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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景深巴不得她每天穿的像熊一样才能出门,但凡她穿的少一点,他的眼神都能先把她冻穿了。

但这些没有跟他解释的必要。

季暖没吭声,只又向车窗外看了看,感觉这里好像是海城某高星酒店附近。

再向上一看,王庭酒店。

昨天盛易寒说让她陪他到海城的一家酒店参加晚宴,就是这里?

“我说过,跟我没关系的晚宴我不会去,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季暖淡漠的说了句,伸手就要直接打开车门。

见车门打不开,她转眼就冷眸以对:“盛易寒,你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卑鄙,把门给我打开!”

盛易寒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一样,淡淡的瞟了一眼车外来往的车辆,语气平静:“给你准备的礼服在后面,去换上。”

“我不换!”季暖怒视着他:“你给我开门!”

他仍然仿佛没听见似的,无视她的拒绝,打开他那一边的车门就下了车,意思是让她一个人在车里换衣服。

季暖又试图去开车门,她一边的打不开,再又出手去开他那一侧的,可车外的盛易寒就这么背靠在门外,车门也已经再度被锁上。

第2卷 第96章:是墨景深,英俊的另人发指的那张脸

季暖干脆拿出手机要报警,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看见在酒店门前停下的一辆黑色加长商务车里,走出来的两道身影,按在手机上的手指瞬间顿住。

待看清了那两个身影时,季暖的神色有异。

是墨景深和安书言!

前几天墨景深的确在电话里对她说过,他今天晚上会参加一场晚宴。

他怎么会和安书言一起出现在这里?

所以,他们参加的,是同一场晚宴?

远远的就看见他们两人同时下车,安书言今天穿着漂亮得体,是一件白色的抹胸礼服裙,走进酒店正门时,紧跟在墨景深身旁的安书言忽然抬起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季暖的脑海里瞬间有着本能的反映,那就是墨景深一定会推开她。

但墨景深没有推开。

季暖心口瞬间被狠狠的一撞,手停留在车窗上,久久未动。

另一侧的车窗忽然被敲了两下,门被打开,盛易寒看着她,低问:“确定不进去?”

季暖转过眼,眼里有些情绪一闪而过,却是很好的掩饰住了。

想问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以他的为人,给她的答案也不一定会是真的。

还不如她自己去看。

“关门!我换衣服!”她没好气的斥道。

盛易寒嘴边露出不易察觉的冷淡笑色,车门再度被关上,似乎是为了让她放心,这一次,他将电子车匙留在了车里,给她自己换完后自己开门出来的机会。

这是笃定她不会再跑了么?

季暖暗暗磨着牙,伸手将车后座上的那个袋子拿了过来,打开来看,里面是装着礼服的高档包装盒,她没什么耐心的直接拆开。

十分钟后,季暖下了车。

“你以为我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么?居然是粉色的礼服,下摆还是各种羽毛的点缀,真怀疑你是不是刻意要带我来这种地方出丑的。”她脸色不太好的吐槽了一句。

盛易寒看她一眼,冷淡的眼里有惊艳一闪而过,虽说以前的季暖经常和她父亲出席各大晚宴,可不得不承认,季暖的美是很低调柔和的那一种美,没有攻击力和杀伤力,却只要稍一打扮,属于她的这份浑然天成里,是比美艳的杀伤力更加吸引男人的一种魅力。

“你也才二十岁,怎么就穿不得粉色?”盛易寒从车边走开,语气依旧淡淡的没温度,却在季暖脸色不太好的又向酒店那边看了一眼时,又仿佛不经意的对她说了句:“很美,谁在这种地方出丑,你也不会出丑,毕竟胜在颜值。”

“……”

盛易寒这男人,就连说好听的话时,都是那么的让人讨厌。

季暖不看他,好在群摆的长度刚刚过脚下,能将她脚下的平底鞋遮住,车后座下面还有一个袋子里有一双新的高跟鞋,但她没有穿,也实在没那个心情穿。

“鞋子没换?”他注意到她的身高没变,问道。

“不是说我胜在颜值吗?”季暖冷冷的反呛。

盛易寒没再说话,只是又看了眼她的裙摆。

她身高一米六几,身形窈窕,浓纤合度标准又完美,这样的礼服穿在身上,长度适中,也确实不需要像其他女人那样为了显得高挑纤细而特意穿一双十几厘米的恨天高来撑场面。

他转身走向酒店,季暖也跟着过去。

她边走边抬起手简单的用一根皮筋将散在肩前背后的长发挽起来,在头顶弄成一个稍有蓬松感的发鬏,然后就这么清汤挂面的向里走。

进了酒店的正门之前,盛易寒注意到她这简单又对这种晚宴的场合不失礼仪的打扮,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真没想到,季家的大小姐,居然有一天能这么粗糙。”

粗糙?

季暖要笑不笑的看着里面各个打扮光鲜的人。

换是谁经历过那十年颠沛流离的苦日子,都精致不起来,难不成她现在还能专门打电话叫个造型师过来给她弄个造型才进去?

换做是以前的季暖,也许还真的会这么做。

她没解释,进去之后更也没打算跟盛易寒走的太近。

王庭酒店是海城最大的七星级酒店,华贵的宴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衣香鬓影不在少数,有名望的政客商者三五成群而立,执酒敬杯,热闹的让季暖深深怀疑,这么大的排场,究竟是一场什么类型的晚宴?

直到季暖发现宴厅里有许多操着美式英语口音的宾客,隐约从那些人的英文对话中听出,他们是美国Shine集团的高管和企业重要参与者,而今晚,是Shine集团正式与墨氏集团签约跨国合作案的日子。

最近墨景深的确在忙这件事,季暖听了一会儿就因为盛易寒眼神向她投了过来,而不得不跟他向里面走。

有几个人正在交谈,声音落在她的耳里——

“Shine集团始于海城,十几年前将总部迁至美国后,没想到第一个与国内企业的跨国合作,居然是跟墨氏集团……这算来算去都是自己家的,果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听说今晚墨董也会来现场?墨董有许多年都没回过海城了吧?美国的公司总部需要他坐镇,这些年也实在是够辛苦。”

“可不是,听说墨总半年多前结婚时,墨董都没能抽出时间回国参加婚礼,连儿媳妇的面都没见着,这次忽然回来,倒也确实是突然啊……”

季暖心里蹿上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墨董?

墨景深的父亲墨绍则?

仍然在向里走,忽然,她眼角的余光发现了那道颀长挺拔的熟悉身影……

季暖转头便直视着那个方向,那个人,那张脸。

是墨景深,英俊的另人发指的那张脸。

他从另一侧走向宴厅中央,光和逆影消失,身形容貌寸寸清晰。

清冽冷峻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唇色偏浅,如上帝鬼斧神工创造出的五官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冷淡的唇勾着极寡淡的看不出情绪的弧度。

黑色的西裤包裹着他修长笔直的两条腿,没有一丝不该有的凌乱,同样黑色系的手工衬衫,价值不菲。

他一出现,不需开腔,便顷刻间惹人注目。

英俊而冷漠,寡淡而从容,以及,无人可比拟的高高在上。

安书言挽着他的手臂出现在众人面前,气质得天独厚的女人在他的身旁看起来相得益彰,更转头贴近墨景深的耳边低语了一句,墨景深眉目淡淡,看不出情绪,并没有给予回应。

第2卷 第97章:换做是现在,我绝对下不去那口

墨景深眉目淡淡,看不出情绪,并没有给予回应。

然而安书言还是与他站的很近,紧紧相贴。

本来她穿的就是底胸的礼服,典雅又性.感,贴在他的手臂上,就这样走进人群中央。

安书言显然与在场的许多人都很熟悉,含笑着与他们打招呼,还不时的温柔的向墨景深睇去一眼,让每一个看见这场景的人难免都会去多想几分。

季暖凝望着那一方向。

忽然,盛易寒站在她的身侧,给她递来一杯香槟,同时以着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道:“今晚的主题和盛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父亲一直对美国Shine集团新出的几个项目很有兴趣,让我来探探底。”

盛易寒的嗓音淡淡的让人难以察觉情绪:“Shine的根基在墨家,又在美国发展多年,权势财势不可小觑,特别是Shine现任的董事长墨绍则,据说是个非常顽固不化坚持己见的人,而他看上的儿媳妇,显然是墨景深身边那位。”

季暖强迫自己从那边收回目光,似是不以为意的轻慢道:“上流社会的聚集场所,又是以Shine为主题的晚宴,他携同安秘书一同来参加,没什么不对,毕竟这位安秘书是从Shine过来的。”

“是么?”盛易寒喝了一口香槟,意有所指的在她耳边低笑:“墨绍则多年不曾回国,如今难得回来一次,今晚墨家许多人会在这里群聚一堂,身为墨家名正言顺的孙媳妇却并没有被邀请,甚至就连墨景深本人都没打算带你出席,无论是碍于Shine的合作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今晚这样的场合,他的选择,根本就不是你。”

季暖握在高脚杯上的手瞬间紧了紧,再又眼神很凉的扫了盛易寒一眼。

季暖转眼,又看向那个方向,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更在人群都向那边走过去的时候,仍然站在原地没有靠近。

“不过去?”盛易寒冷淡的提醒。

季暖的脸色不太好,听见身边的声音才不轻不淡的笑笑,故做轻松:“过去干什么?人太多,喘不过气,这里挺好的。”

说着,她直接杯中的酒一口喝光,将杯子扔到盛易寒怀里,看都不去看一眼他的脸色,随手拿起角落里长桌上的另一杯酒。

她能感觉得到盛易寒虽然语调里是对她的冷嘲热讽,仿佛她在这场婚姻里过的越不开心,他就越高兴,但实际上,他更多的心神都分散在场中每个人的身上,盛易寒这男人有多会隐藏,心思又究竟有多缜密,她很清楚。

很多年前就清楚他是一个怎样危险的人,他深藏不露,有着惊人的耐心,更也运筹帷幄。

但现在她实在是没心情理他,本来这场晚宴她就没打算参加,如果不是因为看见了墨景深,她绝对不可能进来。

可现在,她反而怀疑自己来这里,其实是错的。

她的确是不应该来。

入口的鸡尾酒带着些甜味儿,但酒精浓度明显比刚刚那杯香槟稍微高了些。

她只喝了一口就皱了皱眉,低眸看着杯中色彩斑斓的液体,这杯里加了些还未融化的冰块,很凉,更好能让她燥热着火的心情能平静许多。

连着喝了三四杯,果然看见不少墨家的人也在场。

美国Shine集团的人她不太熟悉,但墨家的人对她可是熟的很,季暖尽量让自己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暗处,免得被发现。而这个距离远远的因为人群都在前面挡着,一时间再也看不到墨景深那边的情况。

她回头向酒店的正门方向看了眼,那里有几个墨家的亲朋正在说话,门口也有保安,她现在离开,只会引人注目。

“盛易寒。”季暖因为喝了些酒,又因为酒量不太好,而眼睛里已经有一点点的红,虽然不太明显,但在身边的人眼里还是能看得出来。

盛易寒低眸看着她,盯着她的眼睛。

季暖看着他,冷笑且讥讽的说:“你虽然这么多年没在盛家,却早就已经为了回盛家而做准备了是吧?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真有你的,呵。”

男人不说话,只是唇角几不可察的又冷漫的勾了勾,看进她微微泛红的双眼。

“你的胃口不小,连Shine和墨氏的主意都想打,不怕自己一口吃的太大,被反噬么?”季暖冷眼瞥着他,眼底的讥笑之意更甚。

盛易寒眼中逐渐泛出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冷笑:“还有什么能比得过被爱情反噬更要命?我连这种痛都能受得住,还有什么可怕的?”

季暖的表情不变,眼底的冷意更深。

脑海中仿佛映出多年前,年轻的少年被盛家拒之门外,更在随着母亲嫁入季家后,因为她这个季家大小姐的原因,而被驱逐出季家的大门时,那个少年最后望向她时,浓深幽邃的眉眼。

她冷勾着唇,再又拿起一杯酒,随意的靠在身后的桌架上,语气凉凉的说:“那是你自以为是的爱情,跟我可没有关系。”

盛易寒只是淡淡勾了勾唇,看着这样的她,伸出手,在她因为酒意而微热的脸颊上轻轻掠过,季暖瞬间一阵恶寒的别开脸,再又冷眼看他:“干什么你?”

“我第一次看见你,你还是季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像个蔑视众生的公主一样在华光璀璨的宴会厅里穿行而过,然后背着你父亲,躲在角落里偷尝美酒,最后喝的烂醉如泥睡在角落里,脸红的像苹果,我去背你出来,却被你咬了一口。”

季暖不以为意的将杯子从嘴边移开,冷冷清清道:“换做是现在,我绝对下不去那口,毕竟,你太脏了。”

她眼神冷利,出口不留半分情面。

这一话题,季暖并不想继续下去。

虽然这晚宴上的酒里,酒精浓度都不算特别高,但她实在不胜酒力,加上心情有些受影响,又喝了好几种都混杂在一起,白天那头疼的感觉又来了。

她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淡淡的说了句:“我去一趟洗手间。”

第2卷 第98章:把季暖关在里面,宴会结束之前都别放出来

她转身,快步走到前方另一个角落通往洗手间的回廊时,旁边有几个人正在议论。

“果然不出所料,安书言回国还真的是为了墨总!”

“也就只有墨总能让这安家的宝贝千金不远万里飞过来,这安书言在墨董那边可是最好的儿媳妇人选!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真是不知道墨老爷子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女人进了墨家的门……”

“不不不,那个叫季暖的,在海城的上流社会里也算是有些名气!她家世还不错,据说是长的很美很漂亮,我还以为今天能在这里看清楚那个季暖究竟是长个什么狐媚样,居然有本事能挤开众多海内外的名媛千金,嫁进墨家,结果谁想到人居然没来。”

“今天没到场,也算她聪明,就今天这场合,墨董绝对不会给她半分面子,说不定还会随便在现场找个把柄,当众把她教训一顿,身为Shine集团的总裁,如今根本就是整个墨家的真正掌权者,他要是想把安书言留在墨家,今天就是最恰当的时候,让那个季暖吃不了兜着走,她来这里绝对不会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的确,今天虽然来了墨家的不少人,但墨老爷子却没到场,墨董要是真想把那个季暖给踹走,有千百种理由能让她今天笑着进来哭着出去,就算墨总能袒护,可毕竟这里还需要顾及安家的面子,这种两难的境地,也算是为难墨总了。”

“为难什么?以墨总向来的行事做风,他要是真的有心维护自己现在的太太,就算今天在场的是天王老子也一样不被放在眼里,你以为墨董真能压得住他?这父子之间的真正实力,只是还没有去正面较量过。”

“那个季暖再漂亮又怎么样?美色这种东西虽然诱.人,久了也还是会腻,我看他八成还是对安书言有些兴趣,否则也不会这么给安书言的面子,在这种时候选她做女伴出席……”

“对,墨总今天可真是给足了安家的面子……”

“哈哈!难道这墨安两家还真的能有结果?那我可就试目以待了!”

“要不要打个赌?我赌那个季暖再过不了多久就绝对会被踹出墨家,安书言顺理成章的成为墨太太!墨总这样理性的人,肯定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毕竟美国那边有安家在辅佐,只要娶了安书言,就等同于掌握了美国华人经济的半壁江山,这对墨总以后接手Shine集团就会有更大的利益。”

“……你这种赌法还不如直接抢钱,让我选择那个季暖能一直在墨太太的位置上坐稳?这不是直接等着必输的吗!”

……

季暖头疼的感觉更严重了,抬起手撑在墙边站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面无表情的转身走进拐角的回廊。

洗手间里没有人,她放开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些。

宴厅里,墨绍则因为刚刚回国,正在与人攀谈,忽然,有一道人影走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墨董,我们刚才看见季家的那位……”

墨绍则脸上的表情微变,却是稍纵即逝,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身边的人,以着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冷冷道:“她倒是有胆子来,把人关在里面,宴会结束之前都别放出来。”

话落,墨绍则转过眼,若有所思的看向正与安书言一同被几位Shine集团的高管簇拥在中间的红毯上的墨景深。

“墨总,墨叔叔和我父亲好像已经跟其他长辈们聊完了,他们已经向我们这边走过来了。”安书言在墨景深身边小声的说了句。

墨景深仿佛没听见她的话,接过旁边侍者递过来的一杯酒,笑意淡淡的与人交谈,眉眼中看不出真正情绪,却又偏偏让安书言觉得他始终都对自己置若罔闻,更讳莫若深的让人无法揣摩心思。

安书言的父亲与墨绍则此时已经走近,安书言将手在墨景深的臂弯上轻轻扯了扯,却实际只能扯到他的衣袖。

从始至终,两人虽然是相携入场的姿势,却一直都是她在主动挽着他,主动贴向他,他不仅没给过半点回应,甚至但凡有一任何一点真正的肢体接触,哪怕只是碰一碰手,他也没给过她这个机会,无形中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这一幕在别人眼里看起来似乎很和谐,只有安书言知道墨景深跟她之间的距离。

“景深,书言到了海城后,真是多亏了你的照顾,如果不是因为她跟着你,我这做父亲的早就因为她离开的太久而忍不住飞过来视察视察她的情况了。”安父笑呵呵道:“书言在你身边,我还是能放得下心的!”

墨景深仿佛这时才注意到身侧走过来的人,手中端着酒,与安父碰了碰杯,优雅淡笑:“安叔,您客气了。”

“书言在美国也是被我们惯坏了,应该多少还是有些倔脾气,难得你给我这个面子。”安父兴致勃勃:“我看这海城的墨氏集团虽然才发展没几年,却真是近年来海内外金融和科技行业里的黑马,若是长此发展下去,估计用不上十年,就能超越根基近百年的Shine集团了!”

安父又笑着对身旁的墨绍则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个个都不一般,尤其是景深,还没到而立之年,就已经成就非凡,能有这么个儿子,真是让人羡慕至极!”

“您谬赞了。”墨景深真正的情绪难辩,面上是沉稳淡薄的笑容:“我就算是再修炼个几十年,怕是也不如安叔的万分之一。”

安父笑出声,又跟他碰了个杯,再看见自己的女儿始终站在墨景深的身边,笑颜端庄大方,果真是郎才女貌。

……

季暖刚才喝了些酒,在洗手间里站了半天,还是选择打开一扇门进去在马桶上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发现这洗手间里手机居然没信号。

片刻后,忽然听见外面似乎传来什么动静,悉悉索索的。

季暖警觉的站起身,洗手间里的灯也突然一闪一闪的,像是这里的电路出了毛病。也就是眨眼之间,灯光便骤然灭掉!一片黑暗——

第2卷 第99章:墨景深沉稳淡笑的眼神下,隐藏着……

季暖浑身一怵,周身的黑暗和微有些潮意的洗手间里,四周安静空寂。

隐约仿佛有哪里滴水的声音传来,在黑暗中,一滴一滴,使人胆颤心寒。

还有,外面是什么声音?

好像很近,鬼鬼祟祟的动静。

季暖伸手正要推开门,却诧异的发现这刚刚还正常的门竟然没能推开。

洗手间里的每一扇单独的小门都只能在里边反锁,里面的锁已经被她打开了,怎么可能会开不了门?

心下忽然蹿上一阵不安感,她抬手在门上用力拍了几下,喊道:“有人吗?”

灯不可能忽然这么巧合的就坏掉了,王庭酒店这种顶级高档场所,今晚更是招待着从美国而来的贵宾,这里的工作人员肯定都会将各处检查妥当,一点闪失和差错都不能有,而且这门明显是被人在外面给锁住了。

只能说明,这是人为的!

究竟是谁?

盛易寒绝对不可能这么做,带她来这里再将她关住,前后矛盾,并且毫无动机,所以不是他。

刚刚她在宴厅里一直躲在暗处,没有碰到墨家的人,应该没有人注意到她,更没遇到哪个跟她之间有过节的人。

能在戒备森严的王庭酒店,胆大妄为到敢做出这件事的人……

绝对不简单!

洗手间里没有窗,四周封闭性很好,随着灯光的熄灭,空调也同时不再运作,应该是电源被切断了。

季暖今天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舒服,不知道究竟要在这里被关多久,她刚才喊的那么大声也没有人靠近,估计是根本不会有人听见。

她渐渐向后退了一步,将马桶盖盖好,坐在马桶盖上让自己保存体力。

拿起手机,屏幕上的一点光亮给了她些许的安全感。

她被盛易寒带到这里的太突然,手机没来得及充电,现在只有4%的电。

手机没信号,电也快没了,她反反复复的点亮手机,看着时间的流逝。

直到手机屏幕自动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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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上,墨景深与墨绍则简单聊了几句,安书言此时已经被安父叫到旁边去,父女两人低声交谈。

没多久,安父和安书言走了回来。

墨景深转过身,声线清沉的对安父说道:“我记得,书言小时候曾和威森家族的长子有过婚约,后来因为他们一家迁移至英国而没再提过这事。”

安父和安书言脸上的笑容顷刻都有些僵在了脸上。

墨景深淡漠浅笑:“如今威森家族回归美国,又与安家的公司有着密不可分的往来关系,书言和威森先生的长子既然至今都没有婚嫁,身边也都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依我看,不如由我们墨家做媒,促成两家的婚事。”

安书言的脸色有些发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始终气定神闲的墨景深。

墨景深说话时,今天同样到场的威森先生就在旁边,闻言便回过头来,操着一口不算太流利的中文笑道:“哈哈,那婚约还是安小姐五岁生日时定下的,过了这么多年,安老先生估计是贵人多忘事,更也不舍得把女儿嫁的太早,我就没好意思再提过。”

安书言沉吟了不到一秒,开口:“威森叔叔,我……”

“我看书言现在正是适婚的年龄,威森先生一家也与安家同住在纽约,就算是嫁过去也不会离家很远。”墨景深目光深邃,脸上是让人无法挑剔的完美笑色,打断她的话:“听说当初定下婚约时,纽约市的政务长也曾亲临现场,如今对方更已是纽约的高官,如果他来亲自主持书言的婚礼,真是再好不过。”

安父蹙了蹙眉,隐去眼底一闪而适的不悦:“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威森家族与安家二十年的交情,不仅是合作伙伴,长辈之间又是世交挚友,趁早将儿女的婚事办了,不是正恰当么?”墨景深笑着,转眼看向已经正式进入了话题圈的威森先生。

威森先生跟墨景深碰了杯,仍然用着不太熟练的中文客气道:“安小姐实在是太过优秀,如果真能嫁过来,我们当然很荣幸!但又怕会委屈了安小姐,毕竟我们家族经过几年前在英国的一番折腾,也是不大不如从前了。”

安书言死死咬着唇,目光从一直含笑的威森先生脸上再又转到墨景深的脸上。

墨景深的每一言每一句,都将她堵的无话可说。

而且威森先生已经被他带动了情绪,现在她但凡说一句拒绝的话,都会得罪威森家族。

威森先生现在这欲说还休的态度,更明显是想要让她嫁过去,却又故意放低了姿态。

“威森先生实在过谦了,您这一句大不如从前,国内外多少金融大亨都要抬不起头来?”墨景深仿佛无意,却又确实在主导一切的话题走向,浅笑道:“书言小时候曾来过海城,在墨家暂住,却因为水土不服身体不适而被接回美国去治疗,我看她最近像是瘦了许多,估计她还是无法适应国内的生活。”

“墨总……”安书言欲开口。

墨景深淡笑着看她:“我知道你的心思都在事业上,但你也的确到了该嫁人的年纪。这次合作案签约过后,你们直接一道回美国,等到婚礼确定下来,记得通知我。”

安书言的脸色白了又白,眼睁睁的看着他,纤细的手指在裙摆上狠狠的捏紧。

这个男人沉稳淡笑的眼神下,隐藏着太深的城府,让人措手不及。

安父这会儿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却又碍于墨景深今天是真的给足了安书言和安家的面子,话也说的无懈可击,真是让人连心头的火气也几乎无处可发,更也没道理去发这个火。

墨绍则皱着眉,冷眼看着这一切,心知是被自己的亲儿子给反将了一军,已经非常的不悦。

怪不得墨景深难得的这么配合,他今晚的目的只有一个,是要顺理成章的将安书言退回美国,更要将安书言和其他人凑成一对。

然而他行事做风太过缜密周全,根本让人挑不出任何把柄。

第2卷 第100章:四目相对,似是北极冰山相撞时的冰渣四溅

墨景深这一来一往间,几乎不动声色的将安书言的退路堵死。

如此的反转,只是瞬息万变之间,没有任何人想到,更也无从防备,就这样无形中被墨景深推着走。

接着墨景深又与威森先生随便谈了几句,推荐了一位他在美国的专门做婚礼创意的朋友,俨然是已经把这事给彻底定了下来。

安父正想说什么,墨景深却已经淡笑着与身后一位海城本地的公司负责人低声交谈,结束了之前的话题。

安书言暗暗捏着裙摆,碍于威森先生就在旁边,不能表现出太多不好的情绪,勉强镇定的说了句:“我不太舒服,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着,转身就快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

结果刚走到通往洗手间的回廊附近,看见里面的光线都是暗的,再又看见那个常跟在墨叔身边的保镖站在那附近,保镖回头看到她,以眼神示意她离开。

安书言凝望着里面的一片黑暗,再又看了看女洗手间的方向。

莫名的,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脚步顿了片刻后,缓缓向后退,转身快步走开。

直到安书言脚步有些踉跄的在人群后方向着另一个方向走过,墨景深抬眸注意到她脸上那一闪而适的紧张,尽管她掩饰的很好,却仍是让他察觉出几分异常。

安书言此刻手脚冰凉,眼神暗淡,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去了二楼。

从那天墨景深让她四天后就离开墨氏开始,她就知道,他做下的决定,绝对不会有转圜的余地。

本还想借着跟Shine集团合作的这个机会,让自己在他身边多留一段时间,却没想到他今天让她做为女伴,只是为了在将她无情的驱赶回美国之前,用给足了安家面子的这一个理由,让她父亲和墨叔都无话可说。

安书言站在二楼的扶栏处,避开了人群的视线,拿起手机直接给墨景深打了个电话。

她不能就这样回美国,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注定如果她回去了,就很难再有机会能接近他。

墨景深看见来电显示的号码,没有接,直到手机的震动停止,没再继续打来。

电话归于安静,墨景深抬起眼眸,因为安书言之前那个一闪而适的紧张神情,他若有所思的扫视了一下宴厅全场。

忽然,手机再度震动起来,这一次打来电话的是陈嫂。

墨景深眉宇一动,接了电话。

“墨先生,太太今晚是不是去您的公司了?”陈嫂的语气有些担心。

“她没回去?”

“没有,都已经这么晚了,太太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以为她可能是去您的公司找您去了,她的电话还是关机的,一直联系不到人……”

墨景深的目光更是迅速在场中搜巡而过,眼色幽深,喜怒难辨。

宴厅里这时忽然有工作人员在现场提醒:“诸位贵宾,实在抱歉,一楼宴厅的洗手间出现电路故障,暂时不能使用,稍后请移步至二楼或者其他楼层,一楼的洗手间目前已经关闭。”

只是工作人员的一句提醒,又只是洗手间的电路发生故障而己,并没有影响宴厅里的一切。

觥筹交错仍在继续。

安书言这时已经走了回来,听见工作人员的提醒,眼神便直接望向墨景深那一方向。

“墨总,我们能不能谈一谈?回美国的事情我不想……”她向他走过去,到他跟前轻声说。

墨景深没有看她,而是漠然的转身,眼神直盯着靠近洗手间的那一方向。

那个因为工作人员的话而忽然如人群中的逆行者一般正向洗手间走去的身影是……

不知何时竟出现在宴厅中的盛易寒。

安书言站在他面前,却发现男人的目光正探究审度一般的看着那边,沉沉的,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墨景深是那样的一种人,让你看见他时总是不由自主想到冬天万物凋敝时披满白霜的树,清凌凌的站在一色的寒天雪地里,干净,疏离,甚至冷漠的不近人情,却又因为太过好看,而更多了些薄情的味道。

然而此时,他那张一向隐藏在涵养道貌高领上的神情已是不那么好看,下颚线微微紧绷,眉宇间似是山巅薄雪,仿佛撕去了名利场中矜贵友善的伪装,化身成周身满是肃杀之气的寒冰之箭,好像下一秒就会射穿一切。

安书言下意识的骤然抬手去抓住他的衣袖,想将人留下,留在自己身边,眼神直盯着他,低声说:“墨总,墨叔叔和我父亲在叫你。”

墨景深的眼色冷的可怕,安书言秀眉一蹙,手在他的衣袖上更加纂紧:“墨总!”

“松手。”墨景深冷沉的嗓音响起,不等安书言有所反映,直接将手臂抽出,面无表情的向着盛易寒所去的方向走去。

安书言僵站在原地,接着又忙提起裙摆紧跟了过去。

“墨总,多年不见,不知……”旁边有人看见墨景深,凑过去正要寒暄几句。

“失陪。”墨景深头也不回直接走过,目光微沉。

“墨总……”安书言见他快要走近那个方向,怕自己刚刚担心和猜疑到的事情成了真的,忙用力去抓住他手腕:“今晚是墨氏和Shine集团的重要宴会,刚才工作人员已经说了,一楼的洗手间不能用,那边现在没有人……”

但是墨景深却冷冷的推开她,安书言踉跄了一下,伸手想借着他的手臂来站稳,抬起手的瞬间,男人已经走远。

宴厅里的众人都因为这边的动静而看了过来,墨绍则亦是在看见墨景深所去的方向时,眼色冷鸷的将手中还没喝完的酒杯重重的放到侍者手中的托盘里,眉宇狠狠蹙起。

盛易寒闻声回头,冷淡的视线对上墨景深的视线,四目相对,似是北极冰山相撞时的冰渣四溅,盛易寒即将走到洗手间门前的脚步忽然顿住,若有所思的情绪一闪而逝,嘴角泛起丝难以琢磨的笑弧。

墨景深走近,神情淡淡:“今夜的晚宴,看来是墨某招待不周,酒店宴厅的洗手间居然出现故障,盛先生不妨移步至二楼?”

“盛某不才,这商界的临门一脚还没有正式跨进去,却被墨总记住了名字,一眼就认了出来。”盛易寒开腔时的语调轻慢的同样让人听不出情绪。

墨景深未再言语,冰冷的目光已经直接看向回廊暗处的洗手间的那扇门。

第2卷 第101章:墨景深脱下西装,将季暖抱了出来

“怎么回事?”墨景深利刃般的冷眸从黑暗的洗手间方向,转向身旁的安书言。

安书言没料到他竟然会问自己。

这个男人的观察力和心思都太过缜密……

缜密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我不清楚。”安书言知道隐瞒不住,只能低声说:“刚才我要来洗手间,但感觉这里……好像不太寻常……”

“只是不太寻常?”墨竟深呵的一声冷笑:“安书言,你是不想平平安安的回美国了?”

安书言的表情僵的几乎顷刻就要被他冻到冰裂,垂下眼:“我真的不太清楚。”

墨景深没再搭理她,冷凝的眸色已重新落在盛易寒的身上。

盛易寒此时已不打算再继续浪费时间,眼中一丝担忧之色到底还是流露了出来,他缓声道:“季暖二十五分钟前进了洗手间,到现在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