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心绝恋/蚀骨沉沦 作者:淡漠的紫色

羞涩娇嫩的她,无助地承受着他的狂肆,恩爱缠绵,销魂蚀骨。
他深邃的双眸情欲未退,薄唇凑到她耳畔,爱意绵绵地轻舔着她小巧的耳垂,“小东西,我爱你,我的身体也永远只爱你!”
她媚眼如丝,经爱欲洗礼后变得更绝美迷人的小脸绽出了幸福甜蜜的笑!
那一年,他倾尽全力想方设法,对她宠入骨、爱入心,终于将她拐上床,让她为他沉沦,爱得不顾一切。
然而再次相遇——
为何他待她如陌生人?
她鼓足勇气嫁给他,爱他,为他生儿育女。
他贪欢她的身体,却对她时好时坏,除了夜夜缠绵才肯绽放他的火热,这是因何缘故?
刻骨之恋,蚀骨沉沦,到底谁主浮沉,而谁,又终却沉沦?
★有虐有宠,小虐怡情,极宠溺爱无限销魂,喜欢宠文或虐文的亲请都大胆跳坑哟。
★男主高大俊美,腹黑强势,还是床上悍将、勇猛无比呐!身份神秘,浪子?富豪?高官?
★女主前期有点弱,后期完美蜕变。  
【精彩片段一】:
感觉不到预期中的阻隔,他身体即时僵硬,鹰眸瞬间冰冷。
正在欲海中迷醉沉沦的人儿睁开惘然的双眼,看着他陡转阴沉恐怖的俊颜,她身子禁不住地抖了一下,这样的他是她从没见过的,难道是因为…她心头猛地一颤,煜,是的,我不是处女,因为我的第一次早在三年前已给了你。
那些谣言果然没错,她果然是…冷冷的眸,已蓄起一抹嗜血的寒光,他高大健硕的身躯重新发起了掠夺和占有,带着强烈的怒气和欲望,毫不怜香惜玉。
她细白的小手紧拽住床单,紧咬着唇,默默承受着他粗鲁狂肆的侵占,委屈悲酸的泪,自眼角无声地滑出。
【精彩片段二】:
“贺先生,由于贺太太上次堕胎处理不当,导致习惯性流产,胎儿不稳。”医生面色凝重地汇报,话毕后出去了。
上次堕胎?她打过胎?这不是她第一次怀孕?!他俊颜倏忽沉下,一把扼住她的下巴,“谁的孩子?你还为谁怀孕过?”
谁?如果我说,是为你呢?不管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只有你才值得我付出一切,你信吗?信吗?
一直以来,我的心从没变过,变的,是你。
你给我的爱,谁都无法替代;但你给我的痛,谁也无法抚平。
我还在原地等你,你却已经忘了曾经来过这里。
【精彩片段三】:
“小朋友,为什么说我是你爹地?”
“因为你长得高大威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贺臻琰把他学到的中国成语一股劲地搬出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崇拜之情猛然加剧,“最主要的是,你看起来好威风好厉害,还有那么多保镖哦,你刚才也看到,那几个小毛渣吓得动都不敢动!”
“你碰到危险时,经常随便认爹地?”
“十次算不算经常?”
呵呵,看来他是当街认爹地了!
贺煜性感的薄唇,扬起一抹趣味的笑,“不觉得自己这样很没用吗?”
“no no no,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面子固然重要,但有时要看情况,像刚才,如果我不找你救命,说不定我会被他们围攻起来,然后叫我沿着他们的裤裆底一个个钻过去,所以你说,哪种丢脸更可怕?”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贺煜冷峻的面容愈发柔和,“对了,你妈咪爹地叫什么名字?”
“妈咪叫大美女。”
大美女…贺煜眼中笑意更浓,“那爹地呢?”
“爹地啊…”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1 刻骨铭心
小小的卧室里,雅洁而干净,几件为数不多的家具陈列得整整齐齐,镜子里映出一件艳红色的花制长裙,淡淡的香气散发房间各个角落。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裙子上面的假花,手的主人,是个容貌绝美脱俗的年轻女子。
她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直发,身材纤细均匀,凸凹有致,最吸引人的,当属那张精致完美的俏脸。她皮肤很白,宛若凝脂,细长而弯的柳眉底下,是一双纯澈晶亮的眼眸,黑白分明,凄清如水,美丽如画。那鼻子,也是挺直小巧的,樱唇不点而红,泛着一层娇媚的绯色。
美得几乎令人屏息的她,本应意气风发和璀璨照人,可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却是一种叹不尽的辛酸、凄然和孤苦,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似乎承载着无数往事,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眼前这条裙子,是三年前,她最爱的男人亲手设计和制作,他有着一副高大挺拔的身躯,一张比任何当红明星都俊美帅气的面容,性格狂傲不羁,我行我素,举手投足间具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人深深着迷和无可自拔,她也不例外。
第一次与他相遇,第一次与他牵手,第一次与他拥抱…彼此间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忆犹新,而最为刻骨铭心的,是她为他献上的宝贵初夜。
那天,情人节,他把她带到他租赁的地方,简单的屋子中央垂挂着一件红色长裙,像个花仙子,在徐徐微风的吹拂下摇曳身姿,浪漫轻柔的音乐蔓延各个角落,让人呼吸顷刻变得浓厚、急促、甚至快要窒息,那一刻,她仿佛在做梦,如痴如醉。
他牵住她的手,慢慢走近那条裙子,引导着她一起抚摸上去,她即时感到一股轻柔冰凉的感觉,美目倏忽睁大,惊奇地看向他。
他性感的薄唇往上扬起,勾出一抹迷人魅惑的笑,然后,极具磁性的嗓音低吟出声,“知道我前几天为什么没时间见你吗?”
她咬唇,一脸迷惑地摇头,水眸下意识地重返裙子上。
他强健有力的臂弯拥住她,愉悦自豪地相告,“不错,因为它!整整100个小时,我不休不眠,终于赶在今天中午完成,小东西,这是我献给你的情人节礼物,my—honey,I—love—you!”
眼中的疑惑瞬时被激动和震惊所覆盖,她恍然大悟,再次伸手抚上长裙,继续享受那美妙的触觉,继续深深感动和狂喜。
红色玫瑰花,从身上一直垂到地面构成裙子的整体架构,金箔装饰的卡门玫瑰和黄菊点缀臀部与裙摆,紫罗兰和满天星则构成裙边,全是真花,每一朵都鲜艳娇嫩、馥郁芳香,凝聚着他的聪明、才气、智慧、心血和爱意。
似乎感觉到她的欣喜与激动,他低沉的嗓音也奋然高亢起来,“喜不喜欢?喜不喜欢我为你制作的礼物?来,把它穿上,让我看看它在你身上绽放得更美,让我看看你在它的衬托下更迷人。”
她不做声,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而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刻不容缓地取下长裙,小心翼翼地套到她的身上,完毕后,看着她,呆了!
好美,真的太美了!
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她也醉了,她从没见过自己这么漂亮动人的时刻,因为他亲手设计的这条裙子,因为他真挚浓烈的爱,她变得更美、更醉人。
在他的鼓励和要求下,她随着音乐轻盈起舞,花瓣也顺着她身体摆动而自裙子上剥落,片片殷红,在她身体周围飘飞、洒落,她俨如一个降临人间的精灵,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于是情不自禁地抱住她,亲吻她。
待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裙子已被褪至地面,自己身无寸缕地躺在他的单人床上,而他,同样浑身光裸,伟岸健硕的身躯沉沉压着她。
“小东西,给我好吗?在这浪漫唯美、极具意义的日子,向我绽放你的美,嗯?”他嗓音很低很沙哑,眸色显得更深。
继续感受着他炙热的身体紧紧压在自己身上,她俏脸更加绯红,迷离的眼布满羞涩,还有丝丝懵懂和惊慌,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情欲满布、爱意绵绵,那极具阳刚的身躯肌理分明,勾魂夺魄,她感觉自己仿佛被火烧一般,浑身发烫。
“芊芊——”他又低唤一声,低沉的嗓音是情欲的极力压制。
她更加心猿意马,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然而内心又有另一个念头催促她答应与接受。她侧过脸庞,不敢再看他,目光却正好无意间触到被褪至地面的裙子,脑 海随即涌上各种画面,都是他对她的宠爱、疼惜和呵护,是她和他一起的甜蜜时光,终于,她又轻轻转首,深望着他,娇羞地点了点头。
他狂 喜,幽深的鹰眸迸出一道异样的光彩,重新吻住了她,动作比以往都狂野、炙热,龙舌恣意横扫着她美丽的檀口,使劲吸吮着她的上唇、下唇,然后卷住她欲将乱窜 的丁香小舌,翻转,吸吮。宽大的手也丝毫不停歇,掠过她每一寸肌肤,当他嘴唇离开她的小嘴时,改为袭击她尖尖的下巴、光洁的脖颈、最后,是胸前的柔软。
陌生的酥麻感,令她身体猛地一阵抽搐,下意识地抗拒。
他却不理,边按住她边继续狂肆地品尝她的美好,渐渐待她放下抵抗时,他也松手,往下…用他高超的技术双管齐下,把青涩的她弄得方寸大乱,意乱情迷,最后,一个凝聚,冲破她最宝贵的薄膜。
突如其来的痛,使她哀叫出声,苦着小脸,奋起挣扎。
他暂且停下,极力强忍的欲望令他皱起剑眉,豆大的汗珠沾湿了他刚毅俊美的面容,一颗颗地滴落…他低下头,心疼地吻去她的眼泪,“乖,别哭,很快就过去了,等下会很快乐,真的很快乐。”
是吗?痛过之后便是快乐?听说,女人的第一次都会痛,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但也是一种幸福的痛,那代表着,自己的身份因心爱的男人而升华到另一阶层。
见她柳眉略微舒开,他开始继续,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待疼痛在她体内减弱,减弱,再减弱,他这才发力,迅猛而狂热。
陌生的情潮,一波接一波,她不再喊痛,不再抗拒,而是羞涩无助地承受着他的骁勇彪悍,与他恩爱缠绵,欲海沉沦,体会那销魂蚀骨的美妙。
那一夜,她痛与快乐并着,为他绽放自己的美,而他,对她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芊芊,吃饭了,芊芊…”
突然间,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两声呼唤,将凌语芊从美好的回忆中唤醒。
她定一定神,朝外面应了一句,继续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裙子,约有半分钟之久,终怅然若失地收起目光,步出卧室,来到客厅。
小小的客厅里,一台老式电视机,一套松松垮垮的褪色沙发,一张陈旧的饭桌和几张同色系椅子,这便是如今凌家的全部家俬,简陋、拮据,却陪伴了她们三年。
饭桌上,摆着简单普通的四菜一汤,可对她们来说已算是很好的饭菜。
一个年约十八岁的少女已在饭桌边吃饭,扎着两条小辫子,容貌虽不及凌语芊的绝美脱俗,但整体轮廓非常相似,这便是最让凌语芊放心不下的妹妹——凌语薇。
“姐姐,吃饭喽!”凌语薇一手扶着碗,一手举着筷子歪搁在碗上,冲她憨笑。
凌语芊回予微笑,宠溺而怜爱,美眸习惯性地看了一下窄小的四周,笑容渐渐隐起,对母亲讷讷地问出,“爸还没回来?”
正在盛汤的中年妇人,身体猛地僵了一下,伴随着哀伤自眸间飞逝而过,数秒后,若无其事地把汤放到凌语芊的面前,神色尽显疼爱,“来,趁热吃。”
凌语芊便也不多说,在母亲坐下之后,开始进食,刚吃到一半,父亲回来了。
跟平时一样,精神颓靡,走路颠颠颤颤,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凌语芊和母亲几乎是同一时间放下碗筷,双双起身迎上。
“爸,怎么又喝这么多酒,会伤身的。”她边搀扶着父亲,边轻声地说道。
父亲不领情,怒斥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假如你真当我是你爸,当年就不该那样害我!”
“不是说过去的事别再提了吗?还有,女儿怎就不关心你,在这世上恐怕没人比芊芊还关心你。”母亲忍不住为她辩护。
“哼,是吗?现在才晓得关心我,我呸!当年我给她安排好路,她不照着走,偏鬼迷心窍跟那穷小子,好了,如今我落魄了,都是她害的,是我最宠最爱的女儿害 的!”父亲咬牙切齿,手臂用力一甩,把凌语芊和凌母都挣脱开,继续左晃右摆地走到破旧的沙发那,先是朝着松垮的沙发踢两脚,然后整个身躯倒下去。
“爸爸,喝水!”凌语薇也跑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怯怯地看着父亲。
可惜回应她的,是狠狠地挥开杯子,伴随一句厌恶的怒斥,“傻子,给我滚开!”
铿——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这小小的屋子,震耳欲聋。
凌语薇吓得迅速抱头退到墙的一角,大哭出声,“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姐姐说我不是傻子。”
凌语芊赶忙追过去,心如刀割地搂她入怀,“薇薇,别怕,薇薇——”
“姐姐,你跟爸爸说我不是傻子,我只是患了一种病,导致对很多事情认知慢,这是你跟薇薇说的,请你也跟爸爸说。”
“嗯,薇薇当然不是傻子,绝不是傻子。”凌语芊强忍着内心的巨痛。
母亲也走过来,柔肠寸断,“薇薇别哭,你爸醉了,他在胡言乱语,别理他,咱们别理她。”
“薇薇,还记得姐姐平时怎么教你的吗,做人要勇敢,要坚强,别让家人担心,薇薇你瞧,妈哭了,由于薇薇伤心,妈也难过地哭了。”凌语芊继续忍着不让眼泪流出。
可怜乖巧的凌语薇,总算平复下来,泪眼摩挲地看着姐姐和母亲,白皙娇小的手突然缓缓抬起,替母亲抹去眼泪。
凌语芊趁势扶起她,与母亲一起,三人重返饭桌边。
此时,父亲已醉得沉睡过去,发出呼噜呼噜的鼻鼾声。
大家继续吃饭,凌语芊眼眶里,一直噙着泪。
身为女儿,自己确实不孝,然而自己真的无法答应与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共度一生,所以,即便父亲再骂再怒,她都忍着,因为这是她欠父亲的,倘若挨骂能让可怜的父亲好过一些,她愿意,尽管她的心是那么的痛,痛得几乎窒息。
可是,她不希望妹妹受牵连。
妹妹一岁的时候,发高烧抢救不及,导致烧坏了脑子,明明是18岁的大人,却只有8岁小孩的智商。一直以来,父母都没放弃妹妹,对妹妹疼爱有加,还不断求医,希望能将妹妹治好,直到三年前,父亲公司倒闭,求医的事也就此耽搁了下来。
其实,去年就有个名医说治好薇薇的几率很大,无奈费用巨高,根本不是现在的凌家能负担得起,自那以后,父亲总会借酒醉时骂薇薇是傻子。
父亲那样骂,无非是想报复她,让她内疚、伤心、痛苦,因为当初她要是没有临时退缩和逃跑,如期嫁给那个富二代,父亲的公司便可起死回生,薇薇的病说不定也能治好。
“滴——滴——”
悦耳轻柔的手机铃声蓦然响起,打破屋里的愁云惨雾。
凌语芊接通手机,是公司打来的,说总经理要她马上回公司。听着对方很急很严肃的语气,她连忙点头应好。
电话刚挂断,母亲关切询问,“怎么了?”
“公司说有急事,要我回去一趟,妈,你和薇薇慢慢吃。”凌语芊如实相告,再次安慰妹妹,“薇薇,你乖乖和妈妈在家,记住姐姐的话,做一个令妈妈欣慰高兴的好孩子,嗯?”
“薇薇知道,姐姐路上小心。”凌语薇已恢复常态,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对姐姐的关心。
凌语芊摸摸她的头发,回房换衣服,在母亲和妹妹的目送下离开家门,坐计程车前往她上班的地方——华尔顿酒店。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2 惊见!!
她一下的士就疾步走,不料走着走着,整个人像是雷电劈中一般,浑身僵住了。
只见那雄伟气派的酒店旋转玻璃门里,阔步走出一个 高大挺拔的年轻男子,面容俊美绝伦,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宛若鬼斧神工雕刻而成的希腊塑像,一双英挺的剑眉下,冰眸幽暗邪魅,狂傲不羁,鼻子挺直而自信, 薄唇冷冽而性感,可以媲美顶级模特儿的身材裹在一袭剪裁适当的黑色西装下,窄身的款式恰如其分地将他修长的身段承托得更加完美无暇。
天…佑?
正从酒店出来的人,是天佑?
好像不对,天佑平时穿的是衬衣牛仔裤,这个男人却西装革履,且浑身散发着一种冷漠高雅、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难道是幻觉?凌语芊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向那个身影。
不是幻觉!那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人,与天佑拥有一模一样外表的男人,那面孔,那身材,早就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如今看来,还是那么熟悉,熟悉到好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熟悉到,她内心已经起了强烈的反应。
顷刻间,欣喜若狂的感觉潮水般地跃上她的心房,停止的双脚又开始迈动,飞速冲过去,可惜,那人已坐上轿车,扬尘而去。
“天佑——天佑——”她急声呼唤,不加思索地朝车子追跑,跑出酒店门口的广场,跑到车来车往的大路上。
宽阔的道路顿时变得混乱起来,大家无不惊诧,还下意识地放慢车速,注意力皆集中在那抹亡命奔跑的倩影上。
这…是在拍电影吗?或电视,又或者是广告?然而,并没摄影队!
拼命追赶中的凌语芊,丝毫不知自己成为路上的焦点,她嘶声呐喊,拼命猛追,天空刚下过一场大雨,路面极滑,由于跑得太快,她跌倒了好几次,可她都没理会,爬起来继续追。
但她毕竟是人,速度根本不及轿车,不一会,车子越来越远,渐渐不见踪影,她终慢慢停下,无力的身体跌坐于地。
由于刚才的追赶和跌跤,她头发变得凌乱,衣服也弄脏了一处处,她都毫无知觉,呆滞的双眼紧盯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失魂落魄地呢喃自语,“难道不是他?难道 是自己在幻想?自己对天佑思念成痴,眼花缭乱,以致产生了幻觉。又或者,直接把别人当成了天佑,一定是,一定是这样…”
可惜,泪水还是无法抑制地自她眼中夺眶而出,扑簌扑簌地往下直流,视线模糊了,周围的景物也一片朦胧,她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看着刚才那辆车子消失的方向,直至到,她的手机再次响起。
她小手摸索着,从口袋掏出手机,凭感觉按了接听键,眼泪仍悲伤狂流中。
“凌语芊,你怎么还没到?再给你五分钟,立刻给我滚回来!”电话里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责骂,声音十分尖锐,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凌语芊待那边停下约有数秒,又即将再做声催促她给答复时,终无力地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收起电话,她又是朝着远方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往回走,低着头心不在焉,仿佛走在一个无人的空间里,对周围发来的古怪和好奇眼光依旧没有丝毫的觉察和在意。
她边走边抹泪,调整和平复着心情,奈何心中还是抑不住地回想刚才的情景,以致到达人事部已是20分钟过后。
除了总经理,那个素来以尖酸刻薄、仗势欺人闻名的采购部经理也在,刚才那个火爆的电话,正是他打的。
此刻,他继续拿着鸡毛当令箭,当头给她一顿教训,“好你个凌语芊,竟敢一而再、再而三迟到,你眼中还有没有总经理!”
凌语芊当他狗吠,灵气的水眸直看向大椅上的中年男人,轻声道,“总经理,请问您这么急着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吩咐吗?”
“听说你得罪了1510房那个客人?”总经理也不拐弯抹角,神态严肃盯着她。
凌语芊心头倏忽一颤,1510号房,那个…德国客人!
“身为公关部主管,你应该清楚客人至上这个宗旨,这德国客是我们酒店的大客户,一年当中与他有关的业务几乎占了我们酒店营业额的百分之十,我们理应把 他当佛祖般供养才对,你却故作清高,一味抗拒和排斥,前天还可恶到出手打人,他现在投诉你了,看你怎么自食其果!”采购部经理再度煽风点火,幸灾乐祸。
凌语芊眉头皱得更紧,不错,那客人仗着是酒店的大客户,好几次对她出言侮辱,毛手毛脚,为保住工作,她都极力忍耐,直到前天,他借酒行凶,使计把她叫到 他的房间,要她陪他上床,她不肯,他就硬来,她奋力挣扎之际将他推倒,然后仓皇逃跑,想不到…会被他抓住把柄来投诉。
可惜,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凌语芊得到支持和谅解,采购部经理继续针对。
总经理则直接说出解决办法,“客人说,你今晚陪他一夜,那天的事会一笔勾销。”
凌语芊先是一怔愣,随即恼羞成怒地拒绝,“不可能!”
“凌语芊,听说你家境不好,这份工作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你应该清楚,现在是21世纪,有些事,你就别太执着。”总经理接着说。
凌语芊浑身僵硬,总经理这话…敢情是指假如她不满足那客人的要求,就解雇她?
偌大的办公室,陡然安静了下来,直到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响起。
一头棕红色的大波浪卷发,丰满高挑的身材裹在一袭黑色窄腰及膝短裙内,露出修长白皙的腿,脚蹬一双紫色高跟凉鞋,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美艳、时髦、狂野,这,正是冯采蓝,凌语芊目前最好的朋友。
她今天恰好陪客人出游,回到酒店无意中听柜台同事说凌语芊也回来了,一问之下,找到这儿来。
见到她,凌语芊仿佛找到救星,急忙抓住她的手,把今天的事告诉她。
冯采蓝听罢,同样皱起眉头,不假思索地朝总经理道,“客人在几号房,我替语芊过去看看。”
“你?省点吧,你能和她比吗?”采购部经理立刻嘲讽出声。
“既然你也知道语芊不是我们这类人,那你还叫她去?”
“是她不识趣,得罪客人在先,难得客人大量不追究,她应该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大量?我说他大色狼才对!”冯采蓝继续给采购部经理一记白眼,看回到总经理那,“总经理你该清楚语芊的为人,这次明明是客人不对,你身为上司,理应维护员工。”
可惜,总经理似乎铁定了心,“她得罪的不是普通客人,是我们酒店的大客户,如今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她今晚好好服侍那客人,二是…拿起这封解雇信走人。”
采购部经理又是趁机冷嘲热讽,“不就是睡一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哪家酒店不是这样,既然做这行,就别他妈的装清高。”
冯采蓝彻底恼怒,见不得好朋友备受侮辱,豁了出去,一把扯过解雇信,气汹汹地吼,“凭语芊的能力和质素,这家破酒店算是委屈了她!”
说罢,她拉凌语芊冲出房门,一路疾奔,直到走廊的尽头,继续破口咒骂。
凌语芊不由得出声安抚,“采蓝,算了,别气了,别理他们。”
冯采蓝再骂几句终停下,看着手中的解雇信,脸上露出自责,“对不起语芊,刚才…我似乎太冲动了。”
凌语芊摇头,其实细想起来便渐渐明白怎么回事,上个礼拜,她无意中识破采购部经理中饱私囊的伎俩,这次的事正好给他一个时机,所以,不管采蓝有没有冲动,自己的结局都将是被解雇。
真要说对不起,也是自己对不起采蓝。
三年前,父亲公司倒闭,欠下一大笔债,由于父亲是白手起家,富贵的亲戚几乎没有,至于那些生意上的,大家都怕拖累,纷纷与父亲撇清关系,剩下一些好心的 思及父亲恐怕无法东山再起,只借一万几千当应付了事,故父亲可谓一贫如洗,以致自暴自弃,颓靡不振,自己身为长女,唯有辍学,肩负起养家的责任。
一个大学尚未毕业的女孩,读的又是美术系,在这人才济济的竞争社会,想找份稍微好点的工作谈何容易。
兜兜转转半个月之后,幸好碰到高中同学冯采蓝,自己当年曾举手之劳帮过她,想不到她一直记在心上,得知自己的困境,义不容辞地介绍自己到她工作的地方,即华尔顿酒店公关部,自己一干便是三个年头。
其实,华尔顿酒店的公关部不单纯是负责酒店日常工作的安排和推广那么简单,它还存着一个潜规则,便是专门给一些外国住客或国内游客当三陪,陪游,陪吃,陪玩,甚至…陪睡。
记得当初采蓝跟她提及时,她大大震惊,想也不想便拒绝;采蓝也不勉强她,还处处照顾她,工作中碰到一些想占她便宜的客人,都是采蓝出面摆平,以致她能安稳无事地在这儿工作,还通过努力进取,半年前被提升为部门主管,可惜,结果还是无法逃过被解雇的命运。
“对了芊芊,中华大酒店那边正好招公关部高级职员,不如你去试试?”冯采蓝又开口。
凌语芊回神,“中华大酒店,你是指…”
“嗯,就是那个曾经的省委书记贺云清贺家的酒店。我认识一个同行朋友,是那边的人事部经理,前几天他忽然给我打电话,说公关部招高级职员,问我有没有兴趣,既然今天发生了这等事,我就把你介绍过去。”
“让我去?那你呢?”凌语芊再次摇头,中华大酒店是G市首富贺家的一个子公司,闻名全城的五星级酒店,无论工资福利、工作环境或发展前途等都极好,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工作单位!
“不打紧,你也知道那边是规规矩矩的酒店,根本没外快可赚,我过去反而不适合,你去最好。”为了说服凌语芊,冯采蓝还故意这样道,“他原本叫我今天给答复,我打算推掉的呢,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今晚跟他说一声,初试是他负责,那只是一个形式,你只需复试将贺煜搞定。”
“贺…煜?”不知因何缘故,一听这个名字,凌语芊感觉心驰莫名的荡起一圈涟漪。
“嗯,是贺云清的孙子,据说自小去国外念书,三年前才回国,一开始进公司从低层做起,短短两年便打进董事会,委任总经理一职,办事效率极高,有魄力,有 手腕,不过性格冷漠倨傲,公司几乎没人看过他笑…”冯采蓝滔滔不绝,发现凌语芊俏脸渐变,赶忙转为安抚,“当然,那只是一些道听途说,就算他真的冷酷无 情,公事上应该还是公私分明的,你不妨试试,凭你的能力,准没问题。”
的确,自己已经没得选择,即便再艰难也得去试试。凌语芊暂压住满腹哀愁,对冯采蓝由衷道谢,同时为刚才某件事道歉,“对不起,刚才连累你被欺辱…”
“没事,我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何况他说的也是实话。他拿你跟我比,我服!”冯采蓝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刻意转开了话题,打趣道,“对了,你要是真的能去那儿工作,可别忘了我这个好朋友哦!”
凌语芊心潮更澎湃起伏,忘?怎么会忘!将来,不管自己去到哪,都会记住这个曾经在自己最艰难时雪中送炭的好朋友,尽管别人总说她泼辣嚣张不自爱,可自己清楚,她是个重情重义、做事有原则有分寸的好女孩。
迎着凌语芊感激的注视,冯采蓝甜甜一笑,拉起了她的手,“来,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凌语芊点头,抬步,与采蓝并肩而行,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3 震撼重逢
中华大酒店,是G市最大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之一,前身是中华招待所。
21世纪70年代末,国家对C省进行改革开放,经过三十年的努力,C省经济蓬勃发展,各大官员皆属功臣,当中包括某一届的省委总书记贺云清。
当年贺云清任职期间,国家在C省的省府G市设立了中华招待所,但凡首都来的领导都直接在这接待,各种重要会议也顺便在招待所举行。贺云清大儿子与二儿子恰好主修酒店管理专业,于是被聘请来打理招待所。
后来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G市的酒店和宾馆越来越多,贺云清职满准备退休时,请示中央将中华招待所转让给贺家,好扩大经营。
中央政府考虑到贺云清在位期间恪守尽职,又是C省改革开放的大功臣,加上各种发展角度考虑,便答应了贺云清的请求,把中华招待所正式卖给贺家。贺家于是 大展拳脚,招待所慢慢演变成现代化酒店,是中国大陆首批五星级酒店之一,曾获无数殊荣和奖项,接待过多国元首和政府首脑,当然也依然是中央领导的御用酒 店。
前些年,贺家还买下酒店附近的地皮,先后建了中华游乐场、中华大商场、中华俱乐部、中华大厦和中华高级住宅区,六栋摩天大楼环绕一起,富丽堂皇,美轮美奂,成为G市一个格外瞩目的,集工作、居住、娱乐、休闲于一体的繁华地带。
今天并非凌语芊头一遭出现于此,但心情是最为澎湃激动的。昨天下午,冯采蓝事不宜迟地打电话给那个同行朋友,结果成功为她争取到这个面试机会。 眼见时间不多了,凌语芊停止对周围环境的打量和感慨,正式踏入酒店大厦,根据指示找到采蓝的朋友。
那是一位年约40岁的中年男子,姓夏,和蔼可亲的态度让凌语芊心中安定不少。
“我已从Ada那了解到你的大体情况,你填下这份表格,十五分钟后跟秘书上去顶楼接受贺总经理复试。”夏先生带着赞赏和信任的目光,朝凌语芊递来一份应聘表格。
凌语芊满怀感激,边接过表格,边郑重道谢。
“Ada昨天电邮给我的那份简历其实也挺好的,不过我们公司有自己的规定,你直接把那些资料搬到这份表格上就行。”夏先生又说道。
“是的,谢谢夏先生!”凌语芊再次由衷感谢,开始埋头填表,填好后,随夏先生的秘书来到顶楼的会客厅。
秘书先行离开,偌大的会客厅里只剩凌语芊,她并膝端坐在软皮大椅上,美目左右顾盼,环视周围的金碧辉煌与豪华气派,不久,开门声在背后响起。
她赶忙起身,视线转向门口,刹那间,仿佛触电一般,重重震住。
是昨天那个男人!自己在华尔顿酒店门口见到的那个男人!
是天…佑!
自己又见到天佑了!
近距离,她看得比上次还清晰,那高大劲拔的身躯依然裹在一袭剪裁得宜的黑色西装内,俊美的脸庞上,剑眉斜飞,鹰目如炬,鼻梁直挺,薄唇自信地轻抿,随着他优雅地走动,全身散发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