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好 作者:大江流
高三这一年,
姜晏维的父母离了婚,
他爸娶了二十岁的小三当老婆,
还顺便生了小儿子。
姜晏维觉得,日子不能这么过了,
你恶心我,我也能恶心你,
看谁气死谁?
他的目光,瞄向了他爸的忘年交,秦城最被推崇的商业天才,那个被他叫叔叔的男人……
中二病VS腹黑男,年上,狗血小白HE,这是个想玩套路却被套紧的故事。

  第1章 你懂个屁

姜晏维下学一到家,保姆林姨就喜滋滋地说,“你弟弟抱回来了。”
姜晏维脚步就慢了三分。林姨显然爱心有点泛滥,一脸的高兴也没个遮掩,冲着他说,“早上十一点回来了,哎呀,一点点大的孩子,可可爱呢。你去看看就喜欢了。”
他喜欢个屁!这要是他妈生的,就算差个十八岁他也认了,最多当照顾儿子了。可这是小三生的,当弟弟?当仇人差不多。

再说,他爸那副喜得贵子的样儿他压根不想看,将提溜在手里的书包往背上一甩,冲着林姨说,“我去周晓文家做作业,不在家吃了。”

他是高三,书包又大又重,抡起来比板砖还硬实,林姨被他吓得退了好几步,等着想拦他的时候,人都走远了。只能在后面叫了两声,“晏维?晏维!”

姜晏维要是能回头才怪。

拦不住,林姨只能转头进了屋。屋子里隐约能听见二楼传出来的婴儿哭声。那孩子胎里没养好,出来的时候一共才四斤沉,住了一个月的医院才接了回来。

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吃得多睡得多,这孩子也是没福气,他妈的胸看着那么大,愣是一点奶都挤不出来,只能喝奶粉。从中午到现在,这孩子一共喝进去没两口,倒是哭了一天。

只是声音实在是太弱了,跟个小鸡仔差不多。不过这话林姨可不敢说,她拿人钱财做事,还得挑好听的来。

大概是看见了接姜晏维的车回来了,一脸疲倦的姜大伟从三楼走了下来,瞧见林姨后面空空如也,不由就皱了眉,“晏维呢?车不是回来了吗?”

林姨还算良心,两边都不得罪,没说姜晏维那一瞧就不乐意的表情,笑着解释,“说是有作业,找周晓文去了,不在家吃饭。”

姜大伟就嗯了一声,两个孩子从认识关系就好,常年凑在一起。何况如今高三,的确课业挺重的,他也就没多想,吩咐林姨,“让老王去买点张记的榴莲千层,他们都爱吃那个,送过去。”

林姨立刻就应了下来。

姜晏维背着书包溜达了五分钟,就到了旁边周晓文家。进去的时候,周晓文刚换了衣服,一脸“咱俩不是刚分手你咋来了”的表情看着他,“你爸不是有了二儿子,就不要你了吧!”

姜晏维把书包一扔,跳着砸进了沙发里,“没有!老二接回来了,我不想见,就跑出来了。你爸妈不在吧。”

周晓文他爸周立涛也是个大忙人,常年出差在外,是工作还是会情人那就不知道了。他妈对这事儿抱着一种“不离婚不怀孕老娘就不管”的态度,常年混迹于各种圈子,家里几乎八成时间是没人的。

周晓文长相做派都斯文,不比跟猴子似的姜晏维,他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劝,“有人没人你还准备住这儿啊,赶快回去才是真理。你爸这一个月都没搭理你了吧,全身心放在二儿子身上,再加上小三吹风,要是真把你忘一边儿去,你哭的地方都没有。你现在就应该去他那边刷存在感,跑这儿来干什么。”

周晓文这点随了他妈,遇事儿特冷静,就连他爸出轨的事儿,都能列出几点好几点坏分析,然后找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可姜晏维不行,他这点随了他妈李艳,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去年寒假,他爸爆出跟公司实习生出轨。那时候周晓文他妈就劝,“不过是个实习生,才上大二,今年就二十岁,姜大伟也就是玩玩,他能真跟她结婚啊。唾沫星子淹死他!都这把年纪了,陪着他苦也吃了累也受了,还能离婚便宜他?你就当不知道。”

可他妈终究没忍住。

也许是姜大伟原先表现得太好,跟他妈□□爱,让他妈太相信他们的爱情海枯石烂这种破词,所以这次出轨对他妈的打击特大,反应也特大。反正就是道歉也不对,认错也不对,分了也不对,不分更不对。他爸伏低做小了三个月,彻底烦了,外加郭聘婷突然怀孕,他妈再放离婚的狠话,他爸就居然答应了。

当时他妈脸上的那种不敢置信的诧异,每一丝每一毫姜晏维现在都能回忆起,心疼死了。可有用吗?他爸是个渣男,他妈嘴硬心软,两者合一,这婚姻也走到了尽头。

当时他妈问他,“你跟我还是跟你爸?”

姜晏维寻思,我妈已经够傻了,我可不能傻,凭什么渣男踹了我妈过好日子啊,我不能让他们消停。就冲他妈说,“我跟我爸,妈你放心,我向着你。”

姜晏维十八,郭聘婷二十,可想而知,继母娶进家门来他俩的闹腾劲儿。反正姜晏维打定了主意,我就是不让你好过。郭聘婷既是个小姐脾气,又是个心机婊,看姜晏维也不怎么顺眼。两个人你来我往,你敢哭儿子欺负妈,我就敢哭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将姜大伟直接闹腾出个神经衰弱,住办公室去了。

瞧着郭聘婷天天找不到老公哭唧唧那样儿,姜晏维就一句话,“该。”

上个月,郭聘婷生产,结果她怀的时候怕长胖,营养跟不上,孩子胎里弱,出来就进了保温箱,一家人都在忙活这事儿,姜晏维回去也就有个保姆给他做饭,他爸和郭聘婷都不在,这才消停了一个月。

如今搬回来了,姜晏维觉得日子又不能平静了,再说,平静了他心里也不爽。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冲着周晓文说,“对啊,我跑你家干什么,我就该给他添堵去。成了,我走了。”

周晓文简直被他气得想哭,一把拉住姜晏维劝他,“最近你忍了吧。你跟小三比,你小,你爸偏着你。可跟你弟比,你可是大多了,你爸肯定向着他。你别犯轴,好汉不吃眼前亏。”

姜晏维有点不想听,可周晓文总有办法,他扯着姜晏维的耳朵跟他唠叨,“再说,你弟弟身体不好这事儿还没着落呢。你可留点心吧,万一诬陷你呢。你不是说她妈和她姐都不好惹,要知道,小儿子大孙子,老爷们的命根子,你现在可不吃香。”

一说这事儿,姜晏维也不是不害怕,毕竟他平日里没少找事儿,他又不是真坏,也担心是不是气多了才没养好呢。

瞧着他态度软了,周晓文再接再厉劝他,“你就忍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说。这都年底了,还有半年高考了,不为他们,你也为自己啊,总不能真什么都考不上,让你爸送出国吧,那可想捣乱也没法了。”

这话说到了点上,姜晏维总算是听进去了,扭头拍拍周晓文的脑袋,“周妈,我就服你,放心吧,我老实点。”周晓文一听他又叫外号,直接给他一脚,可姜晏维是谁呀,早跑了。

拎着那个大书包,姜晏维就又转回了他家。这时候正是饭点,一进门就听见一阵婴儿哭,他爸正小心翼翼地抱着那猴子,在客厅里转悠呢。瞧见他,还冲他说,“晏维,怎么回来了?过来看看你弟弟!”

姜晏维头顶上每根头发都透着不爽。

他妈早就跟他说过,他小时候,他爸说小孩太软害怕,从来没抱过他。怎么?大儿子抱着害怕,二儿子就不害怕了?他招呼也没打,扭头就往屋子里走。结果就听见他爸在后面叫他,“姜晏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进屋不知道叫人吗?”

郭聘婷还在那里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老姜,别生气。他不是小吗?懂什么呀。再说高三,他忙。”

不提这个还没事,提了他爸的火气更大了——姜晏维这次月考倒数第一,他刚被老师叫过去,批评教育了一顿。姜晏维不用回头都知道,他爸肯定脑门上的青筋都出来了,“他小?他小个屁!十八就成人了,别人要不学习好,要不懂事,他占了哪样?天天倒数第一,回家就甩脸色,你要是学习好也行啊!”

要是他爸妈没离婚前,这时候姜晏维肯定躲他妈身后冲他爸吐舌头了。可现在他也没这心情,直接把书包一扔,扭过头来直接看向他爸,昂着脸来了句,“那你打啊,打啊,又生了个带把的,打死我你也不用断子绝孙,还不用烦心。回头我下去见着我爷我奶,还能替你尽尽孝!”

他就看着他爸那张脸,青不是青,白不是白的,扬起了拳头举着就在他眼睛前几厘米处待了会儿,然后就颓然放下了。

郭聘婷瞧见这幕立刻开始表演,一会儿跟他爸说,“你看,他的脚丫动了,真有劲儿。你摸摸。”一会儿又说,“哎呀,你看他在看你呢,肯定说我跟爸爸长得真像。”

姜晏维就站在楼梯上定定地看着这一幕,顺便居高临下看了看那猴子的模样。真没什么好看的,一点都不白胖。他爸一开始气的不肯看,姜宴超那个马屁精哦哦了两声,他爸脸色就变了,真的去握他的脚,发出哈哈大笑,说,“像我,像我!乖儿子,咱听话啊。”
姜晏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房间,他关了门,也没开灯,更不想做作业。他将书包一扔,颓然地坐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那扇大门。

他的房间在二楼,离着楼下的客厅不算远也不算近。往日里他是压根听不到底下的声音的,这天,大概是心里作用,他总觉得隐隐约约地听着他爸在笑,那种特别高兴的,发自肺腑的哈哈大笑。

为什么笑得那么高兴呢?不就是生了个猴子吗?又不是第一次生!

明明……明明他也长得很像爸爸呀。为什么只顾着小儿子,却不问问他呐。

可惜,他爸是听不见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周边渐渐暗了下来,姜晏维头一点一点的,等累了,就睡着了。

他现在是高三,虽然他爸说他考倒数第一,但其实他是故意的,平时还是很刻苦的。尤其是这一个月,郭聘婷住院不在,他睡觉的时候一般都夜里一点。只是他性子倔,他爸不是说他不好好学习吗?他就不让他们知道,专门买了两层厚遮光帘挂上了,外面看黑洞洞的,谁知道他亮着灯。

然后,姜晏维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房门被砰砰砰的敲响,姜晏维跟个兔子似的立刻蹦了起来,随后腿一麻,就踉跄了一下,直接一头撞在了床头凳上,发出砰的一声。

“晏维?晏维!磕着了,没事吧!”林姨八成听见声音,在外面问。

还以为是他爸呢,结果却是林姨。他使劲儿揉了揉脑袋,结果用力气太大了,发出了嘶的一声,那股子火,那股子被轻视的不甘,让他胸中跟烧着小炭炉子似的,骂了一声“靠!”

外面的林姨听他半天都没音,又敲了两声,“晏维,别闹了,饭做好了,一家人都在下面等着呢。”

姜晏维在屋子里使劲喘了两口气平息,一边告知自己,“没人要你,自己要坚强!要坚强!要坚强!”想着想着,他就又委屈起来,眼圈都红了,难过地冲着外面喊,“我不吃!”

林姨知道他的性子,最是别扭,也没多劝,很快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渐渐远去。姜晏维这才跑到洗手间开了灯,洗了把脸,仔细看看眼圈不红了。

他在楼上又转了会儿,这时候都七点多了,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消耗了一天,他饿的前心贴后背。可现在亲妈不在亲爹也不在,没人管他。他挨了一会儿,又转头想凭什么你们吃香喝辣的,我挨饿啊,扭头就下了楼。

楼下一派温馨,倒是没吃饭。郭聘婷正逗着猴子玩,他爸在看新闻。瞧见他下来了,他爸看他一眼,都没说话,直接起身去了餐桌。姜晏维也不说话,跟着过去了,坐在了他原先的位置上。

菜已经上来了,瞧着他爸动了第一筷子,姜晏维就无声无息地在那儿吃饭,也不吭声,就跟不认识似的。姜大伟冲着他的头皮看了两眼,无奈的叹口气,然后夹了块鱼放在了姜晏维的碗里,“别老吃米饭,吃点菜。”

姜晏维看看他爸,又瞧瞧碗里的鱼——他最爱吃的,到底是个孩子,刚刚那股难受劲儿就少了许多。只是还没说话,郭聘婷就抱着孩子凑了过来,笑眯眯地跟姜大伟说,“大明,正好趁着晏维在,把房间的事儿说说吧。问问他喜欢什么样的?现在孩子要求高,到时候别装出来不喜欢。”

姜晏维就有点纳闷,自己房间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装修?

就听姜大伟说,“晏维,你弟弟身体不好,原本给他准备的婴儿房不如你房间透亮阳光好,离得我们也不近,我们商量了一下,你做哥哥的,让一下吧。其他家里的房间,你喜欢哪个,包括我书房,你挑就是了,我让人按你的要求装修,好不好?”

姜晏维脑袋轰的一下,他爸后面几句话都没听见。

他那房间是好,原先是他家的主卧,他爸妈睡的,特别大,里面直接可以隔出一室一厅一书房一卫来,他都十多岁了,耍赖皮的时候,就赖在里面睡觉都可以。他爸离婚结婚,郭聘婷搬进了,也看上了这屋子,只是不想住他妈住过的房子要装修,但姜晏维死都不让动这间,这里实在是太多回忆了,只能作罢。他爸就装了其他的房间,这间就归他了。

如今,他爸竟然让他让出来?他妈都已经离婚了,躲着他们了,连个房间现在都要让出来?

那边姜大伟瞧他不吭声还劝,“我知道你喜欢那房间,你弟弟不是特殊情况吗?实在不行,用完了再还你好不好?你不是说要暑假出国玩吗?爸爸给你升一级,去南极好不好?”

姜晏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冷冷地瞥了他爸一眼,又看了看一眼还哭着的老二,吐出一句,“去南极,你是想把我送到南极回不来吧。想让我给这猴子让地方,等我死了吧。”

郭聘婷:“你……”

姜大伟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试图跟他讲道理,“这是权宜之计,不就一个房间……”

姜晏维直接一踢凳子,冲他来了句,“你懂个屁!”腾腾地上楼去了。郭聘婷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掐着姜大伟说,“猴子,猴子,他叫宴超猴子,你听见了没有?他哪里是个当哥哥的样儿!”

姜大伟也是头疼的不得了,这会儿也烦了,冲着郭聘婷吼,“行啦,你安静会儿吧。”
楼上,姜晏维把门一关,靠在上面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打给周晓文,冲着里面吼,“我爸就是个傻逼!”

  第2章 我家,我家!

虽然大儿子不省心,可第二天一大早,姜大伟瞧见餐桌上没人,还是问了一句,“晏维呢?还没起床?”
林姨端着稀饭出来,“已经上学走了,得有半个多小时了。”
姜大伟只觉得脑袋疼,他四十多年人生,就走错了一回路,结果一扭头,老婆不是老婆,儿子不是儿子了。老婆先不说,已经离了现在想什么都晚了,儿子呢。原先这小子虽然成绩一般,调皮捣蛋,但还是正常范畴,如今,他一年的斗争经验告诉他,今天这小子肯定要搞事情。
关键是,这两天还有姜宴超的满月宴,万一这小子不着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起来,那才叫好看呢。
他也顾不得吃饭了,直接套了外套就开车去学校,姜晏维脾气拗得很,打电话安抚是完全没用的,依着他的经验,昨天那两嗓子,今天他得豁出老脸去了。
可就是姜大伟也没想到,今天姜晏维玩真的了,他在校门口等了半小时,这小子就让周晓文过来传了一句话,“他上课忙。” 周晓文说的时候其实都保留了,姜晏维这会儿气坏了,原话是,“他道歉?晚了!小爷我上课呢,问他知道轻重缓急吗?!叫出来考不好算谁的?”
周晓文边说边看他脸色,姜大伟只觉得心累,但好歹还知道让周晓文盯着点姜晏维,别让他闹脾气。这小子从小调皮捣蛋,睚眦必报的,他妈都说他不好惹,别又心情不好闹出乱子来。
然后姜大伟就说了最重要的一点,让周晓文一定带到,“就跟他说,让他放心,那间房我不会动的,昨天是我想岔了,刚想着怎么方便怎么来,没考虑他的感受。我跟他保证,以后不会有这事儿了,让他别气了。”
周晓文着心里就有点沉甸甸的,你说姜大伟不喜欢姜晏维了吧,那人家天天挺关心的,你说他喜欢吧,可怎么就不在点子上呢。
不过终究是没劝,这种事,就跟他爸习惯性出轨一样,劝不了的。他溜达溜达,就去了学校后操场。老远就看见姜晏维那家伙正坐在学校围墙上抽烟,八成因为不会,呛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跟要把肺咳出来似的。周晓文就骂了句,“要死啊。”连忙走了几步,到了墙根下,冲着姜晏维低声怒吼,“下来!你不怕老朱看见了。”
老朱是他们教导主任,长得跟电视里天天在星光大道上点评人的老梁挺像,但是人家老梁是夸人夸出了花,老朱是骂人骂出了高度。但凡一中的学生,没一个愿意落在他手里的,见着他比狗跑的都快。
可老朱也有自己的办法,他特喜欢站在他们学校最高的实验楼的房顶,拿着望远镜往下望。那地方视野多好啊,犄角旮旯说悄悄话的,操场上以跑步为名偷偷牵手的,甚至走廊里调戏学妹的,没一个能逃过他的法眼。
下场吗?周晓文想想就有点发抖。然后冲着姜晏维更情深意重了,“嘿,宴宴,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战斗中,别老朱逮着了,那可是亲者痛仇者快!”
上面的姜晏维八成被他絮叨的烦了,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晃晃腿,身手利索地跳了下来,顺手将那包软中华扔给了周晓文,“从老王那里摸来的,就半包。靠,真难抽。”
一听这个,周晓文顺手揣兜里了,顺便将姜晏维剩的那半根接过来抽。姜晏维把校服上衣往地上一铺,两条长腿一伸,坐那儿靠墙发呆。周晓文就上去跟他挤了挤,问姜晏维,“哎,你爸挺后悔的样儿,要不你服个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凭什么?”姜晏维发狠地来了一句,“小爷我就是个屎壳郎,也是滚着走的,他凭什么让我改直立行走啊!”
“瞧你这个比喻,就不能高大上一点。”洁癖周晓文嫌弃地皱皱眉,“那你要怎么办?还真不搭理他了。”周晓文就把姜大伟的话一说,顺便描述了一下这亲爹的可怜模样。
姜晏维就不吭声了。
周晓文还不知道他?从小在他爸脖子上长起来的,原先没出轨的时候,动不动就是我爸我爸的,父子俩关系好着呢。再说,依着他冷静地目光看,姜大伟出轨是不对,不过对儿子是没话说,这半年多姜晏维这么闹腾,跟郭聘婷过不去,姜大伟也没怎么着姜晏维,一瞧就是向着他呢。
别说姜晏维为他妈报仇的事儿,大人们都处理不好,凭什么让孩子掺和进去啊。再说,姜晏维的妈如今已经在北京了,短时间不会回来,姜晏维总不能两不靠吧。
他又劝了句,“差不多行了,这种事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都道歉了,姜宴超都生出来了,你能把他塞回去?!”
姜晏维内心就有点小松动,嗯了一声,没再放狠话。
姜大伟离了学校,也没回公司,而是直接开车去了秦城一号院。
这就要说说秦城这个城市,其地处三省交界,交通便利,经济发达,尤其是市中心还有一片硕大的天然湖泊秦城湖,没雾霾,景色美,绝对的宜居城市。
自然,秦城湖旁边的地段也就成了秦城的黄金地段。从本世纪初房地产开始兴旺,地产商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费了多少力气都想拿下周边的地块,这可不仅是赚钱的问题,还是实力和地位的象征。
可秦城的几届管理者仿佛达成了统一共识,对这边一直严禁开发,所以地产商们都铩羽而归,直到霍麒的出现。
这家伙一出手,便拿下了秦城湖边最好的一块地,便是如今已经开始建造的秦城一号院。只可惜,霍麒为人低调,既不混圈子,也不结交朋友,常年忙于工作,虽然已经成了秦城商业圈里的传奇人物,但人们对他知之甚少。很多人只能凭借他拿地的容易来推测,这人八成背景深厚,上面有人。
不过没人想到的是,姜大伟跟霍麒不但认识,还关系匪浅。
秦城一号院现在还是一片工地,车开过去就是轰隆隆的,吵得人耳朵发蒙。姜大伟在一片尘土飞扬中,将车停在了临时搭建的板房前,然后跳下车冲着助理彭越问,“你们老板呢?”
彭越朝着远处一指,“那不,刚刚去工地看了看,回来了!”
姜大伟扭头眯着眼睛往远处看了看,没费多大力气,就在一群人中,瞧见了霍麒。倒不是他眼神好,实在是这家伙长得太出色了。不是如今流行的挑眉细眼红唇的那种,而是特别符合中国古典审美,白皙俊秀,英俊挺拔,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即便穿着工装带着头盔,也透着一股子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