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之摸骨神算 作者:侧耳听风
十个算命九个残,叶鹿就是这队伍当中的最后一个,她不残。可是为了混口饭吃,不残也得装残,做个‘瞎子’摸骨算命。
*
她摸过各色人等,达官显贵,三教九流。然,有一天,她摸到了一个天煞孤星。
——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克亲朋克近邻,花草树木无所不克,沾之倒霉。
不过这个天煞孤星不一般,财运极其旺,扔到无人岛上都能挖出一座金矿来。
自沾上后,叶鹿就开始倒霉;喝水被呛,吃饭被噎,抬手脱臼,走路无故绊倒,甚至连眨一下眼都会有几根睫毛掉进眼睛里。
这个天煞孤星很是冷血刻薄鸡贼,他说
——饿死去别处,死在我脚下,污了我的鞋底。
——你脱光了衣服,我若看你一眼,算我下流。
——我的钱,动一分一毫就是找死。
还是这个天煞孤星,他又说
——即便不能近你身,我也要把你圈起来,知道你每时每刻的动向,即使是用听的,我也开心。
——这天下没有我买不到的东西,唯独命;若倾尽所有换一世贱命与你白头,我也愿意。
——我的钱,我的城,都可以拱手相送,只求她安虞。
*片段*
醋味横生,他钳住她,吻之。
“唔、、、呃呃呃、、、”吻的甜头还没尝到,叶鹿的嘴合不上了。
“脱臼了。”他声音平静,发生这种意外已经见怪不怪了。
叶鹿欲哭无泪,她就知道是这样。他是天煞孤星,倒霉的总是她,接个吻下巴都会脱臼,还敢不敢再倒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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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神骗
偌大的城池坐落在古老的乌山脚下,这座山滋养着城里的百姓,一代又一代。
这座城是申屠四城中的一城,名曰辽城。
虽城主申屠家族不在此城中居住,但是此城繁荣不减,长街喧闹,商铺林立,更有豪华车马来往,热闹非凡。
城北高门大户鳞次栉比,背靠乌山,能在城中这个地域买下地皮安宅子的非富即贵。
林府,金匾高悬,阳光下熠熠生辉,十分耀眼。
府中亭台楼阁,假山花园,拱桥流水,无不齐备精致。过往下人衣着统一,踏步无声,垂首屏息,训练有素。
此时正好太阳偏西,阳光照在宅子的东厢,反射出极其刺眼的紫色光芒。
但凡走在宅子里,总是能被那紫色的光照在眼睛上,从而不得不眯起眼睛躲避。
长廊之上,一个眉目略冷清的丫鬟扶着另外一个白裙姑娘,俩人看起来年纪相仿,不过二八年华。
白裙姑娘被扶着一只手,走路时那双澄澈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丝毫没有转移松动。
她肤白乌发,样貌甜美,只是那双眼睛徒有澄澈却无光彩,让人一眼就看得出,她不是个正常的人。
身边的丫鬟个头稍高,一张脸虽无出彩之处,但是那清冷的气质却不容忽视,这个丫头可不是善茬儿。
俩人缓缓的走出长廊,紫色的刺眼光芒立即照在了脸上。丫鬟微微偏头躲开,身边的白裙姑娘却纹丝不动,更像是没感觉到一般。
“这边。”丫鬟很快的扶着她走上碎石子的小路,四周假山林立,也适时的挡住那刺眼的紫光。
白裙姑娘无声的哼了哼,即便没发出什么声音来,可是从她的脸上也能看到一抹鄙夷。
“真应该把许老头的狗皮膏药贴在苟半仙的脸上,弄个什么紫气东来,每天下午开始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叶鹿小声谩骂,同时缓缓的转动自己的眼睛,她迟早得被晃瞎眼。
“嘘,有人过来了。”身边,麦棠小声提醒。
叶鹿闭了嘴,任麦棠扶着,俩人一步步的穿过碎石子的小路。
果然,走不过几步,前方两个丫鬟端着新鲜洗好的水果走过来。与叶鹿主仆俩迎面相逢,两个丫鬟只是稍稍错身,然后便走了过去。
“希望这次这大夫人不要再问我她什么时候能生儿子了,她已经生不出来了。”即将走出假山的范围,花丛对面就是一个大院子,叶鹿小声轻叹,这个问题她真的解决不了。
“即便你说她能生,林老爷也未必和她同房。”麦棠声线无温的劝慰,要叶鹿别发愁。
“呵,呵,呵。你打算就让我这么告诉她?那咱俩就得被赶出去了。这地方好吃好喝,一时半会儿的,我还不想走。”叶鹿的眼睛始终直视前方,甚至连眨眼的速度都比寻常人慢上几倍。这种功夫,是天长日久练出来了,即便眼睛酸涩,她也能保持不眨眼。
“许老头曾说,这林府富不过二十年,眼看着今年可就是第十九年了,估计要倒大霉了。”麦棠几不可微的摇头,她可不认为她们能在这儿吃喝更久。
“他说的话你也信?还有人说我是摸骨神算呢,你怎么不信我的话?”叶鹿不屑,她就是干这行的,十个算命九个骗,她就是‘骗’这个队伍里的。
“你是假的。”麦棠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们俩一起长大,她几分能耐她还不知道。
“即便是假的,我也能骗来吃喝,顺便把你也养的白白胖胖。”叶鹿引以为傲,她能骗来,也算本事。
麦棠不语,算是争辩不过她。
俩人步子缓慢的走进那圆月型的拱门,入眼的别有洞天。这是大夫人居住的地方,算得上是这林府里第二豪华的地方了。
乌山泉水直接从这院子里穿行而过,上面搭建了汉白玉的拱桥,那东厢的紫光反射过来,把拱桥都映照的成了紫色的。
麦棠扶着叶鹿走过拱桥,然后朝着那碧玉小亭而去。
亭子里三个女人在座,四周七八个丫鬟,石桌上茶点果盘一应俱全,香气袭人。
再观那三个坐着的女人,一位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却妆粉俱全。金钗银饰,衣裙华贵,在座的三个女人之中她穿戴最为繁琐厚重。但同时也看得出身份来,这才是正室。
左侧,坐着另外一个女人,看模样已三十有余,穿戴稍朴素,脸上也更是素净,毫无妆粉痕迹。
对面,一个年轻的女人略有拘谨,即便绫罗在身,可看起来好像不习惯似得,整个身体都紧绷着。
头上一只金钗吊着碧玉的坠子,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而轻晃。即便没看到正脸,可也知道样貌不俗。
随着麦棠扶着叶鹿走进了亭子,大夫人也开了口,“叶姑娘,今儿请你过来是有件大事。这苟半仙和方道长又是批八字又是测四柱的,都说老爷新接进府里的五夫人能生儿子。要我说,是否能生儿子,在八字上可看不出来。所以,还是得请叶姑娘你来摸摸骨,看看五夫人是不是真的能生儿子。”大夫人边说边瞧着那低头拘谨的五夫人,敌意不轻。
叶鹿眼睛不动,却是能看得到那个五夫人,年纪不大,而且看样子出身贫贱,否则也不能甘心的给一个半百的老头子做小。
“好。”叶鹿面色不变,眼睛直视着前方,一边伸出了手。
“五夫人,站起来让叶姑娘摸摸骨。叶姑娘是女子,你也不用怕。”大夫人几分趾高气昂,言语也更是尖刻。
那五夫人站起身,略踌躇的挪到了叶鹿的面前。
叶鹿的手白皙细腻,没有一丁点儿的茧子,她的手先搭在了五夫人的手臂上,然后游移向下,最后抓住了她的手。
先从手指摸起,然后又挪到肩膀锁骨处,复又滑到下颌两腮,两颧眉骨,天庭后脑;最后,直接向下,摸到了两胯。
五夫人站在那儿几分想躲避,可是那大夫人的眼睛就像钩子似得就在身后,她又避无可避。
在胯骨上摸了一阵儿,叶鹿收回了手。旁边麦棠立即抽出一张帕子来递到叶鹿的手上,她缓缓擦手。
大夫人和旁边那二夫人不眨眼的盯着叶鹿,就想听答案。
五夫人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也不由得抬头看向她。
“五夫人的筋骨是极好的,骨细圆不尖凸,皮肉细滑附骨,血相极佳。不过,若说生男,还是差了些,肩膀过细胯骨过窄。”结论就是,五夫人生不了儿子。
大夫人和二夫人的脸上立即露出笑意,几分得意,又几分鄙夷。五夫人缓缓垂眉,看来这个结论不是她所能接受的。
“叶姑娘说得好,赏。”答案很合大夫人的意,开口便赏。
一旁的丫鬟走过来,直接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了麦棠。
麦棠接过,毫不推辞。
“既然再无其他事,小人先回去了。”叶鹿双眼无神,说着,她转身,眼睛至始至终都直愣愣的。
麦棠扶着叶鹿离开小亭,还能听到亭子里大夫人和二夫人不掩饰的笑声,刺耳至极。
顺着来时路往回走,假山林立,前后无人。
“苟半仙和方道长都说那个五夫人能生儿子,你就顺着说呗。不然他们又认为你是故意拆台,和他们作对。”麦棠拿着那锭银子,小声斥责。银子是重要,可是安宁的生活也很重要。
“我唱反调不是能挣钱么,再说,我要真的也说那个五夫人能生儿子,大夫人和二夫人还不得把那五夫人给生吞活剥了?受点嘲笑,总比没了命要好。”叶鹿就当自己是做好人好事儿。
“要是到时五夫人真生个儿子出来,被生吞活剥的就是你了。”麦棠还是觉得此地也留不了多久了,先想后路比较靠谱。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先挣钱再说。挣够了钱,咱俩就去买个小房子,继续摸骨算命。照这样挣下去,说不定有生之年咱俩也能买一个这样的宅子呢。”那敢情好,她也能做地主了。
麦棠冷声的哼了哼,叶鹿这美梦做得好,但更得看清现实,她们俩现在就是穷光蛋。
装模作样的任麦棠扶着往回走,叶鹿看起来就是个盲人。她扮盲人扮的像,并非全靠自己摸索,那是因为她爷爷叶洵就是个盲人,并且也是个摸骨算命的。
这门手艺算家传,而且几乎每一代都能出一个盲人来。结果到了她这一代,就没盲人了,只有她一个。
做这行的,家里没有大富大贵的,所以这清贫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十岁,爷爷去世。
她和打小就被爷爷收留的孤儿麦棠相依为命,为了一口饭吃,不得不开始算命这行当,毕竟这个她们更了解。
以前每天都看着爷爷开档算命,耳濡目染,懂得些皮毛,就能混饭吃。
叶鹿更是能说会道,又有爷爷的老招牌做保证,这几年来俩人倒是一直能吃饱。
今年年初,俩人进了林府,和林府中众多的‘神算’一起,为林老爷预测前程,增财运,避灾祸,甚至连生儿子这种事也要插上一脚。
不过一切也多亏这林老爷信这套,否则,这么多的骗子可没办法同处一个屋檐下混饭吃。
002、猫骨
西厢的一个独院,虽狭窄,但是有围墙隔出来,这里倒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院子里摆了一张石桌,桌上放着果盘花茶,气味儿清香。
白裙的叶鹿坐在桌边,那双澄澈的眸子在果盘上来回转,此时看起来十分灵动,没有丝毫的眼盲之相。
麦棠坐在另一侧,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剑身两侧由铜钱并排绑缚,用红线穿插,看起来很是精致。
“叶家小儿。”蓦地,墙外传来一声重斥,下一刻,一个个头不高的小老头走进了院子。他头发黑白参半,一只眼睛上还被眼罩遮盖住,是个独眼龙。
叶鹿的眼睛在瞬间失去光彩,手里还拿着鲜红的果子,红唇弯弯,“苟半仙。”
麦棠拿着桃木剑,脸色冷冷的看向苟半仙。
在石桌前停下,苟半仙看了一眼麦棠,随后冷哼一声盯着叶鹿,“你这丫头,明知我和方道长已经预测出五夫人会生儿子,你为什么又给大夫人说五夫人生不出儿子?你是故意的吧!”苟半仙前来兴师问罪。
“我摸过了,她的确生不出儿子。你又打算让我说假话附和你们?一次两次的我就当给同行面子,但再三再四我也没办法。这若是提前谁给我点儿好处,说不准儿我会临时改口。”叶鹿笑着说,又一边啃手里的果子,即便是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前方,可是她那模样也是气人的紧。
苟半仙气的不轻,“想管你苟爷爷要好处?黄毛丫头,若不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能安然的呆在这府里吃吃喝喝?”
桃木剑翻飞,发出刷刷的声响,麦棠站起身,一只脚踩在石椅上,冷冷的盯着苟半仙。
“哼,你们这些雕虫小技还想吓我?爷爷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们还穿开裆裤呢。”双手负后,苟半仙趾高气昂。
“是么?”麦棠冷笑,手腕翻转,桃木剑翻飞,只是一个动作,麦棠便收回了手。
苟半仙只觉得下体一凉,低头,裤子居然掉了。所幸裤衩够大,遮住了不能露的地方,但那两条腿却是迎风招展。
“你们两个臭丫头,等着瞧!”弯身一把提起裤子,苟半仙快步离开,临走时还不忘放狠话。
“成,我们等着。”叶鹿大声笑,恍若风铃,好听的紧。
麦棠拿着桃木剑,剑尖的地方有些闪亮,那里藏了一把锋利的小刀,插在剑尖里。若是不仔细查看根本发现不了,所以这东西的确能忽悠人,将麦棠也衬托的好似深藏不露的高手。
“哼,再恬不知耻,我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麦棠冷哼一声,满脸杀气。
“你吓唬吓唬就成了,小心露馅。”叶鹿恢复常态,那双眼睛波光流转,灵气十足。配上她那张甜美的脸蛋儿,说什么胡话都有人相信,实在适合骗人。
“即便露馅我也要拉着姓苟的陪葬,真当自己是半仙呢,就是一坨狗屎。”麦棠咬牙切齿,十分暴力。
“他的确不是半仙儿,但是骗人的功夫比我高超,说实在的,我还真得跟他学学。”叶鹿将果核扔掉,一边眯起眼睛,别的技艺暂且不说,骗人那也算本事。
“学他?那你不如去学学方道长,三天两头的抽搐吐口水,然后就说是神灵上身了。”麦棠觉得这招更好使。
“太恶心了,我不学。”叶鹿摇头,她才不要学那个。干这行的,大部分都是骗人的,各种骗人的她都见过。像方道长这种不算新奇,还有那种会忽然间学着蛇的样子在地上扭动着爬行,待‘醒’过来的时候就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时候神游太虚去了。
反正骗人的伎俩是层出不穷,只不过有的高深有的拙劣,而叶鹿就是要朝着高深的方向走,反正她这辈子就得指着这个混饭吃了。要是越来越拙劣,她和麦棠就得饿死了。
“这里养的人太多了,我总觉得咱们呆在这儿不是长久之计。你琢磨一下,然后咱们赶紧撤。”麦棠心里不安,因为许多同行都在这儿。大家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套路差不多,想要设计陷害对方也轻而易举。
“去哪儿?在街上开档算命收入太不稳定,还是在这里挣得多。”起码这里吃喝不用愁,在外面的话,还得从每天的收入里扣除吃喝,剩下的也就不多了。
“随你吧。”麦棠摇摇头,她不管了。
“放心啦,我可是神算,要是苗头不对,肯定早早就能预感到。”叶鹿安抚麦棠,换来的是麦棠的嗤之以鼻。
叶鹿不以为意,琢磨着要怎么弄来更多的钱。
麦棠看着她,半晌后忽然低声道:“你悠着点儿吧,别再惹出什么事儿来,要是把小命也搭进去,我没办法向爷爷交代。”
眸子一转,叶鹿看向麦棠,“担心什么?我死不了,我可有九条命呢!”
“可是据我所知,你已经丢掉两条了。”麦棠面无表情,冷冷的提醒。
眨眨眼,“没事儿,还有七条呢。”
无言,麦棠只能摇头,她算没辙了。
叶鹿揪起一个葡萄粒儿扔进嘴里,心下却也几分没底。这九条命,说的是她的命骨。
叶洵曾给她摸骨,说她是猫骨有九条命。不过五岁那一年就丢了一条了,因为她险些死了。
其实若说死了,叶鹿觉得就是死了,因为原来的小叶鹿死了,才换来了她的重生。
第二条命,是在十岁那年,叶洵去世,她莫名其妙的大病一场。要不是麦棠背着她满城的找大夫,说不定也死了。
之后这六年来,她一直活蹦乱跳,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按照叶洵的意思,她的九条命要是都没了,可能就死了。
叶洵的话,叶鹿还是有几分相信的,但他又说她是杂草命,生命力旺盛。可是,猫骨和杂草命似乎又是矛盾的,时至今日她也没琢磨透彻。
“不如,你去许老头那儿推命试一试?我觉得,他有真本领。”麦棠对许老头几许推崇。
“推命我也会,还用得着别人?年、月、日、时四柱,一推就知道了呀。”叶鹿摇头如拨浪鼓,她才不要,她不信。
“你那只是皮毛,是用来唬人的。”麦棠不满,她学来是骗人的,但许老头不是啊。
接着摇头,叶鹿就是不信,大家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所以谁也别给谁讲聊斋。
003、各路神棍
一个阴雨天过去之后,这林府的主子林长博派人召集了养在府中的所有神算半仙异士。
尽管不知是因为什么事儿,但是他只要有这种动静,那么就肯定不是小事儿。
收拾了一下,麦棠扶着叶鹿的手臂,俩人缓缓走出小院儿。
几步之后,就碰见了小个头的苟半仙。他瞧见她们俩,立即扬起脸,重重的冷哼一声,用鼻孔对着她们。
麦棠冷眼瞪回去,很有杀气。
苟半仙先一步走开,麦棠轻啐一口,“老东西。”
“别打架,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要是露馅了,咱们就真得被赶出去了。”她被塑造成一个神秘的高手,要是露馅可惨了。
“闭嘴。”前面有人出来,即便大家都或许心知肚明对方是骗子,可还是得隐藏。
从前方一个小院儿里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中年男人,瘦的像纸片,一张脸也惨白惨白的,活像被妖精吸了阳气似得。
“是叶姑娘,几日不见,叶姑娘精神头愈发的好啊。”瞧见了叶鹿和麦棠,方道长停下脚步,别看那张脸惨白,可是那双眼睛却十分不规矩。其实几乎不用刻意观察,看他那张脸就知道这厮纵欲过度。
“听方道长的声音,看来近些日子过得也不错。啊,对了,前些日子大夫人叫我给五夫人摸骨,不好意思,我的说法与方道长相悖。”
“没事没事,就是得有不同的结论才能分出高低来呀,从而也能让大家都知道,到底谁的道行深。”方道长可不是苟半仙,但他这个德行还不如苟半仙。
“说的对,还是方道长高瞻远瞩。那咱们就瞧瞧,这五夫人到底最后会不会生个儿子出来?”双眸无光彩,叶鹿盯着前方,可是却完全看得到方道长那张惨白的脸。即便她不会观相,也能看出这方道长要是再不收敛,迟早得精尽人亡不可。
“好,就这么定了。”方道长抬手拍在叶鹿的肩膀上,那动作,很是猥琐。
麦棠瞪视着他,但方道长好像没看到一样。又轻轻地拍了叶鹿两下,他才举步走开。
“淫贼。”麦棠咬牙切齿,这一行里,无数人渣。
“他就是在手上占占便宜,在这府里,他不敢做什么。”叶鹿哼了哼,这方道长虽然淫贱,但还能看得懂火候。他找女人,都是跑去外面找的。
“等到离开这儿,我非得把他的手砍下来不可。”麦棠十分暴力。
“不如你算算,在这儿你已经结下多少仇人了?”叶鹿笑,麦棠这脾气她很清楚,嫉恶如仇,看见人渣就想教训。
“管他呢,骗人可以,但是骗子也得有操守。”做个正值的骗子。
叶鹿忍俊不禁,“管骗子要操守,麦棠,你独具一格。”试问这天下,哪个骗子有操守。
麦棠就是不服气,人之所以是人,那是因为有控制力,能够控制的了自己不像个动物。要是连控制自己都做不到,还不如去做动物算了。
缓缓的穿过庭院,最后到了东厢。
那东厢属于林长博居住的卧房上方,一块巨大的由紫色水晶拼凑打造的鹅卵屏,矗立在房顶,每日迎接阳光的洗礼。
这就是所谓的紫气东来,苟半仙给出的主意,旺财避灾,能保林长博一路顺风顺水。
那么多的水晶,值很多钱,可是却每天都在太阳底下暴晒,叶鹿单单是想想都觉得心疼,太奢侈。
给她几块,就够她吃上一年半载了。
踏上长廊,最后拐进了一个小厅,此时此刻,小厅里坐满了人。
除却苟半仙和方道长,还有另外的五个人。
一个独臂灰长袍的中年男人,一个一身褴褛像是乞丐的老头,一个一侧脸颊挂着一个脓包年过半百的老太太,一个个头不及叶鹿腹部的侏儒,还有一个生脸没见过。
麦棠扶着叶鹿在那个一身褴褛的老头身边坐下,一些膏药味儿和着烟草味儿飘进鼻端,叶鹿直愣愣的盯着前方,没有任何反应。
“许老头,你的狗皮膏药摘不下来了是不是?”这许老头不知有什么病,身上总是贴着膏药。
“摘不下来了。”许老头看了一眼叶鹿,别看他长得有点吓人,但是若细看他眼睛的话,没有丝毫的恶意,反倒一片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