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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今只穿着一条大花裤衩,光着上半身,还光着脚,整个人有些虚胖,肚子上有一层突出来的肉。
此时此刻的他正坐在茶苓的对面,说得唾沫横飞。
茶苓搅着鸡尾酒,微微抬腕,浅酌了一口,侧首望去,落地窗上除了京城夜景之外,还倒映出了她的影子,还有桌上的鸡尾酒以及蛋糕,她对面的男人却没有出现在倒影里。
茶苓收回目光,瞥了男人一眼。
“成语说得不错,死前当老师的?”
毛今一拍脑袋,咧嘴笑:“不,我写文的!网络写手!不是我吹,从我写文那一天起,直到我死的那一天,都没有断更过!”
茶苓不了解这个行业。
毛今看出了她兴趣寥寥的模样,立即改口说:“大师,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妥了。幸好住在1703房间的王大胖平时不锻炼,身体虚弱,我才轻易附身了,按照大师您的要求,我给派出所打了电话,也举报了,警察来了,把苏梅带走了。他们问你的状况,我也说了有好心人把你送去医院了,至于什么医院我说不清楚。”
茶苓应了声,低头把剩下的三分之一的蛋糕吃完了,然后拿餐巾擦了擦嘴角,露出餍足的笑,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儿。
毛巾看得眼睛发直,但很快就挪开目光,不敢多看。
看漂亮的姑娘是男人的天性,死了后,也改不了,眼前的姑娘实在长得太漂亮了,看看那皮肤,压根儿找不到一丝瑕疵,再看看那身材和脸蛋,简直是他的书里的女主角人设的相貌顶配设定!笑起来甜甜的,能让男人血脉喷张,从此愿意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只为保护好这朵名贵的娇花!
然而,在半个小时前,毛巾亲自领略了这朵娇花的恐怖。
***
他只是来这里游荡,看看生前进不来的高级酒店长什么样子,没想到就碰上了茶苓,用软软的嗓音和他搭话,就问了句:“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他死了几天,头一回碰见有活人能见到他,习惯性地调侃了句:“不帮会怎么样?”
茶苓的嗓音仍旧软软的:“不帮,就吃了你哦。”
毛今:“……”
他正想说你是活人我是鬼,你不怕我就算了,还想吃我,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没想到话还没出来,茶苓就徒手拽住了他的手腕,张嘴就是一咬。毛今只剩魂体的存在,而茶苓咬了那么一口,他浑身也没任何变化,可偏偏却能感受到肉被硬生生扯下一块的滋味,疼得他大叫。
茶苓:“你死后仍旧在阳间徘徊,想必有未了的心愿,帮我一个忙,我酌情替你完成心愿。”她又弯眉笑:“可以吗?”
毛今瑟瑟发抖:“……可以。”
***
现在毛今心想,不,这不是花,是魔鬼!
他也不敢催着茶苓赶紧离开这里帮他完成心愿,就坐在茶苓的对面,默默地看着她。过了快十分钟,茶苓终于喝完了鸡尾酒,离开了餐桌,去前台结了账。
鸡尾酒一杯80,草莓奶油蛋糕一块60,加上百分之十的服务费,账单是154。
茶苓刷了支付宝。
女配的支付宝绑定了银行卡,消费立即来了短信,温馨提示余额还剩下635元。
……真的好穷,果然得尽早营业。
茶苓的目光落在了毛今身上。
毛今被看得毛骨悚然。
她弯眉一笑,没有多说,离开了酒店。
***
出了酒店,周边没人了,茶苓才问毛今有什么遗愿。
毛今如实说了。
毛今是个网络写手,三四线的那种,处于网络文学作者收入群体里的底层,一个月赚个五六千,在偌大的京城里住在五环开外的廉租房里,每天省吃俭用,艰难地生存着。
他写的是爆冷的武侠题材。
他从小就热爱金庸古龙温瑞安,各类武侠小说烂熟于心,对于江湖有美好的畅想,心中也有一个侠义江湖,这也是他写文的初衷,借着一部又一部的武侠小说向读者阐释他的内心江湖。
在眼下这个快餐时代里的,他的文不开后宫,不走爽文升级流套路,也不搞脆皮鸭,正儿八经地写着慢热的武侠,描绘他内心热爱的江湖。
他虽然拥有一小部分的死忠粉,但是与主流格格不入。
他写文十五年,从十七岁写到了三十二岁,网络文学兴起时他已经开始写作了,勤奋耕耘,笔耕不辍,从未断过更,心酸的是,他也从未红过。
最后,反而因为用脑过度,猝死在廉租房里,结束了他碌碌无为的一生。
茶苓总结:“所以你的遗愿是红一次吗?”
毛今说:“不是,我只是在回顾我操蛋的一生,如果可以从来,我绝对不跟家里对着干了,也不当码字狗,赚的少,看盗版的多,生的气一箩筐,还不如听我父母的话,老老实实考个事业单位,然后继承家里的遗产。”
茶苓抓到了信息的重点:“你家很有钱?”
毛今:“……还好吧。”
***
在毛今的指引下,茶苓到了一个二环的高档小区。
她迅速查了下这个小区的房价,千万起步。
……果然在京城有房的个个都是千万富翁。
这个小区都是一梯两户的规模,平日里都十分安静,今天茶苓出电梯的时候,廊道上非常热闹。东边的住户门口敞开着,三三两两的人群把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毛今面色一变:“那是我家。”
他一着急,直接穿过人群,转眼间就从茶苓的视线里消失了。
茶苓长得娇小,挤不进去,也不慌,轻轻地拍了拍前面大妈的背,问:“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大妈热情地说:“毛家的儿子前几天猝死了,毛家夫妇花了五万块请了一个大师回来做法超度,让他们的儿子早日投胎,安心上路。大师说了,他们儿子死于壮年,又是猝死,下面怕是不收,得多点认识的人聚在一块诚心送他上路,才好在下面插队,早日送去投胎。”
茶苓一听,慢吞吞地说了句:“头一回听到下面不收阴魂的说法,哪里来的江湖骗子?让这么多人聚在一块,吸收阳气,怕是不安好心了。”
大妈兜头盖脸地被泼了盆冷水,再看眼前的茶苓长得娇嫩,也不知是哪家养得金贵的姑娘,张口就胡言乱语,诋毁里面的大师,还说了些不中听的话,立马就没好脸色了。
“小姑娘家家不懂就别乱说,里面是位大师,千金难请的大师。你别在这里瞎搅和,扰了大师做法。去去去,一边去。”
茶苓略微沉吟,转身便乘坐电梯离开。
大妈见状,又重新关注大师做法。
屋里的大师穿着道袍,手持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开坛的器具专业,嘴里念着她听不懂的咒法,随着嘴巴的一闭一合,室内有风拔地而起,阵法中央的毛氏夫妇也不知道见到了什么,喜极而泣,喊了声:“儿子!”
大师:“跟你们儿子道别,一分钟后我送他去阴曹地府,早日投胎成人。”
***
大妈活了几十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头一回见到这么有本事的大师,也不觉得屋里有鬼瘆得慌。毕竟是毛氏夫妇的孩子,那么年轻。平日里她没少受毛氏夫妇的照料,这会儿见着他们一家能阴阳相聚,只觉感人。
不过只是她觉得。
过来一块的姐妹有些和毛氏夫妇不是特别熟,如今听毛氏夫妇对着空气喊一声“儿子”,都不由起了鸡皮疙瘩,还有人悄悄地问:“要不我们先走,别打扰他们一家说话?”
大妈拦住她:“别走,大师说一分钟,等一会呗。上次你媳妇忘接孩子,还不是他们夫妇帮你捎回来?不然你家孙女在幼儿园得哭多久?”
她这么一说,确实不好意思走了。
大妈说:“就待一会,平时毛今回来,你们家孩子都在外地工作,家里换灯管修马桶的重活不都让他帮忙吗?这孩子死得早,三十多岁,也没个媳妇,这还因为猝死地府不收,当孤魂野鬼,怪可怜的。”
想走的人这会儿彻底不好意思了,都收回了脚步。
没多久,有人搓了搓手臂,问了句:“我怎么觉得有点冷?”
话音一落,立马有人附和:“对,我也觉得突然冷起来了……是谁把窗开了吗?”扭头一望,廊道上的窗子关得密不透风。
那人咽了口唾沫:“窗……窗户是关着的……是不是……”
大妈说:“是心理作用!别多想!很快就好了……我……”话还未说完,大妈也觉得有一股子寒气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脖颈那儿凉飕飕的,仿佛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站在了自己的身旁。
大妈的面色立即变了。
其他人一样有相同的感受,你望我,我望你的,伴随着室内毛氏夫妇的哭声,一切都如此瘆人。
***
就在此时,电梯门缓缓打开。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门外的一众人等都受到了惊吓,她们都不由自主地缩成了一团。电梯门彻底打开,一个长得娇娇软软的姑娘走了出来,纤细白嫩的手掌里抓了一把绿油油的草。
大妈反应过来。
是刚刚那个胡言乱语的姑娘!
她正要斥责她,却见她好整以暇地倚在了墙壁上,弯着月牙儿似的的双眼,声音软糯软糯地说:“阴曹地府的职责就是收阴魂,送他们去投胎,维持阴阳两界的秩序,猝死也好,枉死也罢,就算是自杀的,只要死了都是阴魂,阴差都会来收魂。作法超度也从未有过需要活人相助的前例,那位大师让你们聚在一块……”
她轻点着头。
“……我猜应该是他身上有阴物,需要活人的阳气滋养,你们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都凉飕飕的?还有些喘不过气来?”
***
“对!忽然就呼吸不过来了。”
“我也是,喘不过气来了……”
“还有我。”
……
***
茶苓两根雪白的手指头捏了一根草出来。
“两百一根,支付宝微信扫码付账都行,保你们百邪不侵。”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解锁完啦!
下一章就是新的章节啦~~

☆、第四章

“两百一根?你怎么不去抢?这明明就是小区草坪上的草。”大妈震惊了,说:“看你年纪不大,怎么就开始干起这种欺骗老人家的事?你住哪一栋的?我平时没见过你。”一顿,大妈又跟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千万别信她,我女儿出门前特地跟我说了,现在诈骗的人太多,上门推销的,卖保健品的,神神叨叨的都不能信,他们都是丧心病狂的疯子,为了骗我们辛辛苦苦给儿女攒下来的钱,他们嘘寒问暖,什么好的坏的都干……这小姑娘肯定也是推销……”
话还没说完,冷不防的,茶苓手一伸,那根绿油油的草伸到了另外一个大妈的面前。
“阿姨,你试试,要是你觉得不管用我不收你的钱。”
谭红花盯着那根只有拇指长的绿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根草离自己近了点后,身上的寒气似乎没那么重了。
鬼使神差的,谭红花握住了那根绿草。
这一握,登时就像是有一股暖流从手指头传了进来,先前感受到的凉飕飕阴森森瞬间像是消失了一样,就连她的老寒腿都没那么难受了。
她惊讶地看着茶苓。
茶苓微微用力,把草收了回来。
谭红花顿觉那股暖流消失了,先前的寒气又回来了,那种有人在背后阴森森地盯着自己的毛骨悚然感再次出现。
对比太明显了!
现场的体验感太棒了!
谭红花立马掏出手机,说:“买!我买!我买五根,给我老伴女儿女婿孙子都买一根。”
扫码付账。
一千块到账。
茶苓数了五根绿草,给了谭红花。
谭红花生怕弄坏了,小心翼翼地拿纸巾把剩下四根草包了起来,然后如珍似宝般地揣进了兜里,最后紧紧地捏着属于自己的草。
要不是大家早就认识谭红花,现在肯定觉得她是托。
看她一副精神飒爽的模样,渐渐的,人群里有人忍不住了,小声地说:“小姑娘,也给我来一根,现金可以吗?”
“行。”
第二个人买了草,一握,和谭红花一模一样的感受,忍不住惊诧地说:“真的有效!”
于是,有了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第五个人……
大妈开始犹豫了。
直到茶苓剩最后一根的时候,谭红花说:“小姑娘你等一下,我问问我妹妹要不要,要的话给她捎几根……”
大妈终于拉下脸皮,说:“我也要一根。”
前后花了不到五分钟,茶苓二十根草一售而空,赚了四千块。
大妈握着草,也同样有了谭红花她们的体验,顿时觉得神奇,看茶苓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再看茶苓这副模样,便以为她是哪个大师的徒弟或者亲戚之类,问:“这样的草还有吗?是出自哪一位大师或者道长的手笔?”
刚刚还觉得这是小区里的草,现在大妈不觉得了!
这哪里是普普通通的草,这肯定是仙草!指不定是高人大师静斋沐浴,花费七七四十九天呕心沥血从仙山里采摘回来的居家必备的仙草!
瞧瞧这草的表面,平滑不带一丝纹路,和凡间的草根本不是同一品种。
茶苓:“现在没有了。”
她刚刚下楼在草地上了拔了二十根,用自身灵气灌入,最后画了符咒在草里锁定了灵气。没想到这群阿姨这么捧场,一根都没剩。
大妈说:“我们加个微信?下次还有新的,记得通知我。你怎么称呼?”
大妈的态度截然不同!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要加微信。
谭红花生怕以后供不应求,大喊道:“先加我的!我是第一个顾客!还买了五根!是大客户!我妹我弟家都有需求!”
“加我加我。”
“还有我!”
“我也加!”
……
***
门外的吵杂声越来越大,盖过了屋里毛氏夫妇抱头痛哭的声音。
正在屋里做法的卢兴安注意到了,拂尘一挥,赫然发现原本逐渐聚集在鼎内的阳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养的小鬼正扒拉在门边,试着用手去碰触那一群大妈们,手还没碰着,就跟被烫到手似的缩了回来。它固执地试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第四次的时候才放弃了,脑袋一百八十度地转了过来,怨恨地盯着他,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黑气。
卢兴安的身体抖了下。
前几年他去国外旅游,那时他气运不好,正好碰见有人兜售佛牌,说是可以改运聚财,心想事成。他本来是不信这些的,但是那天鬼迷心窍地就买了个佛牌,没想到里面却有个小鬼。他原以为真能助长自己的气运,便每天拿鲜花香烛供养着。没想到这小鬼竟然是用主人的气来养着。没几个月,他就瘦得不成人形,后来在偶然之下,找到了一个方法,用别人的气运来供养小鬼,他才摆脱了日渐消瘦的状况,然而从此开始了他装道长的坑蒙拐骗之路。
几年过去,小鬼被养得白胖精神,他的气运也越来越好,坑蒙拐骗从未失败过,还渐渐有了名气,不少有钱人家花大价钱找他上门做法。
今天他也是按照老套路,打着超度亡魂的名头吸一波活人们的阳气,没想到竟然出了状况。
他沉声道:“作法期间,不得喧哗,扰了亡灵,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喧哗声就消失了。
卢兴安很满意,正要再板着脸说教几句时,围在门口的大妈们忽然整齐地往两边退了几步,让出了一条小路来,一个看着不大的女孩走了出来。
她跨过了门槛,才停下脚步。
卢兴安皱眉问:“你是什么人?”转头又问毛氏夫妇:“你们家的亲戚?”
毛氏夫妇连连摇头。
茶苓淡淡地瞥了眼门边的小鬼。
只一眼,小鬼便感受到了气场上的威压,先前还是愤怒的脸色不翼而飞,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物似的,如一阵风般的地飘回卢兴安的身边,然后钻进了他戴在胸口上的佛牌里。
与此同时,之前被小鬼逼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毛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大腿,连滚带爬地奔到茶苓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大师!鬼好可怕啊!”
……兄弟,你也是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晚上八点更新哦~~
因为前面修文的原因,没能赶上这次的榜单,由于榜单有字数要求,到下周三前,每章字数会更得比较少,从下周四开始恢复日三千,入v后会更六千哒。

☆、第五章

卢兴安头一回碰见这样的情况,有点蒙圈。
佛牌里的那个小鬼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恶了就凶他,让他找吃的。今天居然知道害怕?还知道躲进佛牌里?
额滴乖乖!
眼前是一尊多大的佛?!
卢兴安立马认错三连!
“大师!我错了!对不起!我的实力不允许我超度亡魂!我先走一步……”
茶苓弯眉浅笑:“你错哪儿了?”
卢兴安拂尘扔到了桌上,态度诚恳地表示:“我不该鬼迷心窍,为了五万块欺骗雇主的感情。”
“哦,还有呢?”
卢兴安咬咬牙,说道:“也不该用这该死的器具吸收其他人的阳气!我认错!我有罪!但我发誓我绝无伤害她们性命的念头,最多让她们病个几天。”
听到这话的大妈们都惊呆了。
“恶毒的神棍!”
“我这个年纪病得起吗?病几天能要了我的命!”
……
面对责骂,卢兴安只能一口闷了,夹起尾巴当孙子:“大师,我承诺以后绝不再犯!求你原谅我一次,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保证好好做人,天天行善,为社会做贡献!”
茶苓看得出来小鬼身上没人命的痕迹,加上眼前的卢兴安认错态度良好,经过这一次,他未必能在玄学圈里招摇撞骗了。
她点了点头,和蔼地说:“好的,你走吧,下次不要让我撞见哦,不然我会让你怀念做人的时光哦。”
卢兴安:“……”
……哦去!这神仙嗓为什么能说出让人这么毛骨悚然的话!
他立即点头,拔腿就走。
还没到门口,茶苓又叫住了他。
卢兴安怂得一匹,问:“大、大师,还有什么吩咐吗?”
茶苓关心地道:“你收了人家夫妻的钱。”
卢兴安:“我、我立马按照原账号打回去。”
茶苓微微颔首:“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
很快的,屋里就剩下毛氏夫妇和茶苓三人。
毛今的妈妈从去廉租房领回自己儿子的尸体后,眼泪就没停过,她不信自己的儿子那么年轻就死了,直到昨天法医的验尸结果出来后,确认是用脑过度,加上年纪轻轻久坐不动,饮食作息不规律,才引起的猝死。
如今毛今的尸身还在医院的太平间里躺着。
毛今的妈妈家里信教,想在儿子的尸身火葬前,把亡魂超度了,才托了关系请了卢兴安这位大师回来。
没想到居然是个骗子。
毛今妈妈眼泪又掉下来了。
“我这命苦呀……儿啊,是妈妈对不起你。”
毛今爸爸拍着妻子的背,轻轻地安抚着她,目光落在了茶苓身上。
此时,穿着一条花裤衩的毛今也红了眼,在茶苓身边低声说:“大师,我只有一个遗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和我爸妈说几句话?哪怕一句话也行。”
茶苓说:“也不是没办法,不过我今天耗费的灵力有点多,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毛今爸妈愣了下,呆呆地看着茶苓:“大师,您在和谁说话?”
茶苓说:“你们的儿子,毛今。我在外面碰见他的,他如今的魂就在这里。他说有话要对你们说……”
毛今的妈妈又哭了起来。
“儿子啊!你在哪?妈想你。”
毛今爸爸又拍了拍毛今妈妈的背。
毛今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了,他对茶苓说:“大师,你今天因为我的事儿费神费力了,你要是不嫌弃,我把这十几年来创作的版权都转让给你。我只是个四五线的作者,每个月每篇文包括电子无线的收入零零碎碎加起来也只有一两千,虽然稿费收入不多,但是一年也有一万多,好一点能有两万,按照多的算,十年也有二十万了。能不能当我分期付款这笔钱,我想跟我爸妈说几句话。”
茶苓略微沉吟,问毛今父母:“有毛今的物品吗?最好是贴身常用的。”
毛今妈妈立马说:“有。”
说着,她去洗手间把毛今用过的牙刷拿了出来。
毛今爸爸又问:“需要重新设坛吗?需要准备什么工具?”
“都不用。”
茶苓凝神,捏了个手决,蓝色的牙刷腾地就有了一层微光,眼角的余光一瞥,刚刚卢兴安走得匆忙,他设的坛上还有几张没用的黄符纸以及朱砂。
茶苓用手沾了朱砂,直接在黄符纸画了一道阴阳符。
本来她可以不用自身的灵气,直接画符,但只有加了她自身灵气灌入的符篆,才能称得上高品阶,使用的效果也大大的不一样。考虑到这算是她的第一笔生意,茶苓不打算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