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娘这样的好,可是她……唯独对顾清夏那样的凶狠!

南思文扭头又望了一眼顾清夏的楼角,收回视线。不敢想,这样近的距离……万一……她和她再相遇……

他真的不敢想。

第二天,“大铁锅炖鸡”正式开业了。

南思文认识的人多,熟人帮忙互相询问推荐,找了两个小孩儿来帮工。男娃在后厨做小工,干所有杂货。女娃前面端盘子,兼收钱。南思文的娘,是整个饭铺的顶梁柱。三个人,俨然便把一间铺子撑了起来。

南思文自己花钱订了四个花篮。工友、老乡们,两个人凑一个,或者几个人凑一个,再加上他老板送的那个最大号的,居然也摆了两排,看着阵仗挺大。

南思文的娘就遗憾不能放挂鞭炮热闹热闹。她是怎么也不能理解放鞭炮也要被警察抓是啥道理?这帝都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南思文现在待的那个工地离这里也不远,他的工友们中午都赶过来捧场,一下子就把小饭铺给挤满了。南思文的娘当然不会收他们钱,她可不是个小气抠缩的人!她虽没做过,也知道做生意开铺子,最重要的是人气儿。大家伙来捧场,就是给他们送人气儿来了!虽然要破费一些,但她也开心。

就不知道儿子到底是咋的了,大好的日子,又站在那里朝那个方向发呆。

除了楼还是楼,他到底看个啥?

胜子坐在楼下的星巴克里吸溜溜的喝着一杯冰拿铁。他看看表,时不时的看看窗外。差不多到了约定的时间,就看见了准时出现的老猫。

老猫是个三十不到的年轻男人。浓眉大眼的,长得比胜子……嗯,胜子丧气的承认,是比他帅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也就一点点而已。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小时候一直暗恋的住在同一个大杂院的于小兰,就暗恋老猫。搞得他的初恋无果而终。

老猫比他大,比他哥小。跟他一个胡同里长大的,发小儿。高中毕业就去当兵,后来给选中了特种兵,单位都是保密的,只有代码没有名称,牛掰哄哄的。后来转业了,进了公安,搞刑侦,依旧牛掰哄哄的。胜子跟人打架斗气惹出了事,都是老猫帮他摆平,他们俩关系特瓷。

后来,老猫就看中个警花。后来老猫就追上了警花。后来警花为了最后一批分房名额就被领导给潜了。后来老猫就把领导给打骨折了。后来的后来,老猫就给开除出神圣的人民警察的队伍了。

在老猫人生中最低落的阶段,一直受他照顾,被他罩着的胜子,拉了他一把。

胜子鼓起勇气向李盛推荐了老猫。

胜子是知道李盛有些事,是有些特别的人在为他做的。他曾经动过心,因为虽然李盛给他的开的工资已经很高了,但那些人拿的钱更多。毕竟,工作的性质不一样……他就斗着胆子向李盛表达了自己改换工作内容的意愿。

李盛没直接拒绝他,他只说:“你可以先看看。”

然后有几回,他就没让他回避,真的让他旁观了。他旁观得脸色发白……才知道这种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样,跟他所经历过的胡同里的小青年的好勇斗狠不一样……事后李盛把他叫过去问他想好了没,他蔫头耷脑的,决定还是继续做李盛的生活助理。

但老猫跟他不一样。李盛用了老猫两回,就觉得这个前特种兵、前刑警很是不错。老猫从此就跟了李盛,为他办了很多事。有些是胜子转达要求,有些是李盛直接命令。

那些李盛直接命令的事情,老猫从来不说,胜子也从来不问。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胜子问。不过就是调查一下顾姐的家庭背景而已,他以为一个礼拜足够了,老猫去了足足半个月。

“老板在楼上吗?”老猫把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扔在桌上,问。

“不在。”胜子看看表,“再过俩小时,我去接他。”

他说着,就伸手去拿老猫放在桌子上的牛皮纸文件袋。老猫“啪”的一下给按住了。“你给我个准话,这个顾小姐跟老板……到底怎么着?”老猫问。

胜子嗤嗤的笑了。凑过去,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说:“我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说……老板他这回……”他右手拢在嘴边,信誓旦旦的小声的说:“栽了!真栽了!”

艾玛,他一直好想找人分享这件事啊!可是别人嘴巴靠不住,他只能一直憋着,可都快把他憋出毛病来了。一想到老板一副身陷热恋拔不出来的样子,他就笑得吱吱的!

“这样啊……”老猫深沉的说,并没有跟着一起笑。他屁股一抬,从屁兜里摸出张黄色的贴纸,撕开背纸,“啪”的一声就糊在文件袋的口上。

胜子的笑声,就戛然而止。

“行了,这事你别沾手了。待会我跟你一起去,我直接回复老板。”老猫说。贴了这种黄色密封条的文件,胜子就不能再碰了。

胜子有点懵逼。他明明很清楚的传达了老板的意思,就是摸摸顾姐的家庭背景嘛,挺简单一事儿啊。

老板跟顾姐俩人常常暗暗较劲,老板的意思他明白,就是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真的是挺简单的事啊……

怎么就到了要贴黄色封条的级别了?

胜子冷汗都下来了。

相对而言,一周的前三个工作日是最忙的。到了周四这天,会稍微好点。顾清夏今天还算比较轻松。从商华走到现在,她迅速的适应了她的新职位,新角色,并作出了令她的上级、上级的上级都满意的成绩。

大中午的李盛给她打电话,说想吃她做的饭。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有事没事的,动不动还老跟她撒个娇耍个赖什么的。顾清夏嘴角直抽抽,想想下午确实事情不算多,就答应了。比起在外面吃,她也是更喜欢自己做饭吃。

爸妈经常嘱咐她,少在外面吃,外面的馆子油都大,调料重,不健康。她也觉得是。

想想冰箱里还有哪些东西,倒是不必再去买。下班到了家给李盛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李盛估了个时间给她。她掐着点开始炒菜。

她已经想通了。跟李盛比,她道行到底还是浅了,不知不觉,就被他强势的全面入侵了她的生活。她是没有能力把他再推出去。想了又想,她决定以静制动,干脆袖手什么都不做。做了,怕又会激起这男人什么诸如征服欲之类的莫名其妙的幼稚心理,还不如以退为进。

她初时撩他撩得太过。但她不信李盛这样的野马,能真的过得了这种平淡的日子。时间一长,他这会儿的兴致退了,自然会让两个人重新拉开距离。

她敞着厨房的门炒菜,正翻动着,听见了大门的响动,知道李盛回来了。还挺准时。

不一会儿,李盛就出现在厨房门口。

“来了?”她说,“去洗手。待会就好了。”

李盛“嗯”了一声,没动。

顾清夏看了他一眼。男人双手插兜,斜靠在墙上。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脸上也没有惯常的轻佻的不正经的坏笑,神情有些莫测。

“怎么了?”她微怔。

“没事。”李盛仿佛刹那间恢复了正常,嘴角又勾出了他特有的坏坏的笑。

他说:“看你做饭的样子好看。”

就没个正经。顾清夏白了他一眼,专心的翻炒锅里的菜。

李盛就斜靠着墙看着她。

他也没有想到,他就叫老猫去摸摸她家的情况,老猫交回来一个贴了黄色封条的文件袋。

李盛当时愕然的抬头看向老猫,老猫则低眉顺目的一声也不吭。而胜子,识趣的没跟进办公室,给他们留出了空间。

李盛裁开文件袋,取出里面的东西。顾家的背景其实很简单,顾教授是物理专业,任老师是中文专业。两个人的工作生活、兴趣爱好,老猫都摸出来了大致的情形,一人用了一页,也就描述完了。这有什么值得他在江都流连半个月时间的?

李盛翻到第三张纸,一目十行的看完,他的脸色就慢慢的沉了下来……狭长的眼睛骤然抬起,锐利如刀的目光射向老猫。

老猫是见过生死的人了,倒还能撑得住。亏得胜子没进来,非吓趴下不可。

“那些只是谣言。”他解释说,“顾家后来就迅速搬家,和顾小姐的中学同学都切断了联系。真相到底怎么样,只有顾家人自己知道。”

李盛点上一颗烟,慢慢的抽。老猫不动如山。

抽了半支,李盛才说:“叫胜子进来。”

老猫肩膀微松,转身出去。胜子在外间,见他出来,站起身来。“叫你进去。”老猫说,“别乱说话,心情不好。”

胜子知机的点头。

胜子进去的时候,那几页纸正在李盛办公桌旁的碎纸机里被缓缓的绞碎。李盛在看老猫翻拍的照片。有小学的,初中、高中,也有大学的。他还追到大学去了,怪不得耽搁这么久。

从小就是个漂亮的孩子。到了初中,美人坯子毕露无疑。高中,虽然还青涩,但已经是个小美人了。他还在高中的合影里看见了周翰,在一群土鳖一样的毛头小子中,看起来……也就那样。

而顾清夏,无论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照片里的她都清丽可人,笑得明媚烂漫。到了大学……就完全不一样了。穿着学士服,站在同学中,看着镜头。表情淡淡,目光冷漠

从明媚到冷漠,因为中间隔着一年的鸿沟。

她人生中消失的一年。

李盛把照片收进抽屉,对胜子说:“钥匙给我。”

胜子进屋进感觉到了压抑的气氛,一声没敢吭,干站了半天。闻言赶紧掏出两个车钥匙,李盛随意拿了一个。

路上他开车的时候就一直在想,那一年,她到底遭遇了些什么。不管到底是什么,一定都是痛苦和不堪的。看那些流言就知道。到现在,她当年的同学说起那件事,还在这样猜测。

那些人该庆幸,当年他还不认识顾清夏,否则依他从前的火爆脾气。他们敢这么胡说八道,他会叫他们再讲不出话来!

他隐隐有些明白她为什么把事业和赚钱看得这么重了。她……没有安全感。不管那年发生了什么,都让她从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人。所以她拼命的赚钱,手握着自己的事业,一个人,安身立命。

是的,她不止一次的说过,她不想结婚。他以为她只是单纯的事业型女性,单纯的不婚主义。原来不是。

这一路,李盛就觉得胸口很堵,堵得难受。他不知道为什么。

到了顾清夏的家,他一开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让人不自觉的就放松了下来。

她在厨房里,穿着看着就很舒服的长袖家居服,系着浅蓝色的围裙,动作娴熟的炒菜。长长的卷发用发夹随意的夹在脑后,露出长长的白皙的脖颈。

那是九年前……快十年了吧?那时的她,必定还没有现在的强势和坚毅。消失的那一年……和回来后要面对的一切,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她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姑娘!

李盛觉得胸中那股发堵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上不去,下不来,就堵在胸间,让他呼吸都困难。

顾清夏有点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瞳仁总是漆黑幽邃。李盛一直都特别喜欢她的眼睛。

就在这眸光流转中,他忽然醍醐灌顶。原来……堵在他胸间那种难受的感觉……就是心疼!

要御人心,就得先懂人心。

李盛,是个极会御人的男人。意味着,他读人心的能力,亦远远强于别人。

从前他就觉得,顾清夏是个太过追求生活品质的人。她在她的经济能力能负担的范围之内,力求享受最好最精致的生活。从前他不知原因,简单的将之归结为“女人”两个字。

而现在他知道了她的过去,再看她房中的精致,看她衣着的光鲜,看她活得那么亮丽耀眼,看她处处强过别人……他慢慢咀嚼,细细品味……心里,就生疼!

她爬的越高,活得越光鲜,越是折射出,她曾经摔得多狠,跌得多泥泞!

顾清夏小心的掌握着火候。她还不知道,此时此刻,李盛将她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看得透透彻彻。

在这世上,除了她的爸爸妈妈,竟然还有一个人,能完完全全的看懂她。她若知道,或许都不会相信。

一道菜出锅,装进盘。她把锅放进水池,打算洗一洗,炒下一道菜。

男人突然自身后抱住了她,抱得很紧。他的拥抱少见的不带*的气息,有着不同寻常的强硬。他的脸埋在她的发间轻蹭,又有着不同寻常的温柔。

顾清夏心知有异。

“怎么了?”她轻轻的问。

很久之后,男人才组织好语言,他亲吻着她的鬓发……

“顾顾……跟我去见太后吧。”

第53章

李盛觉得自己特别犯贱。

他一直都知道一句话——别太上杆子,上杆子不招人待见。这么多年有多少女人觊觎他女朋友的位子,期望进一步,能够成为他的妻子?他对顾青夏说的那一句——跟我去见太后吧,明明白白地表达了他的心思。可是顾清夏居然不领他的情!

李盛明知顾清夏是怎么回事儿,可还是气的肝也疼肺也疼。饭也没吃,他就走了。

主要是这件事而对李盛本人来说,也是不可思议的一大步了。他迈开腿鼓起勇气想走过去,却被顾清夏伸脚绊了一个大跟头,摔了一嘴的狗啃泥。

而顾清夏此时此刻,也是坐在客厅里皱眉发呆。她感觉想摸清李盛的心思实在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这个男人一忽一忽的,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今天这一回更是不知道在唱哪一出了。

然而她回想起他从背后抱住她时的感觉,还是能够察觉出他的真挚的。至少,在他抱着她时情动的那短短片刻,这个浪子所说出的那句话,是发自真心的。她回想起自己拒绝的态度,便有些后悔,觉得当时的处理不够圆滑。主要是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就被李盛大大的惊吓了一回,便不免拒绝得有些生硬了。

她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翻出一条短信息,照着里面的号码拨了过去。手机立刻就接通了,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顾姐。”

“李盛现在在哪儿呢?”顾清夏问。

“在二环这边的房子里。”胜子回答。

“他还没吃晚饭呢,麻烦你给他叫个饭。送两人份,我待会儿就过去。”顾清夏说。

胜子的声音里就透出了一分轻松,欢快的应道:“好嘞!”

顾清夏扯了围裙换了衣服稍作洗漱梳妆,开车去了李胜那里。

电梯门打开入眼是宽阔的玄关,直接就看见了宽敞的大沙发里,李胜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翘着腿冷冷的睨着她。

顾清夏用膝盖想也知道胜子肯定会给他通风报信儿。看他架子端得挺好,她也就不拆穿他。

九月下旬了,北方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体质好的人还能穿着短袖,年轻姑娘还露着大腿,顾清夏这种超级怕冷的人,已经穿上了小外套。

她径直朝他走过去,随手脱下外套,扔到光可鉴人的实木地板上。里头穿着黑色弹力深v领针织衫,灰色的亚麻九分裤,细细的脚踝露在外面。玲珑诱人的曲线被勾勒得格外清晰。她踢掉鞋子踩着纯白的地毯走过去,直接就骑坐到李胜的腿上。

李胜气得咬牙。“下去。”他冷冷地瞪她。

顾青夏挑挑眉,说了句经典的李盛的台词:“就不。”

她俯身上前,轻轻的亲了亲李盛薄薄的唇。看他还冷冷地瞪着她,又亲了亲,再亲一亲,还咬了一口……李胜咬牙仰头看天花板。顾清夏就趁机亲亲他的下颌……脖子……在喉结上轻轻一咬……

“顾清夏!”李盛咬牙切齿。

“对不起……”顾清夏细白的手指,从皮带一路滑到衬衫最上面一颗被扣住的扣子,在那儿轻绞、盘弄……垂眸道:“我也不是存心想跟你吵架,就是太突然了,没有心理准备,有点反应过度……”她慢慢的抬起眼眸,神色中带着股楚楚可怜和示弱的意味。她修炼至今,也相当有几分演技。要是一般的男人,大概也就买账了。

可李盛,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湛然的双眸凝视着她,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她对他从来就没付出过真心。她也绝非如她所说的那般是因为太过突然才反应过度,因为他知道她问题的根子出在哪儿。也就是因为他知道一切的根源,更对她生不起气来。

李胜生的是他自己的气。他气自己明知道她没有几分真心,还是被她吃得死死的。他是个掌控欲极强的男人,其实跟顾清夏一样,他也不喜欢事情失控的感觉。可现在,他却和顾清夏产生了相同的感受,那就是……整件事情,都在慢慢的脱离他的掌控。

最大的证明就是,他对她,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来。

顾清夏的唇,又凑了上来,她的唇总是微凉的。“别生气了,”她说。细长的手指,绞开了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不是早就沟通过了,大家都不想结婚吗?你突然让我去见太后,你想让我怎么反应?”顾清夏继续示弱,灵巧的解开了第二颗扣子。她跟他鼻尖儿对着鼻尖儿,唇贴着唇,呼吸可闻。说话的声音轻得,如床笫间的呢喃。

明知道都是托词和谎言,可李盛心底叹息一声,他攥住她一路下滑的手,到底是退了一步。

“我也没说要结婚,”他说,“就是去见见我们家太后,安老人家的心。这事儿咱俩不早就沟通好了吗?你说的啊,‘长期的稳定的关系’。什么叫稳定,拖着不见家的人能叫稳定吗?我们家太后岁数大了,成天就操心我的事儿,念叨着想见你。我这不是也不落忍吗?你就跟我回去见见太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应付一下……以后叔叔阿姨念叨你的时候我也过去陪你见他们。”

“就这样吧……这个周末,你把时间空出来,我安排一下。”他最后拍板。

顾清夏有点僵硬,但她又确实反驳不了李盛。李盛就是这样,哪怕他妥协了退步了,不去计较她今天的态度,也依然一样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李盛啊,是个从来不吃亏的人。

每次都是这样,他说出来的话总是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也无法拒绝。顾清夏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了。然而意识到这一点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她依然拒绝不了他。

她要是能拒绝李盛,也就不会让他一步一步蚕食她的生活,直到今天提出这样突然的要求了。

犹疑间,李盛已经放开她的手反客为主了。他剥掉了她黑色的紧身针织衫,看到了他熟悉的淡青色的内衣。她格外的喜欢这个颜色,确实非常衬她白皙的皮肤。

他吻上她深深的沟渠和柔软的雪团。伸手到她背后解开她的束缚,摘下扔在一边。一口含住她,舌尖轻*吸,牙齿轻轻的咬弄。大手抚弄着她光洁的后背……很快,就将顾清夏撩拨起来。这些日子的磨合,他已经完全的掌控了她的身体。

顾清夏抱住他的肩膀,手指插入他浓密头发里,抽着气,感觉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躁动。忽然被他轻轻地咬了一下,疼痛感使她暂时清醒了过来,连忙对他说:“别、别在这儿……一会胜子……”

说得太晚了……就在这时,顾清夏和李盛就同时见了电梯“叮”的一声。这房子的厅不只这一处,这里称得上算是门厅。电梯门打开,正对着的就是这套宽大的沙发,视野开阔一览无余。

李胜眼疾手快,捞起了刚才脱下的顾清夏的针织衫,遮在了她背后。大喝一声:“闭上眼睛!不许看!”

胜子是万万料不到电梯门一打开便是这样香艳的场面!黑色的针织衫遮住了顾清夏大半的光裸的后背,可那截细的不像话的雪白的腰肢,还是落入了胜子的眼睛里。加上李盛这一声暴喝,吓得胜子差点一个趔趄。

他赶紧一手捂着眼睛,另一手把手里的袋子慌乱的放在了电梯门外的地板上,就赶紧胡乱的按着电梯按钮关上了门。

“讨厌!都是你!”顾清夏气得,上来就照着李盛的肩膀咬了一口。

李盛哈哈大笑。

胜子在楼下车里抽了根烟,才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平静。妈哒,虽然只是匆忙一瞥,可场面香艳!那两个人,都是撩人力max。缠在一起,那是maxxmax!刺激大发了!

哎,看着他顾姐像是把老板给安抚好了……了不起。他得给他顾姐点个赞!

对顾清夏和李盛这一对儿,要说还有什么人比他们自己都更清楚他们之间的事,那就是胜子了。他全程围观。吃着瓜看李盛被顾清夏吃得死死的,吃着面看顾清夏被李盛一步步套牢。磕着瓜子看这两个人明着勾搭,暗着较劲。可发展到了现在,就是胜子这个本该头脑清醒的旁观者都说不清楚,他们俩,到底谁赢过了谁,又是谁拿住了谁?

要非让胜子做个总结,他抓耳挠腮的也就想出四个字来——

棋逢对手。

很好,语文老师热泪盈眶,感觉人生没有虚度……

入夜,因为顾清夏畏寒,房间里的温度被调得略高。顾清夏已经累得睡着了,李盛却有些失眠。他枕着双臂想了很多。

侧过头,看着身边熟睡的女人。柔和的夜灯下,她没了白天的锐利干练,也没了夜晚的妩媚诱人。此时此刻,她全然不设防,只是趴在那里,安静的睡眠。

薄薄的空调被搭在她腰上。自肩至腰,是条向下滑去的曲线,而后又迅速隆起。李盛看了会儿,侧过身,一手撑着头,一手探进了被中,掌心划过那曲线。随之下陷,随之上行,停在了那里。圆圆的,挺翘。

他忽然想起那次他跟太后胡说八道,他说她“好生养”。单看这浑圆挺翘,还真的是个好生养的。

李盛不由心中微动,情不自禁的想象如果他和她生了孩子,会是什么样子?不管什么样,反正会是很漂亮,不管是像她还是像他。他微微得意。

可他的眸光随即黯了下来。他抽回手枕在脑后,躺平了望着天花板。

可是孩子……

可是孩子啊……

他的嘴唇抿了又抿。

这一晚顾清夏睡得沉,并不知道李盛失眠半宿。

第54章

周五李盛待在他二环的办公室里。胜子几次进来都看见他仰靠在椅背上发呆。他不敢吵他。

李盛想了很久,打了个电话,做了个预约。叫了胜子进来:“给我钥匙。”

胜子掏掏,掏出三把车钥匙。李盛随手拿了法拉利的。和顾清夏的偏好不一样,他更喜欢超跑。

女人的鞋和包,男人的车和表,其实都是能反应出品味和性格的物件。李盛喜欢的车就和他的人一样,骚气。

他开车去了北四环,那里有一家部队医院。从玻璃大门向里望,可以看到里面长长的排队缴费的队伍。李盛走了另一个门,几乎没人,坐电梯直接去了10楼。那里环境优雅,半丝也感觉不到医院的拥挤。护士神态轻松悠闲,看到他进来,笑眯眯的问:“您好,请问有预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