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情有独钟
作者:橙墨沫
文案:

有一天,度假村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的照片忽然间被撤了下来。
看到的员工不禁会心一笑:哦,跟老板赌气,在外“旅行”的未来老板娘终于要回来了。
徐奕找了舒宁很久,直到再次遇上她,他才知道这小骗子压根就不叫舒宁!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童雨宁(舒宁)、徐奕 ┃ 配角:很多人 ┃ 其它: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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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舒宁改头换面,收敛脾气去“杏花雨”上班的两天里,几乎挑战了各种她从前无法想象的下限,却出乎意料的事事顺遂。
这天,她依然按照惯例提早一小时到达“杏花雨”。上午九点,度假村唯一的一家咖啡厅已是忙成一片,因着占据了度假村独一无二的好位置,尽管还早,店里只剩三分之一的空位。
一月里难得见到的暖阳,木质小屋中即使没有开空调也是暖洋洋的。
“小舒,这么早啊?”
“早,小舒。”
舒宁推开木门,搓着冰冰冷的手一一回应接连响起的问好声后,急匆匆跑进休息室换上制服。
休息室就在一楼的内间,正对着储物柜的位置摆着大大的落地镜,她站在落地镜前利落的扣上马甲纽扣。镜中的姑娘穿着统一的衬衫马甲制服,白净的脸上看不出上妆的痕迹。
她忍不住凑上前,捋捋自己的刘海。
啧,要是被那群发小看到自己现在这造型,肯定惊得眼珠子都得掉了。
冷不丁的,看着镜中连最爱的口红都不曾涂抹的脸蛋,舒宁忽然想起那天在爷爷书房外无意间听到的对话,心底又是一阵阵的抽疼。
如果不是这样,她现在也不至于打扮成这副傻样子来端咖啡杯。
可这却是她唯一能接近他们的办法了。
舒宁叹了口气,对着镜子熟练的扯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暗暗给自己打气。
好了,她又得凹出傻白甜的模样去上岗了。
离开休息室,刚走到柜台,胖乎乎的厨师长恰巧端着一盘三明治从后边的厨房出来,看到她笑眯眯的说:“小舒,怎么还是来这么早?”
舒宁灵活的钻进收银台,主动接过托盘将三明治分门别类放进透明的玻璃橱柜,“王师傅,您不是说今天要教我做雪媚娘嘛!”
“下次不用这么早。”
“没关系,笨鸟先飞。”她摆完三明治,开始整理柜台上的宣传手册。
王师傅闻言乐呵呵的:“你还笨?你可是博士生,脑袋瓜不知道要比我们灵光多少。”
舒宁只甜甜的笑着,并不多话。
“小舒小舒,我出去拿个快递,你帮我顶一会儿呗!”收银员潘晓乐接完电话,边换衣服边说,“我很快就回来。”
王师傅摇头:“又溜号,就不能跟人家小舒学学?”
潘晓乐换完衣服搂着舒宁,在她脸颊用力亲了一口,“小舒那是女博士,博士博士,海纳百川,哪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比的?”
舒宁和王师傅都笑了。
“杏花雨”坐落在度假村的中心位置,双层式的别致小木屋,一楼是咖啡厅,二楼是颇具老上海风情的茶室。
木门被推开又阖上,舒宁记不清自己到底说了几次“欢迎光临”。她看了眼时间,潘晓乐已经离开十分钟,心下到底有些不耐烦了,但她仍用笑容掩饰着。
木门又一次被推开,她忙站直,刚扯开笑,迎面走来的男人让她后背一凉。
见鬼了!这么巧?
那是一张英俊的脸,拜她良好的记忆所赐,几乎在抬头的瞬间,她就记起了他,还有他冷冰冰的声音。
门口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在他脸上打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他薄唇微抿,漆黑的眼睛温和而深邃。
男人身材高瘦,穿着黑色的皮夹克,深色的牛仔裤,再下面…她没勇气再看了。
但舒宁不得不承认,这么酷酷的皮衣风格配着他清隽的容颜,反而有种安静、温润的气息。
他经过收银台,脚步微微一顿,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又若无其事的挪开。
她一口气提在心口,迅速低头,深呼吸。
“徐总,还是老样子吗?”王师傅走到收银台,语气熟稔。
舒宁悄悄用余光看去,男人勾唇,眼里闪着细碎的笑意。
然后,温和的、清澈的嗓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嗯,老样子。”
“徐总,很多天都没来了,老板前些天还在念叨你。”
“出差刚回来,最近有点忙。”
“烤三明治要等一会儿,三分钟就可以。”
“好,没关系。”
原来是出差去了,难怪她来这里工作两天都没遇上他。
舒宁默默听了一会儿,思量是继续装模作样还是干脆直接去后面躲躲。
谁知,下一秒,他单手敲击桌面,话音一转,“新来的?”
王师傅仍旧笑着:“对,新来的舒宁,博士生,趁着寒假来勤工俭学,做做兼职。哦,好像还要写什么论文的调研报告,是吧,小舒?”
被点名的舒宁硬着头皮抬头,却猝不及防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目光里。
他一定是认出她了,她莫名的笃定。
“嗯。”
她故作淡定的移开视线,无意识的点着收银机的触摸屏。收银箱的抽屉“啪嗒”一声弹了出来,狠狠撞上她的手背。
咝,疼死她了!也蠢死了!
舒宁顾不得红了一片的手,赶紧合上抽屉,在不甚熟悉的触摸屏到处乱翻寻找关闭的按钮。
王师傅怔愣,在玻璃柜前回头看了几眼,心下纳闷平日里向来灵活的姑娘怎么突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
只余下罪魁祸首风轻云淡,看着她心虚的手忙脚乱。
这是真傻还是装傻?
他凝眉沉思,又想到什么,在手机里输入一串字母。
王师傅打包完所有的东西,有心给明显不在状态的舒宁解围:“小舒,拿个袋子给徐总装好。”
“哦。”她慢腾腾把三明治和芒果班戟装好,再慢腾腾递到被叫做“徐总”的男人面前。
男人随意的半靠在收银台,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他柔软的黑发就着低头的姿势落在眉梢,似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的唇边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舒宁清清嗓音:“徐总?”
等了几秒,他才收了手机看她。他神色平静,脸上已无残留的笑,也没有去接她手上的包装袋。
这是没听到?
她又叫他:“徐总?”
他微微眯眼,眼底透着抹犀利,不同于刚才对王师傅的温和,显得有些清冷和疏离。
他安静的看着她,似打量似探究。
舒宁顿时心跳如鼓,她这是要装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举着的手都酸了,他却仍没有反应。她恼怒,正欲发作,手上忽然一轻。
“谢谢。”他接过包装袋,也没再看她,只朝王师傅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就这样?
舒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简直想握个草原,长这么大,她就没这么憋屈和狼狈过!
心有不甘的扣着收银台的桌角,潘晓乐抱着一堆包裹回来了,“小舒,谢谢哈!”她边说边把抱着的东西全部塞到收银台的圆桌下,“诶,刚才徐总来了?”
舒宁回神,好奇:“徐总到底是哪号人物?”
潘晓乐凑近小声道:“他呀?度假村的*oss,整个度假村都是他的。”
舒宁胸闷。
见鬼了,她怎么就这么倒霉?早知道那天她就不改签了!
“他跟我们老板什么关系?”沉默半晌,她追问。
聊起工作之外的事情,潘晓乐总是兴致勃勃,“听说徐总的爸爸跟咱们老板和老板娘三十多年前就认识了,关系特别好!不然你以为*oss家哪能这么好,在自己的度假村里任老板独大?”
舒宁若有所思,潘晓乐说八卦的声音却戛然而止,是“杏花雨”的老板娘来了。
老板娘一如既往的和蔼,舒宁眼睛一亮。她拎起托盘,摆好柠檬水,迅速打开收银台的小门,笑起来露出了颗小虎牙,“老板娘,您要吃些什么?”
等舒宁和老板娘走远了,收拾好桌子的服务生小夏才趴到玻璃柜,撑着下巴八卦:“晓乐,你猜徐总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什么意思?我刚拿完快递在门口遇上他,没看他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啊?”
“刚才我收拾完咖啡杯路过他边上,不小心看到他在手机里搜香水,amouage的香水,八成是送给女朋友的吧!啧啧啧,那价格死贵死贵的,看得我肉疼。真是搞不懂,这往身上喷的哪是水啊,分明是实打实的人。民。币!”
“徐总这样的钻石单身汉没女朋友才是奇迹!而且,土豪的世界我们能懂才怪!”潘晓不假思索的答。
小夏仔细一想,点头:“这倒是,不过,你说怎么每次小舒见了老板娘就这么开心?她来我们这工作第三天了吧,次次都这样,笑得都快闪瞎我的眼了!说起来,老板娘好像对小舒也格外好些。”
潘晓乐看看靠近窗口那桌一站一坐,相处和谐有爱的两人,神秘兮兮的笑:“小舒不是家境不好寒假打工吗?也许从小缺爱呢!”
“别胡扯!”往日里总是笑眯眯的王师傅难得冷了脸,“行了行了,这么忙都工作去。”
潘晓乐吐舌,跟小夏对视一眼,“我开玩笑的嘛!”
不然在校女博士怎么寒假不在家吃喝玩乐,也不去公司找高大上的工作,偏偏要来咖啡厅端咖啡杯?
要是没点内情,她都不信。
她在心里腹诽,到底没嚷嚷出口。
*
晚上八点,舒宁结束工作独自离开咖啡馆。
与“杏花雨”比邻的是度假村的行政办公区,一整幢十层大楼占据了度假村的最高点。跟整体农家乐度假村大相径庭的木质复古风,整幢大楼沿用北京cbd大楼的风格,方方正正、干净简约。
舒宁走出“杏花雨”,右转刚走两步就看到仍旧灯火通明的办公大楼。
她忽的想起今天遇上的男人,听说他叫徐奕。
真是颗不□□,可她又必须留在“杏花雨”。
伤脑筋啊。
眼珠一转,心里便有了个主意。舒宁拿出手机,镜头瞄准黑夜里安静的大楼。只是还来不及按下快门,困扰了她一天的身影猝不及防闯进她的手机镜头。
镜头里,身姿挺拔的男人已然换下了上午的皮夹克,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被几人簇拥着停留在大楼的旋转门门口。
两路人马互相寒暄着,为首的徐奕笑容寡淡,似与其中一个面容严肃的男人说着什么。
舒宁将镜头拉到最近,黑夜里的画面有些模糊,却仍让她清晰的看到他眼睛里淡淡的流光。
她一怔,原来跟她哥一样是工作狂,她的心头渐渐浮起淡淡的惆怅。
愣神间,与徐奕一一握手的几人已经上车离开,办公楼前只余下他一人独自伫立,周身气质如深海般沉静。
许是察觉到舒宁瞄准他的镜头,他抬眸,蹙眉朝她所在的方向看去。
又一次,舒宁毫无防备的在镜头里直直对上他犀利的目光。
眼皮一跳,她倏地收了手机,淡定的捋头发,转身换道欲避开他。
“舒宁。”
他却突然出声叫住她。

第二章

徐奕安静的看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姑娘磨磨蹭蹭挪到他的面前。
她的年龄并不大,瓜子脸,薄薄的刘海轻盈的斜向一边,及至肩膀的短梨花烫在脸颊两侧蓬蓬松松,发尾的小卷包裹着下巴,显得本就不大的瓜子脸特别小。
然而,他的脑海中浮现的偏偏是几天前在机场里,那张张扬而明媚的俏脸。
那时,她画着精致的淡妆,身穿红色的大衣,神情里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倨傲,有些目中无人。
一模一样的眉眼,却远没有如今的低眉顺眼,简直判若两人,让他几乎以为其实这根本就是两个长相一样的人而已。
舒宁顶着他犀利的、审视意味极浓的目光无所适从。她将半张脸都埋进浅色围巾,低垂着眼睑,憋屈得恨不得揍他一拳。
“瞒了这么久了,就继续瞒下去吧,永远都不要让宁宁知道。”
爷爷的声音无端的又在耳边回响,舒宁胸口闷闷的,她压抑的转头看向别处,朝天翻了个白眼。
不论有多憋屈,都要忍着留在这里,她这样告诉自己。
徐奕忽然勾起唇角,漆黑的眸子在黑夜中褶褶生辉。
呵,真能装。
他藏起笑,板着脸:“舒宁?”
她仍旧没看他:“嗯。”声音轻得像是从鼻孔里哼出来似的。
“小舒?”
“干嘛?”本就心情不好了,她有些不耐烦,终于抬头看他。
整张脸没了围巾的遮挡红扑扑的,她皱着眉,多了抹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徐奕冷声道:“amouage的香水?”
舒宁又想握个大草原,一个大老爷们把香水牌子记这么清楚做什么?
她的脸瞬间垮了,也许该示示弱?毕竟她现在在众人眼里是个简单的学生。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是你现在几个月的工资?。”
“那香水不是我的!”她咬了咬唇,气势弱了下来,“真不是我的。”
他没应,心下好笑,脸上丝毫不显。
舒宁顿了顿:“amouage的气质明显与我不符,味道不适合我,怎么可能是我的呢?”其实是她买来送给表姐的,也不算她说谎。
徐奕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她顿时泄了气。
她是见鬼了才会跟一个大男人去讨论香水的味道。
“嗯,看来你挺懂的。”他像是漫不经心道。
舒宁咯噔一下,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面前的男人似乎耐心十足,看得她头皮发麻。
她有点装不下去了,险些就要原形毕露,然而想起自己来“杏花雨”的初衷,她只好压下脾气,装可怜的胡诌:“寒假我导师给我们布置了篇论文,有关服务行业的,需要相关数据和调研。我怕文字不写实,就来这体验体验了呗。我大老板向来高标准严要求,我要是写得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对,开学了他准劈死我!”
舒宁仰头望着他,大眼眨巴眨巴的令徐奕无奈,她接着说:“我没别的目的,也没那本事对‘杏花雨’里的人事物造成任何伤害。大老板,您老就不能暂时忘了机场里发生的吗?我保证没有任何恶意。”
“我最多就呆个寒假的时间,来应聘的时候我也跟老板娘说过,就兼职而已,时间到了就会回学校。”她的表情可怜巴巴的,视线牢牢的绞在男人的脸上,心里对自己这副模样唾弃不已。
沉默半晌的徐奕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语气严肃:“知道了。”但他会相信才怪。
舒宁松了口气,试探:“那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她挥手说了声再见,转身之后,脸上是后知后觉的懊恼。
她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徐奕等人走了段距离才拿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接通的瞬间,电话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吼和震天响的音乐声。
他蹙眉,揉揉眉心,“又在鬼混了?”
“什么叫鬼混?我这是在联络感情。”
他嗤笑:“是嘛!去酒吧联络?”
“哎哟我说老哥,您不会特意打个电话来损我呢吧?”找了个清静的地方接电话的范致霆斜靠着窗台打了个酒嗝,“我还等着拼酒呢!”
徐奕看了看慢悠悠走路的舒宁,忍着脾气没教育自己的表弟,“让你的狐朋狗友帮我查个人。”
“哟!查谁啊?虽然你是我哥,但找人帮忙就这态度?”
因着刚过元旦不久,度假村里还挂着假期里定做的红灯笼。在路灯和烛光下,走得很是缓慢的身影似乎在走神,走着走着也不知怎的,直直的撞上了花坛边木质的垃圾桶。
隔得有些距离,徐奕看不清她是左脚踩了右脚,还是右脚踩了左脚。等他仔细去看,那姑娘一个踉跄,竟整个人往前扑的抱住了大半个垃圾桶。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她双腿半跪在花坛边上,两只手扣着垃圾桶的投递口边缘,满身狼狈。
“噗嗤…”徐奕扶额笑了。
电话里传来表弟的叫嚷:“你笑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话?老哥?徐老二?徐奕!”
“嗯。”
“不是要查人吗?把身份证号发我微信?”范致霆觉得自己一定是受虐狂,嘟囔道,“明明是你找我帮忙,怎么整的我求着你似的。”
徐奕收敛笑意:“算了,暂时不用了。”
“啥?逗我玩呢?”
徐奕又教育了几句,终于挂断电话。
他站在原地,目光投向舒宁离开的方向。
安静的小道上早已没了她的身影,他笑了笑。
走个路都能这样,应该是真蠢。
走了个神的舒宁摔得浑身都疼,她欲哭无泪的捂着手,一拐一拐的往宿舍跑。包里的手机在寂静的小道突兀的响个不停,她看了一眼,是妈妈发来的微信视频。
一月的晚风带着凉意冲进她的脖间,她一个激灵,直接按了拒绝。过了一会会,想想不好,她又点开微信里那个还是她亲手给换的头像,很快,语音通话就被接通。
“宁宁?怎么回事?打你手机一直没人接。”
妈妈的声音一如往常带着暖意,但她却不得不撒谎,“妈,我没听到手机声音。”其实是在她回国当天,她就给自己换了个国内的手机号码。
“你可真是的,都多久没给我和你爸打电话了?元旦一过完就跑得没了踪影,爷爷都念叨你很多回了。”
舒宁在路灯下踩着自己的影子,听妈妈亲切的碎碎念,脑中闪过的是那天她拿着一盆水果沙拉去找爷爷,还来不及敲门,听到的一声惆怅的叹息:“远驰可真够狠的,二十几年居然真的就不肯回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舍得扔下,不管不顾不回来看一眼。怎么别人家的女儿,跟他非亲非故的倒是亲亲热热的照顾了二十多年?”
那是她大伯的名字,也是家里的禁忌,她却如坠冰窟。
“宁宁?”
她回神,面对妈妈莫名的觉得别扭,“妈,我知道了,爷爷那儿您就给我兜着点呗!”
“你呀!都是你爷爷跟你爸把你给惯坏了,那你总得告诉妈,你现在又在哪儿?瑞士还是意大利?你倒是给妈发个定位。”
“我还在意大利,离新品发布会就剩几个月了,我得好好准备。”她又撒了个谎,忙假装忙碌的欲结束通话,“妈,我还忙着,就不跟您说了。爷爷跟我爸如果问起来,就说我为了不给他们丢脸,正忙得昏天黑地呢!”
手机里的声音瞬间染上些许心疼:“宁宁,别光顾着做设计画稿子,我们家的掌中宝哪需要这么辛苦?当个兴趣也就算了,要是缺钱了让你爸通知公司的财务给你打钱。”
“妈,还说是爷爷跟爸爸把我惯坏了呢?最宠我的人其实是您吧。”舒宁终于笑了,可心里还是别扭着,只得这么假装着相安无事,“好了,真的不说了,这段时间我可忙了,在我出关之前,你们谁都不许打扰我!妈妈再见。”
也不等妈妈点头,她就迅速结束微信语音通话。
真累啊,过去二十多年没撒过的慌都用在这短短的三天里了。
然而,这根扎在心头将近半年,仍旧无法剔除的芒刺,她总要亲手拔了才舒坦。
在原地吹了许久的冷风,舒宁回到二人间的宿舍。她与潘晓乐住一间,推门进去的时候,那姑娘正坐在窗前的书桌,两眼盯着电脑屏幕放光。
舒宁放下包,双手凑在光前仔细看了看。原本白嫩的左手掌心多了条划痕,横跨了整个手掌,正往外冒着血珠。
她皱眉找创口贴,刚一动,膝盖也传来阵阵抽疼。
“小舒,怎么了?”潘晓乐回头看她,“受伤了?我给你拿创口贴。”
“好,谢谢。”她没客气,真的就坐在床边没动。
潘晓乐找来创口贴和酒精棉球,来回消毒了两次才贴上卡通创口贴,“你这是怎么伤的?”
她贴完创口贴又回到电脑前,舒宁想了想:“不小心划到的。”
“我去,你划哪儿能划成这样?91年的大姑娘了,怎么跟个小朋友似的。”
舒宁叹气,没吭声。
总不能说她走平地都能撞上垃圾桶,顺便跪地将垃圾桶抱了个满怀吧?
没想到这么蠢的事情她都能干得出来,够可以的!
宿舍其实离“杏花雨”并不远,地处度假村的一角,同样是木质的小屋,一左一右靠墙摆着两张床,就跟大学里的寝室似的。
舒宁换了鞋,走到潘晓乐边上,看到电脑屏幕都是打开的淘宝网页正蓄势待发的准备抢秒杀,她挠了挠鼻子问:“徐总天天都来咱们店里?”
“嗯,大部分时间天天来,忙的时候来得少。”
“哦。”手掌的刺痛感轻了,舒宁半靠着书桌,面容严肃,“他能插手我们店里的人事调动吗?”
潘晓乐闻言如见了鬼似的看着舒宁,“他虽然是度假村的老总,但怎么也管不到我们这里的人事吧!你关心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