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此的难以忘记 作者:春风榴火

心刃,程池在荷尔蒙沸腾的年纪里,遇到了谨慎又矜持的许刃
从此开始了一段漫长的撩汉之路。
渐渐的,她发现,自己才是被撩的那一个!
程池:“许刃,我要和你搞对象!”
许刃拉了拉领带,淡淡道:去掉后面两个字,我再考虑。”
程池:“许刃,你有没有爱上我?”
许刃挑眉:“也许,我更爱…上你。”
第1章 归途(1)
<心刃>/春风榴火
“......别把我留在没有你的地狱”
---《呼啸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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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之后,阳光偏了西。
峨眉山公路边。
一男二女。
这不上不下的半山腰,大风一阵阵呼啸,程池将深红色夹克衣领拉到了脖颈处,冷得直打哆嗦。
她回头,看到好友白悠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棵树下面,啪啪地吹着口香糖。
联系的导游迟到了,他们便在这山头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
谁说旅游就是花钱买罪受,绝对不是,是花钱磨练你的耐心,气度,以及前面两者都耗尽以后,如何姿势更优雅地爆粗。
“妈个疤子,下山!”
程池一转身,另外两人也连忙跟上她,走向路边的黑色桑塔纳。
当地司机老秦从车窗里探出小方脸。
他打量了三人一眼,中间那个女孩,别看个子矮,模样娇,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我就是大爷”的味道。
老秦连连冲她陪笑:“抱歉,导游就在路上,马上就到!到了我叫他请各位喝茶赔罪。”
程池将烟头扔在地上,黑网布耐克鞋捻了捻,面无表情地说:“喝茶?这荒山野岭的,请我们喝菊花茶,还是乌龙茶?”
“喝我们峨眉山的特产,竹叶青!”
“放/屁,送给我们下山!”
见他们去意已决,老秦转了转眼珠子,二话没说关了车窗,启动了桑塔纳的引擎。
“轰”的一声,车开了出去。
杨靖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砖头砸过去,但车已经开远了。
程池被刺鼻的尾气熏得脑仁疼,捂住了嘴鼻。
他们被无良的司机扔在了不上不下的半山腰,除了等,没别的法子。
人心太坏!
白悠锲而不舍,对着桑塔纳远去的方向比了十分钟的中指,沿途过往的汽车里,时不时也有摇下车窗,伸出手回敬她的。
程池又点了根烟,神情淡淡的。
一根烟还没烧完,红艳艳的钱江摩托,呼啸着从公路的转角飞驰而来,一声刺耳的刹车,蓦地停在了程池面前。
带起了一阵劲风。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捂紧了自己的包,防备地打量来人。
摩托上那男人摘下头盔,露出刺头短发,微微扬起下颌,下颌还有并不明显的青头胡茬。
他穿的是一身洗得发白的牛仔衣,里面一件灰色背心,体格结实,但完全不鲁莽,个子很高,修长的身形,显得矜持含蓄。阳光为他的皮肤镀上了一层健康的小麦蜜色,唇锋很薄,紧紧抿住,鼻梁高耸,侧面轮廓很锋锐。眼睛尤其好看,内双,目光极深,极沉,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看起来,年纪与他们差不多大,是个少年人模样,但是身上有一股子味道,说不上来,够劲儿。
程池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睛,感觉有点酸涩,发胀。
他下了摩托车,拿着一个头盔,走到散漫的三人面前,开口便问:“是旅游的?”
炎热的夏日,他的声音很清很凉,像含着一块薄荷糖。
但是没人应他,三个人抱着手各自站在一边,高贵冷艳。
众人不理他,他也不介意,自顾自道:“我叫许刃,是你们的导游,我现在带你们上山。”
“什么导游?”
程池翻脸赖账:“小伙子,搞错了吧。”
许刃摸出手机翻短信,程池注意到,那是很老式的砖头机。
“是叫程池么?池塘的池。”
“不是。”
许刃抬头看她。
她说:“也许是迟到的迟。”
许刃闻言,放下了手机,明白了,她是在拿话戏耍他。
“路上有货车翻了,鸡崽跑得满山都是,我帮司机抓了会儿鸡。抱歉,久等了。”
“靠!”杨靖来气了:“把我们晾这儿等这么久。然后你给我们说在抓鸡?”
许刃向他们道了歉,无奈地说:“继续走行程吧,现在不算晚。”
“你那车,安全?”程池漫不经心扫向他身后的钱江摩托。
“保证安全,昨天才上的牌照。”
“…”
程池不想理他,带着小伙伴转身往山下走,还游个毛,回宾馆睡觉。
许刃骑上摩托,开到他们前面挡住去路。
程池防备地看着他:“干嘛!老子学过跆拳道!”
杨靖也吆喝起来:“没错,我们池姐,跆拳道白带,就问你怕不怕!”
程池扶额。
谁谁谁先把这个猪队友拖出去砍了!
“我再跟你道个歉。”许刃说:“出来玩,图个开心,没必要和我置气。”
程池冷笑了一声,反问他:“就这么想赚这趟辛苦钱?”
许刃看着她,不动声色,却没有否认。
白悠看着程池嘴角挂着一抹神经病的笑,跟抽风似的,预感到她要搞事情了。
她再度看向许刃,带了那么一丝丝同情。
“今天咱们也没兴致上山了,明儿再去。”程池说。
许刃实在不想丢这单生意,想了想,点头道:“那我现在送你们下山,休息一晚,明天再来接你们,可以吗?”
“可以啊!”程池笑:“不过现在我想跟你玩个游戏,凭本事,你赢了,我们这趟峨眉山之行,雇你当全程导游,给你2000,如何。”
两千,不是小数目,许刃心动了,随即问:“玩什么?”
“就玩摩托车咯!”程池随意地扫了他身后的摩托一眼:“你载着我,全速,往前面山崖边开,咱们谁先喊停,谁就算输,怎么样?”
他平静的眼底,终于起了那么点波澜。
而她,笑得一脸狡黠,像只亟待恶作剧的小狐狸。
杨靖瞧出了他的犹豫,迫不及待冷嘲道:“不够胆就跟我们白带…呸,跟我们池姐认个怂。”
两千块的酬金比幼稚的激将更有吸引力。
许刃垂着眸子,隐忍压抑,目光里波澜涌动。
程池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带着小伙伴转身朝山下走去,然而刚走两步,身后人突然开口。
“可以。”
什么,这就同意了,不考虑一下,真的不考虑一下?
程池转身,见许刃已经跨上了摩托车,带着手套,拍了拍自己的车后座,看向程池,示意她上来。
程池心一横,毫不犹豫地走过去,上了他的摩托。
这游戏,以前也玩过,她从不输。
稳稳地坐上摩托,许刃启动了引擎,侧过脸:“抓紧我。”
高耸的鼻梁分隔他的脸庞,眼眸埋在颧骨阴影中,如一谭死水,很深。
程池只瞥了他一眼,目光便移向斜上方,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
摩托车轰鸣一声,顷刻便飞了出去。
对面百米处,是公路的90度转弯,没有护栏,山崖陡峭。
五十米,他加快了车速!
耳边只剩风的呼啸与嘶吼,仿佛要撕裂这山头。
三十米,她漫不经心吹了声口哨。
二十米,心头隐隐有些悬了,
十米…车速丝毫没有缓下来的意思!
真不要命!?
五米…这是程池最好的记录保持!没有人能近悬崖五米还不停车的!她眉心微皱,死死咬住下唇,唇肉也开始发白。
身后,杨靖的咒骂和白悠的尖叫她已经听不见,耳畔全是风的哭喊声,夹杂着父亲的斥骂,继母的嘲讽,还有妹妹用大提琴演奏的《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交织成一段死亡的欢乐颂。
程池瞳孔开始缩紧,绷紧了最后一根心弦,她甚至能看到了山崖间缭绕的白雾,幻化成死神,张开怀抱迎接他。
而车速丝毫没有降下来的意思!
他要跟她,同归于尽!
死亡的恐惧一瞬间压倒了过去的种种。她还没有准备好迎接死神,她并不想死!
“停车!你大爷的!停车!”她惊慌大喊,并且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
突如其来的惯性驱使她的身子前倾,用力地撞在了他坚硬的背部,求生的本能驱使她下一秒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衣服的触感,很硬,硌脸,而腰很结实。
杨靖和白悠匆匆跑过来,摩托前轮,一半已经滑出了山崖!
方寸之距,但他赢了。
摩托车猛然停住的那一瞬间,程池还死死抱着他的腰,她听到了他的心跳,那样的狂野,周身的血液宛如山间汹涌如潮的江,奔流着涌向心脏,冲击着,跳跃着,那是最年轻而鲜活的生命。
程池狼狈地从车上下来,风一吹,脚禁不住地颤抖…
白悠连忙跑过来扶住她。
许刃定了定心,将摩托车往后退了退,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给摩托车调了个头。
程池已经很狼狈了,她大口喘息,咬着牙,迎着他的目光,并没有劫后余生的畅快,心里反倒升腾起一股子狂躁的怒意。
她从白悠手里一把夺过自己的斜跨包,颤抖的手在里面翻找,摸出Gui钱夹,从里面抽出一沓红票子,用力砸在了许刃身上。
“要钱不要命!”
“拿去啊!全都给你!”
她歇斯底里。
风将红艳艳的票子吹得满山都是,粘在树梢,草上,他的身上。
许刃的眼角,猛烈地颤了颤。
却又是那样不动声色。
程池眼角还有泪光,对着他恶狠狠发泄了一通,转身,朝着下山的公路跑去。
“真是疯子。”杨靖低沉骂了一声,和白悠一块儿追向程池。
许刃在原地站了很久,牛仔袖子里,紧握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眨了眨沉重的眼皮,藏住了一城风雪,弯下硬板的腰,将地上刺目的红票子,一张张地捡了起来,每一张,捡得都格外用力。
除了被风吹落山崖的那几张,周围散落的红票子,他捡得干净。
足有两千三,是他用命换来的钱,现在他要用这钱,去换另一个人的命。

第2章 归途(2)

山脚的小镇。
三人于召唤师峡谷一通昏天黑地的拼杀,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想起今天的事,程池的心里似横了一根刺,白悠杨靖知道她要面子,这事过了谁都没提,但她自己放不过,索性将无良司机的电话拉了黑,那个叫许刃的,她再也不想再见到他,反正钱也给他了,今天的赌约不算食言。
随意溜达了一阵,三人转进了一间酒吧。
酒吧并没有金属撞击的喧嚣,音响放着爵士乐,光晕为整个bar笼上一派旖旎的玫瑰色调。
“来来来,为我们即将到来的苦逼高三,也为永远的十七岁,干杯!”白悠举杯,豪气干云。
“有毛苦逼的,该玩玩该乐乐,小桥流水的好日子照样过,除非你要发奋图强?”程池冷笑反问。
“我爸都给我下最后通牒了,要是明年高考上不了三本线,就把我赶出家门。”说话的人是杨靖,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哥好方。”
程池磕了磕烟灰,笑说:“你现在勒紧了裤腰带省吃俭用,到明年这时候,兴许能再三环内给自己买套房。”
“买了房,再娶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白悠笑。
“一个能够他吃?”程池说:“至少得二十个。”
“那铁定能把我老爸气得脑溢血发作!”
“正好继承遗产,杨氏地产未来的少总裁。”
年少轻狂,口无遮拦。
正觥筹交错的玩笑间,白悠跟程池怒了努嘴,顺着她的目光,程池看到酒吧进来了三个人,同样是一男两女,坐到了距离他们不远的卡座间。
那男的,可不正是那导游许刃。
程池挑着眼睛,打量起他来,这会儿倒是没穿那件又脏又土的牛仔衣裤,而是换上了还算得体的衬衣黑裤,看上去成熟了不少,发型也有了精心的修饰,刘海往上面梳理,打了啫喱,露出了高额头,暗淡的灯光色调这么一打,倒也是清秀俊气。
他脖颈修长,往下的白色衬衣,领口的纽扣随意解开了几颗,露出了弧度适宜的喉结,很有几分味道。
他的身边,坐着两位大美女,年纪显然比他大很多,颇有成熟女人的风韵。
两位美女点了单,要了两瓶价格不菲的红酒,随即,许刃离了座,跟着侍酒的小生来到吧台,他签了单子,酒吧老板给了他两张红票子,算是回扣。
程池看得分明,他写字,用左手。
许刃很快回到了两个女人身边,陪她们喝了几杯,那两个女人显然很喜欢他,灌了他好几杯红酒,纤纤玉手,无遮无拦,都摸到他的大腿根了。
啧,辣眼睛。
许刃浑不在意,脸上挂着含蓄的笑,与两个女人做着周旋。
原来这家伙也是会笑的,而且笑起来,很是俊逸。
呵,如果今天在山腰间,他能对她服个软,卖个笑,她又哪里会多为难他呢?
他们相谈甚欢,从他嘴里时不时说的风趣话,引得两个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白悠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吐出评价:“原来是鸭。”
他这姿容,当鸭子,那绝对是秦淮河边的头牌桂花鸭,秀色可餐,好吃不上火。
程池摸摸肚子,有点饿了,索性拎包起身,朝着酒吧大门口走去。
白悠和杨靖道她是见了他不爽,没说什么,追上了她一块儿出了酒吧。
几人找个了河边的大排档夜宵摊,一人一瓶啤酒,点了一桌子的大菜,程池没吃几口就饱了,白悠吃得也不多,全给杨靖大快朵颐了。
程池有些闷,借口上卫生间,径直去了河边,点了根烟,微风吹酒醒。
边上有两个中年洗碗的女工在聊着七家八户的闲话,程池背过身,闭上眼,任由风轻拍在脸上,她戴上了白色耳机。
“正东街许家那个婆娘,听说是得了脏病,现在床都下不成。”
“当了一辈子鸡,临到头了染上病,好报应。”
“害得她那个儿子,高中都还没读完,跑出来赚钱打工。”
“听说他成绩好得很,年年拿全校第一,可惜了。”
“你是不知道,我听我儿子说,那许刃根本就是个混混,听说以前在学校,把惹了他的同学揍得爹妈都不认识了,打架斗殴家常便饭,完全是因为成绩好,才没有被开除。”
“这么烈?”
“那是啊!但是现在收敛多了,出身社会,拳头就行不通啦。”
“谁说不是呢!有娘生没爹教,也是可怜。”
“他爹现在都还没找到呢?”
“许婆娘这辈子多少恩客,找得到个鬼哦!”

吵。
程池缓缓睁开了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河面上的波光粼粼,倒映这对岸一城的阑珊灯火。
她食指和大拇指扣起来,手里燃到尽头的烟屁股,弹了个弧线,飞进了洗完女工的水盆里,“滋”的一声,烟头寂灭。
她转身离开,背后传来了洗碗女人咿咿哑哑的叫骂声,婉转的调儿,好听。
“还以为你掉河里呢。”白悠开玩笑。
程池怔怔地,没应她。
杨靖笑:“听说古代,年年都有这落榜的俏书生投河,她莫不要是遇上艳鬼,给迷道了吧。”
“哟!书生好啊,叫他给程池辅导学习,争取明年考北大!”
他们的插科打诨,程池懒得应,只说:“吃完了就走,早点回去休息,明天爬山。”
“还真要上山啊!”杨靖有气无力:“不是说明天继续网吧大战三百回合!”
程池看了他一眼:“你给凤舞九天的小芳打个电话,把她叫过来,你俩不出门就能大战三百回合。”
“哎!我个去!你怎么知道小芳?”
程池没理他,转身就走。
“不是…见鬼了,老子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你从哪知道的啊!”
杨靖的声音渐渐远了。
酒店,白悠在浴室洗澡,程池一个人站在阳台边,吹了阵冷风,然后拿出手机翻出了今天那个司机老秦的电话。
老秦说:“实在对不住了各位,儿子下午开家长会,必须得走。”
程池冷哼,懒得跟他磨叽:“你跟姓许那导游招呼一声,让他明早来酒店接我们,不准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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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白悠和杨靖迷糊着睡眼从酒店走出来,还在打呵欠,程池走在最后,倒还算清醒。一眼,就看到门前停着昨天那辆黑色桑塔纳。
许刃站在车前,微微扬着下颌,脖间的喉结很明显,线条凹凸流畅,见他们出来,他扔掉了手里的烟屁股。
今天他换了一身休闲的打扮,皮夹克,黑色工子背心,休闲黑裤和陈旧的运动鞋。
许刃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三百块,递给程池,但她没有接。
“说好两千,这是昨天多给的。”他解释。
还算得挺清。
“我昨天掏的好像不止两千三。”程池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要还,就把多给的都还了。”
“有几张被风吹下了山崖。”他说:“但那是你的行为过失,我不负责。”
程池脸沉了沉,这家伙,说话还真是…气人。
她想起了昨天洗衣女工的话。
许刃,很烈。
昨天险些都丧命了,是挺够脾气。
不过再烈的狗,饿上几顿,都得打了蔫儿,连叫唤都不会了。
念及至此,程池冷哼一声,抽掉了他手里的三百块,胡乱塞进了包里,抬眸看向他身后的黑色桑塔纳:“怎么不开你那小摩托了?”
“今天人多。”
许刃话音刚落,不远处,昨儿酒吧跟他撩骚那俩大美女,招招展展地走了过来,脸上漾着微笑,声音甜腻:“许导,早安啊!”
“早安。”他对她们和煦地微笑:“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很好呢,还梦到你了。”其中穿浅粉运动衫的美女手直接搁在了许刃的胸膛上,蹭了一把,许刃不动声色往边上挪了挪。
大早上的,能不能注意点儿!
白悠忿忿质问:“收了钱,就改拼团?讲不讲诚信啊!”
“我是野导。”
“野导就可以迟到,可以不守信用?”
程池扶额,低声对她说:“明摆的事,还问个毛啊。”
“呃。”
许刃回头看向程池:“小欣和小雅跟你们的游览路径一致,我顺带捎上,成吗?”
“我说不成,你会把她们轰走,或者把钱还我吗?”程池反问。
“不会。”
“那还废个屁话。”她白眼一翻,率先坐进了副驾驶,但是不多时,便被许刃给拉了出来:“让男的坐前面。”
“为毛!”
“山路险,我得对一车人负责。”
“这跟我有毛关系?”
“你太美,分散我注意力。”
哟,这话听着,还算舒坦。
杨靖坐了前面,四个女生坐在后座,挤成了糯米团。
不仅迟到,不守信用,而且还超载。
白悠一直在低声嘀咕,回了游客集散中心,定要把这家伙给举报了,无法无天,必须有人收拾他。
许刃看向后视镜里的程池,白色的蓝牙耳机,勾在耳廓,发丝别在耳后,她的目光,流连窗外流逝的风景,今天的妆比昨天清淡了许多,显出了黛色的远山眉目。
她眼睛半睁半合,昏昏欲睡。
似乎心所有感,她突然抬眸,看向了后视镜,与他的目光,来了个电光火石的交汇。
随后两个人都顷刻移开了目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3章 归途(3)

上午九点,车停在了报国寺旅游集散点,接下来的山路需要步行。
几个人下了车,俩大美女共撑一柄小洋伞,格外靓丽抢眼。
杨靖拿着他的单反四处拍照,白悠开始涂抹防晒霜,顺带也给程池脸上胡乱抹了几把。
程池戴着墨镜,伸手无意识地遮挡太阳光,四下里张望着。
许刃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几根登山杆,指了指游客中心,“峨眉山的门票,在那儿买。”
随即他又补充:“当然,也可以在我这买。”
白悠问:“在你这儿买有优惠吗?”
许刃回答:“要贵二十。”
白悠翻白眼:“那还不如去旅游中心买正规票。”
“可以。”许刃用登山杆指了指旅游中心大厅:“现在还早,过去排队,兴许等四十分钟就能买到了。”
果不其然,放眼望去,旅游中心等待买票的队伍曲曲折折都排到外面来了。
盛夏的旅游旺季,游客多。
“就在许导这儿买咯。”程大爷豪爽地抽出几张红票子拍许刃胸膛上:“反正两千的导游费都掏了,也不在乎这几百块的,是不?”
“怎么你还觉得亏了?”许刃接过了钱。
“不亏,许导是当红头牌,两千算什么,两万也值起!”程池嘴角掠其嘲讽的笑意。
许刃不再说话,将钱放进包里,又从一沓零钱里抽出几张五十二十的,递给程池。
“不用找了,小爷不爱揣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