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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邵宇寒眉心微聚的表情变化,赫义城拦下了她:“晚点不要紧。”

“这样啊,那我吃完饭再去师部?”

“就这么定了。”握着贺雅言的手微一用力,示意她不要拆穿。

目光的落点是邵宇寒微冷的侧脸,贺雅言在赫义城视线压力下保持沉默。

米佧吃到一半就被许研珊叫走了,贺雅言看了神色不明的邵宇寒一眼,压低声音质问:“是不是她单纯就活该被你们欺负?”

赫义城笑,抓住她垂放在他大腿上的手:“那我部下就求我芝麻大点事,我能不给办么。”

“不能用点正大光明的方法?”贺雅言没好气:“松手啊,让不让我吃饭了?”

赫义城握得更紧:“那你答应我给他们牵个线。”

贺雅言瞪他一眼:“你们一个两个的作战能力那么强,用得着我吗?再说了,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是嫂子,总得出点力吧?”

“名不正言不顺的,这力我可未必出得好。”

对话至此,赫义城笑了,不顾军装在身他凑过去俯在她耳畔低语:“这是管我要名份呐?眼看就过年了,我和李师长说好了今年不在部队了,回家拜见岳父去。”

贺雅言绷着笑:“这声岳父你叫早了,我爸表示很嫌弃你舅舅的身份。他还不止一次和我哥讨论如果你真嫁来我们家,这辈份要怎么论。”

没心思计较是嫁还是娶了,赫义城拧眉:“我确实得抽空和贺泓勋好好捋捋这辈份,以后要是让我儿子管我外甥女叫舅妈,我可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的还有贺泓勋,贺雅言把从哥哥那里听来的话转述:“我哥说了,他可不管你是不是嫂子的舅舅,总之让他儿子管你叫舅公,他是不同意的。”

想到每次见面和贺泓勋的唇腔舌战,赫义城也黑了脸,心想这外甥女嫁给大舅子这种事,真是不明智。他叹了口气:“看来只有一个办法能曲线救国了。”

“什么曲线救国?”见他笑得别有深意,贺雅言微微嗔道:“神神秘秘的。”将自己餐盘里的菜夹到他那边,嘱咐:“你最近有点上火,多吃点蔬菜。”

“还是媳妇儿对我好。”此时的赫义城得意洋洋,心甘情愿地把向来不喜欢的青菜吃掉。

邵宇寒很快吃完,他起身时交代:“雅言,下个月的交流会还是你去吧。”

赫义城怔了下:“他什么意思,和我打声招呼会死啊?”

贺雅言揉太阳穴:“你什么时候把他当表哥,他就和你打招呼了。”

“贺泓勋我都不惯着,就他?”赫义城冷哼,然后问:“上哪儿开交流会?多长时间啊?”

“B城,这次时间有点长,三个月吧。”

“他故意的吧?”赫义城怒了,心想你个邵宇寒不待见我就罢了,居然把我女人支走三个月?院长了不起啊,让我的兵来把你们医院挤翻!

贺雅言笑,“谁让你当着他的面替别人约米佧。”

赫义城深呼吸,连续地:“没气死他真是对不起他!”

米佧三天前就被米鱼预定下了,可令她意外的是除了地点是邢府外,邵宇寒居然大驾光临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一顿以相亲为目的鸿门宴,一向没什么脾气的米佧有点不高兴。

见米佧闷闷不乐,谭子越抬手敲她脑门:“没想到吧小姨子,你们院长是我哥们儿。”

米鱼打开他的手:“说了多少次了别打她头。”

邵宇寒则抬手欲揉米佧被敲的部位:“我和子越同一所高中。”

米佧下意识躲开:“难怪我说导师推荐我去陆军医院,姐夫举双手双脚赞成呢。”

“推荐只是一方面。”谭子越笑倪着邵宇寒:“有人想你去才是真的,甚至一度担心你小胳膊小腿扛不住一个月的新兵训练,差点破例托关系找人给你放点水了。”

“说什么呢。”邵宇寒笑着推了他一把,招呼大家落座。

谭子越四周望过来,“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火,不接受预订,招牌菜还限量,比我那还牛。”

米佧言简意骇地总结:“环境好,服务好,口味好。”

谭子越接口:“价也好。”

邵宇寒笑得不动声色:“没看出来小师妹还是常客。”显然他没将邢府与邢克垒联系在一起。

趁两个男人点菜闲聊的空档,米佧凑到姐姐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什么。

米鱼讶然:“真的?”见妹妹点头,她抚额。

尽管客满,片刻功夫菜已上齐,两男两女边用餐边闲聊,相谈甚欢。

灯光柔和,暖暖的金色光影投射到米佧身上。邵宇寒饶有兴致地以目光细细流连她的五官。女孩皮肤白皙,眼睛很大,瞳孔黑而亮,透着狡黯和俏皮。时尚的长发更是掩盖不了天真,衬得灵气的脸异常纯净。而她微笑的样子,更像个心无城府的孩子,温暖、甜美。

见她抬头,邵宇寒笑起来,“不是怪我没事先和你说吧?约了你几次你都说有事,我总会奇怪这是不是托词,只好请子越帮忙了。”

触到他意味深长的目光,米佧似乎懂了,可她却说:“其实院长你直说就好了,如果不是真的有约,师兄妹之间吃个饭很平常啊。”

邵宇寒眼底的失望很浓,可惯有的风度依然让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觉察出两人之间的微妙,谭子越扬眉:“师兄,师妹,渊源挺深啊。”

邵宇寒面上带笑:“几年不见跟我疏远了,人前人后都叫我院长……”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低醇浑厚的男声打断。

“米佧!”

邵宇寒侧身看过来,声音的主人已疾步行至近前。

米佧仰头看着来人俊朗的脸。邢克垒穿着军靴、迷彩裤,大冷天上身只穿了件军衬,袖子还被挽高,裸/露在外的小臂线条十分优美。此时的他迎着夕阳余辉站定,身上有种风尘扑扑的味道,以及一种内敛的不可一世的气场。

目光触及仅有一面之缘的米鱼和谭子越,邢克垒笑起来:“来了,姐,姐夫。封闭训练才结束,原本想给她个惊喜,结果刚才去医院接她才知道你们来这儿了。”随后将目光移到米佧脸上,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有光彩回转流溢:“怎么坐大厅了?二楼包厢有位置忘了?”

手臂轻轻一带拉米佧起身,虚虚地将她搂在臂弯里,邢克垒询问米鱼:“需要换位置吗姐?佧佧面浅,我没在不好意思让前台经理安排。”

“不用了,菜都上了。”幸好方才米佧悄悄告诉她这是救命军官邢克垒的地盘,否则米鱼也会破功:“听佧佧说是你家的店,经营得不错。”

邢克垒笑得谦虚:“让姐见笑了,我小妹在打理。”

莫名地,米佧觉得此时的场面尴尬极了,可见到他的瞬间胸臆间涌起的惊喜来得那么强烈,根本不容忽视,她的睫毛抖了抖,憨憨地问:“你,回来啦?”

对于她的反应邢克垒是相当满意的,他爱怜地轻刮她鼻尖,笑了,“再晚回来你连家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了。”话音未落,以自己略显粗糙的脸颊轻轻贴了下她的,是种专属于情人间的亲昵。

米佧错愕中,邢克垒已向米鱼告辞:“姐,姐夫,我先去忙了,有招

呼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一双桃花眼看似慵懒的邵宇寒身上扫过,他说:“改天没外人,我单独安排。”然后旁若无人的轻轻亲了米佧侧脸一下,低语:“等会儿我送你。”话音未落,他转身走人。

然后很快的,米佧收到来自邢克垒的一条短信:

“有我在,相亲必败(╰_╯)”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章只有一个赶脚:“院长大人您太杯具了,选哪吃饭不好偏偏是邢府,菜是好吃了,媳妇儿也没了。”可怜的孩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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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营垒19

别看邢克垒在众人面前表现得人模人样,其实看到米佧和邵宇寒在一起,他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如果不是为了给米鱼留个好印象,他敢保证,绝对不对邵宇寒的人身安全负责。

结束新兵营的训练才赶到师部,连身干净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前台经理就来电话告之:“邢少,小老板娘来了。他们两男两女,坐在大厅十六号桌。”换衣服和抢媳妇儿哪个重要,看邢克垒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赶过来就知道了。

压抑了半个月,克制着没联系米佧,已是邢克垒的极限。然而这些他都可以忍,他最气的是看似没什么脾气的小妞,居然真狠得下心和他掰了。他不来电话她就不主动打,他不发信息,她就音讯全无?怎么就不能给他一丝回应?哪怕一个字也好!

用力捶了胸口两下,邢克垒提醒自己:不生气不生气,小妞如果懂得主动也不必他吐血赶来救场。可是,她居然和劳什子院长相亲?想到这个,他又朝自己胸口补了两拳。

前台经理见大少爷有此举动,不免有些担心,所以当听到邢克垒一脸火气地交代往十六桌送两份招牌菜过去时,他小心翼翼地应下,默默地退了。

邢克垒直奔小厨,见陈伯在灶前挥汗如雨,他把领口两颗扣子扯开,吼:“我表演一个。”

听语气陈伯就知道他心情不美丽,笑着掂掂马勺:“抢饭碗抢到你陈伯身上了?”

邢克垒顺手接过灶具,熟练地一颠一翻:“少爷我需要泄火你看不出来啊。”

陈伯哈哈乐:“说明白点啊小子,老头子脑子转得慢,容易想歪。”

邢克垒白他一眼,“几十岁的人了,老不正经。”

陈伯不以为意:“好歹我不正经出个孙子。你呢,三十而立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混上,出息。”

邢克垒没大没小地回敬:“抢着给我当媳妇儿的人够一个加强排了,是我不稀罕,谁像你!”

“我怎么了,难道我就是随便抓一个,翻开尾巴看看是母的,都要的那种?”陈伯说着就抄锅铲子朝邢克垒过去了。

邢克垒侧身躲过,“干什么呀老急眼,君子动口不动手……”

陈伯到底铲了他一下才摆手:“我不是君子,是厨子。”

邢克垒嘶一声,菜出锅,抬手揉揉中招的胳膊:“力道不减当年啊。”

“怕你文化低领悟不了,身体力行给你解释下老当益壮是什么意思。”陈伯一派悠闲地坐下,指挥:“把糯米黏糕弄了。”

邢克垒服从命令,洗过手夹了八个糯米黏糕装盘:“管它文化高低,上战场不腿软就行。”

“武夫!”陈伯一脸不屑:“和你老子一个德性。”

“这就叫,”提到老爹,邢克垒笑嘻嘻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陈伯抬脚朝他小腿踢过去:“让你老子听见不打断你腿!”

邢克垒手脚灵活地跳开:“别碰我腿啊,沾边赖上你。”

陈伯略显紧张地问:“怎么,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