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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被呛的,他的眼睛里有点潮湿,眼尾微微泛红,多情的桃花眼耷拉下来,整个人多了一丝惹人怜爱的脆弱。

丁洛又问:“还要吗?”

郁晏摇摇头。

丁洛放心了。

只是她并没有看到,屏幕上张瑞谦开心的说的那句:“好,我等你回来。”

这条留言很快就被人刷过去了。

张瑞谦的名字也没再出现在屏幕上。

有人起哄“哟,郁神真是好命,还有女神给倒水。”

“郁神你这样冰神会不高兴的!”

“卧槽,这里还能看到郁冰CP粉?邪教滚粗!”

“你家郁神也太没礼貌了吧,人家好心好意给他倒水,连句谢谢都不会说。”

“你又知道了,说不定人家两个很熟呢。”

“我们洛洛才不会计较这种小事好吗,而且洛洛很尊重郁神的。”

“得了吧,差一岁有没有,还尊重,以为谁都尊重你家郁神,别装粉了。”

“能不能别吵了,Zero粉都是邪-教吗,跟谁都能吵。”

......

丁洛也记不清这场直播是怎么结束的。

总之平台方很开心,觉得郁晏不打游戏都能获得这么大关注,这钱花的实在是值。

当然他们也注意到了那个来帮忙连麦的洛洛酱。

人气也十分不错,而且听说要打职业了,可以关注一下。

丁洛回了青训营,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疲惫的不想说一句话。

老王给她按摩肩膀:“辛苦辛苦,看来以后你就是我们ZLS的门面了。”

郝小于接了杯橙汁递给丁洛,然后乖巧的坐在对面,扶着眼镜道:“洛洛姐,直播好玩吗,吓不吓人?”

丁洛摇头:“没什么,就是自说自话有点尴尬。”

老王冲郝小于道:“你也得尽快适应,等我们战队打出知名度了,肯定也要跟平台签约开直播的。”

郝小于有些纠结:“可我社恐,不喜欢当着那么多人说话。”

徐归知淡淡道:“直播的时候你其实意识不到那么多人,实在不行就不用说话,反正在电竞粉丝眼里,不说话的主播那叫酷。”

他说完,又低头绣起了手里的十字绣。

丁洛一言难尽的看着徐归知:“......”

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位矍铄有力的职业选手,还有绣十字绣的爱好,不知道是不是‘桂芝’这个绰号给了他什么误导。

不过用徐归知的话说,他绣这玩意儿是为了锻炼手的灵活性。

毕竟他年纪大了,怕手指僵化。

丁洛转回头对老王说:“青训结束之后,我得回学校一趟,有些毕设的事情需要处理,大概一周,然后我再回来。”

老王点头准假:“没问题,不过表演赛要开始了,那是我们ZLS的第一场比赛,别忘了练习。”

全队四个人里,就丁洛进步最大,她在这方面还真的挺有天赋的。

不过丁洛却觉得,是因为她看了太久郁晏打游戏的样子,所以意识和判断,隐隐有点郁晏的影子。

郝小于感叹道:“要结束了啊,真快。”

几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是啊,真快,快的都有点舍不得这种忙碌的节奏了。

心无旁骛的听讲,研究,为了一场胜利而欢呼,为了一次失败而沮丧。

真简单啊。

老王清了清嗓子:“G准备后天给大家举办个欢送酒会,到时候会邀请一队全员参加,难得的机会,好好把握吧。”

他摸摸肚子,转身回了宿舍。

丁洛颤颤睫毛。

欢送酒会啊......

果然,最后一天课程结束后,有指导通知了这件事。

酒会定在魔都一家叫做Blue wood的酒吧,是G俱乐部老板的产业。

当天下午开始,酒吧就不进人了,被他们全部人包场,肆意放松。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基地出发,赶到酒吧里。

分别的气氛还没渲染起来,酒就一瓶一瓶的开起来了。

这段时间,青训营里不少人都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骤然分别,多少有点不舍。

不过大部分人只是来体验电竞生活的,所以青训结束了,他们也要回归正途,以观众的角度来看待这个圈子。

倒是那十来个真正想进G的小朋友,难免有些落寞。

他们的水平不行,没有被留下来,以后如果还想从事这个行业,可能要去找更小一点的战队了。

ZLS的四个人没去凑热闹。

他们跟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们自成一队,平时大部分时间都聚在一起,也谈不上什么分别。

丁洛拿着一小杯莫吉托,躲到角落里,一边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一边轻轻抿酒。

酒的度数有点高,喝起来辣辣的,但也足够刺激。

丁洛的酒量一般,平时也很少有人跟她一起喝酒,更何况她一个姑娘,没人好意思灌她。

如果她喝醉了,除非是她自己想醉。

丁洛慢悠悠的将一杯鸡尾酒喝干净,做了个决定。

一会儿等郁晏来了,还是好好跟他道个别吧。

毕竟恋爱一场,这些年付出的感情不是假的。

她自顾自的说分手,又立刻删了他,的确没有考虑郁晏的感受。

G冠军队在两个小时之后才姗姗来迟。

郁晏领头,后面跟着路江河,付概震,封晨。

他们都穿着G的队服,整齐且正式。

为了今天这场告别酒会,为了短暂的缘分。

几个人很快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丁洛发现,自己想跟他好好道别还真是想多了。

她根本连给郁晏敬酒都排不上号。

七八十个人,谁都想跟冠军队亲密接触,说两句话,合张影,大厅里拥挤异常。

路江河最喜欢喝酒,人也热情,所以来者不拒,跟人又是划拳又是勾肩搭背的。

封晨酷一点,但是年纪小,场面话不爱说,就只能频频跟人碰杯,来了没多久,也喝下去不少。

郁晏就更跑不了了。

虽然他人比较狗还不要脸,但是架不住劝酒的人一拥而上,他就算不喝,光闻着身边的酒味儿也快醉了。

而且,丁洛知道,他的酒量其实不怎么好。

郁晏担心酒精会麻痹他的神经,影响他双手的灵活性,所以轻易不碰酒,除非有什么值得庆祝的重大事件,他才不得不喝一点。

他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酒量是多少,喝到什么时候会醉。

有时候明明不想醉,但身体已经控制不住了。

那天夺冠之后,他也才将将喝了一杯威士忌。

没想到,就睡了十多个小时。

也没想到,错过了重要的电话。

丁洛就站在窗户边,远远的望着郁晏,他一边给人签名,一边答记者问。

“G和Zero永远相亲相爱,谁说我们关系不好。”

“为了庆祝G夺冠,言易冰还送我们一万块红包呢。”

“他不嫉妒,他已经度过了嫉妒的阶段,现在他对我是膜拜。”

“我退役?我倒是想退役,关键电竞圈青黄不接啊。”

“Prince推新人了?挺替他们开心的,再没有新人战队都要黄了。”

“战斧副队长要退役了?心疼,老陈又得急的买霸王了。”

......

丁洛轻笑。

真嘚瑟。

他以前嘴里可没有这么多骚话。

所以这个圈子对他还是有改变的,人都是会变的。

郝小于凑过来,和丁洛碰了下杯,犹犹豫豫道:“洛洛姐,我看你是想和郁神说话的,你不过去吗?”

别看他带着眼镜,眼睛倒是很尖。

丁洛轻轻摇了摇头:“算了,我看他过得挺好。”

挺好的。

没有她,他依旧过得挺好的。

郝小于喝了一口酒,辣的一闭眼,然后叹气道:“姐,我答应许染要照顾好你的,你有事儿别憋着,想说就说出来。”

丁洛有片刻的晃神。

她真的很爱憋着吗?

不光郁晏这么说,连郝小于这个刚认识一个月的队友也这么说。

“我心里有数,你比我还小呢,怎么也该我照顾你。”丁洛笑盈盈,轻轻拍了拍郝小于的肩膀。

郝小于点点头:“那我去看看徐哥他们在哪儿。”

丁洛感情上的事,郝小于也不便多说什么。

但这一个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丁洛根本就还喜欢郁晏,郁神也没放下丁洛。

丁洛又去吧台要了杯酒。

这次是蓝色妖姬。

她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又有太多的事需要思考。

窗外太阳彻底坠了下去,天上浮着一层浓郁的黑云。

黑云缓慢的滑行着,仿佛行驶在天际的巨轮,乘风破浪,所向披靡。

混乱的一晚上。

酒会接近尾声的时候,郁晏到底还是被人给灌醉了。

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分开双膝,手肘抵在膝盖,指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低着头,一动不动,让人分不清他是醒着还是睡了。

渐渐的,就没人去打扰他了。

路江河晃晃悠悠的,还给郁晏披了件大衣。

也不知是谁的大衣,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郁晏恍若未闻,依旧不动。

付概震和封晨也斜歪在角落里,跟人说着什么,挺大声音,脸红脖子粗的。

已经有人默默离场了。

该告别的告别完了,该联络的留好了联系方式,就没什么需要留恋的了。

酒吧里顿时空旷了许多,好像连空气都变得冷了一点。

凉寒的月光漫到地面,窗棂,发梢,指尖。

丁洛觉得头重脚轻。

她喝了快五杯鸡尾酒了,杂七杂八的混在一起,后劲儿还挺大。

老王和徐归知到底稳重一些,把握着度,看见差不多了,一个搀起郝小于,一个过来扶着丁洛。

丁洛浑身轻飘飘的,但意识却空前清醒。

她知道自己在哪儿,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一推老王的手:“我没事,你们看着小于就行。”

说罢,她神色如常的朝玻璃大门走去。

老王犹豫片刻,见她走路很稳,也就随她了。

丁洛盯着地板,认认真真小心翼翼的迈步,生怕自己七拐八拐起来。

还好,她走了一条笔直笔直的直线。

走过两个高脚椅,走过一个黑棕色的大茶几,看着面前的大门,胜利在望。

突然,她的手腕被人给扯住了。

丁洛挣了挣,没挣动。

那人扯的好紧,好用力啊。

丁洛恍惚转回头,低头一看。

啊,郁晏啊。

一直窝在沙发里,把脸埋在手掌中的郁晏,原来没睡啊。

郁晏攥着她的手腕,黑亮的瞳孔闪烁着光芒,眼尾深折着,眉头微微蹙起。

他问,带着点歇斯底里的渴望。

“你还喜欢郁晏吗?”

你还喜欢郁晏吗?

丁洛的身子晃了晃,手指软弱无力的垂着,碰到了他的手臂。

他的皮肤可真凉,丁洛想。

“你还喜欢吗?”

郁晏小心翼翼的试探,声音微微发颤。

丁洛动了动唇,她听见自己清晰无比的说:“分手之后,我从没梦到过你。”

安静片刻,抓着她的那只手缓缓松开了。

郁晏怔怔的看着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悲伤。

他闭上眼睛,整个人向后倒去,重重的跌在沙发上,带着浓重的酒气。

丁洛呆呆的站在原地,手臂还保持着被郁晏扯起的姿势。

她喃喃道:“因为从那天起,我没睡过一天好觉。”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喜欢,喜欢,喜欢,从来没变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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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G一队的几个人是被余乐开车运回基地的。

郁晏睡了半天才悠悠转醒。

刚一睁开眼, 本能的喊了一声:“洛洛!”

随即,看看空荡荡的房间, 他又紧紧闭上了嘴。

他昨天喝多了,偏偏发生的事他还记得。

最后他仗着酒劲,扯住丁洛的手, 死皮赖脸的问人家喜不喜欢他。

丁洛好像不喜欢他了。

郁晏揉了揉眉心, 坐直身子,安静的蜷了一会儿。

然后他掀开被子下了床,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进了卫生间。

热水顺着肌肉纹理飞快的流下去, 冲洗掉残余的酒气和醉意。

他的前胸靠近肋骨的地方, 有两道浅浅的伤疤。

那是以前在职高的时候, 被人划的。

职高那种地方, 哪怕你不惹事,事也会找到你身上来。

郁晏不是打不过, 更不是怕死,但他不舍得用自己的手, 那双需要打电竞的手。

唯一一个让他全然不顾后果保护的人,就是丁洛。

至少在他心里, 丁洛比他的双手还要重要。

有这个认知的时候, 是在十七岁。

五年了,他没变过。

眼前水雾升腾,朦朦胧胧,郁晏烦躁的抹了一把脸。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有某件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也是第一次明白, 有时候分开与否和爱与不爱,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两个没有血缘的人的关系其实很脆弱,可以有太多意外,无可奈何,矛盾冲突让这段关系结束。

不,哪怕有血缘关系,也很脆弱,至少他是这样。

郁晏微微张开嘴,热水流到他的口中,在苦涩的口腔中激荡。

然后再毫不留情的吐出去,他努力在热水中睁开眼,看着远处覆上一层水雾的镜子,里面映出他模糊朦胧的身影。

郁晏虽然出身不好,但是骨子里带着狂妄,骄傲,特立独行。

他很聪明,很有天赋,什么都可以做到最好,甚至不用费太大力气。

他善于掌控一切,习惯别人听他的指挥。

这些年,只有丁洛是个意外。

她热热烈烈的闯进他的生活,蛮横的在他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这种感觉很奇怪,郁晏曾经以为他根本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毕竟他从小经历最多的,就是背叛。

但丁洛不会背叛他,是他把她弄丢了。

-

丁洛坐着高铁重新回到帝都,地铁二号线转五号线再转十五号线,在T大东门下车。

重新看到熟悉的景色,她觉得这一个月仿佛一场梦一样。

她好像从来都没离开过这里,从来没去过魔都,从来没见到郁晏。

但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拎着箱子,一路走到宿舍楼,刷了门卡,又吭哧吭哧把箱子提到三楼。

用钥匙打开门的一瞬间,宿舍里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两个室友仿佛不认识似的盯着她看。

丁洛自顾自扯着箱子走到自己的床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被室友东西占满的桌面,面无表情。

其中一个室友小声道:“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一会儿把东西收拾一下。”

另一个道:“对了丁洛,还好你回来了,《近代实验》这两天就考试了,你都没复习吧。”

丁洛扯了张湿巾,一边擦脸一边漫不经心道:“不止没复习,压根儿就没上课。”

室友眨眨眼,抿唇一笑:“那你惨了,这两天大家都放下毕设开始复习了,你虽然保研了,别到时候挂科把保研名额给丢了。”

丁洛脱口而出:“我还会挂科吗?这么简单的课不是随便考一考就九十多分了?”

刚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挺惊讶的。

她以前不是这么张扬的人。

别人都传她骄傲自负,特立独行,那是因为她们不认识郁晏。

见识过郁晏那种人,才知道这么多年把这两个词用在她身上,有多屈才了。

不过即便知道在学校不受人待见,但丁洛还是很愿意维持表面和平的,哪怕是那些背后说她坏话的人,她都能笑脸相迎。

但这次回来,她好像沾染了点郁晏的‘恶习’。

郁晏就像毒-药一样,只要近距离沾染一点,多少会被他影响。

她不完全像她自己了。

对这些马上就要分道扬镳的同学们,也没有那么在乎了。

不过随便吧,那人在电竞社区天天被骂,和他相比,她受的这点排挤算什么呢。

嘿,真没想到,他俩也有同病相怜的一天。

两个室友脸色一变,对望了一眼,偷偷撇了撇嘴,心中默道,“装什么装啊,谁不知道你学习最玩命了,这段时间指不定去哪儿学什么呢。”

周一早晨十点,近代实验考试。

这也是大学四年的最后一门课,占的学分低,但考试却一点都不简单。

不过对丁洛来说却没什么问题。

她这几年兢兢业业的学习,脑子里积累的知识不会辜负她。

丁洛坐在考场里,摸了摸不甚光滑的桌面。

不知道是哪一届学生考试的时候,在桌面留下了小抄。

透过模糊的刀刻痕迹,丁洛隐约能看出来,是法学院的。

也是,那些冗长的法条考起来,的确让人头疼欲裂。

不过刻小炒的做法也太老土了,她知道自己同学有人是缩印的答案。

把一整页的内容打印下来,在打印店缩成极小的字体,然后捏在掌心里。

每年都有人因此被抓,受到严厉惩罚,但屡禁不止,说明这种方法是目前看来最先进的。

身边啪嗒一声,一个帆布挎包扔在桌面上,继而坐下一个人。

丁洛歪了歪头,认识,是那个曾经在实验室里说过她坏话的女生。

她竟然选择跟她坐在一排。

丁洛皱了皱鼻子,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