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画像的人都是十分震惊,因为这画看着是真的威风,画得也是真的好,明明年纪对不上,却还是能看出画的就是他们无比信任的李由。

不必扶苏多言,许多人都把这幅画贴在了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哪怕自己不需要动手阉猪,这画像本身看着也很好看呐!

李由教出来的那批阉猪学徒,手里都拿到了扶苏叫人给他们打造的阉猪刀套装,看起来和画里一模一样。

扶苏这么贴心,自然让庄户们感动不已,恨不得扶苏能够一直待在云阳县。

可惜再不愿意面对,该来的别离还是会来。

到第二日清早,天忽然飘起了雪。

这几日大伙仰观天色,大多都已知道雪会在近几天下,骤然看到冰凉的雪花飘落还是让不少人立刻急匆匆往外跑,生怕自己跑慢了,扶苏就走了。

扶苏一早起来看了眼天上的积云,早已看出早上将有一场雪,因此提前叫人收拾好东西。他原不打算知会太多人,免得众人都来送别,平添更多不舍。

可惜他们的车马才出别庄,道旁已经立满了前来相送的百姓。

虽然方圆几里的百姓可能都过来了,但路还是齐齐整整地让了出来,没有人捣乱跑到路中央挡住马车的路。

扶苏看着那一张张早已非常熟悉的面孔,心中微微叹息,面上却笑着与他们话别:“大家莫要太挂念,也不必送太远,等我得了空会回来看你们的。”

众人没什么“我们会去咸阳看公子”之类的话,因为扶苏回咸阳肯定不那么容易见到,至少他们得立个大军功才行。

有些事没做成之前不好嚷嚷,所以每个人都只让扶苏多回来看看,要是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只管叫人来说一声,他们保证做到最好。

有百姓夹道相送,扶苏一行人乘坐的马车开始时走得有些慢,等离了云阳县才快了起来,辘辘地碾着雪往咸阳方向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扶小苏:我们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啊!

李由:所以为什么是我呢?

第24章 弟弟

虽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路上风雪却不算大,扶苏一路平安回了咸阳。

回到宫中,扶苏当然要先去见嬴政。

扶苏回得不太巧,嬴政正大发雷霆。

今年本来好事挺多,至少战事大捷,连下赵国数城,没想到临到年底吃了一场败仗,赵国的李牧带着大军反攻秦国,打得秦师败走。

任谁临过年得了这样的消息都不会高兴,更要命的是,紧接着又有人禀报说将军樊於期遁逃到了燕国,从此没了踪影。

嬴政派人去深查樊於期,发现当初樊於期曾参与他弟弟长安君成蛟的叛乱,甚至连当初声称吕不韦是他生父、他并非秦王室血脉的檄文都是出自樊於期之手,只是当时樊於期提前抽身蛰伏在暗处,这才逃过一劫。

当初那流言几乎传遍整个秦国,给嬴政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乍然得知樊於期曾经参与此事,嬴政自然勃然大怒。

扶苏在这节骨眼上回来,不少人都为他捏了把汗。

扶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众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

等为他通报的人出来说嬴政让他进去,扶苏朝对方笑笑,迈步入殿拜见嬴政。

嬴政心情不佳,见扶苏进来了才抬眼看了看他。

扶苏母亲已经去世挺久了,嬴政有些想不起扶苏母亲的模样,只是如今每次看扶苏,都觉得这孩子更顺眼了些。

嬴政怒气稍缓,招招手让扶苏上前来。

扶苏乖乖喊人:“父王。”

嬴政把扶苏拎到铺着兽皮的横塌上,让扶苏坐下说话。

父子俩也挺久没见了,嬴政打量了扶苏一会,淡淡说道:“出宫玩了一年,可算舍得回来了?”

扶苏矢口否认:“孩儿是去养病的,才不是去玩。”

嬴政道:“养病能养出那么多事来,你是头一个。”

这才一年,扶苏都捣鼓出多少新东西来了?

先是堆肥,然后是新犁,接着又去阉猪,最后还弄出竹纸这种文教利器,期间可给咸阳这边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个过程中扶苏虽然花了不少钱出去,但摸索出来的经验都是可以直接推广到别处的,他花钱收粪,其他人可以不花;他给陈粮让庄户们养猪,其他人也可以不给!

成效都是看得见的,不愁百姓不肯学。

嬴政想想,就是自己去云阳县住上一载,也未必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扶苏一本正经地说道:“孩儿只是觉得既然知道了那些法子,不妨试试看,试成了有好处,试不成也只是亏些钱。父王给的赏赐很多,孩儿平时也不花什么钱,不如花在有用的地方。”

嬴政见扶苏又和平时一样端出小大人模样,心中又是一乐,不由抬手捏了捏他还带着点婴儿肥的稚气脸颊。

小小年纪的,说话怎么这么老气横秋?

扶苏:“…………”

扶苏觉得重活一世,他父皇好像和他记忆中很不一样。

难道是因为隔了太久,他忘掉了小时候的事情?

嬴政见扶苏看起来无奈又迷茫,开怀地大笑起来,横亘在心头的怒气都散了大半。

他招手叫人取矮几和笔墨来,搁在坐榻中央与扶苏分坐两边,对扶苏道:“我听人说你画人画得挺好,你不是说有仙人在梦中教授你,画来给我看看,我也想瞧瞧你梦里那仙人是什么模样的。”

至于嬴政怎么知道扶苏画人画得好,当然是因为昨天拿到了一张新鲜出炉的李由阉猪像。

不得不说,扶苏画得确实好,比起普通人物像,画中的李由多了几分仙气不说,连作为背景的祥云和大猪都有种说不出的奇妙味道。

扶苏和张良交换的那幅《八骏图》嬴政没能亲眼看到,不过看李由他们递上来的书信,扶苏画的“穆王八骏”也很不一般。

如果扶苏空口无凭说自己梦见了仙人,嬴政是不会信的,但这么多事实摆在眼前已经让嬴政不得不信。

虽说仙人绕过自己找上扶苏让嬴政心里不太痛快,不过既然仙人找上的是他儿子,至少说明大秦是受命于天,将来一统天下的必然是大秦!

只要仙人所教授的东西于大秦有用处,教给谁又有什么关系?

嬴政看向扶苏。

扶苏说道:“画人可能得费些时间。”

要画“仙人”,扶苏是不怕的,他在对外说起“仙人授梦”时,想的便是他师父。

他在师门修行多年,与师父、师兄们情谊深厚,别说让他画师父了,便是把师门上下所有人全画出来他也没问题。

只是不想画得太草率而已。

见扶苏明显胸有成竹,显见已经和那“仙人”非常熟悉,嬴政眉头挑了挑,说道:“你在这里画便是,画完了我们一起用膳。”

扶苏没有意见。

于是嬴政倚在坐榻上处理政务、接见朝臣,扶苏便端坐在旁专心画画,父子俩看起来相处得十分融洽。

一开始李斯他们还犹豫着奏事时要不要避开扶苏,后来见嬴政没有让扶苏离开的意思,便也没有多事,和平时一样该说什么说什么。

扶苏画得挺专心,不过还是留了一只耳朵听嬴政和李斯他们议事。

随着画上的“仙人”逐渐成型,扶苏也晓得一开始殿内的气氛怎么那么古怪了。

边关打了败仗、冷不丁被赵国咬了一口不说,还揭出一笔当年的烂账,他父皇的心情自然不会好。

上头的人心情不好,底下的人都小心翼翼夹起尾巴当值,所以瞧着才那么怪异。

扶苏全程没有插嘴半句,看起来是在专心致意地作画。

到他搁下笔时,晚膳时间也快到了,已没有朝臣再找过来与嬴政议事。

扶苏抬眼看去,发现嬴政正拿着份文书在看,便喊道:“父王,我画好了。”

嬴政搁下手里的文书,也不急着看,笑笑道:“你倒是挺坐得住。”

一下午来来回回那么多人,扶苏除了中途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喝了一碗茶之外再没有别的动作,一直在专心画画,足见定力很不错。

扶苏道:“分心画不好。”他拿起画像呈给嬴政。

嬴政这才接过画像细细端详。

不得不说,扶苏画得非常好,明明没用什么特别的技法,一位仙风道骨的“仙人”却跃然纸上。

这“仙人”看起来慈眉善目,气质又潇洒出尘,叫人一看便心生亲近。

这样真实的“仙人”,若非亲眼看过绝不可能凭空画出来。

嬴政赞道:“这气度,果真不是凡尘中人。”

扶苏认真点头。

嬴政问道:“那仙人有没有教你回来之后要做些什么?”

扶苏摇摇头,简单地给嬴政讲了讲“仙人”是如何在梦中传授他东西的:一般是他看见某件事或者读到某些记载,夜里将会做相关的梦,那梦真切得像他真的参与过一样。

只是他在梦里并不能任意行动,仙人也不会与他说无关的话,梦里的东西究竟是不是真的、能不能做成,还得自己去试试才知道。

所以说,“仙人”不会直接和他交流太多,也不会直接给他分析利弊、教他下一步该做什么,只是给他传授一些可以尝试的新事物而已。

嬴政耐心听完了,瞅着扶苏说道:“这么看来想让仙人教授你更多东西,还得让你多出宫走走了。”

扶苏道:“读书也可以,我读父王给我送的书时就做过几回梦,从梦里学来了造纸之法。”

嬴政表情淡淡。

见嬴政虽神情莫测,但明显很重视“仙人授梦”之事,扶苏趁机提出请求:“父皇每年都会派人出使各国,何不让他们多带些各地的书回来?能著书的大多是饱学之士,孩儿想看看他们都写了什么。”

嬴政道:“你想法还挺多,让人给你送了好几车书都不够你看?”

扶苏老实回答:“不够。”

嬴政未置可否,让人把扶苏画的“仙人”画像收好,又命人传自己和扶苏的晚膳。

父子俩一起用过膳,扶苏才得以回去自己离开了一年的住处。

怀德和怀才一回宫,立刻差遣底下的人里里外外地忙活,把宫中每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只是忙活完了,怀德和怀才都有些不太习惯。

在别庄他们有很多事要忙,怀德是全天伺候在扶苏身侧,怀才则管着规模逐渐扩大作坊。

如今回了宫,怀德整个下午都没见着扶苏的面,总忍不住频频往外看,盼着扶苏早些回来。

怀才更愁,满脑子都想着作坊现在怎么样了,接手作坊的人是他认真考察过的,瞧着都踏实肯干、认真负责,可是人心易变,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把作坊糟蹋到不成样子?

直到扶苏归来,愁了一下午的怀才和怀德才重新有了主心骨,殷勤地绕着扶苏打转。

扶苏看了看天色,叫怀德点了灯,在灯下看起书来。

外面雪没停,怀德本来把窗关上了,扶苏觉得点了炭火有点闷,又让怀德把窗户开了条缝透透气。

扶苏看书一向认真,很快便沉浸在书中。即便他见识过许多不同的世界,仍是觉得每个世界都不缺有才华的人,如今回到大秦,自然孜孜不倦地汲取前人的智慧。

他会提议让嬴政叫人从东方诸国稍点书回来,就是因为嬴政给他的书他已看得差不多了,只剩手头的几卷。

他刚回咸阳,还不好经常往外跑,若是连书都没得读了,接下来日子未免太过乏味。

扶苏正坐在灯下读书,忽听一阵低低的哭泣声从窗外传来,像是有小孩在呜咽啼哭。

扶苏住的地方是单独的宫苑,只有他和伺候的人在,他记忆里并没有这么小的小孩。

扶苏微微一顿,搁下手里的书,披起外衫往外走去。

他抬抬手示意跟上来的怀德噤声,径直从门廊绕到窗后去,却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蜷在哪里偷偷地哭。

扶苏看小孩衣着,已判断出小孩是他某个弟弟,只是具体是哪一个,一时却想不起来。他在心里回忆了一下,勉强把人和名字对上号了,犹豫着喊:“将闾?”

小孩一愣,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看他。

扶苏伸手把小孩从地上牵起来。

将闾是他弟弟之一,年纪比他小一岁,母亲不怎么起眼,不过运气不错,接连三次有孕,生下了三个儿子。

可惜他们母亲第三次生产时伤了身体,没两年就去了,只留下将闾三兄弟,到现在最大的将闾不过五岁出头,最小的弟弟刚满三岁。

扶苏牵着将闾往门廊那边走:“外面冷,和我进屋吧。”

扶苏的手很暖,将闾感觉自己凉冰冰的手都被捂暖了。

感受到两只手的温差,将闾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扶苏牢牢牵住往回走。

将闾红着眼仰头看扶苏。

半年前母亲去世后,他平时很努力地照顾两个弟弟,可是他还小,身边又没多少信得过的人,经常觉得自己毫无办法。

于是每每到想念母亲的时候,他便哄睡两个弟弟,自己找没人的地方躲着哭。

因为扶苏一直不在宫里,这半年来他都偷偷来这边哭的。

今天这边亮着灯,他也没多想,只以为有人在洒扫,躲到老地方听了一会动静,发现里面好像没人之后就和平时一样哭了起来。

没想到扶苏居然在。

将闾犹豫着喊人:“大哥?”

扶苏点点头,把人领进屋,让他坐到火炉旁。

下雪天自个儿往外跑,将闾鼻子红红,脸蛋红红,连指头都被冻得红通通的,瞧着可怜极了。

扶苏叫人给将闾煮完热汤送来,才问将闾:“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将闾鼻子酸酸的,软乎乎地和扶苏解释,“我就是想阿娘。在弟弟面前,我不好哭的。”

他是哥哥,要好好照顾弟弟,怎么能软弱地在弟弟们面前哭。

扶苏沉默片刻,抬手揉揉将闾的脑袋,说道:“这么冷的天,别往外面去,想哭就来我这,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将闾听扶苏这么说,原本憋了回去的眼泪又哗哗地往外冒,坐在扶苏身边一个劲地擦眼泪。

扶苏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古以来没了娘的孩子日子都不好过,在宫里尤甚。他好歹占着长子的身份,像将闾兄弟三个既不是长也不是幼,得到的关注便少之又少。

扶苏耐心地等将闾哭完了,才问道:“你平日可有开始识字?”

将闾摇摇头。

父王那么忙,底下的人不敢拿这种小事去烦父王。

扶苏道:“明儿你带你弟弟一起过来,我教你们识字。”

人平时要是有事情可做,自然没那么多空闲伤心。

将闾看了眼扶苏搁在一侧的书,腼腆地说道:“弟弟们不懂事,会不会扰着大哥?”

扶苏笑笑:“不会,我喜欢热闹。”

将闾用力点头,表示自己明天一定早早带弟弟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扶小苏:才觉得无聊,就有弟弟送上门

*

注:

最后唠叨一下

关于这章以及前面用到的人名,叫法很多,说法也很多,所以文里也不会过于考证这方面的问题,一般就直接用大众比较耳熟能详的叫法,后面出现的人物也都这样用,不会再特意注明啦。

其他的地名、人设、事件,基本也都是按需使用。

作者不是专业研究历史的,写文也不是在给历史下定论,一切都是为了推进剧情或者玩梗,不能要求作者把所有史料和不同的专家观点全往文里塞。

一直以来写文都没敢标过“正剧”,标签永远是“轻松”,我觉得小说首先要有趣,要有娱乐性,别的都是其次。等大家看得开心了,开始喜欢历史了,平时自然会去关注历史了解历史吧。

至少我现在看书抄诗时看到王大佬他们就超开心的!(x)

第25章 香飘

扶苏让怀才把将闾送回去。

马上年底了,嬴政暂且没给扶苏安排文武课程,扶苏接下来还是蛮清闲的。

既然答应要教三个弟弟识字,扶苏自然不能毫无准备,他让怀德研好墨,挑拣着书中看过的短故事单独整理出来,好用讲故事的方式教他们认识些常用字。

扶苏没有养过孩子,灵兽倒是养过不少,灵兽幼崽时期已开了灵智,思维和普通小孩差不多,扶苏每日给它们讲讲故事、读读诗文,它们便长留在他师门之中不走了,偶尔还会到外面把别的灵兽唤过来一起听。

这事可羡煞了不少人,毕竟一般宗门有一只灵兽就很了不得了,他们师门的灵兽却成群成群地出没,谁看了能不眼红?

据师父所说,灵兽也不是傻的,不全是因为他的声音好听才聚集过来,而是因为听他读书讲故事有利于它们提升灵智、帮助它们早早进阶。

他与那些灵兽相互喜爱是真的,互利互惠也是真的。

养孩子和养幼兽,感觉应该差不多才是,说不定幼兽还更难缠些,毕竟很多幼兽一开始什么也不懂,容易无意识地捣乱。

扶苏准备好第二天要教将闾他们的内容,看着天色不早了,便换上寝衣歇下。

第二日一早没有李由陪练,扶苏还有点不太习惯,不过他的剑法已经很不错,自己练一练也没问题。他练完剑,用了早膳,将闾便领着两个弟弟过来了。

昨天下了一天的雪,夜里就已经停了,外面也不算太冷。

扶苏招呼三个小孩到怀才收拾出来的“讲堂”里,先摸了他们的底。

两个年纪稍长的小家伙应答得都挺流利,唯独最小的小不点说话有点磕磕绊绊。

扶苏把他们都夸了一边,叫人送上提前做好的糕点。宫里的厨子厨艺比别庄那边好,他给了模子过去,很快便按照他的要求做出了各种模样可爱的糕点送过来。

对小孩子来说,新鲜的吃食当然很有吸引力,在扶苏的引导之下,三个小孩儿很快放松下来,先是吃吃喝喝,而后听扶苏讲课。

扶苏讲的内容非常浅显,但有趣得很,三个小孩听得津津有味,到扶苏让他们轮流复述故事时大都能讲出来,显见是都听进去了。

到用午膳时,他们已经能记住自己名字的写法,还把故事里出现的简单字眼认了个遍。

扶苏留他们用了饭,才命人送他们回去,让他们好好记好今天学的东西。要是能把故事讲给别人听就更好了,因为在复述故事的过程中等同于自己也复习了一遍,印象肯定会更加深刻。

三个小孩有些不舍,这边有故事听,有可可爱爱的糕点可以吃,最重要的是扶苏还对他们这么好,他们多想直接住下!

不过,将闾也知道他们不该占掉扶苏太多时间,所以一手牵着一个弟弟乖乖走了。

回去之后,三个小孩果然按照扶苏的吩咐,把故事讲给了平时一起玩的小伙伴听,当然,可可爱爱的糕点也是要夸上天的。

对于其他小孩来说,将闾他们的故事讲得不算太流畅,有趣是有趣,但吸引力不算很大,倒是他们说的糕点听起来叫人心向神往。

于是到第三日,将闾他们去找扶苏时身后多了一串小伙伴,有男孩儿也有女孩儿。

扶苏看到一串小娃娃后微微一愣,再瞅瞅年纪比较小的那几个走路还有点摇摇摆摆,他莫名想起当初那些呼朋唤友来听他讲学的幼兽们。

他性格偏静,但确实挺爱热闹,一群小萝卜头弟弟妹妹全来了他也不嫌弃,只是提前准备的糕点不太够,又叫人去让膳房多蒸了一批。