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煞 作者:不要扫雪

内容介绍:
人人都说,相府符家三顾市井找回的女儿简直就是个煞星,瞪谁谁倒霉、碰谁谁没命,不小心惹了她,更是得家门祸乱、鸡犬不宁。
符夏谦虚一笑,害人无数、毁人不倦,这条道才刚刚开始,用前世从你们那学来的一切‘回馈’你们,才是精彩大戏。
只是,那名声比她还臭的乱入者,总这般死缠烂打的又是怎么回事?

  第一章 血咒

  北晋皇宫,喜祥殿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今日是新帝登基大典,隆重仪式过后,少不得一番宫宴热闹庆贺。
虽然刚刚的后妃册封倒是有些让人意外,皇上只封结发十年的原配妻子符夏为普通妃子,反而立妻妹符三小姐为后,不过略微惊讶之后,也没有谁过于在意。
毕竟后位还是花落相府符家,而且由嫡出之女为后,身份之上也比庶出的符夏更为尊贵。
层出不穷的赞美之词不时响起,恭维着新任帝后的风采,一派详和中,浑身冰冷的符夏却是极不合时宜的闯入大殿,瞬间打断原本喜气洋洋的氛围。
众人顿时呆住,这才想起曾经的三皇子妃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如今毫无征兆被一向疼爱的嫡妹夺去本属于她的皇后之位,估计不可能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大殿之上,有着倾城之貌的新后符瑶面色陡变,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好妹妹,真抱歉让你失望了!”符夏美目如霜,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刚才留给我的药,我没福气喝,全灌给你那忠心婢女喝了!你留下看押我的奴才,我没福气用,一并也被打杀掉!妹妹太心急,也太小看我这十年所学的本事!”
“姐姐你胡说什么呀!”符瑶面色更是难看,下意识的往一旁眉头微皱的皇上看了一眼,冤枉无比地说道:“你自己说不舒服不想参加宫宴,我好心好意…”
“闭嘴!”符夏呵断掉符瑶的狡辩,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威严:“别装了,等你失去利用价值,下场只会比我更惨!”
十年的磨练,她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生于草根,长于市井,自卑而无助的小姑娘。恨只恨,当初的自己太过单纯善良,从一开始便掉入了恶魔精心布置的陷阱,傻傻的将这一个个利用她、残害她的人全都当成至亲至敬至爱之人!
而如今,她终于看清了一切,只可惜这样的清明来得太迟!
这一声呵斥不怒自威,下意识的让本来看着高高在上的新后符瑶心中一怔,原本绝色的面容隐约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没有再理会贱人,符夏调转视线,径直看向高坐龙椅之上的沈靖,冷场质问:“符夏有三问,不知你可敢与我当面对质!”
此时此刻,根本不必臣妾自称,她的神色再无半丝的自欺,冷静得反常,决断而狠戾。
“姐姐不可如此无礼、莫要冲动,本宫好心劝了你半天你怎么就是不听?为了一个后位,你竟不顾亲情、偏执至此,何必呀?”
符瑶心中更是慌了,心中暗骂着那些没用的奴才,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她最讨厌符夏这张利嘴,所以才会想着先用药毒哑这个贱人,而后再慢慢折磨泄恨,以弥补这十年因这贱人而受到的委屈与耻辱。
可没想到这个贱人被拔光了爪子还能如此嚣张,这一下,符瑶顿时后悔不应该那般急着示威泄恨,冲动间更是上了贱人的当,将那些真相一一爆了出来,惹下天大的麻烦。
不过她面上倒也算冷静,当下反打一耙,边说边示意侍卫快速上前阻止符夏,先将这疯女人弄出去关起来再说。
“你若是个男人就让他们都滚开!”没有理会符瑶的把戏,符夏目不斜视,大声朝沈靖斥责:“缩头缩尾,不吭一声,这便是你的为君之道?”
一直不曾出声的沈靖终于抬了抬手,当着众人之面从容显露出为君者的气度,示意上前制止符夏的侍卫退下,淡淡说道:“朕虽未封你为后,却也不曾亏待你半分。为后为妃都是这天底下的女人最大的尊荣,你不但没有丝毫感激反倒如此不知满足,妒恨失心、疯癫成狂,还敢跑来当众质问于朕,如此品性又有什么资格母仪天下?”
“骗我十年、害我十年,如今当着我的面还能面不改色颠倒黑白!沈靖,你的确天生冷血阴毒!”
符夏冷笑,并不在意沈靖对她的诬蔑,一字一句说道:“十年,我拼死替你挡过五次大劫,帮你化解无数危局,救了你不知道多少条命!原来你这么多条命也就是值一个所谓的妃子名份,哈哈沈靖,你的命真不值钱!”
“放肆!”沈靖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再敢胡言乱语,莫怪朕不顾夫妻之情!”
可这会,符夏哪里还需半点顾忌,无比嘲讽道:“夫妻之情?你可千万别再糟蹋这四个字!你那心爱的瑶儿刚才已道出了一切阴谋算计,让我看清了你们猪狗不如的本来面目!我,不过是因为命格特殊,才会被你找来当成化劫挡灾的工具!”
“你害死我娘,害死我腹中孩儿,害我到这般地步,永远只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今日我符夏正式当众休夫,你沈靖,才真正没有资格配做我符夏的夫君!”
一语出,万人惊,不论一切真实与否,但所有人早就已经被符夏的疯狂给吓到,而最后一句休夫更是闻所未闻。
“来人,夏妃被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丢了魂,失了心,速将她关入冷宫,请高僧做法斩妖除魔!”沈靖冷得无法形容,那强行控制着的爆怒面容看上去格外恐怖。
“何必那么麻烦?”
符夏无所畏惧,笑着摇了摇头,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尖锐的簪子。倒也不再只看沈靖,目光扫过在场不少的人,如同自言自语一般问道:“你们听说过血咒吗?”
不及任何人反应,符夏快速用那簪子将手腕用力一划,面色陡然如鬼魅般阴森:“以我之血,祭我之冤!血咒寻主、报我之仇!苍天为证,阎罗共见!”
“快阻止她立咒!”沈靖顿时站了起来,面色一片惨白,只不过却并不是因为担心符夏的生死,而是怕那血咒当真灵验。
他隐隐觉得以符夏的特殊命格,立下此咒的话,也许真的有可能灵验。
但这会功夫,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所见震住了,那些侍卫更是半天反应不过来,呆呆愣在了原地。
伤口极大极深,鲜血汹涌滴落,瞬间便染红了地面,但符夏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与死亡,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再次狠狠划开了另外一只手腕。
“上至碧落,下至黄泉,化为厉鬼,讨还公道!愿沈靖终生痛苦、永无安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一句,符夏谁都不看,只是死死地盯着沈靖,脸上露出无比疯狂而恐怖的笑意。
言尽之际,已是血流成河,那单薄的身子渐渐失去最后的生机,在侍卫靠近之前如同纸片一般坠倒于血泊之中。
人已逝,美丽而苍白的面孔却始终保持着那抹疯狂的笑意,令人胆颤心惊。
天子登基日,发妻血尽时,在符夏倒下的瞬间,殿外莫名响起数道惊天炸雷,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眨眼间狂风暴雨,下个不停,似是在响应着那份恨比天高的血咒!

  第二章 求医

  轰的一声巨响,符夏本能的惊呼,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整整一天一夜,她不断地梦到了临死前的情景,惊醒又昏睡,昏睡又惊醒,几乎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在阴间轮回还是真的重回到了十年前。
而这一次醒来后,她没有再次倒下昏迷,长长舒了口气后,原本混浊的目光变得清彻无比,苍白的面色显露出开怀而坚定的笑意。
“夏儿,你可算醒了!”正好进门的李氏一把放下手中的碗,跑到床边将女儿抱入了怀中,抹着眼泪说道:“都怪娘这个没用的身子骨,什么事都做不了,竟然把你一个好好的孩子给累得晕了过去。娘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活呀!”
李氏边说边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怕把病气再过给女儿,自是连忙松开了手往外头咳。
她身体向来不怎么好,这次一病就是五六日,女儿小小年纪不但要承担起里里外外一切事物,而且还要一日三次煎药喂药服侍她这个没用之人,连晚上都被她吵得睡不好觉。
这孩子身体向来不错,可就算是铁打的人如此操劳也难扛得住。这不,昨日竟然一头栽倒到地上,一直到现在才真正清醒了过来。
幸好,这会女儿总算醒了过来,看上去精神也好了不少,不然李氏怕是会活活哭死掉。
许是因为咳得太过厉害,许是刚才哭得太久,李氏原本苍白不已的面色更是难看得厉害,摇摇晃晃着头也晕得紧,气更是喘不过来。
“娘,我睡了一大觉没事了,你别担心,快靠一会,顺顺气。”
符夏下意识的便伸手扶住了险些栽倒的母亲,小心将其挪到床上靠好,娴熟无比的替母亲顺起气来。
眼前这一幕熟悉得惊人,她清楚的知道如今的自己因为那道血咒竟然不可思议的重回十四岁,回到了一切悲剧与阴谋开始的起点。
老天垂怜,当一切重新开始,她绝不会再做那个傻得可怜被人利用害死的卑微棋子,她会让母亲与自己都好好活着,让那些害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正出神,愈发剧烈的咳嗽声将符夏的思绪快速拉了回来。
母亲的状况很是不好,她急急忙忙下床想去倒上一杯温水给母亲喝。
“别担心,娘没事。”李氏拉住了女儿,好不容易缓过了些气来,指着桌上说道:“你把早上娘自己煎好的药端过来吧,喝了药就会没事的,别再累倒你了。”
听到这话,符夏心中一怔,下意识的摆头看向了不远处桌上的那碗药,整个人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娘,上回抓回来的药,只剩下这最后一碗了吗?”符夏没有去拿药,而是询问了起来,她记得母亲就是喝完那些药的最后一碗睡下,从此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
亏她一直不曾怀疑过母亲的死因,到死才知道母亲是被那些畜生给联手害死,为的不过是让她在最为孤苦无依时对那所为“出手相助”的恶魔沈靖感恩戴德、全心相托!
如今想想,就算母亲向来身子不太好,但一个普通的风寒又怎么可能在吃过药后反倒是越来越严重,最后直接病故?
问题必定出在抓回来的这些药里头,母亲的情况分明就是慢性中毒累加致死!
“本来是,不过昨日你累得晕倒了,一直昏睡了到现在,娘忘记喝药了,除了这一碗,下午还可以再煎上两碗。”
李氏突然觉得女儿醒来之后变得有些怪怪的,总感觉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娘,这药咱们不喝了,喝了这么多天都不见好转,女儿带您重新看别的大夫!”
符夏稍稍松了口气,边说边毫不犹豫的上前将桌上那碗药给扔到了屋外,瞬间腾升的憎恨与怒意格外骇人。
就这般,她还觉得不够,又把放在一旁的药罐子连同时里头的药渣全都给扔了出去,砸了个稀巴烂。
“夏儿,你、你这是怎么啦?”李氏下意识的感到害怕,女儿脾气向来温和,平日里不论对着谁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哪里发过这样的脾气。
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吓到了母亲,符夏连忙控制住情绪,缓和着语气说道:“娘,我没事。咱们估计是被无良庸医给骗了,身体最重要,还是换个大夫重新去看看才行。”
“算了吧,别浪费钱了,我这身子骨不中用,再搭多少进去也没用的。”李氏见状,只当女儿是太过担心她的病,再加上这些日子操劳过度,难免脾气起伏变化,因此也没有再多想:“药咱们也不喝了,反正喝了也没什么用,躺着休息几天就行了。”
边说,李氏再次咳嗽起来,而后迷迷糊糊的有些睁不开眼,只觉得说不出来的困,根本没多少再说话的力气。
看到李氏的模样,符夏心中大惊,连忙顺手将针线篮里头一个线杵塞到李氏手中:“娘,您听我说,不论如何这会可千万别睡,你要是睡着了可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您等着,我这就去叫人帮忙送您去看大夫!记住,千万别睡!千万别睡!”
李氏没什么力气回答,不过倒也听明白了女儿意思,眨了眨眼时不时的握一下手中线杵,努力听女儿的话保持着一丝清醒。
符夏不敢再做耽误,当下便冲出了屋子跑到隔壁于大婶家死命拍院门。
于大婶开门见是符夏,自是连忙询问,听说李氏病得厉害要送去看大夫,二话不说便将还在吃饭的儿子虎子叫了出来帮忙。
虎子是于大婶唯一的孩子,只比符夏大两岁,但十六岁的少年长得十分高大魁梧,力气惊人,以前也常帮着背生病的李氏去看大夫。
于大婶是个寡妇,他家男人在虎子两三岁的时候便病死了,而符夏很小的时候与母亲换了好多住处,几番辗转最后才在于大婶旁边安下家来,小心翼翼地过着日子。
两家做了七八年的邻居,再加上都是一个女人家单独拉扯一个孩子,所以相互间理所当然的走得极近,有什么事也都互相帮着照应。
符夏母女受过于家母子不少的恩情,只可惜前世却在进入恶魔圈套后根本没有来得及报答,甚至于还连累着让这一对善良的母子先后跟着遇害。
想到这些,再看到于家母子时,符夏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顿时涌上心头,感激与愧疚皆有,守护的信念同时也更加坚定。
这一世,她不会再让真正对她好的人反受牵连,这一世,她有仇报仇有恩有恩,决不再重蹈前世覆辙!
“阿夏,你别担心,你娘一定不会有事的。”虎子没读过什么书,嘴巴不太灵活,但心地纯朴善良得很。见符夏面色不好,边走边不忘安慰了一句。
“我没事,虎子哥,这次劳你受累背远一点,我想送我娘去同济堂诊治。”符夏感激地冲着虎子笑了笑,很快平复好心情,打算起眼前的一切来。
如今的她早就不再是那个懦弱无知的少女,前世的经历与见识让她很快便恢复镇定、排除杂念,脑子无比清晰的明确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如何去做!
虎子一听,连忙说道:“不累不累,那点路不算什么,只不过我听说同济堂的费用可不便宜,要不我让我娘先去多凑一些?”
“钱的事我自会解决,你不必担心。”符夏边说边进了屋子,一把朝床边冲了过去。
李氏的精神越来越差,不过总算还记着符夏的话并没有睡过去,但思维明显有些僵硬,连主动说话的意识都快没有了。
见状,虎子也不耽误,赶紧将李氏背上,符夏则打开箱子,把家中所有的钱收到了怀中,立刻带着母亲出门求医。

  第三章 六十两

  如今的同济堂还算不得京城最有名气的医馆,但再过个四五年,却是连宫中御医听到同济堂三个字都得竖起大姆指。
虎子背着李氏,一口气都没歇直接跑到了同济堂,而一路之上,符夏都异常镇定的与母亲说着话,不让母亲睡过去。
“吴纲大夫在不在,求吴纲大夫仁心仁术,救我母亲一命!”
一进同济堂,符夏并没有等着去听从医馆伙计的安排,而是直接提高音量,指名要找吴纲大夫替母亲治病。
吴姓为北晋最大的姓氏之一,医馆里头坐堂行医的大夫同姓者不少,所以符夏连名带姓一并道了出来,省得耽误那些不必要的功夫。
这个时候的吴纲还没有成为同济堂的老板,在同济堂里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大夫,根本没有什么人知道他的医术有多厉害。
所以同济堂的人听到有病人家属直接找吴纲治病救命,一时间倒有些意外。
“我就是吴纲,小姑娘,你找我吗?”最靠边角落的医桌前,一个二十五六岁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无精打采的探出了头朝符夏招了招手。
此时此刻,医馆里不少大夫前头都有排着队的病人,唯独向来看似散漫的吴纲这边没有任何病人。
符夏也不在意众人疑惑的目光,径直让虎子将母亲背到吴纲医桌前头坐下。
“吴大夫,我母亲应该是中毒了,但我无法确定她到底中了什么毒。我知道吴大夫医术精湛,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母亲。”
吴纲看了看眼前的符夏,顿时有些疑惑。
小姑娘最多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衣着朴素,一看便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这小姑娘的言行举止却怎么看都不像一般人家教养出来的。小小年纪有礼有节,遇事从容镇定、分毫不乱,那种气度哪里只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所有的?
“你怎么知道你母亲是中了毒?”吴纲反问了一声,也没只顾着疑惑,观察了一下李氏面色,很快替其把起脉来。
“我儿时曾翻看过几本医书,略通药理。”符夏简单应了一句遮了过去,不过也不是完全说谎。
上一世自从嫁给沈靖后,只要对沈靖有好处的,她什么都会去主动学一些,简单的一些药理倒也算心中有数。
吴纲一听,更是有些意外,不由再次抬眼看了看符夏,瞧那样子也不似说谎。
“你多跟你母亲说说话,这会千万别让她睡过去。”片刻之后,吴纲换了只手继续把脉,同时叮嘱着符夏。
“阿夏一路都在跟李婶说话,每隔一会就会拍几下李婶,就是怕李婶睡过去。”一旁的阿虎连忙应声,先前他还觉得奇怪来着,这会大夫也这般吩咐才知道原来这样做是没错的。
阿虎的话更是让吴纲对符夏的印象深刻了不少,而这会更多等着看诊的病人以及医馆的人都朝符夏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吴纲没有再说什么,收回手后很快提笔开起方子来。
这小姑娘说得没错,她母亲的确是中了毒,而且还是一种极为复杂不太容易被人发现的慢性毒,情况很不理想。
如果再来迟两个时辰,或者说没有找对看诊之人的话,必定是挨不到天黑的。
“你说得没错,你母亲的确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这会已经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候。”写完方子后,吴纲重新看向符夏:“你来得总算不是太迟,也找对了人,我可以立刻帮你制出解药,解毒治好你母亲,不过解药的方子需要用到一些名贵药材,你带够银子没有?”
他只是个坐诊的大夫,只负责看病开方子,至于买药那一块可就不是他说的算。吴纲看这小姑娘母女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家境肯定不怎么好,所以下意识的有些替其担心。
“大概需要多少银子?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治好我的母亲!”符夏一听母亲性命之危可解,顿时不由得松了口气。
“至少得六十两,这还不包括我的诊费。”吴纲如实说着,临末也没忘记提醒诊费一事。
今日他总共才看了三个病患,再怎么样也还是要吃饭活命的。
“六十两,这么多?”
符夏不由得皱了皱眉,虽然一早便有了心理准备,将家中所有的积蓄全都带来了,但的确不曾想到竟然会要这么多银子。
对于富贵人家,六十两顶多也就是一个喜爱饰物的的价格,可是对于普通人家却足够一家子吃饱一辈子的了。
符夏虽皱眉但人还算镇定,虎子却是吓得面色都变白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看向符夏明显着急得紧:“阿夏,怎、怎么办呀?”
在北晋,五两银子便够一个三口之家过上一年,六十两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境来说根本就是个巨大的数目,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拿得出来。
“怎么,不够钱吗?那你们有多少?”吴纲见状,一副有些同情但他也没办法的模样说道:“要是差得不多的话还好说,大不了我吃点亏不收你们的诊费,要是差得多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见符夏半天都不吱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虎子这会反应倒是快了不少,连忙把身上所有的铜板全都掏了出来递给符夏:“阿夏,你别急,我现在就回去找人借钱。”
“不用了虎子哥,再怎么样一下子也借不到六十两的。”符夏摇了摇头,阻止了转身就想跑回去凑钱的虎子。
差得太多,现在她身上连二两都不够,哪里可能借来六十两之多。但母亲的毒必须得解,她不会再让前世的悲剧重新上演!
“小姑娘,要是你们凑不到药费的话,你母亲我也没有办法治好的。”吴纲虽然很是同情面前的小姑娘母女,但他自己也穷得丁当响,根本没有多余的能力替小姑娘付得起那么昂贵的药费。
符夏见状,正欲出声,忽然不远处一另外一处看诊的医桌前,一个个肥头大耳的猥琐男人笑着说道:“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吗,六十两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你肯给大爷做妾,大爷立马替你付清银子怎么样?”
这话一出,医馆里所有人的目光地一例外更是全都看向了符夏,只不过各自表情并不太一样罢了,有同情、有嘲讽、有看戏、有笑话,人间百态仅仅是一瞬间便在这么个小小的地方尽数绽放出来。
虎子顿时便来火了,冲上前就想去打那头侮辱符夏的死胖猪,不过却是被身旁的符夏给拉住了。
“你找错人了,请自重!”符夏目光如箭,声音冰冷,看向那死胖子时,顿时让人觉得整个医馆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