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顾许平生
作者:淳于流落

重逢

程姝紧张极了,同样的餐厅,同样明亮耀眼的水晶灯,同样疏离有礼的服务生,无一不与记忆中一模一样,让她恍然如梦,可带着凉意的空气,冰冷的餐具却提醒她,这不是梦境,不是幻想,而是真真切切正在发生的。
从接到来自姚家的电话,她焦灼难耐地等待了一个星期,并为此做了充分的准备,终于等到了此时此刻,她不断地告诉自己:“程姝,不是谁都有幸能重来一次的,你一定要做好,你一定会做得更好,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是你,最适合他的人也是你!不是张珂,更不是霍时然!
“小姐,可以上菜了吗?”服务生过来询问。
“再等等。”程姝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紧张,她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立刻喝了一口红酒镇镇胆。
在她的度秒如年中,在她的望穿秋水中,那个住在她心里十年的男人终于出现了。
高瘦精干的身形,俊朗无双的面容,温柔时是白马王子,冷淡时是黑马王子,硬气时是霸道总裁,爽朗时是最佳蓝颜,浪漫时是当梦中情人……如此出众不凡的男人天生就活在众人的爱慕与瞩目中。
程姝上大学时,姚铮云已经毕业了,可他的事迹仍在学院里流传:据说他学习超好,年年拿专业第一;据说他很有才华,演讲唱歌弹琴样样都好;据说他深情专一,和女友张珂高中开始交往后从未动摇,甚至为了女友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重生前,毫无恋爱经验的她就是这样带着对偶像的憧憬来相亲,结果一眼万年,芳心痴付,苦恋了姚铮云十年。
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挥霍?女人的青春又经得起多少个十年的折腾?可她的十年苦等换来了什么?姚铮云的移情别恋,霍时然的横刀夺爱,张珂的轻言谩骂,这一切一切,都让她不甘心!为什么她无怨无悔地付出了那么多,最后竟然只落得个笑话的下场?而霍时然与张珂,她们不过是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罢了,为什么能在伤了他那么多次后还让他无法忘怀?难道好女人就比不上坏女人吗?
她不甘心!这辈子她不会再当只会无言付出的傻瓜,她一定要征服姚铮云,让他卑微地跪在她面前乞求她的爱,正如前世的她对他一般,纵然这个结果需要她牺牲所有也在所不辞。
“久等了。”姚铮云略微抱歉地对面的人说道。
程姝矜持地笑笑:“不会,我习惯早到。”说着对服务生招手示意,然后对姚铮云解释道,“之前我从姚伯母那里打听到姚先生的饮食习惯,所以先点了单,希望你不会觉得我草率。”
姚铮云挑挑眉,这才将目光真正放在这个和他相亲的女人身上,浓密黑亮的长发,成熟且不会夸张的妆容,性感又不暴露的穿着,每一点都符合自己的口味,可见对方的情报工作做得很尽心。
服务生一一把菜端上桌后,全都是姚铮云常吃的菜品,暗示着对方对自己的用心,姚铮云多少来了点兴趣,眼前这个相亲对象跟他妈描述的的乖乖牌似乎有点出入,似乎要比想象中更好玩些。
程姝毫不意外地看到姚铮云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这是上辈子所没有的,她心里既甜蜜又更多的是酸涩,他永远不会知道她为了变成他喜欢的模样所经历的那番苦楚。
“姚学长,你知道吗?当初你可是我们金融系女生心中的男神呢,不知道多少女生拿你来当挑选男友的标准。”程姝按捺住心中因见到这个男人而生的各种思绪,努力给自己经营一种面对他也能轻松自如的形象,这是吸引他的注意的第一步,当年的同学会,霍时然就是用这样的姿态轻易从她身上夺走了他的全部注意。
“是么?”姚铮云无所谓地笑了笑,似乎这一系列美名对他毫无意义,“那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因为我,你因此耽误了,最后变成了灭绝师太?所以我要对你全权负责?”
程姝扑哧一笑:“说得跟真的一样,学长,你跟我想象的,真的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姚铮云挑眉,“是不是跟见到白马王子也要上厕所一样幻灭?”
这下子程姝真的忍禁不禁了,她看着姚铮云嘴角的那抹笑意,心下大安,看,原来只要她努力,她也能获得他的注意,对未来的期盼一下子注入了她空荡荡的心中,让她不再害怕,从而有了更多的勇气看向姚铮云,她爱到极点最后爱恨交加的男人。
在程姝的恋恋不舍中,终于到了分别的时间,若是可以,她恨不得能让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让她和姚铮云永不分开,可她却不得不硬下心肠,因为她深知,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死缠烂打的女人。
“学长,真可惜时间太晚了,不然我还真想听你再聊聊你去探险的那些事,天啊,真的太有趣了,可惜我还没有机会去过。”程姝将自己的挣扎与果断割舍表现得很淋漓尽致,“好故事总是不怕等的,我留着改天再听吧。”说完不等服务生来移开凳子就站起来。
姚铮云自然要起来相送,送到了门口,程姝对他摆摆手:“我开了车来。”正说着,泊车小弟已经把车开来了,程姝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上车离去。
姚铮云回头结账,服务生告知他账已经结了,他不禁挑眉……这程姝究竟是傻还是故意的呢?
想着就给褚亮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空出来喝一杯。
褚亮说话很小声,似乎旁边有什么重要人物:“你不是去相亲么?怎么样?合你的心意吗?”
“不行。”姚铮云说得斩钉截铁,很是果断。
“不会吧?你妈那眼光肯定百里挑一,不,万里挑一的,居然还不行?你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你妈眼光还高,兄弟我不得不说你一句,女人嘛,看久了不都一个样?别挑来挑去最后剩下了。”褚亮揶揄道。
姚铮云跟褚亮、曹不凡、华禹霆从小一块儿长大,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同一个学校,可谓是孽缘不浅了,彼此也不会客气什么的,有话说话,所以姚铮云也没打算瞒着。
“跟眼光没关系,这种女人太认真,不适合结婚。”
褚亮纳闷了:“你这话哥就听不懂了,认真的女人不适合结婚,水性杨花的女人就适合?”
“这种女人,她不光想要婚姻,还想要爱情,想要全部,”姚铮云自嘲一笑,“而我,什么都给不了。”
褚亮沉默了片刻,劝道:“你呀,就是想太多了,顺其自然不就好了,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你没相处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能爱上她呢?”
他怎么会不知道?
17岁时,他收获了人生第一份爱情,憧憬着“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
22岁时,他毕业工作,以为终究他和张珂会结婚,坚信自己能够给予张珂最幸福的人生。
26岁时,他失去了对爱情的信仰,九年的爱情长跑耗尽了他对爱情的热情。
如今到了30岁,他已经彻底放弃爱情,接受了母亲替他安排的相亲,于是他便和一个此前完全陌生的女人面对面地坐着,相互交换彼此的习惯爱好,讨论婚姻、孩子、财产等隐私问题。也许,当初若是不曾将爱情当做信仰,早早地接受家里的安排,跟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今日的他会过得更好。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褚亮显摆了一句古文,“没准人家姑娘就好这样的虐恋清深呢?给对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哥对你有信心。”
“电视剧拍多了你。”姚铮云嘀咕道,“行了,等会儿出来喝一杯,老地方,我再约不凡和老华。”
“行。”
打完电话后姚铮云去洗了手,正要离开,玻璃门被猛地推开,三个女人杀气腾腾地走进来,一把推开上前询问的服务生,直接杀进相邻的隔间。
一看就知道是来捉奸的,姚铮云觉得有些扫兴:第三者固然不值得原谅,可丈夫出轨,大部分妻子既不从自身找原因,也不怪罪丈夫,只会将所有错误都归咎于小三……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
果不其然,质问、争吵、推搡的声音一一传来。
——“好你个王润,骗我说去见客户,没想到竟然是来偷人!要不是我找人盯梢,你还想蛮我多久?当初我不嫌弃你一穷二白跟了你,这十年来我辛辛苦苦帮你照顾父母照顾孩子,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哎,老婆你误会了,这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呸!”一阵推搡声,有人被推翻了。
哎哟,动起手了,姚铮云挑眉,老婆质问老公,老公解释,老公被打,接下来就该是老婆打小三了……跟褚亮制作的电视剧里的套路差不多,难怪这么脑残的电视剧也能火,原来太接地气了。
“哎哟,老婆别打别打!疼死我了,老婆我真没有找小三呀,哎呀,别打脸呀……”
“大客户?你当我傻的?这里什么地方?有名的相亲餐厅,你在这里见客户,一边谈生意一边相亲,公事婚事一起谈吗?”
“老婆,我说真的,我对天发誓……不信,你打电话去问小张,他可以作证。”
“小张是你的下级,他会跟我说实话?哼,客户?客户会穿那么风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婆,不能那么说……”
“啪!啪!”
“到这时候你还护着她!”正室发火了,终于将怒火对准了第三者。
“老婆,真的是客户啊……”男人的哀求里隐约带了哭腔。
接下来就是所谓的女人的撕逼大战,那可是褚亮目前的最爱,姚铮云隐约都可以听到他兴奋急促的呼吸了。
“你个不要脸的小妖精,竟然敢勾引我老公?瞎了眼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婆……”男人还在作最后的努力。
“滚!给我拉住他。贱人!勾引别人的男人,你就那么饥渴?那么缺男人就去做鸡呀!你还穿什么衣服?干脆脱光往大街上一站,还愁没有男人吗?你个人尽可夫的烂货!怎么不说话?有胆做还没脸说?生得人模狗样的,却净干这些龌龊的勾当!真不怕也给你父母抹羞,也对,能生出你这样贱的女人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你想干什么?”
姚铮云看过去,透过半透明的隔纱,那个一直坐着一言不发的女人站起来了,面容被长发挡住了看不清,可站姿很是讲究,既婀娜多姿又不失矜持,姚铮云眉一皱,难道看走眼了?
女人未语先笑,声若黄莺出谷,让周围为之一静,说的话却意外的讽刺:“居然还知道‘人尽可夫’这个成语,真是太为难你了。”
正室一愣,怒火更盛了:“你说什么?”
“原来不止智商有问题,居然还耳背……真可怜,难怪栓不住自己的男人。”
“你你你!你个贱货!竟然还敢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桌椅挪动的声音,姚铮云看见怒火中烧的正室正要扑过去与情敌厮杀……然后……被泼了一脸红酒。
鸦雀无声啊,周围看热闹的都没想过那小三这么冷静,先下手为强。
“你竟然敢泼我……”正室这时候萎了,声音竟然带了委屈的哭腔。
姚铮云无语了,这正室扯旗放炮地来捉奸,敢抓着自己男人扇几个耳光,却被小三的一杯红酒泼哭了,真是个窝里横,浪费他的表情。
这时候疑似小三的女人动了,她轻轻一招手:“结账。”
在旁边看了很久热闹的服务生走过来,不自在地问道:“霍小姐,不等我们经理……”
“等到你们看够我笑话再走是吗?”女人讥笑道,“你们经理什么样的人,我看你们的表现就知道了,麻烦你转告他,有空记得删掉我的电话号码。”
“霍小姐……”服务生想解释,却被女人抬手打断了,她递出一张卡。
“把我名下的账都结了。”
这下子服务生真的是慌了,把账都结了,不就意味着以后不会再来?他们经理可是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才约上这位霍小姐,刚才因为一个大客户来了,不得不让这位霍小姐先坐坐,结果竟然发生这样的事……这可怎么办?
客户的要求,服务生再郁闷也只能去结账。
女人签了单,拿了包就走。
正室下意识地想拦着,却被服务生拦下了,服务生也是无奈,他可不想再惹霍小姐生气了。
“霍小姐,你看这都是误会,改天我们……”男人顾不得老婆的怒视,出口挽留。
女人侧身回头。
姚铮云看到了她的面容——那一刹那,他耳边似乎响起了自己的呼吸声,他不由地想起了学国画时澄圆大师说的那番话:“画牡丹容易,可真正想要画好牡丹并不容易,因画牡丹如同画美人,没见过真正的美人,也画不出真正的牡丹。”
女人对男人笑道:“王经理,你太太什么样你最清楚了,你连出轨都瞒不过她,可想你工作上想要瞒过对手有多难了,刚才你那份方案是不是再拿回去改改?”
“霍小姐……”男人欲哭无泪,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女人离开,转头看着自己一脸委屈还搞不清状况的老婆,气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出。
“真是一个出人意外的结局。”姚铮云喟叹,顺手关了录音键,褚亮等会儿不知道该多兴奋呢。

矛盾

第2章
晚上,老地方,四个人如约而至。
姚铮云最后一个到的,褚亮一看见他,眼前一亮,急忙招手:“快快快!就等你了。”
“干什么?”姚铮云纳闷。
“快点把今天捉奸的事仔细说给我听听,我光听到声音没看到热闹,太遗憾了。”褚亮一脸兴奋。
姚铮云突然有点后悔,干嘛要发给褚亮呢?不是自找麻烦么?
“我也隔着隔纱,没看清。”他直接敷衍道。
“你这个人,真是有热闹都不会看,要是我早就扒开隔纱全程录下来了。”褚亮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多好一个梗,被你浪费掉了。”
姚铮云无语了:“你是制片人,又不是编剧,还管这个?”
“制片人就不能参与编剧?”褚亮翻了个白眼,“不许职业歧视。”
他们四个人,褚亮是做电视制片的,曹不凡开度假村的,华禹霆是玩运动的,就姚铮云循规蹈矩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公司。
曹不凡和华禹霆也听了一遍过程,心中也不免好奇,曹不凡对声音比较敏感,问姚铮云:“我听录音那个霍小姐的声音有点特别,现场听怎么样?”
姚铮云回忆着:“是挺特别的,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一开口就显得很与众不同。”
曹不凡有些失望。
“哎哎哎,是不是像还珠格格片尾曲里,一到林心如唱歌时就特别不同的那种感觉?”不愧是电视圈的,褚亮马上想到一个例子。
姚铮云没说话呢,华禹霆笑了:“这哪儿跟哪儿呀?还珠格格?褚亮你还能更娘一点吗?”
“去去去,你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你是风儿我是沙,听过没?那句‘点点滴滴,往日云烟往日花’,我记得可清楚了。”褚亮边说边翻出手机搜出了那首歌来放,结果发现没什么特别,换了几个音源都一样,褚亮纳闷了,“不对呀,我记得那时候看电视时一到林心如唱歌就很喜欢,我还记得我妈感慨台湾人习惯发音部位跟我们不同呢。”
华禹霆才懒得理会褚亮,直接问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那妞你看到长什么样了吗?够漂亮吗?”
曹不凡和褚亮也目光闪闪地看过来。
“岂止pretty,已经远超beautiful了。”姚铮云如实地表达了自己当时惊艳的感觉,“通俗地说就是美艳不可方物,让我一下子就想到花中之王牡丹,不知道该用“芳露淡匀腮粉腻,暖风轻度口脂香”还是“红艳袅烟疑欲语,素华映月只闻香”来形容更为贴切。”
“哇!竟然美到让你出口成章?如此夸张!”三个人都震惊了。
姚铮云失笑:“什么出口成章,后来我自己查的。”
三人的小心脏好受了点,但还是掩不住惊讶,要知道姚铮云因为长得帅,从小就女人缘不断,见多了审美标准极高,前几任女友都是圈子里公认的大美人,而张珂更是让人眼前大亮的美人,竟然能够让这样的姚铮云都惊艳的女人,他们真的很难想象。
曹不凡比较务实,他直接表达了自己的疑惑:“真要那么美艳,还用得着去相亲?”现在稍有点姿色的女人不是嫁给老头子就是嫁给富二代,要不就往娱乐圈里混了,还会那么老老实实地去相亲?
褚亮难得地真知灼见:“相亲的对象也不差呀,阿铮不也去相亲了?再说,化了妆的女人再怎么美,都是不可信的。”
这个观点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女人的化妆技术堪比最好的PS,甚至可以将丑男变成美女……所以交往前请美女去海边旅游已经快成惯例了。
“说到牡丹,让我想起一个好地方。”褚亮一说到美女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我上次不是急缺模特么,我一个哥们儿就推荐我去他一个哥们儿的公司找,说保准能满足我的要求,我心想一个公司能比我的圈子还好?结果我真掉进美人窝了,妈呀,全都是美女,你想要什么类型的都有,你们猜为什么?哈哈,原来我哥们儿的那个哥们儿,长相有些抱歉,从小就挨嘲笑,所以等他开公司后就只招美人,而且不是一般的美人,必须要让十个面试官中至少八个认为很美的才录取,无论男女,奇葩吧?”
“他招那么多美人不是更显得他更抱歉吗?”姚铮云不解。
“谁知道呢?指不定他就享受别人对他的羡慕呢?”褚亮咂咂嘴,“反正我一想到他左拥右抱的样子,确实挺羡慕的。”
华禹霆最喜欢跟褚亮顶嘴了:“就你,小野花也觉得美得不得了,还少羡慕别人?”
“你当我吹牛呢,不信改天带你们去见识见识。”
“去去去。”
曹不凡不想再看那两个幼稚的家伙,便问起姚铮云下午相亲的事:“褚亮说你不满意今天的相亲对象?你妈没意见?”
“我没跟她说。”姚铮云哂笑,程姝可是她老人家千挑万选才确定的对象,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的儿媳妇的不二人选,他的拒绝根本算不得事,所以他才没直接拒绝,但也没明确再次约会的意图,聪明的该知道他的意思。
想到姚母,曹不凡只想摇头,就没见过这么强势这么固执的母亲,恨不得连儿子的情/事都插手管到底,张珂她嫌人家家世不好,后来的女朋友家里有钱她又嫌人家娇生惯养,大学老师她嫌不懂人情世故,做生意的她嫌精明过头,总之,不是她选的,她统统不满意。
“真是难为你了。”曹不凡感慨,要换了他,早跟家里脱离关系了。
“人,是不能选择父母的。”姚铮云自嘲道,“特别是我这样的人,离开了父母就什么都不是。”这是他用全部的爱情换来的很现实很无情的结果。
曹不凡三人一听,感触纷纷,此时无声胜有声。
###
程姝回到家,她妈就追问她相亲结果,在她眼里,女儿既聪明又乖巧,长得又不错,偏偏一直没交往对象,眼看都要26岁了,再不急就晚了,这才张罗给她找个对象,虽说程家那个儿子有过荒唐的过去,可哪个年轻人没点道不得的事呢,浪子回头金不换,老程家的公司以后都是留给他的,光看这点,她就十分满意,更不要提那小伙子长得多俊了,她只看照片就觉得跟她家程姝绝配,两家人知根知底的,再合适不过了。
“怎么样,乖女儿,觉得满意吗?”程母追问。
程姝可不是从前的程姝,自然不会有初次相亲后的羞涩,她回想起整个见面过程,对自己的表现相当满意:“还行吧。”
“还行?那就是很满意了,”程母笑眯眯道,“那对方呢,对你态度怎么样?”
一想到姚铮云那个冤家,程姝那股自信忽然就泄气了,就算再怎么精心打扮,可她不是天然吸引他目光的那种类型,她有点忐忑道:“我实在看不出来,分别时没见他说下次要不要见面,妈,你说会不会他觉得我不够好啊?”
程母一听也有些不确定了,虽然姚妈妈那边保证得好好的,可若儿子不愿意,当妈的还真能强压着儿子结婚吗?不行,该打个电话过去探探口气,于是她拍拍程姝的手,安慰道:“别急,我打电话去让你姚伯母探探口风,放心,如果你真的喜欢,妈一定给你争取到。”
“妈,你真好。”程姝感动得一塌糊涂,前世也是这样,不管她做什么决定,妈妈总是会坚定不移地在后面支持她,当姚铮云不顾一切要与霍时然订婚时,妈妈还说服了爸爸向姚家的公司施压,直接导致两家决裂,以至于姚铮云临危受命后对程家全力反击,几乎让他们程家倾家荡产……不,今生她绝不会重蹈覆辙,她一定要狠狠地抓住姚铮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