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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

“忘了。”

孙彬郁:“……”

哇人不要脸鬼都害怕。

冷静下来后,孙彬郁说:“就因为她是个妹子,你就这样搞区别对待?你还是人吗?”

陆景呵呵笑了两声。

“我虽然没有看到你们游戏界面,但是老子能想到她有多菜,你怎么说的啊?手把手?慢慢学?你当初怎么对我的?”

陆景不耐烦了,说:“你说完了没,说完了我挂电话了啊,明早有课。”

“哇你这个人真滴绝情。”孙彬郁说,“怎么的,开窍了,知道撩妹了?”

陆景沉默着不说话。

孙彬郁脑子里突然一灵光,感觉跟被雷劈了似的,“等等,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瞎jb撩?”

陆景终于不再沉默了,只是嗯了一声。

孙彬郁这下感觉不是被雷劈了,是被三昧真火劈了,“我擦……你胆儿肥啊,知道她是谁还敢乱来?不怕她粉丝吃了你?你这叫海边盖房子啊!”

陆景说:“你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孙彬郁:“浪到家了!”

陆景依然冷漠:“哪儿学得这一套一套的?”

孙彬郁说:“还不是何导那小王八蛋……唉你别转移话题啊!”

何叶正好从陆景身后经过,说:“你睡不睡啊?要关灯了啊。”

陆景嗯了一声,对孙彬郁说:“行了,我先睡了。”

孙彬郁捂着自己快爆炸的脑袋,说:“不是,大兄弟,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陆景懒洋洋地说:“没什么情况,睡了睡了。对了,你别告诉她我知道她是谁,估计她现在不太乐意被人知道。”

说完,陆景挂了电话,留孙彬郁一个人凌乱。

卧槽,不是,这就一个月没回来,怎么这两个人就搞上了?不是、梁、梁大小姐,您好歹一大明星,就这么被一大学生撩?

孙彬郁想不通,又给梁辰发消息。

「芋头你个棒棒冰」:我说,小橙子,你太让爸爸失望了。

「橙子」:啊?

「芋头你个棒棒冰」:你跟我小兄弟什么情况啊?

「橙子」:没什么情况啊。

「芋头你个棒棒冰」:放屁!我就进房间十来分钟,就听到你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打情骂俏。

「橙子」: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啊。

「芋头你个棒棒冰」:真的!阿爸对你很失望!

「橙子」:真没有,我都不知道他是谁呢……都没见过他呢。

「芋头你个棒棒冰」:哈?

「橙子」:真的。

许久过后,孙彬郁只回了两个字:牛逼。

梁辰也不知道他在说谁牛逼。

此时,帝都的另一头,南大憩园八栋420寝室,还没熄灯。

周舟把前几天挂横幅用剩下的绳子钉子用塑料袋收起来扔到楼道垃圾袋里,回来的时候骂了句:“不知道哪个缺德孙子把泡面汤洒得一地都是,老子差点摔了,明早徐妈起床看到又要大骂。”

陆景坐着玩儿手机,说:“你丢个垃圾废话怎么那么多。”

“嘿!”周舟作势要扑陆景,陆景脚一蹬地,躲开了。

“我还不是帮你丢垃圾?”周舟说,“你们这些追星族真的,我真是不懂你们。”

陆景收了手机,说:“我不是追星。”

周舟呵呵一声,“你不是追星你追什么?”

陆景一愣,丢开手机,懒得理周舟。

周舟一个人站在床底下,喋喋不休:“真不是我说你们这些追星族,搞这一套有啥意思啊花钱又没有回报的,还搞得我们大家伙儿大半夜的爬上爬下,啧啧,真是……”

“我不是包了你们一个月的饭钱了吗?”陆景在床上说,“话怎么这么多。”

“哎呀我这是在拯救你啊,你说你一大好青年,年纪轻轻的,追什么星呢?以前也没见你干这些,买买专辑看看演唱会也就得了,现在还亲力亲为,我都替你不值,大把的的票子花上去见不着水花,而且有这时间你多写点儿程序说不定又拿奖了……”

“唉你有完没有?”陆景说,“就算我追星又怎么了?还得听你意见,我追什么星,我追你得了。”

周舟突然一愣,娇羞地埋下脑袋,“哎呀景哥哥,别这么直白,人家害羞……”

“滚!”

寝室另外三人同时骂道。

*

第二天,梁辰一个人在家,陆景有课,所以她一个人拼着最后的时间练习技术。

下午六点,门铃突然响了,梁辰打开门口监视器看,居然是孙彬郁,手里还提着两大袋东西。

梁辰开了门,问:“干嘛呢?”

孙彬郁抬起手臂,把袋子里的东西给梁辰看。一袋子啤酒,一袋子烧烤外卖。

“我好不容易回到现代社会了,第一个约见的人就是你,感动不感动?”

梁辰退了一步,踢了一双拖鞋给他,说:“得了吧,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我倒是想说,我有信号吗?”孙彬郁用脚后跟蹬掉鞋子,趿拉上拖鞋,走到客厅里,把啤酒和烧烤摆到桌上,“何导真不是人啊,第二次了,第二次了,把我骗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拍戏。”

梁辰帮着把外卖盒子揭开,油渍渍地烤肉串香味蛮不讲理地冲到鼻尖,伴着葱花的香味,将夜晚的冷清冲刷得干干净净。

孙彬郁掰开啤酒拉环,就着茶几上的玻璃杯倒满,“喝吗?”

梁辰竖起一根手指,“就一杯。”

“随你。”孙彬郁说,“您保护好您的嗓子,我这种没人疼没人爱的就可劲儿造作。”

梁辰抬头打量孙彬郁,他皮肤是粗糙了些,鬓角的几根头发翘着,耳朵还有皲裂的痕迹,要不是那双标志性的忧郁眼还未经风霜,梁辰几乎以为这是个刚从神农架出来的糙汉子了。

“你是去拍戏去了还是改造去了,怎么一副……”梁辰说不出形容词。

“你去可可西里无人区待一个月试试,我保证你回来后不用唱流行了,立马变山歌天后。”

“至于嘛……这次拍得是什么电影?”

“演个自闭症。”孙彬郁灌了一大口酒,抓了一肉串出来大口大口嚼,“我真是信了何导的邪!去年骗我说演小清新,结果把一剧组弄去西藏,我缺了半个月氧气!这次又骗我说演动物保护协会,结果我特么去了可可西里才发现,我们才是被保护的动物!方圆十里就见不到一个人,冰天雪地的,怪不得演自闭症,没自闭的都得憋出自闭症来。”

梁辰只是笑了笑,没多说。

孙彬郁演了这么多年电影话剧,路子一直撇不开自闭啊忧郁啊变态这一类角色,实在是因为他长得太不活泼了。记得以前第一次见孙彬郁时,是一个青年导演朋友剧组里有人自杀刚刚被人们从楼顶劝下来,梁辰当时正在和那朋友吃饭,听说此事立马赶往剧组。一见到坐在角落里的孙彬郁,梁辰一上去就拍拍他的肩膀,“朋友,一切都会过去的。”

梁辰永远忘不了当时孙彬郁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智障。

“说的好像你不是被心甘情愿骗过去一样。”

孙彬郁怔了怔,大口咬了一串儿排骨,口齿不清地说:“艺术、艺术!”

第24章 第二十四枪

梁辰懂他们这种演员的艺术追求,但并不在自己的追求范围之内。

要说何导骗他,倒也只是开玩笑,最多就是甜言蜜语哄了几句而已。不然孙彬郁签合同时能不知道到底拍什么电影演什么角色吗?

像孙彬郁这种业内口碑极好的演员,兢兢业业,科班出身,专业能力极强,不是接不了有热度的商业作品,只是他更愿意去拍一些大众所难以理解的文艺片。

恰如上次演的“抑郁症”,就是何导奔着拿奖去拍的,压根不在乎卖不卖座。

这也是孙彬郁的追求。

而梁辰反观自己,一出道便被公司定位在通俗歌手,唱得歌在ktv高居点播榜首,大众人气居高不下,但对于音乐来说,的确少见艺术追求。

两人喝酒的时候,几乎都是在听孙彬郁吐槽可可西里的恶劣环境和何导的不人道,不知不觉间,月色便侵袭了这座城市。

孙彬郁吐槽够了,打了个酒嗝,说:“博远科技的活动是哪天?”

梁辰把孙彬郁喝的酒罐子推到桌边,说:“后天。”

“这事儿完了是什么安排?”孙彬郁问,“新专辑有眉目了吗?”

梁辰摇头。

孙彬郁叹气,“这种事儿急不来,不过我看你也不急。接下来什么打算?”

梁辰揪着发丝,漫不经心地说:“可能会接个综艺吧,公司最近在洽谈。”

孙彬郁对此不予评价,“那……还玩儿游戏不?”

梁辰指尖一顿。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吧,忙起来就不玩儿了吧。”

孙彬郁哦了一声,没接话。

但这个话头既然挑起来了,梁辰自然而然想到了陆景,她说:“你和陆景怎么认识的啊?”

梁辰疑惑这个很久了,陆景一大学生,孙彬郁一演员,怎么看都不像有交集的样子。

“他啊,我邻居啊。”孙彬郁说,“我去年搬新家,跟他奶奶是邻居,他父母常常不在家,他就在他奶奶家住。”

“哦。”

梁辰没再接着问,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

孙彬郁也不是个墨迹的人,昨天他质问陆景那一出本就带了开玩笑的意思,过了这兴趣也就完了不会多提,他还真没觉得梁辰会和八杆子打不着的陆景有什么,纯粹就当陆景那小子发癫了。

换做他的其他朋友,遇到梁辰都会激动得高兴几天,何况陆景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学生,把持不住是正常的。

只要梁辰把持得住就成。

孙彬郁又开了一罐酒,让梁辰把客厅里立体环绕音响打开。梁辰走到音响旁边找遥控器,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孙彬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嘿!马山山!就你那室友对吧?”

梁辰一听,遥控也不找了,立马跑过来拿起手机。

真的是马山山。

这还是毕业几年来,马山山第一次主动联系她。

梁辰走到窗边,接通电话,说:“喂,山山?”

马山山隔了两秒才回话,“你在家吗?”

“在,怎么了?”

“我昨天忘了把耳机还你,我现在给你送过来。”

梁辰愣了一下,说好。

报了地址后,她久久站在窗边心里有一股难言的感觉,有些开心,又有些心酸。

一副耳机,无足轻重,梁辰一年不知道要丢多少副。

而马山山身边助理打杂的好几个,何须她亲自送耳机过来?

所以梁辰明白,是马山山想单独见见她了。

同窗友谊本就格外珍贵,马山山的疏远一直是梁辰心边一根倒刺,虽不是自己导致的,但每每想到就不是滋味。如今马山山主动接近了,梁辰反而有些紧张,她回头看孙彬郁,桌子上一片狼藉,于是问:“你什么时候走啊?”

孙彬郁突然僵住,鸡翅悬在嘴边,“你居然赶我走?”

梁辰没理他,蹲下把茶几收拾了一阵,说:“吃完了赶紧走,我一会儿有朋友要来。”

“男的女的?”

“女的。”

“谁啊?”

“我大学同学。”

“那一定很漂亮咯?”

在孙彬郁认知里,学音乐的就没有丑的。

梁辰瞪他一眼,顺手将他拿在手里的竹签扔了。

孙彬郁磨磨唧唧的,又开了一罐子酒,“你又不吃烧烤,不能浪费,我把这些吃完就走。”

眼看着只有几串,他却吃了二十几分钟,而梁辰家的门铃声依然没有响。

孙彬郁满怀失望的拿起手机,说:“那我走了。”

梁辰坐在一边,“不送。”

“明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呗,叫了几个朋友,一起聚聚,好久不见了。”

“哪些人啊?”

“就老丁,萧禾还有小关,我亲自下厨哦。”

“我还是自带食物吧。”

孙彬郁冷哼一声,往玄关走去。鞋刚换了一只脚,门铃声就叮叮叮地响起来了。

他双眼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门,一阵幽香扑面而来,顿时心花怒放。

下一秒,看到来人之后,他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仅仅是片刻的失望,当他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之后,脑子里又乐开了花。

他满脸激动地说:“人生自古谁无死,哪个拉屎不用纸!”

对面的女人没反应。

孙彬郁又说:“天赐你一双翅膀,就应该被红烧!”

对面的女人还是没反应。

孙彬郁挠了挠头,声音渐渐没有了底气,“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能上吊的梁……”

对面的女人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说:“干嘛?”

孙彬郁干笑两声,“啊……没事,我、我抽风。”

他回头看梁辰,挤眉弄眼,尴尬极了。

梁辰差点儿没忍住翻白眼。

孙彬郁爱看喜剧,最近追的喜剧综艺里马山山是挑大梁的,他刚才说的几句话都是马山山最近在综艺里走红的台词,流传度极高。

可惜孙彬郁这鬼畜的打招呼模式,一般人接受不了,更何况跟他根本不认识的马山山。

孙彬郁搓脸,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那、那我走了啊橙子。”

梁辰以眼神表达:“快走快走!”

孙彬郁哦了一声,灰溜溜地走了。

梁辰尴尬地看着马山山,说:“他这人就这样,刚刚跟你打招呼呢。”

马山山对此没有说什么,嗯了一声,将放在衣服包里的手伸出来,摊开掌心,里面是一团耳机。

“昨天忘了给你,谢谢。”

比起马山山,梁辰反而有些局促,她拿了耳机,站在玄关处,小心翼翼地说:“进来坐坐?”

马山山抬了抬眼,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睛颤动,算是这张脸上唯一能够表达一丝情绪的地方。她缓缓伸手,解开脖子上裹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的围巾。

梁辰心底一喜,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你要喝点什么?”

马山山张嘴,小声说:“白开水。”

但梁辰似乎没听见,过了一会儿,笑盈盈地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巧克力牛奶出来。

“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喝巧克力牛奶,我这儿只有盒装的,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

马山山接过,坐到沙发最边上,抿了一口。

又暖,又甜。

梁辰坐在她旁边,两人之间隔了两个抱枕的距离。

她双手掖在膝盖上,盯着茶几,生出些不知所措的感觉。她想了半天该说些什么,到头来只能气自己最笨,硬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只能最俗气地问一句:“嗯……山山,最近忙吗?”

马山山说:“还行。”

两个字,又把气氛降温。

过了几秒,马山山捧着杯子,牙齿磕着杯壁,说:“你去参加校庆了,怎么样?”

梁辰说:“很不错的,学弟学妹们都特别热情。”

“哦……那就好。”

“退休的任教授也去了,还记得吗?以前最喜欢你的那个教授。”

“嗯,记得,她还好吗?”

“抱孙子了,每天都很开心。”

“这样啊……那、那你见到他了呢?”

梁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马山山说的是她大学那个前男友,那个欺骗她感情的学长。

其实,梁辰连那个人的名字和长相都不记得了,以前作为马山山男朋友,她也只是见过寥寥数面而已。

“我没注意,应该没去吧。”

马山山低头哦了一声,低头沉默许久。

至此,两人的对话基本结束,马山山坐了一会儿就说要回家,梁辰没有多留,将她送到了小区门口。

马山山愿意主动联系她并且到她家里坐一会儿,她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对一个心理受过重创的人来说,再次敞开心扉接纳别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第二天,梁辰如约到了孙彬郁的家门口,却并没有进去,而是四下里打量着四周。

六户人家,家家户户的门都一样,铁门冰冷,看着毫无生气,只有对面那一户贴了两张红艳艳的旧春联,还挂了两个小灯笼。

她朝着那户人家多看了两眼……不知为何,心跳慢了半拍。

这时,电梯开了,丁嘉运从里面走了出来,顺着她的目光朝着那户人家看去。

“瞅什么呢,大家伙都在等你。”

“没什么。”她定了定心,走了进去。

孙彬郁一共叫了四个人,除了梁辰和丁嘉运以外,还有晚会导播萧禾和同剧院的小关,大家都因孙彬郁认识,平时关系也处得融洽。

孙彬郁一下午就忙活了起来,这会儿等着最后一个素菜起锅就可以上桌子了。丁嘉运去厨房帮忙,梁辰和小关两个女孩子就在客厅里闲着吃水果。

十分钟后,菜全部上桌,碗筷也摆放完毕,五个人纷纷落座,大快朵颐。

不得不说,孙彬郁这个单身男人的厨艺是很多家庭主妇的比不上的。

梁辰吃得正欢,突然听到一阵门铃响,她的心一个激灵,转而却又立刻平静,觉得自己或许太神经质。这时候丁嘉运刚好炒了两个白菜端出来,摆在她面前,给她加了一筷子:“尝尝?”

梁辰吃了一口,说:“咦?怎么你们单身男人现在都流行研究厨艺吗?”

丁嘉运被梁辰夸笑了,又给她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他是看出来了,梁辰喜欢吃甜食,桌上的辣菜她一筷子都动过。

梁辰表面上认真地啃着排骨,视线却悄悄随着孙彬郁移动到门口。

果然,是他。

当陆景走进屋的时候,梁辰不小心让喉咙里的排骨给噎了噎。

她连忙低下头,用余光去瞥陆景,玄关的顶灯光线柔和,他的身影比之众人,更显得格外清晰,衣服的色调也明快很多。陆景进屋以后,跟孙彬郁低声说了几句,便朝着厨房走去,目光轻描淡写往她这边扫了扫,却并没有驻留。

梁辰放下筷子,不自觉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这时候,她发现对面的小关,跟她做了同样的动作。

孙彬郁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拿着筷子又开始吃。

梁辰咳了两声,说:“你朋友啊?”

孙彬郁心里想到那天调侃陆景的时候,起了戏弄心思,掀了掀眼皮,故意冷淡地哦了一声。

梁辰还想说什么,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孙彬郁突然狡黠地看着她,说:“怎么,看上了?”

“哈哈哈哈你开什么玩笑。”梁辰反应比闪电还快,“一看就是小弟弟,你说什么呢,你说是吧,萧禾?”

此时陆景正从厨房出来,手里拿了两根葱。

他往这边看了一眼,目光淡淡的,没有情绪。

被提到的萧禾的注意力从陆景身上移回饭桌,“嗯?啊,哦,对对,一看就很小。”

在一片笑语中,梁辰看见陆景关上门离开了孙彬郁家,一句话都没说。

梁辰呼了一口气,心里不上不下。

五分钟后,孙彬郁家门铃又响了。

他去打开门,果然又是陆景,“干嘛?”

陆景面无表情地说:“我奶奶叫我再借一颗蒜。”

“哦。”孙彬郁说,“正好只剩一颗了,就在冰箱里。”

陆景往饭厅瞟了一眼,立即收回目光,往厨房走去。

“你在看什么?半杯,还行吗?”

梁辰听到丁嘉运说话,发现他正在给自己倒酒,于是嗯了一声,“就半杯了,不能再喝了,不然明天起不来了。”

“嗯。”丁嘉运倒好了酒,起身拿了张卫生纸递给梁辰,“你衣服上什么时候沾的油?擦擦。”

梁辰拿着纸低头擦衣服,再抬头时,正好看到陆景关门的背影。

梁辰莫名有一点失望,明明陆景看到她了,却好像不认识的样子。

十分钟后,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便把战场转移到客厅。

孙彬郁拿了一副扑克出来玩儿斗地主,小关不会就在一边观战,丁嘉运主动退出给梁辰当军师。

第一把牌刚发好,门铃又响了。

孙彬郁叹了声气,跑去开门,“小少爷,又借什么?”

“盐。”陆景说,“我奶奶厨房盐用完了。”

孙彬郁呵呵一声。

“自己去拿,柜子里两袋新的,你全拿走。”

“不用。”陆景说,“一袋就行了。”

孙彬郁往客厅看了一眼,见丁嘉运在梁辰耳边嘀咕,于是大喊:“你们可不准偷看我的牌啊!”

说完,他也不管陆景了,冲过去打牌。

梁辰立马收回视线,为了掩饰自己的出神,手一挥就出了一对七。

她手里的这对七,刚刚能连着三到七,七到J,但丁嘉运眼睁睁看着她把对七打了出来。

“别!”在梁辰的牌没有落地之前,丁嘉运赶紧拦住她,“你看清楚先!”

梁辰收回手,余光继续往厨房瞟。

隔了这么远,可陆景的存在感太强了,竟让梁辰有一股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陆景走出厨房,扭头往这里看了一眼,小小的动作被梁辰捕捉到,两人对视,随即双方都立马移开了目光。

孙彬郁正磨刀霍霍,准备出一个三带一,可当他听见陆景重重地摔门声时,吓得他把五带成了大王。

一把结束,孙彬郁一个人输两家。

他一边洗牌,一边说:“这把我要翻身了啊,你们注意了啊。”

梁辰牌打得不好,丁嘉运说什么她打什么,心思也不在牌上。

一局打到最后,孙彬郁手里只剩三张牌,眼看着就要赢了,门铃又响了起来。

“妈的!”他把牌一摔,气冲冲地去开门,对着门口的陆景就是一顿吼,“你奶奶这顿饭还没做好?九点了!”

陆景哦了一声,“在做夜宵。”

孙彬郁冷笑,眼里全是嘲讽。

你小子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又借什么?”

陆景只往客厅瞟了一眼,大脑一时没有转过来,看到饭桌上的锅,脱口而出,“锅。”

“锅?你连锅都要借?”

“不可以吗?我奶奶年龄大了,忘了把锅放在哪儿了。”

“我觉得如果你奶奶不是把锅放到衣柜里了,是不可能找不到的。”

陆景不说话,盯着他看。

两秒后,孙彬郁投降。

“得,自己去拿。”

陆景去厨房随手抄了一个锅出来,看到孙彬郁靠在玄关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