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杀机 作者:赤虎
第一章 屌丝的晨曲
一眼望过去,好像世界上所有颜色,都呈现在王成面前,红的蓝的白的黄的,瑰丽多姿…只是有点不自然,显得很诡异。
紫色的海洋中,湖蓝色的蝴蝶鱼自由游动着,橘黄色的鲨鱼、青黑色的海豚悠闲地从身边游过。王成惊愕地飘在水中,看着鱼儿舒适悠闲地浮游,那种安逸的态度让他忍不住羡慕嫉妒恨。
猛然间,一股力量将王成拉上水面。才浮上水面,王成立刻感觉世界正常了——天是正常的蔚蓝,地…没有地面,他脚下是蔚蓝的大海。
前方的游艇快速奔驰着,王成手里紧握着牵引索,脚下的滑板将水面劈开两条浪波,他在水面上做着各种花式划水动作,只听风呼呼的刮过耳边,操纵游艇
的美女身着比基尼,三围比例突出,脸部如同白玉般无暇,五官…风中雾中海水中,那美女的五官居然很像大明星赵萱儿。而这位平时王成一心仰望的明星,如今
正回头冲他媚笑,咯咯的笑声压过了引擎的轰鸣。
笑声中,王成忍不住做了个花样动作,仰天快乐的大喊:“爆机了!”
这声喊叫一出,王成有种极度畅快的感觉,他感觉自己飞起来了,飞在蓝天白云间…然后,他发觉自己正躺在蜗居的床上,耳中浮动着瓢泼的大雨声。
逐渐清醒的王成再度把眼睛闭上,心里残留着美好的情绪,伸手去床头摸索他那廉价手机,然后闭着眼睛打开音乐播放键,手机里储存的格里格《晨曲》流淌出来。
当晨曲中号角响起,集合的马蹄汇集时,王成快速地爬了起来,摸索着衔上牙刷、闭着眼睛跌撞地走到屋内的水龙头前,迷迷糊糊端起小锅灌一锅水,继续闭着眼睛将小锅放到电磁炉上,插上电磁炉,而后闭着眼睛站在水龙头前,快频率地挥动着牙刷。
音乐继续响着,一缕宁静的阳光穿透心灵,朝阳、晨光、薄雾、河流配合着柔和的旋律,在弦乐上跳动,在管乐间流淌,展示着婉转的黎明,大自然美好的一天降临人间…然后光开始变化了,浅浅的暗黑色变成铁灰,紧接着,色彩缤纷起来,欢腾雀跃的光线热情洋溢冲进屋子…
当然,这一切都是音乐制造出的幻境——因为这间屋子没有窗户。
有窗户的房间,租金要多加一百。于是,对于刚毕业、只找到一份普通工作的王成来说,阳光是一件奢侈品,所以他只租下了这间约12平米,连窗户都不具备的一居室蜗居,或者称“胶囊公寓”。
这是真正的蜗居。但如今在这座城市里,这样的蜗居要花去王成四分之一工资。除去租房子外,每月剩下的钱要用来吃饭、坐车、交电话费、网费、水电费,以及交朋友…一百大元对他这位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足够支撑好几天了。拿去买阳光,伤不起呀伤不起。
这间小居室里摆了一张说不上单人床还是双人床的床铺;床尾就是一个座便器,坐便器旁是水龙头及洗漱池。床的侧面、距床两步远的地方摆了一张小电脑桌,桌上摆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个电磁炉,加上墙角几个装衣物的箱子,这就是王成的全部家当了。
王成的租屋距公司有点远,因为他所在公司设立在繁华市中心,那里人流大、生意旺,相对的,附近房租也
格外贵。唯有远离商业区的地方,房租才能便宜点。当然,虽然省了房租,但不免每天要天亮起床,在睡意朦胧中快速完成刷牙、洗脸、穿衣打扮,以及吃早饭…
等事宜,而后在天色朦胧中飞奔着出家门,挤公交、地铁,然后在地铁上摇晃一个多小时,到公司上班打卡…每天早上都像打仗。
王成洗漱完毕,电磁炉上的水已经煮沸,王成走到电脑桌边,拆开一包方便面放进锅里,停顿了一下,一手摸上附近的水管,这才用另一支手拔了电磁炉的插销——不知什么原因,他身上静电较多,从小到大因为这个缘故,导致家中不少电器被静电击穿电路,所以他逐渐养成了这习惯:每当操作电器时,都要先施放自己身上的静电。
刚煮开的方便面有点烫,在等待面凉下来的同时,王成一直没闲着,他走到座便器前,撒上除臭剂,拿起刷子细细刷了一遍——王成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他知道这房子没有窗户,如果每天不收拾干净坐便器的话,屋子里会有股味道,出门时,自己身上也会带有这股味道,挑剔的客户闻到这味道常常会有反感,也许无心中就失去了一次机会…
将房间整理一遍后,热汤微微冷却,王成西里呼噜将方便面吃的见底,赶紧刷好饭锅饭碗,收拾好电磁炉,在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形象,而后返身巡视了一遍整洁的房间,这才背起电脑包,满意地踏出了房门——这就是王成每天的《晨曲》,每一天,每一年。
说“每年如此”也许有点夸张,因为王成只是个才毕业的小青年,今年是他工作的第一年,如今是他工作的第六个月。但在这六个月里,基本上每一天如此,包括节假日。
这年头工作不好找,王成学的是会计专业,工作是电脑商场内一家小公司的…打杂。而所谓打杂,基本上就是提供送货上门服务,帮助客户安装电脑,修理更换电脑硬件等等。
出门转乘了一路公交车,王成抵达了地铁站。过验票闸口时,他忽然起了恶作剧心理,他用夸张的动作引人
注目地刷过月票,等读卡机响过“滴”的一声后,他高举起双手,做出明显地装月票动作,脚下毫不停顿,但出闸口时,屁股却不引人注意的轻撞读卡屏。顿时,他
身上的静电借助这一撞击传送到读卡机上,读卡器再度发出一声尖鸣,电子显示屏快速闪烁跳动着。
等一旁的检票员闻声过来查看读卡器,王成已经快步闪进地铁站的人流当中。
面对检票员怀疑的目光,在王成身后刷票的乘客委屈地高举双手,向检票员申辩:“我什么都没做…”
没有人注意到,这名“委屈乘客”身后还站了一名混血华裔。
在川流不息的上班人潮中,大家都是睡意朦胧的,唯有这名混血儿精力充沛,带着一种初入贵境的好奇,一路东张西望观察人潮。这个人的眼睛很尖,虽然他与王成隔了一个人,但还是察觉到王成刚才的隐蔽动作。
在“委屈乘客”申辩时,他扫了一眼读卡机上的乱码,抬眼盯住匆匆逃进人流中的王成背影,用怪腔怪调的汉语附和说:“是滴,他什么也没做…早晨时间,大家都很急,如果没啥事,我可以继续刷票吗?”
检票员疑惑地打量着那名委屈乘客,再看了看读卡机,嘟囔:“怎么又出毛病了,每天都是这时候,奇怪了…算了,没事就过吧。”
闸口迟滞的人流继续移动起来,那名帮腔的亚裔混血儿进入地铁,开始频频抽动着鼻翼,眼珠不停转动着,似乎像猎犬般在寻找什么,稍后,他紧跟着人流随性走到王成附近,东张西望地等待着地铁进站。
上了地铁后,王成习惯性找个人少的地方,背靠着车厢,开始睡意朦胧的补觉,身边几位带着耳机男女也同他一样眯瞪着双眼,依靠着车厢打瞌睡——整个地铁内都是这样的氛围,大家都睡意朦胧地摇晃着身体。
车轮声哐当哐当,呼啸的风声掩盖了一部分悄声细语,然而在这一片嘈杂声中,王成断断续续的听到片段歌词飘进耳中——这是《正午阳光》的歌。
“…
我从小很刻苦,
可学的东西没用处。
我学了十年算算术,
他最后让我喂猪。

我不想装糊涂,
想找个地方吐,
我浑身都是嘴却挨了你一腿,
我开始摇滚了…”
这歌声让王成在睡意中会心一笑,然而他却连睁开眼睛,分辨身边是男是女的心思都没有,只顾依靠在车厢边,浑浑噩噩的继续打盹。
除了这断断续续的歌声,隐约还有些嘈杂的声音飘进耳朵。只听一个女声嗲嗲地说“昨晚你好猛呦…”——响应这声音的电话里,传来一阵微弱而**的笑声;
稍后,一个严厉的男声发问:“昨天你整理的卷宗放哪里了,我现在到…,你马上带上卷宗赶到,我们八点汇合…”
一个女声抱怨:“要死了,那客户昨儿又发脾气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飘入耳中,突然间,它变得响亮起来,从微弱到巨响,直到像洪钟一般在他耳边轰响,他闭紧眼睛,额头上冒出冷汗,他竭力控制思绪,让
自己不去倾听这些噪音,许久,好像他的努力见效了,耳边的噪声渐趋微弱,直至消失…他这才睁开眼睛,悄悄地擦擦汗,并按一按胸口,稳定住心跳。
多少年了,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声响,忽然而来忽然而去地在王成耳边窃窃。这种症状在王成很小的时候就出现了,但小时候,王成的需要接受的现实是父亲多年患病,母亲长年累月照顾患癌症的父亲,于是,懂事的王成将自己的情况隐瞒下来,不愿让母亲再为自己忧心。
反正这种小症状不影响生活与工作,王成长大之后,更不愿母亲再为他担心,于是每次遭遇到类似的情境,他都采用这种鸵鸟政策,不去刻意留心耳边的声响…渐渐地,他已对这种时不时发作的幻听现象,习以为常。
上幼儿园的时候,王成发觉自己听觉格外好使,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动静,他对此还有种隐隐的骄傲,但上学之后,王成觉得灌入自己耳中的声音并不全都
是真实的,有时候,他听到的声音并不存在,也许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想象…上大学后,父亲病逝了,料理父亲丧事过程中,王成隐约觉得,自己脑中时不时出现的
幻听,有可能也是一种癌变,很有可能是脑部出了问题,至少也是听觉系统出了问题…
这种想法使他恐惧,但因为不忍心母亲再度为他的病情拖累,他一直忍下了向母亲诉说的冲动,为了不让母亲在日常相处中察觉到什么,他毕业后借口寻找发展机会,留在了这座国际大都会里,找了眼下这份工作。
“不怕不怕,恐惧只来源于恐惧本身”,王成擦完额头上的汗珠,稳定了心跳,静静扫了一遍车厢内的乘客,心中想起母亲常说的话:“生活像团橡皮泥,你渴望得到什么,那就把它塑造成自己想象的模样,于是你就收获了希望——我不是病人,我很健康,我很快乐!”
心里不停给自己打气,但王成清楚地知道:最近以来,自己的幻听现象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并伴随着经常性的头晕目眩耳鸣。因为心里有父亲缠绵病榻的恐
惧,王成甚至不敢去医院核实自己的猜测,而每次他与母亲电话联系时,他也是报喜不报忧,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独自想起未来,心中不禁悲凉的猜想:也许,自己静
悄悄消失在这座城市,对母亲来说也是种…至少她不用像担忧父亲一样,为儿子担忧了。
在逐渐平复了情绪后,王成到了目的地。顺着穿梭的人流,王成走出了地铁站,在地铁出站口,那位华裔混血儿与他擦肩而过,两人轻轻相撞,那混血儿浑
身一震,稍稍停下了脚步,目视着王成搭上公共车,而后这位亚裔混血男走到公交站牌前,一边审视着公交车站牌,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通了,华裔混血儿用西班牙语对电话里的人说:“Torre(托尔),我有了意外发现…对,正是你感兴趣的那种…啊,货物么,采购过程似乎有点不顺利,但你放心,只是一点小麻烦,我自己会解决的…时间,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是的,请再给我一个星期…不不,不需要助手…”
此时,又一辆公交车到站了,那男子收起电话,钻进了公交车,顺着王成走的路线,一路追踪而去…
第二章 拼关系凭实力
王成哼着流行歌走向公司所在,这时候赶到公司的,照旧只有前台招待赵小兰,她是本市人,家住的离公司最近,因而每天都是由她拿钥匙打开公司大门,并提前做好准备工作。作为公司新人,王成一般也尽量早到一会儿,帮着做些清洁工作。
赵小兰是个憋不住的话唠,她一边快手快脚的擦拭着门窗柜台,一边跟王成闲聊着姐妹闺语、服装、首饰、化妆品、奇闻异事以及市井谣言…总之,无论什么话题,她都能一聊数小时不见打磕绊,大概,这也是多年前台接待工作锻炼出来的谋生技巧。
紧接着赶到公司的是老板杨昱湘,他一进公司,首先向王成打招呼:“成子,昨天弄得几部机器搞好了吗?”
王成的母亲是一位中学教师,杨昱湘是她多年前教过的学生。
这年头干啥都要凭关系,有了这份熟人关系,杨昱湘才接收了会计专业的王成,当然,更因为有了这层关系,类似收取客户尾款这样的工作,杨昱湘也可以放心交给王成。
“老板,昨晚我干到夜里十点,总算把机器调好了…这是尾款、客户的回执单…,老板,你说这加班费,是不是的也给算一笔”,王成舔着脸,一副无赖相的问。
因为有母亲这份关系,王成对老板缺少了点敬畏,所以他敢开口直接谈加班费的问题。但杨昱湘也是商海里闯荡出来的人,旧日那层关系只是让他放心聘用王成,至于谈到加班费嘛…
“成子,我可是拿你当亲兄弟看的,给你哥办事,你还这么斤斤计较,就一点点加班费你还好意思提?想当初…”杨昱湘祭起来“忆苦思甜”法宝,循循善诱的教导王成牢记自己当初找工作的艰难,谨记如今收入稳定的快乐幸福,进一步要求王成对公司多做贡献…
但这番话没人当真,杨昱湘说话时表情虽然郑重,其实这番话他是用来逗嗝的,街道办事处退下来的杨昱湘最羡慕当初的街道领导,日常最喜欢模仿当初的领导腔跟人谈崇高讲奉献,但这种模仿常常带有嘲笑味道,日子久了大家明白老板的怪癖,比如今天,赵小兰照常在一边插科打诨,王成照常做出一副乖宝宝模样站立,认真的协助老板严厉批评自己私心作祟、忘了革命传家宝,顺便讽刺几句老板吝啬虚伪自私…
说话的三人,句句用的是会议报告上的言辞,猛不丁路过的人以为这里什么组织在开大会,驻足听上两三句,基本上都会捂着肚子、笑不可抑的踉跄而去。
半上午的时光就在这种耍贫嘴气氛中度过,几个人一边斗嘴一边收拾店铺,盘点货物擦拭橱窗,直到客户经理吴茵赶到,上午的组织例会才算告一段落,当然,吴茵到了,也意味着整个公司的员工到全了。
客户经理吴茵是公司最不遵守作息制度的人,然而吴茵有资格如此嚣张,因为她是给公司跑业务的,看在有钱进账的份上,老板从不在意吴茵是否按时按点上班,只有数日不知音信的情况下,才会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业务进展情况”,而吴茵每次早早出现在公司里,则意味着她又做成了一笔大单。
吴茵的到来打断了三个人之间的小品表演,老板拉着吴茵到后面窃窃私语,这时候店里的客流渐渐多了起来,赵小兰忙着去招呼顾客,王成则跑前跑后递东西,一会儿跑去隔壁公司调货,一会儿又去安排送货事宜。
到了中午,吴茵与老板已经合计好这单子的利润分成,大约这笔单子利润丰厚,老板心情也很开朗,他慷慨的指示王成:“赶紧,装配五台电脑,今晚送到鑫隆大厦十一楼1106房间,人家活儿要得急,明天还要一批打字复印设备,我去调货,今儿中午我请客,大家就在公司里吃,赶紧,把这批货先攒出来。”
这种装配工作属于王成的职责,谁叫王成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经理呢?
这年头经理多如狗。站柜台的赵小兰,对外称“营业部经理”;王成则是“售后部经理”,吴茵是“客户部经理”——整个公司四个人,三位经理一位老板。人人都是官,手下都没兵。
穿梭于各个公司之间,从各个公司调用配件,而后将机器组装起来,再灌录程序…等五台电脑安装完以后,贴上客户需要的商标,这批货算是完成了。稍后,杨昱湘将公司的小面包车钥匙扔给王成:“乘客户还没下班,你赶紧去,如果今晚能安装好,让客户明天能正常使用,我给你发拿奖金。”
关于发奖金的话,杨昱湘总是在说,当然,这句话兑现的可能性非常高,只是奖金的数量,不能有太高的希望。因为杨昱湘经常把加班费与奖金当作一回事。
王成有驾照,开车技术虽不算太好,但总是非常小心。驾乘小面包数月以来,虽然也出了些小刮擦事故,但责任总不是他的。这种小心与认真,让杨昱湘常庆幸自己当初雇了王成,真是值得。所以王成虽然才上班六个月,他已经很放心地把车钥匙交给王成。
这年头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真难!如果不是因为王成做事认真仔细,交给他的事情自己可以完全撒手,那别说王成母亲仅仅是杨昱湘老师了,就是他二大爷家的亲戚,雇不雇,也全看杨昱湘当时的心情——多一个员工多一份支出,更何况这样的员工,敢直接拍着桌子跟你谈加班费,令人不爽。
看着屁颠颠的王成,杨昱湘心中又隐隐对王成母亲有点纠结。在他记忆当中,青春美丽的龚老师虽然对学生很和善,但受她那多病的丈夫拖累,平日很少见到脸上有笑模样。在杨昱湘记忆中,龚老师总是板着脸很严肃的样子,往日里不见得对杨昱湘有多好,当然也没多重视,双方的相处,只是平平而已。
而龚老师仅是杨昱湘多位中学老师中的一个,忙于应试教育的学生,离校后是谈不上对老师有多少记忆的,加上杨昱湘上大学之后,便留在学校所在的这座国际大都市发展,日子久了,对家乡的记忆变得更加淡漠。
所以,当王成母亲辗转托人来递话的时候,杨昱湘是抱着有可无不可的态度接受王成的——嗯,反正公司除了他都是女人,正缺少一个干力气活的,而他现在已经是老板了,不想再像创业时那样事事亲力亲为了,再说,一名员工的工资,也就是自己去饭馆吃几顿饭的钱,雇不雇无所谓,用谁都是用。
没想到真一雇上手,王成还真好使——这小伙子做事让人放心,有他之后,这种加夜班的活儿,可以完全放手。有这个时间,自己可以陪老婆孩子,哦,或者以加班的名义,带赵小兰出去私会…
第三章 被人鄙视被人怨
就在杨昱湘设计当晚娱乐活动时,王成已经小心翼翼的将面包车停在鑫隆大厦门前。他的驾照是“团购”产物,当初驾校为了扩展生源,特意在学校里开办了几期“驾训班”,严峻的就业形势让毕业生都热衷于考证,不管有用没用,手里握着各种证书一大堆,至于这些证书的含金量嘛…
团购的产品,自然以便宜为主,大学生们不太斤斤计较,驾校一辆车招收了超出平常一倍的学生,因而学生们实际上车实际练手的时间,也就比正常驾训班学生要少一半…如此培训出来学生,大约可以算是“马路杀手”吧。
因为是学生考证,加上驾校为了顾忌影响,便于后续招生,考试的时候很是上下打点了一番,结果学生考试通过率蛮高,但实际上这些学生的实际驾驶经验很少,把车开到马路上,想不成为“马路杀手”都难。
所以,大多数学生拿到驾照后,其实也不敢上路走,即使有一两个胆大的,但这些刚毕业的学生,也没多少买车的能力…唯独王成是个意外。
开车上路,人命关天,驾训期间别的学生用不经意的态度,借课程繁忙逃避练手机会,王成却是每节课必到,而且,闲暇时间他将“极品飞车”游戏玩的精熟,以此加深“手感”。凭着这样的经验,加上一心求稳,以及爱惜车辆的性格,所以杨昱湘在试探了数次后,很是放心将车钥匙交给了王成。
话说:有车就有了阶级。车是人藏不住、掖不住的身份标志。王成将小面包车停在了停车场,他前后左右停的车,档次最低也得是别克、标致,管理停车场的保安从见到面包车出现就开始翻白眼,等王成将车小心翼翼的停好,立刻趾高气扬的跳出来吆喝:“小心点小心点,瞧你笨手笨脚的样子,新手吧?等会儿开出去的时候,小心点,人都是好车,瞧见了没,这是大众途观,这花冠王,撞了人一个保险杠,把你这车卖了都赔不起。”
保安这种东西,如果他脱去了保安服,换另外一个地方出现,或许他们是别人鄙视的对象,然而穿上这身衣服,往这种高档场所一站…他们一般喜欢鄙视别人。
王成肚子里狠狠的翻了个大白眼:嫌我这车破是不,可你们跟我一样都是无车族,凭什么鄙视我这破面包…要鄙视,鄙视我们老板去。
生活就是这样,王成肚子里鄙薄,脸上还要媚笑,点头哈腰打招呼:“哥们儿,我就一送货的,楼上1106房间要货很急,别拦着我,回头客人急了,咱们都跑不了一个投诉,咱都打工的,手下留个情。”
“等着!”保安豪气的吆喝一声,跑进去打电话通知楼上,王成隔着玻璃门看见刚才还很嚣张的保安,在电话里点头哈腰,神态非常恭敬,过了片刻,这位保安翻身回来,吆喝一声:“搬上去,都快下班了,客人要求你动作快点…哎。走那边,走货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