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南家。”老院长说,“实验室是南家的小儿子弄的,不过他们家这小儿子非常叛逆,经常连家里人都找不到他。我们也联系过实验室那边,但实验室一直让我们等消息——消息没等来元帅就出事了。”

单宁越听越觉得这描述很熟悉。他和霍铭衍对视一眼,站起来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单宁走到适合通话的地方,找出南歌子的号码拨了过去。南歌子那边很快接通,单宁问:“南哥,你的实验室是不是在研究靶向药物?”

“对,有研究这方面的。”南歌子反应很快,“怎么?你有需要?”

“是有需要,我岳父生病了,需要弄个靶向囊膜。对了,要是南哥你有空的话我还想和你请教一下我选的药剂适不适合。”大家都是熟人了,单宁也没和南歌子客气,直截了当地把事情都交待出来。

“既然是你岳父,那当然没问题。”南歌子爽快地答应,“这样吧,你现在是不是在你岳父那边?是的话我直接过去,检测结果你也给我发来 ,我让底下的人先给你做。”

“那谢谢南哥了。”单宁给南歌子报了地址,“检测结果这边的医生好像给你们实验室发过,你看看还有没有,没有我再给你发一份。”

“好,那我让人查查。”南歌子把地址记下来发给助手。等再仔细一看,南歌子眉头一跳,“这是军区医院?你小子可不要坑我。”

“绝对不坑你。”单宁保证,“真的是我岳父,我现在就在这边。”

“你等着,我这就过去。”南歌子挂了电话。

单宁收起手机回到会议室,对老院长说:“我和那边联系过了,您看看那边有没有接受您的预约。下午那边的负责人会直接过来,我可以让他进来吧?”

老院长吃了一惊:“你认识那边的负责人?”

单宁说:“正好和南哥认识。”

目前谁都拿不出好办法来,自然没人会拒绝外援。中年军官见医生们都没意见,立刻和底下的人打招呼,让他们见到南歌子时记得放行。

中午所有人胡乱对付了一下。他们午饭刚吃完,空中也出现了一台小型私人飞机。中年军官亲自去迎接,把南歌子带去和单宁会合。

单宁心里有了底,面上也轻松起来,一见到南歌子他就夸道:“南哥你又弄了台新飞机啊。”

“前几天刚拍卖回来的。”南歌子一下飞机就发现这医院戒严得多厉害,不由压低声音问单宁,“你小子真没坑我?真是你岳父病了?”

“这哪能骗你。”单宁把霍铭衍拉了过来,“这我对象,生病的人就是他父亲。”

南歌子见单宁言之凿凿,毫无说谎迹象,稍稍放心了点,跟着单宁入内。他是炼药多年,医学上也颇有造诣,上前给霍伯瀚检查了一遍,得出的结论和单宁差不多。南歌子说:“能治的,有好几个药剂可以用,你药草要是不够的话可以问我要。”

单宁又拉着南歌子讨论哪个药剂更适合,最好是副作用少、对身体影响小的。那瘤子解决之后还有霍伯瀚身上几处比较严重的旧创要解决,既然都要休养了,不如一次性把它们连根铲了。

“你小子也太贪心了。”南歌子骂道。

“这不是有南哥你在吗?要是只有我自己,我可不敢夸下这种海口。”单宁立刻把马屁奉上。

“算了,谁叫我认识你这没脸没皮的家伙。”南歌子认命地和单宁讨论起全面的治疗方案来。他们都是修行者,哪怕霍伯瀚的病在世俗之中是不治之症,对他们来说也不算特别难治。

南歌子这些年一直在研究的就是把灵花灵草转变成普通人也能使用和利用的药物,研究方向包括栽培、提炼和临床实践。

两个人商量完了,天也快黑了,金色的夕阳照进来,染黄了白色的桌面。中年军官走进来,替他们把灯打开,向单宁汇报实验室那边的进展:“后天早上就能把靶向囊膜做好了,我已经让人去那边等着,那边一完成马上就送过来。”

南歌子点头。他说:“那我们先把药剂都炼制出来,这两天先把其他问题调理好。”癌症的发生和免疫力下降也有关系,要是机体免疫力强,即使有细胞发生癌变也能即使清除。

单宁和南歌子一起行动。

小纸人知道是另一个爷爷生病了,也自告奋勇要帮忙,它给单宁挑出了最好的药草,又分担了一部分炼药工作。三个人忙活了一晚,才把整个治疗方案需要用到的大部分药剂都炼制出来。

单宁揉了揉眼睛,发现已经亮了。昨天晚上霍家老大来了一趟,把霍铭衍带走了,应该是需要霍铭衍帮忙处理一些事,屋里空荡荡的,没别的人在。单宁把小纸人放了出来,池修谨也跟着跳到军区医院的床上。

小纸人把炼好的药剂都摆到床上:“爸爸这够不够!”

单宁数了数,数量居然比自己还多!他拿起来看了看,居然都是品质极好的,点头说:“够了,都合用!”

“修谨哥哥也有帮忙!”小纸人替池修谨邀功,“一开始我炼出来的药剂不好!修谨哥哥教了我以后就好了!修谨哥哥好厉害的!”

单宁说:“那等会你们帮我守着,我要炼制最重要的一种。”

作者有话要说:单哥:一天不搞事,浑身不舒服!

第一二七章 又搞事

有南歌子支援的灵草, 单宁不缺材料。他让小纸人和池修谨布好防御阵, 取出随身带着的药鼎开始炼制最后一样药物。

其实只需要炼制出上品药剂就足够了, 单宁却还是想做到最好。既然他能把大力丸做成顶级丹药,眼下这种药剂也许也可以呢?

单宁全神贯注地开始炼制药剂。

此时不少人都注意到将星黯淡的迹象, 或多或少都采取了自己的行动。

池队长回到池家,家中诸位兄长正齐聚一堂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虽然军部的人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但霍伯瀚的消失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其中就包括敏锐的池家人。

池队长推门的时候其他人都有点惊讶。

池队长抱着只猫,悠悠然地倚在门边对里面的人说:“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其他人对望一眼, 都问:“意清,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见其他人问到自己, 池队长沉吟片刻, 开口说:“如果元帅真的出事了, 你们准备怎么做?是按照元帅的意思去西北,还是留在首都力争上游?”

每个人脸上都出现了犹豫之色。池家大哥是元帅的忠实追随者, 回答这个问题最为爽快:“我会按照元帅的安排到西北去。”

其他人却有不同意见:“既然老大你要去, 我们就不去了。首都总得有人留着的对吧?元帅没事的话我们当然听元帅的,元帅如果真出了事我们不争别人也会争, 到时要是我们都不在首都绝对会后悔莫及。”

池家大哥指着他们手指哆嗦了好一会儿, 却骂不出什么话来, 唯有颓然地垂下手叹气。

池家一家人是这样,外头也是这的——哪怕顶头的不想凑热闹,底下的人也不会消停。

要是元帅真的出了事, 联邦会变成什么样?

池队长边摸着猫老大的背边听他们说话,直至所有人都表达完自己的想法,他才微微地一笑:“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和你们说一声,不要急着做选择,还没到做选择的时候。”

池家大哥又惊又喜:“你的意思是元帅不会有事?”

池队长淡淡一笑。原本是该有事的,可将星在他们踏入首都的那一刻起又稳住了。不用亲自去池队长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单宁修为说不上最顶尖,炼器说不上最顶尖,炼药更是堪堪入门,可单宁有着逢凶化吉的好运气,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能轻松解决。

这种好运不知该羡煞多少人。既然霍伯瀚是霍铭衍的父亲,单宁绝对会想办法护住霍伯瀚。

有那样的福星在,霍伯瀚怎么可能会再有事?

池队长曾悄然看过单宁的命格,知道他生来就带着六世福泽,往上数六世皆是大善人,哪怕是再往前算——算到当初为树木或禽畜,他也曾救过不少性命。

这生生世世算出来,便让单宁出生后聪慧过人,即便是在最弱的时候也积了不少善缘。后来单宁再长大些,灵窍初开,学什么会什么,鲜少有能难倒他的事。霍伯瀚和霍铭衍父子两人凶煞满身,能遇到单宁也算是大造化。

池队长说:“等着吧,很快会有消息的。”

池家大哥知道池队长能耐大,听池队长这么说就放心了。他浑身轻松,站起来走到池队长身边,边伸手准备摸猫老大边说:“意清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猫的?这猫长得可真威风,瞧着比我们军区养的狼犬还凶猛。”

猫老大朝池家大哥龇牙咧齿。

池家大哥默默收回手。

猫老大这才窝回池队长怀里。虽然池队长外表看起来比池队长要年长二三十岁,但他们总归是一起长大的,一想到池队长少年时是和这些人呆一块的,猫老大心里就很不爽。

以前他遇到池意清时池意清就比他大,他只能偶尔从师父那里听听池意清小时候是什么样的;现在好不容易重逢了,他却没有出现在池意清最需要他的时候。

猫老大咬住池队长的手,像是想用池队长的手来磨牙。池队长笑了笑,挠着猫老大的下巴说:“行了,你们继续聊吧,这家伙待不住了,我先带它回房睡一觉。”

池老爷子脸皮直哆嗦。池家大哥他们不知道,他和池老太太可是知道的!

那哪是猫啊!

那分明是人变的!大庭广众就说什么“待不住了,回房睡一觉”,要不要脸面了!

其他人一点都不懂池老爷子的气愤,池队长一走就有人抱怨起来:“意清也真是的,早说不会有事多好,我们也不用犹豫了。”

有人冷嘲:“我看你倒没有犹豫,你心里高兴得很,巴不得老大赶紧去西北。到时候山中无老虎,猴子也可以称霸王。”

说话的那人怒道:“你说谁是猴子?!”

两边针锋相对地吵了起来,吵得池老爷子脑仁发疼,重重地一拍桌:“够了!要吵滚出去吵,既然你们这么有主意,那你们也别姓池了,自立门户去!”

所有人噤声。

池老爷子转向池家大哥:“既然元帅已经安排好了,那你马上按时出发。你这几个兄弟,愿意和你一起去的你就带着,不愿意的也随他们去,首都这边有我——再不济也有意清在。”

池家大哥点头应了下来,起身离开。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终归还是追了出去。他们能力不算强,人脉不算广,离了池家谁还会给他们面子?

事到如今,只能祈祷池意清的话是真的,元帅绝对不会有事!

另一边,池意清抱着猫老大回到房间,觉得有些疲惫。他躺到床上,由着猫老大在他怀里乱钻。

猫老大虎着一张脸,抬起爪子去掰池意清的脸,要池意清认认真真地与它对视。

池意清挑眉看着它。

猫老大严肃地问:“你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有事?”

池意清说:“对啊。”他微微地一笑,“我就是回来让这些家伙不要干啥事,该做什么做什么,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猫老大觉得自己白担心了。它路上还想着如果池意清还想为了别人一去不回、池意清还想再甩下他一个人,它肯定不会放过池意清的,它要把池意清锁起来,哪都不让池意清去。

它隐约有点明白它师兄当年一个人留在缥缈峰那边的心情,一次次看着他离开、一次次看着他负伤而归,怪不得最后师兄最后会说“天下苍生和我无关,可你与我有关”。它只看着池意清远去的背影一次,心里就有恨,它恨天道无常,恨人心难测,更恨自己太过天真、总想着要背起自己背负不了的责任。若是换成它一次次看着师兄离去,它也许会做得比师兄更决绝。

猫老大用毛茸茸的脑袋往池队长怀里拱。

池意清伸手扫扫猫老大的背,微笑着说:“你自己看不出天象,能怪我吗?”

猫老大不吭声。是不能怪池意清,是他自己看不出来。猫老大昂起脑袋,想亲池意清的唇。池意清一掌把猫老大的脑袋摁了下去,说:“我困了,你不睡就自己呆着。”

猫老大只能窝在池意清怀里陪着池意清睡觉。

池意清一觉睡到天大亮。他往窗边瞧去,只见猫老大蹲坐在窗台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动也不动的,显得它那比一般猫要强健的身体越发威武。

“一大早的,蹲窗上干什么?”池意清披着外套起身,走到猫老大身边和它一起远眺。

“我在想,师兄你当年是什么心情。”猫老大说。

“哦?”池意清懒洋洋地挑眉,有些好奇地问,“那你觉得我是什么心情?”

“我不知道。”猫老大说,“我永远都看不透师兄的想法,哪怕是师兄笑着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师兄是不是真的开心。”

池意清倚在窗边看着猫老大一本正经的眼睛。

猫老大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很痛苦。那时候我总是要下山,要去帮不同的人,要去说服其他人。哪怕受伤的次数再多、伤得再重,我也一意孤行。我甚至还觉得师兄你太冷漠,对所有人都漠不关心。”它抬起脑袋望着池意清,“直至师兄你转身离开的那天,我才明白师兄一个人站在缥缈峰上看着我走的感受。”

“傻子。”池意清抬手抚摸老大软乎乎的下巴,“我可不像你这么多愁善感,把感情什么的看得那么重。我就是喜欢逗你玩玩,有你在挺乐呵,没你在也有别的乐子,哪有你想的那么多。”

猫老大才不信池意清的话。池意清要是不喜欢他、要是没有与他此时此刻相同的感觉,哪会由着它为所欲为。这人嘴巴最不实诚,嘴里永远没半句真话,总爱逗它取乐。猫老大爪子扒拉着池意清的衣服,爬到池意清怀里。

池意清顺势抱住投怀送抱的猫老大,眼睫半垂,瞧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不客气地揉弄了好一会儿才半眯着眼倚在窗沿晒太阳。

宁静安详的早晨没持续多久。

池意清感觉四周传来一阵异常的灵力波动。他睁开眼往窗外看去,只见四方飞鸟齐齐展翅,不约而同地飞往同一个方向。

池意清眉头直跳,说:“那小子又搞事了!”

第一二八章 禽鸟至

霍伯瀚病倒, 军区医院早已进入戒严状态, 哪怕是只鸟, 没准入证也是不许飞过的。张正斌是奉命负责安防部署的军官,这天一大早就起来, 打起精神关注着四周发来的消息。

连着几天精神紧绷,张正斌难免疲惫。他揉揉额角,正要亲自出去巡查一番, 就听有人跑了过来,脚下的鞋子踩得蹬蹬蹬响。张正斌板着脸训话:“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这么急匆匆的,时刻保持冷静!”

前来汇报的人赶紧大口喘气, 尽量让呼吸平顺些。等张正斌再问话,他才仔细说起新发现的情况:“长官, 我们发现很多鸟!很多很多的鸟!”

“春夏是鸟类迁徙回来的季节, 鸟多点没什么稀奇的, 注意看看有没有混进什么东西就——”张正斌边回答边推开窗往外望,“好”字没说完, 他已经把话咽了回去。怪不得底下的人这么慌张, 完犊子了,这密密麻麻的野鸟从哪飞来的, 怎么都在军区医院顶上盘旋!

要不是阳光挺好, 这满天的鸟儿差点让张正斌觉得天上飘着一大朵乌云, 怀疑是要下雨。张正斌说:“不行,这看着太危险了,赶紧想办法驱散鸟群!”

军区为了防止间谍通过鸟类携带监控器或者别的东西飞入, 自有不少办法。可这鸟群看起来数量惊人,寻常办法也不知行不行得通。不管怎么样,总要赶紧采取行动再说!

张正斌马上将紧急的驱散方案部署下去,所有人都迅速忙碌起来。

单宁对此一无所知。他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药剂的炼制之中。他炼制的药剂叫“玉机”,这药剂要用对应五行的药物炼制,分别应于五脏,要诀在于均衡:若是药物剂量出了差错,必然会导致病人身体机能出问题。人体是极为脆弱的,霍伯瀚并不是修行者,使用这种药物更要均衡,否则会伤及脏腑、无药可治。

若是能炼制出顶级“玉机”,霍伯瀚脑里的瘤子不仅能消除,身体各项机能也会随之提升。再加上后续的丹药、药浴调理,霍伯瀚可能会恢复到鼎盛时期——甚至比鼎盛时期还要强悍也说不定。

单宁的想法很简单:背靠大树好乘凉!要是霍伯瀚重回鼎盛时期,那么霍伯瀚肯定还能继续给他们当大靠山。若是霍伯瀚还能再坚持个几十年,那就更棒了!他们可以逍遥自在几十年!喜滋滋啊喜滋滋!

有小纸人和池修谨守着,单宁也不怕出什么意外,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愿景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玉机”的炼制之中。

另一边的南歌子已经准备好丹药了。他走出房门一看,脚下险些一踉跄。这画面还真是熟悉得很:百鸟齐飞,百兽齐来!

那小子又弄出这种动静来了!

南歌子可没忘记上次单宁令炼药协会那些老头儿激动到老泪纵横的事儿。这才过去没多久,单宁居然又炼制出顶级药剂来了!

这次可不是大力丸!南歌子很清楚单宁炼制的是什么,单宁炼制的是“玉机”,“玉机”的难度可比大力丸高无数倍。这东西要是用在修行者身上,那是可以洗经伐髓的!

南歌子原以为单宁也就炼制个中上品质的“玉机”,所以觉得这选择不错。现在看到这样的动静南歌子算是明白了,单宁这小子就是想搞事——他根本不晓得顶级“玉机”对修行者而言有多珍贵,要是让炼药协会的许老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哭的。

一个小小的瘤子而已,杀鸡焉用牛刀!

可是许老他们可能不知道吗?

不,不可能。

炼药协会的人一大早注意到军区医院那边的异动,有的连外套也不记得穿,急匆匆地出了门。许老就是其中之一,他年纪已经不小了,若非有要紧事一般都在家里研究各种药剂。这天他起来晨练,瞧见鸟雀都往南边飞,吃了一惊,直接穿着晨练的衣服就赶往军区医院那边。

“许老请回吧。”许老刚要亮出身份进军区医院,一个修长的人影就挡在了大门前。

许老抬头看去,发现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长相出色,英俊之中又带着几分丽色,瞧着就不像普通人。许老也不是普通人,他一眼认出了这年轻人的来历:“池队长,里头是单宁那小子吧?”

池队长淡淡地点头:“是他。现在这边你们不能进,还是回去吧。”

池队长已经让张正斌停止了驱散行动。这些鸟兽的到来也是炼制成功所必备的一环,若是没这些鸟兽,顶级丹药和顶级药剂也无法有那么奇妙的效用。鸟兽不能赶走,人却不能放行。

一般人肯定压不住许老这些人,所以池队长亲自来了一趟,替单宁守住着关键的两天。

“那我们不进去,我们就守在这儿。”许老等人年纪大了,脸皮也厚了,眼看马上要有顶级药剂现世,他们怎么都不愿意离开。他们都眼巴巴地看着天上的鸟群,仿佛天上的百鸟都是为他们而来的似的。

池队长见他们这模样,也没多说,抱着猫老大安排底下的人到各处驻守。许老他们是听劝的,但难保有些人不听劝告直接闯入。霍伯瀚还没醒来,他们必须保护好昏迷的元帅。

屋内,单宁睁开了眼睛。

单宁的掌心多了个玉瓶,瓶身温润,色泽淡雅匀和,入手丝丝生暖,瓶子本身就是个宝贝。他把“玉机”收入玉瓶之中,发现还剩下一些,分别分给了小纸人和池修谨让它们喝着玩。

小纸人用自己的小玉杯分了一杯,高高兴兴地抿了一口,觉得滋味很不错,不由舒服地眯起眼。小纸人高兴地说:“好喝!修谨哥哥你也快喝!”

池修谨从前没少吃各种天才地宝,顶级药剂和顶级丹药也不是没见过,可看小纸人喝得开心,它也学着小纸人喝了几口,点头说:“确实好喝。”

小纸人和池修谨都是奇灵,各种丹药和药剂都能化为己用,单宁把剩下的“玉机”都给了它们,让它们以后当饮料喝。他和霍铭衍不需要这个,因为他们修炼了双修法诀之后本来就能从四周吸纳足够多的灵气,完全不需要借助灵药之类的东西。

单宁一点都不知道外面有人翘首以盼,都等着看他炼制出什么顶级药剂。他满意地收起“玉机”,对小纸人和池修谨说:“你们两个自己玩会儿,我有点困,休息一下。”

单宁已经有经验了,以他现在的修为炼制顶级丹药和顶级药剂还是有点面前,每次炼制结束之后都会耗尽灵力、浑身脱力。霍铭衍被霍家大哥找了去,单宁没人可以撒娇耍赖,只好一个人一头栽进床上呼呼大睡。

小纸人和池修谨在旁边盯着单宁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蹑手蹑脚跑过去,手脚并用地爬到床上,伸手摸了摸单宁的脸颊。

软软的,热热的。

小纸人小声招呼池修谨:“修谨哥哥,爸爸的脸好好摸!”

池修谨:“…”

池修谨严肃地说:“没有经过别人允许,不能随便摸别人。”

“哦。”小纸人本来还想多摸几下,听池修谨这么说马上蔫耷耷地收回手。真的很好摸很好摸!小纸人扭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池修谨看,“那修谨哥哥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池修谨:“…可以。”

小纸人兴冲冲地伸手去摸池修谨的脸颊。摸上去感觉不太一样。小纸人认真对比:“爸爸的要热一点!”

池修谨抿着唇,没吭声。它们都不是人类,但它的体质随了池队长,体温生来就要比小纸人凉一些。

小纸人见池修谨不说话,马上自顾自地往下说:“夏天的时候一定很舒服!”它兴致勃勃,“不如这样!以后夏天太热了你让我凉快凉快!冬天太冷了我给你捂暖!”

池修谨:“…好。”

小纸人:“那就这么说定了!”

池修谨认真点头。

小纸人紧抓着池修谨的手,目光又转回单宁脸上。它忍不住说:“上次爸爸这样睡过去以后醒来就变小了!这次爸爸不知会不会又变小!修谨哥哥,你说爸爸会不会变得比我们还小?”

池修谨说:“应该不会。上次单叔叔只是排出了体内的秽物,看上去才年轻了几岁,这回肯定不会有那样的变化了。”

小纸人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我可不想爸爸变得太小,那样坏爸爸会伤心的!”它拉着池修谨爬上窗台,看着外面辽阔的远方,“修谨哥哥,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对吧?”

池修谨点头:“有单叔叔在肯定会好起来。”

小纸人说:“我还没和爷爷见过面呢!他会不会不喜欢我?”

池修谨说:“不会,他肯定会喜欢你。”连它这种不善言辞的都能被池老爷子和池老太太接受,小纸人绝对不成问题。

小纸人这才高兴起来,和池修谨讨论起来:“不知道坏爸爸现在在哪里!”

与此同时。霍铭衍正跟霍家大哥走进一处隐秘的地下基地,霍家大哥把他带到一处校场前。等校场中站着的东西映入眼帘,霍铭衍脸色微微一变。

第一二九章 兽化人

霍铭衍见过这东西。

那是大学期间他意志消沉, 被霍家大哥带到军队里磨练。当时他们在边境出任务, 在与希森帝国边境山林跑出来的玩意。这东西凶猛得很, 容易狂化,外形平时是人, 狂化时会出现兽化特征,双眼赤红,四肢力量增大, 丧失人性成为只知杀戮的杀人机器。

联邦与希森帝国的关系并不算特别友好,双方交接的地方只有那么一点,中间隔着几个狭长的小国, 算是勉强有个缓冲带,不至于发生直接冲突。希森帝国举国上下都有种狂热的战争意志, 似乎所有希森帝国的人都相信只有战争能够给他们帝国带来出路。

希森帝国有着地球上最先进的武器, 不管是海底的、陆地的还是天上的, 都无人能敌。连与他们相隔一整个大洋的达德利帝国都非常警惕,不得不与联邦友好往来, 以便制约希森帝国的壮大。

这种兽化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们平时能伪装成正常人, 在收到某种指令的时候会就会变成可怕的人形杀伤性武器。霍铭衍一点都不怀疑这玩意是希森帝国的人研究出来的。

那边都是些战争疯子。

霍铭衍转头问霍家大哥:“这是新发现的?”

霍家大哥点头:“杀伤力比以前我们遇到的那批更强,平时却伪装得更好, 以前那套检测手段没办法发现他们的存在。这次他们无声无息地潜入, 让我们牺牲了二十三个特种精英。要是真的让他们进入人群密集的地方制造恐慌, 再加上父亲昏迷的事情泄露出去,联邦绝对会大乱。”

霍铭衍拿起一旁的白色手套,轻轻地戴到自己手上。

霍家大哥伸手拦在霍铭衍面前。

霍铭衍转头与霍家大哥对视。

“当初我不该逼你动手。”霍家大哥说。

霍铭衍摇头。当初兄长把他扔到最危险的地方, 激发他求生的本能。刚刚失去爱人没多久的兄长,哪里看得了他为分手消沉——甚至出现自杀倾向。那么多人想要活着都做不到,能好好活着的人却想选择死亡,这在当时的兄长看来是不对的。

既然不对,就要纠正。比如把他扔到场中与死刑犯对战,比如带他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他那时虽然对自己不甚在意,却还记得兄长是父亲最看好的儿子,看着兄长一次次涉险,霍铭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从未尽过任何责任。

霍铭衍戴好手套,走到场中。那兽化人双目早已赤红,仿佛染了猩红的血。它瞳孔一缩,锁定了进入校场的霍铭衍。

活物!

一切活物都该死!

这个世界需要死亡和杀戮!

霍铭衍轻而易举地在兽化人眼中读出它唯一的意识。希森帝国有一群战争疯子,他们认为资本是罪恶的,人的欲望也是罪恶的,只有用鲜血将世界清洗一遍,才能让世界变回干净纯洁的模样。

对于联邦这边的纸醉金迷,希森帝国的人是非常看不过去的。他们认为奢靡的生活追求对世界只有破坏作用,没有任何存在意义。

为了实现他们的“理想世界”,任何可怕的行为都被定义为正确。

比如弄出生化病毒和兽化人。

以霍铭衍现在的修为完全可以轻松将兽化人击毙,但他不能那么做。他要想方设法与兽化人周旋,让霍家大哥测定兽化人的各项身体机能,找出对付兽化人的弱点。在兽化人的身后霍铭衍看见了几个熟悉的灵魄,都是当初他被兄长带在身边时见过的同僚。

这些人应该是死去后一直不甘心,死死地跟着兽化人不愿离去。也许一直到死在兽化人手底下的那一刻,他们都没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这让他们怎么能甘心?

霍铭衍只看了那几个灵魄一眼,便专心与兽化人对战。交手之间他能看出兽化人的几处弱点,远远看见霍家大哥点头之后他立刻把兽化人一击毙命。

霍铭衍长舒一口气,定定地站在原地。没等霍家大哥走过来,他已经抬眼望向那几个灵魄。

其中一个灵魄开口:“好样的,没给你哥丢脸。”

霍铭衍叹息一声。他说:“你们先在这边待几天,等父亲那边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再让单宁帮忙送走你们。”

“没问题,元帅的身体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