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了唇边的笑,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这里一圈,然后走过去。

高跟鞋嚣张的“哒哒哒”声敲击着地面,她在那个女人的视线里走过去,然后轻轻扣了扣桌子,“请问,易安呢?”

那个女人似乎是在回想她是谁,皱着眉盯着看。

她也不恼,唇角一勾,自报家门,“徐紫鸢。”

那个女人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来,“哦,是你啊。不好意思,我看书看着看着就坐上去了。”

徐紫鸢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顾易安呢?”

她嘴上说着没事,眼底却是一凛,看得对面的那个女人瞬间浑身一阵发冷,拿了东西匆匆地小跑了出去。

徐紫鸢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边,转回身冷眼看着那个座椅。大踏步走了出去,走到男秘书的位置上时,笑眯眯地压低了身子,看着男人惊诧的眼睛一字一顿,“他办公室里的座椅我不喜欢,换掉。”

也许是她身上的杀气太明显,男秘书几乎想也不想就飞快地站起身,扛起那把座椅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徐紫鸢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把滑倒了手上的挎包的带子往上揽了揽,转身出门去。

顾易安回事务所的时候,一眼扫去一片死气沉沉,他微微诧异。

只见自家的男秘书战战兢兢地候在一边,脸色要青不青要白不白。他随手把公务包扔给他,挽了袖子往洗手间走去。

“顾总,刚才徐小姐来过了。”

顾易安一顿,转身看了过去,“人呢?怎么不让她在我办公室等我一下。”

男秘书顿时冷汗不止,“徐小姐还让我扔了你办公的座椅,现在这个是新添的。”

这下是真的有点不对了,顾易安眯了眯眼,掏出手机开始拨电话,“她不喜欢就扔了吧,明天找人给我把办公室的东西都换成新的。”

说话间,他边打着电话边走了出去,大步流星。

只留下男秘书在身后,瞬间石化。

那辆炫目的白色极光一个漂移,稳稳地停在她面前堵住她去路的时候。徐紫鸢只是很冷淡地瞥去一眼,从车后绕过去,继续往前走。

“上车。”

“我有手有脚干嘛要上车?”她冷冷地睨了眼过去,继续往前走着。

“莫迁下课了,你确定等会要打的去接他?”虽然莫迁是她的弱点这件事让他很不爽,但是必要时刻,不得不承认,这个真的很好用。

“不喜欢我的座椅?”

“被女人坐过了我不喜欢。”她也直白,不跟他拐弯抹角的。

顾易安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吃醋了?”

“这叫下马威。”她一眼瞪了过去,往后靠在椅背上,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

顾易安微笑,“走累了吧。”

“还好。”她突然转头过来看着他,语气认真了起来,“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而已。”

顾易安看了她一眼,不出声,手指的关节却有瞬间的青白。

以前,是多久以前的以前?

和他在一起的以前,还是和他分开的以前,又或是没有他顾易安的以前?

“易安,我觉得好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跟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一样,累得喘不过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这么多年下来是为什么?”她的声音轻轻的,在车内轻缓的钢琴声里划开一道淡淡的涟漪。

他的心头却是一震,喉头滚动,一个右拐就把车停在了路边,“怎么了?”

他问的小心翼翼,徐紫鸢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那句话由他听来可能是话里有话,笑了笑,倾身过去抱他,“没什么,我就是觉得眼前好黑,累得走不动了而已。”

她的拥抱微暖,搂着他脖子的手搭在一边。他转头去看,只看见她眨动的眼睫和下面淡淡的青黑。他转过身去,把她也环进了怀里,“搬来跟我一起住吧,让我照顾你和莫迁。”

你太累了。

不是吗?

徐紫鸢抬眼看了看他,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语气里都带了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顾易安也轻笑,捏了捏她的鼻尖,“今晚我留下来,好不好?嗯?”

最后那个字的尾音太缠绵太撩人,她不假思索地就点了点头,闭了闭眼,“好。”

难得的一家三口聚在一起的家常饭。

徐紫鸢夹了蔬菜放进莫迁的碗里,见他撅嘴,眼神瞬间就凌厉了起来,“不准挑食。”

莫迁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徐紫鸢,见真的没商量的余地,很不情愿地耷拉了脑袋小口小口地啃掉。

顾易安见他那么不情愿,端了小碗给他盛了碗烫,“喝点骨头汤,长个子。”

徐紫鸢到家就换了居家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微低下/身子的时候都能看见乳/沟。顾易安拉了拉她的衣服,意味不明地来了句,“秀色可餐。”

徐紫鸢这才意识到自己春光外露了,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说什么呢?”

“秀色可餐。”他重复了一遍,绕开视线去给莫迁夹菜。

莫迁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弯了唇角就笑了起来,“妈咪,顾叔叔是在夸你吧,我都听出来了。”

顾易安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那莫迁说说顾叔叔夸你妈咪什么?”

“挑食呢是因为不好吃,秀色可餐的意思就是好吃,那么就是在夸我妈咪对不对?”但说到这里他却又是一皱眉,“可是夸妈咪为什么要说好吃呢?”

顾易安低低地笑了起来,“如果是好吃的东西莫迁看着会不会觉得喜欢?所以叔叔的意思是喜欢你妈咪啊。”

徐紫鸢抬眼看去,他的眼底都散着满溢的温柔,在暖橘色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她把筷子咬在嘴里,听着窗外宁静的风,微微地笑了起来。

饭后,她端了碗进厨房洗碗。

温水浸湿她的手背的时候,她看着水槽里的碗筷出神。

顾易安坐在客厅里陪着莫迁看动画片,不经意地一眼看过去看见她在发呆,松开莫迁走了过去。

他从身后虚揽住她,微暖的手心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揉了揉,“发什么呆?”

“我在想我们。”她回过头去,顺从地倚在他的胸前。“这样就很好,对不对。”

顾易安低头看着她白皙的手泡在水里,拿过一边的毛巾给她擦干手,“今天我来洗碗。”

她看着他细心地擦干她的手,然后接过那一堆还半泡在水里的碗,那修长的手指就浸了下去。她呆呆地看了一会,才恍然发觉今天总是出神。转身去拿放在一边苹果块,拿了切苹果用的小刀插/着小口地往里面送。

他从玻璃窗的反光里看见她微垂眼睫的样子,微微笑了起来,“徐紫鸢,我们复婚吧。”

病态

似火一样燃烧。

她趴在他的身上,唇似找了火一样,落在他的脖颈上微微发烫。

“紫鸢,停下来。”他微微喘气,紧紧抱住她的身子控住她扭动的身子。

徐紫鸢微抬起眼看他,唇角勾起的笑倾城倾国,“不想要么?”

他仰着头突然笑了起来,随即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你说呢?”

她抬手环住他,整个身子跟没有了骨头一样贴了上去。他浑身紧绷起来,绷得难受就在她的脖颈处吮着,吮出了暧昧的红色才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徐紫鸢,我很担心我现在要了你,你下一刻就会找各种理由把我踢出去。”

她张嘴咬在他的肩膀上,咬累了就伸出舌头舔一舔,“你倒是聪明。”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底几不可见地掠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想。”他突然叹了口气,咬在她的下唇下,点点的磨,“想要你。”

“种马。”她低啐了一声,推开他,翻身背对着他,闭了眼就要休息。

他笑了起来,就着这个姿势把她圈在怀里抱着。下巴抵在她的肩窝,耳鬓厮磨,“紫鸢,你这里真狠。”说话间,他抬手覆在她的胸前,指着她的心口点了点,随即又怕弄疼了她,覆在上面轻轻地揉。

“松开。”她挣了挣,没挣开,气急败坏地转身去看他。

正好跳进了他射得陷阱里,还没看清他的脸就被他吻了个正着。

她被他这个孩子气的小动作弄得心痒痒的,抬手勾住他的手十指相扣,“顾易安,你真讨厌。”她的嘤咛被他凶猛的唇堵了回去,她微微闭了眼,闭上眼的霎那,眼底的笑意温柔地散开,怎么也掩不住。

顾易安,你真的,很讨厌。

睿飒在颁奖典礼的第二天就走了,徐紫鸢答应了给锦时一篇睿飒的专访完成不了只能传真了采访内容,让他多拍几张照片传回国内。

她处理好了这些,等锦时上市的那天接电话都接到手软。

睿飒在美国也是不得安生,因为那天曝光了莫迁被算计的事情,所以走到哪睿飒总是被问跟莫迁的关系。

他近期的电影杀青,剧组召开了记者会。她那天正好在顾易安的家里,记起了这件事,开了电视调了频道等着。

顾易安正在准备明天的官司,在书房里备案。

她特意调小了声音,怕吵到他。

睿飒被问起这一个多月前的事情时,还是满脸笑容。但这次他终于没有简单的一句概括过去,只是顺手拿了话筒认真地回答。

“关于紫鸢Editor的事情,我只能说,我们两个之间作为编辑跟影星的关系却能在相处那么久之后成为知心朋友这是很不简单的。所以我格外珍惜这个中国女孩的友谊,如果是你的朋友在你触手碰不到的地方被人欺负了,我想你也会愤怒。”他顿了顿,专注地盯着镜头看了过来。

“就我所知的紫鸢,是个对工作负责的人,她作为编辑,即使如今的地位已经非凡了。但还是亲力亲为,重要的稿子都是她自己在撰写。我刚接触到她的时候到现在,四年时光从来没有改变,所以对她的人品我绝对不会怀疑。”

“反而是那位沈小姐,我不知道你们的印象她是什么样。但是我只能说大家都有眼睛,如果不瞎那就能自己看明白。”

徐紫鸢听着他流利的美式英语,微微笑了起来。

被问及莫迁的时候,他的笑容微敛,还是一副认真专注的样子,“那孩子是她和她最爱的男人的,以后请尊重我和紫鸢,这种是开不得玩笑的。我想她回国,也就是因为那个孩子的爹地,所以你们真的想多了。”

“孩子的爹地?”顾易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她被吓了一跳,回身去看时,就被走过来的顾易安一把搂进了怀里,“孩子的爹地。”

她心下一惊,他却只是把头抵了过来看她,“莫迁的爹地是谁?”

他眸底的颜色深沉,想个巨大的黑洞,旋转着,那风暴却像是要把她吞没。

她静静地看了他半晌,微微挣开,“你在意么?”

他沉默了会,微微抿了唇角,“在意。”

徐紫鸢的眼神微微闪躲了下,冷冷地笑了起来,“那就不用说了。”话音一落,她推开他站起身拎起包就往外走。

“如果是我有一个不是和你生的孩子你会不在意吗?徐紫鸢。”他的声音蕴着淡淡的阴沉,“还是你到底在躲什么?”

“那你可以带莫迁去做DNA啊。”她突然转身,眼底也有光闪烁起来,“如果你觉得我和莫迁会原谅你这样做的话,尽管去。”

“你以为我不敢?”他站起身,修长的身子遮住了一大片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

背着光,他的脸色铁青一片,“徐紫鸢,我想不出理由来告诉自己莫迁不是我的。”

徐紫鸢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突然有些害怕起来。捏了捏手心里的肩带,她冷冷地一勾唇,“我一直以为你知道,而且我跟你说过不是吗?”

顾易安微微皱眉,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徐紫鸢手都在颤抖,客厅里还有睿飒的声音静静地传来,“徐紫鸢吗?对,我喜欢那个中国女人,在她第一次采访我的时候。”

他的脸色瞬间更加阴沉,沉默在客厅里弥漫开来。

徐紫鸢却觉得还是不够一样,略带讽刺,“莫迁是林子轩的,我和林子轩在美国生下来的。这样说是不是给你找到莫迁不是你儿子的理由了?”

顾易安阴沉着脸看了她半晌,突然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来,“徐紫鸢,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跟我说实话。”

“我说过,你可以带莫迁去做亲子鉴定。你是律师,这方面的事情你不知道吗?还是非要我找林子轩来当面承认给你听?莫迁是我的儿子,谁敢对他有意见,那么抱歉。”她说完,眼底的冷漠更重,几乎是害怕下一秒他会找到更犀利的句子来反驳她一样,转身就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关刺得她眼睛一疼,一阵晕眩。

她回头看了眼被自己紧紧关上的门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一声不吭地往前走去。

其实还是担心顾易安和自己在一起是因为知道莫迁是自己儿子的原因吧,不知道是太恨那段过去了还是太爱这个人。她已经开始割舍不掉心底的防备,固执地抓着生命里唯一的稻草做足了攻击的姿态。

她那时明明可以顺理成章地告诉他莫迁是他的儿子的,为什么话一出口却是下意识地抵抗呢?

顾易安是律师,他对自己的所有物条理很清晰。所以在没有全部的把握,在没有绝对的信任之前她不敢把她相依为命的莫迁交出去。因为除了莫迁,她根本信不过顾易安。

把徐紫鸢认识的人都排排队,排一下信任值的话,无疑,顾易安是最后一位。

如果非要给这种强迫性的病态的逼迫性十足的作为定一个名字的话,那就是缺乏安全感。

在被顾易安伤害的四年前,就已经深深种下。

当初爱得太深太没有防备,才在瞬间涌来的波涛里输得连自己都赔了进去。

永无宁日。

当徐紫鸢在一个星期后遇见守在幼儿园门口的林子轩时,丝毫没有意外。抱着莫迁巧笑嫣然地说,“我有预约付音的男人给你垫付医药费。”

林子轩实在是狼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连莫迁看了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他只是略有些无奈,“怎么了,跟易安闹什么非要扯莫迁是我儿子。”

“这帽子只有你带了他才会信啊。”徐紫鸢无奈的耸耸肩,眼底倒都是促狭,以及一闪而过的笑意?

林子轩抓了抓头发,头一次脸上有了生气的表情,“徐紫鸢,你幼稚不幼稚?莫迁是他的告诉他不就好了?跟你过一辈子的人是顾易安,不是莫迁。”

她唇边的笑容因为他这句直白的话瞬间敛了干净,“林子轩,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告诉你。顾易安从跟你离婚之后就没有过别的女人,他家里人逼着他去相亲去找女人,他都一直洁身自好,他是在等你。”

“那是他对不起我!”徐紫鸢冷眼看了过去,抱着莫迁的手微微紧了紧,“他本来就对不起我,这四年他愿意这样不关我的事。”

林子轩知道她的脾气,越在乎的东西总是要抹黑地连她自己都相信自己不在乎。当下缓了口气,“徐紫鸢,你也有错。你不信任他,你不够。”

“顾易安在结婚那天,在我妈妈面前离开,事后一句话都没有这算什么?结婚那晚他都没有回来这又算什么?结婚第一天就告诉我要离婚,***当我徐紫鸢是什么?”她突然有些微的哽咽,敲了敲车窗,“把我放下来吧,我和莫迁下去。”

林子轩却是一把把门锁锁了起来,把车拐进小巷子里把路堵得严严实实,“徐紫鸢,你明明跟顾易安在一起很快乐你干嘛非要折磨自己折磨莫迁?你问过你儿子他愿意了吗?”

她突然找不到话反驳,低头去看莫迁。只见他睁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那一刻他的眼底,是毫无保留的渴望。

她突然哽涩,心底堵得发闷起来,“连你也开始这样觉得了?”

莫迁张了张唇,半晌,才鼓起勇气大声回答,“妈咪,我喜欢爹地,我想你和爹地还有我一直在一起。”

徐紫鸢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嘲讽地笑了起来,一把松开莫迁让他自己坐在座椅上。

莫迁不清楚她要做什么,忙拉住她的衣袖,一双眼底瞬间凝满了雾气,“妈咪,我只是想要一个爹地而已。你喜欢我也喜欢。”

他的声音带了点哭腔,她却只是看着林子轩,声音微沉,“开门。”

林子轩僵坐了半晌,还是开了锁控。

她阴沉着脸一把推开车门,连莫迁都不管就走下车去。

莫迁急忙拉了小书包就跟了上去。

徐紫鸢走的急,一双高跟鞋“哒哒哒”地敲击在地面上,身后的莫迁小跑着,却吃力地怎么也跟不上,总是差上两三步。

林子轩开着车从后面追上来,气急败坏,“徐紫鸢,你连莫迁都不管了么?”

“不管。”她直走着,却在吼出这句话的时候,瞬间掉下眼泪来。

“妈咪,你不要我了么?”莫迁疾跑了几步,还是跟不上,不由气得一把把书包甩在了路上,飞快地跟上去一把抱住她的小腿,“妈咪,你真的连我也不要了么。你不要我了那就没人照顾我了。”

她的眼泪掉得更凶,却怎么也不舍的往前再走一步,只是盯着远方的某一点拼命地压抑突然涌上来的悲伤。

“徐紫鸢,才几天而已,你的心已经硬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么?”身后微冷的声音传来,她背脊一僵,无措地蹲下/身去。

正想伸手去抱莫迁,顾易安已经先一步抱起了他,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好一会,转身往他的那辆极光走去。

她转头去看,只看见莫迁趴在他的肩膀上,伸着手,脸上挂满了泪,一副比她还要伤心的表情。

她的脑袋好像瞬间就炸开了一样,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看着一脸绝望的莫迁,那眼底还有对她的埋怨,对她的不理解,对她的舍弃那样的绝望。

她伸出手去,想叫住莫迁的,想让他回来,却在开口的瞬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居然是呜咽的哭泣声。

她眼睁睁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突然站起身,“莫迁。”

那身影好像听见了她在叫他,趴在后座上看着她,那张挂着眼泪的脸在此刻放大放大放大,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之后只剩下一阵暴烈的烟雾。

那个被莫迁扔在一边的书包旁边还有一只小皮鞋,莫迁左脚的小皮鞋。

“我怕的只不过就是这样。”她慢慢走过去,蹲□捡起东西的瞬间脚一歪,直直摔坐在了路上。

她索性拖了鞋子,狠狠地扔了出去,放声大哭。

莫迁,她的莫迁,她一定是哪里不对了才会说不要他的。但明明是莫迁先要离开她,是莫迁说要爹地的啊。不就是一个顾易安,她能给的,为什么那么吝啬?

她害怕的只不过是跟四年前一样,愿意接受一个原本完全陌生的男人走进自己的世界了。却在她觉得最幸福的时候转身松开她的手,一个人离开,连句再见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TAT~被虐到的姑凉们,朕准你们谴责我,但坚决不同意砸板砖~

坚信北子是亲妈啊喂,我才不知道什么叫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