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炮灰那些年 作者:宝金/扇香染青檀
尚书嫡女,颜好体康,爹不偏心,娘不作死。
赵霜意抓着一手好牌,觉得前途大好,定能过上没羞没臊的小白甜文女主生活。
然而…
“等一下!这剧情不对!我难道不应该是爹娘疼爱BOSS关照老公呵护的女主吗?!”
“哦并不,你只是个炮灰…”
这是一个穿去了人家的重生里当炮灰的妹子致力于逃离原著剧情成为甜文女主的温暖治愈向故事。
照例亲妈,仍旧爽文,还是架空,而且不接受考据。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霜意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脸着地
至圣十一年秋天的某一天,以牙尖嘴利闻名的某女性杂志情感专栏主持赵霜意姑娘穿越了,以一个脸着地的造型。
彼时,天色正好,草色正青。通往北宫齐宜殿的万壑风小道上,一众参与冀王妃预选的名门闺秀们跟随着女官向齐宜殿里走。她们的颜容俊美,身条挺拔,行走之间,环佩叮当相击,裙带飘摇里暗香浮动。
在这样一群优雅的人中间,吏部尚书赵载厚之女突然失去平衡向前栽倒的动作,便显得极其扎眼。而当她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一条伤口便更是对周围同来参选的姑娘们和负责引导的女官们造成了极大的震慑。
而赵霜意自己一抬头,也被面前的情形吓了一大跳。她何曾见到过这么多古装女士围绕在身边,再一低头自己也是这么一身打扮…
随你心理承受能力再强,这下楼的时候脚下一滑,一睁眼已然到了另个世界的事儿,也总需要那么几秒钟才能消化得了。
而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反应最快的女官已然快步赶了过来,伸手将赵霜意给搀住了:“四姑娘可摔坏了没有?还能站起来不能?”
赵霜意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但想来女官口中的“四姑娘”再不可能是旁人了,便借着她的力站起身,道:“多劳了,并不碍事。”
“这还说什么不碍事?”身后却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脸面都伤了,这还不是最大的碍事?伤了脸的人,可是不能入选的。赵四姑娘从前也是这么个粗疏的人吗?倒是没听说呢!”
赵霜意分明看着身边扶着自己的中年女官两道细心描绘的山眉一蹙,向后看去一眼,道:“入不入选,是后宫之主挑选后说了才算的。妥帖起见,一并参选的闺秀们,还是勿要多言的好。”
那姑娘果然便不再多话,只从鼻子中哼了一声,倒是她身边另一个极面熟的女孩子微微蹙了眉头,看着赵霜意的眼神里依约有些不安。
她是谁?是和这身体的原主人相熟的人吗?或者是闺蜜?不然,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人这么熟悉?而她又显然不会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认识的人,毕竟,这种普遍开挂的美貌程度不适合放在现代社会。
但她却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那扶起她的女官此刻正向另一个道:“石姐姐,赵四姑娘这脸面伤了,总不好就这么去见娘娘。不若我带着她去把伤口处置了,您先引着旁人过去如何?”
那姓石的女官衣裳与别人有些不同,插戴也较旁人好些,显然是一众人里头的头目。她听了这话,微微迟疑,却也很快点了头:“去吧,你可快些。我先去与娘娘那边回禀一声…竟然出了这种事,实在叫人难办。”
一行人这便分成了两伙,赵霜意跟着搀扶她的女官走,剩余的人随着石姓的女官走。擦肩而过之时,先前那一脸忧思地看着她的姑娘却伸手飞快地抓住了她的手,向她的掌心中塞了个小瓶子。
赵霜意哪里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一时之间竟是愣住了。按理说,她不应该随便接受别人塞过来的东西——但那会是什么东西呢?扔了,仿佛不太礼貌,不扔,好像也不那么妥当。
就是这一瞬间的犹疑,带着她的女官发现了异常,当着面却也不点破,待到了一间偏殿门口,方道:“方才季二姑娘给了您什么?在宫中,须拿不得来路不明的东西。”
季二姑娘…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赵霜意登时便想起了一个名字,这该是留存在这身体的记忆之中的——季雪川。
只是,她完全不记得这个季雪川是什么人。
“赵四姑娘?”那女官催促道:“您最好还是…”
赵霜意念着她先前回护,想想也便将那小瓶子取了出来,递给了女官。她见得那瓶子,伸手便将瓶塞拔了开来,伸了头轻轻嗅闻,却是当即笑了出来。
“这东西气息清凉,想来是伤药…”她道:“倒是季二姑娘有心了,她外家军旅出身,这伤药多半是很好很好的。只是,如今是在宫里头,咱们不敢用外头的药,这也是为了妥帖。还请四姑娘包涵。”
包涵?不过客气话罢了,她在宫中,怎么可能违拗宫里的规矩呢?于是赵霜意微笑道:“这是说哪里话,规矩才最是紧要的,再说宫中之物样样都好,我用宫中的伤药并无不妥。”
女官点了头,叫一边的小宫女去端擦伤口的酒与药,帮着赵霜意清洗了伤口上的灰尘,又敷了药,才道:“四姑娘伤了脸面,照规矩说,便是参选,也选不上了。这一跤若是在宫外摔的,也就不劳动您走这一遭,可今日既然进了宫,无论有没有这一份福气,总是要去和皇后娘娘谢恩典的。四姑娘且随我来。”
赵霜意先前只是隐约猜测这是要选妃或者选别的什么,却不料真猜中了。此刻她听着这女官的话,倒是颇感到庆幸。
不管是做谁的妻子妾室,只要老公是皇族成员,那都不会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想想也知道,一个能参加这种选拔的姑娘,不管是家世还是相貌才学,都该是很不坏的。有这么好的条件,非要进天底下女人竞争最激烈的家族搅混水干什么?
她点点头,正要起身,那女官却看着她,微微蹙眉:“四姑娘,这…这妆,您看看,要不要再补上一补?”
说着,她从衣带上解下自己的铜镜,递给赵霜意。这不看还好,眼睛照那铜镜里头一瞄,赵霜意只觉一股子寒气从心底里头直爬上来。
这是什么样的一张脸啊?妆是浓浓画过的,如今因为要擦去血污,连着半边脸的米分也被擦掉了。此刻正是一边白一边黑,加上浓艳的胭脂和深黛色的眉…
仔细看才能看出五官很不坏,不仔细看就只能被吓得缺一口气半天喘不回来。
很显然,要是这样子去见皇后的话,简直是在作死。
也难怪这女官要提出“补妆”的建议,不然带着自己这么一只鬼幽幽飘过去,把娘娘惊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呢!
“多谢您提点,”她道:“只是,旁人都已然过去了,我迟到太久,会不会不大好?要不,我就将妆洗了去吧。”
“可是…众位参选的闺秀都妆容严丽,您却素面,单说这一点,便太不占好处,被比下去也太冤屈了些。虽然这一遭给冀王选王妃怕是要错过了,可今后还有几位亲王要选王妃呢,叫娘娘觉得您生的好看,也只有好处,断不会有害处的。”
“若是上妆用时太久,不也很是失礼么?两害相劝取其轻,您看…”
女官一怔,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唤宫女又换了干净水与香胰子来给她使,将面上妆容尽数洗净了。待她以自己的帕子拭干面上水分抬起头,那女官却愣怔一刻,方笑道:“怪不得四姑娘要将脸面洗净。清水芙蓉,原来是这么个说法。这不着妆容,比及旁人有了妆也不差几分——奈何今日的事——真真是可惜了。”
赵霜意瞥了一眼镜子里头的自己,暗暗出了一口气。
这一把,算是赌对了。她原本想着,连女官待她都这般客气,这位赵四小姐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低。而身份不低的闺秀,想来皮肤也不会差。果然,卸了妆的这张脸蛋,还真如那女官所说,很有些清丽秀雅的意味。
虽然这个年代的审美应当是喜欢浓妆的,但她也还不敢指望能艳惊四座飞上枝头。丑就丑点儿吧,谁在乎呢,只要不丑得吓着了皇后娘娘,也就算万事大吉。
她跟着那位女官出了门,沿着原路折返回去。到得她方才跌倒的地方,女官停下了脚步,眼光在地面上晃了一圈,才引着她继续向前走了去。
地上有什么吗?赵霜意也跟着看了看,却没有找到任何异样。她知道那女官的心思——好好走着路,突然摔倒,不是因了地上有东西,便是被人绊了去,自己跌倒的可能性其实一点儿也不大。想来方才她独自一个人带自己去上药,便是存了方便自己告状的念头。
但她什么也不知道,于是什么也不能说。
齐宜殿离她们所处的地方倒也不远,走不了多久便看到了殿外头守着的人。见得她们两个过来,站在外围的一名太监热络地打了招呼:“席姑姑,您怎么才…哟,这位…”
“赵尚书家的四姑娘。”女官压低了声音,问道:“娘娘已然到了?”
“才进去没多会儿呢。”那太监说着,一双眼睛朝赵霜意又绕了一圈:“赵尚书家的四姑娘啊,这模样真不愧是…可这脸是怎么啦?好端端的…”
“没你多嘴的份儿。”席姑姑瞥着他,眼神示意他不要再问:“我如今须引着赵四姑娘先进去了,你…若是有人问了这事儿,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小的哪儿能不知道呢。”太监笑眯眯的,仿佛这位席姑姑很重要的样子:“您请,赵四姑娘请。”
赵霜意听着他们这对话,心上浮起一问,却是并不敢问出来。
那个太监说她“不愧是”,不愧是什么?后头那被省掉的半句,又是什么?
打哑谜这事儿,再在行的人,都不敢肯定自己每次都能猜对。而她对当下的情况一无所知,连猜都格外没底气。
第2章 五姑娘
席姑姑带着赵霜意到了齐宜殿门口,听得里头依约传来一个女人的说话声,便住了脚。
那说话的人,大概就是皇后吧?赵霜意静静地跟着席姑姑站着,想要听清楚,却总也听不爽利。
而正当此时,下头侍立的下人们里头却有些不大不小的慌乱。赵霜意扭头看过去,正见得一名年轻男人带着几个太监朝着这边过来。
这人是谁?按理说,宫中的男人,除了皇帝之外再不该做第二人想,然而不管是选弟媳妇还是儿媳妇,这种有着大量未嫁女的场景,都不大适合皇帝出现。
不仅不适合皇帝出现,也不适合任何一个男人出现。但此人就是这么大摇大摆地来了,难不成,这就是今日要选人配的那位贵人?
身材不错。
气质也不错。
长相也很不错。
随着此人越走越近,赵霜意也看得越来越清,却在能看清面容的一霎那,低下了头。
——好一张招桃花的渣男脸啊。
此人见得宫女都是一脸春风和煦的微笑,实在是太不自觉了。人长得好看,就不要见天儿含情带笑的,这是要勾起多少少女心思才罢休?
出身好和脸蛋好,向来并称男人吸引妹子的两大法宝。如果再碰上性格温暖爱笑,那简直是不能更招姑娘待见了。而眼前的这一位么,很明显,三般都全了。想来他今后的内人有的是要惆怅的了…要知道,就算此人并不好色,可只要不是凤毛麟角的柳下惠,在面对姑娘们的青眼有加时,都很难保持对妻子的忠贞不二——不,在东方历史的绝大部分时期,男人都不太明白忠贞不二是个什么概念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封建背景设定下的土著女性,是不是真的都认为茶壶身边配着一群茶杯是正经事儿?
赵霜意一跑神儿,那位渣男脸就这么过来了。席姑姑哪儿敢怠慢,上前便行礼:“冀王殿下安好。皇后娘娘和闺秀们都在里头,您便是好奇,也不该这时候过来…”
“我也只不过是好奇罢了,并没有硬闯进去的意思。”那位冀王道:“我在外头等着,过会儿散了,打个照面看看也便是了——这位…怎么不进去?”
“哦…”席姑姑微窘:“这位是赵尚书家的姑娘,方才不小心跌了一跤,伤了面颊,奴刚带她去处置了,如今皇后娘娘在里头说话,不便打扰,才在外头候着的。”
“伤了面颊…”冀王重复这四个字,又道:“伤了面颊的人,便不能参选了,是不是?”
“是,可即便不参选,也得来向皇后娘娘谢恩呢。”
“谢什么恩?人家花朵儿一般的姑娘,来宫中一趟,遇到这般意外,还伤了颜容,这还要谢恩么?母后便是有再大的恩典,闹出这般事情,只怕她心里头也不爽利。姑姑不若就放了她回去吧。母后那边,我去说一句便是。”
赵霜意一怔,微微抬眼,看向席姑姑,又看了那冀王一眼。席姑姑看着她的神色有些复杂,叹了口气,道:“既然殿下是这个意思,奴怎么好拦着。赵四姑娘便先回去吧…”
赵霜意点点头,见得小宫女上前要引自己走,匆忙之间便学着席姑姑方才动作向冀王行了个礼,道:“多谢殿下的好心。小女告辞…”
她连在这种人面前该怎么自称都不笃定,多说多错,不如赶紧滚蛋的干净。看着那冀王与席姑姑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想来自己模仿的这一个告别也没什么错,便将心放回肚子里,跟着小宫女走了。
后头冀王却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敛了眉头。赵霜意的背影已经消失了,他的眼神却不曾收回来。
“殿下别看了。”席姑姑轻声道:“她伤了脸,这事儿…”
“可惜了,是不是?”冀王道:“我听说,我母后也…”
“如今是休提了。也不知道里头谁有这个福分。”席姑姑道。
“姑姑觉得,嫁给我会是福分吗?”冀王挑起一双眼,看着已届中年的女官,叫她也不禁漏了一拍呼吸:“自然,殿下的身份…”
“你们都这么想。”冀王却并不因此表现出欢喜或者失落,淡淡一笑里头分不出心思:“可…”
他话不曾说出口,席姑姑便把手指比在唇边,果然,里头传来了口信,叫她带着赵四姑娘去回话。
席姑姑为难地看着冀王,冀王一挑眉,从腰带上解了一枚玉佩给她:“你把玉佩给母后,原样儿说便是了。”
而就在这殿门打开的一霎那,里头几名回头的闺秀,已然看清楚了殿外站着的人。她们心思摇动之间,却不见高坐的皇后眼皮微微一垂。
选王妃之所以要端庄守礼的,便是为了时刻行动都不出纰漏。
这般听了响动便回头的,心意实在太轻浮了点儿。
赵霜意却是跟着小宫女一路穿过宫苑,到得外头众家车马停着的地方。她虽然不认识自己家的车马在哪儿,但留在外头的丫鬟又哪儿能不认识她?此刻见得她第一个出来,周围又没有旁人,早就迎了上来。
“四姑娘,”那丫鬟道:“怎么这么早就…啊!您的脸!”
她这最后三个字,是实实在在的惊呼。
赵霜意却道:“还好,伤得不算太厉害。养上一阵子也就好了…”
“怎么能这时候伤了脸呢?怎会这样呢!”丫鬟眼泪都在眼睛里头打转儿了:“您见过皇后娘娘了没有?”
“没有,还没见到娘娘便不小心跌伤了,到了殿门口正遇着冀王殿下,他叫我先回去…”
“姑娘平素没有这么莽撞的啊!怎么偏是在这样的关头…”丫鬟跌足不已:“冀王殿下同姑娘说了什么?”
赵霜意还没回答,稍远处一个服色和她一般的丫鬟也凑了上来:“四姑娘出来了?五姑娘怎么还没见人呢…”
“我伤了脸才出来,她还在齐宜殿里头。”赵霜意虽然不知道她嘴里的五姑娘是谁,但想来也是一起进去的女孩子们之一,这么答定然不错。
“四姑娘的脸可真是可惜了。”那丫鬟道,口气中却听不出多少真实的惋惜,与这位四姑娘自己丫鬟的表现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什么可惜的,命罢了。”赵霜意看她这模样,心中些微不快,言语却是淡定得很:“走吧,还在这里站着大呼小叫做什么?”
“是。”她自己的丫鬟瞥了后来的一眼,圆圆的脸蛋儿上浮出一丝莫名的冷笑:“四姑娘伤了脸,五姑娘就一定能做冀王妃了么?你这模样,叫外人看了,不知道怎么排编尚书府…”
“罢了,别说了。”赵霜意听她口气,仿佛这位五姑娘也是自己家的姐妹,忙出声打断。不管自己这四姑娘和五姑娘和不和睦,如今此间还有外人,叫丫鬟们撕起来,有点儿丢人。
那被损了一句的丫鬟却并不打算忍气吞声,也是一笑:“是了,奴记得丽藻姐姐的指点。只不知道丽藻姐姐回去,怎么和夫人交代呢…”
“小蹄子。”丽藻却是不能不听赵霜意的话,不便再回嘴,只能走出几步远才恨恨咒这么一句:“五姑娘还没飞上枝头,她便先当自己是凤凰了。照我看,五姑娘身边留着这种东西,迟早是个祸患。”
“罢了罢了,少说几句,我伤了脸,心里头难道好过吗?你们还这般争执…”赵霜意道。
果然,那叫做丽藻的丫鬟抿了嘴唇,悄声道:“奴的不是,姑娘还是多宽心罢。既然已是这般,回去夫人怎么责打奴都是该的,只求姑娘别放到心上去。只奴实在看不惯她这般骄狂模样,五姑娘原本就是个没心肺的,要是被哄坏了…”
赵霜意不知道她口中的“夫人”是自己的什么人,是亲娘,还是嫡母?她也便没法说什么,只能叹一口气罢了。
丽藻扶着她上了一辆马车,放下车帘,才看着她,快速吁出一口气,小声而气愤地问:“怎么会这样呢,姑娘,是不是有人有心绊你?这般阴狠!明明皇后娘娘就是看中姑娘的!她还说过姑娘好福相,怎么这么不走运…”
赵霜意大惊,忙比了一根手指示意她住口。
这丽藻说出来的话,她压根就没有想到过,可却分明解释了齐宜殿前那个太监说了一半的言语——赵四姑娘不愧是什么?不愧是皇后娘娘看中的人哪!
如果她真是皇后原本瞧中的冀王妃人选,那么因为这么一摔直接失去参选资格,实在也够委屈的。
不过,若是在看选前,这风声便大到了丽藻一个丫鬟都知道的程度,那么这位赵四姑娘招人恨,乃至被人设计,正巧一跤摔破相,也都是有可能的。
内定的家伙不出局,让别人还怎么竞争?
她正想着,外头便传来了少女们的喧哗声。很快,方才那名丫鬟打起了车帘,一名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上了车,三步两步窜到她跟前,一双仿佛栖落星星的大眼睛巴巴儿望着她,较常人更浓郁几分的眉头蹙着:“四姐姐,伤口疼吗?”
这姑娘在她跌倒时的围观人员中,然而当时她并没有说什么,赵霜意也便挑挑唇角:“这么小的伤口,能有多疼呢。”
“怎么偏就是今天跌倒了呢,好不好的,非得伤了脸!”那位五姑娘仿佛有什么话想说,最后却只问道:“姐姐可注意到什么异常?难道真是自己腿软跌的?”
“哪儿有异常,我当真不曾发觉。”赵霜意答了一句,觉得将话题围绕在自己的伤口显然不妥,便问道:“你们进去之后如何?”
少女听得她这么问,先前的神色便舒缓了些,挑了挑嘴角,摆出一个笑容来:“娘娘只说了几句闲话罢了,参选闺秀们的德行容工,她先前不都知晓了么?倒是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冀王殿下…姐姐你大概不知道,殿下生得好俊美啊!我真不曾见过长得这般好看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比你们都先知道…赵霜意看着她这模样,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却还是笑道:“是吗,殿下同你们说什么了么?”
“哪儿有机会说什么呀!不过…”少女略一沉吟,神色变得微妙起来,仿佛有些羞赧却也有些烦恼,还有说不出的得意和说不出的犹豫:“四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殿下盯着看了我好一阵子呢!别的闺秀们,也都看见他在瞥着我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是不是因为,咱们两个生得有些相像?我猜殿下该是见过姐姐的画像的…”
“他不会把你当做我的。”赵霜意打断了她的话,她总觉得这姑娘说话的神态,叫她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