,只听夏如言玉似是意有所指,轻声说道:“当年上山,我知道梦卿送了一个梳头丫鬟给你,如今却变成了个不会梳头的小子跟着,想必非得他来了才能知道怎么回事了?嗯…我也不急,”他对着舒九笑道:“反正他这就到了…”
话未说完,只闻凌厉风声,破空而来!
“不好!”舒九大叫一声推开十三,左右一挥,登时将羽箭抓在手中,尽管戴着金蚕丝手套,可还是震得她虎口发麻,她站在十三面前,看着远处一行骑马之人急道:“十三快走!”
十三在她身后,非但不走,还伸臂抱住了她的腰身:“阿九,对不起。”
“快走!”又是一箭疾行射来,竟是直直射向舒九,两人不敢硬接,登时跃开,脚还没站稳,又闻风声,舒九严阵以待,辨风声挥袖扫过不明所以的十三,那羽箭险险划过她的衣袖,被她顺势一带,衣料登时划破,露出一小截白玉小臂,舒九哪里还顾得上细看,她回身怒道:“还愣着干什么!不要命了?”
她如何不知?那人怎么会送一个不会梳头,不会做饭的跟在她身后?更何况还是一个美少年…
人群如潮破开,一排弓弩兵甲远远站成两排,两匹马上并肩两人,一个是位高挑美人,她华衣艳服,满头戴着银片,似是少数民族,另一位正将弓弩交与手下,那人早躬身奉好了名剑长鸣,他伸手接过,冷冷盯着舒九。
只见此人一身白衣,他头戴小白玉冠,束起的黑发间编着的碎发夹杂着紫色流苏垂落下来,映衬着俊美的脸庞更显天人之姿,只是这投射过来的惊怒目光,盯着舒九,锋利似刃。只这一眼,倾长的身影似会御风而行,只一个起落便是掠到她眼前。
两年未见,舒九心如捣鼓,不敢看他的脸,只盯着他提着的长鸣剑,只见剑身微鸣,她登时大喊一声:“十三快走!”说着张开双臂扑了上去!
身后风十三哪还有回话的余地,他如燕身姿几个纵身,便是远去。
众人皆是惊呼不已,此人是贺兰世子,贺兰如瑾,江湖传闻他不近女色,所有女人不得靠近一丈之内,今日见了那高挑的美人与他并肩而来,便已是惊奇,这个阿九却是更叫人膛目结舌,她张开双臂,还以为是什么稀奇招式要对付贺兰世子,结果她却是扑上去将人家抱了个满怀!
贺兰如瑾一动不动,任她抱住双臂,一人在他身后而出,他冷冷道:“杀无赦!”
那人躬身未动,舒九埋首在他的胸前,咬牙喝道:“贺兰如瑾!今天可是我的生辰!”
“还记得我贺兰如瑾?不说能把我忘得连名字都不记得了么?”贺兰如瑾低头看着她乱糟糟的辫子沉吟道:“今日就算了,改日再说!”
那人领命后退,舒九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登时放开他,抬眼看他,顺着他转暗的眸光这才发现自己的袖子碎了,哧,她不以为意,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拽住辫子。
她疼痛难忍,伸手夺回辫子仍旧缠在颈上,回头一把夺过他手中长鸣,只见剑光一闪——贺兰世子的白衫登时少了一大片,舒九美滋滋的拿那块布将手臂缠上,这才将长鸣还给他。
前面秋长风带着父亲秋枉然和妹妹秋之蓉前来迎接两位世子,贺兰如瑾似是不知自己现在衣衫不整了…
舒九后退,后退,再后退,她原想着没有她什么事了,这便要溜之大吉。
哪知后面弓弩手步步向前,总不能给他们全变没吧,正是暗自打量四周场景,忽听前面秋长风朗声问道:“这位阿九姑娘,可识得这株红花?”
她还未答话,贺兰如瑾目光如炬:“有毒的东西都敢戴在头上,你何时变得这么胆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才是王道!!!亲,感谢你们的鼓励,这会冷清,可千万要出来和妖妖说说话啊!TX也是好的嘞
九姑娘逃之夭夭
秋水山庄座落在扬州的千月湖中,此时正值六月,时节相当,整日暖日洋洋,山庄庭院中已是百花齐放,一行人被迎进了庄内,秋长风安排他们入宴。
那个高挑的美人正是布依族族长的女儿,名叫美琳,她跟着贺兰如瑾想必是有事,不过舒九没仔细听,她恍惚的跟在他们身后,就是小心留意了下庭院四周。
正厅中的长桌上面,只听当的一声,舒九长筷脱手,掉了一只正打在小盘上面,座上他人登时都看向她,左手在桌下攥得死紧,她若无其事的伸出两指捻起筷子,继续吃饭。
贺兰如瑾坐在首位,扫过她的右手,垂目不语。
夏如言玉坐在她的身边,笑道:“阿九想吃什么,哥哥夹给你。”
他愧疚的眼神都能溺死人,舒九急忙摇头,她挥了挥右手轻笑道:“二哥不用担心,我可以的!”
其实真的很想扔下碗筷,拍拍屁股就走人的了,可现在夏如言玉关切的目光就像是一道绳索,紧紧捆住了她,舒九暗自叹息,几年以来,修养得差不多了,唯独这双手…
又是当的一声,这次是掉到了地上,夏如言玉伸手替她拾起放在了桌上,众人虽是疑问却不敢贸然开口,早有下人拿了干净的送了上来,舒九僵坐在那里,酸气上涌,十三走了,所以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她站起身来,冲座上众人略一躬身:“你们先吃,阿九先走了。”
说完三步两步急奔而出,夏如言玉刚要起身,贺兰如瑾却道:“随她去,离了那小子就连饭也不能吃了么!谁还能喂她吃一辈子么!”
“可阿九的手…”夏如言玉迟疑着,
却又被贺兰如瑾打断:“她的手早好了,这是她的心病!”
两个人暗自交换了个相知的眼神,顿时转移了话题,与秋庄主说起了别的,原来这美琳这次入京是为了朝贺,结果刚入中原贡物被劫,她们布依族与贺兰世家早有交情,这便找上了贺兰如瑾,可如今不光是布依族的朝贺,太后大寿,各地纷纷入京,贡品通通被劫,此事已然惊动了皇帝,皇帝大怒,着贺兰与京中宇文一族彻底清查。
偏就贺兰如瑾急急的奔赴扬州,美琳虽是不明所以却也执意跟着。
舒九一路奔到秋之蓉的房间,她睡得很熟,秋长风之所以在擂台上面摆上红花,却是因为妹妹秋之蓉,此事说来话长,前些时日秋之蓉结伴游湖,认识了一个青衫书生,本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两个人情投意合约好再见。
结果再回来之时,她便身中奇毒,怀中揣着一朵妖艳的红花和一封信,之后便是昏迷不醒,那信上只说在这月初六举办比武招亲,将那红花放在古董瓶中作为彩头,之后才能确保秋之蓉无事,多少大夫都给看了,结果都是素手无策。
如此,舒九头戴红花,秋长风这才有此一问,贺兰如瑾只对他说此花有毒,却再不言语,倒是她戴了半日,之后才依依不舍摘下来交给秋长风,叫他配以人参熬成药汤给秋之蓉灌下,那秋长风惊讶不已,在她再三保证下,这才半信半疑的拿去煎药了。
不愧是武林第一美人,啧啧啧,看看这脸蛋,还真是好看…秋之蓉喝下药参,脸色已然转了过来,舒九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发呆,不多时秋长风赶了过来,他瞧见妹妹的脸色由黑转白,心中踏实了许多,看这位九姑娘的眼神也顿时柔和了些。
“九姑娘,多谢相助了。”
舒九缓过神来站起身拱手笑道:“舒九也没做什么,秋公子别客气!”
秋长风对她很是好奇,听着口气,夏如言玉说是家妹,可夏如世子是夏如家的嫡子,他的妹妹前年她生辰之时却是见过的,她前年才十三,名唤夏如琉璃,除却这些尚还知晓夏如家长子夏如紫衣游历在外,这九姑娘是哪里来的妹妹呢,从未听说过…
“这花…”他迟疑道:“不知九姑娘如何识得?这个书生非要办这比武招亲却也不知道是为了何故,长风不是怀疑姑娘,只是此事诡异…”
舒九点头表示理解:“你们中原人很少有认识的,其实这花是苗人地圣花,常开不败,离水一月都不会枯萎,它的确有毒,但是却也是良药,先前秋小姐中的毒不过也就是使她沉睡,想必呀,”她试图说服他相信:“那个书生就是觉着好玩…”
秋长风嘴角微抽,哪里肯信,只这九姑娘看着与夏如和贺兰两家都有渊源不好再问。
“九姑娘知道的这么详细,难不成是苗人?”
“对呀!”舒九飞快答道:“我是啊,不过小时候就来了中原,一直没有回去过。”
她回答得倒是坦然,秋长风却是更加迷惑了,他是个俗人,很想问问说,九姑娘,那你和那两位世子是什么关系?这话却是溜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
舒九见他神情恍惚,便是告辞,她走到门口回身说道:“还要劳烦秋公子给阿九准备两身女装,我喜欢素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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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昏暗,舒九坐在桌边,她伸着双手在眼前,右手指节微弯,真是遗憾,还差一点一点点了,想着十三若是在的话,她什么也不用做。
左手的金蚕丝手套紧紧贴在指上,她右手覆上去,两只手轻轻交叠,忽然就很想笑,其实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不是么?
舒九闭上眼睛,刚想将手套摘下来,忽然侧脸一动,轻轻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九姑娘!我家公子命奴婢给姑娘送衣物来了。”
她应了一声,那丫鬟带着几个人便是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两个小厮抬着浴桶,叫他们摆放在屏风后面,然后听着一桶水一桶水倒进去的声音,便头疼起来,果然十三不在,什么事都不方便啊!
遣退了众奴仆,舒九倚在门边,也未等她想到好的办法,外面又有脚步声,她听着这重重的脚步声,登时竖起了耳朵,他是故意让她听见的吧,转头看去,正迎上贺兰如瑾深邃的目光。
他杵在门口,站得笔直。
“去洗吧,我给你守门。”
舒九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转身进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内传来水声,贺兰如瑾瞳光加深,那不停断的轻响之声在耳边萦绕,他猛地回身推门而入,反身关好门,屋内顿时静了下来,他快步走到屏风后面,舒九正是倚在浴桶挑眉看着他,她衣衫整齐却是换了一身,那只没戴手套的右手在水中轻轻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