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来年炙热的阳光 作者:踩着拖鞋的马甲
故事简介:
孔半夏,一个有点儿笨却很勤奋的女生,因为一次奥数竞赛结识了同年级的骄傲男生方懋扬。两人因此开始了九年甜蜜。羞涩的爱恋。然而因为方家的阻拦,他们的爱情在大学未毕业前就无疾而终…
失恋的痛苦并没有让倔强的半夏消沉。她把全部心思放在学习上,毕业后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不仅被破格提升为主任医师,而且在赫赫有名的远光医院兼职。另一扇门同时为她打开了…
此时,另一个优秀男人——远光负责人谭谏严闯入了她的生活,并与她开始了一段痛苦却又甜蜜的爱恋…
两人共同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然而,就在她即将接受这个男人时,意外发生,半夏再一次被抛弃…
但是,不管怎样,来年阳光依旧灿烂!
作者简介:
踩着拖鞋的马甲,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每到秋天就对糖炒板栗很执著。写文是因为对生活有很多现实的。不现实的感言。爱好阅读。旅游。座右铭其实是一句广告语:“人生就像一次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
封面文字:
记忆里没有颠沛流离,也许有些许的惨淡,可那是成长的一部分,你给我的伤,教会我长大。时间可以磨去棱角,有些坚持却永远磨不掉。
楔子
孔半夏做完手头上所有的事,忽然顿住,因为她面前的大玻璃窗在阳光下是那样的明亮,光线一缕一缕折射进来,像是有精灵站在那丝丝光线的源头,调皮地挥动着手足向她舞动。光线照亮摊在桌上的修改完即将投递给杂志社的文章。拉拉杂杂的实验报告和一帧小心翼翼用相框裱起来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南国阳光充裕的海岸,滚滚白浪拍打而来,仿佛带着轰隆的涨潮声。她身着白色婚纱,她爱的人站在身边,很是英俊潇洒。他唇畔有抑制不住的笑容,堆积扩散,仿佛在说:“哎,我怎么就这么幸福!”那一张俊脸上的笑意,让看的人都忍不住心生向往,心旌摇荡。
她伸出手指头轻轻抚上相框,小心翼翼地擦拭上面不小心沾染的一小点灰尘。穿堂风从窗口漾进来,微微有些凉意。
她拉开最底下的抽屉,那个她许久没有打开过的抽屉。淡淡的灰尘飞扑而来,抽屉里安静地躺着斑驳的日记本。蒙了尘的钢笔…还有些什么呢?她仔细端详,回忆像一把锋锐而温情的刀,她曾经以为,这辈子只需要认识一个人,然后就是白头到老。
可后来并不是那样。她总是不自觉地想到《ForrestGump》《阿甘正传》里的那句经典台词:“Lifewaslikeaboxofchocolates.Youneverknowwhatyouregonnaget.”有些人,我们遇到得太早;有些人,本来就只是我们生命里的过客,像是流星飞过,只是闪耀一下子,然后烟花熄灭,夜晚还是一样的黑暗。
生命就像一盒巧克力,结果往往出人意料。最后陪在我们身边的那个人,才是会让我们眩晕一辈子的人。
她的女儿在楼下的放映室里听歌。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小的孩子已经喜欢听情歌了,也不晓得是被谁教坏的!她放下相框,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容。她走下楼梯,在一楼的放映室里看到又趴在地板上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她又好气又好笑。还没等她走上前,那个大的已经先转过头来看到她。他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棉质衬衫,袖口高高挽起来,方便活动,下巴上有剃干净胡须后的浅青色。明明已经是三十好几的人,可她觉得,他比年轻的时候更英俊。
她想:就是这样,男人越老越俏,真不公平。她佯怒正预备开口,丈夫已经心领神会,赶紧转过头抱起仍然在地上陶醉的小家伙,声音低低柔柔地哄那丫头:“宝贝儿,我们又被妈妈逮住了。走,我们坐到沙发上去听歌。你妈妈真是一只母老虎,爸爸当初娶她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呢?我们上当受骗了…”女儿被他轻而易举地拦腰抱起,走向沙发。他们有略带相似的脸,用略微相像的眼神瞅着她,仿佛他们俩是一国的,她是个大坏人,是他们邻国的。
她哭笑不得,地板上凉,他也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老陪着孩子坐在地上胡闹?
新的歌曲又开始响起,歌声悠扬,是哪个歌手在浅吟低唱。富于底蕴的歌词飘出来,仿佛可以敲开人心底的那扇门: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跳过水坑,绕过小村,等相遇的缘分。你用泥巴捏一座城,说将来要娶我过门。转多少身,过几次门,虚掷青春。小小的誓言还不稳,小小的泪水还在撑,稚嫩的唇在说离分。…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为戏入迷我也一路跟。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你在树下小小地打盹,小小的我傻傻等。…
第一章 记忆里的花香1
第一章记忆里的花香1
许多年以后,她仍会想起,唉,那就是她第一次见到方懋扬的情景。
孔半夏是个老实学生。认识半夏的老师都会这么说:“那个女孩呀,棕色皮筋扎了一个马尾,朴朴素素的样子,很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不爱说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上去挺认真的一个孩子,成绩却老是上不去。她们做老师的找不出原因,自然就不知道怎么帮她。
孔半夏的父亲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人,母亲在超市做会计。家境谈不上好,可是也饿不死她。她和其他孩子一样上学读书,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个年龄的孩子对于金钱的体会还不大,只知道这个孩子的笔袋比自己的漂亮一点儿,那个孩子的裙子哪儿都没见过有卖的,对于更细腻些更深沉些的东西也不花心思去追寻。
这一天,半夏身上是二中人手一套的校服,不起眼的蓝色书包搁在自行车篮子里,她推着车走进校园。车轮子在地上咯吱咯吱地转动,零件发出清脆细碎的响声。老旧的车子,朴素的女孩,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女中学生了。
“孔半夏,今天你来学校来得好早!”她正猫着腰锁车子,后面的杜炀三步并做两步一把拍上她的肩,啪的一声,肩上的书包溜下来,吊在手臂上。
她锁好车,才转头轻声说一句:“是呀。”半仰的脸迎着阳光,眼里带笑,嘴角微微地弯着。
杜炀抱怨说:“赶死我了,物理老师布置那么多作业,我昨天一个晚上也没写完,只好早点儿来。你呢?为什么也…”这些都是十分琐碎的事,这个年纪,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两人一起肩并肩走入略显陈旧的教学大楼。早晨的太阳刚刚升起来,金色的光线正好透过教学楼前茂密高耸的树木照射进来,在白绿色的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莘莘学子朗朗的读书声伴随着朝雾里的鸟鸣,洒满了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节是物理课。初中学的物理哪里会难?只是这群刚接触物理概念的孩子,还有些摸不着门道罢了。物理课的老师站在讲台上挥洒自如地讲着课,即使她知道上面这个道理,可最简单的力学知识,讲一百遍也还是有人会理解错误,便有些不耐烦起来。究竟是孺子不可教,还是她这个老师的授课方式有误?可是一班的那个叫方懋扬的孩子怎么就能一点就通,不讲自明?可见先天的确是很重要的。先天不佳的孩子,她这个老师再怎么教,也还是进步不大的吧。虽然这样抱怨着,可是过一会儿,只要有哪个学生举手站起来正确回答了她的问题,她便又会露出欣慰的笑容,提醒自己别太操之过急了。每天对着的这群孩子们都这么可爱,自己当初选择教师这个职业并没有错误。
她很和蔼地笑着点头道:“孔半夏,你坐下吧,回答得不错。”站起来的孔半夏坐下来,同桌杜炀拉了拉她的袖角,说:“哇,半夏,你真神,平时也没见你物理怎么好,怎么这道题就被你做出来了?”孔半夏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习题册,翻到昨天看的第三十五页,指了指红笔划出来的地方。杜炀低头一看,呵,敢情是一模一样的!她咧着嘴嘿嘿地笑,“啥书这么好?赶明儿我也去买本。”孔半夏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已经买了,怕是一页都没有看吧。”孔半夏的数学也还可以,所以这次奥数竞赛,她们年级要挑十五个人去参加,她也被老师选了进去。
这事她起初是不知道的。所以第二节课下课,当班主任王老师站在门口说“孔半夏,你跟我出来一下”的时候,她心里还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她这种学生,一直乖巧,也不爱出风头,是那种明明很尊敬老师却非常不喜欢和其亲近的怪异性子。
她走进数学办公室,王老师坐下来喝了一口水,笑眯眯地看着她说:“下个月市里要办初中年级组学生的奥数竞赛,这次可以参加的名额不少,有十五个人。”才说完这一句,办公室门口的敲门声响起来。
老师和半夏一起循声望去,一个少年挺直地站在门口,长相十分干净漂亮,声音也很好听,“王老师,您找我是吗?”孔半夏发现王老师脸上的笑容霎时间亮了几分,很是和蔼温柔地朝着门外的男生说:“方懋扬啊,进来吧。”那少年以板直端正的步伐走进来,叫孔半夏联想到军人。可这个少年分明气质不凡,年纪轻轻,并不是那些训练有素并孔武有力的军人。
王老师很快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你们两个都入围了,要好好努力哦。”老师的声音虽然轻柔,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叫她面前的孔半夏激动了好半天。
参加奥数竞赛,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她循规蹈矩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将要代表学校参加比赛,她兴奋得手在口袋里握紧了拳头。相比之下,她身边的方懋扬大有不同。他安安静静地点了下头,以示知道了,此外平平淡淡的,再无其他表情。
老师让半夏先回去上课,半夏是几乎快要跳起来地走出去的。
在她身后,王老师还在絮絮叨叨地激励着留在办公室里的方懋扬:“懋扬,校长这次特别关照过,你可是我们学校夺得第一名的希望啊,所以要好好努力咯!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到办公室来找老师,知道吗…”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看到优秀漂亮的少年,心里多半都会突突地快跳几下,孔半夏也不例外。那个方懋扬原来长得这么好看,而且…而且什么呢?
她想了几秒钟,最后在日记本上工工整整地写下四个字:与众不同。
“半夏,帮妈妈去菜市场里买几根葱好吗?”在窄小的厨房里忙碌着的妈妈问道。半夏此时趴在餐桌上写作业,闻声刚要站起来,这时她爸爸正巧推开铁门走进来,显然也听到了老婆的声音。
孔正国看一眼女儿,见她桌上摊着书本作业,分明在努力读书。半夏是家里唯一的小孩,岂有不被爱护的道理?他笑呵呵地开口:“半夏,爸爸去买,你好好学习。”孔半夏家住的是最普通的老房子,两室一厅。半夏有自己的房间,窗外有阳台,站在阳台上可以将街对面的景色一览无遗。
街口卖馄饨的摊子是孔半夏解决早饭的惯常去处。每天一大早,摊子前有不少人,孔妈妈带着她走下楼,让她在摊子前吃早饭,自己则去菜市场赶早市。
半夏吃到一半,杜炀仿佛阴魂不散地从她背后猛拍了一下,嘴上却对摊主说:“嘿嘿,老板,我要二十个鲜肉馅的。”她一面坐下,一面眉飞色舞地对孔半夏说:“我昨天在附中门口见到个帅哥,那真叫一个帅!光他一个人站那儿,震撼力就可以盖过我们全班的男生。”“你上星期不是还夸许墨是国色天香。无人能比吗?”杜炀停下筷子,冲着她笑了两声,说:“许墨还是很帅呀。嘿嘿,好吧,那就更改一下——刚才说的全班的男生里头不包括许墨。”“噢,到底有多帅?”半夏一口一个馄饨,随口问道。
杜炀也赶紧跟着埋头苦吃,塞着东西的嘴一张一合,努力地想要表达出来:“他啊——”一个上扬音啊了半天,结果她狠挠了两下头发说:“奇怪了,怎么形容不出来呢?反正很帅很帅就是了!”眼里有一丝莫名的情绪。
那天放学,杜炀指着校门口的一个男生,手舞足蹈地拉住孔半夏停下来时,她立刻就明白过来,为什么总是可以对男生夸夸其谈不亦乐乎的杜炀一旦形容起这个人竟然会出现语言障碍。
那个男生站在夕阳中,金灿灿的太阳将他的发染成柔和温暖的颜色,皮肤里每一个毛孔都仿佛晶莹剔透,目光里含着笑意正和他身旁的人说话。那样的气质,她们这些人身边是没有的。
孔半夏此时绝对赞成,这个人只应天上有。
“哼哼,我没有骗你吧!”杜炀自得其乐地说着,仿佛真同那男生有着什么千丝万缕可以夸耀的关系。
她就是这样,粗枝大叶而又口无遮拦得厉害!即使以后这让她吃了很多次大亏,她仍然没有改过来,一如既往。
两人的视线还一致朝帅哥的方向流连,周围也有不少女生偷行注目礼。那个时候的孩子,是多么的含蓄。
不久,两人中的另一个男生转过身来,侧脸突然变得清晰,随意说着话的神态和间或上扬的嘴角让孔半夏感到陌生而又熟悉。
是方懋扬啊!
这天是她第二次见到方懋扬。她惊奇地发现,原来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方懋扬和那个人站在一起,突然就并不是那么突出和优秀了。
“懋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放学后见。”男生们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被关注,江远最后看到方懋扬点头,才跨上自己的自行车,动作利落,踏着脚踏板而去。
一干女生见他那样头也不回地离去,都有一点儿失望。怎么能不失望呢?难得碰到一个真如白马王子一样的英俊男生,一颗心早就天马行空,不知道哪里去了。
杜炀说:“他真是人间绝色…”她每每用各种各样的词汇形容各色男生,都让半夏觉得那些词非常合适。
这样的春末夏始的天气里,风中掠过阵阵栀子花的芬芳。蓝天白云底下,那声声响彻云端的欢笑,多数是属于这些花一样的少男少女的。
要参加竞赛,自然就要积极备战。学习加学习,几乎是每个少年绕之旋转的圆心。
“半夏,你还要做到几点钟?”杜炀百无聊赖,在半夏耳边絮絮叨叨。这个半夏,没事参加什么数学竞赛?害得她要在这里等她,真是伤脑筋。
市里厉害的好学生多到数不清的地步,虽然她是力挺半夏的,可是要她对半夏取得名次有信心,那真的很难!
杜炀的肚子很不客气地叫起来,加上她的聒噪,一同留下来补习的其他同学都纷纷不满地回头侧目教室后排的她俩。
半夏正用橡皮使劲擦着,本子上白花花一大片。即使知道竞赛模拟题相当难,可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做出几道,还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里冲。最后杜炀实在耐不住寂寞先溜了,而半夏走出教室时班里还有很多人在埋头苦学。
隔壁班的教室也亮着灯光,不时有翻书声传出来。孔半夏好奇地猜测,那个方懋扬会不会也正坐在里头呢?
他成绩那么好,肯定在里头学习呢吧?可她转而又想起每个老师对方懋扬的评价:“那孩子,一点就通,完全不用操心。”她就觉得,像方懋扬那样聪明的人是不用学到这么晚的。——这是她此时对方懋扬最浅显的认识。
当然,此时的方懋扬确实正在球场上和江远一较高下,相互厮杀,男孩子们都汗流浃背却个个斗志昂扬。
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时间很快到来了。比赛这天,孔妈妈一大早亲自起来做了丰盛的早餐。
半夏胃口不好,匆匆喝过两口稀饭就开溜了。妈妈那样重视可真让她不自在呀,她不过是重在参与,只求分数不要太丢脸就好,妈妈怎么搞得一副兴师动众,就像她即将荣获大奖的样子呢?
半夏急匆匆地溜出家门,到了考场临开考时才发现,她的笔袋落在家里了!
她惨兮兮地环视考场。这次考试是全市随机安排的座位,能碰到认识的人可能性不大。却没想环视下来,她竟然在窗边的那一组看到坐在位置上的方懋扬。
救星呀!她眼睛一定,心里就开始欣喜。可是才站起来,她又犹豫,自己和他好像不算认识,他万一冷着脸对自己可怎么办?
再一看周围的其他人,也都是一脸骄傲冰冷。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这时,监考老师已经走进来。孔半夏想:自己横竖都是死,那就死在帅哥手下做个风流鬼算了吧!
她跟杜炀打小就在一起玩,有些方面,脾性还是很相投的。她期期艾艾地走向他,内心不是没有忐忑。
“方懋扬,你可不可以借我一支笔?”她站在方懋扬跟前,带着一丝腼腆的笑说道。半夏年纪小,可是她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所以笑得格外认真。
方懋扬一愣,很显然,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子是谁,又怎么叫得出自己的名字。
他这一愣的时间,孔半夏已经有些笑不出来了。那一脸可掬的笑容僵在脸上艰难地维持着,再一次努力做到尽量自然地开口说:“我叫孔半夏,是一班的。上次在王老师办公室里我见过你,所以…”她话说了一半,讲台上的监考老师毫不留情地开始喊话:“请离位的同学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要开始发考卷了。”孔半夏捏紧了拳头,双眼紧盯方懋扬,额上有许多汗珠渗出来,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滚落。这是多尴尬的场面,可她却仍然近乎固执地紧紧盯着他,仿佛他是一根救命稻草。
方懋扬心思一动,看着这个脸突然变得通红。急得流汗的女生,佯装记起说:“啊,是你呀。”可是她是谁呢?他其实没有一点儿印象。
他拉开抽屉里的书包,取出两支笔,将其中一支递到她面前。她这个时候已经分泌了一身的汗,火辣辣的热气和汗味直往上冲!虽然她逃一样地转身回了座位,可方懋扬还是看到了她那黏了一背心汗的湿衣服。
T恤上那一大片暗色的水印像是地图呢!方懋扬眼珠一转,如此想着。
这场考试第一个交卷的人是方懋扬。他举起手来对老师说“做好了”的时候,鸦雀无声的教室里渐渐开始骚动沸腾。
在座的都是各校拔尖的学生,可是没有人有他那样的速度。
他把收拾好的书包斜背在肩上,利落地站起身来离去。而此时考试时间才过了一半。
教室里剩下的人都满头大汗,一个方懋扬的离去使得大家都如坐针毡。
孔半夏低着头做题,汗湿的衣服被窗口拂进的阵阵轻风吹得半干,凉凉的很舒适。
她有一些羡慕地想:他真是一个厉害的人。
第一章 记忆里的花香2
第一章记忆里的花香2
竞赛结果在半个月后出炉,孔半夏当然是名落孙山,好在成绩并不十分难看。方懋扬不费吹灰之力夺得初中年级组第一,虽然这个第一是并列第一;而高中组也由本校高三2班的某个男生夺魁。
“难怪一早看到校长笑得都合不拢嘴了,原来是我们学校双丰收了!”杜炀低着头,和孔半夏的头偷偷靠近,小声说话。
此时她们正在操场上开晨会,校长。教导主任等依次发言,很是枯燥无味。而作为替学校获得了这样的荣誉的人,每个领导的话题又都离不开方懋扬和周骞两个主角,让他们这些在底下听着的人除了羡慕就只能嫉妒了。
竞赛不是人人都有能耐拿奖,老师们若要想通过此事激励他们努力地学习,也可能性寥寥。
“同学们,我们的二中会越来越好,你们将来会以在此学习过而倍感光荣!”在学生们的一片呕吐声中,书记终于激情洋溢地总结了此次晨会。
各班依次退场,孔半夏在走过去的二班人群中小心搜索着方懋扬的身影。他竟然没有来?在这句句都没有脱离他的晨会里,他这个被各领导努力表彰的学生竟然没有到场?
孔半夏很惊奇。好半晌,一旁定是也刚寻觅完方懋扬的杜炀惊声说出了她的惊讶:“方懋扬那家伙怎么没来?”“是病了吧?”“怎么可能,他身体那么好,听说上周体育老师还想说服他加入校队呢。”“那他就是不屑了!听说他脾气挺古怪的。”“啊!有个性,我喜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晨会散去的课间,操场上无限热闹。
沸沸扬扬的早晨,太阳光洒了一地,草丛里受了惊的小虫扑腾腾地挥舞着翅膀飞起来。天气渐渐炎热,那茂盛的夏季悄无声息地长了出来。
吱呀呀旋转着的电风扇下,杜炀挥汗如雨,仍不安分地问孔半夏:“一会儿下了课,有什么好地方去玩没有?”半夏低头躲避着讲台上的英语老太太,课本底下压着一本半旧的英语小说选刊。她不爱看课本上无聊的情景对话,却很喜欢看这种生动有趣的美式小故事。这种小说选刊是专门为程度低的入门者准备的,所以看起来并不十分吃力。
她小心地翻一页,嘴里蹦出一句:“去吃冰?”杜炀笑眯眯地欣然同意道:“吃冰好,我正想呢。你说这鬼天气,是太阳爷爷的小宇宙爆发了要惩罚人类吗?”半夏正看到高兴处,被她这么一激,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