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醉 作者:北途川

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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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江湖,要的就是气势,程慈给自己纹了个性感大花臂。

然后爹妈双双突袭来看她,愣了两秒之后,他妈开启了暴力抽打模式。


程慈一边嗷嗷叫一边逃出了家门,邻居提着垃圾出来,被她撞到了墙上。

同款花臂相当惹眼。

于是女子单打演变成男女混合双打。


陆胤川被邻居老爹拖着进客厅审问跟他们女儿交往了多长时间,为什么带坏他们女儿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此生还没遇到这么操蛋的事儿。


那姑娘还在据理力争,都快哭了,“我跟他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人家都不认识我,老程你这不诚心破坏睦邻友好吗?”

他憋了一肚子气,都特么气笑了。

 

前言

春风十里醉
文/北途川
-扯淡文,勿较真-
后来,诸多同龄人已经在婚姻的围城里困成凶兽,亦或者身经百战几进几出,讨论身体出轨还是精神出轨更让人无法原谅这种颓丧成年人问题的时候,程慈这纯情老少女,却只能纠结一下,到底是早恋更傻x,还是早恋未遂还惦记人多年更傻x。
最后得了结论:半斤…八两吧!
如果简单总结一下她的感情史,大概是——
初中暗恋一个人,高中时候他转学了,到如今前后十几年时间,分别后还时常幻想着再续前缘,从各个地方辗转得来他一星半点消息,饮鸩止渴一样,将那妄想的雪球,越滚越大。以至于其他桃花,一朵也没开成。
挺荒唐的吧?
暗恋的还是学校风云人物大众男神,其性质不亚于追星。
于是跨过整个青春的距离,分别七年后在一个小破酒吧里真的再重逢,也就她一个人忐忑焦灼,坐立难安。比迷妹追星多年,终于见到爱豆的心情不遑多让。
这么一想,更是荒唐得啼笑皆非。
在重逢他之前,她刚听说他年前突然退伍了,又听说他的弟弟做手术花了不少钱,她听说的时候很不是滋味,总想起十几岁的时候,迎着晨风朝阳,他靠在窗台上,翻看军事杂志的场景。
于是重逢的时候,看着他恹恹的神色,心里只剩下绵密的疼,总想着,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大概喜爱一个人,都是从好奇、莫名其妙的关注、以及推己及人的感同身受,一点一点加深或者减淡的。她对陆胤川,无疑是加深的那一种。
后来发小问她,“他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除了年少的那点莫名其妙的光环,也就那张脸拿得出手了,性格、脾气、家世,哪样都糟糕。”
“没有,暗恋的人都是自己给自己灌迷魂汤,不小心灌得太投入,醒不过来了。”程慈笑了笑,“还有,他不糟糕,他很好,很好很好。”哪里都很好,没有不好的地方。
发小一脸她没救了的便秘表情。
词穷的纯情老少女说不出更多夸他的话,只眯着眼,兀自笑。
脑海里闪过中学早读时候扯着不情不愿的嗓子背过的一句诗:
但愿长醉不愿醒。
后来她也曾问过陆胤川,“你第一眼看见我,到底什么感受啊?你都没正眼看我。”那时他神色恹恹,似乎就没看她几眼。因为是在酒吧,估摸着也没把她当成什么正常人。
陆胤川闻言把她捞过来揉了揉后腰,说实话,没有什么感受,如果没有后来的事,可能对她的印象也就是一个毛躁奇怪的小孩儿,但她这样惆怅地发问,他还是琢磨了一个会叫她开心的答案,低声附在她耳边说:“我那时候脾气很差,对异性更没什么耐心,那天心情也不好,你一直寸步不离跟着我,直戳戳盯着我看,说实话,在我这儿挺冒犯的,但我自己都没想到,竟没忍心对你说一个不好的字。”
程慈果然笑了,满足了。她也不能免俗,总想做他生命里最特别的一个人。
陆胤川亦失笑,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这样脾气不好又没什么耐心的粗糙男人会在哄老婆这件事上,越来越驾轻就熟。
先爱上的是她,然而泥足深陷的,却是自己。
——前记。
作者有话要说:嗨,又见面了~
本质是个沙雕文,也可能不太沙雕?恋爱小甜文。
日更,目前存稿还算丰厚,每天上午十一点更新。请假文案。
前三章红包,谢谢大佬们捧场~
女主抽烟纹身,介意慎追哈~

平行相交的线(一)

所有故事的发生,都有一个long long ago。
但那冗长又琐碎的铺垫,大多乏善可陈。程慈实在不想提自己少女暗恋心情日记这种酸倒牙的倒霉往事,如果非要她给故事一个开端——
那就去年吧!
是夏天,暑热正盛,铺天盖地的热浪压倒一切,连带着情绪也一点就着。
她和父母长辈因为工作的事情意见分歧,放弃了家那边更好的工作机会,收拾东西打算远走他乡去海城,心血来潮绕道清城待了一晚上,罗琳追过来送她,两个人逛吃散心到晚上,随便钻进了一家酒吧企图用蹦迪消遣的方式来驱散那股操蛋的心情。
清城老城区,一条七拐八拐的老街,街尾。
酒吧名儿叫old。
招牌有些年头,发光管夭折了几根,跑马灯苟延残喘地低调闪着,木门、铁质框架,棕红色的漆掉得斑驳,爬藤植物覆盖了半面墙,绕在铁架上,到处都是锈迹,只门把手被来来往往的人摸得油光发亮。
非常不起眼的一家破酒吧,推开门,才能听见震天的音乐响。
酒吧在半地下,要下一个旋转楼梯,然后往左往右往前各有个通道,左边的地方小,一眼就能看透格局。里头人不少,有个小台子,乐队正在表演,这会儿弹一首爵士乐。往右得绕一个短廊,里头是舞厅和台球桌,还有几个封闭半封闭的包厢。往前一直走,才是这里的主场,吧台、卡座、还有个舞池。
舞池里男男女女在跳贴身舞。
傅子鸣听说那群狗日的兔崽子又来闹腾陆胤川,带着四五个人过来了,甫一下楼梯,就眯着眼往里头扫,扫到吧台,看见他们三哥叼着烟正在擦酒瓶,漫不经心的,也不说话,一个女孩儿支着下巴一直在看他,试图交谈,一脸非常熟悉的我对你很有意思的热切表情。
男人目光却一直没跟她接上,神色恹恹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松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想来事情是解决了。估摸着陆胤川又没“舍得”揍那帮孙子一顿,不然如果真打起来,那帮子小杂毛,不够给他一个人送菜的,哪还能让他们一次一次往头上爬。
都是一群老爷们儿,不兴说那肉麻话,心疼什么的都得憋到肚子里,只暗暗琢磨着偷偷收拾那群杂毛狗们,嘴上却都心照不宣地闭口不谈,只是饶有兴味地七嘴八舌着。
议论三哥是如何面对面前那腰细腿长年轻白净的姑娘做到心不在焉目不斜视的。
“你们三哥正派人。”傅子鸣眯着眼,下了结论,“保守、老旧的,正派人。”就算是酒吧,他也做不出什么放荡事。
几个人都笑起来,好像听见了一个特别好玩的笑话。
那段时间在播一部古装电视剧,里头有个酸秀才,娶了个老婆,每回想要亲热,都要先鞠个躬,说句:“娘子,这厢有礼了。”等她老婆娇羞的点点头,他才如封印解除一般化身禽兽这样那样。
这剧情一度非常鬼畜,俨然成了一大吐槽点和看点。
被网友各种拿出来编段子。
这会儿几个人立马脑补了一下三哥以后找了三嫂然后想亲一下还要先打个报告的样子,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群魔乱舞,笑点匪夷所思地被触发了个彻底,一个个羊癫疯发作了一样在酒吧旋转射灯的扫射中笑得直抽抽。
现眼得很。
而吧台那里,两个人丝毫不知道自己成了戏台上的角儿。气氛尴尬着。哦,或许尴尬的只有程慈。
程慈趴这儿跟面前人说了好一会儿话了,他都没怎么回应,她也不气馁,小口啜着酒,偶尔插两句话,他有时会“嗯”一声,或者应一句“不是”,她就觉得心口好像有根弦,不停地被人拨弹着,嗡嗡震颤。那酒便越来越上头,回想起什么,都恍若隔世。
最开始注意到他,是一个意外,仿佛命运的纽扣,一下子把两条不相干的平行线生硬地扭在了一起。
那时候她正接了老程的连环夺命call,中气十足地骂她兔崽子、翅膀硬了、有本事一辈子别回家。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绕到后门处,熟练地顶着嘴。也是往上的一个楼梯,尽头是个小平台,两层门,她在两层门中间寻了个僻静地儿,还没酝酿出来点儿什么,隔着半开的门,外头似乎起了冲突,她吓了一跳,怕老程那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吓坏,只来得及敷衍两句,匆匆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躲开是非地,一个大块头男人摔进了门,正好扑到她脚边,她愣了一下,那男人擦了下唇角破口溢出来的血,大约觉得没面子,狰狞着脸跳起来,身子一瞬间逼了过来,手里攥了一个薄刀片,被远处灯光晃了一下,发出刺白的光,“看你妈看?”
那一瞬间,她都脑补出自己血溅当场英年早逝一代美少女香消玉损在一个酒吧后门口的画面了。
手机啪嗒一下掉了地。
很沉闷一声响,她心也揪了起来。
长这么大,只在电视里看过这场景。
脑子一片空白,躲都反应不过来。却还抽空脑补了一下明天社会报纸上犄角旮旯里一个小方块里写着:“一女子深夜酒吧买醉竟遭遇这种事…”的悲惨事件。
一只手忽然横了过来,如神兵天降,如踏着七彩祥云来救紫霞仙子的至尊宝,一个男人利索地敲掉了大块头手里的刀片,顺带一脚把大块头踹到了地上,外头冲进来的几个人正好接了几脚,骂骂咧咧拖着人走了。
至于骂了什么,程慈压根儿没听清,或者说没注意听,大意就是撂狠话,让对方以后路过这儿绕着走,再惹事就怎么这么着那种,然后声音渐渐远了,就彻底听不见了。
一群疑似社会青年,中二期漫长的恨不得贯穿一生的那种。她向来对此是退避三舍的,那会儿却盯着那个帮他拦了一下的男人看着,一颗心吊得很高很高,像悬在一柄刀尖上,呼吸都轻得几不可闻。
那男人的胳膊被刀片刮了一下,流着血,旁边有人一惊一乍地不知道从哪儿找过来一卷纱布塞到他手里,他一边接过来,一边面不改色和身边人交代,“吓唬走算了,别下狠手。”
“知道,三哥。您放心。”那人也追了出去。
是深秋,狂风打着旋,门被风扇了两下,忽然合上了。
程慈的心也跟着一颤,喉咙发紧。
男人靠在墙上,嘴里叼着纱布条一头在给自己缠手腕,晦暗灯光里,他的周身蒙了一层清冷冷的疏离,语调也清浅得很,仿佛夏日里的碎冰,凉得很舒服。
大约是盯得久了,那男人抬了下头,看她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说了句,“没事了,走吧!以后别往这边来。”后门,只有醉鬼和猎艳成功带着姑娘或男人往后街旅店开房的人,还有寻衅滋事的,都会来这边解决,不是好地方。
他声音很好听,低沉,语调偏冷。她心噗通了几下,终于在一片如梦似幻的场景里,找到了一点实感,心跳在胸腔里不安分地震动着,她干涩地礼貌应了句,“刚,谢谢你啊!”眼睛却近乎贪婪地一刻不错地黏在他身上,好似下一秒就要脱口叫出他的名字。
陆胤川…
记忆从很深处翻卷上来,跟十几岁的少年重叠,但变化似乎有些大,她不太敢认。
心跳得太快,快得不真实。
她不是不敢叫,只是有些迷茫。不知道叫了他的名字之后该怎么继续。
总不能说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其实暗恋你很多年了吧?多丢人现眼。
说我认识你,曾经一个中学,然后叙个旧,本没有什么。可到底,她心虚。
年少那会儿的裹足不前娇羞怯懦好像一下子全回来了。活到二十四五岁,还像是个小姑娘,只顾得上不停地暗自搓着尾指。
曾经以为自己如果能再见到他,一定很激动,没想到,比她想象的要冷静得多。
只满脑门官司:他怎么了?不是听说如愿上了军校,如愿留在了军队,怎么突然就退伍了?就算退伍了,为什么会在酒吧?听那些人说的话,好像这酒吧还是他的,那些人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叫他三哥?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说不上是好奇,还是真的关心,但隔了这么多年,突然再看见他,虽然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忍不住会心猿意马。
一边脑海里天马行空着是壁咚还是强吻还是热情似火来点儿成年人的邀约,最后还是只能保持着成年人的稳重,保持面无表情不动如山地立在那里,只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恨不得把他烧出个洞来。
男人全然没接收到她发射的强烈信号,只不咸不淡地颔了下首。
临走的时候还帮她捡了手机,还好,防爆屏都还好好的,大约是看她那一脸受惊的表情太过稚嫩和青涩,仔仔细细盯了一眼,“未成年?”
离得有些近,呼吸几乎要喷洒在她脸上。
那一眼,程慈心又吊起来,像被一千伏的电压电过,直接把她电成了一桩顶天立地的干尸。
身体自然而然地保持着年少时候的状态,一看见他,三魂六魄都被迫移位,再舌灿莲花都会口舌打结,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他面前随便造次。虽然这个人现下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可她已经很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古老而熟悉的反应。
出息!
太出息了程慈!
她一边唾骂自己,一边狗腿地摇了头,“成年了。”语气急切,还特别傻缺的从挎在胸前的包的内袋里掏出身份证来给人看,二十四岁,年纪不大,也不小了。
他扫了一眼,灯光晦暗,倒是没仔细看,只看见程慈两个字。
他点了下头,主要就是怕未成年往酒吧里溜,麻烦。
又有些好笑,她那急切想证明自己不是未成年的样子,倒是透着十二分的稚气。
这么想着,真的笑了下。
“嗯。”他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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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相交的线(二)

就他笑得那么一瞬,程慈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就觉得自己继年少暗恋后,再一次被无形撩得浑身冒火,理智轰塌热血上头,然后她就跟着他跟了大半个酒吧,最后定在吧台。
也不说话,直戳戳地盯着他看。他走哪她跟到哪儿。反倒是他,不知道好奇还是好笑,问了她两句,“跟着我干嘛?”“有事?”
想搭讪来着,可嘴巴像是锈住了,没办法装认识,也没办法装不认识,于是连开场白都琢磨不出来一个,多年语文课代表都白做了,这会儿只剩下哑口无言。
也没什么经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错过怪可惜的。
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像飘在半空中,不真实。想做点儿什么,说点儿什么,但感觉怎么都不合适。场合不太对,在这种一夜|情高发的场所,谈一见钟情还是久别重逢都有些怪异。但面前的人是陆胤川,她就没法子理智。
资深颜控手控,偏爱冷淡怪,上学那会儿就喜欢那种高冷得藐视一切唯我独尊的男神,可惜不太主动,暗恋陆胤川好久,人家转学走,她都没能鼓起勇气表个白,导致她现在大概对冷淡怪有执念了。
其实这会儿回忆起来,陆胤川的面目都模糊了,有时候仔细去想,甚至有种回忆不起来他具体长什么样的感觉。可喜欢他的那种感觉,却是刻在骨髓里了。记得很多关于他的事,大大小小,事无巨细。当年他转学,她还失落了好久,心里好像有一块儿塌了,空落落的,那一年她瞒着家里人偷偷去给自己纹了个纹身,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也就做那么一件出格事。在腰上,他的名字拼写,发小罗琳每回见了都要翻她个白眼,说:“你以后千万别找男朋友,不然你就知道这纹身有多傻逼了。”
她不以为然,至少到现在,都还没后悔过。大概是她还没机会找男朋友吧!
后来辗转听说,他跟着家里人去清城上高中了。
一记,记了这么多年。
她来过这里很多次,也不知道想什么,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会再遇见陆胤川?
不是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吗?她就差把他刻在心上了。也没听见个回声。
哦不,听见了,现在不就是吗?她一面觉得上天待她还算仁慈,一边又觉得实在残忍。
他把空酒杯放在架子上的时候,先无意似地转了一圈,就那一个动作,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少年时候,那时候他喜欢转笔、转书、转杯子,转各种手边的小物件。他以前很多小动作,程慈都记得。其实第一眼就差不多认出来了,可到底太陌生,观察了这么会儿,终于从那十二分的陌生里找到些往日的蛛丝马迹,脾气好像变了许多,以前也冷,可没这么冷,以前也话少,可表情没这么锋利。
可大体上,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感觉做梦一样,还能再见面。这概率于她不亚于中了□□。
年少的喜欢,也不知怎么,就藏了这么多年,没忘记,反而隐隐有越来越浓烈的架势。她时常觉得这样不太妥,可一边又放任自己沉溺。好像这么多年,从没长大过。老程和周岚女士天天催她交朋友,她脑子里却总是不合时宜地出现陆胤川的脸,有时候也想试试,可因为各种原因,都没能成,以至于到现在都是孤家寡人,每回罗琳都要狠狠嘲笑她,母胎solo到现在,恋爱史为零,也是白瞎了那张脸。
作为只暗恋没谈过恋爱的人,至今也不知道跟冷淡的人谈恋爱,到底是有趣还是没趣。
和陆胤川谈恋爱什么感受呢?她幻想过很多次,大多是不切实际的粉红少女心催发的粉红泡泡,带着点儿空中楼阁的虚幻和自我陶醉的虚假浪漫,其实想象不大出来。罗琳倒是理智分析过,说陆胤川那样的人,多少是有些骄傲的,性格不会太好相处,听说家里关系也挺复杂,本人也好像有些阴郁不怎么明朗,这种人看外头似乎光鲜,久处不见得就还是心目中那么完美。
她听过不少,上学那会儿陆胤川作为学校风云人物,自然是不缺乏议论的,从初中到高中,听别人骂他跟听别人夸他一样稀松平常,可到底也没能动摇她那份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情愫。
为什么?说不上来。就好像她喜欢吃芒果,而罗琳特别讨厌芒果的味道一样,那些深刻而明确的喜欢和厌恶,都是没有道理的。
她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
猝不及防,男人抬了下目光,似是笑了声,却有些凉,“没完了还?”他目光有些直白地从上侵到下,扫了一遍,又似什么也没看,目光又落在面前杯子上,仔仔细细擦着。“您这眼神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他勾着唇角,似乎觉得很好笑,隔了会儿,又笑了声,“这儿,没那么安全,别招惹陌生男人。”算是善意的警告。
他难得多话,但愿她能听懂。
程慈手摩挲着酒杯,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话,她窘得不行,“没…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应该不是把她当成无知小朋友就是把她当成了出来猎艳的随便女人。她有些沮丧地想,这个地方实在不是个适合重逢的好地方。虽然是她单方面的重逢。嘴巴依旧锈着,想解释,却发现无从下口。
男人嗤笑了声,没再搭话。
没多会儿,程慈坐不住了,一口把手里酒干掉,扔下一句对不起,跑了,一直跑到角落里的卡座,跟同伴说着什么。
傅子鸣几个人离吧台近了,目光顺着那个落荒而逃的妹子看了会儿,有人扭头对吧台的男人笑着,“三哥,又辣手摧花呢!”
男人哼笑了声,“一小孩儿,跟我逗乐子呢!”
傅子鸣弯腰,探进去捞了一罐啤酒,单手抠开了,偏头笑着,“你跟人说了什么?”
陆胤川垂头笑了下,嗤了声,“没什么。”
“那群小杂毛弄走了?”
“嗯,小事。”
傅子鸣无奈啧了声,“行吧,你自己掂量。”
至于那妹子,几个人也没在意,这酒吧里头,每天过来跟三哥搭讪调情的,没十个也有九个了,一点儿都不稀奇。各自捞了酒,四散着去找乐子,傅子鸣路过那边卡座,听见那姑娘沮丧地垂下头,因为嘈杂,声音是喊的:“陆胤川,我好像碰见陆胤川了。”
边儿上同伴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半晌才问了个关键的问题,“要电话号了吗?微信、QQ?”太不可思议了,这世界那么大,十几亿人四散在九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每天人来人往那么多,能碰见的也就那么几个。大多数人,在自己人生百年里,都是一晃而过的缘分,程慈能再遇见陆胤川,简直是奇迹。
“啊,没有,没敢。我也不是很确定,或许不是吧!他好像变了很多。”她打了个岔,不想罗琳再问,其实陆胤川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人?会说什么样的话?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有时候罗琳会嘲笑她,说暗恋的人暗恋的都不是那个人,暗恋的是一种心情,还有带着光环的普通人。罗琳十分想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没亲过没抱过没摸过,就只是单纯观望不前的仰望状态,怎么就能坚持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