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爆发后,单身的向微不考虑徐叶羽上述问题,毅然决然买下了这把椅子。

买完之后参加了抽奖,中了个什么一百块代金券,看着代金券的时候,向微想起之前徐叶羽讹了自己一百块的事儿。

回了公寓,向微凑过来:“想不想占卜?看在你过分美丽的情况下,我收一百块钱。”

徐叶羽累了一天了,怕自己说不她又得烦自己,遂道:“占吧占吧。”

向微放出自己的收款码:“先款后占。”

“…”

给了钱之后,向微手上动作没停,嘴里也念念有词,最后停下来,神神秘秘地开口:“我算出,你的书五月上市。”

徐叶羽:“我的书五月上市有谁不知道吗?你怎么干脆不算出周末你放假呢?”

“这点良心我还是有的。”向微笑眯眯。

向微没什么卵用的占卜当然准的可怕,因为徐叶羽的书五月的确是会上市。

每天写点东西,出去约约会,跟向微聊几句,几个月也倒还过得快,《遇光》的预售期也愈发逼近了。

《遇光》定在5.10号下午两点开售,徐叶羽从早上就开始盯着手机,陆延白怕她出什么情况,一大早就来陪着她。

吃完午饭,徐叶羽坐在沙发上看视频,忽然叹息一声,陆延白看过去,视频标题赫然是——几度转型失败,XX女星到底该何去何从?

不用想,看到这个她肯定联想到了自己。

徐叶羽悠然叹息一声:“叶羽老师在L市既没有车,也没有房,更没有产业,万一写书还扑了,要怎么在L市活下去…”

陆延白握住她手腕:“别在家里乱想了,走吧,带你去公园转转。”

“那怎么行,我要守着我的预售打开的。”

“越守越焦急,反正你的成绩也不会因为你看或不看有不同,还不如先出去转转,免得太紧张,”他阖了阖眸,“再说了,在外面你也可以看手机。”

徐叶羽被说服,啧了声,跟他一起出去了。

公园里面阳光正好,她沐浴在阳光底下,也慢慢暖和了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焦灼了。

管他呢,她想。

走到一个主题书店,她跟他进去逛了逛,瞥见畅销区有本答案之书,踮脚就想拿出来。

店员忽然制止:“诶…”

徐叶羽看过去。

谁知店员看了眼陆延白,陆延白点了点头后,店员又缩回了脑袋:“没事,可以看的。”

她一头雾水,但是既然拿都拿下来了,她就打算看看——这本答案之书里,有没有她要找的答案。

打开了答案之书,很奇怪,里面的内容似乎和她所想的不一样——里头全是漫画。

而且一页只有一个画面,应该是要从头至尾每一页连起来看,一整本是一个小故事。

徐叶羽把手指垫在书页最底下往前推,大拇指缓缓后滑,靠每一张之间微小的变化来看懂故事内容。

一男一女走在公园里,然后一起进了书店,然后女生从书柜上取出一本答案之书,翻开这本书,书里面装着一枚戒指。

嗯,一枚戒指。

等等…一枚戒指?!

徐叶羽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伸出手,手指搭上最后一页的画面,感受到指腹下凹凸不平的触感。

不是画上去的,是真的,有人在这里贴了一枚真实的戒指。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书里的内容同现在似乎有很多奇怪的吻合之处,而现在,而现在…

耳畔忽然轰地一声烧起来,像电视机坏掉之后留下的一片雪白,拍一下,再拍一下,脑袋里仍旧混混沌沌,好似无法思考。

她手指有些颤抖,竟然不敢抬起眼睛,和身边的人确定什么。

陆延白半侧在书架边,午后阳光正好,落在他半边面颊上,而起伏不定的鎏金光影中,他神色温柔而坚定,缓缓开口。

很认真,很郑重,却又像是准备了很久。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她被这个开场白更是弄得一头雾水:“什么?”

“你不是说你在L市没有车,没有房,也没有产业吗?”男人低笑一声,“我有个办法,让你立刻就能有。”

她有些艰涩地开口:“什么办法?”

“嫁给一个有这些的人,你觉得怎么样?”他微微笑着,俯下身看她。

“刚好我这些都有。”

似乎很是巧合,男人从最后一页上取下戒指,声线温朗。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嫁给我?”

第57章 借一辈子吧

书店里面很安静, 背景音乐柔和温婉, 像是春日里的草地和云被具象成儿童画, 在不存在的画面中来回播放。

午后日光慵懒地折过玻璃窗涌进来, 光柱把空中飘扬的尘埃尽数笼络。

意料之外的、宛如断带一般的嗡鸣声消散过后, 和手里这本答案之书一样, 似乎很多东西,从一早开始就有了预兆。

他忽然的忙碌, 不知在准备什么的认真,看似不经意却又一定要把她带往书店的脚步, 以及在她垫脚那一刻,店员有些大惊小怪的制止。

像在柔软的被窝里面滚了一圈, 满足感直线攀升,一切杂念悉数消散,舒服得想让人睡过去。

徐叶羽大过背景音乐的心跳声终于平复下来, 她眨了眨眼, 颈间脉搏的每一次跳动,仿佛都能似夜莺一般, 催出一朵艳丽玫瑰。

摊开的答案之书终于被她合上, 厚厚底壳夹着纸张扣拢, 极有仪式感的一声砰传出。

像是什么尘埃落定,得到答案和归属。

“我考虑好了。”

陆延白垂了垂眼睑, 指腹间那枚戒指熠熠生辉, 在等她回答。

徐叶羽把手放在书壳上,手指似有若无地抬了抬, 抿抿唇,眼神闪烁地暗示道——

“既然都拿出来了,那就戴上吧。”

他轻笑一声,她脸顷刻间又烧红,连他是不是说了声“好”都没听见,重复地在他给的漩涡中翻搅。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此刻愈发好看,捏着指环缓缓圈入她手指,不管是这枚戒指,抑或这双手,都过分合衬。

她想,杜拉斯那句话说得对,这座城市天生适合恋爱,他的灵魂,天生适合她。

一边的店员兴致勃勃地站在他们旁边,举着拍立得录下了这个画面,咔嚓一声后,无论能不能留住的东西,都可以永恒。

店员从拍立得里面拿出那张照片,一边钳着底下扇抖着快速出相的同时,一边笑着:“你们是第一对在这里求婚的情侣,很有纪念意义哦。”

“那,不如就把这本书留在这里吧,”徐叶羽往上看了看,“把这份…”

“不要了吧,”柜后的女店员小声说,“你先生为这本书准备了很久诶,我觉得还是自己拿回去收藏比较有意义。”

她低头看了一眼封面:“准备了很久?”

“当然,几乎从两三周之前就开始准备了,你毫不知情吧?”女店员挤眉弄眼,眼睛里全都是艳羡。

“嗯,”徐叶羽点点头,也无不附和道,“毕竟追我的人太多了,他确实应该着急一下。”

“…”

站在一边的陆延白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抬了抬眉,只好默认她说的都对。

还能怎么办呢,毕竟是自己选的老婆。

回去了之后,徐叶羽坐在沙发上,这才后知后觉地翻开那本书,发现这的确是自己熟悉的画风。

她侧头问陆延白:“你请的画手啊?”

“不然呢?”他笑意不减,“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画手的?”她记得自己好像没在他面前说过。

他似乎心情好,仍是笑:“翻翻你的微博和关注就知道了,用点心,知道这些并不难。”

“也不止是用了点心吧,你也别谦虚,”徐叶羽扬着眉尾笑得明亮,“这已经算得上很用心了,陆教授。”

他正要说话,徐叶羽看了眼时间,忽然又一惊一乍地坐起来。

“完了完了,都怪你,我连我的预售都忘记看了!”

“…”

她耗时两年,为新书所付出的一切,《遇光》交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答卷。

并没有和她担忧的一样,《遇光》从预售开始就一路成绩飘红。

二十四小时登顶排行榜,在首印颇高的情况下,却仍然上市即加印。

线上战果颇丰,揽了不少榜单大奖,线下书店也频频补货。

那段时间,只要弯弯的头像一闪,她就知道是书又加印了。

她预想过很多结果,却没想到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像梦一样。

各大评书网站对她这本书的评价也很高,说是无论从质还是从情怀来看,耗时两年,沉淀这一部作品,十分值得。

她并没有和那些稀奇古怪的预测一样悲惨,读者也对她的这本新鲜尝试很满意。

也确实有很多人在看过这本书之后,对“抑郁症”这三个字做了改观,坦言可以不明白,但不要误解。

甚至连陆宛宜也给她发私信,说自己和朋友看完以后都感悟良多。

难以避免地,仍然有人用“江郎才尽”“一本不如一本”这样的字眼框住她,但不过是庞大议论声中再少数不过的几句,并没有绝对的发言权。

甚至有人挖出那个曾经嘲讽徐叶羽不知天高地厚敢尝试新鲜事物的帖子,在底下留了一句:【大家都看遇光的销售实绩了吗?即使两年不写,你夜神依然是你夜神。】《遇光》耗时极短加印到八万册的的时候,弯弯发了一条微博。

【之前看过有一句挺有意思的话,是说:“每个时代都是属于那么一部分人的,但是属于是夜习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作为她的编辑,我有底气也应该有底气地反驳一句——这个时代不仅没有过去,并且仍然属于她,且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也依然是她的。】只因为逆风的位置,似乎更适合飞驰。

///

除了徐叶羽自己的《遇光》上市,下半年,江宙的短篇合集也同样面世了。

由徐叶羽整合过后,书中摘录了他在这两年从未发表过的、印在那份稿件背后的短篇作品,集结成册,算是对过去的日子做了一段总结。

他换了一家新出版社,徐叶羽也重新给他办了一张银行卡,把新书的稿费都换到了他的卡里,以支付美国起居和各类的费用。

而他在心理问题得到很大缓解之后,继续开始创作新书,也就是曾寄给徐叶羽看过的那份稿子的后半部分。

都说“诗人之不幸是诗家之大幸”,痛苦中创作的作品更有生命力,淬炼后得到的结晶同样撼动心灵,江宙的那本短篇集也确实延续了自己一贯的畅销风,因为人不在国内,有很多奖都是徐叶羽代他拿的。

两本全然不同风格的书,两种不同的境遇,却是因了同一件事,也幸而最终获得了一个完满的成果。

徐叶羽后来也尝试着克服自己,看了几篇他在抑郁最重时期创作的作品,痛苦万分的确是可以从字里行间中看出来的,他字字句句如铅沉坠,压抑又暗黑,却也极度写实,令人忍不住继续读下去。

可以说是江宙让那段痛苦有了意义,但也可以说是痛苦成就了某种程度上的他。

可如果能够选择,她宁愿他从来都写不出这些,只见到阳光,触不到极夜。

书上市的下半年,江宙从美国回来了一趟,因为要从徐叶羽这里取到样书,也因为陈葛菲和江吴的极力恳求。

徐叶羽陪他一起回了家,陈葛菲和江吴在房间里同他说了很多,说自己知错了,希望他能够回来,他们愿意改正。

他们为了证明自己知错,还向徐叶羽荒废的那两年道歉:“我也对不起徐叶羽,是我那时候的武断造成了那一切,我不仅伤及无辜,更咄咄逼人。是我错了,我都知道。”

最后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江宙脸上的神色复杂。

末了,他最终叹息一声:“也许你们知道错了,但姐姐和我受到的那些伤害却都是真实的,你们总也得为此付出代价。后面三年我一次都不会回来了,你们也不用给我打电话,更不用关怀我。”

陈葛菲声音哽咽:“那三年之后呢?”

江宙背过头:“那时候再说吧。”

他把一切都交给时间,这份伤害能稀释或不能稀释,都随时间去吧。

从家中出来后,江宙难得脚步轻松:“对了,你是说你和教授要结婚了吗?”

“是啊,”徐叶羽点点头,“上半年就求婚了,下半年,他把婚房都买好了…”

江宙笑了笑。

徐叶羽愣住,似乎太久没在他脸上看到笑容,以致于忘了这么青春的一张脸,笑起来是个什么模样。

江宙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第一次遇到教授的时候,有小孩子踢球过来,让我们在球上写自己对未来的期许,我那时候看了一眼,你知道他写的是什么吗?”

徐叶羽愣了一下:“是什么?”

“是你的名字,”他背过手,“我那时候还以为是重名,也没想到有人的愿望能是另一个人。但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很神奇,原来教授他对未来的愿望,确确实实就是你啊。”

送江宙的飞机走后,徐叶羽脚步不太真切,像是软飘飘地走了回去。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两年的时光就这么弹指一挥间地过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但又发生了很多。

她和陆延白房子其实早就买好了,这段时间一直在装修,她就依然和向微一起住在公寓里面。

而明天,也到了该搬家的时候。

向微也没什么值得她担心的,因为这人早就和自己日日辱骂的段青则在一起,满足了自己“捡到手环倒霉后嫁给了高富帅”的完美猜想。

她到家的时候,向微也在收拾自己的房间,看她回来了,向微扬扬手里的本子:“你看我清出了什么?”

徐叶羽走过去,翻开本子看了眼,忽然笑了:“这不是我那时候的少女心事日记本吗?”

她还记得,很久之前一次过节的时候,她还没和陆延白在一起,沿路都是出来过节手挽手的小情侣。

于是那晚,徐叶羽和向微彻夜畅聊,她躺在向微床上胡乱感慨,说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把陆教授拿到手。

“那天晚上我说自己和教授,你也说自己,说自己高中时候和补习班某一任老师也算是恋爱过,但是后来感觉人家对感情也不认真,两个人还老是吵架。你怕他耽误你高考,就在二月光速分手了。”

向微啧一声:“真是幸好那时候分得早,用剩下四个月冲刺,高考才考得不错。不然要是备考期间一直跟他吵架扰乱心情,气都气死了,哪有时间学习。”

向微又得意:“这就叫传说中的及时止损,要分析清楚利弊,感觉到那个不好的苗头就要赶快摒弃了,不然失去的只会越来越多。”

徐叶羽看向自己手里的本子:“那我呢?我和陆延白那段时间里,我还不是躺下去就看到那个不好的苗头,但是还是忍不住继续,感觉到辛苦了,就在本子上记两笔。想着以后在一起了,一定要讨回来。”

向微嗤一声:“我和你哪一样,我那段清水得几乎都不能算是恋爱了,感情基础也不深,顶多就算是个喜欢吧。喜欢才能做到及时止损吧,真正爱上了,命都恨不得给出去了,哪还计较得失。”

“你那跟我比,可是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啊。”向微连连感慨。

徐叶羽耸耸肩,把日记本收好放进书架里的那一瞬间,忽然想起来,后来她正式带陆延白去见家长的时候,陈芷不能免俗地又问了一次:“你和叶羽…当时是谁追的谁啊?”

那时候男人正襟危坐,把她挽在手臂间的手往上扶了扶,面不改色道:“我追的她。”

这样想来…这段奋不顾身,也还挺有意义。

///

第二天是搬家日,上午的时候,搬家公司准时把大件搬去了新家。

因为陆延白晚上还有晚课,所以他们俩商量后决定,小一点的东西就等陆延白上课完了之后,用他的车带回去。

晚课快要结束的时候,徐叶羽从公寓去了L大,到教室门口时正赶上下课,最后一个学生似乎在给他看论文。

徐叶羽就在门口等待。

男人翻了翻论文看了一眼,以往平淡无波澜的眼眸,在扫到他最后一页的时候,竟然弯了弯眼角。

学生奇怪地看过去,发现最后一页只打印上了四个字,是他收尾部分的最后用的一个成语,叫凉风习习。

于是,学生很自然侧头问他:“教授,你喜欢凉风吗?”

“不,”他勾勾唇,似乎心情很好,眸光扫过门口,顿了顿,“…我喜欢习习。”

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后,陆延白关好教室门,陪徐叶羽回公寓搬东西。

他的东西他已经提前搬好了,只剩下她还有一点小件没有搬。

“也没什么了,”徐叶羽从房间里搬出一个箱子,“我只有书和几只娃娃没搬过去,因为怕搬家公司给我弄坏。还有就是电脑和键盘,也装在最底下了。”

他点点头,接过她手中箱子,下楼放进后备箱里。

回新家的时候是晚上了,徐叶羽开着书房的灯,把娃娃摆在桌上,从箱子里一本一本抽出书摆上书柜。

因为她放书有自己的习惯,他没打扰,只是倚在门口淡淡望着她。

书房里安置了一张床,是因为当时徐叶羽说,以后吵架了她把他从卧室赶出来的话,他可以睡在这里。

虽然后来男人以“我看见你书里很多场景重复,觉得你应该多加练习”为由,在这里压着她练习了很多次。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靠床的那面墙上也被做了简易的隔间,可以拿来放书,徐叶羽把最后几本书摆上去,终于完工,拍了拍手。

摆完之后,她自己眯着眼欣赏了一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抽出面前那本答案之书,跳下床,走到他身前。

他不明所以,蹙眉看向她。

徐叶羽笑着,一只手托着书,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放在书上,学着婚礼里的牧师,缓缓地,庄重而肃穆地开口。

“你愿意娶徐叶羽为妻吗?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他勾了勾唇,配合她:“是的,我愿意。”

徐叶羽只知道这么一段有名的,往后也不知道怎么说,正皱着眉思索后话。

他在等她,于是索性抬起眼睑往她身后看去。她身后书架上有一本刚被她摆上去的《遇光》,很奇妙的,在这种场合,他想到她在里面写的一段话:有的人像暗号,你做她灵魂,懂她欲言又止,知她口是心非,个中曼妙只有你们自己知晓。

有的人像城堡,你做她守卫,为她奋勇杀敌,护她楼高不破,你爱她美好绮丽一尘不染,所有人都知道。

正想到这里,徐叶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继续笑道:“那…新娘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俯下身,桃花眼勾了勾,凭空漾出几分深情,缓声道。

“她是我的暗号,也是我的城堡。”

我懂你每秒,只有我们知道;但我爱你每秒,全世界都知道。

既有秘密的默契,也有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清晰。

徐叶羽怔了一下。

紧接着,她笑得更开,松开他的手,将那本答案之书扔上床榻。

她想,对于面前的这个人,她已经有了所有想要的答案。

徐叶羽背过手,扬起头,唇角微抬:“好了,那么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月色纱雾般漫飘,此时此刻这一秒,一切都正好。

【正文完】

第58章 向微X段青则

一个人最倒霉到底能有多倒霉?

——你想象不到的倒霉。

捡到了那枚男士手镯之后, 闲暇之余上某乎分享自己的惨痛倒霉经历, 已经成为向微那段时间必做的日常。

她永生难忘, 就在那个并不惬意的下午, 自己在博嘉附近捡到了那个镯子之后, 生活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日常的磕磕碰碰已经不能满足“霉运”的基本需求, 偶尔辅佐上一些会渗出些微血迹的小伤口也不错;创可贴也从冷宫中被放出来并重新受宠,成为她周度爱用品, 虽然并不是自己愿意;即使出门时晴空万里也一定会记得带一把伞——

因为,搞不好忽然就真的暴风雨了呢:)

她是真的不太明白, 为什么自己捡起镯子明明是好心,想要重新为它找回主人, 但这个小东西却并不领情,顽固又恶劣地把所有的乌云都聚拢在她的头顶?

这个问题当然无解,她只能自己开解自己, 举着那个小手镯向徐叶羽倾诉。

“我觉得是这样, 我现在这么倒霉,肯定往后会碰到非常大的好运砸中头顶, 就跟天上掉馅饼那种, 而且还是最贵的馅馅。”

徐叶羽以一种非常可怜的目光看了她半晌, 继而道:“我们微微没什么别的好的,就是特别能自我安慰。”

“…”

“不是有个说法是幸运守则吗?就是说人的幸运是平衡的, 假如有一段时间特别不幸的话, 后面就会迎来天大的幸运,只是要等罢了。”

“嗯, 那你觉得你后面会迎来什么样的好运呢?”

向微随意畅想了一番:“也许我马上就嫁给高富帅了呢?”

她那时候不过也就是随口一说,哪晓得到最后,竟然真的分毫不差地应验。

///

所幸的是向微的倒霉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她费尽心思寻找破解办法后,终于顺利地找到了一个。

那就是以毒攻毒,戴上镯子去进行日常活动。

戴上镯子的第一天,博嘉的复试通过了,并且所有以前可能会触发的倒霉事件,也通通没有发生。

那团乌云似乎终于肯离开她的头顶,让她能够自由畅快地呼吸。

向微深深地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折服,并决定以后每一天都要戴着它。

去上班的那天,她同样也戴上了这款男士镯子,谁晓得到了公司,竟然碰上一个同事戴了差不多的款式。

那个同事也是新进来的实习生妹子,笑起来眼睛圆圆的,很招人喜欢。

午饭的时候,她顺口跟向微说:“我们这两个是一套的,我戴的是女款,你为什么戴男款啊?”

向微把捡镯子的始末跟她说了清楚,搞得妹子也慌慌张张地摸手腕:“我最近也感觉水逆,是不是也是它惹的祸,我下午把它取下来好了,反正也是前任送的。”

“取下来好,”向微喝了口饮料,玩笑道,“我之前还在想,会不会我戴男款,有男人戴女款,然后来追我呢。”

妹子笑笑,温柔地说:“你想多了。”

“…”

吃完午餐,休息了一会儿,两点钟向微继续开始工作。

整理资料整理得头晕眼花的时候,她站起身,准备放松一下,去茶水间倒杯水喝。

向微直奔咖啡机,打算用咖啡打消自己午间的困意。

杯子放在杯槽里,按下按钮,等待时她百无聊赖地侧头,发现身边的人手上戴了一只熟悉手镯。

想也没想她就以为是自己的小同事,加上自己也确实有些晕晕乎乎,也没确认便直接笑问道:“还没摘啊,你是不是真的想追我?”

茶水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向微这才反应过来,缓缓抬头往上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面前男人剑眉星目,轮廓分明,身高也给人一股十足的压迫感。

完了,认错了。

还没来得及道歉,便听到来人挂着一把凉薄却又好听的嗓子,漫笑一声:“你做的事不多,自恋倒不少。”

向微:???

这冷不丁来的一句倒是把她给弄懵了,她张了张嘴,一贯伶牙俐齿,此时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直到被人敲了敲面前桌沿,那人仍是一副居高临下口吻提示她:“咖啡好了,喝完赶紧去工作——争取你的工作能和自恋平衡。”

可能是从没遇到这么毒舌的男人,向微也一瞬间失去了自我,照着他的话,回头端着咖啡就走回了位置上,话也没说一句。

直到一口滚烫咖啡入喉,她爆咳一声——什么东西!

小同事看着她:“怎么了啊,从茶水间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刚刚茶水间有人对我进行言语上的攻击,”向微嘶一声,“你说长得还挺帅,怎么讲出那种话呢?”

“讲你什么?”

“我就是把他认错了,谁知道他说我自恋,还嘲讽值全开。”

虽然声音也勉强算是好听吧,但搁谁谁受得了?

“谁啊?”

“幸好我看了一眼他的牌,好像是叫段青则,穿得人模狗样的,看样子还挺悠闲。名字我好像听过,忘了具体是啥…不过,这么毒舌,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坐到那个位置的呢。”

小同事的表情有一瞬间复杂。

向微越想越不平,握拳,忽然间站起身来:“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要去找他,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吗?”

小同事:“知道的,总经理办公室,他是我们小段总本人。”

“…”

小同事:“还去吗?”

良久后,向微攒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不去了,我去趟洗手间,本身站起来也是准备去上厕所,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向微满腔初生牛犊的热血仍在熊熊燃烧。

她自我质问道:总经理有什么了不起的,是总经理就能为所欲为吗?!

过了三秒,她抬起头。

是的,总经理就是了不起,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忍:)

///

自从礼貌地“询问”段青则是不是喜欢自己之后,向微发现,这个人盯上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