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嬷嬷连声应了,安慰了两句,就告退出去,准备启程去了。

……

李苒被一阵寒风惊醒,呼的坐了起来,把正踮着脚靠近床边的谢泽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忙笑道:“是我。”

“你回来了,你怎么,像个贼一样。”

李苒听到声音,欠身跪坐往前。

“她们说你昨天睡得晚,我本来想悄悄进来,守在旁边,等你醒了,没想到还是惊醒了你。”

谢泽脱了外套,坐到李苒旁边。

“我觉浅,一点点动静就醒。”顿了顿,李苒笑道:“你在的时候不这样。”

“嗯,再睡一会儿?”谢泽揽着李苒,声调含糊。

……省略一万字……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紫茄再次查看了一遍净房里的热水,又到小厨房看过一回。

小厨房已经重新做过一回早饭,紫茄仔细看了一遍,指着几样点心,吩咐再做一遍。

等到李苒和谢泽起来,收拾好吃早饭时,已经日上三杆。

吃好早饭,谢泽看起来很自在的靠在榻上。

李苒捧了杯茶给他。“什么时候走?”

“再过一个时辰。”谢泽瞄了眼旁边的滴漏。

“你的营地离这儿多远?”李苒也瞄了眼滴漏,一个时辰一眨眼就过去了。

“就在城外,也算在这儿。一会儿我要去李侯爷军中。”谢泽示意李苒挨着他坐。

“要开始打仗了?”

“大约还要等一等,咱们在等北边的信儿,他们大约也在等,不过,应该快了。”谢泽露出丝笑意。

“他们偷袭了曹县?试探?”

“嗯,曹县烧了小半座城,好在人都逃出来了。你那面旗竖得很好。”

李苒听到谢泽最后一句旗竖得好,低低喔了一声,“真是冲着我,冲着你来的?想试探什么?”

“嗯,你身份不一般,蜀地的人,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读书人,对你身上的血脉,都很敬重,祁伊知道你跟着我来了,派人试探,也是应有之理。”

谢泽避开了那句冲着他。

“小五说,蜀地这些年也是任贤用能,轻税薄役,休养生息,说祁伊练兵多年,这一仗很不容易打。”

李苒想着安孝锐那些关于蜀地和祁伊这个主帅的介绍。

“嗯,所以不能再等了。你护好自己就行,不用担心这些,有我呢。”

“好,那你也不用担心我,我肯定能护好自己,不管什么时候。”李苒严肃而郑重的交待谢泽。

谢泽失笑,伸手揽过李苒,低头抵在她额头,好一会儿,才抬头笑道:“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想你,很想。”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李苒扑到谢泽怀里。

“桃浓让我别成天没事净想你,说我一想你,你就会心乱,真的吗?”

“我也天天想你,你心乱了吗?”谢泽笑个不停。

“有点儿乱。”李苒抬手按在胸口,仔细回想,认真回答。

“我不会,只要一想到你好好儿的,喝着茶看着花儿,安安心心等着我回来,我就很安心。”

谢泽也伸手过去,按在李苒胸口。

“你可以放心的想我。”

这几天纠结到头秃。

写到这里,按照逻辑,只能往前推,可往前推,就会出现一个重大问题:怎么秀恩爱?

这一本是要写言情的对吧,那是一定要写到底的啊。

头发都快揪没了,现在有一点点想法,但是很剑走偏锋的想法,不知道写出来效果怎么样。

可,只能这样了。

唉,头真快秃了。

☆、第161章 旧事

栎城。

祁伊接过小厮递上的信,扫了眼,眉梢微挑。

“谁的信?”简明锐看着祁伊微挑的眉梢,笑问道。

“白道长。”祁伊一边答,一边将信封撕开。

“你可真是有交无类。”简明锐斜了眼那封信,哼了一声。

祁伊看了眼简明锐,笑着没说话,低头看信。一目十行看完,祁伊的眉毛高高挑起,一边笑一边又扫了一遍,将信递给斜着他的简明锐。

“你看看这封信,真没想到,真有意思!”

简明锐接过信,几眼扫完,眉毛也扬了起来。

“这信上,这事儿?真假?她想干什么?陷阱?”简明锐不敢置信的抖着手里的信纸。

“我觉得是真非假,至于陷阱,她想把咱们陷到哪里?能陷到哪儿?”

祁伊一脸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笑,站起来,背着手走了几圈,又坐下,看着简明锐,感慨不已。

“谢泽这个人,要说幸运,真是幸运之极,要说不幸,也是不幸之极。”

“她想干什么?这太不合情理,太诡异了!”

简明锐没理会祁伊的感慨,只抖着那两张纸,愕然而不敢信。

“这要从邵氏这个人说起。”

祁伊抖开折扇,愉快的摇着。

白道长这个人,趋炎附势,攀高踩低,见钱眼开,人品上一无是处,可他很聪明,看人极准。

他之所以死地塌地的直奔咱们,半步不踏入那边,是因为他极清楚邵氏这个人,他怕他被邵氏灭了口。”

“灭口?因为邵氏找他祈福的事儿?”简明锐将那两张纸扔到矮桌上,看向祁伊。

“嗯,这事儿,白道长跟我说的极坦诚。

他说当时你姐姐正议亲谢岭,他极看好简谢两家联姻,并不觉得邵氏有什么机会,他说他那作法,好看而已,哪有什么法力?他要是有那个本事,还用得着在一群女眷中间招摇撞骗?

所以邵氏求他作法,以成就她和谢岭姻缘这事儿,他极力想推脱出去,免得这桩必定不成的作法,损了他神仙的名声。”

简明锐拧着眉,一脸不屑,却听的专注。

“为了让邵氏知难而退,他和邵氏说,作法都是逆天的事儿,代价极高,而且这代价,都是要以血亲为代价,比如邵氏全族。”

简明锐眉梢挑了起来。

“白道长说,当时邵氏一言不发,他就接着说,也许还会殃及她的儿女。

邵氏就问他,怎么殃及?”

祁伊看着简明锐,简明锐眉梢挑的更高了,有几分不敢置信的看着祁伊。

“白道长说,他自然是往最重了说,就说,只怕养不住。

邵氏就说,只要能留下长子就行,无论如何,她都要嫁进谢家,嫁给谢岭。

邵氏这个人,极端自私,为了嫁进谢家,嫁给谢岭,血亲儿女,都是舍得出去的。

这会儿……”

祁伊示意那封信。

“做出这样的事儿,也没什么好诡异不解的。”

“邵氏是自私,可她不傻,她这是想干什么?借咱们的手除掉那位王妃?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简明锐无论如何想不通,就连邵氏舍弃血亲儿女,也要嫁给谢岭这件事,他也想不通,这之间孰轻孰重,她难道掂量不出吗?

“想借咱们的手除掉李氏女,这是明摆着的,至于有什么好处,我也不知道。

不过,对于邵氏这样的人来说,她的一口闲气,只怕都能大过家族儿女,这不要紧,要紧的是:果然如我所想,谢泽娶李氏女,是因为他爱慕她。”

祁伊说着话,伸手拿过那两张纸,手指在几个时日上点过,思忖片刻,扬声叫进小厮,叫了人进来,低低吩咐了下去。

“要是能把那个婆子捉过来,大约能审出不少东西。”

简明锐听祁伊吩咐完,看着领了指示的谍报头儿出去,点头道。

“别说这个婆子,就算邵氏,只怕也不知道什么,不是为了审出什么,先留着,要是真能掳获李氏女,或是杀了她,就把这婆子给谢泽送过去。”

祁伊一边说一边笑。

☆、第162章 逃难

李苒看着蜀军从四面八方漫延过来。

这一仗是后半夜打起来的,到午后,李苒站在金县城头,已经能看到在一轮一轮蜀兵的冲锋下,一步步后退的朝廷军防线了。

周娥推着李苒下了城墙,安孝锐已经聚齐了诸人,都穿着和李苒那一身没有分别的杂色细布衣服,上了马,夹杂在已经不多的逃难人群中,出了城门。

逃出城门的金县百姓,都是奔着襄阳而去,李苒一群近百人,虽然衣服普通,可近百匹良马聚在一起,却十分显眼。

“咱们跟他们分开走。”李苒前后看了看,和紧挨在她身侧的周娥道。

“嗯。”周娥看了眼安孝锐,点头应了,示意众人,勒马冲进刚刚耕耘出来的农田,往不远处的树林冲过去。

刚冲入树林,金县一侧,一队轻骑兵散成扇形,越过金县,疾冲往前,正往襄阳方向逃难的人流突然混乱起来,掉过头,惊恐万状的往金县奔回去。

“得赶紧走!”周娥神情严厉起来。

“往那边。”安孝锐指向侧后。

“那边不行,往回走!”周娥全神贯注的听了一会儿,示意金县另一侧。

“好。”安孝锐答的极快,一声好字出来,已经摘下狭长的刀,握在手里掂了掂。

“人太多,分成两路,你带她们往那边走。”

周娥看着余婆,指着紫茄等人,示意她们往刚才安孝锐指向的方向走。

“好。”余婆应声干脆,带着紫茄等只是骑术不错的丫头和婆子们,先疾冲出去。

周娥看着她们冲出一射之地,摘下枪,冲到安孝锐前面,往林子里冲出一段,往余婆她们相反的方向直冲往前。

李苒伏在马上,紧跟在王翠马后。

刚过金县,迎面一片溃败的朝廷军后面,十几骑追杀而来。

周娥冲安孝锐比划了下,看着溃军从不远处奔过,迎着十几骑轻骑冲杀出去。

李苒被王翠等人围在中间,屏气看着一左一右,冲的极快的周娥和安孝锐。

周娥招式干脆简单,李苒只能看到她的长枪刺出,再刺出,安孝锐的长刀左劈左砍,寒光四溢。

刀光和血肉交错,在红彤的夕阳光下,刺出的长枪,长刀的寒光,喷撒的鲜血,飞起的肢体,摔落下马的尸体,让李苒恍惚觉得,眼前的一切,应该用一个屏幕框起来,或者,片刻之后,会有一声高喊,然后满地的尸首爬起来,笑着说着,拍着尘土,喝着饮料,庆贺这一场戏顺利拍完。

“快走!”王翠一鞭子抽在李苒马上。

李苒几乎就是凭着直觉,俯身贴近马背,抖动缰绳,纵马往前。

周娥冲在最前,安孝锐紧随其后,十几名精锐跟在两侧,在一队队的骑兵精锐躲闪往前,杀过避不过的敌军。

李苒俯身贴近马背,紧盯着前面的王翠,无暇他顾。

天色黑透时,众人冲进一片洼地,前面一片黑暗安静,侧后马蹄声,刀枪撞击声密集刺耳。

“警戒。”周娥勒停马,一边吩咐安孝锐,一边跳下马,大步流星冲上旁边高处,隐在棵大树旁,四下张望。

“好象,方向不大对?”看着周娥冲回来,安孝锐看着她道。

“嗯。”周娥脸色阴沉,站到马前,双手叉腰,环顾了一圈,抬手点了几个人,“你们几个,警戒,远一点。

其余,下马,吃饱,歇一会儿,咱们得杀回去。”

“这是哪儿?”李苒跳下马,走到周娥身边。

“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咱们那边了。”周娥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马背上摸干粮和水。

“能绕回去吗?”李苒回头看向杀声密集的身后。

“那就不知道得绕多远了。”安孝锐也下了马,顺手摸出块咸肉,又摸了块饼子出来。

“找个地方躲一躲,等咱们的人打过来?”李苒看着周围忙着喝水吃东西的四五十人。

“不管是打过去,还是打回来,大兵压过来,都太危险了,不能等在这儿。

周将军说得对,现在杀回去,还能有几分胜算。”

安孝锐一边咬着咸肉,一边笑道。

“放心吧,最多这点人拼光,肯定能把你平安送回去,桃浓呢?你跟着她,等王翠她俩也往上冲了,她就交给你了,到那时候,再怎么也能回到咱们的地儿了,你护好她。”

周娥一边咬着只咸饼子,一边晃着脖子活动着肩膀。

“往前走,绕回去。”李苒简洁干脆道。

“我跟你说了,让你放心你就尽管放心,肯定能让你活着回去……”

“我能活着回去,你们呢?他们呢?”李苒打断了周娥的话。

“沙场之上,生死都寻常,至少这些人,没有怕死的。”安孝锐指着众人笑道。

“可是这么死不值得。

往前,不过多绕点儿路,大家都能活着回去的机会就大了很多,是不是?

我,和你们,还有他们,这会儿就冲回去,还是绕上几天,或者十几几十天,哪天几个月半年再回去,都没什么分别,是不是?

咱们都算是闲人。”

李苒看着周娥。

“大帅……”周娥拧眉看着李苒。

“我又没死,就算死了……”

李苒的话顿住,片刻,看着周娥笑道:“就是绕点儿路而已,你不是常说,我是个福大命大的。”

“现在往回走,也不见得就能万全,还是往前好。”

桃浓咬着饼子,指指杀声密集的后面,手指划了一圈。

“咱们这些人,除了你和他的亲兵,其余的,都是硬探,还都是好手,是吧?往前走多合适呢,姑娘说得对,最多就是多绕点儿路。

这会儿回头杀回去,可真不保准。”

“我觉得,有点儿道理。”安孝锐看看周娥,再看看李苒。

他不是很确定周娥刚才那句大帅是什么意思,谢将军那么个铁石心肠的人……嗯,担心肯定是担心,别的,可不见得……

安孝锐想的有几分走神。

“你俩看呢?”周娥转头看向王翠和沈麦。

“往前吧,能不死,尽量活着。”王翠答的极干脆。

“行。那别歇了,咱们赶紧走,要绕,就得绕远些,至少得越过栎城。”

周娥三口两口吃完饼子,等马吃个差不多,带着众人,上马往前。

一行人在夜色中径直往西,急赶了一夜,天色近明时,探哨找到处一面临着山崖的隐秘林地,众人下了马,周娥和安孝锐忙着安排人照料马匹,外出探看。

李苒拢了堆枯干的茅草和树叶,蜷缩睡觉。

……

清晨的栎城。

十几个铠甲上还带着新鲜血渍的骑兵,押着四五辆大车,急冲进城北的那座临时帅府。

祁伊站在那棵枝繁叶密的香樟树下,看着从大车上一个接一个下来的丫头婆子们。

几辆大车空下来,掉个头被拉出去,紫茄等人挤挨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

祁伊往后两步坐下,仔细打量了几遍众人,示意旁边侍立的小厮,“把站在最前的那个叫过来。”

小厮答应,一路小跑过去,点着紫茄,示意她跟他过来。

紫茄提着颗心,跟着小厮走到祁伊面前。

祁伊放下茶杯,仔细打量了一遍紫茄,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在哪里当差?”

“婢子叫紫茄,今年十九,婢子在王妃身边侍候。”紫茄答的规规矩矩。

紫茄的顺从配合,让祁伊有一丝意外。

“王妃身边的掌总大丫头紫茄?”

“是。”紫茄垂手应是。

“和你一起的那些人呢?也都是在你们王妃身边侍候的?哪个是青茄?”祁伊紧盯着紫茄的神情。

“一半是在王妃身边侍候的,一半是粗使的,还有几个武婢。刚才和婢子站在一起的,就是青茄。”

紫茄垂着眼,有问必答。

“喔。”祁伊眼睛微眯,拖着尾音喔了一声,端起杯子,似抿非抿的抿了口茶,才接着问道:“你们王妃呢?”

“不知道,我们人多,出了城就分成了三四拨,或是四五拨。”

“谁跟你们王妃在一起?”祁伊从紫茄看向紧张的盯着这边的青茄等人。

“周将军。”

“周娥?”

“是。”

“除了周娥,在你们王妃身边护卫的,还有谁?”

“婢子知道的,就只有周将军。”紫茄垂着眼。

“前一阵子,你们王爷没往你们王妃身边增派护卫?”祁伊斜着紫茄。

“婢子不知道,周将军,还有那些护卫,都是外头的事儿。”

“你们王爷待你们王妃如何?是不是很好?”祁伊转了话题。

“婢子不知道,王爷回来时,婢子们都是要到外头听传唤的。”

“喔。”祁伊没滋没味的喔了一声,“听说你们王妃不爱说话,常常三五天不说一句话?”

“婢子没听说过,王妃有什么吩咐,都是说出来的。”

祁伊呆了一瞬,随即笑起来,“都是说出来的,这话有意思。周娥带了多少人跟在你们王妃身边?”

“跟我们这一群人差不多。”紫茄垂着眼,她们这一群有二十来个人。

“都是哪些人?叫什么?”

“婢子不知道。”

“你们王妃喜欢吃什么?王爷呢?”

“王妃吃东西从不挑剔,相较之下,爱吃鱼羊,鱼喜欢清蒸,羊肉怎么做都行,不爱油腻。王爷喜欢吃什么,婢子不知道,王爷的饮食起居都是石南石爷他们打理,从不许婢子们近身。”

“你们从前都是在沈老夫人身边侍候的?”

“是。”

“你们王妃待你们如何?王爷呢?”

“王妃等我们极好。王爷也好。”

“听说谢家从上到下,都极有风骨,你倒是随和。”祁伊眯眼看着紫茄。

“这是王妃的吩咐,王妃说,我们都是些身不由已的下人,若是碰到今天这样的事儿,问什么说什么,不必为了风骨,枉受苦难,甚至葬送了性命。”

“你也没说什么,不说一问三不知,也差不多了。”

“婢子真不知道,王妃从不让婢子们知道婢子们不该知道的事儿,王妃说,这是为了婢子们好。”紫茄垂手垂眼。

“是信不过你们吧?”祁伊看向小心看着他的青茄等人。

紫茄垂手垂眼,没说话。

“带她下去。”祁伊示意小厮。

小厮上前,押着紫茄绕过那棵香樟树,往后面过去。

祁伊示意另一个小厮,把青茄叫了过去。

祁伊一个个叫过二十几个丫头婆子询问完,坐着抿了半杯茶,站起来进了屋。

屋里,简明锐放下战报,看向祁伊:“审得怎么样?”

“很有意思。”

祁伊坐到简明锐对面,将紫茄那些话简单说了一遍。

“二十几个人,说辞几乎一模一样。都是谢家家奴。”

“谢家治家之严之能,就是在世家中间,也是数一数二的。”简明锐带着笑。

“嗯,一个个知无不言,可个个一无所知。

都说是李姑娘的吩咐,这位李姑娘……”

祁伊的话顿住,沉默片刻,才看着简明锐,语调里隐隐透着丝赞叹:“这份仁心,和仁宗一脉相承。”

“这是防范极严,连近身侍候的大丫头,都一无所知,防成这样,哼。”简明锐冷哼了一声。

祁伊看着他,片刻,笑道:“照传过来的线报看,李姑娘一行人,应该是顺着咱们留的缺口,往西走了。

她身边应该不止二十几个人,得赶紧撒网搜索。”

……

一觉醒来,李苒睁开眼,看着透过浓密的树叶,星星点点的照下来灿烂阳光,眯眼避开正好照在脸上的一星阳光,撑坐起来。

在她前面不远,周娥和王翠、桃浓坐在一起,正低低说着话,周娥旁边,安孝锐摊着手脚,正仰面睡得香甜。

李苒爬起来,挪过去坐到周娥旁边。”这是哪里?“李苒接过桃浓递给她的水袋,看着周娥问道。”栎城南边,离栎城百十里吧。”

周娥递了半块咸肉给李苒。

“让人去最近的县城打听去了,刚才我和小五推演过两遍,荆湖北路那边应该打起来了,才让他们有了这次偷袭的机会,等探报打听回来,咱们就启程往南走,不过一两天,就能进到荆湖北路了。”

李苒慢慢咬着咸肉,凝神听着想着,低低嗯了一声。

☆、第163章 忧

李苒吃饱喝好,周娥拿着根木棍,在地上比比划划,刚刚和李苒说完她所知道的信息,远远的,几声混在各种鸟叫之中,有些急促的鸟叫声传过来。

“回来了。”周娥立刻站起来,冲远处招了招手。

周娥身后,安孝锐一轱辘爬了起来。

两个附近农人打扮的中年汉子,一前一后进来,长揖见了礼,周娥示意两人坐下,“怎么样?进县城了?”

“先去了那边村子,再往县城去的,往县城去的路上,遇到两拨人盘查,一拨是骑兵,一拨是当地厢兵和里正。

城门外有人守着,年青力壮,刀甲鲜明,肯定不是当地的厢兵,城门里外都贴着姑娘和您的画像,画得挺像,一看就是姑娘和您,说是两个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要是有看到的,报个信,赏一百两银子。

城里也查得很严。

回来的路上,也遇到了一拨巡查小队,都是精壮,不是先前遇到的那两拨。”

“就两张画像?”安孝锐追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