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妖后无双作者:冰蓝纱X
【文案】
“相国大人有令,你要走出这相国府,就必须打掉腹中的孽种!”妖媚的女人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红唇似血,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被休下堂,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唯一的骨肉在出府之前的一碗汤药化成一滩血水。无颜回娘家,却第二天在刑场上看见自己的族人被满门抄斩,监斩的人却是她的夫君。刹那间,往昔所有的恩爱通通成了彻骨仇恨。
“顾清鸿!若我不死,当卷土重来,报满门血仇!”她对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冷冷发誓。暴雨中,她踉跄扑向一辆黑夜中疾驰来的黑色马车…
五年后,当他查明当年真相,追悔莫及,却看见她含笑走来,额上的凤钗,身上的凤服,一颦一笑,艳绝天下。这是她的新身份——应国皇后!
“顾清鸿,一切才刚刚开始…”她从他身边走过,含笑依在万人至尊的帝王身边,笑得风华绝代。
传说,四国中以应国的皇后最为歌舞双全,美艳妖娆,曾让阅尽春色的应国皇帝——萧凤溟罢朝三日,夜夜笙歌,宠幸不衰。
传说,她诬陷忠良,结党营私,毒杀皇子,绞杀嫔妃,手段之毒无一不令人发指。
传说,她不过是一介落难女子,被污蔑下堂,为了复仇,不惜与王爷有染,继而一步登天,走入后宫…
从最卑贱的歌姬,艰难一步步迈向权力最顶端,她,聂无双,在爱恨情仇中一步步走向彼岸婆娑世界。
佛说,生前作孽太多,死后必入地狱。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美眸流转,笑得妖娆无双:我必定在每一层地狱里等你。
【正文】
第一章囚禁柴房
昏暗的柴房充斥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一双枯瘦的手摸上柴门,用力划下一竖。在柴房里不见天日,这是她唯一用来记日子的办法。
十天了!聂无双冷冷地想,一边加大手指的力度,也许是因为太用力了,手指上的长长指甲顿时拗断。
十指连心,猩红的血冒了出来。
她一眨不眨地收回手,放在嘴里含着,顿时口中满是铁锈一般的血味。但这点痛根本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比起十天前痛彻心扉的那一幕。真的不算什么。
她静静坐在柴房中的茅草堆上,听着外面哪怕微小的声音。十天了,除了送饭的小厮,根本没有人来这里。
不一会,院子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外加院子门口铁链落地的声音。
聂无双连忙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早就脏乱不堪的衣服。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饥寒窘迫的样子。
她曾是聂家尊贵的嫡女千金,也是齐国最年轻最美丽的相国夫人,就算被践踏入尘土也应该保持最高贵的神态。
也许来的人是他——顾清鸿,她的夫君。
会是他吗?聂无双失去神采的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柴房的门突然打开,刺眼的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聂无双不由眯着眼睛竭力想要看清楚来的人是谁。
“相国夫人,好久不见,这些天您过得怎么样?”柴房外响起一声柔媚的声音。
聂无双眨了眨眼,等看清楚来人是谁,不由唇边含了一丝冷笑:“总有一天你也会尝尝被关的滋味的!”
“大胆!”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冲进柴房将她拖了出来,狠狠推在地上,嚣张地喝道:“沈夫人在此,你居然不跪!”
粗糙的石子擦破了她的膝盖手腕,细嫩的皮肤很快冒出了血,疼痛像是一记巴掌,令早已饿得昏昏沉沉的聂无双顿时清醒过来。
她冷笑着站起身来,抹掉手腕上的血,看着面前满头金钗,容貌艳丽的女人:“沈夫人?什么时候相国府中有你这样一位夫人?且不说顾清鸿还没娶你,就说我现在还没被休,你想做妾却没有向我敬茶,名不正言不顺,你算哪门的夫人?”
最后一句话,她冷冷扫过推倒她的家丁,那些人纷纷尴尬地低头。
沈如眉的俏脸一变正要发作,忽然想起什么,咯咯一笑,红唇似血:“聂无双,你以为你还是那风光无限的相国夫人吗?今天我来就是奉了相国的命令,他说…”
聂无双脸上顿时煞白如雪,她晃了晃,好半天才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他说了什么?”
沈如眉只是抿着嘴对着聂无双笑,像是在欣赏她的惊慌失措,过了许久,她欣赏够了,这才冷笑开开口:“相国大人说,聂氏三年无子,善妒恶言,犯了七出之条,即日起,休离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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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恩断情绝
聂无双浑身一颤,怔忪过后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沈如眉见她头发蓬乱,一张绝美的脸上神情疯狂,不由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一步:“你笑什么?”
“谁说我没有孩子?你去告诉顾清鸿,如今我的肚子里怀的就是他的骨肉,如果真的要休我,你叫他来见我!我要他亲口说休妻两字!”聂无双盯着沈如眉的眼睛冷冷地说。
她的目光似有毒的针,刺得沈如眉艳丽的脸上顿时煞白。
“你你…你有了?”沈如眉不敢相信地指着聂无双:“他不是说你们早已经没有…”
“你不信可以请大夫来诊脉,我已经怀了两月的身孕!这可是他顾清鸿的亲生骨肉,两个月前,你沈如眉还是青楼的头牌!我们夫妻可还是齐国最令人羡慕的夫妻。”聂无双冷冷嘲弄地说道。
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却在滴血,三年恩爱夫妻,没想到却一朝被休下堂。孩子——这是她挽回他,挽回自己命运的最后筹码。
“你等着,我这就去问。”沈如眉城府果然深,震惊过后随即神色复杂地迅速离开。
一旁原本嚣张的家丁个个禁若寒蝉。本以为聂无双绝无翻身余地,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有身孕。一些家丁想起平日聂无双在相国府中的恩威并施,始觉得后悔。他们真不该听了沈如眉的煽动,以为可以趁相国夫人不受宠的时候过来踩一脚,以巴结新的女主人。
他们惶惶不安,聂无双却看着三月不算清朗的初春天色,怔怔出神。她还记得当时认识顾清鸿也大约在这时候,三月初春,天禅寺外十里桃花林…
林中的清俊男子,手捧诗书,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从此千金之女爱上贫寒出身的男子,毅然下嫁。
她还记得当初父亲曾忧虑地说:双儿,顾清鸿笑意不达眼底,对你恐不是真心。
当时自己还为了这一句大大地生气,更是逼着他在父亲面前发誓:从此一世一双人,不可负心,不可分离。
原来,父亲的话在今天一语成谶。
她轻轻地笑起来,只是两行清泪在笑中悄然滑落脸庞。
院门口又响起脚步声,聂无双回头,当看见那张艳丽脸上挂着得意笑容的时候,心猛地一沉。
“相国大人有令,你要走出这相国府,就必须打掉腹中的孽种!”沈如眉红唇似血,从身后的丫鬟手上接过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步步逼近。
“不,不…我不信!我不信!”聂无双睁大眼睛,摇着头不敢相信这个可怕的结果:“这是他的孩子,不,我不相信!你叫顾清鸿来见我!叫他来见我!我要他亲口对我说!…”
她疯狂尖叫起来,痛苦,愤怒,委屈…再也抑制不住。
沈如眉眼中掠过厌恶,冷笑一声:“相国大人日理万机怎么可能过问这等小事?聂无双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乖乖喝下这碗药,从此滚出相国府!”
第三章温柔如毒
聂无双死死捏着手掌,眼红似血。心,仿佛被人一刀刀捅进抽出,血肉模糊。
从这院子到书房短短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可能熬好这碗热气腾腾的打胎药?
如果这不是沈如眉的诡计,那只有另一个可能——就是她的温柔夫君早就算好的一步,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原来,他早就对她恩断情绝…
“来人,把她按住,灌下去!”沈如眉不耐烦起来,喝来家丁把聂无双按住,一碗药亲自灌了下去。
聂无双拼命挣扎,苦涩的药因她的动作不停流入她的口鼻中,呛得她连连咳嗽。可是钳制住自己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一碗药终于灌了进去。
家丁放开,聂无双颓然倒在地上,药的温热一时间温暖了她空洞的胃,但是她却浑身犹如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她无声地张大嘴,泪流成河。
“看清楚,这是相国大人给你的休书,好好收着,说不定哪个男人可怜你收你做个第几房的小妾。啧啧,不然多可惜了你这花容月貌。”沈如眉从怀中掏出一张休书轻轻盖在聂无双的脸上。
休书落下,聂无双木然地看去,休书上的字飘逸俊秀一如他的人一般,斯文儒雅。
她从来不知道,有一种毒叫做——温柔。
肚子微微抽痛了一下,但是更痛的却是心。
“啊,忘了告诉你。如今相国大人奉了圣旨在查办一件轰动京城的大案呢,啧啧,听说可是与你们聂家有关。如眉虽然不懂国事,但是我要是你就赶紧回家看看,兴许这最后一面还看得到。”沈如眉笑得花枝乱颤,得意非常。
倾国倾城的容貌又怎么样?才情无双又能怎么样?还不照样是男人利用的踏脚石。如今聂家要倒了,她聂无双就该乖乖从相国夫人这个位置上下来,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爬上这全齐国女人最羡慕的位置。沈如眉盯着聂无双虽然脏乱但是却不掩绝色的容貌,嫉恨又得意地想。
聂无双只是呆呆听着,她仿佛痴了傻了听不懂沈如眉刻毒的冷嘲热讽。
“好了,把她丢出去吧。我可不想看到她这个死样子。”沈如眉见她再也没有任何反应,兴趣缺缺地冲家丁说道。
家丁把聂无双叉起,打开侧门推了出去。
身子再一次重重跌到地面上,身后的门重重锁上。不知过了多久,聂无双慢慢起身,三月的天还很冷,她抱着肩,慢慢地坐在相国府后门巷子的地上。
寒气入体,药力发作,肚子里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她把手中的休书又看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折起放入怀中。
这个动作她做过许多次,那时初识,他曾写情诗送她。她每每收到也如这般看完,小心贴身收起。
当时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收到他亲笔的休书。
要死了吗?她闭上眼,感受着身体热量的流逝,身下一点一点的血慢慢流出,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再觉得痛,死了就不会记得他和她曾经发誓过,从此一世一双人,永不负心,永不分离…
她笑,静静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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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恩情薄(一)
一个月前,入夜,月色融融,庭院寂寂。
“夫人,早点休息吧,相国大人被皇上叫进宫中商议国事,恐怕又是要一整夜不回来了。”墨香嘟着嘴劝正在桌边缝缝补补的女人。
女人缝好最后一针,回过头来轻笑着摇头:“不会,相公说今夜一定会回来。”
淡淡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任凭墨香看过了多少次她的面容,依然被她的美给震得回不了神。
眉若远山,肤如凝脂,琼鼻挺直,特别是那双总是水光潋滟的美眸犹如深潭,幽幽的摄人心魄。
她就是聂无双——聂家的掌上明珠,齐国权势熏天的司徒大人的唯一嫡女。三年前她推掉了无数媒人替达官贵戚的子弟的提亲,执意嫁给还是上京赶考的穷酸书生顾清鸿。
当时多少人都被她的选择而说三道四,没想到,一年后,顾清鸿一鸣惊人,成了金科状元,从此更深得皇上器重,前途不可限量,短短三年就做了齐国史上最年轻的相国。
“夫人,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自己的肚子里的想…”墨香好半天才从聂无双的美中回过神来,不由劝道。
她还没说完,聂无双竖起一根白腻如雪的手指放在唇边,柔媚的脸上露出纯真调皮的神情:“嘘,千万别说,万一相公听见了就不好玩了。”
墨香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奴婢知道,夫人要给相国大人惊喜哦。”她捂着嘴笑着退下。
聂无双笑着摇了摇头,手又不由自主地摸上平坦的腹部。她有喜了!如果说与顾清鸿三年恩爱夫妻还有什么遗憾,就是她至今无子。
她是多想给他生一个孩子,可是…她的明澈的眼中掠过一丝黯然。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最近相公好像对她冷淡不少。
要不是她请了几次,他一连两个月几乎夜夜都是在书房睡的。按说如果是刚新上任相国事务繁多,日理万机,但是好像也不该是这样。
“嘶!”她想得出神,一不注意收拾针线的时候一枚针扎入了手指。顿时手指尖渗出豆大的血珠。
她心头一跳,看着鲜红的血,有点慌乱。
见血光,大不吉!
“夫人!你怎么还没睡?”房门忽然响起悦耳的声音。聂无双欣喜抬头,看见顾清鸿站在门口。
夜色很暗,他站在门口,窗外的月色仿佛都只倾泻在他身上,令人一眼就看清他翩翩如仙风姿。剑眉星目,鬓若刀裁,明晰的眉眼犹如墨画一般,俊美儒雅,令人一眼折服。
他就是齐国最年轻的相国也是最惊采绝艳的才子。此时他薄唇边含着一抹令人看不透的似笑非笑,静静依着门边看着房内的聂无双。
聂无双悄悄擦去手中的血珠,迎上前,含笑道:“相公,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她的手伸向他,指尖一空,他已却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走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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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恩情薄(二)
“皇上让我拟一份年初让寒门子弟入太学的招贤令,所以回来晚了。”顾清鸿脱下身上厚重的官服,露出里面白色单衣。背影挺秀,匀称有致,像是上好的剪影。
聂无双连忙上前,正要解开他的脖领的扣子,他已经错开身子拿了面巾开始洗脸擦手。
他寒门出身,事事亲为,初成亲的时候不惯她贴身伺候可天长日久,他也渐渐默许了她的亲昵,可是现在…他和她仿佛又疏离了许多。
聂无双压下心中的不适,笑着打趣道:“看来皇上对你很器重,改天让我爹爹向皇上进言,可不要累坏了我们初初上任的相国大人。”
顾清鸿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冷笑一声:“这等小事不敢劳动岳父大人。”
聂无双本是一句戏言,没想到惹来他的不快,不敢再说。但是心中却微微拧疼,最近一向温柔有加的夫君好像越来越容易生气。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她和他之间本来不是这样的。
她忍住心中酸涩,正要告诉他自己有孕的事,却见顾清鸿早就上了床。聂无双悄悄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推了他一把。
“相公,我有事要与你说。”她咬着下唇,心中既欢喜又忐忑。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累了。”他翻了个身面朝里,不一会已经沉沉睡去。
聂无双枯坐在床边,泪湿衣襟,过了许久才更衣上床。他就躺在身边,气息温热,但是聂无双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久,他未曾搂着她一同入睡。
第二天清晨,她起身的时候,身边照例是空的。墨香端了水盆进来,见她眼睛红肿,不由诧异:“夫人,你眼睛怎么了?”
“没事,昨夜没睡好。”聂无双坐在镜前,果然看见镜子中的女人容色憔悴,双目微微红肿。
“是不是相国大人听说您有喜了,所以…”墨香想要打趣说两句,但是却看见她脸上的黯然顿时不敢往下说。
“夫人,夫人,大人回来了!”主仆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
“大人回来?”聂无双微微诧异:“这时候怎么回来了?”说完她又失笑,早点回来不好么?
“知道了,我收拾就过去。”聂无双赶紧催墨香梳头匀面,今日他这么早回来可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这就代表她有时间与他相处,然后对他说出自己有孕的消息…
聂无双面上含羞,一抹嫣红浮在脸颊边,如桃花般娇艳。
“夫人,你今天可真美!”墨香为她梳了个流云髻,又配上点点珠钗,朴素又大方。
“夫人,大人今天带回来一个女子。”屋外的管家犹豫开口。
聂无双一颤,手中的梳子突然掉落啪嗒一声摔成两半。上好的象牙梳,却这么不经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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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君心绝(一)
墨香连忙捡起来,看着脸色煞白的聂无双喃喃安慰:“夫人,也许不是…”
“没事,我去看看。”聂无双勉强一笑,提了裙摆向外走去。
在花厅中,她果然看见“日理万机”夫君正搂着一位面容娇艳的女子在说着什么。
“相公,这位是…”她一颗心犹如坠入冰窖,勉强笑着上前,可是眼睛早就禁不住紧紧盯着他那握着美人修长的手。
顾清鸿转头,依然笑容若晨曦,声音也一如既往温柔悦耳:“夫人,这位是沈如眉,她本是我父亲从前同僚的女儿,因罪受牵连,不慎流落青楼,所以…”
“请夫人收留,如眉不想在青楼中,虽然如眉坚持卖艺不卖身,但是那地方实在是龌龊不堪。如眉愿意为夫人做牛做马,来世结草衔环报答夫人收留的大恩大德。”沈如眉哭得梨花带雨,向她跪下却依然还是紧紧靠在顾清鸿身边。
而顾清鸿则温言安慰,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璧人!不知情的倒以为她是个不能成人之美的恶妻。
聂无双冷冷看着,沈如眉哭了一会,见她一声不吭,不由尴尬万分,越发哀哀切切。
“如眉,你先起来。来人,送沈姑娘下去歇息。”顾清鸿扶起她,沈如眉就势依在他身上,紧紧抓住他的手,一双美眸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去吧,我等等过去看你。”顾清鸿笑得柔情似水,沈如眉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这才下去。
花厅又恢复安静。聂无双看着面前俊逸的男人,仿佛不认识一样。
顾清鸿不看她的眼睛,淡淡地开口:“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下个月我就娶她过门,顾家香火总是要续的。”
他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聂无双叫住他,从头到尾,这场闹剧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快得令她连震惊的时间都没有。
“你还有什么事?”顾清鸿淡然转身,黑琉璃一般漂亮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温度,但是他脸上依然彬彬有礼,优雅得令人心折。
“相公,你不是发誓过,从此你我恩爱到老,一世一双人…”她忽然说不下去。
誓言犹在耳,她记得,可是他,好像不记得了。
顾清鸿略略沉默了下,忽而淡笑,眉眼生动,俊美如昔柔声说道:“这哄人的话你也信?”他说完转身走了,独留她一人呆呆立着。
这哄人的话,你也信?聂无双想笑,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呜咽出声。
那一夜,他三年来第一次未在她房中歇息而是去了另一个女人的房间。
她哭了一整夜,望着黑漆漆夜幕,第一次觉得长夜漫漫,杳无边际。
一夜过后,所有的相国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相国大人有了新欢,顿时风向微变,所有下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从前的崇敬通通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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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君心绝(二)
墨香看不过去:“夫人,您怎么不跟大人说您已经怀有身孕,看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敢不敢瞧不起您!再说夫人您还是聂家的嫡女,相国大人的正妻!那个沈如眉算是什么东西,敢跟您争?”
聂无双拭去眼角的泪,摇头冷笑:“你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新欢不如旧爱,正妻不如宠妾,就算我怀了孩子又能怎么样,这时候也只是他兴头上泼的一滴水。再等等。我要选最好的时机告诉他这件事!”
她摸着平坦的腹部,怔怔地想,也许他不过是一时被迷惑…
可是还等不来夫君的回心转意,倒是等来了沈如眉的耀武扬威,栽赃陷害。
风平浪静地过了十几天,一日聂无双一早起身,正在梳洗,忽然听见外面的下人禀报:“夫人,沈姑娘求见。”
“不见!”墨香气嘟嘟地嚷道。
“见,让她进来吧。”聂无双为自己的额前细细贴了花钿,这才回头淡淡道。
“夫人您…”墨香不解。
聂无双看着镜子中女人,白腻如雪的肌肤,眉不描自黛,唇不涂自朱,略略打扮就胜过无数女子。她自然知道自己有多美。当年的未出阁的聂无双可是齐国京城中的第一美人!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太后寿宴上的一曲“惊鸿”舞,惊艳四座。她的美更胜在一种说不清的气势中,空灵若幽兰,却又带着不可亵渎的贵气,别人根本模仿不来。
而沈如眉虽美,但只是珠粉堆出来的娇艳而已,比起她来,更是连提鞋也不配。痛定思痛,即使心伤夫君移情别恋,但是她不容许自己未来的孩子因自己不受宠爱而过得艰难。
聂无双在心中冷冷一笑:“她想来你也拦不住,总是有这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