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2 作者:简思

作品介绍:不配2简思
本书别名【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
老谭生意失败自杀未果,回了农村
大儿子谭元楼为了钱,和仇人的女儿谈着恋爱。
老谭家的大美长得又娇又美,搞个对象腿脚不好!那不就是瘸子!
老谭家的二美毕业了,回农村了!
“混不下去了,连份工作都找不到,念了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人家都是农村人往城里奔她可好。”
后来的后来……
“二美可了不得啊,听说那男的条件老好了,家里有老鼻子钱,老二死乞白赖的缠着人家,人家父母都杀到门上来警告了,这是真精啊,……”
他们又说,二美抓住了徐建熹,他背后突然刮起的大风,送二美和老谭家上了青云!

001 车门能关

“老姑娘!!放学以后外面别逗留啊,早点回家,听见没?”
顾长凤系着围裙搂着老女儿元元出门,送到大门叨叨的叮嘱着,“上课认真听课,家里条件不宽裕,爸妈为了供你也挺难的你说是不是老儿子?”
谭元元:“妈,我脑子笨……”
顾长凤推元元的头,“瞎说,笨什么笨,我老儿子聪明着呢,妈这么说不是想给你压力,你尽力学,学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爸妈不会怪你,别有压力,哪行不出状元啊,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
“我知道了。”
“那去吧,路上当心啊。”
望着,望着谭元元走没影儿了顾长凤才往屋儿回,一开门进来,丈夫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
“有什么屁就放。”
谭宗庆摆手:“没有。”动动嘴,小声叨叨:“我有什么话敢说啊,说完你不骂我啊。”
“有话说!”
“那孩子现在正是最累的时候,天天折腾来折腾去坐火车上学,你还总叨叨她,家里困难她不知道啊?你要是怕她不学好你就别宽慰,这边儿说家里多穷多穷,那边又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他就瞧不惯妻子的做法,觉得不对。
对孩子可以玩套路,但你这套路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还有那学,早八百年我就说在本地怎么就读不了书啊?你说跑那么老远,每天坐车就得花一个小时的时间,有那时间干什么不好。”
老娘们想问题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不说这个上学问题谭宗庆还没什么意见,一提起来他就想说道说道,那大楼大美哪个没在本市读书?哪个读的不好了?
顾长凤摘下围裙,瞥了丈夫一眼,开始用围裙拍打自己的裤腿子,仿佛那裤子上有灰一样。
深呼吸一口气,扯着笑脸儿:“我倒是想让她不浪费时间了,那高铁过去的快啊,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可谁让孩子她爸爸没本事了,没本事就不说了欠了那一屁股的债,这些年我是省吃俭用一个人当十个人用,什么活儿我没干活?工地里我是没扛过沙子还是没推过砖?”
四目相对,谭宗庆想说的话又重新憋回了肚子里。
说什么啊。
谁让自己是个废物了呢,当年还不如早点死了呢。
硬生生吞下了气,转身出了屋儿门,吧唧吧唧嘴,那口气也都消化了。
他是没有牛的本钱啊。
这个家里里外外都靠顾长凤,欠的那些债依着他就不还了,可顾长凤都给还上了,嫁给自己她是挺倒霉的。
老口子就是那么回事儿,非要挣个高低,那日子就没法儿过了。
见丈夫没了影子,顾长凤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呱嗒一声掉在地上。
“老是嫌弃我没远见……那本地人说话都什么样儿了,我不是怕二美普通话讲不好将来上了大学叫人笑话嘛……”小声叨叨。
哪里可能没有任何的原因就让孩子跑那么老远去念书,这二美上初中开始,她就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把老二的户口挂到别人家上,为的什么?还不是为的所谓的学区,能让孩子上个好学校,将来有个好前程,她不知道家里那俩都在本市念的啊?可那俩脑子灵光,这老二没有两老大聪明劲儿。
*
二美在火车站等车,她每天坐的都是这一班通勤车。
车票最便宜,开的也是最慢,叫个站就停,你也不清楚怎么还有那么多没听说的站。
广播响起来,二美拿着书包排队进站。
这一大早儿的,车上也没几个人,加上现在高铁出来了,又舒服又省时间谁还爱坐这种老绿皮儿啊。
车上反正也没什么人,找了个比较清静的地方落座,掏出来书本开始啃。
愁啊!
她这学习成绩也就那样,根本不存在超常发挥的概率。
火车一路咣当当的,列车员到站拎着钥匙出现,车开他们再回来,来来去去的,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终点站到了,二美也就到了。
反正这车也是有点好处的,那就是她永远不会坐过站,终点嘛。
日复一日。
晚上十点钟二美刚刚抵达火车站。
从长桥一侧的地下通道上来,见周遭围了一圈人。
“这是怎么了?卖鸭子啊?”怎么火车站还有卖鸭子的?
“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小鸭子,掉井里头了,这鸭子可能是下面鸭子的妈……”
有人好奇发声儿问,自然有人解答。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问话的人不太感兴趣,那鸭子死了就死了吧,介冷的天儿还管什么鸭子不鸭子的,拢拢自己大衣的衣领赶紧往火车站奔。
“看着怪可怜的,那小鸭崽儿在挺会儿能冻死不?”
“姑娘你干什么啊?”
二美钻进人群里。
书包往路边放一放,抠开井盖观察了一下,跳进去了。
……
那是口死井,里面没什么水,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反正半人多高的坑,正常腿脚灵活的想上来不费劲,但对小鸭子来说那太难了。
二美把鸭子递上去,上面的大姐还笑呵呵开玩笑呢。
“姑娘啊,你说你费这事干嘛,早晚它们还不是被吃。”
二美笑笑,也不说旁的,递上去,自己准备上来了,可……
比想象中的有点难。
车站开始广播,她坐的那车要检票了。
额头的汗有点多。
她以为自己能轻轻松松爬上来,可好像穿太多了,身体发笨。
杂弄?
视线转了一圈,微微一顿。
“那哥,你拉我一下行吗?”
二美一开口,大家视线自然随着她转。
这什么时候站这么一个人?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会被点名,他只是经过这附近而已,既然小姑娘已经开了口,点了点头。
伸出手。
“你自己多用力,我可能拉不动你。”
干干净净的声音。
谭元元一脸懵逼,她是有多沉啊?
“大家帮个忙……”
有一个大叔嚷嚷了一声,附近的人都在帮忙,两把三把就把二美给拽了上来。
“谢谢。”摆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姿态。
小时候她妈就告诉她,爱笑的姑娘家里运气肯定不会差,她家的话,她笑了也没感觉出来家里运气好到哪里去了。
顾长凤总说,我们家大美啊,父母都不好看可姑娘竟取优点长了,那张小脸蛋别说外人,她当亲妈的瞧了都觉得除了好看没办法形容,二美啊,各方面平平淡淡的,虽说模样上不是太出色,但笑起来也好看啊,一看就是一张有福气的脸。
二美就是这么被她妈忽悠长大的。
“姑娘啊,下次可别管这些个烂事儿,能掉进去肯定有人养,你操那心干啥……”
二美继续摆出最有福气最漂亮的微笑。
“是是是,大姨你说的是。”
哎呦,坏了!
她的车啊。
二美一阵风似的往火车站里冲。
今儿运气实在不太好,车是赶上了,可座位不太妙。
她就坐在第一排。
完蛋了!
买车票也是个运气活儿,车厢中截最暖,那身上的大衣都穿不住的暖,每节车厢的头儿和尾最冷。
裹好围巾,戴好帽子,拉拉口罩。
果然车开了没多久,这冷风就开始从车门的位置往里刮,那风越刮越冽,腿上的厚棉裤已经被敌风击败,要知道她穿的棉裤可是相当之厚的,不然她能从那么深一点的井里跳不起来嘛。
看会儿书?
实在是身心疲惫,不想看啊。
讲实话,她觉得看了也没用。
天知道人家是不学,所以成绩才不好,她上初中开始,每天矜矜业业的学习做功课上课认真听讲,她成绩还这样稳如泰山,一动不肯动。
“这里是5吗?”
二美正打算做个结束语,人不聪明多努力也没用,猛地听见又是那干干净净的声音。
“对对对,这里是5。”
呀!
今天也不是全然的那么倒霉嘛。
虽然他说拉不上来她,这让她挺生气的,不过倒霉的时候就得自己给自己找快乐。
火车上都是人,她又被夹在座位中间,整个人动弹不得。
风那个刮啊。
前面穿的很时髦的姑娘扫了这5号好几眼,然后拉起羽绒服的帽子趴在桌子上就睡了。
“这车坐的……早知道坐高铁了,怎么那么冷呢?”
旁边有人叨叨叨。
二美是早就习惯这车的温度了,那哪能回回走运买到好位置的票呢。
火车开了能有四十分钟,坐在前面几排的人也要被冻僵了。
二美:“……”
都不冷是吗?
门为啥不关上呢?
外面一个跟一个的出去抽烟,烟味儿往里面刮,她把口罩继续往上拽,封住口鼻。
棉裤已经不起作用了。
二美:“……”
真不冷是吗?
火车开了一个多小时。
她实在是扛不住了,自己和5号招呼一声。
“我能出去一下吗?”
病秧子!!
二美扬扬下巴,还是挤出最标准的笑容脸。
拉不动我啥?
早知道求站旁边那大娘帮忙了。
旁边的人动了动,让腿啦。
二美心想,腿长的这长,坐在这里也是一种折磨吧,哈,可谁让你说拉不动我了,折磨也是活该!
白长那么高的个子!
走到门前,用力把门拉上。
轻出口气。
舒坦了!
再也没有烟味儿了,再也不烟雾缭绕了。
活过来了!
转过身。
摆出标准的微笑脸。
全车的人似乎都很淡定,但很明显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绷脸和咬牙的人都松懈了下来,坐在对面的一个戴着黑色眼镜的女乘客脸上淡定,但心里想着,还能这样呢?
这原来有道门?
门一拉上就行了?
那刚刚为什么没人去关门呢?
干嘛要凭白冻一个多小时?
------题外话------
顾长凤叫二美老儿子,这不是叫错了,就是喜欢到一定的程度什么称呼都愿意往女儿的身上加,老姑娘=老闺女,

002 谁都不易

“那门能关?”
干干净净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二美听过以后只想笑,谁说那门不能关了?
这一车坐的都是什么人?都头一次坐火车啊。
客客气气,笑:“当然能关。”
我以为是你们不冷,原来大家都冷是吧。
“你冷了吗?”
二美斜眼。
这人问的都是废话。
她不冷她干嘛去关门?
大家一起冻着不是也挺好的。
“我冷。”
“一直冷了吗?”
“当然。”
“那怎么才去关门呢。”他问她。
二美凝神。
脑子里分析着对方说句话的意思,指责她?调侃她?
大哥,你这是怪我行动晚了?可我哪儿知道你冷啊,再说你冷也不归我管啊。
微笑,标准微笑,点点头。
这就算是糊弄过去了。
有些时候一些答案也不是那么重要。
挺直腰板,实在是不挺直不行,她被夹在中间,两侧的人都比她占地方,努力缩缩缩,权当是矫正身姿了。
晃晃晃,要多慢就有多慢。
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决定闭上双目养神。
二美被晃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迷瞪过去了,再一睁眼旁边已经没人了,只剩下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那病秧子刚刚问那话的意思,是嫌太热了吗?
理解错了是吗?
晃晃晃!
那人再也没有出现,身边的人已经下了不少,就剩她和对面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那姑娘。
这衣服……
也许人家拉肚子了呢。
等了好一会,还是没见人,二美想着这人是不是把衣服给忘到车上了?
这得记性得多离谱?
大冬天的,不穿羽绒服就下车不会觉得冷吗?
活动活动自己已经被冻的硬邦邦的双腿,还有三站就到家了。
家里谭宗庆正在点大灶,弄的冒烟咕咚的,大锅里添上水预备着,实在呛的受不了推开门跑出去喘口气。
给顾长凤去通电话。
“二美可要放学了,你看着点时间。”
顾长凤迎着呼啸的大风骑着摩托前进,“知道了,送最后一单我就去火车站,你把饭菜都热好,烧点水我老姑娘回来肯定冻够呛。”
“知道了。”
谭宗庆挂了电话,再一次杀回屋子里烧火
顾长凤熟门熟路拐进某小区,电话打出去等到楼上的人下来接外卖,下班以后的第二份工作收工了,时间也七七八八了,她到火车站估计也等不上多一会二美就回来了。
二美盯着那件羽绒服,上手拿了起来,给列车员送了过去。
列车员:“那人八成是下车了,要不你送到广播室去广播一下,你给我我也没有地方放。”
二美:“……”
列车员又道:“广不广播作用不大。”
你想,人要是还在,早就回来取衣服了,半截下车还哪里找衣服去。
顾长凤停好车,跑到人家李先生牛肉面屋儿里取暖去了,值夜班的工作人员和她打了声招呼。
“估计车也快来了。”
“不晚点就差不多了。”顾长凤说。
“你女儿今年高几了?”
“高三。”
“现在的小孩儿也辛苦,跑那么老远上学,回来都半夜了,还不如住校呢。”
顾长凤摇头,“他们学校没有住宿的,就算是有我也不放心,小姑娘还什么都不懂呢,父母不在眼前看着,万一接触到不好的同学呢。”
“说的也是。”
坐了能有十多分钟,顾长凤穿着厚重的棉袄出了李先生的大门。
广播也广播了,还是没找到那人,二美拎着那衣服下了车。
二美:“……”
这算是意外之财吗?
今天这车厢有点靠前,她下车以后走了挺远的才走到出口。
“老儿子!”
“妈。”
顾长凤一把搂过自己女儿,把二美肩上的书包接过来,“这谁的衣服?”
“车上捡的。”
“你这孩子,你知道干净埋汰你就捡它啊。”
顾长凤叨叨女儿,衣服长得好看长得干净不代表就真的是干净的。
“那怎么办啊,捡都捡了。”
她原本是想发挥一下好心,谁知道没找到主人。
“你啊。”
上手去给二美捂脸:“冷不冷啊?今天突然降温了,把围脖拉起来围好。”
“我知道了妈……”
二美觉得她妈看她就像是那老母鸡看小鸡崽儿一样,总怕她冷她饿。
顾长凤去推自己的摩托车,推出来以后又拿出来一件老棉袄给老姑娘反穿着。
“回啰。”
娘俩这大半夜的回了家,一进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顾长凤手里拎着孩子的书包后进的门。
“老姑娘回来啦。”
“爸,我回来了。”
谭宗庆笑呵呵去接顾长凤手里的书包,“外头冷赶紧上坑,爸给你做了面条,打卤面,行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这晚饭老霸道了。”
二美喜欢吃面,只要是面怎么吃都觉得香。
顾长凤赶紧脱掉身上的衣服,她六点以后都在送外卖,又是这个时节所以穿的格外的多,外面待着还好,一进家门就受不住,嘴上叨叨:“你成天就图省事儿给孩子做打卤面杂酱面,那有什么营养啊,我都说这孩子现在冲击阶段得吃点菜吃点鱼什么的……”
不是她爱叨叨,“一个男人不指望你赚钱了,你能把家整好也行,就这么点要求都做不到,成天糊弄,你这是糊弄谁呢?她一个高三生大晚上的吃一堆面,吃饱了就睡觉那能行吗?”
谭宗庆脸上笑容一僵,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风,呛了他一嗓子,他这就开始咳上了。
他生意失败以后,原本是想寻死的,喝了药没死成可身体却糟践坏了,一出去赚钱,赚来的钱还不够看病的呢,这些年干脆就当起来了家庭煮夫,成天被老婆嗤哒,反正做啥都不对,人家想说你就说你一句,想骂你就骂一声。
能咋办,谁让自己没本事了呢。
“妈妈妈,我爱吃打卤面,我早上走的时候和我爸说好的给我弄……”
二美酝酿片刻,赶紧开口打马虎眼。
在这个家,她爸辛苦,她妈也辛苦。
供了三个儿女上学,她妈还还了十多年的饥荒,到今年就剩一点点了,还完就真的可以喘口气了。
------题外话------
饥荒=外债

003 长子长孙

“怎么了。”徐建熹刚从火车上下来,身上的羽绒服不翼而飞。
脱掉了那身羽绒服,里面的衣服就捂不住了,如果是这一身刚刚坐绿皮儿的话,那肯定会有无数的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来。
“夫人叫您赶紧回去,老爷子没了。”
徐建熹;“走吧。”
老爷子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说是不好可坚持了很多年,他以为……
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护着徐建熹从车站出口出来,车就在外面等候着,开车门护送徐建熹上车,站在车门边开口道:“衣服就在车上,夫人说请您换好衣服再出现。”
到地方再换估计就来不及了。
徐家的长房长子长孙,不知道该有多少的眼睛盯着。
推上车门。
前面的车开了起来,后面的人才回到车上。
“这是干嘛去了?”
好好的突然想坐火车了?还要坐绿皮火车,这不是闲的嘛。
“不该你问的就别好奇。”
“问问而已,大衣怎么也没了?”
这点他得过问,人上车之前明明穿着羽绒服的,下车以后是穿着西装下来的,大衣呢?
“不清楚。”
“你清楚什么?”开车的人道;“他出了事情我们都好不了。”
“知道了。”
中间的车稳稳行驶在路上,徐建熹的手机响。
徐建熹:“妈。”
“嗯,在赶回来的路上了?”揉揉太阳穴。
家里现在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建熹也是这节骨眼还往外跑,说又说不得,想要训斥两句吧,可儿子都已经那么大了。
“嗯,已经上车了。”
“儿子啊,什么事情非要这种关头跑出去,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就让下面的人去办好了,何必亲力亲为呢,再重要的事情也比不上你的身体重要。”
徐建熹:“妈。”
“知道了,赶快赶回来吧,幸好谁都不在老爷子的身边,在路上把衣服换好别让人挑出来大毛病,不是妈妈唠叨你,你要是在爷爷的身边,这场面上是不是就会更好看了……”
这种时候建熹守在老爷子的身边,然后老爷子是在大孙子的陪伴下断气儿的,这讲出去就好听多了嘛。
电话那头儿没有任何的声音,做母亲的也只能转移话题。
“我让人把名单传过去了,你大概看看。”
“知道了。”
“那挂了吧,儿子啊晚饭吃过了吗?你回来以后大概会有很多的眼睛盯着你看……”
做母亲的还想继续唠叨,儿子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人放大,她不得不替儿子操心。
“已经吃过了。”徐建熹打断母亲的话。
“那就好,快回来吧。”
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大喘气,人活着吧你盼着他多活,人没气儿了吧你又开始怕,好在一切都是朝着最好的方向前进的。
说实在的,她儿子是长房长子长孙,老爷子偏袒点也是应该的,害怕担心的就是……
哎。
算了算了,不想了。
*
徐家三房-
“在熹呢?这种时候给我跑到哪里去混了,这个混账东西。”
早八百年就告诉他了,坚持这么两年,你爷爷断气儿的时候你若是能陪在身边,他们的境况就会好上许多,这个倒霉的孩子。
“联系不上,电话没开机。”
“那去找啊,赶紧把人给我找回来,建熹、俊熹都到了吗?”
“听说徐建熹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俊熹一直都在。”
“又让他多表现了,瞧瞧人家生的孩子,也就这么两年,你赌上了说不定还能多分点遗产……我们又不像是老大家偏得,老二家会经营……”
狠狠锤了靠垫两把,怪就怪自己那个时候没长眼睛,怎么瞧上徐三儿这个废物了。
“赶紧去找在熹,赶紧把人给我找回来,父子俩都是烂泥扶不上墙……”
“老爷子的遗嘱上面会怎么写啊?”
徐在熹的母亲冷嘲:“能怎么写,难不成到了最后会便宜我们?现在说我们是外室生的了,那你当初找外室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我们这身份是谁害的?他风流过了,一脚把我们踹冰窖里去了,怎么写?不过就是有什么都是大房和二房的,能便宜我们什么,毛都分不到。”
说话的女人很年轻,长得很好看,只是脸色并不和善。
“我婆婆也是,既然能进了这个家的大门你倒是把该争的都争来啊……”
祸害后代子孙。
“老爷子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没搭对,这些年就对我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是挑错就是训斥,好的都留给徐建熹了,徐建熹能活几年还不知道呢,都留给那命短的……”
“你闭嘴。”
坐着闲说话的两个女人一激灵,男人一脸平静走了进来。
“你还吼我,吼我有用吗?现在老爷子没了,那遗嘱上面怎么写的还不是你大哥二哥说了算,这回可好了,真的是毛也不剩了,一样是儿子孙子,凭什么徐建熹独享?我不服。”
女人嘴上不饶人,她这心里也确实不服。
老爷子偏心!
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她觉得徐建熹也就那么回事儿,不就是命好,她儿子这是倒霉。
说起来也是叫人怪气愤的,“老大家就生出来那么一个病秧子,老二和我们生了五六个,可这么些个男人就抵不上一个徐建熹,凭啥?”
“凭啥?就凭人家是长子长孙。”
女人啧啧了两声:“长子长孙也得能活的长命百岁。”
*
徐家老爷子没了,该收到消息的都已经收到了消息,只是等待着徐家放出的祭拜时间。
老大老二老三都在招待厅,徐俊熹已经跪了半天,他母亲走了过来,眼睛里的骄傲和炫耀藏都藏不住。
这老爷子断气儿眼前可就只有俊熹一个人儿,那能一样嘛。
“儿子啊,累不累?”做母亲的看向徐俊熹,又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眼角弯了起来:“累也尽量忍忍吧,你那个大哥啊,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爷爷身体不好还到处跑……”
徐俊熹:“妈,我爷身体不好也不是这十天半个月的事儿,我不也是恰巧今天过来的。”
说起来他也没有看见老头儿最后一面,时间上碰巧了而已。
做母亲的对儿子说:“那不一样,反正眼前儿就你一个,这就够人说道的了,行了我不和你争辩这个,好好跪着吧。”
徐俊熹:“……”

004 了不得呦

徐老爷子过世,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这二房三房嘛,留得住的目光实在有限。
“没见徐建熹呢……”
“不知道。”
“这遗嘱上是怎么说的?”
“还用猜嘛,人活着的时候就长孙最得偏爱,这人没了……”四处观察观察,然后压低声音。
这闲话不是一个人再讲,大家都在说。
老爷子活着的时候那些个子孙仿佛只得徐建熹一个亲孙,这人没有了,更是徐建熹的天下了。
听话的人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没办法啊,谁叫人家生出来就打腰呢,人不能和命争……”
争来争去到头来还是啥也没有。
休息室里,大爷看了自己老婆一眼,道:“建熹去哪里了?”
大太太咳了一声,“出了一趟门,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办了,人已经在路上了,司机说马上就到。”
大爷是心有不痛快,谈及儿子勉强压了下去,说:“叫他衣服换好在进门,这里叔叔大爷们都瞧着呢。”
见丈夫这样说,也只能点点头。
“但凡他们像点样子,我也不愿意可着我儿子一个累,外面讲建熹好像得了多大的便宜一样,便宜得了是不假……”
做母亲的有话要讲。
“老徐家瞧着是风光,是有钱,可这些个钱怎么能继续传下去?靠下面那些个孩子?吃喝玩乐他们就都行,叫他们赔钱还能快点,赚钱?”
建熹赚钱,大家花钱,她还不愿意呢。
“你少说两句。”
“建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