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姓桑的管事嬷嬷,京城各家,好象没有她不知道的,下午来贺喜的,还有贺礼什么的,都是她在打理。

还有两个丫头,一个叫青茄,一个叫紫茄,说都是从十一二岁起,就在沈老夫人身边侍候的,看着还好。”

李苒介绍的很仔细。

谢泽凝神听着,沉默片刻道:“桑秋月我知道,她那时候还是大丫头,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留心好好看一阵子,合用就用,觉得不好,就退回去,让他们另换人来。

你身边的人,一定要挑你信得过,又合用的。”

“好。邵夫人也来了,没说什么,喝了半杯茶就走了。”

李苒看着谢泽。

谢泽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片刻,嗯了一声,“你不用因为任何人,委屈自己。”

“好。”

李苒应声干脆。

“还有,今天收了很多贺礼,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二十四五份了。

有十四五份,桑嬷嬷说,很重的礼,但还好,还有十来份,桑嬷嬷说太多了。

我本来想全退回去,一家也不收。

桑嬷嬷说,将军府从前不请客不赴请,不过年不过节,以后总不能还这样,我觉得有些道理。

可这些贺礼,都太贵重了。”

“嗯。你先收着,把礼单拿给我,我来处置。”

谢泽凝神听着,柔声道。

“我只是想让你告诉我分寸在哪里,我想自己来处置。”

李苒看着谢泽。

“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能安心的睡觉,安心的做一切事。

我希望自己能做到,有我在的时候,你至少能安心的睡一会儿。”

谢泽看着李苒,好一会儿,抬手拂了拂李苒的鬓角,柔声道:“好。你我现在的身份和位置,皇权之下,我们不用刻意交接,或是讨好任何人,也不会忌讳,或是回避谁。

持中守正,不偏不倚最佳。”

“嗯。”李苒点着头,“那这些贺礼,一家都不收,过于不近人情,收了,犯不着,嗯~~让我想想。”

李苒沉吟起来。

谢泽眼里都是笑意,看着她,等着她想出主意来。

“京城有没有收养孤儿啊孤老啊的这种地方?”

李苒看着谢泽问道。

谢泽笑起来,“都有。这主意不错。

正好,太学要兴办女子学堂,极缺银子,就给他们吧。”

“女子学堂?”李苒惊讶的眉毛都飞起来了。

“嗯?”

谢泽被李苒的惊讶,惊讶着了。

“惊讶什么?女子学堂?女子学堂是从前朝就兴起的。

女子读书识字,才能嫁得好人家,这话你总听说过吧?”

李苒摇头。

“唉,”

谢泽抬手在李苒肩上轻拂了下,充满了怜惜。

“陶忠敢拘禁你,却不敢不请人教你读书写字。京城各家,女儿家都是和兄弟一起读书写字的。

女子学堂,是收教贫家女子读书写字的地方,朝廷每年都拨银子,富户大族,兴办男子学堂,也办女子学堂。

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到处走走。”

“好!”

李苒笑颜如花。

“嗯,那些东西,最好卖了银子给他们,也好知道这家多少钱,那家多少钱。

你能不能帮我找个识货的人?

那些东西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得找个懂行的看着,别卖亏了。”

谢泽听的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点头。

“好,你放心。这京城,大约没有哪家敢让你吃亏。

不过你说得对,还是得有个懂行的人看着,万一呢!”

李苒斜着谢泽。

他这话,这个味儿,怎么好象有几分取笑她的意思?

一定是她听错了,他这么严肃的人,肯定不会做取笑别人这样的事儿。

☆、第108章 嫁妆

隔天一早。

李苒吃了早饭,捧着杯茶,看着左边两个,右边两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付嬷嬷、桑嬷嬷,和青茄紫茄四个人。

付嬷嬷上前半步,笑道:“昨儿,我和桑嬷嬷商量了,姑娘身边,还是我统总。

外头诸般应酬来往,由桑嬷嬷打理。

姑娘身边往来书信银钱帐册,由青茄统总打理,日常起居,由紫茄统总打理。

姑娘看可妥当?”

“嗯。”李苒点头。

这是各展所长,很好。

青茄往前一步,捧着本册子送到李苒面前。

“这是昨天各家送进来的仪礼,总共二十六份,请姑娘过目。”

“嗯。”李苒接过册子,翻开。

细密的宣纸上,一行行小字工整清秀的如同印刷品一般,看起来极其赏心悦目。

谢夫人那句一笔字极好,真不是白说的。

“这些东西,我打算全都卖了。”

李苒一句话说的,连付嬷嬷在内,四个人全都大瞪着双眼看着她。

把贺仪卖了,当天收到隔天就卖,这种事儿,她们都是头一回听说。

“我找了个懂行的人,请他过来看着估价卖东西,等人到了,你去看着,把帐记好,哪一家哪样东西卖了多少银子,统共卖了多少,都记清楚。

谢将军说太学要办女子学堂,很缺银子,拿到银子,就给太学送过去,记着写明各家银子数。”

李苒接着吩咐。

付嬷嬷眉毛挑起又落下,看着李苒,想笑又忍住了。

这位姑娘做事,真是爽利的让人舒心。

桑嬷嬷抿着嘴角的笑意,神情恭敬。

老夫人说将军待这位姑娘极好,真是极好,这位姑娘,也好得很呢。

青茄脆声答应。

付嬷嬷等人退出去,紫茄上前笑道:

“姑娘,早上我去大厨房,碰到二奶奶,二奶奶说二爷后半夜就赶回来了,问姑娘什么时候得空,有几件事,得跟姑娘商量商量。”

“就现在吧。”李苒吩咐道。

紫茄答应了,出门叫了个小丫头,往二奶奶院子里递话。

李苒迎进二奶奶曹氏,看着曹氏容光焕发的脸,颇有几分纳闷。

昨天她忙到很晚,二爷后半夜回来,她肯定得起来,这一夜就没怎么睡好。

可她这精神这气色,可是好得不得了,哪有半点缺觉的样子?

“事儿急,不得不一大早就过来打扰姑娘。”

二奶奶曹氏客套了一句,赶紧说正事儿。

“姑娘嫁妆的事儿,侯爷说,让你二哥和我看着置办。

姑娘也知道,咱们家立家晚,诸般规矩还不齐全,可好在,姑娘前头,有两位姐姐的先例。

我和你二哥商量着,就照二姑奶奶的例,一早上我查过册子了,统共十五万多点,就照着十五万起置办,姑娘看怎么样?”

“我不要嫁妆。”李苒沉默片刻,看着曹氏道。

曹氏愕然,“姑娘真会说笑,姑娘不要嫁妆,难道一个光人嫁过去?那成什么了?没有这个理儿。”

“理儿都是人定出来的,这一回没有,下一回就有了。”

李苒带着丝笑意。

“这座侯府,不是侯爷一个人的。

这个爵位,这府里的财富,是侯爷的,也是老夫人和夫人的,还有李家兄弟姐妹,甚至还有你们。

只除了我。”

二奶奶曹氏听的呆怔。

“这府里供给我这样的吃穿用度,已经足够了。”

李苒抬了抬胳膊,看着身上这件绣工精致的笼细绫半臂,她这吃穿用度,可是相当的奢侈。

“这一场婚事,就算没有嫁妆,花的银子也不会少了,这些,足够了。

谢将军知道我没有嫁妆,他不嫌弃。”

“从来没听说过……”曹氏有些懞。

四娘子这神情,这话,肯定不是赌气,这可心平气和的很哪,还带着笑。

还有那句谢将军,这是人家两个人商量好的。

可不要嫁妆,没有嫁妆,光一个人嫁过去,这也太……

曹氏不停的眨着眼,这事她作不了主,得回去跟她家二郎商量商量,反正上头还有管事的王祭酒呢,实在不行,只能让二郎再跑一趟,请侯爷的示下。

唉,她就知道,这位姑娘的事儿,必定顺当不了。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头一个难题,竟然是这位姑娘不要嫁妆!

二奶奶曹氏懞头懞脑的出来,直奔去找她家二郎。

谢将军指派过来的懂行人,来的很早,二奶奶曹氏还没走,桑嬷嬷已经在外面等着通报人到了。

李苒照桑嬷嬷的建议,让她找二奶奶曹氏在外院找了几间宽敞的空屋子,把贺礼一堆堆抬进去,分门别类,再找各家掌柜过来,估价转卖。

午饭刚过,外头通传,谢夫人又来了。

李苒迎进谢夫人,有几分纳闷。

她昨天刚来过,怎么又来了?

谢夫人端起茶抿了抿,放下杯子,瞄了眼,见屋里只有紫茄侍立在旁,笑道:“阿舲她阿爹说,你不让侯府备嫁妆?”

“嗯。”李苒暗暗舒了口气。

原来是因为嫁妆这件事来的。

“这样也好,姑娘嫁妆这事儿,得了要指婚的信儿后,阿沛太婆就和我说过,打算把她的嫁妆,都给姑娘,阿沛太婆……”

“不用。”李苒打断了谢夫人的话,“不是不用侯府给我备嫁妆,而是,我不要嫁妆。

这间侯府备的嫁妆也罢,沈老夫人的嫁妆也罢,都不是我该拿的东西,若是拿了,我取之有愧,我不想让自己对任何人愧疚亏欠。

谢将军知道我没有嫁妆。”

谢夫人被李苒一句不想让自己对任何人愧疚亏欠,说的说不下去了。

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包括这座侯府,和谢家。

她还能说什么呢?

“那,也好。”

谢夫人咽回了后面所有的话,慢慢站起来,看着李苒,沉默片刻道:“人生于世,就连父母对儿女,也很难只有一腔关爱,而全无期求。

几个孩子中间,总是有出息的那个更得宠,不过是因为有出息三个字。

要想得明白,可不能活得太明白,不然,太苦了。”

“我知道,谢谢你。”李苒凝神听着,郑重曲膝道谢。

谢夫人心里微微缓和了些,出了翠微居,走出十几步,回过头,看着虚掩的院门,好一会儿,低低叹了口气。

她这份和阿泽一样的透彻明白,是怎么来的?

阿泽小时候,宽厚耐心,天真烂漫,极好的孩子。

他现在这样,是经受了惨痛巨变,一个人在乱世中九死一生了十几年,才象现在这样,透彻明白到冷酷。

这位姑娘,幽居了十几年,这份透彻明白,只能是天生的吧。

这一定是上天看着阿泽太苦,送来了这位姑娘。

算了,这嫁妆,她不要就不要吧,象她说的那样,阿泽不会在乎她有没有嫁妆,谢家更不会在意这个。

谢夫人刚走没多大会儿,周娥一头扎进上房,瞪着李苒,“听说你把贺礼都卖了?现收现卖?”

“嗯,怎么啦?”李苒点头。

“说你卖了贺礼凑嫁妆钱?”周娥紧追了一句。

李苒呛着了,“这是哪儿来的闲话?你跑哪儿听闲话去了?”

“还用听?满大街谁不知道?

潘贵找我,说姑娘太可怜了,卖贺礼凑嫁妆呢。

我当时还觉得,你真是太难了。后来一想,这事儿不对!

别人不敢说,侯爷肯定不会不给你出嫁妆钱,你要多少嫁妆,只有他有,都能给你,你就是把这座侯府搬空了,侯爷也不能有二话!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你先坐下。”

李苒指了指自己对面,看着周娥坐下,才接着道:“贺礼是卖了,现收现卖,不过不是为了凑嫁妆,是因为,那些贺礼,你也看到了,太贵重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不想手短,可不拿又过于不近人情,所以,就先收下,让他们把贺礼卖了,换成银子,送给太学兴办女子学堂。”

“嗯!这话说得对,那些东西是太贵重了,这帮人,不敢往谢将军面前凑,全跑你这儿来了,这简直是欺负人。

那嫁妆呢?侯府给你出嫁妆吧?”

周娥一口气松下来,站起来倒了杯茶。

“出,二奶奶来过了,说嫁妆的事,我没要。”

“呃!”周娥一口茶呛着了。“没要是什么意思?不要侯府的嫁妆,那你打算找谁要嫁妆?谢将军?”

“我不是说过了,我没有嫁妆,谢将军不会嫌弃我。

我不要嫁妆不行么?难道没有嫁妆,就不能嫁给谢将军了?你不是说,旨意都下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李苒带着笑看着周娥。

周娥一口气吐出来,哈了一声,片刻,又哈了一声。

“行行行,你说不要就不要,谢将军又不嫌弃。

只要谢将军不嫌弃,别的,搁你眼里,那就是什么也不算。

行啊,不要就不要。

噢对了,刚才路过玲珑坊,他家掌柜拦住我,想来请见你,说是,想替你做出嫁的衣服,白送。你见不见?”

“不见。”李苒答的干脆利落。

“行!”周娥应的更干脆,站起来,又问了句,“那你的嫁衣呢?谁给你做?这府里真没有绣娘。”

“等我想想吧。”李苒眨了眨眼,谨慎答道。

她不知道嫁衣是怎么回事。

嗯,回头问问再说,就算让玲珑坊做,也不能让他们白送。

这天下,哪有能白占的便宜。

☆、第109章 两怪相较取其轻

王祭酒得了谢夫人的回话,想来想去,李苒打算没有嫁妆嫁过去这事儿,不是小事儿,他可作不了主。

在往上禀报前,他决定先找一趟谢将军,这样比较稳妥。

谢泽正在景华殿和太子核算军力军需,王祭酒悄悄问了一声,听说正忙着,正要过一会儿再来,太子听到动静,听说是王祭酒,扬声叫进。

王祭酒三言两语说了嫁妆的事儿。

太子看向谢泽,谢泽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点了下头,表示这事儿,他确实知道。

“你打算让她就一顶花轿嫁进你那将军府,一点儿嫁妆都没有?”

太子上上下下打量着谢泽,脸上说不上来什么表情。

“嗯。”谢泽点头。

太子抬手拍在额头上,原地转了一圈,一下下拍着谢泽的肩膀,“谢将军,你想想,你好好想想。你这敲锣打鼓,就接了孤零零一顶花轿进府?

你好好想想,就孤零零一顶花轿,穿街过巷,从长安侯府,抬进你那将军府,可怜不可怜?”

谢泽微微蹙眉,看着太子没说话。

“所谓风光大嫁,风光在哪里?那风光全在嫁妆上,十里红妆。

我知道你不在意这嫁妆不嫁妆,可你得替人家姑娘想想,这是人家姑娘的脸面。

行行行,我知道那位姑娘跟你一样,是个怪人,她也不在意,什么脸面,可你……

这个,唉,这太丢人了!”

太子对着谢泽没有表情的脸,摊着手,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那我替她办嫁妆。”谢泽答了句。

太子呃了一声,呆了一瞬,随即一边笑一边摆着手,“行行行,挺好,挺好。听到了谢将军的话了吧,嫁妆照办,照风光了办,到将军府支银子。”

太子冲王祭酒摊着手,一脸苦笑。

跟不要嫁妆光一顶花轿嫁进门相比,林风出银子替他媳妇办嫁妆这事,那是相当正常,相当的入世随俗了。

他就别多要求了。

看着王祭酒出了大殿,太子看着谢泽问道:“你那位姑娘今天就把昨天收的贺礼卖了?”

“嗯,她昨天跟我说,都太贵重了,说受之有愧,原本打算全数退回。”

“全部退回,过于不近人情。”太子接了句。

“嗯,她也是这么说,问我能不能送给孤寡,我让她送到太学兴办女学。”

谢泽说着,嘴角透着丝丝笑意。

太子斜瞥着那丝笑意,抬手拍了拍谢泽,“你真是好福气,这小丫头,心里明白得很呢。”

顿了顿,太子接着道:“还有,论不近人情,跟你可真是一对儿,天造地设。”

谢泽瞥了眼太子,没接话。

……

二奶奶曹氏得了回话:嫁妆照办,不过,银子从将军府支取,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从将军府支银子?这叫什么事儿?哪有这样的?从来没听说过!”

二奶奶曹氏对着二爷李清平,一开口就是一串儿。

“说是谢将军的意思,太子爷也点了头。”李清平一脸苦笑。

他从王祭酒那儿听到这话,比曹氏还惊愕呢,王祭酒也是一脸苦笑。

唉,谢将军和他们家四娘子,可真是登对啊。

……

张夫人站在李清柔卧房门口,从小丫头手里接过提盒,示意小丫头退下,自己提着提盒,进了卧房。

“出去!”

李清柔面朝里躺着,头也不回的呵斥了句。

“阿柔,是阿娘,起来喝碗汤。”

张夫人放下提盒,侧身坐到床沿上,轻轻推了推李清柔。

“阿娘!”李清柔一骨碌坐起来,泪眼汪汪的看着张夫人。

“喝碗汤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张夫人打开提盒,端出碗汤给李清柔。

“我喝不下,阿娘,你跟太婆说,我不嫁进孙家,我不嫁给孙大庆,把我嫁进孙家,嫁给大庆,我就活不了了。”

李清柔话没说完,已经哭出了声。

“好孩子。”

张夫人轻轻拍着李清柔的后背,等她哭声低下去,才柔声道:“大庆是个好孩子……”

“我不管他好不好,我就是不嫁给他!”李清柔再次哭起来。

“阿柔,女人家总是要嫁人的,嫁给大庆,知根知底,他又待你好,总比嫁给别人强,三公子早就定了亲了,是不是?”张夫人轻轻拍着李清柔。

“大姐是挑自己喜欢的人嫁的,人是她自己挑的,二姐是挑自己喜欢的人嫁人,人也是她自己挑的,为什么非要把我嫁给我不想嫁的人?我不想嫁给孙大庆!”

李清柔看着张夫人,眼泪淌淌。

“太婆说她最疼我,阿娘你也说你最疼我,你们就是这么疼我的?

太婆把我许给孙家,她都不问我一声,她明知道我不愿意嫁给大庆,她连问都不问我一声,她就把我许出去了。

太婆是真疼我吗?

阿娘你也在,你thtn不说话?你们,真疼我吗?都是假的!你们不疼我!”

李清柔越说越委屈,捂着脸,哭的肩膀耸动。

“四姐儿的亲事也定下来了,定给了谢将军,是指婚。”

看着悲痛不已的李清柔,张夫人声音缓和道。

“嗯?”李清柔的哭声戛然而止,“谁?”

“谢将军,旨意已经下来两三天了,年前就要成亲,你二哥二嫂,正忙着给她备嫁妆。”

张夫人的话顿了顿。

“这嫁妆,也是将军府拿银子给她备的,说是,怎么风光怎么准备。

谢将军对她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