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珍珠慰寂寥2 作者:戴帽子的鱼
出版社: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4-9
ISBN:9787556202034

内容简介
何必珍珠慰寂寥Ⅱ在一场婚礼上,赵珍珠遇见年轻的广告才子方蓝调。赵珍珠平静地祝福昔日恋人周青盟,方蓝调却对素不相识的新娘凉美抱有莫名的敌意。两人的出现,令这场婚礼大乱。
婚礼后,赵珍珠多次与方蓝调在不同场合巧遇。她抗拒他的接近,不惜坦然相告她的复杂过去逼他知难而退,他偏偏迎难而上,希望成 为她最后的归宿。
赵珍珠决定再一次相信爱,方蓝调却远走英国。他发现自己一直认错了人,他恨的不是凉美,而是赵珍珠。
这一次,轮到赵珍珠勇敢去爱。

编辑推荐
若你无法言爱,那么换我勇敢
如果不能爱、付出心,那就放手吧;
如果舍不得、放不下,那就痛苦吧。
戴帽子的鱼继《何必珍珠慰寂寥》后璀璨回归,温暖都市惊艳首发
上一次,耗尽全部的爱。
这一次,愿能一生一世。

作者简介
戴帽子的鱼,女,爱格签约作者,已出版《我在新西兰等你》《何必珍珠慰寂寥》。一直不间断在《爱格》A、B、时尚三本刊物每月发表短篇,文笔独具一格,短篇高产优质双冠王,是爱格最受读者欢迎的作者之一。在《爱格》B版开设固定专栏。


第一章:告别

01 你想怎么闹这场婚礼
这是赵珍珠生平参加的第二场婚礼。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参加的那场婚礼是邱珊珊与李多乐喜结连理。那时,新郎李多乐找到巧克力工匠,为贪吃的新娘邱珊珊准备了一个可以吃的婚礼,舞台、麦克风、桌子和凳子都是用巧克力做成的,感动得现场所有女生全部流泪。
嫁人当嫁李多乐,几乎成为全场女生的共识。
唯有赵珍珠曾坚定不移地相信,她此生只愿嫁给周青盟。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无论受多大的伤害,无论有多深的痛苦,她都愿意承受。
可现在,她却是来参加他的婚礼。
她并未受到周青盟的邀请,一封请柬却莫名其妙出现在她住址处的信箱里,不知道是谁寄来的:“恭请光临新郎周青盟先生与新娘凉美小姐大婚喜宴。”
胡珀开着出租车载着赵珍珠去参加婚礼。他已经习惯了出租车司机的生活,从早到晚穿梭在城市的繁华与荒凉之中,与无数人相遇和告别。宁静、重复的生活让他的脸上早早褪去了年轻与张狂,慢慢只剩下疲惫与忍耐。
路上,他一直在绕圈,他深知这个时候哪里最拥堵。若不是一直靠着车窗,两眼无神望着窗外的赵珍珠忽而出声道:“别绕了,我不想错过他的婚礼。”恐怕胡珀会将这短短的路程绕成永远无法抵达的距离。
说完,赵珍珠的眼眶微红,脸色更加苍白。这一年来,她的头发长长了,遮住了左耳下方的海星文身,仿佛又变回了她与周青盟初恋时的模样。
胡珀无言,只能依言载着她去陆城东边的高塔酒店。
高塔酒店大堂里摆放着周青盟与凉美的巨幅婚纱照。他们在海边相拥,婚纱的长裙摆被海水浸湿。赵珍珠站在婚纱照前发了一会儿呆,她注意到婚纱照海报的角落里生长着抱团的蓝色小花,这是夏城独有的夏花。夏城是以前她和周青盟和好如初的地方。
“我想在你的心上种满漂亮的花朵,那样你就不会再轻易悲观。”誓言犹在耳边,如今的她却只是一个落寞的旁观者。
胡珀掰响手指关节,仿佛被注满愤怒的气球,低吼着:“珍珠,今天你想怎么闹,我一定奉陪到底。”
他们俩是过命的交情。她为他挨了一刀,他也帮她受了一刀。当她离开周青盟,当邵曦晨离开他,他们俩就像是全世界仅剩的两个人类,在无尽的孤独里依偎取暖,像野兽一样互相舔着伤口。
赵珍珠深吸一口气,看着胡珀一副怒发冲冠随时准备搏命的样子,摇了摇头:“电梯到了,我们上去吧。”
她快走几步,挤进正要合上门的电梯,多亏电梯里戴着飞行员式墨镜的男人及时摁住开门的按钮。
“谢谢。”她伸出手正要摁下顶层的按钮,却发现这层的按钮是亮的,“你也是去参加婚礼的吗?”如果是凉美请来的宾客,她想旁敲侧击问问她的情况。因为到目前为止,她对新娘的情况一无所知。
男子用鼻音“嗯”了一声,微抿的嘴角微微下垂,似乎提到这件事便有些不满。
胡珀这时也已经走进了电梯,还在继续蛊惑赵珍珠大闹婚礼:“珍珠,要不,我待会儿冲上台痛揍周青盟一顿?还是,我把酒泼到这对狗男女的脸上?”
赵珍珠不知陌生男人是敌是友,毕竟他也是宾客之一,她尴尬地咳嗽一声,示意胡珀停止高谈阔论,这里毕竟有外人在。
胡珀正在气头上,见她从收到婚礼请柬开始,就是这样一副凡事忍耐的样子,更加心疼她受了委屈,嗓音猛然提高:“珍珠!你怕什么!有什么事我帮你顶着!你只管闹,只管发泄!难道说,你真心祝他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他的眼神锁定她,她却时不时不安地瞟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墨镜男。这时,激动不已的胡珀也察觉到自己不该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便狠狠地瞪了那男人一眼,警告他不准多言。
男人接收到胡珀凶狠的眼神,无所谓地扬起嘴角奇怪的笑容。
“叮!”顶层到了。
男人信步走出电梯,踏出第一步时蓦然回头,对胡珀丢下一句令人回味不已的话:“我支持你在电梯里的提议。”
胡珀眼睛一亮,嘿嘿冷笑,与赵珍珠并肩走向“战场”:“看吧,原来不满的人这么多,这场婚礼注定没有好结果。”
“胡珀,你不要闹了。”她的语气里已带有一点哀求的意思。
顶层宾客云集,她的视线直抵站在门口迎宾的周青盟。刹那间,所有人都变成黑白色,只有他仍是彩色的,鲜亮地活在她的世界里。
过去一年,她曾费尽心思忘记他,对他避而不见,对他不闻不问。可此时此刻,她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刻意的遗忘只会让记忆更加深刻。
她屏住呼吸打量他当新郎的模样,他比以前胖多了,眉眼间写满温柔和幸福。
这与他们最后相见时截然不同,那时的他瘦得像个幽灵,拦住在超市购物的她,甚至在她面前跪下。她尖叫着让他滚,用周围可以拿到的一切商品疯狂地砸向他。他没有躲,就算一个沉重的酸黄瓜罐头砸中他的额角,他也仍然抬着头极其卑微地望着她,祈求她的原谅:“珍珠,我不能没有你。”
“先生,请先起来。”闻讯而来的保安竟然拉不起看似瘦弱的他。
“小姐,请冷静。”五大三粗的保安也拦不住发狂的她。
他们如有深仇大恨般对峙着,直到胡珀从停车场跑上来,一脚踹倒周青盟,再硬生生地把赵珍珠拉走。
从那之后,时间拖沓着走过一年。
她逼自己喝水,吃饭,睡觉,读书,散步,终于稍有生机,以为自己算是坚强,恢复得也算迅速。却没想到,他早已开始了新的生活。当初那一句差点撬动她心的“我不能没有你”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他哪里是无水之鱼、无根之萍、无家之人?他分明过得万事如意。
倒是她,把这场爱想得太过伟大,被眼前的现实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痛得眼冒金星,喉头吞血。
02 一千三百一十四元
过往的爱情在脑海中轰隆隆被碾碎成渣。赵珍珠头痛欲裂,蹒跚着退了一步,在心中嘲讽自己到底来干什么。
是想看看他是真的结婚了吗?还是以为他在使用激将法?是想证明自己很大度,已经走出过去的阴影,还是怀着恶意来看看新娘到底是谁?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干,她只是想来看看他。看看他过得好不好。过得好,她会难过;过得不好,她也会难过。
周青盟正殷勤有礼地给前来贺喜的宾客发烟和喜糖,时不时和新娘柔声细语交谈几句,眼神如琉璃般剔透,如温泉般温暖,看上去哪有一丝将就?就好像他娶的正是已有的人生里最梦寐以求的女人。
“他要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也就算了,啧啧,居然还活得有声有色。”胡珀看得两眼直冒火光。
他正要大步上前大闹一场,赵珍珠却比他更快地走上前,走到周青盟面前,怀着复杂的感情简单地道出两个字:“恭喜。”
周青盟一愣,望向凉美,就好像他不认识赵珍珠,在询问凉美认不认识。凉美也是一愣,但马上又露出甜美的笑容,伶俐地递上一盒心形喜糖:“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平心而论,凉美不美,五官平淡,且难掩脸上的雀斑,不过圆脸上的笑容却无懈可击,幸福得惹人嫉妒。
“珍珠!冷静!我稍后向你解释。”赵珍珠这时才看到站在周青盟身后如临大敌的李多乐。李多乐压根儿就没想到消失这么久的她会主动出现,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好像不愿意在此时此刻此地看到她一样。
周青盟隐约听到李多乐压低的声音,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多乐,你的朋友?”
“不用了,我没兴趣。我马上就走。”这一年,赵珍珠也一直避开李多乐,因为他作为周青盟的好友,一直在帮他求情。
赵珍珠接过喜糖,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里面有一千三百一十四元,寓意一生一世。凉美道了声谢,准备接过来。赵珍珠却避开她的手,执意递到周青盟面前。
周青盟脸色一僵,显然不高兴她不给新娘面子。但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他只能含笑接过来,手指的触感告诉他这算是个丰厚的红包。
他的眼里划过一丝不解,望着已经转身离去的赵珍珠,连谢谢也忘了说,几乎哑口无言。他低头打量这个红包,右下角写着一句“这一次望你能够一生一世”,墨黑的字迹淡淡晕开,似被水浸湿过,落款是“赵珍珠”。看到这三个字,他的呼吸忽而一乱,他的身体有反应,大脑却仍是一片空白。
“青盟。她是?”凉美靠近周青盟,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安,直觉告诉她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她的婚礼危若累卵。
“你们俩小心。该死。保安去哪儿了!我不是说过严禁媒体进场的吗?”李多乐打断两人的交谈,因为他已认出人群中多了一张记者的面孔。由于游戏公司常和媒体合作宣传,他与许多记者都打过照面。
凉美闻声一惊,上前一步,娇小的她第一反应竟然是把周青盟护在身后。
记者正在采访一位长发披肩的年轻女子:“请问您是哪方的亲友?对这场婚礼有什么看法?”
“啊,你是要采访我吗?”女子激动地用手梳了梳头发,“我是小美的高中同学,我挺羡慕她的,没想到她能够找到这么优秀的老公,听说她老公白手起家赚了不少钱,而且人要是瘦下来肯定很帅。我现在只想抢到新娘的捧花,沾沾小美的运气!”
“哦?”记者诡异地一笑,“请问您知道新郎是凉美小姐工作的精神疗养院的病人吗?”
“什么!”女子捂住嘴,显然是难以置信,随即又释然,“我就说嘛,小美这么普通,怎么会这么好运?”接着马上拿出手机,“啪啪啪”,一下子就把这个劲爆的消息传遍了认识的人。
凉美身边的伴娘为难地看着手机上的新消息,犹豫着把手机递给她。
高中同学的微信群里赫然炸开了锅,在婚礼现场的人和有事不能来的人都在热烈讨论凉美怎么嫁给了一个精神病人。
周青盟察觉凉美看过手机后笑容变得不太自然,就关切地看向她,握着她的手加大了力度。“我没事。”她莞尔一笑,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后依然高高兴兴地迎接宾客,丝毫不顾某些人幸灾乐祸的目光。
她穿着累人的高跟鞋和紧身婚纱,坚持挺直背,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
谁都没有注意到人群中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嘴角勾出一抹痛快的笑容。记者越过人群与他对望一眼,他不着痕迹地点点头,双手插在口袋里,坦然地看着即将开场的闹剧。
李多乐正欲把记者赶出去,没料到一直在捕捉婚礼细节、拍摄宾客的婚庆公司摄像师,突然把镜头转向他们这一方,没想到他竟然也是混进来的媒体工作人员。记者挤到凉美面前,举起话筒,问:“凉美小姐,我是‘陆城在线’的网站记者林东,你们的爱情故事非常感人。请问,当别人对精神病患者避之唯恐不及,害怕他暴起伤人的时候,为什么您却毅然决定嫁给他?是为了他在天堂游戏公司的股份,还是您在精神疗养院当护士照顾他时,真心爱上了他?”
“我当然是真心的…”凉美从未在镜头前被采访过,立刻着急地表明心意,接着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急得直冒汗,只能紧紧地抓着周青盟的手,不停地重复这一句话。
李多乐马上出声提醒她:“不要理他们,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会剪成自己想要的效果。”
记者含笑道:“李多乐先生,据我了解到的消息,约一年前,周青盟先生主动把所持有的公司股份无偿转让给公司合伙人,也就是您。但是他患病入院之后,您又主动把所有的股份无条件归还给他。您对待朋友的做法非常让人敬佩,能请您谈谈对这场婚礼的看法吗?”
李多乐绷着脸,伸手把话筒推向一边:“无可奉告!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马上离开!”
记者顺势把话筒递向周青盟:“周青盟先生,听说您失去了部分记忆,这对您的工作有影响吗?还有,虽然您已痊愈出院,但您会担心您可能反复发作的病情威胁到您的婚姻吗?”
截至目前一切顺利,记者已经在心里喜滋滋地想好了标题——《贴身护士毅然下嫁多金精神病患者,为情为财扑朔迷离》。
03 爱你至深却已缘尽
此时,正欲离开的赵珍珠身形一滞,完全蒙了。
她以为周青盟刚刚表现出的陌生是故意针对她的,她以为他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的,却没有想到他是真的不认识她了。她真的不知道,他曾病重得住进了精神疗养院。
因为自己的病情,周青盟一直自卑,甚至拒绝过凉美的求婚,可是在凉美的悉心照顾下,他一天天好了起来,妄想自己可以过正常的生活。可是,记者的话残酷地击碎了他的幻想。他在镜头前惊慌失措,仿佛无处遁形。
赵珍珠不由自主地转身,冲到记者面前,挡在周青盟面前,悲愤地吼出:“够了。他好不容易才痊愈,你们还想逼疯他吗?”这一切,完全是出于本能。当她发现记者兴奋的目光,当她发现话筒已经递到自己面前,被记者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您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袒护新郎?难道…”她才猛然清醒过来,心里充满了苦涩的滋味。
她竟然在帮他捍卫他和别的女人的婚礼吗?
这时,一直蓄势待发的胡珀冲过来拦住喋喋不休的记者,甚至作势要砸烂摄像机,同时吼道:“珍珠,快跑。”
与此同时,婚礼现场变得一片混乱,不少围观的人看得津津有味,纷纷拿出手机拍摄视频。胡珀的话提醒了赵珍珠,她慌不择路地朝电梯的方向逃窜。
记者仍跟在身后大声喊:“这位小姐,您清楚周先生患病的内情吗?据传,他是因为受到情伤才患上重度抑郁症的,甚至还常常出现幻象和自残行为。医生必须把他绑在床上,注射大剂量的镇静剂才能制止他自残。”
赵珍珠紧张地看着电梯不断上升的数字,不停地摁着电梯按钮。
“叮。”电梯门打开。
她正要进去,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再度出现,适时地长腿一迈,挡在门口,意犹未尽地说:“何必走呢?来的时候,你和你的朋友不还信誓旦旦地要大闹婚礼吗?现在机会来了,难道你要当缩头乌龟?”
他的阻拦为记者的采访争取到宝贵的时间,记者缠着胡珀,摄像师疾跑过来拍摄赵珍珠。摄像师因为跑得太急,刹不住脚,镜头直接撞向赵珍珠。
赵珍珠捂着头的指缝间流出鲜红的血。墨镜男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她这么瘦,几乎只剩下骨头,硌得他手疼。他不由得把声音放轻:“你还好吗?”
顺着脸颊流下来的血流进赵珍珠的眼睛里,她看到的世界一片血红。她本来就虚弱,经这一撞,更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走了。
男人看她的脸色如此糟糕,回头瞪了一眼莽撞的摄像师,虽然他戴着墨镜,不想让人看清他的脸,摄像师也看不到他凶神恶煞的眼神,却还是止不住打了个冷战,怯怯地道歉:“方先生,对不起。”
方先生?几欲昏迷的赵珍珠听到摄像师好像与他相识,想到这一切闹剧可能都和他有关,勉强支起身子,追问不停:“你是谁?你有何居心?看到一切乱成这样,你满意了吗?”她咬牙切齿地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向这个不认识的男人,最终软绵绵地晕了过去。
“素材够了,让林东带回去,再让他编辑好发到网上。”墨镜男望了一眼不远处被胡珀缠住的记者林东,对正在擦拭摄像机上的血迹的摄像师吩咐道,然后横抱起昏迷的赵珍珠,走进电梯里,离开了喧嚣的顶层。
离开时,他在酒店前台留言,若有人问起参加顶层婚礼的那个瘦瘦的白白的女孩,请到附近的陆城中心医院找她。
来到医院,他明显讨厌这股气味,一路屏着呼吸,实在憋不住了才小心地呼吸一口,继续皱眉向前狂冲,径直撞开外科主任的办公室。
外科主任是位经验老到的老医生,姓宁,名望极高,平日里已极少亲自坐诊了。看到有人莽撞地抱着病患冲进来,他眉头一皱。但在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立刻变得满脸慈爱:“蓝调,你这臭小子,急什么急?回国了也不常来看看我,你小时候,我白照顾你了。”再看到赵珍珠头上的伤口,他担忧地看向戴着墨镜的方蓝调。
方蓝调知道他在想什么,小心地把赵珍珠放在治疗床上:“宁叔,放心,不是我弄的。就算我遗传了那个人的暴力因子,我也有足够的自制力不沦为他那种人。所以,别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说完,他有些愧疚地看着受伤的赵珍珠。如果不是他拦在电梯口,也许她就不会被撞伤。他恨这场婚礼,但不包括她,毕竟她也是这场婚礼的受害者,从今天的情况判断,她好像是新郎的前女友。
药水一碰到伤口,赵珍珠就吃疼醒来,茫然地看着面前和蔼的老医生。
方蓝调见她醒来,脸上的担心迅速褪去,他又恢复成冷冷的样子,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好几度。他不欲多作停留,对宁医生点点头,朝门口走去。
“你!站住!”阻拦他的声音很微弱,却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坚持。
他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停下,直到听到身后椅子和人一起摔到地上的声音,他才脚步一顿,有些怜悯地回头看着地上狼狈的赵珍珠。
“有何贵干?”
赵珍珠觉得头有千斤重,但仍努力地抬起来,问:“是你找记者来的?我警告你!不准播出来!否则我在医院里也要告他们!”
“咳咳。”她抹了抹嘴角溢出来的血,半张脸都是血红血红的,像个恐怖的女妖,“我告诉你,我尽管身体不怎么好,可告起来也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直白的威胁,让正要扶她的宁医生顿生犹豫。
方蓝调一步一步走到赵珍珠面前蹲下,近距离看着她。她的眼神狠得让他呼吸一滞,这个不堪一击的女孩居然让他产生一股敬畏之情。再联想到她的身份,他笑着摇摇头,冷漠地讽刺她:“如果我没猜错,新郎是你的前男友?”
“与你无关。”赵珍珠倔强的样子让方蓝调的心里涌起莫名的情绪。他伸手拿起了一块纱布,细细地帮她擦净脸上的血,露出了一张清秀的面庞。他故意提醒她:“可是,他忘了你。”
“他忘了我,我自然也会忘了他。”她的眼眶蓦然潮湿,却不肯掉眼泪,声音嘶哑地继续说,“但我不会让人伤害他。”
真是个疯子加蠢货!因为她太疯太蠢,他竟然有点生气,扔掉染了血渍的纱布,站起身,粗暴地把椅子扶正,再动作轻柔地扶起她。
她推开他的手,自己扶着椅子艰难地坐上去,气喘吁吁:“如何?你同意这笔交易吗?”
方蓝调盯着她执着的脸沉吟半晌,而后示意宁医生继续帮她包扎伤口,同时在她面前拨电话给自己的秘书:“董秘书,联系‘陆城在线’的新闻部主任,让他不要发布林东今日采访的婚礼视频。作为交换,我们会增加在该网站的广告投放量。”
挂断电话,他对她说:“你赢了。但我要告诉你,就算你要告记者,他们赔不起我也赔得起!”此时,他眼眸一转,像是想起什么,一字一字地强调:“你记清楚,我退步,不是因为你的威胁。”
看到事情解决了,赵珍珠瞬间放松不少,但心里的疑惑也争先恐后浮出来。看他打电话的样子,应该不是“陆城在线”的记者,既然不是记者,不是想吸引眼球,也不是想提高点击率,那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破坏别人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